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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后的饲养守则》
第一章
灵胎惊变
鎏金兽首香炉吞吐着沉水香,烟霭在坤宁宫的鲛绡帐幔间凝成诡谲的旋涡。
那香气里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腐甜,像极了尸体上绽放的曼陀罗,丝丝缕缕钻进灵体的每一处缝隙。
我悬浮在暖玉雕琢的蟠龙柱旁,半透明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冰凉的宫墙,直到触及某处凸起的纹路
——
那是用尖锐器物刻下的

字,竟隐隐透出淡金色的血光
——
那是灵体与现世产生共鸣的征兆。直到触及某处凸起的纹路
——
那是用尖锐器物刻下的

字,朱砂早已干涸成暗褐色,边缘还残留着指甲断裂的碎屑,仿佛千年前就有人在此留下绝望的警示。
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滴
——

——

——

——,每一声都像是倒计时的鼓点。凤榻上的皇后正慵懒地倚着云锦靠枕,十二道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指尖划过小腹的动作带着餍足的温柔,护甲边缘刮过锦缎,发出细碎的刺响。
阿梨的记忆突然不受控地涌来:十二年前的雪夜,那时她还是端妃,我刚被打入冷宫,她抱着暖炉闯入潮湿的宫室,指尖掠过我锁骨下方的朱砂痣,暖炉的热气混着她发间的沉水香:日后你便叫阿梨,与我同痣,便是缘分。
此刻她眼底闪过的痛楚,像极了当年我被灌下往生蛊时,她别过脸去的模样
——
原来双生蛊的共鸣,早在那时就已埋下。那些金色线虫在她的子宫脉络间游弋,时而聚成
108
的数字,时而又散成狰狞的笑脸,每一条虫豸的头部,都隐约透着与我相似的面容。线虫头部的面容突然清晰,竟是我十九岁被灌蛊时的模样。
据冷宫产女《蛊禁笔录》残页记载:往生蛊者,取宿主生辰八字为粮,幼虫聚‘108’数,应王朝轮回之数;成虫吞记忆,则首显被食者面容。双生蛊必同痣共生,一命双魂,一死一伤,脐血相连者,可窥对方生死。
此刻它们在皇后子宫里游弋,分明是在啃食我的转世灵体。
当她抬手拨开鬓边碎发时,我看清她耳后那枚朱砂痣
——
暗红如凝血,边缘晕染得像要渗进苍白皮肤,与我锁骨下方的印记分毫不差。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微光,仿佛某种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案几上的翡翠果盘突然传来细微响动,九颗马奶葡萄整齐地码成莲花状,可那圆润的表皮下,分明蜷缩着婴儿般的轮廓。青紫色的
胎儿
闭着眼睛,却在我靠近时突然转动头颅,眼窝处两点幽光如鬼火般亮起,直勾勾望向我的灵体。
指尖触碰到果皮的刹那,刺骨寒意顺着灵体蔓延,那种冷不是温度的冷,而是灵魂被凝视的战栗。

的一声轻响,果肉应声裂开,滚出的不是果核,而是一枚三寸长的桃木钉。
钉身上刻着的
庚午年丙戌月癸卯日
还在渗着血珠,那是我出生的时辰,也是每一世死亡的时辰。
纱帐无风自动,玉坠流苏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床榻下的阴影中,三具小小的骸骨并排而卧,她们身上的襁褓早已褪色成灰白色,却仍能辨出绣着的并蒂莲纹样
——
与我前世穿过的襁褓一模一样。
天灵盖上的桃木钉已经发黑,却依旧牢牢钉在囟门处,脐带般的金线缠绕着她们的脖颈,线头系着的玉牌上,用朱砂绘着我的面容:眼尾上挑的丹凤眼,眉心一点红痣,正是十九岁那年被灌下往生蛊时的模样。
脑海中突然炸开电流般的杂音,视网膜被刺目的蓝光灼痛
——
这是能量即将枯竭的信号。
系统警告:能量储备低于
15%。
机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在脑海炸响,与此同时,十八盏人皮宫灯突然同时亮起。
这机械音自第十九次轮回起便缠绕着我,像极了太医院刑架上金簪入肉时的蜂鸣。视网膜上跳动的蓝光,是唯一能穿透蛊巢迷雾的‘眼睛’——
尽管我不知道它究竟是南疆秘术,还是王朝诅咒的一部分。
灯罩泛着不健康的乳黄色,细看能看到皮肤下的毛细血管纹路,昏黄的灯光中,我的前世记忆如走马灯般浮现:太医院的青石板上,我被按在刑架上,金簪从心口没入时,飞溅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
苏绾
二字,每一笔都像是用蛊虫的身体写成,落地时化作细小的金色线虫,钻进青砖的缝隙。
皇后的笑声混着蛊虫蠕动的沙沙声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站在五步之外,绣着百子千孙图的裙摆拖在地上,那些金线竟在缓缓起伏,仔细看去,每条金线都是由活生生的蛊虫首尾相连组成。
她的小腹高高隆起,在烛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阴影中的婴儿轮廓眨动着眼睛,锁骨下方泛着与我相同的朱砂痣微光。
我突然想起南疆典籍中的记载:每代皇后皆是
容器蛊
宿主,而我作为
命星蛊,灵体与她腹中胎盘通过金线相连,朱砂痣正是双生蛊共鸣的标记。
那些在她子宫游弋的金色线虫,分明是尚未成型的容器蛊幼虫,正以我的生辰八字为食。。她指尖划过小腹的动作带着餍足的温柔,可眼底却闪过一丝极浅的痛楚,像被母蛊啃噬的旧伤。我曾在冷宫产女的记载里见过类似神情
——
那是双生蛊宿主初次感受到灵体共鸣的征兆。
太皇太后年轻时的剪影突然在琉璃风铃中闪过。那时她还是个跪在开国皇后面前的小宫女,袖口藏着偷剪的一缕圣女青丝。我认出她腕间的翡翠镯
——
与皇后如今所戴一模一样,内侧刻着极小的
镇鳞人柱力,却被朱砂填成了
噬国
二字。
您看这圣女血,竟能让白骨生肌。
开国皇后垂眸擦拭脊椎骨上的镇魂鳞,并未注意到宫女指尖掐入掌心的狠厉。太皇太后的指甲缝里渗着黑血,那是她偷偷修炼南疆禁术时,被母蛊反噬的印记。
第十七次了,你还是学不会乖乖待在胎盘里。
皇后抬手轻挥,帷幔上的金丝牡丹突然活了过来,花瓣化作锋利的蛊刃向我袭来。
我慌忙后退,却发现灵体正在变得透明,指尖开始逐渐消散。千钧一发之际,系统爆发出刺目蓝光,视网膜上的能量条突然逆流,而在蓝光之中,我看见皇后惊恐地瞪大双眼
——
她的后颈处,那枚朱砂痣正在分裂,化作与我灵体相同的轮廓,而她的腹中,108
条金色线虫正拼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符号,那是南疆圣女传承中的......
逆生咒。
第二章
脐带血里的倒计时
系统蓝光炸裂的瞬间,我如被甩脱的浮萍般向后飘飞,缠绕在脚踝的金色线虫发出不甘的嘶鸣,在灵体上留下灼痛的红痕。
当指尖终于脱离皇后的脐带,视网膜上的能量条已跌至
8%,取代能量数值的猩红大字在滴血:【108
日生存倒计时:099:23:59】。更漏声突然变快,滴答滴答
的节奏与倒计时同步,像极了皇后腹中蛊虫啃噬胎盘的声响。我低头看向逐渐透明的指尖,发现每根指缝里都卡着细小的金色线虫
——
那是从皇后脐带脱落的
时间标记,正随着倒计时啃食我的灵体。
晨露凝结的宫灯在廊柱上投下冷光,我躲进盥洗室的香樟木衣柜,透过雕花缝隙看见哑女阿梨正跪在青砖上擦拭地面。她的袖口渗出暗红血迹,每擦过一块砖,指尖就会在砖缝里留下极浅的血印
——
那是南疆秘传的
引魂纹,专门用于标记灵体的轨迹。
哗啦。青铜澡盆里的洗澡水突然泛起涟漪,皇后的鎏金护甲划过盆沿,震碎水面倒映的晨光。阿梨立刻低头呈上擦身的帛巾,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腕内侧的朱砂痣
——
与皇后耳后、我锁骨下方的印记完全相同,只是颜色更淡,像是被蛊毒侵蚀后即将熄灭的烛火。
本宫昨夜梦见胎盘里的小宝贝在哭。
皇后的声音混着浴汤的热气,护甲划过阿梨的后颈,你说,是不是有人想偷走她的养料
阿梨浑身发抖,指尖在砖面快速划出三道折线
——
那是
冷宫井
的方位符号。
系统突然发出蜂鸣,视网膜上弹出半透明的记忆碎片:三年前的雨夜,阿梨抱着浑身是血的我躲在枯井里,她的眼泪滴在我心口的伤口上,竟让桃木钉的裂痕发出微光。
原来每代蛊种死亡时,残魂都会寄生于试毒侍女体内,等待下一次轮回。
端妃娘娘该用早膳了。
阿梨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我惊觉她咬破指尖,用血在空气中写出无声的话语,葡萄第三颗,核上有往生蛊的眼。
当她转身时,我看见她发间别着的银簪,簪头刻着半朵并蒂莲
——
那是十二年前我还是端妃时,亲手送给试毒宫女阿梨的生辰礼。簪尾刻着极小的

