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多年,我在陆景深眼里形同虚设,只因他心有所属。婆婆骂我不下蛋,却不知不是我不能生,是他不想要。
直到陆景深突然回来,温柔地对我说:我们要个孩子。
我以为冰封的心终于融化。
却不料,这只是另一个骗局的开始——我怀的孩子,竟是他用来救情人儿子的药引。
1
往年结婚纪念日,陆景深只会陪在苏婉身边。
我已经习惯一个人过。
今天,他却回来了。
甚至……主动抱住了我。
陌生的怀抱让我恍惚。
冰封的心似乎裂开缝隙。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苏婉的儿子病了,急需脐带血救命。
那一晚过去,我醒来,陆景深早已离开。
意料之中。
但我心中却燃起一丝希望。
开始积极备孕,调理身体。
验孕棒上浮现出清晰的两条杠。
我浑身颤抖,眼泪夺眶而出。
我想第一时间告诉陆景深。
电话还没拨出,陆景深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心跳加速。
听筒里是他焦急、不耐烦的声音:林雨桐,晨晨又发烧了,你马上到苏婉家去!我和苏婉现在有急事!
我捏着验孕棒,指尖冰凉,几乎将它捏碎。
你不是给苏晨找了最好的医护……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陆景深的语气冰冷:如果不是你把晨晨推进泳池,他不会病情恶化。你欠他的。
这句话刺穿我的心脏。
痛得窒息。
被误解、被责难、被当成罪人。
三个月前那个噩梦般的生日派对重现。
苏婉穿着公主裙站在陆景深身边,笑得得意。
陆景深的朋友起哄:嫂子,亲一下陆哥!
亲一个!
苏婉脸上带着挑衅,踮起脚尖,在陆景深脸颊上亲了一口。
目光直直看向我。
陆景深皱眉,眼神扫过我,却没有躲开。
我站在角落,脸色惨白,心像被攥住。
我强撑着,从侍从手中接过香槟:各位随意。
起哄声停止。
空气尴尬。
他们才想起,我才是陆景深的妻子。
苏婉眼眶泛红,楚楚可怜:雨桐,大家只是给我过生日,你别生气。
她故意靠近,手肘一碰,香槟洒在我们裙子上。
景深,雨桐不欢迎我,生日会还是取消吧。苏婉声音委屈。
陆景深一把将我推开,眼中全是厌恶:陆家轮不到你做主!
周围响起私语:陆哥和苏婉才是一对,林雨桐硬插足。
林雨桐从小就死缠烂打,陆哥根本不喜欢她。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
我逃往后院。
风刮在脸上,冷。
心更冷。
爸爸在世时,他们至少懂得收敛。
那时苏婉在国外,陆景深总以出差为名去找她。
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信。
苏婉的每一次装模作样,都在将我们推向深渊。
我突然想起十岁那年。
被几个孩子围在角落。
小哑巴,说话啊!
他们推搡我。
陆景深像天神降临,一拳砸在领头孩子脸上,再敢欺负她,打断你的腿。
从那以后,没人敢欺负我。
林雨桐是陆景深的逆鳞。
十七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苏婉出现了。
苏婉牵着儿子的手走过来,脸上轻蔑,林雨桐,识相点赶紧离婚,别妨碍我们一家三口。
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礼服上,血液凝固。
那是爸爸去世前为我定制的。
他为了给我送礼服,路上遭遇车祸。
我的脑子轰地炸开。
你给我脱下来!我扑向她,死死揪住那件礼服。
泪水模糊视线。
那是我爸爸给我的!
苏婉尖叫:啊!林雨桐,你疯了!
她拼命挣扎。
坏女人,放开我妈妈!
苏晨用小拳头砸我的背。
混乱中,苏婉一个踉跄,绊倒了苏晨。
小男孩向后跌去,栽进水池。
晨晨!苏婉尖叫。
一群人闻声赶来。
陆景深冲在最前面,眼中只有水中的苏晨。
他一把推开我,我重重摔入冰冷的池水。
陆景深抱起咳嗽的苏晨,满脸焦急。
苏婉扑进陆景深怀里,泪如雨下,我好心道歉,她却疯了打我,还把晨晨推进水里…
她抓住陆景深的衣领,声音哽咽,晨晨有事,我也不活了。
我从水中爬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你脱下来!
