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此事，那日松眼神黯淡了几分，下意识地回答道：“怕是又要战死不少人......”
那日松对术尔丹的安排也同样不满，只是当着众人的面，骑虎难下，这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仅此而已。
“首领这是......怕了？”李琰问道。
“不！绝无此意！”那日松情绪激动道，“为了荣耀，为了祖祖辈辈的荣耀，乌图鲁部是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不是孬种！”
乌图鲁部或许从前很强盛，可是而今，倒是给他一种日薄西山之感。
不足万人，多数还是残兵，去当先锋，即便活着回来，怕是十不存一。
“荣耀貌似不能当饭吃。”李琰目光幽幽。
那日松虎躯一颤，他眼中闪过一抹怒意，黑脸涨红，“北夷的荣耀就是乌图鲁部的命！”
李琰不置可否，目光幽幽望向军营，“可荣耀换不来肥美的草地，换不来马奶酒，换不来粮食......”
“这等荣耀，为何阿勒泰不要，偏偏落在你的头上？”
那日松目光一凛：“那是因为乌图鲁部就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肩负着北夷的荣光！”
“此番出征也是为殿下报仇雪恨，还请殿下莫要侮辱我等！”
“就算拼杀至最后的一兵一卒，那日松也定会为大军撕开一个口子！”
少年意气，纯粹之中带着几分可笑。
谁人年少不轻狂？
“等你们死后，草场属于我老岳丈，女人孩子牛羊属于其他三十五部，荣耀属于乌图鲁部......”李琰微微皱眉，“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都不划算！”
“殿下根本不懂！”
“乌图鲁部的荣耀无法用任何事物来衡量，即便是战至一兵一卒，也不能让乌图鲁部的荣耀，在我手中断送！”
那日松情绪激动，声音都不由地高了八度。
“可是，明明有更好的方法，既能保住乌图鲁部的荣耀，也能保住族人的性命。”
“本宫有一计，能让乌图鲁部旗开得胜，战损不过.....一成！”
李琰的声音无比冷静。
一成！
那日松虎躯一颤，望向李琰的眼神中尽是诧异！
他祖父的时候，十万大军出征，能回家的不过半数！
到了他父亲的时候，五万大军出征，归家不过万人！
冲锋之卒，陷阵之志，向死而生，莫说一成战损，就算战损能够控制在五成以下，便是万幸！
一成的战损......那日松想都不敢想！
李琰到底有什么办法？
那日松张了张嘴，正要发问，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李琰何人？
大周弃子，北夷傀儡。
他若是有这般计谋，何至于沦落至此？
“不信？”李琰看出了那日松的心思。
“方才殿下的实力，卑职看到了，可战争并非如此。”那日松神情凝重。
武者的实力远超普通人，可是任凭你是低品，还是中品，甚至高品，在数十万，数百万人面前，也不过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