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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旧梦惊回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层层水花。徐齐站在同里镇的入口,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的黑伞在狂风中不住摇晃。阔别八年,眼前的镇口木牌早已褪色,同里镇三个大字边缘翘起,覆着斑驳的青苔。
他的目光突然定住——木牌后的砖墙上,一幅未完成的壁画赫然在目。画中少女侧身执笔,白色裙摆被风吹起,发梢垂落肩头,虽然只勾勒出轮廓,却让徐齐呼吸一滞。那熟悉的背影,分明是柳时微。
唰——
惊雷炸响的瞬间,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齐猛地转身,只见一个扎着马尾的身影冲破雨幕,白色围裙上溅满泥点。夏安安的帆布鞋在积水里打滑,她踉跄着扶住木牌,抬头的刹那,睫毛上的水珠簌簌滚落。
徐齐她声音发颤,杏眼瞪得通红,真是你
徐齐喉头发紧,刚要开口,夏安安突然扬手,一巴掌重重甩在他脸上。清脆的声响混着雨声炸开,他的脸颊立刻泛起红痕。
八年了!夏安安的拳头砸在他胸口,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吗柳时微……她突然哽住,指甲深深掐进他的风衣布料,你为什么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远处传来尖锐的警笛声,一辆白色警车碾过积水,在他们面前急刹。车门推开,苏子安摘下墨镜,警服肩章在雨光中泛着冷芒。他盯着徐齐脸上的掌印,喉结动了动,从腰间解下警棍,跟我去趟派出所。
徐齐攥紧相机,镜头盖不知何时已经脱落。雨水顺着镜头滑落,模糊了苏子安冷硬的表情。他正要解释,眼角余光瞥见河对岸——柳时微的画室亮着暖黄的灯,窗帘后隐约晃动着人影。
等等!夏安安突然拽住苏子安的胳膊,让他说清楚!她转向徐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你父亲的病……
是肝癌晚期。徐齐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当年连夜转院去上海,手术费要三十万。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烧伤疤痕,在工地上搬钢筋,被塔吊砸中……
警笛声越来越近,苏子安的手指在警棍上收紧。徐齐望着对岸的灯光,突然向前迈步,却被苏子安拦住。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苏子安冷笑,柳时微高考前天天往你家跑,在画室画了三个月的画,全是你的名字……
够了!夏安安突然捂住耳朵,转身跑向咖啡店。苏子安咒骂一声,把徐齐推进警车后座。车门关闭的瞬间,徐齐看见柳时微的画室窗帘猛地拉开,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窗前,手中的画笔悬在半空,颜料滴落在地上,晕开深色的花。
警车载着徐齐驶入雨幕,后视镜里,那道白色身影渐渐模糊。徐齐握紧口袋里皱巴巴的纸条,那是今早收到的匿名信,泛黄的信纸上只有一行字:回来吧,她还在等你。
第二章:往昔碎片
警车停在派出所门口时,雨势终于小了些。苏子安一言不发地扯着徐齐的胳膊,却在推开值班室门的瞬间愣住——夏安安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相框玻璃,桌上散落着二十几张老照片。
夏安安!苏子安皱眉,谁让你动档案室的东西
少女充耳不闻,指尖抚过其中一张合影。照片里,十六岁的徐齐斜挎着旧相机,柳时微抱着画板站在他右侧,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夏安安突然抽出另一张,画面里柳时微独自坐在石桥上,侧脸浸在暮色里,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这张我从没见过。徐齐挣脱苏子安的手,蹲下身。他注意到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小字:2017.5.12,阿微在等那个人。
夏安安猛地将照片摔在桌上,玻璃相框应声而碎。当然没见过,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走后,柳时微就把所有有你影子的东西都藏起来了。这些是我从她画室的地板夹层里翻出来的!
苏子安脸色骤变,弯腰要捡照片,却被徐齐抢先一步。泛黄的相纸边缘有明显的褶皱,像是被反复摩挲过无数次。徐齐想起离开那天,柳时微站在教室后门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口突然一阵刺痛。
所以她现在成了疯子。夏安安抓起散落的照片,一张一张撕成碎片,每天画完画就烧,画架上永远摆着未完成的画,说什么‘等他回来补完最后一笔’……
够了!苏子安突然拍桌,震得茶杯里的水溅出来。他死死盯着徐齐,警服下的肌肉紧绷,你知道她高考前三天在干什么吗在你家老房子的废墟里坐了整整一夜!