我再次向苏婉扑去,被几个人拦住。
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最后的礼物!
我转向陆景深,第一次对他咆哮,声音嘶哑,你明明知道!
你明明知道这件衣服对我多重要!
他伸出手,想安慰我,被苏婉拉住。
苏婉母子抱在一起哭。
陆景深的目光在我和他们之间徘徊。
最终,他带着苏婉母子离开。
泳池边只剩下我,湿透,瑟瑟发抖。
心,一点点碎裂。
那天晚上,我发烧了。
勉强爬起来找药,药瓶刚握住,被人狠狠打掉。
林雨桐,你怎么这么恶毒!陆景深暴怒的脸放大。
晨晨回去就发高烧!他本来就体弱多病!
我扶着墙,嘴唇干裂,声音却冷静:我的礼服呢
陆景深眼中闪过不自然,随即满脸失望和厌恶。
一件衣服,比人命重要
他随手把一个纸袋扔在我脚边,语气刺骨。
我颤抖着打开。
喉咙哽住。
爸爸为我定制的礼服被剪得支离破碎。
眼前发黑,呼吸艰难。
陆景深还在说:还好晨晨退烧了,没什么大碍。
这衣服当你赔礼了,阿婉已经消气了。
明天你买点礼物去给晨晨道歉。
啪!
我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手掌火辣辣地疼。
滚!我声音嘶哑,带着狠厉,给我滚!
陆景深愣住,捂着脸,不敢相信。
他的脸色从震惊变铁青,拳头握紧又松开。
不可理喻。他丢下话,摔门而去。
黑暗中,世界旋转。
我重重栽倒在地板上。
醒来在医院。
护士说是阿姨发现我昏迷,叫了救护车。
高烧引发肺炎。
我躺了整整三天。
陆景深没出现。
第四天他来了,眼下有黑眼圈。
他低声道歉。
整整一个月,他每天来医院陪我。
结婚纪念日那天,他突然抱住我。
温热气息拂过耳畔,他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那一刻,我以为他看清了苏婉,回到了我身边。
我像个傻子,原谅了他。
后来才明白,那个拥抱是一场骗局。
我的幸福,是他们眼中的笑话。
2
景深,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
我的心沉下去。
真的吗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从未有过的兴奋,雨桐,等我,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我轻抚小腹,嘴角微微上扬。
也许,这个孩子能成为救赎。
陆景深回来得很快,风尘仆仆。
他在我面前单膝跪下,小心翼翼将手掌贴在我腹部。
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们的孩子。
他轻声说,声音温柔。
我点头,鼻子发酸。
他犹豫片刻,开口:我和婉婉要去参加个聚会。晨晨还小,婉婉不放心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去!我压抑着情绪。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没有推苏晨!
陆景深脸色黑了。
婉婉都不计较了,你还想怎样
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我提高声音。
苏婉一直在骗你,你为什么不信我
当初要不是她……
陆景深猛拍桌子:够了!
要不是你,我和婉婉早就结婚了!
他摔门就走。
当初,明明是苏婉听说陆家出事,马上和陆景深撇清关系!
我记得苏婉跟她闺蜜说:陆家快破产了,我怎么可能还跟他在一起
明明是她听说陆家要破产,立刻转身跟了别人!
我爸提出让陆景深娶我,我才没有阻止…
可陆景深呢
他觉得,是我横刀夺爱,拆散了他和苏婉!
对我恨之入骨!
我抬手擦掉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后来苏婉在国外结了婚,离了婚,还死死缠着陆景深!