字,此刻正随着她的颤抖轻轻晃动,像极了当年她在冷宫为我舔舐伤口时,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正是前世我送给试毒宫女的定情信物。
窗外突然传来惊雷般的钟鸣,十三下钟声震得宫墙簌簌落灰
——
这是只有新帝登基才会敲响的
太平钟,此刻却在巳时三刻突兀响起。
阿梨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在砖面划出歪扭的

字,而皇后浴汤里的金色线虫,正疯狂聚成刑台的形状。
把新送来的葡萄端上来。
皇后甩着湿漉漉的长发起身,护甲划过阿梨的脸颊,留下三道血痕,让端妃娘娘尝尝,用她前世胎盘熬的糖霜是什么滋味。
阿梨低头应是,袖中滑落半块带血的帕子,上面用指甲刻着:【子时三刻,井台第三块砖】。
我攥紧帕子,灵体穿过衣柜的瞬间,系统界面突然闪过十七道残影
——
那是前十七代蛊种的死亡画面。
当指尖触到帕子上的血迹,一段破碎的记忆如利刃般劈开脑海:十二年前的冬至,还是妃嫔的皇后跪在太皇太后膝前,太皇太后袖口绣着的蟠龙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金光,我突然看清那不是龙鳞,而是千万只首尾相连的金色线虫。她腕间戴着的翡翠镯,内侧刻着与坤宁宫地砖相同的咒文
——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
噬国蛊
幼虫破茧的召唤阵。被迫吞下用开国皇后脊椎骨炼制的母蛊,而她发间,别着与阿梨相同的银簪。她腕间戴着的翡翠镯,内侧刻着与坤宁宫地砖相同的咒文
——
我突然看清镯沿极细的刻痕:第十二代镇魂鳞人柱力,朱砂填色已褪成暗红,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
噬国蛊
幼虫破茧的召唤阵,而太皇太后被迫吞下用开国皇后脊椎骨炼制的母蛊,发间别着的银簪,正是初代圣女的信物。
端妃娘娘,请用膳。
阿梨的声音打断回忆,她捧着的青瓷盘里,九颗葡萄整齐码成九宫格,第三颗的果蒂处果然缠着细小的金线,线头系着米粒大的骷髅头
——
那是往生蛊的
命星核。
皇后勾起唇角,鎏金护甲敲打着瓷盘边缘:怎么怕本宫在葡萄里下蛊
她突然捏碎一颗葡萄,果肉里滚出的不是婴胎核,而是半枚刻着我生辰八字的玉符,还是说,你记起了十二年前,自己亲手把母蛊放进本宫腹中的事
系统警报声骤然响起,倒计时突然加快跳动。
我惊恐地发现,阿梨手腕的朱砂痣正在消失,而皇后浴汤里的线虫,正顺着她的血迹爬向我藏身的衣柜。当柜门被护甲劈开的瞬间,我终于看清阿梨眼中的决绝
——
她袖口藏着的,正是能刺破蛊虫的、用我前世指骨磨成的银簪。
抓住她。
皇后的声音冷如冰窟,十七道金色线虫从她发间暴起,织成囚笼向我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阿梨突然将银簪刺入心口时,血珠溅在阿梨发间银簪的

字上,金粉剥落露出

字(双生刻痕),冷宫方向传来三声闷雷般的巨响,而系统界面,竟在此时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地图
——【坤宁宫地下三层:蛊巢入口】。
银簪刺入心口时,血珠溅在阿梨发间银簪的

