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顾承泽按照沈砚冰给的密语,从冷宫井台潜入暗河。冰凉的河水没过头顶,他摸着石壁上的蟠龙浮雕,突然听见前方传来打斗声。举着火折子转过弯道,只见沈砚冰正在和三个黑衣人厮杀,左臂已被划伤。
接着！顾承泽甩出从周统领那里夺来的袖中剑,剑身在空中划出银光。沈砚冰借力旋身,剑锋直取对方咽喉,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地前,扔出一枚信号弹,绿色荧光在水面上炸开。
糟了,是暗影阁的求援信号。沈砚冰扯下裙摆包扎伤口,他们很快会封锁暗河,你带着蟠龙印先走,我断后。
顾承泽却抓住她的手腕：还记得我问你的问题吗他在水中转身,背对着她,现在我告诉你,我不是原来的顾承泽——但我要保护这个世界的母妃,还有你。
沈砚冰身体猛地一僵,却在此时,前方传来铁链拉动的声响。顾承泽启动洞察之眼,发现来者鞋底的河沙里混着珍珠粉——是皇后的心腹,掌管御膳房的孙嬷嬷。
把蟠龙印交出来,哀家保你们全尸。孙嬷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手中握着淬毒的银针。
顾承泽突然想起系统空间里的裂隙,想起沈砚冰说的别相信任何人。他深吸口气,将蟠龙印塞进沈砚冰手中,同时激活了系统的命运共享技能——这是他今早发现的隐藏功能,可以暂时将两人的生命值绑定。
银针破空声响起的瞬间,沈砚冰突然推开他,自己胸前却绽开一朵血花。顾承泽感觉心口剧痛,系统界面显示两人的生命值同时降至50%。他怒吼着扑向孙嬷嬷,袖中剑划破对方咽喉的同时,暗河深处传来官兵的呼喝声。
走！沈砚冰扯着他游向暗河支流,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顾承泽却看见她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脸,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坚定。当他们从御花园的水井爬出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而系统界面上,龙御宴刺杀的倒计时,只剩下不到十二个时辰。
4
龙御惊变
八月十五,太液池畔张灯结彩。顾承泽穿着被迫换上的青紫色皇子朝服,袖口藏着沈砚冰连夜打造的机关袖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重新拼合的蟠龙印——昨晚从暗河逃脱后,沈砚冰用暗影阁的秘药暂时修复了碎玉。
六皇兄今日倒是精神。三皇子顾承煜笑着走来,腰间玉佩叮当,听说母妃昨日赏了你两笼新出的蟹粉汤包
顾承泽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搭来的手,洞察之眼显示对方袖口藏着淬毒的短刃：【顾承煜,22岁,淑贵妃之子。特殊技能：笑里藏刀（擅长毒术）。当前任务：配合暗影阁刺杀皇帝。】
三弟说笑了,冷宫的粗茶淡饭,哪比得上贵妃娘娘的珍馐。顾承泽看着远处慢慢靠近的皇帝御舟,突然注意到船头站着的沈砚冰,今日她穿着皇后赏赐的月白羽衣,却在发间别着代表暗影阁死士的黑羽。
系统界面弹出紧急提示：【检测到世界线重大偏差！原历史中皇帝将在龙舟靠岸时遇刺,当前刺客人数从3人变为7人,均携带西域火药。】
顾承泽手心沁出冷汗,他看见沈砚冰正不动声色地打着手势,那是暗影阁的九宫格站位,分明是要将皇帝退路全部封死。更关键的是,龙御宴的安保图上,本该在九曲桥布防的羽林卫,此刻竟全部集中在岸边。
陛下登舟——
随着礼官的唱喏,皇帝身着明黄龙袍踏上龙舟。顾承泽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蟠龙玉佩,和自己手中的碎玉边缘完全吻合——原来完整的蟠龙印分为两部分,一半在皇帝手中,一半在储君手中。
沈砚冰突然抬头,目光与顾承泽相撞。他看见她指尖悄悄指向龙舟底部,那里隐约露出几截竹筒,正是西域火药的引信。系统界面疯狂闪烁,顾承泽意识到,这一次的刺杀,不仅是要皇帝的命,更是要炸毁整个太液池,让所有皇子陪葬。
