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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法医陈颖蹲在尸体旁,手指轻轻拨开死者张建生的衣领,露出脖颈上那道深紫色的勒痕。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许队,你过来看一下这个。陈颖的声音冷静而专业,没有一丝波动。
许明远走过去,蹲在她身旁。公寓里的空调开得很低,尸体已经开始出现尸僵,但腐败气味还不明显。张建生坐在书桌前,：头歪向一侧,脖子上套着一条领带,另一端系在书架的把手上。桌上散落着几份文件和一个空酒杯,乍看之下,确实像是一起自杀案件。
怎么了许明远问道,目光从尸体移到陈颖的脸上。她今天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在顶灯的照射下,她的皮肤显得异常苍白。
陈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指向死者脖子上的勒痕：看这个角度和深度。如果是自缢,勒痕应该是向上倾斜的,而且由于身体重量,痕迹会更深更均匀。但这个...她轻轻转动死者的头部,痕迹几乎是水平的,而且深浅不一。
许明远凑近观察,确实如陈颖所说。他环顾四周,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床头柜上放着全家福——张建生、妻子和两个女儿,所有人都笑得灿烂。地上没有挣扎的痕迹,一切都显得过于...完美。
你认为是谋杀许明远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
初步判断是。陈颖也站了起来,摘下手套,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10点到凌晨2点之间。我会在解剖后给你更精确的报告。她顿了顿,还有,他的手腕上有轻微淤青,像是被束缚过。
许明远点点头,走向书桌。他小心地翻看桌上的文件——都是些普通的工作报表和账单。抽屉里整齐地放着文具、名片夹和一个皮质钱包。他打开钱包,现金和信用卡都在,排除了抢劫的可能性。
家属呢许明远问一旁的警员。
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了,说是三天前就去了。我们已经联系上她,她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许明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检查房间。他的目光落在床头的一本书上——《罪与罚》。他走过去,拿起书翻了翻,一张对折的纸条从中滑落。
他小心地展开纸条,上面用打印机打出的标准字体写着：第一个。
许明远的背脊一阵发凉。他环顾四周,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足以让他心跳加速。
发现什么了陈颖走过来问。
许明远把纸条递给她：看来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
陈颖接过纸条,眉头紧锁：'第一个'意思是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受害者
很可能。许明远拿出证物袋将纸条装好,凶手在和我们玩某种游戏。
他走向窗户,拉开窗帘。外面是城市的夜景,万家灯火。许明远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凶手可能正在某扇窗户后,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甚至可能正看着他们调查。
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个现场,许明远转身对团队说,这不是自杀,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凶手非常谨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证据。但他太自信了,自信到留下了这张纸条。
陈颖走到他身边,低声说：这种类型的凶手...他们通常不会就此罢手。
许明远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全家福上。照片里的张建生笑得那么开心,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将以这种方式终结。
通知局里,我们需要成立专案组。许明远说,同时查一下最近有没有类似的案件,特别是那些被判定为自杀的可疑死亡。
离开现场时,许明远最后一个走出公寓。在关门的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轻笑,但当他停下脚步仔细听时,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许队怎么了等在电梯口的警员问道。
许明远摇摇头：没什么。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已经开始了一场危险的游戏,而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这个游戏的一部分。
第二天上午,法医办公室里,陈颖将尸检报告递给许明远。
确认是他杀。她直接切入主题,死者体内检测出少量镇静剂,应该是被下在酒里的。脖子上的勒痕显示他是被勒死后才被挂上去制造自杀假象的。手腕上的淤青证实了他曾被束缚。
许明远翻阅着报告：死亡时间呢
更精确的估计是昨晚11点到凌晨1点之间。陈颖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的浅蓝色衬衫,还有一个有趣的发现——凶手使用的领带是死者的,但系法非常特别,是一种很少见的绳结。
许明远挑眉：能追踪吗
我已经查过了,这种绳结常见于航海领域,也可能是某些特殊职业的训练内容。陈颖靠在桌边,凶手很可能有相关背景。
许明远若有所思：张建生是银行中层管理人员,社会关系简单,没有债务纠纷,也没有外遇。凶手为什么要杀他而且如此...精心策划。
随机选择陈颖猜测,或者凶手有自己的某种标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许明远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条短信。他看了一眼,表情凝固了。
怎么了陈颖问。
许明远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游戏开始了,许队长。你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吗
陈颖倒吸一口冷气：这是...