字上,金粉剥落露出

字(双生刻痕)
我最后看见的,是阿梨倒地前比出的手势:三根手指蜷曲,唯有食指直指北方
——
那是冷宫枯井的方位。灵体穿墙时,寒毛骤起如被万针穿刺,视网膜闪过细碎的金色咒文
——
那是坤宁宫地砖下埋着的噬国蛊纹路。每道咒文都在啃噬灵体边缘,直到撞开刻着往生咒的石门,潮湿的阴风挟着人骨灯台的魂火扑面而来。
而皇后的笑声中,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你以为逃进蛊巢就能活命那里埋着的,可是你前三世被剜去的心脏......
第三章血月祭的活祭名单
阿梨的鲜血在青砖上绽开的刹那,冷宫地底传来石墙开裂的闷响。
我顺着她食指的方向狂奔,灵体穿过三道刻满往生咒的石门,眼前豁然出现螺旋向下的石阶
——
潮湿的石壁上嵌着人骨灯台,灯芯跳动的不是火焰,而是淡青色的魂火,每盏灯台下都刻着一个模糊的封号:端妃。
石阶尽头是三丈见方的石室,穹顶垂落十八串琉璃风铃,每片琉璃上都用金粉写着年份。当第一滴血珠从指尖滴落,风铃突然发出碎玉般的清响,千万片琉璃同时翻转,映出十八个与我相貌相同的女子
——
她们身着不同朝代的端妃华服,心口处都嵌着半枚蝶形金蛊。
第十七任端妃,殁于癸未年霜降。沙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见穹顶石缝里卡着半具风干的尸体。
她的衣饰正是十二年前的款式,右手紧攥着带血的帕子,上面用朱砂画着与阿梨相同的引魂纹,而她的左眼窝空无一物,眼尾处纹着细小的金线
——
那是南疆圣女特有的
窥命纹。
系统界面突然亮起,能量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
当指尖触碰到最近的琉璃风铃,视网膜上炸开刺目的记忆闪回:十九岁的我站在太医院值房,窗外飘着细雪,皇后的贴身侍女捧着锦盒进来,盒中躺着十二颗裹着金箔的药丸,每颗药丸上都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这是给端妃娘娘的安胎药。
侍女垂眸时,我看见她腕间缠着胎盘金线,娘娘说,吃了这个,小皇子就能承继端妃娘娘的福气。
话音未落,药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金色线虫,虫首竟长着与皇后相同的面容。
石室深处传来水珠滴落的声响。我绕过风铃,发现整面石墙都是密密麻麻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都放着琉璃瓶,瓶中装着凝固的黑血,血面上浮着极小的骨牌,刻着
端妃
薨逝
往生蛊成
等字样。
指尖触到刻着
庚午年
的琉璃瓶。冰凉的瓶壁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波动,皇后与国师的对话声从瓶中渗出:第
108
次血月就在三日后。祭天台的凹槽必须用她的灵体激活,否则新蛊皇无法破茧。国师的声音混着蛊虫爬行声,祭天台的凹槽必须用她的灵体激活,否则新蛊皇无法破茧。而新蛊皇一旦诞生,便会成为噬国蛊的容器
——
王朝气运将永远困在蛊巢轮回,再无解脱之日。皇后的冷笑带着刺骨寒意:若她在蛊巢里发现端妃们的命星蛊呢
那就让她看看,每任端妃的心脏,都在为哀家的往生蛊供血。
国师抬手,石墙突然翻转,骷髅们胸前的半枚金蛊突然发出蜂鸣,映出石墙深处的脊椎骨残骸
——
那是开国皇后的脊骨,每节骨突都刻满镇魂咒文,表面嵌着的正是帝王玉佩碎片。所谓镇魂鳞,根本不是护国安民的神器,而是用圣女血浇灌的噬国蛊封印。
胸腔里的金色线虫突然聚成
108
数字,那是王朝轮回的年限,也是每任圣女的献祭次数。。她们胸前嵌着半枚金蛊,心脏位置空无一物,胸腔里却游走着与皇后腹中相同的金色线虫。
系统突然发出蜂鸣,界面上弹出全新词条:【命星蛊培育记录:每任端妃需承载半枚命星蛊,待其成熟后剜心取蛊,蛊虫将继承宿主记忆与怨气】。
我浑身发冷地看着骷髅们腕间的银镯
——
正是阿梨生前所戴的款式,每只镯子内侧都刻着极小的
苏绾
二字。
原来...
你们都曾是我。
我喃喃自语,指尖抚过一具骷髅的后颈,那里果然有褪色的朱砂痣。当触碰到第十七具骷髅时,她突然睁开眼,眼窝中涌出金色线虫,在地面拼出
祭天台阵眼在...
的字样,却在即将完成时被某种力量扯碎。
石室顶部传来石块挪动的声响,人骨灯台突然全部转向我,灯芯的魂火化作飞蛾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系统爆发出强光,在石壁上投出地图投影:坤宁宫地下三层的蛊巢,竟与金銮殿的厌胜阵完全同构,而祭天台的正下方,正是刻着我灵体轮廓的凹槽。
找到你了。国师的声音从石阶上传来,他的黑袍上爬满金色线虫,每只虫豸都衔着刻有我生辰的桃木钉。
当他抬手时,十八串琉璃风铃同时炸裂,碎片如利刃般割向我的灵体。
我转身欲逃,却见石门已被金线封死,石墙上的骷髅们突然集体转头,空洞的眼窝对着我,胸腔里的线虫发出刺耳的嘶鸣:活祭...
活祭...
系统警报声尖锐到近乎破音,能量条骤降至
20%。就在这时,离我最近的骷髅突然张开嘴,吐出半枚带着体温的命星蛊。蛊虫翅膀上的纹路突然变化,竟拼出
太皇太后棺椁
五个小字
——
那是十二年前就该被下葬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蛊巢的地图上
国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黑袍下鼓起无数小包,显然藏着成百上千的蛊虫。
我攥紧命星蛊,突然发现骷髅们胸前的金蛊正在融化,化作金色液体流向地面,在青砖上拼出一道向下的箭头
——
那里有更深的地宫,而地宫的铁门之上,赫然刻着与我锁骨下方相同的朱砂痣图腾。
端妃娘娘,该去祭天台了。
国师抬手抛出桃木钉阵,我被迫后退,撞在刻着图腾的铁门上。
剧痛中,系统突然弹出从未见过的界面:【检测到母蛊核心共鸣
——
警告!皇后正在剥离双生蛊】。
视网膜上的倒计时突然疯狂跳动,而在铁门之后,传来婴儿的啼哭与龙袍撕裂的声响,那哭声里,竟混着我从未听过的、属于自己的前世记忆......
第四章
厌胜阵里的龙鳞血
桃木钉划破灵体的瞬间,我尝到了记忆里的铁锈味——那是前世被剜心时,从喉间涌出的、混着蛊毒的血。
后背抵着刻满朱砂痣图腾的铁门,冰冷的青铜纹路像活物般钻进灵体,每一道线条都在啃噬着虚浮的轮廓,锁骨下方的朱砂痣剧烈发烫,仿佛有千万只小虫正顺着皮肤下的血管攀爬。
端妃娘娘对母蛊图腾很感兴趣国师的声音裹着阴风灌进耳道,我这才惊觉他的黑袍上爬满了金色线虫,那些虫豸(zhì)正顺着衣料缝隙钻出来,在地面拼出祭天台的轮廓。
他抬手时,十八枚傀儡人偶从袖中滚落,每个木偶的面皮都是用我的人皮制成,眼窝处嵌着的不是眼珠,而是正在跳动的命星蛊。
指尖的命星蛊突然发出蜂鸣,翅膀上的纹路竟映出地宫深处的景象:三百丈下方,镇墓兽雕像的瞳孔里嵌着帝王的生辰八字,十八道金色锁链正从雕像口中伸出,每一道都缠着龙鳞碎片——那是从皇帝龙袍上剥落的、真正的龙血结晶。
铁门咔嗒裂开寸许,腐叶与铁锈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古老到令人战栗的死亡气息。我挤进门缝的瞬间,青铜甬道的寒气顺着灵体漫上来,墙壁上的五爪金龙浮雕正在缓缓褪色,鳞片间渗出的不是金粉,而是暗红的血珠。
更诡异的是,每片龙鳞中央都嵌着极小的人眼,此刻正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动,湿漉漉的视线黏在灵体上,像极了前世被活剐时,刽子手们兴奋的目光。
公元前137年,开国皇后被斩于祭天台。国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只见甬道顶部倒挂着十二具宦官尸体,他们的舌尖被线虫取代,每只线虫的头部都长着与我相同的面容。
当第一具尸体滴落的黑血溅在灵体上,系统界面突然闪过一串乱码,紧接着跳出半透明的记忆画面:十二年前的冬至,太皇太后将玉瓶递给皇后时,瓶中母蛊的影子,分明与我此刻掌心的命星蛊一模一样。
甬道尽头的青铜棺椁在阴影中泛着冷光,棺盖缝隙渗出的黑血在地面汇成八卦阵,每一道卦象都在吞噬着我的能量。
当指尖触碰到棺椁边缘,青铜表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用南疆圣女的血写的诅咒——每代帝王皆为雄蛊宿主,每任皇后皆为雌蛊容器,而你,永远是破阵的钥匙。
系统发出蜂鸣,视网膜上的地宫地图正在疯狂闪烁,镇魂鳞核心的光斑周围,十八条金色锁链突然收紧,像极了帝王临终前握紧的拳头。
我这才惊觉,那些锁链根本不是金线,而是从开国皇后脊椎骨上剥离的神经,此刻正顺着地宫脉络,将皇帝的龙气源源不断地抽向坤宁宫。