徐齐猛地抬头:我家老房子
拆迁队拆房那天,她抱着你的相机说明书不肯走。夏安安冷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后来被送到医院,高烧四十度说胡话,全是‘徐齐别走’……
派出所的老式挂钟突然敲响,惊得三人同时一颤。徐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离开前夜,他蹲在父亲病房外给柳时微发消息,编辑栏里的光标闪烁了半小时,最终却按下删除键。
叮——
夏安安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亮起的瞬间,三人同时僵住。来电显示赫然是柳时微,备注名旁还画着一个褪色的小太阳。
苏子安最先反应过来,伸手要抢手机,却被夏安安躲开。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喂阿微……
电话那头传来电流杂音,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响。柳时微的声音混着喘息传来,断断续续:安安……画室……着火了……
你等着!夏安安抓起雨伞冲出门,苏子安咒骂着跟上,经过徐齐时猛地拽住他的衣领:要是她出事,我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同里镇!
警笛再次划破夜空,徐齐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目光落在满地照片碎片上。其中一块边角处,柳时微的眼睛正透过裂痕凝视着他,像是要把八年来的思念与委屈,都化作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第三章:暗潮涌动
警车在蜿蜒的石板路上疾驰,雨幕中,同里镇的白墙黛瓦如同晕染的水墨画。徐齐攥着车窗边缘,指节泛白,苏子安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警笛声撕碎了夜的寂静。夏安安在后排不断拨打柳时微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忙音。
转过最后一道弯,远远望见柳时微的画室腾起浓烟。那是座临水而建的老宅子,飞檐下悬挂的竹风铃在热浪中疯狂摇晃。徐齐不等车停稳,踹开车门冲进雨里。火势从二楼的窗户窜出,橘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木质窗框,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与焦糊味。
柳时微!他的嘶吼被淹没在火场的爆裂声中。记忆突然闪回高二那年的黄昏,他第一次走进这间画室,柳时微正对着窗外的夕阳调色,晚霞为她的侧脸镀上金边,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边!夏安安的尖叫从巷口传来。徐齐转身看见柳时微跌坐在泥泞的石板路上,白色衬衫被浓烟熏黑,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手中还死死攥着一幅未完成的画布。她仰头望着燃烧的画室,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已经随着那些画作一同被火焰吞噬。
徐齐冲过去将她搂进怀里,熟悉的薰衣草香混着烟火气扑面而来。柳时微浑身湿透,指尖冰凉,却在触到他体温的瞬间剧烈颤抖。画……我的画……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背。
先去医院。苏子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徐齐这才注意到柳时微小臂上的烫伤,暗红的水泡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他将她打横抱起,柳时微却突然挣扎起来,画布甩落在地,露出一角熟悉的轮廓——那是他戴着相机的侧脸。
救护车的蓝光中,柳时微终于安静下来,靠在徐齐肩头沉沉睡去。医院走廊的白炽灯下,夏安安蹲在地上仔细查看那张受损的画布,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这是她最新的作品。她声音沙哑,每次画到关键处就停笔,说要等你回来补完。
徐齐望着病房里柳时微苍白的脸,喉咙发紧。八年前,他偷偷将一张纸条塞进她的课桌:等我回来。后来却因为父亲的病情,连告别都成了奢望。此刻,柳时微手腕上还戴着当年他送的红绳,褪色的绳结里缠着半片枫叶书签。
深夜的医院格外寂静,徐齐坐在病床边,握着柳时微未受伤的手。她突然呓语:别走……他鼻尖发酸,俯身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我在。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睫毛上,恍惚间还是那个在画室等他下课的少女。
徐齐。柳时微突然睁眼,目光清明得可怕。她抽回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单,为什么回来
我……徐齐喉间发涩,收到一封信。他掏出那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晕染:回来吧,她还在等你。
柳时微的瞳孔猛地收缩,别过头去:烧掉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徐齐心口。病房陷入死寂,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良久,她开口:你走后,我每天都来这里,对着空画布说话。她轻笑一声,带着自嘲,他们都说我疯了。
徐齐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当年我父亲病重,需要三十万手术费。我去工地打工,出了意外……他扯开领口,露出狰狞的烧伤疤痕,等我能回来时,听说你已经去了美院。
柳时微的眼眶突然泛红:你以为我为什么放弃央美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填志愿那天,我在‘是否服从调剂’栏写满了‘同里’。
窗外,月光突然变得明亮,照亮柳时微脸上未干的泪痕。徐齐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鬼使神差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柳时微僵了一瞬,随即抬手狠狠推开他:出去!