我和陆景深陷入冷战。
孩子七个多月,我去商场看婴儿用品,遇到苏婉。
苏婉脸上带着恶意,盯着我的肚子。
我下意识护住肚子。
苏婉意味深长地笑了,你可要好好养胎,为了晨晨,我和景深非常期待这个孩子。
我脸色白了,拽住苏婉的手,颤抖着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挑眉,歪头看我,景深没告诉你吗
她凑近我耳边低语,我骗景深说晨晨病情很严重,需要脐带血救命。
景深舍不得我受苦,只好勉为其难和你发生关系。
她轻笑着后退一步,欣赏我的表情,不然你以为景深为什么突然让你怀孕
血液凝固,呼吸停滞。
所有疑惑有了答案。
难怪陆景深突然让我怀孕。
五年前的记忆涌来。
那时刚结婚,陆景深不愿碰我。
婆婆李淑芬天天冷嘲热讽。
她为了抱孙子,给陆景深下了药。
那荒唐一夜后,陆景深看我的眼神像看罪人。
那一夜让我怀了孩子。
我天真地以为,孩子能改善关系。
我告诉他好消息时,他脸上的表情我至今难忘。
下一秒,他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拽去医院,强行打胎。
现在,这个孩子——我腹中第二个孩子,竟然是为了救苏婉的儿子。
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砰的一声,我重重摔在地板上。
3
我再次醒来,听到陆景深和医生在谈话。
陆先生,提前剖腹产对母子风险很大。医生声音犹豫。
我知道了。陆景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陆景深态度坚决,直接签下免责协议,保孩子,脐带血一定要足够。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彻底凉了。
眼泪无声滑落,沾湿枕头。
手术很快安排了。
我被推进产房,麻药让我昏沉。
孩子早产,身体虚弱,被送进保温箱。
医生告诉我,孩子情况不太好。
我虚弱躺在病床上,没有力气。
我只想见我的孩子一面。
哪怕一眼。
陆景深,我想见孩子。
我抓住他的衣袖,声音沙哑。
你身体太虚弱,再等等。他拉开我的手。
孩子情况不好,还在抢救,不能见人。他又找理由。
你需要好好休息。他第三次拒绝。
直到那天,病房门没关紧,我听见走廊上两个护士的对话。
那个林雨桐的孩子,脐带血已经送去市中心医院了。
是啊,听说是给她老公的小三的孩子用的。
这女人真可怜,自己孩子刚出生就被当成药引子。
我如遭雷击。
陆景深一直在骗我。
我咬牙,拔掉手上的针头。
鲜血涌出,染红床单。
我顾不上疼,踉跄着向新生儿监护室跑去。
我要见我的孩子!
我撑着墙壁,艰难挪动。
护士看见我,惊慌地要拦住我。
我推开她们,继续向前。
终于,我站在新生儿监护室门口。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一排排保温箱。
我的目光急切寻找。
但是,有一个保温箱是空的。
心瞬间沉到底。
我的孩子呢我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声音颤抖。
护士看了我一眼,冷漠地说:被转走了。
转去哪儿了我急切追问。
我怎么知道护士不耐烦地回答,你自己老公都不管,谁管你孩子死活
她的话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失去力气,瘫坐在地。
这时,一位面善的护士走过来,悄声说:孩子情况不太好,你去找儿科李主任问问。
我撑着墙壁,拖着虚弱身体,找到儿科主任办公室。
李主任看到我,眼神闪烁,表情复杂。
林女士,很抱歉,你的孩子情况非常危急。他轻声说。
为什么我的孩子怎么了我声音哽咽。
孩子早产,机能发育不完善,再加上…他欲言又止。
再加上什么我快崩溃了,求您,告诉我!
李主任叹气,再加上孩子失血过多,现在很不乐观,需要立刻抢救。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我跪在李主任面前,泪如雨下,要多少钱都给,要我做什么都行!