凶手。许明远的声音低沉,他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他停顿了一下,而且他知道我们在死者家里发现了《罪与罚》。
这不可能！陈颖惊呼,现场只有警方人员,信息不可能泄露。
许明远摇摇头：除非他当时就在现场看着我们,或者...他眼神变得锐利,他在警方内部有眼线。
两人陷入沉默。办公室的空调嗡嗡作响,突然显得格外刺耳。
我们需要查一下张建生的所有社会关系,许明远最终打破沉默,特别是那些可能有航海或特殊绳结技能背景的人。同时...他犹豫了一下,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这张纸条和短信的事。许明远严肃地说,如果凶手真的在警方内部有眼线,我们需要非常小心。
陈颖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许队,你要小心。这种凶手...他们通常很享受与追捕者的互动。
许明远勉强笑了笑：我会的。对了,你能给我一份关于那个特殊绳结的详细资料吗
当然。陈颖转身去电脑前打印资料,许明远则再次看向那条短信。一种被监视的感觉再次袭来,让他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昨晚喝的是威士忌吧苏格兰单一麦芽,不加冰。不良习惯啊,许队长。
许明远的手微微发抖。昨晚他确实在家喝了几杯威士忌,独自一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除非...有人在他家里安装了摄像头,或者就在窗外看着他。
怎么了陈颖拿着打印好的资料回来,看到许明远苍白的脸色。
许明远把手机递给她看。陈颖的脸色也变了：这太可怕了。他在监视你。
不只是监视。许明远的声音干涩,他在向我展示他的能力,他在...玩。
陈颖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握住许明远的手臂：我们需要向上面报告这件事。你可能有危险。
许明远摇摇头：不,这正是他想要的反应。他想看我惊慌失措,想打乱我们的调查节奏。他深吸一口气,不,我们要按自己的节奏来。首先查清张建生的背景,找出凶手选择他的原因。
陈颖看起来并不完全被说服,但她点了点头：好吧。但至少让我帮你检查一下家里有没有被安装监控设备。
许明远考虑了一下,同意了：谢谢。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专注于案件本身。
他们一起走出法医办公室,走廊里人来人往,突然每个经过的同事都显得可疑起来。许明远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出异常,但他的警觉性已经提到了最高级别。
在电梯里,陈颖突然问：你认为他为什么选择《罪与罚》
许明远思考了一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探讨了犯罪、道德和救赎。主角拉斯柯尔尼科夫认为自己可以超越道德约束,成为'非凡的人',有权利为了更高的目的杀人。
听起来很像我们的凶手。陈颖低声说。
电梯门打开,他们走向刑侦队办公室。许明远的副手小李匆匆迎上来：许队,我们查到张建生上个月曾经报过一次警,说有人跟踪他,但后来他又撤销了报案。
许明远和陈颖交换了一个眼神：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另外,我要他过去六个月的所有通讯记录、银行交易和行踪轨迹。
已经在做了。小李说,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张建生的电脑浏览记录显示,他在死前一周密集搜索过关于连环杀手的资料,特别是那些有特定作案模式的杀手。
许明远停下脚步：他在研究连环杀手为什么
不知道,记录显示他访问了多个犯罪心理学网站和一些真实案例数据库。小李耸耸肩,也许只是个人兴趣
在死前一周突然对连环杀手产生兴趣陈颖质疑,这太巧合了。
许明远点点头：不,这不是巧合。这是关键。他转向小李,查一下他搜索的具体内容,特别是他反复查看或停留时间最长的页面。
就在这时,许明远的手机再次震动。又是一条短信：你穿蓝色衬衫很好看,比白色更适合你。今天为什么不穿那件
许明远的手僵住了。今天他确实换下了常穿的白色衬衫,改穿一件淡蓝色衬衫。这件衬衫是他上周新买的,只穿过一次——在家里,没有外人看到过。
又来了陈颖小声问。
许明远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凶手不仅监视他的公开活动,还窥探他的私人生活。这个认知让许明远既愤怒又恐惧。
许队你还好吗小李疑惑地看着他。
许明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事。继续调查,我去趟局长办公室。
离开前,他低声对陈颖说：今晚八点,在我家见。带上检测设备。
陈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担忧。
许明远走向局长办公室,但心思早已不在案件常规汇报上。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条短信的内容,以及那张写着第一个的纸条。凶手已经选中了他,不是作为受害者,而是作为游戏的对手。
而最令许明远不安的是,他似乎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中,每一步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未完待续）
2
第二部分
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像是无数透明的蛇在扭动。许明远站在自家客厅中央,手里攥着刚从空调出风口取出的微型摄像头,金属外壳在他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
