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你...你说什么岳母的声音在发抖。
我说,我把您天天炫耀的玉镯送人了。反正吃亏是福嘛,您说对吧
岳母的尖叫声几乎刺破鼓膜：那是我最喜欢的手镯！你马上给我要回来！
要不回来了,我平静地说,人家已经戴着去三亚旅游了。
周婷冲过来抢过手机,母女二人在电话里哭成一团。
我悠闲地打开电视,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3
周婷收拾东西回娘家了,走前摔碎了我们的结婚照。
我吹着口哨,把她梳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打包,送到小区流浪动物救助站。
这些护肤品给志愿者用吧,我对负责人说,都是高档货,过期了怪可惜的。
当天晚上,岳父亲自登门。
这个一向端着架子的中学校长,此刻脸色铁青。
冯俊,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开门见山。
我给他倒了杯茶：爸,我在践行您家的家训啊。吃亏是福,多高尚。
胡闹！他一掌拍在茶几上,那是我们周家的传家宝！
巧了,您女儿送人的玉镯,也是我们冯家的传家宝。我抿了口茶,对了,您手上这块表走得还准吗
岳父下意识捂住手腕,表情精彩纷呈。
你们周家淡泊名利,我继续道,所以拿我的东西送人时毫不手软。现在我学会了,你们怎么反倒急了呢
岳父走时脚步踉跄,我猜他是气糊涂了,连我把他忘在茶几上的打火机顺走都没发现。
这个Zippo是他六十大寿时学生送的,上面还刻着字。
第二天,我在业主群发了条消息：谁需要打火机免费送,先到先得。配图是岳父的宝贝Zippo。
三分钟后,楼下老王就按响门铃。
我把打火机给他时,他惊喜地说：哟,还是名牌！
拿着吧,我笑着说,吃亏是福。
周婷回来的速度比预计的快。
她冲进家门时,我正在给她的爱马仕包包拍照。
你在干什么！她扑过来抢。
我轻松躲开：别急,这个准备送给隔壁李太太。她昨天帮我收了快递。
周婷崩溃大哭：冯俊,你知不知道这个包我等了多久七个月！配货就花了五万！
知道啊,我点头,所以送人才显得有诚意嘛。
她跌坐在地,妆都哭花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拿你东西送人了,你把包还我...
我蹲下来,擦掉她的眼泪：晚了,亲爱的。有些课,必须用切肤之痛来学。
周婷突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好,既然你这么绝情,别怪我不客气！
我挑眉：哦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王律师,我要离婚！我要让他净身出户！
我差点笑出声。
净身出户她怕是不知道,自从发现他们家的真面目后,我早就把财产转移得差不多了。
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存款都在我母亲名下,连车都过户给了我弟。
随便,我耸肩,不过离婚前,我得把'吃亏是福'贯彻到底。
接下来的日子,我变本加厉。
岳父珍藏的茅台送给小区保安了。
岳母的羊绒大衣捐给慈善机构。
周婷的珠宝首饰一件件出现在她最讨厌的那个女同事身上。
周家乱成一锅粥。
岳母天天以泪洗面,岳父血压飙升住院,周婷在朋友圈发小作文控诉我是魔鬼。
我冷眼旁观,内心毫无波澜。
直到那天,我在书房抽屉深处发现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周婷公司的财务报表——她在一家国企当会计,而这几张纸上明显有做假账的痕迹。
我盯着这些数字,嘴角慢慢扬起。
看来,福气还能更大些呢。
4
我坐在书房里,台灯的光线照在那些数字上,纸张微微发烫。
周婷的笔迹我很熟悉——那些精心伪造的签名,巧妙调整的数字,还有备注栏里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的符号。
手机震动起来,是周婷发来的消息：我妈住院了,你满意了
我把假账文件拍照存档,然后回复：急什么,这才刚开始。
放下手机,我打开电脑登录公司内网。
作为银行风控部门的副经理,我有一些常人没有的查询权限。
输入周建国三个字,屏幕上立刻弹出十几条交易记录。
我眯起眼睛。这位口口声声淡泊名利的岳父大人,过去半年里居然频繁向同一个账户转账,每月固定两万,备注都是培训费。
培训什么小三速成班吗我冷笑一声,记下那个账户名：林美琪。
三天后,我站在城东一栋公寓楼下。
根据私家侦探提供的资料,这位林小姐25岁,是岳父学校新来的音乐老师,住在月租八千的高级公寓里——以她那点工资,显然负担不起。
电梯门打开,我正巧碰见岳父搂着个年轻女孩走出来。
他看见我时,脸色瞬间惨白。
爸,我笑着打招呼,这么巧您不是应该在医院陪妈吗
岳父的手像触电般从女孩腰上弹开：冯、冯俊,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吃亏是福嘛,妈应该很乐意吃这个亏。
岳父扑过来抢手机,我轻松闪开。
那个林美琪尖叫一声跑回电梯,高跟鞋都掉了一只。
你想要什么岳父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汗。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很简单。第一,别再跟我提'吃亏是福'；第二,让周婷今晚回家谈谈；第三,我凑近他耳边,你那个校长位置,应该很多人想坐吧
岳父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大堂沙发上。
我转身离开,心情比春日的阳光还明媚。
周婷当晚果然回来了,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她一进门就跪下：老公,我知道错了...