李主任扶起我:钱解决不了问题,你丈夫呢他应该在的。
陆景深
我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一遍遍拨打陆景深电话。
无人接听。
我又给他发了无数条信息。
没有回复。
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无助站在抢救室外,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抢救室门开了。
李主任走出来,缓缓摇头:我们尽力了。
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冲进抢救室,看到我的孩子静静躺在病床上。
那么小,那么弱,插满了管子。
他还没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就永远离开了。
我抱起孩子冰冷的小身体,泪水模糊视线。
宝贝,对不起,妈妈没保护好你…
我紧紧抱着孩子。
4
我强忍悲痛,处理完孩子后事,身心俱疲回到家。
门被推开。
陆景深走了进来,带着一身疲惫,还有苏婉的香水味。
他看着我,声音听不出情绪:婉儿的儿子好多了,脐带血有用。
他走到我面前,低头看我。
我抬起头,眼睛里空洞无物。
陆景深被我看得心里发毛,莫名烦躁。
你……没什么想说的他声音有点紧。
他希望我闹,我哭,起码像个活人。
我看着他,像看陌生人。
说什么恭喜你我嗓子哑得可怕,陆景深,我们的孩子没了。
陆景深僵住,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知道他对不起我,对不起那个孩子。
可他不能不管苏婉的儿子。
雨桐,我知道你难受,我也……他想解释。
闭嘴!陆景深,我不想听。我累了。
我看着他,眼睛里一点光也没有。
我们离婚吧。我声音很轻,却像钉子扎进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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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你疯了他吼出来,声音慌乱。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我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陆景深,我受够了。
林雨桐,你别闹了行不行我没空跟你扯!他皱眉,一脸不耐烦。
闹我笑了,笑得眼泪流出来,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闹
我死死盯着他,眼睛里全是恨。
陆景深,这婚,我离定了。
陆景深看着我,心里突然慌了,像有什么要溜走。
林雨桐,冷静点,离婚对你没好处。他语气软了点,又带着威胁。
是吗我倒要看看。我冷笑。
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我!
陆景深被我堵得说不出话。
他深吸一口气。
林雨桐,我们还有感情……他想用感情牌。
感情我笑得更厉害,陆景深,你配跟我谈感情
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爱过我吗你心里只有苏婉,只有她儿子!我算什么
不是的……
够了!陆景深,我不想再听。我厌恶地看着他,我们,到此为止。
我转身就走。
林雨桐,你给我站住!
陆景深在后面吼。
我没理他。
你以为你走得掉你要是敢离婚,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
我知道他干得出。
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5
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我没有片刻停留。
我直接扎进了尘封已久的画室,仿佛只有色彩和画布才能让我重新呼吸。
陆景深的电话如同催命符般响起,我毫不犹豫地拉黑关机。
我知道他会动用一切力量找我,他派人堵截,甚至试图冻结我的银行卡,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回去。
但他太小看我了,我早已预料到他会用的手段,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切断了所有他能追踪的线索。
这一次,他休想再找到我,掌控我的人生。
镜子里映出苍白但眼神倔强的脸,我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
林雨桐,你终于自由了。
画笔成了我唯一的出口,情感倾泻在画布上,没日没夜。
画纸堆积如山,每一笔都带着挣脱束缚的力量。
闺蜜带着热腾腾的饭菜敲开画室的门,看着满地的画稿和消瘦的我,眼里满是心疼和担忧。
雨桐,你还好吗陆景深跟疯了一样到处找你,动静闹得很大。
我接过饭盒,平静地说:让他找吧,找不到的。
你真的决定了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全力支持你!闺蜜握住我的手。
我抬头看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不是找罪受,是找回我自己。以前活得像个影子,现在我要为自己发光。
闺蜜看着我眼里的光,用力点了点头:好!我们雨桐本来就该闪闪发光!