门被重重甩上的瞬间,徐齐听见画布撕裂的声音。他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天中午,同里古桥,带上你的相机。
走廊尽头,苏子安倚着墙,将警棍在掌心重重一敲:离她远点。他的目光冷得像冰,当年要不是为了给你凑手术费,她也不会……话未说完,被夏安安捂住嘴拖走。
徐齐望着紧闭的病房门,想起那张未完成的画。画中他的眼睛尚未勾勒,仿佛在等待一个答案。窗外,同里的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照亮了他八年来不敢触碰的心事。
第四章:迷雾重重
清晨的同里镇笼着层薄雾,乌篷船划过水面,惊起几只白鹭。徐齐握着手机站在古桥边,屏幕上陌生号码的短信在晨光中泛着冷白——你以为柳时微的烧伤只是意外
相机背带勒得肩膀生疼,他望着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倒影里自己的面容憔悴而疲惫。八年前离开时,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鲜活的色彩,如今却像被水洗褪色的老照片。
徐先生
身后传来清冷的女声。徐齐转身,见一位戴着宽檐帽的女子立在桥堍,墨镜遮住大半张脸,黑色风衣下摆被风吹得扬起。她手中握着个牛皮纸袋,边缘露出一角泛黄的报纸。
你是谁徐齐警惕地后退半步。
女子轻笑一声,将纸袋丢在石凳上:自己看吧。柳时微父亲的账本,还有那场火灾的保险单。她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那场火,是为了烧掉某些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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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齐冲过去抓住纸袋,里面掉出几张照片——柳时微的父亲柳承安与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酒桌上举杯,背景墙上挂着恒远地产的标志。泛黄的报纸头条刺目:同里古镇拆迁计划受阻,神秘画家柳承安意外坠江身亡。
记忆突然翻涌。柳时微曾说父亲是个画家,在她十岁那年病逝。可这些照片里的男人,分明在徐齐离开那年还活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工作室发来的邮件。徐齐点开,瞳孔骤缩——此次拍摄任务的甲方,正是恒远地产。他们点名要拍摄同里古镇的历史变迁,重点标注了柳时微的画室旧址。
在看什么
夏安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咖啡杯,围裙上沾着奶渍,眼神落在地上的照片时骤然变色:你从哪弄来这些
徐齐将报纸递给她:柳时微的父亲,到底怎么死的
夏安安的手剧烈颤抖,咖啡洒在石阶上:八年前,拆迁队要强拆她的画室。柳叔叔去理论,第二天就……她咬住嘴唇,警方说是意外,但柳时微不信。她开始调查,结果家里就莫名其妙起了火……
河面上飘来游船的歌声,却掩不住徐齐剧烈的心跳。他想起昨夜柳时微死死攥着的画布,还有苏子安未说完的话。原来她这些年,一直在独自对抗黑暗。
徐齐夏安安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你回来,真的只是因为一封信
还没等他回答,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子安穿着便服跑来,额角有擦伤,警棍在掌心攥得发白:柳时微不见了。他将一张字条拍在石桌上,上面是柳时微的字迹:别找我,解开画的秘密。
徐齐展开字条,背面是幅简笔画——古桥、游船,还有桥下若隐若现的箱子。他抓起相机冲向河边,晨雾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划着小船驶向河中央。
柳时微!他大喊。
女子缓缓回头,晨光穿透薄雾,照亮她手中的画框。那是昨夜被她撕碎的画,此刻竟奇迹般拼贴完整,画中他的眼睛,正是用柳时微的发丝勾勒而成。
小船在河心打转,柳时微将画框浸入水中:徐齐,当年你说相机能留住永恒。她的声音随风飘来,可有些真相,永远不该被掩埋。
徐齐脱了外套就要往水里跳,却被苏子安拦住:水下有暗流!警笛声突然划破天际,远处驶来几辆黑色轿车,车身上恒远地产的标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柳时微将画框沉入河底,从船篷里拿出个防水袋抛向岸边。徐齐接住,里面是张光盘和一卷胶卷——那是他八年前失踪的相机里的东西。
把这些交给警方!柳时微的小船被水流带向远方,她摘下墨镜,眼尾的泪痣在晨光中闪烁,还有,徐齐……她的声音哽咽,其实那天,我在课桌里发现了你的纸条。