起来,我坐在沙发上没动,别演了,说说你公司账目的事。
她身体明显僵住了：什、什么账目
我把复印件甩在茶几上。
周婷只看了一眼就瘫软在地：你从哪里...这不是我的...我是被逼的！
谁逼你你那个总让你'帮忙'的表姐还是整天吹嘘你嫁得好的姨妈我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挪用公款二百四十万,够你在牢里蹲几年了。
周婷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老公,看在我们夫妻一场...
夫妻我大笑出声,你们全家拿我当提款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夫妻情分
她突然扑上来抢那些纸,我早有准备,一把推开她。
周婷撞在茶几角上,惨叫一声。
我要告你家暴！她歇斯底里地喊,让你身败名裂！
我蹲下来,用纸巾擦掉她额头的血：去吧。顺便我把这些交给检察院,看看谁先身败名裂
周婷的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
她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已经收起了所有柔软,露出锋利的獠牙。
5
第二天一早,周婷失踪了,连同她的几件换洗衣物和卫生间里的化妆品。
我检查了保险箱,假账原件还在,但周婷不知道我已经做了公证。
我给她发了条消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十分钟后,岳父的电话打进来：冯俊,你非要闹到鱼死网破吗
鱼会死,网不会破。我正开车去公司,对了,林小姐昨晚睡得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
岳父喘着粗气：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看你们周家人,我一字一顿地说,怎么把'吃亏是福'这口屎咽下去。
挂断电话,我把车停在公司楼下。
电梯里遇到财务部的小张,我随口问：听说国兴集团最近在审计
对啊,小张压低声音,好像有人举报他们做假账,上面派了专项组。
我点点头,心情愉悦地走进办公室。
国兴集团正是周婷表姐任职的公司,而举报人是谁当然是我匿名发送的邮件。
中午休息时,我约了周婷最讨厌的那个女同事吃饭。
林莉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听说你和周婷要离婚了
我露出痛苦的表情：她...有些事情瞒着我。
我就知道！林莉眼睛发亮,她平时装得那么清高,背地里不知道多脏呢！
我欲言又止地掏出手机,给她看了张照片——周婷和她上司在酒店前台的合影。
这...林莉捂住嘴,上周公司刚安排她去杭州出差...
不止这些,我压低声音,她公司的账目也有问题。我劝她自首,她反而威胁我。
林莉的眼睛越瞪越大。
我知道,不用到下班,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周婷的单位。
下午三点,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周婷的未接来电12个,岳父5个,岳母3个。
哦,还有周磊的1个——这个小舅子平时趾高气扬,现在知道着急了
我慢悠悠地喝完咖啡,才回拨过去。
冯俊！周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你告诉林莉什么了！
实话啊,我转动办公椅,你不是很爱说'吃亏是福'吗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你要吃牢饭了,这福气多大啊。
电话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背景音里,岳母在尖叫,岳父在骂人,活像一台大戏。
审计组已经到我们公司了...周婷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是你干的,对不对
我没有否认：记得你送人的那个MBA名额吗我查到那个表弟根本不够资格,是你爸动用关系才搞定的。你说,如果我把这事和他包养女学生一起举报...
疯子！周婷尖叫,你这个疯子！
我挂断电话,打开电脑开始写举报信。
既然要疯,那就疯个彻底。
晚上回到家,门口站着两个警察。
我的心一沉——周婷居然真敢报警
冯俊先生年长些的警察出示证件,有人举报你涉嫌家庭暴力和威胁,请配合我们调查。
我笑了：警察同志,我正好有些材料要交给你们。
我把他们请进屋,拿出准备好的文件袋：这里有我妻子周婷挪用公款的证据,她父亲周建国受贿和包养情人的照片,还有她弟弟周磊学术造假的证明。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年轻的那个翻开资料,眼睛越瞪越大。
这些...我们会转交相关部门。年长警察态度明显缓和了,关于家暴举报...
我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抓痕：这是昨晚周婷抓的,当时她试图抢夺这些证据。
我家有监控,可以调取。
警察离开时,看我的眼神已经充满同情。
我站在门口,看见楼下阴影处站着周婷和她父母。
岳父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我朝他们挥挥手,用口型说：吃亏是福。
6
一周后,本地新闻爆出某中学名校校长涉嫌违纪被停职调查某国企会计挪用公款被捕的消息。
没有点名,但圈内人都知道是谁。
我的离婚协议已经拟好,就等周婷签字。
她目前取保候审,据说整日以泪洗面。
岳母变卖了所有首饰替女儿还债,那个曾经光彩照人的贵妇人,现在看起来老了二十岁。
至于岳父,听说他的小情人卷了所有值钱东西跑了,临走前还向纪委提供了更多证据。
真是...福气满满。
门铃响了,我打开门,看见周婷站在外面。
才半个月,她已经瘦脱了形,眼睛深陷,嘴角起泡。
签好了。她把离婚协议递给我,声音嘶哑。
我检查了一下,她果然放弃了所有财产要求。看来她的律师很清楚地告诉她,如果闹上法庭,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你的东西我打包好了,我侧身让她进门,都在客房。
周婷拖着行李箱慢慢走过客厅,突然停下：冯俊,你就没有一点...不舍吗
我看着她,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现在只剩下一具空壳。
当你们一次次拿走我的东西,还说我斤斤计较的时候,我轻声说,那份感情就被你们亲手杀死了。
周婷的肩膀垮了下来。
她拖着箱子离开时,我在她身后说：对了,祝你福如东海。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手机响了。
是猎头打来的——上海一家外资银行看了我简历,开出双倍薪水挖我。
我望着窗外的阳光,突然笑出声来。
原来,真正的福气在这里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