没过几天,朋友帮我匿名发布的画作在网上掀起狂潮。
治愈、力量、灵魂画手的标签铺天盖地,评论区和私信爆炸式增长,求购、求合作的邀请纷至沓来。
屏幕的光映着我的脸,一股暖流在胸口激荡。
原来,我不是谁的附属品,我本身就拥有价值,拥有被看见的力量。
离开那个囚笼,我真的可以飞翔。
陆景深在办公室里,看着屏幕上那些色彩奔放、充满生命力的画作,以及下方无数狂热的评论,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
这光芒万丈的女人,真的是那个曾被他随意轻视、认为只会浪费时间的林雨桐
他第一次感到恐慌,一种彻底失去掌控的恐慌。他疯狂地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到的只有冰冷的关机提示。
他想联系我,却发现所有的路都被我堵死。
一周后,陆氏集团的合作邀请递到了我的经纪人面前,点名要与我合作,预算不设上限。
告诉陆总,不必了。我甚至懒得抬眼。
经纪人有些为难:林小姐,这可是陆氏…
我放下画笔,声音冷得像冰:我的画,我的未来,与他陆景深,再无瓜葛。让他死了这条心。
经纪人将我的原话转达。
陆景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咬牙切齿地低吼:林雨桐,你非要这么绝情
我接到经纪人转述时,忍不住嗤笑出声,接过电话,对着听筒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告诉陆景深,是谁亲手扼杀了我们的孩子,是谁把我一个人扔在绝望里是谁为了苏婉母子,把我踩进尘埃绝情他连跟我谈这两个字的资格都没有!让他滚远点,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说完,我挂断电话,将那个号码也拖进了黑名单。
世界,彻底清净了。
6
我的画展办得很成功。
聚光灯下,我穿着精心挑选的礼服,自信从容地接受着媒体的采访和来宾的祝贺,享受着属于我的荣光。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捧着香槟玫瑰的男人,他身材挺拔,西装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气质温文尔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暖笑容。
是沈亦辰。
雨桐,恭喜。你的画,每一幅都充满了生命力,看画如见人,光彩夺目。他将花递给我,眼神里的欣赏真诚而不轻浮。
我接过花束,淡然微笑:谢谢你,亦辰。
沈亦辰是我在艺术圈认识的收藏家,家世背景、个人能力都无可挑剔,更难得的是为人谦逊有礼。
他毫不掩饰对我的好感,追求的界限也把握得很好,让人感觉舒适。
就在我和沈亦辰低声交谈时,一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不远处传来。
我下意识转头,果然看到了陆景深。
他站在人群边缘,脸色阴沉得可怕,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睛此刻淬满了寒冰,死死地盯着我和沈亦辰,更准确地说,是盯着沈亦辰放在我手臂上的手(尽管只是礼貌性的虚扶)。
他眼底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暴戾和失控,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撕碎什么。
哟,这是演哪出当初把我踩进泥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激动
我心底冷笑一声,非但没有避开,反而朝沈亦辰身边更靠近了些,笑容也更真切了几分:亦辰,我们去那边看看那幅《涅槃》吧,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我甚至没再看陆景深一眼,挽着沈亦辰的手臂,姿态亲昵地从他面前擦身而过。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几乎要将我灼穿的视线,以及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活该。这都是他应得的。
画展结束后,陆景深果然像疯了一样。
听说他立刻动用所有关系去查沈亦辰,从家世背景到情史无一放过。
助理战战兢兢地汇报,说沈家根基深厚,沈亦辰本人更是能力出众、洁身自好,在圈内口碑极佳。
陆景深听完报告,直接砸了办公室里最贵的那套茶具。
他还试图用商业手段给沈亦辰施压,结果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碰了一鼻子灰。
失去了掌控力的陆景深,开始用最笨拙的方式纠缠我。
电话、信息轰炸,内容从一开始的质问到后来的哀求。
雨桐,那个男人是谁你告诉我!
雨桐,回到我身边,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雨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那些信息,只觉得无比讽刺,随手全部拉黑。
几天后,他直接将车堵在了我工作室楼下。
我下车,看着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一身颓唐的样子,西装也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高高在上的陆总模样。
但我心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深深的厌恶。
陆景深,我说过,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很碍眼。我语气冰冷,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
他红着眼,声音沙哑地抓住我的手腕:雨桐,你看看我!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感情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你也配跟我提感情陆景深,别让我恶心了。
你所谓的感情,就是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孩子被当成药引子,为了苏婉母子牺牲掉就是在我最痛苦绝望的时候,把我一个人扔掉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那颗早就烂透了的心吗
我看着他苍白痛苦的脸,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嘲讽和憎恶。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子林雨桐了。你这套惺惺作态,收起来吧。
我绕过他,走向工作室大门。
林雨桐!他在身后嘶吼,声音里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难道……就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清晰而残忍地传入他耳中:
陆景深,从你选择牺牲我孩子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就只剩下血海深仇。
可能下辈子吧。
说完,我不再停留,径直走进大楼,将他彻底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
7
林雨桐,晨晨又住院了……医生说,得尽快做骨髓移植,不然撑不过这个月,
陆景深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焦躁和压抑。
电话那头还有一个女声夹杂着抽泣和抱怨:景深,你快跟雨桐说啊,晨晨真的快不行了……
苏婉。
果然离不开这个女人。
我脸色阴冷,闻言只觉得讽刺至极:怎么,陆景深,你是觉得我命贱,刚用完我孩子,现在又轮到我自己当你们的备用件
苏婉在电话那头急了:雨桐,我知道你恨我们,可晨晨是无辜的。
无辜我低声冷笑,手机几乎要被我捏碎,我的孩子就不无辜吗被你们逼死,现在又来求我救你们的儿子,你们是当我什么,随用随丢的工具陆景深,你别太可笑了。
陆景深沉默几秒,终是强压怒意:雨桐,晨晨是无辜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狠心我冷冷打断,你们配谈良心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以后别想再用我一滴血、一根骨头!