端妃娘娘对历史很感兴趣国师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他的黑袍下鼓起无数小包,每一个都在蠕动,那就让你看看,十二年前太皇太后是怎么把你骗进这场轮回的——他抬手划过棺椁,黑血突然沸腾,映出太皇太后寝宫的景象:年轻的皇后跪在榻前,太皇太后手中的玉瓶里,母蛊正在啃食一枚刻着我生辰八字的玉符。
灵体剧烈颤抖,锁骨下方的朱砂痣突然炸裂般疼痛,我低头看去,虚浮的轮廓上竟浮现出皇后的影子——她的鎏金护甲正穿过我的灵体,缓缓按向棺椁上的龙纹。
而在我们重叠的剪影中,镇魂鳞核心的光斑突然爆发出强光,那不是帝王的龙气,而是......属于我自己的,早已遗忘的圣女血脉。
第五章
祭天台上的圣女血
青铜柱穿透灵体的瞬间,我尝到了舌尖的铁锈味。十八道冷光托着我升向祭天台,血色月光将八卦阵照成巨大的棋盘,每块青砖上都刻着我的生辰八字,缝隙间渗出的黑血正顺着纹路汇聚,在阵眼处形成与我灵体完全吻合的凹槽。端妃娘娘,该回家了。
国师站在阵眼边缘,黑袍下的线虫集体昂首,对着月亮发出尖细的嘶鸣。他抬手时,十八根青铜柱同时发出蜂鸣,柱身上的朱砂痣图腾与我锁骨下方的印记产生共鸣,灵体不受控地向凹槽坠落。
祭天台的风带着浓重的铁锈味,那是千年来祭典积累的血腥气。我低头望去,阵眼凹槽深处嵌着半块龙纹玉佩,正是皇帝一直佩戴的镇魂鳞碎片。当指尖触到凹槽边缘,系统突然发出蜂鸣,视网膜上浮现出十二年前的记忆碎片:雪地中,我跪在太皇太后面前,掌心捧着的玉瓶里,母蛊正在啃食自己的生辰八字。
十二年前,是你自愿成为人柱的。
皇后的声音从云层后传来,她踩着金线编织的红毯走来,小腹处的金色蛹壳已完全成型,表面浮现出帝王的五官,可你忘了,圣女血既能激活镇魂鳞,也能成为往生蛊的养料。
她抬手揭开蛹壳,里面蜷缩的不是婴儿,而是与我灵体相同的半透明人影,心口处嵌着十八枚命星蛊。
当看到那人影锁骨下方的朱砂痣时,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
那分明是皇后年轻时的模样。
惊讶吗
皇后轻笑,鎏金护甲划过蛹壳,每任皇后都是你的转世容器,而哀家......
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盘绕的金色线虫,那些虫豸组成的,竟是开国皇后的面容,是被母蛊寄生了十二代的活死人。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跳出全新词条:【圣女血禁忌:以血祭阵者,可唤醒镇魂鳞,亦可释放母蛊】。我这才惊觉,十二年前太皇太后让我服下的,不是母蛊,而是能分裂双生蛊的圣女血,而皇后体内的母蛊,正是开国皇后的残魂所化。
动手吧,国师。
皇后退到阵眼外,蛹壳中的人影突然睁开眼,眼中爬满与我相同的金色线虫,让新蛊皇吸收她的灵体,哀家就能摆脱这具被诅咒的躯壳。
国师抬手,十八根青铜柱同时刺入地面,祭天台发出轰鸣。我看着凹槽中的镇魂鳞碎片,突然想起阿梨临终前的血字
——太皇太后棺椁。指尖咬破灵体的刹那,金色血液飞溅在龙纹玉佩上,碎片突然发出强光,映出棺椁内的真相:太皇太后的尸体早已化作白骨,胸前嵌着的,是完整的镇魂鳞,而她腕间的胎盘金线,正连着皇后体内的母蛊。
原来......
你们才是真正的双生蛊。
我喃喃自语,圣女血顺着凹槽流入地底,镇魂鳞碎片开始拼接。远处传来帝王的怒吼,金銮殿方向腾起龙形血雾,皇帝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他的龙袍已完全破碎,露出布满鳞片的躯体,胸口处的玉佩正在融化,露出下面刻着我生辰八字的咒文。
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腹中的蛹壳开始出现裂痕,开国皇后的残魂从里面爬出来,顺着金线扑向镇魂鳞。我拼尽全力按住凹槽,圣女血在阵眼处形成保护膜,将所有金色线虫挡在外面。系统发出最后的提示:【记忆蛊觉醒进度
87%——】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国师突然冷笑,他抬手抛出十八枚桃木钉,钉头刻着的,竟是皇后的生辰八字,镇魂鳞一旦觉醒,帝王的雄蛊就会爆裂,而你......
他指向金銮殿,皇帝的躯体正在崩溃,龙气化作金色线虫扑向祭天台,会和他一起魂飞魄散。
祭天台剧烈震颤,镇魂鳞碎片终于拼接完成,露出开国皇后的脊椎骨全貌。我看着骨头上密密麻麻的蛊虫刻痕,突然想起冷井底的往生镜画面
——
十二年前,太皇太后逼迫皇后吞母蛊时,我就在现场,而我当时的身份,正是自愿献出圣女血的南疆圣女。
原来......
我才是始作俑者。
记忆完全觉醒的瞬间,圣女血爆发出强光,将整个祭天台映成金色。
皇后发出尖锐的嘶鸣,她的躯体开始透明,开国皇后的残魂从她体内剥离,扑向镇魂鳞。而在此时,系统界面突然碎裂,跳出最后一行字:【警告!母蛊破茧倒计时
——】
金銮殿方向传来巨响,皇帝的躯体化作金色线虫风暴,席卷而来。
我看着皇后逐渐消散的身影,她眼中竟泛起泪光:第十九次轮回......
终于等到你觉醒。
话音未落,她的躯体炸开,露出里面蜷缩的、与我一模一样的婴儿
——
那是第十二代双生蛊的本体。
圣女血形成的保护膜即将崩溃,我看着镇魂鳞上的咒文,突然明白太皇太后的真正目的:她要借我的手,让开国皇后的残魂与母蛊同归于尽,而代价,是我第十八次轮回的灵体。
苏绾!阿梨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我惊觉她的残魂正附在镇魂鳞上,用最后的力量指引我:刺向母蛊眉心!
抬手时,手中已多了把用圣女骨磨成的匕首,那是前十七世的自己留下的、唯一能杀死母蛊的武器。
祭天台的风突然静止,所有金色线虫都抬头望向我。当匕首刺入母蛊眉心的瞬间,镇魂鳞发出刺目强光,整个皇宫都在震颤。
我最后看见的,是皇后消散前的微笑,以及,地宫深处突然打开的石门
——
那里,躺着第十七世的自己,心口处嵌着的,是完整的命星蛊。
系统界面彻底黑屏前,视网膜上闪过一行小字:【记忆蛊觉醒完成
——
你,才是真正的母蛊宿主】。而在祭天台下方的蛊巢,十八盏琉璃灯同时爆裂,金色线虫组成的巨蟒正在苏醒,它的瞳孔里,倒映着我惊恐的脸,以及,皇后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下一世,换哀家做你的养料......
第六章
双生蛊的宿主悖论
祭天台的强光湮灭的刹那,我坠入冰凉的地下水。腐叶与龙鳞的碎屑擦过灵体,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已完全碎裂,唯有锁骨下方的朱砂痣在发光,像枚烧红的烙铁嵌进灵魂。当指尖触到池底的青砖,砖面突然浮现出南疆古字:【每代圣女需以血饲鳞,直到蛊巢吞尽十八道魂】。
地宫石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我盯着石室内悬浮的水晶棺,里面躺着的女子与我容貌相同,心口嵌着的命星蛊却泛着完整的金光
——
那是第十七世的自己,尚未被剜心取蛊的模样。
她的指尖捏着半卷羊皮纸,展开后竟是太皇太后的手谕:【镇魂鳞需十八任圣女血祭,方能镇住开国皇后怨灵】。
原来...
我们都是棋子。
我喃喃自语,指尖划过水晶棺,第十七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祭天台上,我自愿割破手腕,让圣女血流入镇魂鳞,却不知太皇太后趁机在血中混入母蛊虫卵。而皇后吞下的,正是融合了我血液与母蛊的双生蛊。
系统突然发出蜂鸣,破碎的界面竟重组出全新地图:坤宁宫地下九层,标注着
母蛊核心
的猩红光斑正在收缩,而金銮殿方向,代表皇帝的金色光点已分裂成两半
——
一半是即将崩溃的龙气,另一半,是顺着地宫脉络爬来的、带着皇后气息的线虫群。
水晶棺突然发出脆响,第十七世的命星蛊振翅飞出,停在我掌心时,翅膀上的纹路竟变成了皇后的生辰八字。更惊人的是,我的灵体正在逐渐凝实,指尖触到池壁时,竟留下了带血的指印
——
那是十二年来,第一次拥有真实的触感。
端妃娘娘,别来无恙国师的声音从头顶的石缝渗出,我抬头看见无数金色线虫组成的巨蟒正盘绕在穹顶,蛇瞳里倒映着祭天台上的场景:皇帝的躯体已化作空壳,龙纹玉佩碎成十八片,每片都在吸收着我的灵体能量。
而皇后消散的位置,漂浮着半枚刻着我胎记的蝶形蛊虫。
系统突然发出警告,我这才惊觉掌心的命星蛊在吞噬皇后的残魂。当蛊虫翅膀完全变成金色,视网膜上竟浮现出皇后的记忆:十二年前的冬夜,她跪在太皇太后榻前,袖中藏着的不是毒药,而是我写给她的密信
——【若我遭难,便吞此蛊,成我双生】。
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看着记忆中自己写下的字迹,喉咙发紧。
皇后吞下的根本不是母蛊,而是我为她种下的保护蛊,却被太皇太后篡改咒文,变成了吞噬转世灵体的往生蛊。
而眼前的国师,竟在当年的密信上盖下了镇魂鳞的封印。
地宫深处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哭声混着蛊虫的嘶鸣,每一声都在削减我的能量。顺着哭声寻去,石墙上嵌着十八面铜镜,每面镜子都映着不同朝代的端妃