黑色轿车停在桥头,几个西装男人下车逼近。徐齐握紧防水袋,看着柳时微的身影消失在雾中。八年前未说出口的话,此刻在心底翻涌成浪。他终于明白,这场重逢从来不是偶然,而是她用八年时光,精心编织的一场真相之网。
第五章:情愫暗生
细雨如丝,同里镇笼罩在朦胧的水雾中。徐齐握着柳时微留下的防水袋,站在派出所门口迟迟未进。胶卷在掌心微微发烫,仿佛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他想起她消失在河雾中的身影,那句我发现了你的纸条像颗种子,在心底悄然生根发芽。
愣着干什么苏子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警服肩头还沾着清晨追逐时的泥水,不把证据交出去,柳时微就白冒险了。
徐齐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是恒远地产发来的加急邮件,附件里赫然是柳时微画室的设计改造图——那些承载着她无数心血的画作,即将被改造成商业展厅。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将防水袋塞进苏子安手里:帮我交给刑侦队,我有更重要的事。
暴雨将至的闷热中,徐齐冲进柳时微暂居的民宿。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门虚掩着,颜料混合着中药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推门而入,看见柳时微正跪坐在地板上,将撕碎的画布重新拼贴。窗外的雨丝斜斜掠过她苍白的侧脸,发梢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你不该来。她头也不抬,指尖沾着胶水,小心翼翼地将画纸边缘对齐,警方介入后,他们不会轻易罢手。
徐齐蹲下身,捡起一片印着他侧脸的碎片:所以你打算一个人扛就像八年前那样他的声音发紧,想起夏安安说过她高考前在废墟里枯坐的模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柳时微的手突然顿住,胶水在画布上晕开深色的痕。良久,她轻声说:你走后,我每天都去老邮局,等一封永远不会来的信。她抬起头,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雨珠,后来我明白,有些等待就像在画室画影子,再像也不是真的。
窗外炸响一道惊雷,雨幕骤然倾盆。徐齐望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昨夜她在火场里拼命护住画作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细密的针狠狠扎了一下。他伸手替她拂去脸颊的发丝,指腹触到她小臂烫伤处的纱布:疼吗
柳时微别过脸,耳根却泛起薄红:比起被火烧的画,这点痛算什么。她突然抓起画笔,蘸满靛蓝色颜料,既然来了,就当我的模特。
画布上的笔触变得急促而肆意,徐齐安静地坐在窗边,看她将情绪倾注在颜料里。暴雨冲刷着玻璃,将她的身影与窗外的古镇融成一幅流动的水墨画。他注意到她作画时的习惯未变——咬着下唇,眉头轻蹙,每当灵感涌现,睫毛就会快速颤动。
好了。柳时微突然放下画笔,画布上是他的侧脸,背景却是翻涌的乌云与破碎的船帆,你知道吗她的声音混着雨声,这些年我画过无数个你,但直到今天才发现……她的喉结动了动,原来你眼睛里的光,从来没熄灭过。
徐齐心跳漏了一拍。记忆突然闪回高二的午后,他在画室给她拍逆光的侧脸,阳光穿过她的发丝,她转身冲他笑,说你的相机能看见灵魂。此刻她眼底的脆弱与倔强,和当年如出一辙。
柳时微,我……他刚要开口,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安安举着湿透的雨伞撞开门:不好了!恒远地产的人正在砸柳时微的画室废墟,说要提前施工!
柳时微脸色骤变,抓起外套就要冲出去。徐齐一把拉住她,将相机塞进她怀里:用这个。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烧伤疤痕,这次换我保护你想留住的东西。
暴雨中,三人冲向古镇西巷。推土机的轰鸣声刺破雨幕,柳时微的画室废墟旁站着十几个黑衣男人,领头的西装男拿着图纸冷笑着指挥。徐齐将柳时微护在身后,听见她在耳边轻声说:小心,他就是当年威胁我父亲的人。
推土机的铲斗逼近残垣断壁,徐齐突然举起相机对准人群。闪光灯刺破雨幕的瞬间,他大声喊道:这里是《城市纪实》栏目组,非法拆迁的画面已经实时上传网络!
西装男脸色大变,挥手示意手下抓人。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苏子安带着一队警察冲破雨帘,警棍在掌心敲出清脆的声响:都别动!涉嫌故意纵火和商业欺诈,跟我们走一趟!
