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猪圈捡了个失忆王爷 > 第一章

猪圈里捡的男人,竟是尊贵的皇子! 她杀猪,他失忆,本以为是人间烟火的收留,谁知是庙堂之远的碰撞。当冰冷的战神追进腥臭的猪圈,不顾污秽,只为一句我娶你,并甘愿为她洗一辈子猪肠时,这段身份错位的极致甜宠,才刚刚拉开序幕。暴力美人与冷脸忠犬,在刀光血影与烟火日常中,谱写一曲打破世俗的解气恋歌!
1 猪圈惊魂,捡个狗子
天蒙蒙亮,鸡还没叫透,王三妮就已经醒了。
院子里,嚓——嚓——磨刀石和杀猪刀摩擦的声音规律又刺耳,在这寂静的清晨里传得老远。
她挽着袖子,手臂上肌肉线条流畅,半点不像个寻常姑娘家。村里人背后都叫她阎王妮,杀猪比男人还利索,眼神也凶。
嘁,嚼舌根,她心里哼了声,手上动作不停,有本事自己杀猪去,看吓不死你们。
磨好了刀,她掂了掂分量,拎着就往后山猪圈走。
今天的猪食还没喂呢,得去瞧瞧。
猪圈里一股子腥臊混着干草味儿,她早就习惯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不属于猪的低哼。
嗯?
她脚步一顿,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谁?
没人应声。
她握紧了手里的刀,放轻脚步走进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
草堆那边,好像动了一下。
偷猪的?她压低声音,猛地一脚踹开草堆。
嚯!
草堆下头蜷着个人,浑身是血,衣服都破了,脸上脏兮兮的,但看得出眉眼长得挺好,比村里那些糙汉子细皮嫩肉多了。
这人闭着眼,眉头紧皱,像是疼得厉害。
三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管他长啥样,在她猪圈里就是贼!
她上前一步,噌地一下,冰凉的刀尖就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喂!醒醒!她粗声喊道,偷猪偷到老娘这儿了?胆子不小啊!
男人被惊动,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装哑巴?三妮眯起眼,刀尖又往下压了压,长得倒挺齐整,说,是偷猪,还是……偷我?
她这话半是调侃半是试探,村里惦记她这杀猪本事能挣钱,想上门提亲的可不少,不过大多被她的凶名吓退了。
男人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一种茫然,虚弱得好像随时要断气。
三妮啧了一声,收回了点力道。看这伤势,也不像是装的。
真不会说话?她皱眉打量他,哪儿来的?怎么伤成这样?
他依旧沉默,只是呼吸更急促了些。
三妮心里盘算着。扔这儿不管?万一死在她猪圈里,晦气。报官?麻烦。
算了,看他也怪可怜的。
行吧,算你运气好,她收回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先给你弄回去,不过我可告诉你,敢偷吃我的猪,或者给我惹麻烦,她晃了晃手里的杀猪刀,你就死定了,听见没?
也不管他听没听见,三妮弯腰,想把他架起来。入手才发现这人看着清瘦,骨架却不轻。她费了点劲,才把他拖出了猪圈。
一路拖回自己那简陋的小院,扔在柴房的草堆上。她找出些以前采的草药,胡乱捣了捣,也不管他疼不疼,直接往他伤口上糊。
男人疼得闷哼了一声,身体绷紧,但依旧没发出别的声音。
忍着吧,死不了。三妮拍了拍手上的药渣,看你跟个闷嘴葫芦似的,也不会说话,以后就叫你‘狗子’吧,省事。
她看着草堆上那个闭着眼、生死不知的男人,心里嘀咕:这到底是捡了个麻烦,还是捡了个……啥呢?管他呢,先养着,好歹能帮着干点活。
2 收留狗子,猪肠定情
半个月后,狗子身上的伤好了大半,虽然看着还是有点蔫,但至少能下地走动了。
王三妮可不是养闲人的主儿,看他能动弹了,立马就指派活计。
喏,劈柴去,那边,看见没?柴房里的柴火不多了。她指着院子角落的柴堆,把斧子往他面前一递。
狗子愣愣地接过斧子,看着比他还高的柴堆,又看看手里的斧子,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头几天,他干活确实慢吞吞的,劈个柴能把斧子抡歪,挑个水能洒半桶。三妮看着都替他着急,有时候忍不住骂两句:你以前是干啥的?绣花的?