——
她们的灵体正在被巨蟒吞噬,而镜面中央,逐渐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太皇太后。
第十七次轮回,你终于触碰到真相了。
太皇太后的影像从镜中走出,她的衣饰与十二年前的画像不同,袖口绣着的不是凤凰,而是盘绕的线虫,镇魂鳞需要十八任圣女血祭,而你,是最后一任。
我握紧命星蛊,发现蛊虫翅膀上的皇后生辰八字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自己的。
系统界面突然重组,跳出最终词条:【双生蛊宿主悖论:圣女血与母蛊共生,吞噬者终将成为被吞噬者】。原来每代皇后吞噬我的转世,都是在为我积累破茧的力量。
现在,该完成最后的血祭了。
太皇太后抬手,巨蟒突然俯冲而下,蛇信子扫过之处,水晶棺接连炸裂,十七世的命星蛊全部飞向巨蟒口中。
我看着自己逐渐凝实的双手,突然明白为何每次轮回都胎穿成皇后的胎儿
——
因为从十二年前开始,我就将自己的灵体分成了十八份,藏在每代皇后的胎盘里。
你以为自己在救人
太皇太后冷笑,镜中映出金銮殿的景象,皇帝的空壳正在被线虫填满,镇魂鳞镇住的不是开国皇后,而是你体内的母蛊。一旦十八枚命星蛊集齐,你就会变成新的母蛊宿主,而她...
她指向巨蟒,蛇瞳里浮现出皇后的笑脸,会带着你的前十七世记忆,成为新的圣女。
系统发出最后的长鸣,我掌心的命星蛊突然炸裂,释放出皇后的残魂。她的灵体比我更加凝实,眼中不再有金色线虫,而是带着十二年来第一次的笑意:第十八次轮回,轮到哀家来救你了。
巨蟒的嘶吼震得地宫崩塌,我看着皇后的残魂飞向镇魂鳞,突然明白太皇太后的真正目的
——
她要让我和皇后的灵魂永远困在双生蛊的轮回里,用圣女血喂养镇魂鳞,永保王朝气运。
而现在,第十九次轮回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当最后一块水晶棺碎片落下,我看见自己的灵体正在分裂,一半是带着圣女血的金色,另一半,是染着母蛊毒的黑色。皇后的残魂突然抱住我,将我推向地宫深处的传送阵,而她自己,却被太皇太后的线虫群缠住。
记住,下一世...
她的声音混着血沫,别再相信任何人的眼泪
——
包括你自己的。传送阵的光芒亮起前,我最后看见的,是皇后心口处浮现的朱砂痣,与我此刻分裂的灵体完美契合。
而在我们重叠的剪影中,镇魂鳞突然发出悲鸣,镜面上浮现出一行血字:【第十八道怨气,是圣女对自己的背叛】。
地宫在爆炸中坍塌,我坠入黑暗的瞬间,掌心突然触到温润的玉牌,上面刻着的不是生辰八字,而是
苏绾
二字
——
那是皇后在第一次轮回时,偷偷为我刻的、真正的名字。
而在玉牌背面,用圣女血写着:【第十九世,坤宁宫东偏殿,槐树下埋着能杀死母蛊的最后一枚...】
话未说完,传送阵的光芒彻底湮灭,再次睁眼时,我躺在陌生的宫床上,眼前是梳着十二年前发式的宫女,而她们袖口露出的,是与阿梨相同的、刻着引魂纹的银镯。殿外传来通报声:端妃娘娘,皇后娘娘邀您共赏...
血月。
我摸向锁骨下方,朱砂痣还在发烫,却多了道细长的疤痕
——
那是皇后残魂最后拥抱时,留给我的、跨越十八世的印记。
而窗外的月亮,果然泛着不祥的猩红,血月下的坤宁宫,传来熟悉的、蛊虫蠕动的沙沙声,像极了十二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皇后时,她裙裾下藏着的、属于我的,半枚命星蛊的心跳。
第七章槐木棺中的秘辛
血月的幽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我摩挲着锁骨下方那道细长的疤痕,触感粗糙而温热,像是被金线缠绕的活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殿外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绣着金线的宫鞋踏在石板上,发出细碎而规律的声响,惊起檐角铜铃,在寂静中荡出一串幽咽的颤音。
端妃娘娘,皇后娘娘已在槐树林恭候。
传话宫女垂首福身,银镯上的引魂纹泛着幽幽蓝光,与记忆中阿梨的配饰如出一辙。她抬头的瞬间,我瞥见她耳后淡青色的血管里,一条细小的金色线虫正缓缓游动
——
这是被往生蛊侵蚀的明显征兆。
穿过蜿蜒的回廊,槐树林在血月下影影绰绰,虬结的枝干如恶鬼的利爪,在地面投下交错的暗影。
皇后身着一袭墨色云锦长裙,站在那棵古老的槐树下,裙裾上绣着的百子千孙图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那些孩童的眉眼,竟与她腹中曾经的蛊虫一模一样。她转身时,耳后的朱砂痣渗出点点金血,在空中凝成半枚残缺的蝶形图案。
妹妹这道疤痕,倒是为你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皇后的声音依旧甜腻,却像裹着砒霜的蜜糖,鎏金护甲轻轻划过槐树粗糙的树皮,木屑落地的瞬间,竟化作一只只细小的蛊虫,可还记得,十二年前我们在此定下的血契
她的指尖抚过树干上那三道深深的爪痕,裂痕里凝固的黑血此刻正缓缓渗出金色液体,在空中勾勒出神秘莫测的南疆符文。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视网膜上闪过零星的记忆碎片:十二年前的雪夜,年轻的皇后与我在此割破掌心,滴血为盟。
而如今,她藏在袖中的手正渗出黑血,在地面悄然绘制着与当年契约完全相反的往生蛊图腾。
我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鞋底踩到一处微微凸起的地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玉牌背面未写完的字迹在脑海中不断回响:【第十九世,坤宁宫东偏殿,槐树下埋着能杀死母蛊的最后一枚...】。
脚下的土地突然震动起来,十八块刻着生辰八字的青砖缓缓翻转,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蛊虫,它们簇拥着一口古朴的槐木棺椁,棺盖上刻满了晦涩难懂的咒文。
太皇太后说得没错,你总是执迷不悟。
皇后冷笑一声,心口处盘绕的线虫组成的开国皇后面容扭曲变形,镇魂鳞的封印即将完成,你以为靠一块玉牌就能扭转乾坤
她抬手一挥,槐木棺椁的棺盖轰然飞起,里面躺着的,竟是一具与我容貌相同的尸体,心口处嵌着的,是一枚散发着诡异光芒的镇魂鳞碎片。
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玉牌突然变得滚烫。槐树林剧烈摇晃,树干爪痕中涌出的金色液体在地面汇成古老的南疆咒文
——
正是失传已久的
破茧诀。随着记忆如拼图般逐渐完整,我终于想起:十二年前埋下的根本不是普通玉牌,而是用自己肋骨磨成的、能够摧毁镇魂鳞封印的关键蛊引。
不可能!你怎么会...
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体内的线虫开始疯狂逃窜。槐木棺椁轰然炸裂,镇魂鳞碎片如流星般四散飞射,每一片碎片都映出太皇太后不同时期的面容。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碎片在空中重新组合,竟拼成一幅巨大的壁画:在坤宁宫地下九层的母蛊核心处,太皇太后端坐在由十八具圣女骸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上,手中捧着的,是我每一世轮回的灵体残片。
第十八次血祭,不过是一场闹剧。
太皇太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壁画中的她缓缓起身,身上缠绕的金色线虫组成了整个王朝的版图,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槐树林中突然窜出无数金色线虫组成的巨网,网眼闪烁着我十八世轮回的记忆画面。
而在网中央,我又一次看到了皇后被困的灵体,她正奋力朝着我大喊,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我能清楚地辨认出她的口型:小心身后!
第八章母蛊核心的刻痕
槐木棺炸裂的木屑刺进灵体时,我尝到了十二年前的雪水味道
——
冷冽中混着铁锈的腥甜,像极了皇后第一次为我试毒时,唇角渗出的血珠。地宫的石门在爆炸气浪中轰然开启,腐叶与龙鳞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石壁上嵌着的人骨灯台突然亮起,灯芯跳动的不是魂火,而是我十八世轮回中,每一次被剜心时溅出的血珠。
端妃娘娘,您终于来了。沙哑的女声从石壁传来,我惊觉每块青砖上都刻着模糊的人名,当指尖触到刻着
苏绾