不等他再说,我直接挂断电话,面无表情把手机扔到了桌上。
不过两天,我前婆婆李淑芬竟然大摇大摆地登门。
她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套装,戴着钻石首饰,眼神像看下人一般鄙夷。
林雨桐,你倒是有本事,电话都不接,还敢让景深这么难堪。
她将一个牛皮纸袋啪地甩在茶几上,里面赫然是一沓合同和一叠支票。
这里面有陆氏集团5%的股份,还有一百万的支票,只要你去医院捐骨髓,咱们就一笔勾销。以后你在圈里想要什么资源,我一句话就能给你打点好--
她话音未落,我就毫不客气地将合同和支票推回去,李女士,这么多年你们陆家的优越感还没消停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肮脏,用钱就能买断别人一辈子的尊严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淑芬暴怒,指着我的鼻尖骂,林雨桐,你要是个懂事的,在豪门安安分分做你的少奶奶,怎么会落到今天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你在这个圈子就得永远抬不起头!
我嗤笑一声,那你试试,谁翻得了天。李淑芬,你以为你清白得很你儿子公司的黑账,你当年干的那些破事,真当没人知道用骨髓换股份你们陆家那点值钱玩意,也不怕砸手上。
她气得面色铁青,手都抖了,想要说话却噎在喉咙。
我冷冷站起身,把门拉开,用力指向门外:李女士,识相的话,赶紧滚出去。以后再敢踏进我家半步,我让你们陆家,不只是丢脸那么简单。
李淑芬咬牙切齿,挣扎着想发作,终究还是被我逼得狼狈离开。
我看着被她砸在桌上的支票和合同,只觉得无比恶心。
手机调成静音,拉上窗帘,把所有黑暗都关在门外。
这个世界,终于真正属于我自己了。
8
半个月后,我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我把一沓资料狠狠摔在陆景深脸上!
你好好看看,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照片,病历,通话记录……
每一份证据,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陆景深的心上。
他脸色由白转青,颤抖着手翻看那些资料,眼神从不可置信到逐渐崩溃。
这……这不可能……苏婉她……
我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苏小姐,这是您要的最新转账记录。录音里传来我助理的声音。
做得不错,景深那个傻子还蒙在鼓里呢。
苏婉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只要我说晨晨病情加重,他就会乖乖掏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您就不怕被发现吗
怕什么那个林雨桐都被我踩在脚下了,景深眼里只有我和晨晨,他永远不会怀疑我。苏婉得意的笑声刺耳至极,再说了,就算有一天被发现,我早就准备好后路了。
陆景深的手剧烈颤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你……你怎么做到的
我轻轻整理着袖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很简单,钱。你不是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微微一笑,我只是给了苏婉身边的人一个更好的选择。你给她的钱,她给了她的助理,而她的助理,选择了我。
我指着其中一份病历报告。
苏晨的病,从来就没有那么严重。她一直在夸大病情,骗你的钱,骗你的同情,甚至——
我停顿一下,骗你牺牲我们的孩子。
陆景深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
我轻笑一声,拿起另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
你自己看吧,陆总。这只是开胃菜。
那是苏婉和陆氏集团最大竞争对手——江氏集团总裁江明的私密照片和开房记录。
照片中,苏婉依偎在江明怀里,笑得妩媚动人。
你的白月光,不仅骗你的钱,还把你的商业机密送进了江明的床上。我语气冰冷,真是一箭双雕,既满足了自己的贪婪,又解决了生理需求。
陆景深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眼神空洞得可怕。
他拿起电话,声音嘶哑:
去,给我查!把苏婉的一切都查清楚,一点不许放过!