狗子也不吭声,就低着头,默默继续干,只是脸颊会泛起一点不易察觉的红。
这天,三妮刚处理完一扇猪肉,剩下一大盆油腻腻的猪肠堆在木盆里,腥味儿直冲鼻子。她正烦着怎么处理,眼角瞥见狗子在院里闷头扫地,动作倒是比前几天利索了点。
狗子!她扬声喊道,别扫了,过来,把这盆猪肠给我洗了!
她也就是随口一指,压根没指望他能洗得多干净,想着等会儿自己还得返工。洗猪肠可是个精细又磨人的活,一般男人都不乐意干,嫌脏。
狗子放下扫帚,默默走过来,看了一眼盆里的东西,没露出半点嫌恶,点了点头,端起盆就往井边走去。
三妮撇撇嘴,转身去收拾案板上的碎肉了,心里琢磨着等下怎么骂他才能让他长记性,别把肠子给洗破了。
可大概也就一炷香的功夫,狗子端着盆回来了。
三妮正擦着手,头也没抬:洗完了?放那儿吧,我等下……
话没说完,她的视线落到盆里,声音戛然而止。
盆里的猪肠……白花花的,一点油腻都看不见,处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按照大肠、小肠、肠头分门别类地盘放得整整齐齐。
这……这比她自己洗得还干净利落!
她猛地抬头看向狗子,这小子脸上还是那副木讷表情,眼神清澈,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你洗的?三妮有点不敢相信。
狗子点点头。
你以前……干过这个?她走过去,伸手捞起一截肠子看了看,内壁都翻洗得清清爽爽。
狗子摇摇头。
那你怎么……三妮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洗这么快还好?
狗子看着她,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发出声音。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了指盆里的猪肠,又指了指三妮,然后笨拙地做了一个……像是弯腰鞠躬,又像是讨好的动作?
三妮盯着他的手势,琢磨了半天,脑子里灵光一闪。
你是说……你想……讨好我?她试探着问。
狗子眼睛一亮,连忙用力点头,脸上似乎还带了点羞涩。
三妮看着他那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麻。她嘴角抽了抽,想骂他两句肉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从案板上拿起一块刚卤好的猪耳朵,塞到他手里。
少来这套,她故作凶巴巴地说,干活麻利点比啥都强!喏,这个赏你了。
狗子低头看着手里的猪耳朵,又抬头看看她,默默地小口啃了起来。
从那天起,三妮开始不自觉地多观察狗子几分。她发现这人不说话则已,但干活是真的一把好手,不仅是洗猪肠,劈柴挑水,甚至修补漏雨的屋顶,都做得又快又好,完全不像个初学者。而且,他站着的时候,腰背总是挺得笔直,偶尔院子里有什么响动,他会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侧头,眼神锐利得不像个傻子。可每当她看过去,他又恢复了那副呆呆的样子。
怪了,真是怪了。三妮心里嘀咕。
有时候她杀猪累了,坐在门槛上歇气,狗子会一声不响地递过来一碗晾好的温水。她切肉时不小心划破了手,他会紧张地围着她转,虽然说不出话,但那着急比划的样子,倒让她心里熨帖了几分。
这捡来的狗子,好像……也不完全是个麻烦。她看着院子里那个默默干活的身影,第一次觉得,这小院里,似乎也不那么冷清了。
3 春日杀猪宴,曖昧升级
春日里难得的好天气,王三妮家院子里支起了大锅,热气腾腾。她今儿杀的是头膘肥体壮的大猪,按老规矩,请了左邻右舍过来吃杀猪宴,也算是联络感情。
院子里人声鼎沸,男人们划拳喝酒,女人们嗑着瓜子说着东家长西家短,孩子们则追逐打闹,好不热闹。王三妮端着一大盆刚出锅的红烧肉,嗓门敞亮地招呼:都别客气啊,尝尝我这手艺退步没!
三妮的手艺哪能差!张婶子抢过一块,吃得满嘴流油,就是香!
李大娘则眼尖地瞅着院子角落:哎,三妮,你家那‘狗子’呢?今儿这么大场面,不出来见见人?