的砖面,血液突然顺着灵体渗出,在砖缝里勾勒出南疆古字:【第十九世谷雨,母蛊核心开启】。系统界面早已破碎,唯有锁骨下方的疤痕在发烫,像条即将破茧的金线,顺着地宫脉络指引方向。
地宫深处传来蛊虫振翅的嗡鸣,转过三道刻满往生咒的石门,眼前豁然开朗。直径三丈的圆形石室中央,悬浮着由十八根脊椎骨组成的锁链,每根骨头上都刻着我的生辰八字,而锁链中央,悬着枚心脏大小的金色蛹壳
——
那是母蛊的核心。
十二年前,太皇太后说这是保护王朝的镇魂鳞。
皇后的残魂突然在角落浮现,她的灵体比之前透明许多,腕间缠着的胎盘金线正缓缓断开,可你看...
她抬手指向石壁,上面用圣女血刻着密密麻麻的祭文,每代圣女的血,都在喂养这条吞噬王朝的毒蟒。
我凑近细看,祭文记载着开国皇后被斩的真相:她根本不是叛贼,而是自愿以脊椎骨为容器,封印突然暴走的母蛊。而太皇太后所谓的
血祭,不过是用圣女血唤醒母蛊,让王朝气运寄生在蛊虫身上。当视线落在第十九代祭文时,瞳孔骤缩
——
上面刻着的,正是我此刻的灵体轮廓。
原来我们才是真正的镇墓兽。
我喃喃自语,指尖触到蛹壳的瞬间,十八根脊椎骨突然发出蜂鸣。视网膜上闪过无数画面:第十七世的自己在祭天台微笑着剜心,第十六世的我在冷井底刻下引魂纹,而第一世的记忆里,太皇太后还是个跪在开国皇后面前的小宫女,眼中倒映着脊椎骨上的母蛊。
蛹壳突然裂开细缝,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体温的金色液体。系统界面在液体中重组,跳出最终词条:【母蛊核心法则:宿主死亡则蛊巢崩塌,王朝气运随之上天】。我这才惊觉,太皇太后穷尽十二代人的算计,就是要让我永远困在轮回里,用圣女血维持母蛊的活性。
端妃娘娘,你还是这么天真。太皇太后的虚影从蛹壳中升起,她的衣饰不再是凤袍,而是刻满蛊虫的祭服,袖口绣着的,正是母蛊振翅的图案。
当她抬手时,十八根脊椎骨同时发出尖啸,我惊恐地发现,每根骨头的骨髓里,都囚禁着历代皇后的残魂,她们的眼中都映着同一个画面
——
我的灵体正在被蛹壳吸收。
皇后的残魂突然扑来,用最后的力量撞开我:当年你用肋骨刻下逆鳞咒时,就该想到这一步!
她的灵体在脊椎骨锁链中穿梭,每触碰一根骨头,就有一道金线断开,太皇太后要的不是镇魂鳞,是让母蛊借你的灵体,成为新的王朝!蛹壳的裂缝突然扩大,母蛊的虚影从中探出,它的翅膀上刻满我十八世的记忆,每片鳞甲都滴着圣女血。系统发出最后的警告,我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灵体,突然想起槐树下未完成的玉牌
——
那上面刻着的,根本不是杀死母蛊的方法,而是让双生蛊共生的最后一道咒文。
原来...
我们从来都是一体。
我咬破指尖,让圣女血融入蛹壳的金色液体,你吞噬我的转世,我吸收你的怨气,太皇太后的算盘,从一开始就错了。
当血液与母蛊核心共鸣的刹那,整个地宫剧烈震颤,脊椎骨锁链应声而断,历代皇后的残魂如蝴蝶般飞出,在空中拼成开国皇后的面容。
太皇太后的虚影发出尖锐的嘶鸣,她的身体开始崩溃,露出下面蠕动的金色线虫:你以为毁掉母蛊核心就能自由别忘了,你的灵体早已和王朝气运...
她的话戛然而止,蛹壳突然爆发出强光,映出金銮殿的景象
——
皇帝的龙袍正在剥落,露出下面布满鳞片的躯体,而他的胸口,嵌着的正是我此刻碎裂的灵体碎片。
系统界面彻底消失前,视网膜上闪过最后一行字:【检测到双生蛊融合
——
下一世轮回,宿主身份即将反转】。我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躺着半枚蝶形金蛊,翅膀上同时刻着我与皇后的生辰八字。而在母蛊核心的废墟中,皇后的残魂正逐渐凝实,她眼中不再有金线,而是带着十二年来第一次的释然:第十九世,换我来找你了。
地宫顶部突然坍塌,我被气浪掀向传送阵。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见的是母蛊核心深处的石壁,上面新刻的字迹正在渗出圣女血:【第十八任圣女苏绾,以血为契,断王朝与蛊巢的共生】。而在字迹下方,隐约可见太皇太后年轻时的画像,她腕间缠着的,竟是与我此刻掌心相同的蝶形金蛊。
传送阵的光芒亮起时,我听见皇后的声音混着血月的叹息:下一世,我们或许该去南疆看看
——
那里的槐树,会记得所有被篡改的真相。
话音未落,剧痛袭来,再次睁眼时,我躺在陌生的宫床上,窗外飘着细雪,而床头坐着的女子,穿着与十二年前的我相同的服饰,她转身时,耳后露出的朱砂痣,与我掌心的金蛊,形成了完美的双生图案。
第九章
南疆槐影里的秘语
雪粒子扑簌簌地砸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从陌生的床榻上惊坐而起,掌心的蝶形金蛊突然发烫,翅膀上的生辰八字泛起幽蓝光芒,在墙面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床头女子耳后的朱砂痣像活过来一般,顺着皮肤纹理缓缓蠕动,化作与金蛊纹路如出一辙的图案。
你终于醒了。
女子开口时,声音里裹着南疆特有的山岚雾气。
她起身的瞬间,广袖滑落,腕间缠绕的胎盘金线赫然显现,却与记忆中皇后的蛊线不同,金线末端系着的是棵干枯的槐树种,我是阿夏,奉主上之命在此等候圣女归位。
系统界面迟迟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钝痛。
我抚上锁骨下方,那道曾灼烧般疼痛的疤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枚淡青色的蝶形胎记,与掌心金蛊产生共鸣时,竟浮现出南疆古字:【第十九世惊蛰,槐语解千劫】。
阿夏见状,指尖掐出诡异的法诀,屋内烛火骤然化作槐树虚影,在墙上投映出不断变幻的画面。
她指尖抚过槐树年轮,轻声道:当双生蛊在血色月光下合二为一,槐树根系会打开连接‘无回之地’的传送阵
——
那里没有蛊巢,没有轮回,只有……
她的话被蛊虫嘶吼打断,但我看见年轮裂缝里渗出的金血,正勾勒出现代都市的模糊轮廓。
穿过回廊时,青石板缝隙里渗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带着槐花香的露水。阿夏领着我绕过九曲十八弯,眼前出现一座通体由槐木搭建的阁楼。
树皮表面天然形成的纹路,拼凑出十八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
正是我前十八世的模样。
阁楼二层的窗棂上,爬满会发光的藤蔓,叶片脉络间流淌着金色液体,细看竟是用蛊虫血书写的南疆禁术。
这是历代圣女的命簿。
阿夏轻触藤蔓,叶片顿时翻转,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当年开国皇后以脊椎骨封印母蛊时,在南疆种下了这棵槐树,它的根系连通着所有蛊巢。
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竟纹着与阁楼相同的槐枝图腾,而我,是被槐树选中的守秘人。
阁楼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像远古的钟磬在空谷回响。推开雕花木门,整面墙的槐木匣整齐排列,每个匣子上都刻着生辰八字。
当我伸手触碰刻有
苏绾
的木匣时,匣子自动弹开,里面躺着半卷残破的帛书,字迹早已褪色,唯有边缘处残留的血迹还泛着微光。帛书展开的刹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岁的我跪在槐树下,听祖母讲述王朝与蛊巢的渊源,而她腕间缠绕的,也是与阿夏相似的胎盘金线。
小心!
阿夏突然将我拽到身后。阁楼的槐木梁柱开始扭曲变形,藤蔓上的金色液体化作利刃射来。我这才惊觉,窗外不知何时飘起血色雾气,雾气中浮现出太皇太后的虚影,她身上缠绕的金色线虫已化作槐树根系的模样,正疯狂地朝着阁楼蔓延。
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逃脱
太皇太后的声音混着蛊虫嘶鸣,南疆的槐树,早被我种下噬心蛊!
她抬手间,整座阁楼剧烈摇晃,槐木匣纷纷炸裂,里面的命簿化作灰烬。阿夏咬破指尖,在空气中画出古老的咒文,她心口的槐枝图腾发出耀眼光芒,暂时逼退了那些狰狞的根系。
千钧一发之际,掌心的蝶形金蛊突然振翅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击中阁楼中央的槐木祭坛。祭坛缓缓升起,露出下面的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的不是往生咒,而是用圣女血绘制的双生蛊图。
当棺盖开启的瞬间,我瞳孔骤缩
——
里面躺着的,竟是身着皇后服饰的我,心口处嵌着的,是枚完整的镇魂鳞,而她的掌心,同样握着半枚蝶形金蛊。
阿夏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开国皇后留下的预言
——
当双生蛊宿主在南疆相遇,槐树会吐出最后的秘密。
话音未落,棺椁中的