启禀父皇,儿臣有件宝物要献！顾承泽突然越众而出,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跪下,此物乃开国太祖留下的蟠龙印残片,唯有与陛下的玉佩相合,才能显现出太祖遗训。
皇帝眼中闪过惊讶,下意识摸向腰间玉佩。顾承泽趁机启动洞察之眼,看见他龙袍下穿着的金丝软甲上,竟绣着暗影阁的图腾——原来皇帝本人,才是暗影阁真正的主人！
这个发现让顾承泽如坠冰窟。系统空间里,代表皇帝的命星正在急速崩塌,而沈砚冰的命星突然与他产生了金色连线——那是命运共享的标志。
呈上来。皇帝的声音带着不耐。
顾承泽捧着碎玉上前,余光瞥见沈砚冰已经走到龙舟左侧,那里正是火药引信的所在。当碎玉与玉佩相触的瞬间,龙舟底部突然传来咔嗒轻响,七道黑影从水中跃起,手中弯刀泛着蓝光。
护驾！
羽林卫的呼喝声中,顾承泽突然拽住皇帝手腕,将他扑倒在甲板上。沈砚冰同时挥剑砍向引信,却被一道黑影拦住——正是皇后身边的李公公,他手中握着的,竟是能斩断百炼钢的玄铁剑。
承泽！
许氏的惊呼声从岸边传来。顾承泽看见她在小翠的搀扶下,正朝着龙舟方向跑来,而淑贵妃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中握着一支弩箭,瞄准的正是许氏心口。
系统界面显示许氏生命值骤降至10%,顾承泽感觉一阵眩晕。他突然想起沈砚冰的话别相信任何人,想起系统空间里的裂隙,终于明白——原来真正的世界线偏差,不是皇帝遇刺,而是他这个外来者的出现,打破了暗影阁早已布好的局。
沈砚冰！去保护母妃！他怒吼着甩出袖箭,射中正要点燃火药的刺客。与此同时,顾承煜的短刃已经抵住他后腰,毒香扑面而来。
六皇兄果然聪明,可惜……顾承煜阴笑着贴近,你以为蟠龙印能救你父皇早就知道许氏藏着残片,当年的冷宫走水,就是为了逼她交出来！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顾承泽看着皇帝,只见他正被沈砚冰护在身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原来一切都是局,包括许氏被诬陷,包括冷宫走水,都是为了引出蟠龙印残片。
动手！皇帝突然低喝。
李公公的玄铁剑斩断最后一根引信,沈砚冰趁机将许氏推入水中。顾承泽感觉后腰传来剧痛,顾承煜的毒刃已经刺入他体内,系统界面显示生命值降至30%。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是拼命爬向龙舟边缘,那里还剩两截未被斩断的引信。
系统！把所有命运值都给我！他在意识里嘶吼。
【消耗300点命运值,解锁时间冻结（终极）,持续时间30秒。冷却时间：永久。】
整个世界突然静止,顾承泽看见飞溅的血珠悬停在空中,看见沈砚冰正要跃入水中的身影,看见皇帝眼中未及收起的阴狠。他拖着受伤的身体爬向引信,指尖触到潮湿的火绳时,突然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符文——那是暗影阁用来定位的咒印。
真相瞬间明了：所谓的命运修正系统,不过是暗影阁用来监控穿越者的工具,而他,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偏差。
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顾承泽扯断了引信,同时将蟠龙印残片抛向皇帝。失去平衡的他坠入水中,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却看见沈砚冰正在向他游来,眼中倒映着天空中炸开的烟花——那是龙御宴开始的信号,也是世界线即将重置的前兆。
沉入湖底前的最后一刻,顾承泽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宿主觉醒自我意识,系统权限回收。最终任务开启：修正者,选择你的命运——】
5
破局之眼
湖底的水草缠绕着顾承泽的脚踝,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拽动自己的手腕——是沈砚冰,她的羽衣已经被血水染红,却仍紧紧抓着他的手,拼命往水面上游。
别管我……顾承泽咳嗽着,毒刃的毒素正在侵蚀他的内脏,系统界面已经完全黑屏,只剩下代表沈砚冰的命星还在微弱闪烁。