角落里,狗子正蹲在一个临时搭起的小火炉边,专心致志地烤着肉串。他依旧不怎么说话,别人跟他搭话,他也只是木讷地点头或摇头。但那烤肉的架势却十分熟练,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肉串被烤得滋滋冒油,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他就在那儿烤肉呢,王三妮顺着李大娘的目光看过去,随口应道,让他干点活,省得白吃饭。话是这么说,但她眼底却没多少嫌弃。这狗子干活是真利索,烤肉这手艺,也不知道打哪儿学来的。
几个婶子交换了下眼神,又低声议论起来:看着呆呆的,干活倒挺像样。是啊,三妮捡回来也不亏。
王三妮懒得理会她们的嘀咕,走到狗子旁边,顺手拿起一串刚烤好的尝了尝。唔,她眉头微皱,好像有点咸了。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狗子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拿起一串新的肉,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挑起一块烤得最均匀的,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散去热气,接着,在王三妮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那竹签递到了她嘴边。
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王三妮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唇就停在那块肉前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周围的喧闹声好像一下子都远了,她只能听见自己有点乱的心跳。院里好几双眼睛都看了过来,带着各种意味。
她脸颊有点发烫,但看着狗子那清澈又带着点执拗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还是张嘴咬了下去。肉质鲜嫩,咸淡……好像刚刚好。
嗯,这块还行。她含糊地嚼着,眼神有点飘忽,你这烤肉的手艺倒是不错,以后……嗯,找个婆家也能靠这个糊口了。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想缓解一下刚才那点莫名的尴尬。
哪知这话像是踩了狗子的尾巴。他拿着竹签的手顿住了,肩膀似乎也僵硬了一瞬。然后,就在一片嘈杂声中,一个低哑的、带着点陌生感的男声突兀地响起,只有三个字——
不、嫁、人。
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了王三妮的心湖。她猛地转头,死死盯着狗子:你……你会说话?!
狗子像是被她这一嗓子吓到了,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唰地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在外面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王三妮彻底懵了。这呆子……装哑巴?!
周围的邻里也听见了,顿时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哎呀!这哑巴会说话了?刚才说啥了?不嫁人?
王三妮看着狗子那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窘迫样子,还有那红得不像话的耳朵,心里的震惊慢慢被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取代。这家伙,藏得够深的啊!
宴席一直闹到傍晚才散去。王三妮送走了客人,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还有那个默默低头收拾残局、耳朵尖还泛着红晕的狗子,心里五味杂陈。
4 村中闹事,情感守护
杀猪宴的热闹劲儿还没完全散去,麻烦就找上门了。
村里的混混胡三,早就对王三妮这块肥肉惦记着,以前碍于她泼辣不好惹,没敢太过分。可自从三妮捡回个狗子,胡三心里就更不平衡了,一个傻子凭什么待在这么个带劲的女人身边?
这天下午,胡三带着两个跟班,摇摇晃晃地就堵在了王三妮家门口。
哟,三妮儿,忙着呢?胡三斜着眼,嘴里叼着根草,目光在院子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正在埋头劈柴的狗子身上,养了个小白脸,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王三妮正在收拾院子,听到这声音,眉头都没皱一下,抄起旁边磨得锃亮的剔骨刀,转身看着门口几人:胡三,嘴巴放干净点,有屁快放,没事滚蛋。
嘿,脾气还是这么冲。胡三嬉皮笑脸地走近几步,哥几个就是过来看看,听说你家这‘狗子’,还会烤肉?手艺不错啊,让哥几个也尝尝?说着,就想往院里闯。
我家的东西,喂狗也不喂你。王三妮刀尖一横,拦在门口,滚!
哎哟,护食了?胡三旁边的跟班怪笑起来,三妮儿,跟了咱们三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守着个傻子……
话音未落,一直低头劈柴的狗子突然抬起了头。
他看都没看胡三他们,眼神直直地落在王三妮身上,见她握着刀,似乎有些不高兴。
胡三见狗子抬头,更来劲了,指着他骂道:看什么看?傻子!滚一边去!说着,还伸手想去推搡狗子。
就在胡三的手快要碰到狗子肩膀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直木讷的狗子身形快得像一阵风,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只听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胡三杀猪般的惨叫。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胡三已经像个破麻袋一样飞出了两丈远,哐当一声砸翻了邻居家门口摆着的豆腐摊,豆腐渣糊了他一脸一身,狼狈不堪。
那两个跟班吓傻了,腿肚子直哆嗦。
围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也都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指着狗子,半天说不出话。这……这还是那个闷声不响,只会干活的傻子狗子吗?