突然睁眼,眼中闪烁着熟悉的金光,她抬手轻挥,棺内涌出的不是雾气,而是十八世轮回中所有皇后的记忆碎片。
在那些画面里,我看到太皇太后年轻时跪在槐树下,向开国皇后立下毒誓;看到十二年前皇后含泪吞下母蛊,只为保护我的转世;更看到此刻南疆槐树的根系深处,蛰伏着比母蛊更恐怖的存在
——
那是由历代帝王的贪欲与执念,凝结成的
噬国蛊,而它即将破茧而出。
阁楼外的血色雾气愈发浓烈,太皇太后的虚影渐渐凝实,她手中握着的,竟是用我前十八世灵体碎片锻造的蛊刀。
第十九世,该做个了断了。
她狞笑一声,蛊刀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棺中的

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我的灵体,掌心的两枚蝶形金蛊合二为一,翅膀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咒文。
系统界面突然以血色重新显现,弹出最后警告:【检测到噬国蛊苏醒
——
王朝气运与宿主生命共享倒计时:00:59:59】。
与此同时,阁楼下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槐树根系疯狂生长,整个南疆大地开始剧烈震颤,而在根系最深处,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哭声里,混杂着太皇太后癫狂的笑声......
第十章朱砂痣里的轮回印
细雪斜斜掠过窗棂,在红绸窗幔上洇出淡淡的水痕。我攥着掌心发烫的蝶形金蛊,看着床头女子耳后的朱砂痣与金蛊纹路渐渐重合,恍惚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阿夏端来的铜盆里,热水蒸腾的雾气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那眉眼与太皇太后虚影如出一辙,转瞬又化作蛊虫钻入水底。
该去槐树祭坛了。
阿夏将鎏金斗篷披在我肩上,斗篷边缘绣着的南疆图腾突然活过来,细密的银线化作藤蔓缠住我的手腕。
踏出房门的瞬间,系统界面骤然亮起猩红警告:【检测到噬国蛊气息,当前区域危险等级
SSS】,而锁骨下方的胎记开始发烫,在皮肤下勾勒出槐树枝桠的形状。
穿过飘雪的长廊,每根廊柱都缠着发光的蛊虫,它们首尾相连组成古老的咒文。槐树祭坛在血色月光下投下巨大阴影,树干上密密麻麻的刻痕里渗出金血,每道痕迹都对应着我前世的死亡日期。
当指尖触到刻着
第十九世惊蛰
的印记时,整棵槐树突然发出嗡鸣,树皮裂开缝隙,吐出一卷用蛊丝编织的帛书。
帛书展开的刹那,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岁那年,祖母牵着我的手跪在槐树下,指着树皮上的朱砂痣状纹路说:这是圣女与槐树定下的契约,当双生蛊合二为一时,真相将从树芯中苏醒。
而此刻帛书上的字迹正在流动,拼凑出太皇太后的最终阴谋
——
噬国蛊以王朝气运为食,一旦破茧,整个天下将沦为蛊虫的巢穴。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槐树根系破土而出,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囚笼。阿夏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槐树枝上,图腾纹路顿时亮起蓝光:快!用双生蛊唤醒开国皇后的残魂!
我将两枚金蛊按在树干朱砂痣上,树皮轰然裂开,一具由槐木与金线构成的躯体从中浮现,那人眉眼与皇后相似,胸口却嵌着镇魂鳞与母蛊的融合体。
苏绾,你终于来了。
开国皇后的声音混着槐叶沙沙声,她抬手间,根系囚笼化作万千灵蝶。我这才惊觉,每只灵蝶翅膀上都映着历代皇后的记忆
——
太皇太后为了掌控噬国蛊,将开国皇后的脊椎骨炼成分身,十二代以来不断吞噬圣女与皇后的灵体。而此刻,噬国蛊的胎动已震得南疆地脉扭曲,远处山脉间渗出的不再是雪水,而是粘稠的黑色蛊液。
必须在蛊虫破茧前,用镇魂鳞重塑封印。
开国皇后指尖点在我眉心,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原来当年她自愿献祭,留下的后手不是母蛊,而是将噬国蛊的弱点封存在南疆槐树的年轮里。
当我看向掌心的金蛊,发现翅膀上的生辰八字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噬国蛊核心的坐标
——
就在皇宫最深处的龙椅之下。
槐树突然发出悲鸣,太皇太后的虚影从树根中钻出,她的身体已完全化作蛊虫形态,无数金色线虫组成的巨口张开,将开国皇后的灵体吞入腹中。天真!噬国蛊早已与龙脉共生!
她的笑声震落满树积雪,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扭转乾坤
话音未落,地面裂开缝隙,无数带着帝王冕旒的蛊虫爬出,它们眼中映着我惊恐的面容,而在最深处,隐约可见皇帝的身影正在与噬国蛊融为一体。
阿夏突然扑来,用银簪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喷在槐树上形成结界:快走!槐树能拖延一时!
我攥着开始崩解的金蛊,转身冲向传送阵。在光芒亮起的刹那,瞥见阿夏的身体正在被槐树同化,她的最后一个口型是:去...
找...
再次睁眼时,我置身于金碧辉煌的宫殿。
龙椅上的身影缓缓转身,那人穿着与我一模一样的服饰,耳后朱砂痣闪烁着诡异光芒。
欢迎回来,我的‘另一半’。
她抬手召唤,四周的壁画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蛊虫茧房,每个茧中都沉睡着与我面容相同的女子,这次轮到你,做守护噬国蛊的容器了。
系统发出尖锐的长鸣,视网膜上跳出倒计时:【噬国蛊破茧倒计时:03:59:59】。
而在龙椅下方,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生长声,无数带着帝王龙纹的金色线虫正在汇聚,它们组成的巨大头颅睁开眼睛,瞳孔里映出的,正是我此刻惊恐的面容。
第十一章
龙椅下的噬国蛊巢
细雪簌簌落在窗棂上,凝结成诡异的金色冰晶。我盯着掌心半枚蝶形金蛊,翅膀上皇后的生辰八字正在诡异地扭曲,化作蜿蜒的蛊虫纹路。床头女子耳后的朱砂痣泛起微光,与金蛊产生共鸣时,空气中竟浮现出南疆槐树根系的虚影,每根根须都缠绕着帝王冕旒。
欢迎回到轮回的起点。女子开口时,声音像裹着蜜糖的毒刃,她起身的瞬间,广袖滑落,腕间缠绕的胎盘金线末端,串着的不是槐树种,而是颗滴着黑血的帝王冠珠,太皇太后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二代。
系统界面以刺目的猩红重新显现,倒计时数字如瀑布般倾泻:【噬国蛊破茧倒计时:02:59:59】。
与此同时,锁骨下方的胎记剧烈发烫,在皮肤下勾勒出龙椅的轮廓。我踉跄着扶住桌案,却发现青瓷茶盏中的茶水正化作无数细小蛊虫,在盏底拼凑出龙椅之下四个血字。
穿过弥漫着沉水香与腐肉气息的长廊,每根廊柱上的蟠龙浮雕都渗出黑色黏液。当指尖触到金銮殿的鎏金门环,门环突然化作蛊虫的巨口,咬住我的手腕。
剧痛中,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开国皇后被钉在镇魂鳞上时,太皇太后就站在阴影里;十二世轮回中,每任帝王临终前,都在龙椅下刻下相同的诅咒符文。
端妃娘娘,许久不见。太皇太后的虚影从地砖缝隙中升起,她的身体已彻底虫化,金色线虫组成的裙摆扫过地面,留下冒着黑烟的腐蚀痕迹,知道为什么历代帝王都活不过四十岁吗因为他们的心脏,早就成了噬国蛊的养料。
金銮殿内突然响起刺耳的齿轮转动声,龙椅缓缓升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洞。