沈砚冰突然张嘴,渡给他一口空气,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倔强。当他们终于浮出水面时,龙御宴的鼓乐声刚刚响起,皇帝站在龙舟甲板上,手中举着拼合完整的蟠龙印,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们。
传太医！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给六皇子和沈女官治伤。
顾承泽被抬上龙舟时,看见许氏正在岸边和小翠抱头痛哭,淑贵妃的弩箭最终射偏,只在许氏肩头留下一道浅伤。三皇子顾承煜已经被羽林卫控制,他袖中的毒刃上,赫然刻着暗影阁的标志。
为什么……顾承泽靠在软垫上,看着沈砚冰被包扎的手臂,你明知道皇帝是暗影阁的主人,为什么还要救他
沈砚冰正在擦拭长剑的手顿住：因为暗影阁有更古老的规矩——她抬头,眼中映着龙舟上的宫灯,蟠龙印现世之日,阁主必须归位。
顾承泽猛地想起蟠龙印上的图腾,和皇帝软甲上的一模一样。原来,所谓的暗影阁,根本就是开国皇帝留下的秘密组织,专门辅佐持有蟠龙印的储君。而现任阁主皇帝,为了稳固皇权,竟然试图销毁残片,掩盖真相。
六皇子伤势如何
皇帝的声音传来,顾承泽急忙闭上眼睛。他听见龙袍拖地的声响,听见皇帝和沈砚冰的低语,却突然在意识深处,看见已经黑屏的系统界面泛起微光,一行小字缓缓浮现：【检测到宿主完成自我觉醒,解锁终极技能破局之眼——可看穿世界线的真实走向。】
他试探着睁开眼,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不同：皇帝周身笼罩着灰色雾气,那是即将崩塌的命运线；沈砚冰身上则有金色丝线缠绕,那是与他相连的命运羁绊；而远处的许氏,命星终于稳定下来,不再有灰雾侵蚀。
陛下,暗影阁的刺客已经全部伏诛。沈砚冰的声音带着恭敬,按照祖训,蟠龙印现世,当择吉日举行传位大典。
皇帝沉默许久,顾承泽听见玉佩相撞的声响,知道他正在抚摸腰间的蟠龙印。突然,皇帝低叹一声：当年朕为了坐稳皇位,听信谗言,误以为许氏藏着残片是要扶持皇子夺嫡……
话未说完,顾承泽感觉沈砚冰的手突然按在他肩上,那是让他别出声的信号。他明白,皇帝此刻的忏悔,不过是为了拉拢人心,毕竟蟠龙印的存在,让所有皇子都有了合法继位的可能。
深夜,顾承泽拖着病体来到冷宫,许氏正在灯下修补他的旧衣。看见他,她急忙放下针线：承泽,今日在龙舟上,我看见你手中的碎玉……
母妃,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顾承泽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掌心有块淡红色的胎记,和沈砚冰的一模一样——原来她们竟是亲姐妹！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系统虽然消失,但破局之眼让他看清了更多细节：三年前的毒杀案,其实是淑贵妃为了嫁祸许氏,而皇帝默许了这一切,只为逼问蟠龙印的下落；沈砚冰作为许氏的亲妹妹,被暗影阁收养,从小训练成死士,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保护姐姐和真正的蟠龙印持有者。
殿下,沈女官求见。小翠在门外轻声禀报。
沈砚冰进来时,已经换下羽衣,穿着寻常宫女服饰,却仍难掩英气。她递给顾承泽一个木盒：这是从孙嬷嬷那里搜出的密信,记录了暗影阁这些年做的脏事。
木盒打开的瞬间,顾承泽看见里面躺着半块玉佩,正是他在冷宫发现的刻有许字的匕首刀柄——那是暗影阁死士的信物,原来母妃当年也是暗影阁成员,难怪能在冷宫中撑过三年。
明日,皇帝会宣布设立储君。沈砚冰忽然凑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但你我都知道,蟠龙印需要双玉合璧才能生效,而皇帝手中的玉佩,其实是假的。
顾承泽猛地抬头,想起在湖底看见的符文,终于明白：真正的蟠龙印残片,一直藏在许氏的胎记之下,而皇帝手中的,不过是个用来迷惑众人的赝品。当年许氏为了保护儿子,宁愿被打入冷宫,也不愿暴露真相。
所以,我们的目标,不是成为储君。顾承泽忽然笑了,而是让真正的蟠龙印现世,让暗影阁回归正途。
沈砚冰眼中闪过惊讶,随即露出释然的微笑：看来,系统选你做宿主,果然没错。