柳时微的手紧紧攥着徐齐的衣角,颤抖得厉害。他低头看见她睫毛上的水珠,分不清是雨还是泪。远处的乌云渐渐散去,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她手中的相机——那是他离开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快门键上还系着褪色的红绳。
第六章:意外风波
雨过天晴,同里镇的石板路蒸腾着湿热的雾气。徐齐陪着柳时微站在画室废墟前,推土机留下的沟壑里积着浑浊的雨水,几片焦黑的画布残片漂浮其上,宛如破碎的旧梦。柳时微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相机,忽然轻声说:这里曾有幅画,画的是我们四个人在退思园看荷花。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夏安安的咖啡店方向腾起骚动,徐齐本能地拉住柳时微的手腕往前冲。转过巷口,只见咖啡店橱窗满地狼藉,苏子安正将一名醉醺醺的男人按在墙上,那人手里还握着半截啤酒瓶。
就是他们!夏安安红着眼眶,围裙上溅满咖啡渍,说什么‘多管闲事没好下场’!她突然指向男人染着黄毛的脑袋,他昨天在工地见过徐齐!
柳时微的相机已经举起,快门声接连响起。黄毛男人突然暴起,挣脱苏子安的钳制,抄起碎玻璃就朝柳时微扑去。千钧一发之际,徐齐猛地将她拽进怀里,玻璃擦着他的手臂划过,瞬间渗出鲜血。
徐齐!柳时微的惊呼被苏子安的怒吼淹没。警笛声由远及近,黄毛男人骂骂咧咧地逃窜,却被苏子安一个飞扑按倒在地。徐齐低头看着渗血的袖口,忽然想起八年前在工地被钢筋划伤时,也是这样刺鼻的铁锈味。
伤口得处理。柳时微的声音发颤,她的手指悬在他手臂上方,迟迟不敢触碰,去我民宿,我有医药箱。
民宿的木质楼梯在脚下吱呀作响。柳时微的房间充满颜料气息,窗边晾着的画布被穿堂风掀起边角,露出上面未完成的人像——是徐齐低头调试相机的侧影。她蹲在医药箱前翻找碘伏的背影,与记忆中那个总在画室角落默默调色的少女重叠。
会有点疼。柳时微的棉签蘸着药水,在他伤口上方顿了顿。徐齐忽然伸手托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八年前,我每天打工到凌晨,攥着手机等你的消息。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的乌青,后来不敢看,是怕看见你失望的样子。
柳时微的睫毛剧烈颤动,碘伏在棉签上摇摇欲坠:你知道我为什么总画未完成的画吗她声音哽咽,因为每一笔空白,都是留给你的位置。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清晰。徐齐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他低头吻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柳时微先是僵住,随后紧紧攥住他的衬衫,带着八年来的委屈与思念,回应这个迟到的吻。
咳咳!突然的咳嗽声惊得两人分开。苏子安站在门口,警帽夹在腋下,表情不自然地别开脸,黄毛交代了,是恒远地产的人指使。还有……他举起证物袋,里面是烧毁大半的账本残页,这是在推土机下挖到的,或许能证明柳承安的死不是意外。
柳时微的手指扣住徐齐的掌心,冰凉的温度渐渐回暖。夕阳穿过纱帘洒在三人身上,苏子安欲言又止的神情,夏安安探头张望的身影,恍惚间竟与年少时在画室打闹的场景重合。
今晚有烟火大会。苏子安突然说,在三桥那边,以前我们每年都去。他的目光扫过徐齐和柳时微交握的手,嘴角难得扬起笑意,这次,别再错过了。
暮色渐浓时,徐齐陪着柳时微走向河畔。她的手指勾着他的小指,像怕一松手就会消散的梦。远处的天空被晚霞染成蜜糖色,三桥的轮廓在波光中若隐若现,一如他们曾经并肩看过的无数个黄昏。烟火腾空的刹那,柳时微忽然转身,在璀璨的光华中再次吻上他的唇,将所有未说出口的眷恋,都化作这个带着烟火气息的吻。
第七章:真相渐显
烟火大会的喧嚣还未散尽,柳时微的民宿突然被车灯照亮。三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口,引擎声划破了同里镇的宁静。徐齐下意识将柳时微护在身后,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鱼贯而下,为首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正是恒远地产的负责人陈立峰。
柳小姐,藏得够深啊。陈立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目光扫过徐齐手臂的绷带,还有这位徐先生,八年前突然消失,如今又回来搅局,真是故人相逢。
柳时微的手指深深掐进徐齐掌心,声音冷得像冰:陈立峰,当年你威胁我父亲,逼他签下拆迁协议,后来又制造坠江事故,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陈立峰轻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照片甩在石桌上。照片里,柳时微深夜潜入恒远地产的办公室,翻找文件的身影被拍得清清楚楚:私闯民宅,盗窃商业机密,柳小姐打算怎么解释
苏子安的警车及时赶到,警笛声刺破紧张的空气。他跳下车,警棍直指陈立峰:带走!证据我们已经掌握了!