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定睛望去,无数带着龙纹的金色线虫正交织成巨大的蛊巢,巢中央的肉茧足有宫殿般大小,表面血管凸起,隐约可见蜷缩的人形轮廓。而在肉茧上方,悬浮着的正是我碎裂的灵体碎片,每一片都在为肉茧输送着诡异的光芒。
噬国蛊以王朝气运为食,以帝王之躯为巢。太皇太后抬手召唤,肉茧表面裂开细小缝隙,渗出黑色的蛊液,你以为双生蛊融合就能改变命运太天真了。她话音未落,皇后的残魂突然从暗处冲出,她的灵体已凝实许多,手中握着的,竟是用我的肋骨磨成的逆鳞蛊刀。
苏绾,还记得槐树下的约定吗皇后挥刀斩断缠绕我的线虫,刀刃上的圣女血燃起蓝色火焰,开国皇后留下的真正秘密,不是镇魂鳞,而是噬国蛊的命门——她的话被肉茧的轰鸣打断,裂缝中伸出巨大的触手,卷走了她手中的蛊刀。
千钧一发之际,掌心的蝶形金蛊突然炸裂,化作无数细小金蝶,扑向肉茧。每只金蝶翅膀上都映出我前世的记忆,当金蝶触碰到肉茧的瞬间,茧上浮现出南疆古字:【以血为引,以魂为契,破茧者...】文字尚未显现完整,肉茧突然剧烈震动,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而那哭声,竟与太皇太后的笑声如出一辙。
系统发出最后的警告,视网膜上跳出血红的倒计时:【00:00:01】。金銮殿剧烈摇晃,龙椅下的蛊巢开始崩塌,无数带着帝王面容的蛊虫涌出。
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体正在被吸入肉茧,而在混乱中,皇后的残魂奋力朝我扑来,她的唇语清晰可辨:去找...南疆的...槐树王...
肉茧轰然炸开的瞬间,强光吞噬了一切。
当我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陌生的槐树林。月光透过枝叶洒下,在地面形成诡异的图腾。远处传来蛊虫爬行的沙沙声,而在槐树深处,隐约可见一座闪着金光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的正是皇后那把失踪的逆鳞蛊刀,刀柄上的圣女血,此刻正诡异地流淌着,在地面画出一个巨大的死字。
终章
槐树下的永恒契约
雪粒子撞在南疆槐树林的枝桠上,发出细碎的呜咽。
我握紧掌心那枚完整的蝶形金蛊,翅膀上流转的金纹突然暴涨,将四周的槐树根系映成蛛网般的脉络。
床头女子耳后的朱砂痣开始发烫,与金蛊产生共鸣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倒转——我看见十八世轮回里的自己,正透过每片槐树叶注视着此刻的场景。
你终于来了。
女子起身时,广袖滑落,腕间缠绕的胎盘金线早已化作槐树年轮的纹路,末端系着的槐树种竟绽出嫩芽,我是阿夏,也是第一世的皇后。
她指尖划过树干,树皮自动裂开,露出内嵌的镇魂鳞碎片,每片都映着太皇太后临终前扭曲的面容。
系统界面在雪幕中重新浮现,不再是猩红警告,而是流淌的金色数据流:【检测到双生蛊终极形态
——
噬国蛊核心已暴露】。当我踏过积着槐叶的小径,发现每片落叶上都刻着南疆古字,拼凑起来正是开国皇后留下的最后遗言:以灵为引,以血为桥,唯有打破轮回方能斩断蛊巢根源。
祭坛在血色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中央的槐木王突然发出轰鸣,树干裂开的缝隙中,缓缓升起那把逆鳞蛊刀。刀柄上凝结的圣女血开始沸腾,在空中勾勒出双生蛊的完整图腾。阿夏将刀递给我时,我注意到她掌心同样有枚蝶形胎记,与我的金蛊形成完美的阴阳图案。
太皇太后的阴谋远不止于此。
阿夏指向槐树根系最深处,那里渗出的黑色黏液正汇聚成巨大的人脸轮廓,噬国蛊早已与天地同寿,历代帝王不过是它豢养的养料。
话音未落,整个槐树林剧烈震颤,无数带着帝王冕旒的蛊虫破土而出,它们眼中倒映着我每一世轮回的死亡场景。
逆鳞蛊刀突然发出清鸣,刀刃自动飞向空中,将迎面扑来的蛊虫群斩成金色光点。当光点汇聚成开国皇后的虚影时,我终于看清她眼底的哀伤:当年我自愿封印母蛊,却不知太皇太后早已在王朝根基种下噬国蛊的卵。十二代轮回,都是它吞噬气运的盛宴。
金銮殿的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龙椅下的噬国蛊巢彻底苏醒。
巨大的肉茧冲破地面,表面血管凸起如山脉,隐约可见蜷缩的人形轮廓
——
那分明是历代帝王的魂魄在蛊虫体内痛苦挣扎。太皇太后的虚影从肉茧裂缝中钻出,她的身体已完全化作金色线虫组成的漩涡。
天真!你以为融合双生蛊就能逆转天命
太皇太后的笑声震落满树积雪,噬国蛊以天地为牢,以众生为食,除非...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已将逆鳞蛊刀刺入自己心口。
圣女血喷涌而出的瞬间,金蛊突然炸裂成万千光点,与我的灵体融为一体。
除非有人愿意成为新的容器。
我看着逐渐透明的双手,十八世轮回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当血液滴落在槐木王的根系,整座南疆大地开始震颤,槐树王的树冠化作巨大的结界,将噬国蛊巢笼罩其中。阿夏也咬破指尖,她的血与我的交融,在空中形成古老的封印咒文。
肉茧在强光中轰然炸开,无数带着帝王面容的蛊虫发出悲鸣。
我看见皇帝的魂魄从蛊巢中挣脱,他的眼中不再有贪婪,只有解脱的泪水。而在混乱中,皇后的残魂终于凝实,她握着另一半逆鳞蛊刀,与我同时将刀刃刺入噬国蛊的核心。
这一世,换我来守护你。
皇后的声音混着风雪,她的灵体开始消散,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封印。
当噬国蛊发出最后一声嘶吼,整个王朝的气运如金色洪流般冲天而起。
我看着逐渐透明的自己,终于明白开国皇后的真正用意
——
所谓封印,从来不是禁锢,而是以生命为代价的救赎。
系统界面跳出最后一行字:【轮回终结
——
但故事从未结束】。
在光芒消散的刹那,我听见阿夏的声音混着槐树的沙沙声:下一次相遇,或许在另一个时空...
再次睁眼时,我躺在现代都市的医院里,床头蝶形玉佩突然发烫,玉佩中央的朱砂痣状纹路与锁骨下方的胎记隐隐共鸣。
窗外飘来细雪,楼下新栽的槐树在风中摇曳,某片槐叶上竟映着古装女子的倒影
——
她耳后朱砂痣如滴血红梅,正是皇后临终前的模样。细雪混着沉水香的气息涌入鼻腔,槐树影在窗玻璃上晃动,渐渐凝成人形。
她举着那支银簪,簪头

字与

字相扣的刻痕清晰可见,正是十二年前我亲手送给阿梨的定情信物。
倒影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笑,耳后朱砂痣与我掌心的金蛊纹路重合,仿佛隔着时空说:这次,换我来找你了。
床头放着枚蝶形玉佩,上面刻着的,正是南疆古字中的
永恒契约。
床头吊牌上的住院日期
2025

5

2

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玉佩内侧刻着的
第十八次雪,第十九次春
字迹隐隐重合。墨色中竟透出极淡的金粉,像极了南疆槐树年轮里的微光
——
十二年前冷宫房檐的冰棱、此刻医院窗外的新雪,都在这金粉里凝成同一种纹路。
窗玻璃上的槐树倒影忽然抬手,露出银簪簪头
梨绾
相扣的刻痕。那是十二世轮回里,我亲手刻给阿梨的定情信物,此刻正别在倒影的发间,耳后朱砂痣与我锁骨下方的胎记,在雪光中连成完整的双生蛊图腾。
玉佩中央的朱砂痣状纹路突然发烫,与我锁骨下方的胎记隐隐共鸣。
而窗外,不知何时种下的槐树正在风中摇曳,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无数个似曾相识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