王三妮也愣住了,手里的刀都忘了放下,就那么看着站在原地,又恢复了些许木讷表情的狗子。刚才那一下……快、准、狠,绝对是练家子,而且是高手。
她定了定神,走上前,盯着狗子的眼睛:你……会武功?
狗子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王三妮心里翻江倒海,无数个疑问冒了出来。
可她看着狗子那副样子,不知怎么的,火气又上来了,冷哼一声:会武功了不起?我不稀罕有本事的男人,少在这儿给我耍帅!一边去,回家洗猪肠去!
这话一出,狗子身上那股刚刚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凌厉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下头,抿了抿唇,二话不说,转身就默默地往院子里的水井边走去,拿起木盆,开始捞昨天剩下的猪肠,真的洗了起来。
那动作,又变回了那个熟悉又利索的洗肠工狗子,仿佛刚才那个一招把人打飞的狠角色,根本就不是他。
胡三的两个跟班见状,连滚带爬地扶起还在哼哼唧唧的胡三,屁滚尿流地跑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看着狗子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王三妮站在原地,看着狗子在井边认真搓洗猪肠的背影,心里更乱了。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事?
她甩甩头,不想了。管他呢,只要他还听话,肯洗猪肠就行。
只是,这院子里,好像越来越不平静了。
5 他是贵人
狗子还是那个狗子,话不多,手脚麻利,尤其洗猪肠,简直是村里一绝。王三妮嘴上不说,心里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会武功,还那么听她的话……这事儿透着古怪。
这天,镇上的张屠户托人带话,说要一批上好的五花肉,点名要王三妮亲自送去。价钱给的不错,王三妮便挑了最好的肉,收拾妥当,推上小推车,又嘱咐了狗子几句看家的话,便往镇上去了。
镇子比村里热闹多了,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王三妮轻车熟路,先去张屠户那儿交了货,拿了钱,又顺道扯了几尺结实的棉布,打算给自己和……狗子,都做身新衣裳。
揣着布料,她打算抄近路从王府后街绕回去。那王府,听说是哪个大官住的,气派得很,平时她都绕着走,嫌麻烦。
刚拐进后街,就听见前面一阵马蹄声和呵斥声传来。
回避!回避!王爷仪仗,闲人退避!
一队穿着黑甲的卫兵开道,气势汹汹地驱赶着路人。王三妮被挤到墙根下,皱了皱眉,心里嘀咕:什么王爷,排场倒不小。
她不耐烦地抬眼望去,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只见队伍中间,一匹神骏的黑马拉着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半卷,露出一张冷峻的侧脸。
那张脸……
王三妮推车的手猛地一紧,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张脸,棱角分明,薄唇紧抿,眼神冷冽如冰,一身黑金蟒袍衬得他贵气逼人,高高在上。
是狗子?!
不,不是狗子。狗子眼神是干净的,有点呆,会对着她脸红。眼前这个人,眼神里只有漠然和威严,像是能把人冻穿。
可那五官,那轮廓,分明就是她从猪圈里捡回来的那个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穿着这样的衣服?还……还是个王爷?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瞬间冲垮了王三妮。她想起他笨拙地洗猪肠的样子,想起他喂她吃肉时红透的耳朵,想起他为她打走胡三时的狠厉,想起他说不嫁人时的沙哑……
全都是假的?
他根本不是什么失忆的傻子,他是个王爷!他在骗她!他在看她笑话!
王三妮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她猛地低下头,缩回墙角阴影里,生怕被那双冰冷的眼睛扫到。
她看着那华丽的仪仗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街角,才像是脱力一般,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心跳得厉害,手脚冰凉。
她是怎么回到村里的,自己都记不清了。脑子里浑浑噩噩,全是那张冷漠的脸和那身刺眼的蟒袍。
推开院门,里面静悄悄的。
狗子……不,那个王爷,已经不在了。
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水缸是满的,柴火也劈好了堆在墙角。她走到床边,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枕头边的东西——是她那支断了齿的旧木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用心地修好了,打磨得光滑圆润。
呵。
王三妮拿起那支木簪,指尖微微颤抖。
连簪子都修好了……这是早就准备要走了?把她这里当成什么了?落难时的客栈?还是……逗弄乡下丫头的乐子?