这句话让顾承泽心中一动。他终于明白,所谓的命运修正系统,并非暗影阁的监控工具,而是真正来自更高维度的存在,为了阻止皇帝和暗影阁的堕落,才将他这个外来者送入世界。如今系统消失,正是因为他已经不需要外部辅助,真正成为了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修正者。
次日,金銮殿上。当顾承泽带着许氏出现在皇帝面前,当沈砚冰当众揭穿皇帝玉佩是赝品,当许氏忍痛割开掌心露出真正的蟠龙印残片,整个朝堂陷入震惊。
父皇,开国太祖留下蟠龙印,是为了让后世子孙铭记初心。顾承泽跪在丹墀下,手中托着两截残片,如今暗影阁沦为争权夺利的工具,正是因为您忘了太祖遗训。
皇帝看着许氏掌心的血,突然老泪纵横。他颤抖着接过残片,当两块玉璧合二为一时,殿外突然响起惊雷,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照亮了蟠龙印上浮现的小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那一刻,顾承泽看见皇帝周身的灰雾开始消散,沈砚冰身上的金色丝线变得更加明亮,而整个大胤王朝的星图,终于在他的破局之眼下,呈现出从未有过的清晰与稳定。
6
暗流涌动
蟠龙印现世后的三个月,大胤王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皇帝下诏废除暗影阁的秘密刑讯制度,许氏被封为德妃,入住景仁宫,而顾承泽则被册封为监国皇子,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冬日的清晨,顾承泽站在御书房窗前,看着沈砚冰在雪地里训练新组建的明影卫——这是他提议设立的光明正大的情报机构,取代了原来的暗影阁。她手中的长剑卷起雪雾,发间的黑羽换成了银色,那是明影卫统领的标志。
殿下,西疆送来加急军报。小翠抱着卷宗进来,鼻尖冻得通红,说突厥可汗正在集结大军,意图进犯边关。
顾承泽接过军报,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小字：随函附上西域商人带来的奇物,名曰‘望远镜’,可助将军观敌于十里之外。他心中一动,想起现代知识中,望远镜对古代战争的重要性,立刻命人将此物送往军机处。
对了,母妃让我给您带句话。小翠忽然压低声音,她说沈姑娘最近总在太液池畔发呆,您该去陪陪人家了。
顾承泽失笑,想起昨夜在景仁宫,许氏拉着他的手唠叨：砚冰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表达心意,你别总等着她开口。他确实注意到,自从蟠龙印事件后,沈砚冰看他的眼神多了些温柔,却总是在他靠近时又变回冷脸。
雪越下越大,顾承泽披上狐裘,往太液池方向走去。远远看见沈砚冰站在九曲桥头,望着结冰的湖面出神。他悄悄走近,忽然听见她轻声呢喃：那年冬天,我在冷宫后巷捡到被丢弃的你,小小的一团,冻得嘴唇发紫……
原来,沈砚冰早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顾承泽。顾承泽停下脚步,破局之眼让他看清了那段被尘封的记忆：五年前,真正的六皇子夭折,许氏为了保护腹中胎儿,将刚出生的顾承泽送出宫,托付给暗影阁,而沈砚冰,正是当年那个在雪地里捡到他的小暗卫。
砚冰。他轻声呼唤。
沈砚冰猛地转身,耳尖通红：你、你怎么来了她别过脸,却不小心碰掉了鬓间的银羽,我只是来看看冰面够不够结实,明影卫要在这里演练水战……
顾承泽捡起银羽,忽然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都记得。他看着她惊讶的眼神,记得五年前的雪夜,记得冷宫的每一块青砖,记得我们一起在暗河躲避追杀时,你渡给我的那口气。
沈砚冰的手骤然收紧,眼中泛起水光：原来,你真的不是他。她轻声说,但没关系,因为你比他更像顾承泽,更像这个王朝需要的修正者。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明影卫骑马赶来,在雪地里急刹：殿下！不好了,三皇子在牢里自杀了！
顾承泽心中一凛,带着沈砚冰匆匆赶往天牢。牢中,顾承煜的尸体趴在草席上,嘴角残留着黑色血迹,手中紧握着半张字条,上面用西域文字写着：暗影未灭,星火燎原。