助理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我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欣赏着陆景深崩溃的样子。
这一刻,我等了太久。
不到半小时,助理就回来了,脸色比陆景深还要难看。
陆总,不好了!公司的核心技术资料全部泄露,股价已经开始暴跌,江氏刚刚宣布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新产品,我们的客户正在大量流失!
还有,苏小姐刚才提取了您账户上的五千万,已经订好了飞往瑞士的机票……
陆景深如遭雷击,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帝国,他的爱情,他的一切,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
陆景深,这就是你的报应。我声音平静,为了一个白莲花,你牺牲了我,牺牲了我们的孩子。现在,你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吧。
我转身离开,脚步轻快。
身后传来陆景深疯狂砸东西的声音,还有他撕心裂肺的嘶吼。
9
我决定离开这座窒息的城市,去寻找新的开始,却没想到死神竟在高速公路上等着我。
一辆黑色卡车突然冲出路肩,直接朝我的驾驶座撞来!
我本能地猛打方向盘,车身失控地旋转,与卡车擦肩而过——只差几厘米,我就成了一具尸体。
卡车没有停下,径直消失在夜色中。
这绝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
我拨通了在警局的朋友电话,让他追查车牌。
不到两小时,真相浮出水面——车主竟是李淑芬秘密雇佣的司机!
更可怕的是,苏婉已经被警方拘留审问。
从她的口供记录中,我看到了那句击碎我世界的话:李淑芬夫人说,处理林小姐的方式要和她父亲一样干净利落,不能留下证据。
我的手机砰地摔在地上,整个人如坠冰窟。
我爸的车祸,从来就不是意外!
审讯记录上,苏婉为减轻罪行,毫不犹豫地将李淑芬出卖得一干二净:林先生的刹车被做了手脚,李夫人给了我五百万封口费,说这样陆家就能顺理成章地接管林氏企业。
一幕幕回忆如刀锋般划过我的心:父亲葬礼上,李淑芬假惺惺的眼泪;她劝我合并公司时虚伪的关切;得知我父亲早有安排、公司由叔叔接管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怒火…
原来,我一直活在仇人的屋檐下!
我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胸腔里燃起的不是悲痛,而是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决心。
李淑芬,苏婉…我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冷得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你们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检察官的电话。每一个按键,都像是在敲响复仇的丧钟。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10
将证据整理妥当,我亲手寄往警察局,冷静地等待一场迟来的审判。
不出三天,警察上门带走了李淑芬。
她还妄想狡辩,却在铁证如山面前哑口无言,双手被铐,像囚犯般被押送离开那座曾经高高在上的豪宅。
陆氏企业因核心机密泄露,股价暴跌90%,资不抵债。
董事会紧急开除陆景深总裁职务,冻结所有资产。一夜之间,他从商界精英沦为负债累累的弃子。
苏婉教唆杀人,诈骗,商业间谍罪名成立,被判重刑。据说她在看守所里日日哭喊,却无人理会。
摊开报纸,看着这三人的下场,嘴角微扬。大仇得报,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某日,工作室门铃响起。
门外站着骨瘦如柴、衣衫不整的陆景深。他眼窝深陷,眸中血丝密布,嘴唇干裂,手指颤抖,活像一条等待施舍的流浪狗。
雨桐…求你…他卑微地低头,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我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试图靠近,膝盖微曲,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地求饶。
我看着这个曾让我痛不欲生的男人,眼中没有怜悯,只有冰冷的漠然。
陆景深,我语气平静如同宣读死刑,你对我而言已经死了。所有的情感,连恨都不剩。
砰——我关上门,切断了与过去的最后一丝联系。
我的漫画《复仇之路》一经推出便引爆市场,成为年度畅销书。那些藏在婚姻假面下的真相,让无数人看清爱情的陷阱。
五年后,我收养了一个女孩。
不需要男人,不依靠任何人,我创造了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
站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我望着城市的天际线,手中握着咖啡杯。女孩在身后画画,阳光洒在我们身上。
人生,终于回到了我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