苏警官,这么着急抓人陈立峰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段视频——夏安安被两个男人挟持,脸上带着恐惧的泪水,柳小姐要是不想你朋友出事,就把胶卷和账本交出来。
柳时微的脸色瞬间惨白,徐齐感觉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握紧拳头,正要冲上去,柳时微却拉住了他,轻声说:我跟他们走,你去救安安。
不行!徐齐转身看向苏子安,苏队,你带人去救夏安安,我陪着柳时微,不能让她再出事!
陈立峰的手下将柳时微推进车里,徐齐也跟着坐了进去。车子驶向镇外的废弃工厂,月光透过车窗,在柳时微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给徐齐,低声说:这是他们藏证据的地方,在地下室的保险柜里……
工厂里弥漫着刺鼻的机油味,柳时微被绑在椅子上,陈立峰慢悠悠地晃着酒杯:柳承安那个老顽固,非要守着那间破画室。不过他临死前,倒是把账本藏得很好。要不是你到处打听,我都快忘了这回事。
徐齐站在一旁,表面镇定,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救人。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警笛声和打斗声。陈立峰脸色一变,掏出枪指向柳时微:徐先生,让你的警察朋友别轻举妄动!
千钧一发之际,徐齐猛地扑向陈立峰,两人扭打在一起。混乱中,一声枪响划破夜空。柳时微拼命挣脱绳索,冲过去帮忙。苏子安带着警察及时赶到,将陈立峰的手下制服。
你怎么样柳时微焦急地查看徐齐的伤势,发现他只是手臂擦伤,这才松了口气。
警方在地下室的保险柜里,找到了柳承安藏匿的账本和陈立峰犯罪的证据。柳时微看着这些泛黄的文件,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徐齐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低声说:一切都结束了。
回程的路上,柳时微靠在徐齐肩头,轻声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离开是迫不得已。只是那些年,我把对你的思念,都化作了画笔上的等待。
徐齐吻了吻她的发顶,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黑暗。我们一起,把那些未完成的画,都补上最美好的结局。
天边泛起鱼肚白,同里镇在晨光中苏醒。徐齐和柳时微手牵手走在青石板路上,远处传来夏安安欢快的笑声——她正站在咖啡店门口,向他们招手。新的一天,终于带着希望和温暖,缓缓到来。
第八章:危机时刻
晨光穿透薄雾洒在同里镇,本该宁静的清晨却被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徐齐和柳时微刚走到咖啡店门口,就看见苏子安脸色铁青地从警车里冲出来,警服上沾着大片泥渍。
夏安安不见了!苏子安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夏安安抱着装满证据的文件夹,在巷口被一辆黑色面包车强行带走。画面里,她挣扎着将文件夹塞进墙缝的动作让徐齐心头一紧。
柳时微的手指瞬间攥住徐齐的手腕:是陈立峰的人!他们一定是想夺回账本!她转身就要往回跑,却被苏子安拦住。
对方有备而来。苏子安举起追踪器,红灯在晨光中不停闪烁,他们故意留下信号,就是要引我们上钩。他看向徐齐,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而且,你的工作室也出事了。
徐齐的手机突然震动,邮箱里躺着一封匿名邮件。点开后,满屏都是他拍摄的作品被恶意篡改的画面——江南水乡的宁静被替换成阴森的废墟,柳时微的肖像被泼上猩红的颜料。附件里还有段视频:几个蒙面人正在砸毁他的摄影器材,镜头前赫然摆着一张字条: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他们想断了你的后路。柳时微声音发颤,指尖划过屏幕上被毁坏的相机,那是她曾在无数个夜晚幻想过他使用的场景,徐齐,你应该回大城市,这里太危险了。
徐齐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颤抖的指尖传来:八年前我丢下你,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走。他转头看向苏子安,定位在哪里
三个小时后,三人潜伏在城郊废弃仓库外。夕阳将铁皮屋顶染成血色,柳时微举起相机,透过长焦镜头看见仓库内的景象——夏安安被绑在柱子上,身旁堆满了汽油桶,陈立峰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枪。
他们要毁尸灭迹!柳时微压低声音,镜头突然捕捉到角落里的保险柜,正是那晚在工厂见到的同款,账本和胶卷肯定在里面!