沈砚冰脸色剧变：这是暗影阁残党的暗号,意思是他们的势力还在,随时会卷土重来。她检查尸体伤口,发现后颈有个针孔,是‘含笑半步颠’,只有暗影阁的高阶杀手才会用的毒药。
顾承泽启动破局之眼,看见顾承煜的命星周围萦绕着黑色雾气,那是被强行篡改命运的痕迹。他突然想起,在龙御宴那天,曾有个黑衣人逃脱,而现在看来,暗影阁的残党不仅没有被剿灭,反而渗透进了天牢。
传旨,加强各宫防卫,尤其是景仁宫和明影卫驻地。顾承泽沉声下令,另外,派人彻查西域商队,看看他们和暗影阁残党有什么联系。
回到御书房,顾承泽展开舆图,发现西疆军报中提到的突厥集结地,正是当年暗影阁设立的秘密据点。他忽然想起系统消失前的最后提示,终于明白,真正的挑战不是来自外部的战争,而是暗影阁残党与突厥的勾结,他们妄图通过战争颠覆大胤,让蟠龙印的力量永远消失。
殿下,沈统领求见。小翠在门外禀报。
沈砚冰进来时,已经换上了明影卫的劲装,腰间别着新打造的佩剑破妄：我查到了,西域商队的领队,是当年暗影阁左使的弟子,他们带来的望远镜里,藏着可以引爆火药的燧石。
顾承泽点头,手指划过舆图上的玉门关：看来,他们打算在边关制造爆炸,引发突厥入侵。砚冰,你亲自带一队明影卫去西疆,务必在商队到达前截住他们。
沈砚冰凝视着他,忽然伸手按住他放在舆图上的手：你知道这很危险,残党可能会趁机刺杀你。
顾承泽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忽然轻笑：别忘了,我有破局之眼,能看穿他们的阴谋。他反握住她的手,而且,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沈砚冰耳尖再次通红,却没有抽回手：好,我天亮就出发。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这是母妃让我交给你的,她说里面装着能保你平安的东西。
顾承泽打开锦囊,里面躺着半块刻着并蒂莲的玉坠——正是当年许氏留给原主的信物,现在看来,这应该是暗影阁用来定位的信物,也是许氏和沈砚冰姐妹相认的凭证。
雪夜,顾承泽站在宫墙上,看着沈砚冰的队伍消失在宫门之外。寒风卷起他的衣摆,破局之眼让他看见,在遥远的西疆,一场围绕蟠龙印的终极对决,正在漫天风雪中拉开序幕……
7
西疆烽烟
玉门关外,狂沙漫天。沈砚冰带领明影卫埋伏在戈壁滩的雅丹地貌中,看着远处缓缓靠近的西域商队。她手按剑柄,目光落在商队首领腰间的弯刀——刀柄上缠绕的红绳,正是暗影阁残党的标志。
统领,他们停下了。副将低声禀报。
沈砚冰眯起眼睛,看见商队中有人牵着骆驼走向沙丘,手中拿着的正是望远镜。她突然想起顾承泽的叮嘱：如果他们使用望远镜,立刻发动攻击,因为那意味着他们已经发现了埋伏。
吹号角！她果断下令。
牛角号声撕破天际,明影卫从沙丘后杀出。商队首领显然早有准备,弯刀一挥,三十余名黑衣人从骆驼队中跃起,手中握着的,竟是连铁甲都能劈开的精钢刀。
保护装火药的马车！沈砚冰大喊着冲向前,剑锋劈开对方刀光,却在余光中看见,有黑衣人正朝着她的坐骑跑去——那里藏着她要送给顾承泽的西域琉璃盏。
叮——
火星四溅中,沈砚冰挡开偷袭的匕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车爆炸的巨响。她转身,看见装火药的马车正在燃烧,而商队首领已经趁乱逃脱,只留下一张字条随风飘落：蟠龙印现世之日,便是大胤灭亡之时。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顾承泽正在景仁宫陪许氏用膳,突然听见宫外传来巨响。他冲出殿门,看见东宫方向腾起浓烟,破局之眼显示,那里正是存放蟠龙印的地方。
不好,调虎离山！顾承泽转身对小翠说,快派人去通知沈统领,残党主力在京城！
话音未落,一群黑衣人从房顶上跃下,目标直指许氏。顾承泽抽出腰间软剑,挡住袭来的刀光,却在此时,看见领头的黑衣人摘下面巾——竟是已经自杀的三皇子顾承煜！
六皇兄很惊讶顾承煜阴笑着,手中握着淬毒的袖箭,暗影阁的‘龟息术’,可是连太医院都能骗过的。
顾承泽终于明白,之前的尸体不过是替身,真正的顾承煜一直藏在暗处,等待刺杀的机会。他启动破局之眼,看见对方命星周围缠绕着密集的黑色丝线,那是被暗影阁禁术命魂锁控制的标志。