卧室衣柜上方还有一个。陈颖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伴随着检测仪器发出的规律蜂鸣声,浴室排风扇里也有发现。
许明远将手中的摄像头狠狠摔在地上,塑料外壳碎裂,微型电路板弹跳了几下,静止在木地板上。他抬起脚,鞋底悬在残骸上方,却突然停住了。证据。这些都是证据。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证物袋,蹲下身将碎片一一拾起。
总共六个。陈颖走出卧室,摘下橡胶手套,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客厅两个,卧室两个,浴室一个,厨房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监控。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都是高端设备,无线传输,存储卡备份,至少已经运行两周。
许明远的手指微微发抖。两周。也就是说,从他接手张建生案前,凶手就已经盯上他了。他想起那些短信——关于他喝的威士忌,关于他的衬衫。凶手不仅监视他,还在享受这个过程。
能追踪信号吗他的声音嘶哑。
陈颖摇摇头：设备都是接收指令型,单向传输。但...她犹豫了一下,这些型号的专业监控设备,普通市场上买不到。
许明远走向酒柜,取出一瓶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他的手不再颤抖,反而异常平稳,将琥珀色的液体倒入玻璃杯。酒精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陈颖皱眉。
恰恰相反。许明远一饮而尽,火辣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凶手知道我每晚都会喝一杯。如果今天不喝,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他举起空杯子,对着客厅角落的烟雾探测器——现在他知道那里面可能也藏着什么——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陈颖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又发现一具尸体。
雨水拍打着车窗,警笛声刺破夜空。许明远的车驶过霓虹闪烁的街道,水洼中的倒影被车轮碾碎。第二具尸体位于城东一栋高级公寓的顶层,死者是知名律师林志远。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许明远注意到自己的倒影——眼下浮现青黑,胡茬隐约可见,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四十岁的脸庞上刻满了疲惫。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门开时,刺眼的警用照明灯迎面而来。
现场比张建生案更加诡异。林志远跪在客厅中央,双手被自己的领带反绑,脖子上缠绕着一条丝质睡袍腰带,另一端系在天花板的吊灯挂钩上。他的头向前垂着,像是忏悔的姿势。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嘴角被人用口红画上了一个夸张的微笑。
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午夜到凌晨三点之间。先到的法医助手报告道,初步判断是窒息死亡,但具体是勒毙还是缢死需要进一步检验。
许明远戴上手套,走近尸体。林志远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扩散,脸上有淤血点。他的西装整齐,没有挣扎痕迹,显然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被摆成这个姿势的。
又是先下药再动手。陈颖蹲在尸体旁检查,看他的指甲床颜色,可能是同一种镇静剂。
许明远环顾四周。公寓装修豪华,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书架上整齐排列着法律典籍和几本小说。他的目光停在一本《卡拉马佐夫兄弟》上——又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许队,这里。一名技术警员在书桌前招手。书桌上放着一张与张建生案中相同的纸条,上面打印着：第二个。
许明远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凶手在按计划行事,而且速度加快了——两起谋杀只间隔三天。
查一下林志远的背景,特别是与张建生有没有交集。许明远命令道,另外,重点查他最近是否也报过警或表现出异常行为。
陈颖正在检查死者的手腕：同样的绳结。她指着绑住林志远双手的领带,和张建生案中使用的技巧完全一致。
许明远凑近观察。领带被打成一个复杂的结,既牢固又不留多余部分。确实是航海常用的绳结手法,专业、高效、带着某种冷酷的美感。
凶手很可能是海军出身,或者受过专业训练。陈颖低声说,这种结法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许明远点点头,走向书架。除了《卡拉马佐夫兄弟》,还有《白痴》和《群魔》——全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集。他抽出《卡拉马佐夫兄弟》,书签夹在宗教大法官那一章。
他在传递某种信息。许明远喃喃自语,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人物常常陷入道德困境,质疑上帝的公正...