亏她还真以为捡了个宝,还想着给他做新衣裳。
王三妮啊王三妮,你真是个傻子!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是杀猪的屠户,云泥之别,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她用力攥紧了手里的木簪,指节泛白。之前的那些悸动、那些好奇、那些隐约的暖意,此刻全变成了刺骨的寒意和难堪。
她走到灶间,看着那只被狗子洗得干干净净、还分好类的木盆,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断了,彻底断了。
就当没捡过这个人。她王三妮,还是那个杀猪的王三妮,一个人,也挺好。
她将那支修好的木簪随手扔进了灶膛的灰烬里。
6 他追她进猪圈,情感落定
自打在镇上撞破那惊天秘密,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又好像哪里都透着不对劲。
王三妮依旧每日磨刀、杀猪、劈柴、喂食,只是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过头。没了那个闷声不响却总在视线里的身影,劈好的柴堆得再高,也觉得空落落的。她偶尔会习惯性地喊一声狗子,水缸……然后猛地闭嘴,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村里零星传些闲话,说那天看见贵人仪仗,里头坐着的人瞧着眼熟,像极了三妮家那个傻小子。三妮听见了,只当耳旁风,谁问就怼回去:贵人?贵人能上我家洗猪肠?嘴上没毛说话也不把门!
这天下午,她刚收拾完猪下水,拎着一桶血淋淋的猪杂准备拿去后头埋了,一抬头,却见院门口立着个人。
一身玄色暗纹的官袍,衬得身姿挺拔,面容是熟悉的清俊,只是眉宇间带着她从未见过的风霜和急切。
是他。那个王爷。
他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来显摆吗?
王三妮心头那股被压下去一个月的火气,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烧得她眼睛都红了。
那人见她看过来,抬脚就往院里走,甚至…直奔她这猪圈方向来了。
三妮。他开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呆傻,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
还敢叫她名字?
王三妮看着他那身干净体面的官袍,再看看自己沾满污秽的围裙和手,还有这腥臭扑鼻的猪圈,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辱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越走越近,似乎想说什么。
王三妮脑子一热,也不管不顾了,抡起手里那桶还带着热乎气儿的猪杂血水,劈头盖脸就朝他泼了过去!
哗啦——
黏腻的血水混着碎杂,糊了那人一身一脸,崭新的官袍瞬间污秽不堪,空气里弥漫开更浓重的腥气。
你是王爷了不起啊?!王三妮喘着粗气,手里还紧紧攥着空桶,王爷就不能杀猪了?看不起我们这儿是不是?你走!赶紧给我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她吼得嗓子都哑了,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那人被泼了个正着,站在原地,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露出的眼睛却没半点怒气,反而定定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踩着泥泞,朝她走过来。
他身上那股子血腥味混着猪圈的臭气,难闻得要命,可他好像浑然不觉。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那只还沾着血污、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
他的手很稳,带着暖意。
我不是王爷。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认真,我是狗子。
王三妮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他。他眼神里没有了那日在镇上看到的冰冷漠然,只有一种执拗和专注,像极了当初那个闷头洗猪肠的傻小子。
狗…狗你个头!她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
三妮,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想娶你。
……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王三妮愣在原地,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样响。她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
……你疯了吧。她声音带着哽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他看着她,嘴角竟然勾起一丝笑意,温柔得不像话,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嗯,疯了。他应道,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从在猪圈里醒过来,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疯了。
疯得只想在你身边,他顿了顿,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辈子……给你洗猪肠。
一辈子……给你洗猪肠。
这话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撞开了王三妮心里那道最坚硬的门。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都化成了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
后来他们真的成亲了。堂堂王爷娶了个乡下杀猪女,惊掉了一地眼球。可王爷本人却乐在其中,每日穿着粗布衣裳,在王三妮家那小院里劈柴、挑水、洗肠、喂猪,干得比谁都起劲,仿佛那身蟒袍从未穿在他身上。
世人不懂,只有王三妮知道,这个男人,只有在她这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猪圈旁,才活得最像他自己。
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满足:三妮,我从来不是什么王爷,只是你的狗子,你一个人的。
她便在黑暗中勾起唇角,伸手回抱住这个身价不凡、却甘愿为她洗一辈子猪肠的狗子。嗯,她专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