你真以为自己能改变命运顾承煜逼近,袖箭上的毒液在月光下泛着蓝光,蟠龙印的力量,本就该属于暗影阁,属于能掌控杀戮的人！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银箭破空而来,射落顾承煜手中的袖箭。沈砚冰的身影从宫墙上跃下,衣摆还沾着戈壁的黄沙：抱歉,我来晚了。
顾承泽看见她肩头的血迹,知道她是连夜兼程赶回,心中既感动又心疼。两人背靠背作战,剑光交织间,黑衣人渐渐倒下,顾承煜见势不妙,突然甩出烟雾弹,趁乱逃向御书房方向。
追！沈砚冰拽着顾承泽狂奔,他要去偷皇帝手中的蟠龙印赝品,以此混淆视听！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看见浑身是血的两人闯入,眼中闪过惊讶。顾承煜趁机从房梁跃下,匕首抵住皇帝咽喉：父皇,把蟠龙印交出来,否则——
话未说完,沈砚冰的长剑已经刺穿他的肩膀。顾承煜惨叫着倒地,顾承泽看见他眼中闪过解脱的神色,知道命魂锁的控制即将解除。
承泽,砚冰……皇帝咳嗽着,从暗格里取出真正的蟠龙印残片,朕知道,你们才是能让大胤走向正途的人。他将残片放在顾承泽手中,目光落在沈砚冰肩头,当年朕对不起你母妃,也对不起你……
沈砚冰别过脸,不让眼泪落下。顾承泽知道,这是父女俩第一次真正相认,却在这样刀光剑影的场合。他握紧蟠龙印,破局之眼看见,大胤王朝的命运线正在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固,只有西北方向,还存在着一个小小的黑点——那是突厥可汗的野心,也是暗影阁残党最后的据点。
三日后,西疆传来捷报：明影卫在玉门关外截获了突厥的先锋部队,缴获了他们与暗影阁残党往来的密信。顾承泽看着信中提到的血月之夜,献祭蟠龙,知道最终的决战,就在即将到来的冬至。
冬至前夜,顾承泽站在蟠龙殿的露台上,看着沈砚冰亲手为他披上战甲。月光下,她的银羽头饰闪闪发光,就像他们第一次在太液池相遇时,水面上倒映的星光。
此去西疆,我可能无法陪你了。沈砚冰忽然说,明影卫需要留守京城,防止残党反扑。
顾承泽握住她的手：别忘了,我有破局之眼,能看见每一条可能的未来。他笑着,将琉璃盏塞进她手中,而且,我答应过母妃,要带你去江南看桃花,所以一定会平安回来。
沈砚冰低头看着琉璃盏中摇曳的烛光,忽然踮脚在他耳边低语：我在琉璃盏里放了暗影阁的‘心有灵犀’符,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知道你是否平安。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三声号角——那是大军开拔的信号。顾承泽转身,看见校场上,十万大军的火把连成一片,就像一条燃烧的巨龙,即将奔赴西疆,奔赴那个决定大胤命运的战场。
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守护疆土,更是为了守护他所爱的人,守护这个他用尽全力修正的世界。而沈砚冰,这个从雪地里捡到他的女孩,这个与他命运相连的女孩,终将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最温暖的港湾。
8
血月之战
西疆战场,血月高悬。顾承泽站在中军帐外,看着远处突厥大营的篝火在寒风中跳动。手中的蟠龙印微微发烫,破局之眼让他看清了敌军的部署：三万骑兵屯于左翼,两万步兵埋伏在山谷,而最精锐的狼卫,正藏在中军帐后的地洞里,等待血月最盛时发动突袭。
将军,明影卫传回消息,暗影阁残党已经进入地洞。副将递上密报,他们打算在血月时刻,用蟠龙印举行血祭,召唤上古魔神。
顾承泽点头,握紧了腰间的破妄剑——这是沈砚冰用西域精铁为他打造的佩剑,剑柄上刻着并蒂莲的花纹。他转身对身后的五千神机营士兵说：随我入地洞,阻止血祭！
地洞深处,潮湿的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顾承泽带领士兵摸黑前进,突然听见前方传来
chanting
声,血月的红光透过头顶的石缝,照在中央的祭坛上——那里跪着五个暗影阁残党,中间放着的,正是从皇帝手中骗来的蟠龙印赝品。
他们用的是假印！副将低声说。
顾承泽却知道,暗影阁的血祭仪式需要真龙血脉,而赝品的存在,正是为了引出真正的蟠龙印持有者。他示意士兵隐蔽,自己则悄悄绕到祭坛后方,看见突厥可汗正握着弯刀,站在符文阵中心,等待残党完成仪式。