许队！小李急匆匆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查到了些东西。林志远和张建生确实有联系——三年前的一起金融诈骗案,林志远是被告方律师,张建生是银行方面的证人。
许明远眼前一亮：案子结果如何
被告被判无罪,但舆论普遍认为林志远使用了某些...不光彩的手段赢得诉讼。张建生当时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暗示过林志远收买证人。
道德有瑕疵的人。陈颖突然说,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经常探讨的主题——人是否有权审判他人的道德
许明远感到思路逐渐清晰：凶手在挑选他认为道德有缺陷的目标,然后以艺术化的方式处决他们。他指向林志远诡异的跪姿,这不像谋杀现场,更像某种...仪式。
一阵沉默笼罩了现场,只有相机快门的声音偶尔响起。许明远走向落地窗,雨已经小了,城市的灯光在湿润的玻璃上晕染开来。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凶手可能正在某处,透过望远镜欣赏自己的作品。
我们需要查清那起金融诈骗案的所有相关人员。许明远转身说,特别是那些可能因此受到伤害的人。另外,重点排查有海军背景或绳结专业技能的。
他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喜欢他的微笑吗我花了不少心思呢。PS：苏格兰威士忌喝太多伤肝,许队长。
许明远的手指收紧,几乎要将手机捏碎。凶手不仅知道他在调查第二起案件,还知道他刚才喝过酒。这意味着他家中的监控设备可能不止他们发现的那些,或者...
怎么了陈颖走过来问。
许明远把手机递给她看。陈颖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不可能。我们刚刚才清除了所有监控设备。
除非他还有别的监视方式。许明远的声音低沉,或者他在警方内部有眼线,实时获取我们的动向。
两人对视一眼,一种被围困的感觉油然而生。警方的每一次行动,每一个发现,凶手似乎都了如指掌。
我需要单独和你谈谈。陈颖压低声音,不是在这里。
许明远点点头,安排其他人继续现场勘查,然后和陈颖一起走出公寓。他们找到消防楼梯间,确认没有监控设备后才开口。
我认为我们需要改变策略。陈颖的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里回荡,常规调查方法显然行不通。凶手太了解我们的工作方式了。
你有什么建议
设立假线索。陈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只告诉少数人虚假的调查方向,看看凶手是否会跟着我们的诱饵走。
许明远思考着这个提议。这很冒险,但如果凶手真的在警方内部有信息渠道,或许能引他现身。
可以试试。他最终同意,但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真相。我会告诉专案组我们发现了航海俱乐部的线索,重点排查有前科的海军人员。
陈颖点点头：我去查两名受害者的更多交集,特别是那起金融案的其他相关人员。我们私下联系。
他们回到案发现场,许明远立刻召集专案组成员,宣布了虚假的调查方向。他仔细观察每个人的反应,但没有发现异常。
回到警局已是凌晨三点。办公室只剩下夜班人员和几个加班刑警。许明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他调出张建生和林志远的档案,寻找更多联系。
金融诈骗案的被告名叫王志豪,一个中型企业的老板,案件后公司破产,本人据说负债累累。许明远记下这个名字,准备明天深入调查。
他的邮箱突然弹出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显示为正义的朋友,主题是第三个。
许明远的心跳加速。他点击打开,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你找到《罪与罚》的书签了吗
没有附件,没有链接,只有这个奇怪的问题。许明远立刻打电话给技术部门要求追踪邮件来源,同时回忆张建生案中的《罪与罚》——他确实翻过那本书,但没注意是否有书签。
挂断电话后,许明远发现自己的杯子空了。他走向休息室,准备再倒一杯咖啡。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某个灯泡接触不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休息室里,陈颖正站在咖啡机前,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你还没回去许明远有些意外。
发现了一些东西。陈颖递给他档案袋,两名受害者不仅参与了那起金融案,他们还都是同一家高端健身俱乐部的会员。
许明远翻开档案。里面是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名单和一些监控截图。张建生和林志远的照片被红笔圈出,还有一个第三者的名字也被标记——周海峰。
这个人是谁许明远指着那个名字。
健身俱乐部的游泳教练,前海军特种部队成员。陈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更重要的是,他曾经是王志豪——那个金融诈骗案被告的保镖。
许明远感到一阵电流般的刺激穿过全身。这太吻合了——海军背景,绳结技能,与两名受害者的关联...
他有作案动机。许明远快速思考着,如果他认为张建生和林志远联手陷害了他的雇主...
不仅如此。陈颖补充,我查了他的借书记录,市立图书馆显示他去年借阅过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
许明远正要说话,休息室的灯突然熄灭了。黑暗中,他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又是一条短信：
周海峰你们比我想象的聪明。可惜方向错了。第三个提示：看看你的抽屉。
许明远的血液几乎凝固。凶手不仅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还实时回应他们的调查方向。这意味着...
黑暗中,陈颖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这不是巧合。他就在这里,在警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