苏子安正要制定营救计划,仓库里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舌瞬间吞没了半个仓库,夏安安的尖叫声穿透浓烟传来。徐齐本能地冲向火场,却被柳时微死死拽住:里面有定时炸弹!这是陷阱!
千钧一发之际,仓库侧面的窗户被撞开,浑身是血的夏安安从里面滚了出来。苏子安冲过去将她抱起,徐齐和柳时微则顶着浓烟冲进仓库。保险柜在烈焰中已经烧得通红,柳时微脱下外套裹住双手,拼命转动密码锁。
密码是我生日!徐齐突然喊道,记忆闪回高二那年柳时微在他相机包上偷偷系的生日贺卡。锁芯应声弹开的瞬间,陈立峰举着枪从火海中冲出。
都别想活着出去!他扣动扳机的刹那,柳时微猛地将徐齐扑倒在地。子弹擦着她的肩头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弹孔。徐齐反手夺过手枪,却在此时听见柳时微的惊呼——她怀里的账本正在燃烧。
快走!徐齐扯下衬衫包裹住剩下的残页,背起柳时微冲向出口。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将他们掀翻在地。当徐齐再次睁开眼时,看见柳时微颤抖着举起相机——取景框里,陈立峰被火海吞噬的画面正在定格。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夏安安躺在担架上虚弱地笑了笑:墙缝里的证据……我藏好了……柳时微靠在徐齐肩头,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烧焦的账本残页在两人掌心微微发烫。
暮色渐浓时,同里镇的河面上漂起点点河灯。徐齐和柳时微坐在船头,看着手中拼凑出的半页账本,上面父亲的笔迹依然清晰。柳时微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低声说:徐齐,你知道吗相机里的永恒,从来都不是风景,而是陪你看风景的人。
远处,苏子安带着增援部队的车灯划破夜幕。徐齐握紧柳时微的手,在河灯的映照下,他们终于看见了黎明前的曙光。
第九章:携手共进
救护车的红蓝灯光在河面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徐齐望着夏安安被抬上车的背影,掌心的账本残页还带着灼烧的温度。柳时微的肩膀轻轻颤抖,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闻到她发间混着硝烟与薰衣草的气息。
那些被毁掉的画……柳时微的声音闷在他胸前,还有你的相机……
比起这些,你平安就好。徐齐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远处传来警车呼啸而过的声响,先送夏安安去医院,剩下的事我们一起解决。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苏子安倚在墙边,警服上的警徽沾着灰尘,陈立峰虽然死了,但恒远地产还有不少残余势力。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刚刚截获的匿名威胁短信,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柳时微攥紧手中烧焦的账本,忽然说:我在仓库的保险柜里看到一份名单,上面有不少和陈立峰勾结的人。如果能找到完整的账本……她看向徐齐,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媒体的力量。
徐齐的眼神一亮。他想起被毁掉的工作室,那些被篡改的作品突然有了新的意义——我的摄影账号还有五十万粉丝,只要把证据整理成图文,再加上柳时微的画作作为佐证……
不行!苏子安皱眉打断,太危险了,他们既然敢在医院附近晃悠,就说明已经盯上你们了。他指了指走廊尽头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戴着鸭舌帽,刻意压低的帽檐下隐约露出疤痕。
柳时微突然举起相机,闪光灯刺得那人本能地抬手遮挡。快门声响起的瞬间,男人转身就跑,苏子安立刻追了上去。徐齐护着柳时微退到安全角落,她将相机里的照片放大——男人脖颈处的纹身,赫然是恒远地产的标志。
他们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同里。柳时微的手指划过屏幕,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徐齐,还记得退思园的假山洞吗小时候我们在那里藏过秘密基地。
深夜的退思园笼罩在月光下,假山的轮廓如同沉睡的巨兽。徐齐和柳时微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保安,钻进潮湿的洞穴。洞壁上还留着儿时的涂鸦,徐齐+柳时微=永远的好朋友几个字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柳时微摸索着洞顶的机关,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尘封多年的铁盒。打开的瞬间,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完整的账本、柳承安的日记,还有一卷未冲洗的胶卷安静地躺在天鹅绒布上。