时辰已到,献祭开始！残党首领高举匕首,刺向面前的祭品——一个被绑着的少年,正是西疆守将的独子。
顾承泽再也忍不住,挥剑砍断绳索,破妄剑的寒光映出血月的阴影：暗影阁的余孽,你们的时代结束了！
战斗瞬间爆发。神机营的火铳在狭小的地洞里发挥出巨大威力,突厥狼卫的弯刀在火光中闪烁,却抵不过训练有素的明军。顾承泽冲向祭坛,却被残党首领拦住,他手中的匕首,正是当年在冷宫刺伤许氏的那把。
六皇子,你以为改变了朝堂,就能改变命运首领狞笑着,匕首划出诡异的弧线,血月之夜,便是蟠龙印的劫数！
顾承泽感觉胸口一痛,破局之眼显示,对方的匕首上涂着能压制蟠龙印力量的毒药。他咬牙挥剑,却在此时,地洞顶部传来石块崩塌的声响——突厥人引爆了地道,企图将所有人活埋。
将军快走！副将拼命拉住他,地道要塌了！
顾承泽看着祭坛上的蟠龙印赝品,突然想起沈砚冰的心有灵犀符。他知道,此刻她一定在京城焦急地等待,而他不能让她失望,不能让这个世界再次陷入混乱。
把火铳对准符文阵！他大喊着,炸掉这些邪门的东西！
火铳齐鸣,符文阵在爆炸中崩塌。顾承泽趁机夺过赝品,转身冲向出口,却在最后一刻被掉落的石块砸中后背。剧痛中,他仿佛看见沈砚冰的脸在火光中浮现,听见她焦急的呼唤。
当顾承泽在中军帐醒来时,血月已经西沉,天边泛起鱼肚白。副将满脸喜色：将军,突厥可汗被活捉了！暗影阁残党全灭,地道也塌了,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他挣扎着坐起,发现蟠龙印赝品还在怀中,而真正的残片,正紧贴着他的胸口,传来温暖的触感。破局之眼显示,大胤王朝的命运线终于完全稳定,所有的偏差都已修正,只剩下一片纯净的金色。
将军,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传令兵递上一个绣着并蒂莲的信封。
顾承泽迫不及待地拆开,沈砚冰的字迹力透纸背：承泽,母妃说江南的桃花开了,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还有,我在信里夹了片桃花瓣,你闻闻,是不是有春天的味道
他笑着将花瓣凑到鼻尖,仿佛真的闻到了淡淡的花香,仿佛看见沈砚冰站在桃树下,银羽头饰在春风中轻轻摇曳。那一刻,所有的伤痛和疲惫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未来的期待。
三个月后,班师回朝的大军穿过朱雀门。顾承泽骑在马上,看着街道两旁欢呼的百姓,看着城楼上周许氏和沈砚冰焦急的身影。他知道,这场漫长的修正之旅终于接近尾声,而属于他的真正人生,才刚刚开始。
沈砚冰挤开人群,跑到他马前,眼中泛着泪光却强装镇定：回来就好,江南的船票我已经订好了,明天就出发。
顾承泽翻身下马,不顾众人目光,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好,明天就出发,去看桃花,去看这个我们共同守护的世界。
夕阳的余晖中,两人相视而笑,身后是漫天的霞光,和远处宫殿上闪烁的蟠龙印光芒。那些曾经的血雨腥风,那些命运的跌宕起伏,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岁月里最珍贵的记忆。
9
天命之归
终章：天命之归
江南的春天,细雨如丝。顾承泽站在画舫船头,看着沈砚冰撑着油纸伞,在桃树下轻轻旋转,银羽头饰上的珍珠随着动作晃动,像落了一身的星子。
别转了,再转该头晕了。他笑着递上一杯碧螺春,茶汤里漂浮着几片桃花瓣。
沈砚冰接过茶杯,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过：母妃来信说,父皇已经开始筹备我们的婚礼了。她耳尖发红,却大胆地直视他的眼睛,你说,我们是先拜天地,还是先去太液池放生
顾承泽失笑,想起去年在太液池放生的锦鲤,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了。他正要回答,忽然感觉胸口的蟠龙印残片微微发烫,破局之眼不自觉地启动——他看见遥远的京城,皇帝正在蟠龙殿内,对着空荡的龙椅发呆,掌心贴着一块与他相同的残片。
在想什么沈砚冰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