爸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柳时微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抚过父亲苍劲的字迹,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徐齐将胶卷小心收好,握住她冰凉的手:天亮后,我们就开始行动。你负责画下陈立峰犯罪的场景,我来整理文字和照片,苏子安负责保护夏安安。
晨光初现时,民宿的画室重新亮起灯光。柳时微的画笔在画布上飞舞,将记忆中父亲坠江的场景、陈立峰威胁的画面一一还原。徐齐坐在电脑前,将账本上的证据逐条梳理,配上柳时微的画作与仓库拍摄的照片。
徐齐,你看这个。柳时微突然递来一幅画,画中是他们四人在同里镇的老街上欢笑的场景,结尾就用这个吧。正义也许会迟到,但光明永远不会缺席。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徐齐点击了发布按钮。不到十分钟,帖子的转发量突破十万,网友们的评论如潮水般涌来。柳时微站在他身后,将头靠在他肩上,这次,我们终于可以把真相公之于众了。
窗外,苏子安的警车鸣着笛疾驰而过,载着新的证据驶向警局。徐齐转身拥住柳时微,晨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金边,就像八年前那个让他心动的黄昏。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携手并肩,共同迎接属于他们的光明。
第十章:圆满结局
清晨的同里镇被薄雾笼罩,退思园的荷花池泛起细碎涟漪。徐齐站在池边调试相机,镜头里柳时微穿着淡青色旗袍,正踮脚描绘着荷花的姿态。阳光穿过她垂落的发丝,在画纸上投下斑驳光影,这一幕让他想起高二那年初见时的悸动。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子安发来的消息:陈立峰余党全部落网,账本证据已移交检察院。徐齐唇角扬起笑意,将消息递给柳时微。她的画笔微微一顿,眼眶泛起湿润,轻声说:爸爸,你看到了吗
夏安安的咖啡店重新开业,门口挂着老友重逢的红色灯笼。她系着新围裙,正忙着给客人端上咖啡,看到徐齐和柳时微走进来,立刻从吧台后跳出来:尝尝我新研发的荷花拿铁!
手艺越来越好了。徐齐抿了一口,香甜的气息中带着淡淡荷香。夏安安冲他眨眨眼,压低声音说:不过比不上某人给柳时微做的爱心早餐。柳时微耳尖泛红,轻轻捶了下她的肩膀。
苏子安穿着便服走进来,警帽换成了棒球帽,今天轮休,来蹭杯咖啡。他看向徐齐,你的摄影展筹备得怎么样了
徐齐掏出手机,展示着即将开展的电子海报。画面中央是柳时微在退思园作画的背影,四周环绕着同里镇的旧照片与新画作:就叫《时光里的同里》,既有过去的回忆,也有现在的新生。
柳时微放下画笔,走到他身边。阳光穿过咖啡店的雕花窗棂,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撒下细碎金斑。她想起那些在画室独自等待的夜晚,那些被烧毁又重生的画作,如今都化作眼前温暖的烟火气。
对了!夏安安突然想起什么,从柜台下拿出个礼盒,柳时微的美院录取通知书,我一直帮你收着。泛黄的信封上,中央美术学院的烫金字样依然醒目。
柳时微接过信封,指尖轻轻摩挲着封皮:其实,我现在更想留在同里。她看向徐齐,目光温柔而坚定,这里有我的家人,有我的回忆,还有……
还有要和你一起完成的画。徐齐接过话头,从相机包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的瞬间,夏安安和苏子安发出惊呼——那是一枚镶嵌着枫叶造型的戒指,正是用当年柳时微书签上的枫叶制成。
柳时微,徐齐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八年前我欠你一个告别,现在我想补上一个承诺。往后余生,每一幅画、每一张照片,都让我陪你完成,好吗
柳时微的泪水滴落在他手背上,化作晶莹的光:好。她伸出手,让戒指滑入无名指,仿佛将过去的遗憾与未来的期许都紧紧套住。
夏安安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幕,苏子安笑着摇头,却偷偷抹了下眼角。窗外的风铃轻轻作响,送来荷花的清香。远处的古桥上车水马龙,游船载着游客穿梭在河道间,同里镇在岁月的洗礼中焕发新生。
三个月后,徐齐的摄影展在镇文化馆开幕。展厅中央,柳时微的巨幅画作与徐齐的摄影作品交相辉映,讲述着小镇的故事。画中,少年少女在石桥上欢笑,镜头里,他们携手走过青石板路,画面定格在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
闭幕时分,徐齐牵着柳时微的手走到画前。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们身上,与画中的光影重叠。柳时微倚在他肩头,轻声说:原来幸福,就是把未完的故事,写成圆满的结局。
河面上,几艘乌篷船缓缓划过,船娘的歌声悠扬传来。徐齐举起相机,将这美好的一刻永远定格——同里镇的月光永不落,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