在想,或许我们该回去了。顾承泽握住她的手,大胤需要新的储君,而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沈砚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然的微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做个闲散王爷。她举起油纸伞,遮住两人头顶的细雨,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三天时间,足够游遍整个江南。
三日后,京城。顾承泽跪在蟠龙殿内,听着皇帝宣读退位诏书。当蟠龙印的两半在他手中合璧,殿外突然响起惊雷,金光闪过,他看见系统界面再次浮现,却是从未见过的纯白底色：
【检测到世界线完全修正,宿主完成所有使命。是否选择回归原世界】
顾承泽愣住了。原世界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是现代的科研人员,参与了命运修正项目,却在实验中意外被困在大胤世界。现在,系统问他是否回归,意味着他有机会回到原来的生活。
他抬头,看见许氏在殿角抹泪,沈砚冰紧握剑柄的手在微微颤抖,皇帝眼中带着期待与不舍。破局之眼让他看清,两个世界的命运线正在他面前展开：原世界的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研究员,而在这里,他是顾承泽,是六皇子,是修正者,是沈砚冰的爱人。
我选择留下。顾承泽轻声说。
系统界面闪过一道光,彻底消失。他知道,这一次,他不再是被系统操控的宿主,而是真正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成为了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沈砚冰突然冲过来,抓住他的手：你刚才的表情好吓人,我以为你要消失了！
顾承泽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不会的,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和你一起,守护大胤,守护我们的未来。
三个月后,新皇登基大典。顾承泽身着明黄龙袍,站在太和殿上,沈砚冰作为皇后,站在他身侧。当蟠龙印的金光笼罩整个京城,他看见百姓们在宫外跪拜,看见许氏和皇帝在偏殿微笑,看见小翠带着明影卫在城楼上巡视。
陛下,该祭天了。沈砚冰轻声提醒。
顾承泽点头,捧着蟠龙印走向天坛。春风拂过他的衣摆,他忽然想起初到冷宫的那个夜晚,想起沈砚冰在暗河中游向他的身影,想起江南的桃花和太液池的月光。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汇聚成一句话：
命运从来不是注定的,而是由我们自己书写的。
祭天仪式结束后,顾承泽牵着沈砚冰的手,走下天坛。远处,新的明影卫正在训练,孩子们在御花园里追逐蝴蝶,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而美好。
沈砚冰忽然指着天边的彩虹：你说,那会不会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顾承泽笑着摇头：不管有没有另一个世界,我只在乎眼前的这个——有你,有母妃,有大胤的万家灯火。
他低头,看见沈砚冰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还有身后蒸蒸日上的王朝。他知道,这就是他的选择,这就是属于他的天命——不是作为修正者,而是作为顾承泽,作为沈砚冰的丈夫,作为大胤的皇帝,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从此,大胤王朝进入了最辉煌的时代,史书上记载着承平之治的开端,却很少有人知道,在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背后,藏着一个穿越者的抉择,一段命运交织的爱情,和一个关于修正与守护的永恒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