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国刘家,一个名字足以让整个商界为之侧目的存在。
刘宏,正是这个庞大家族的嫡子。
他本可以轻易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一切,跑车,豪宅,挥霍不尽的财富。
但他厌恶那种被家族光环笼罩的生活。
他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隐瞒显赫的家世,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了东海市颇有名气的虹猫连锁企业,担任总经理苏薇的助理。
他想体验普通人的生活,更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份不掺杂任何利益的真挚爱情。
虹猫连锁的总经理苏薇,无疑是耀眼的存在。
她年轻,美丽,更有着令人侧目的商业才干。
独立自信的气质,处理工作时的雷厉风行,都深深吸引着刘宏。
他欣赏她的能力,也为她偶尔流露出的疲惫感到一丝心疼。
有时,他会不动声色地帮她处理一些棘手的小麻烦,整理好第二天会议的凌乱资料,或者在她加班晚归时,恰好顺路送她到小区门口。
这些细微的举动,刘宏做得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她的注意,更怕她察觉到自己身份后的疏离。
他以为,这只是欣赏,是距离产生的美感。
直到公司年会的到来。
年会现场灯火辉煌,音乐喧嚣,觥筹交错间弥漫着欢庆与放松的气息。
同事们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刘宏原本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苏薇却端着酒杯,径直向他走来。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波流转,和平日里那个干练的女强人判若两人。
刘宏,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
刘宏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
苏总。
别叫苏总了,今天年会,大家放松点。
苏薇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
陪我聊聊吧,最近压力有点大。
刘宏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从未见过苏薇如此主动亲近的一面。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对她一直以来的好感作祟,他没有多想,便答应下来。
苏薇似乎真的有很多心事,一杯接一杯地倾诉着创业的艰辛,守业的不易。
她不断地给刘宏倒酒,自己也喝了不少。
刘宏不善饮酒,但面对心仪女神的邀请,他无法拒绝。
几杯酒下肚,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苏薇似乎更加动人,灯光也变得迷离。
他只记得苏薇靠得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带着馥郁的香水味。
再之后,记忆便是一片混沌。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头痛欲裂。
刘宏猛地睁开眼。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
空气中残留着酒精和一种暧昧甜腻的气息,混杂着他昨晚闻到的,苏薇身上那独特的香水味。
他低头一看,自己竟赤身裸体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被子凌乱地堆在一旁。
身边空无一人。
昨晚的片段如同破碎的电影镜头,断断续续地在脑海中闪回。
苏薇的笑脸,劝酒的话语,靠近的身体……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迷茫,震惊,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和屈辱感。
他慌忙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上。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人事部通知:刘宏先生,因您严重违反公司规定,行为不端,对公司声誉造成恶劣影响,现决定予以辞退,请于今日内办理离职手续。虹猫连锁人事部。】
冰冷的文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
严重违反公司规定行为不端
昨晚发生的一切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他被算计了。
彻头彻尾地被利用了。
那个他默默欣赏,甚至开始倾注感情的女人,竟然用这种方式对待他。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和屈辱感,如同火山喷发般在他胸腔内炸开。
他冲出酒店,打车直奔虹猫公司。
他甚至没有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衬衫。
砰!
苏薇办公室的门被他用力推开。
苏薇正坐在办公桌后,端着一杯咖啡,看到闯进来的刘宏,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苏薇!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宏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苏薇放下咖啡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
怎么回事刘助理,成年人的游戏,你情我愿而已,难道还要我负责吗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
你情我愿你给我下套!
刘宏几乎是吼出来的。
下套
苏薇嗤笑一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刘宏,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只是我的一个助理。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话
一个助理,陪老板睡一觉,给你点补偿就是了,怎么,还想赖上我不成
或者说,你以为我对你有什么特别的
她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凌迟着刘宏仅存的情感和尊严。
他看着眼前这个巧笑嫣然,却说着最恶毒话语的女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原来他所谓的欣赏,所谓的默默付出,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
原来他所以为的情感萌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愚蠢幻想。
他只是她达成某种目的,或者仅仅是为了取乐而随意摆弄的棋子。
愤怒,羞辱,背叛……无数种情绪在他心中疯狂冲撞,如同万马奔腾,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摧毁。
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用一种冰冷到极点的眼神,深深地看了苏薇一眼。
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欣赏和温度,只剩下无尽的寒意和决绝。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直,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抑。
走出虹猫连锁的大门,阳光刺眼。
刘宏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翻腾的情绪却丝毫没有平息。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接通,传来一个恭敬而沉稳的声音。
少爷。
刘宏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
动用家族在东海的所有力量。
不惜一切代价,搞垮虹猫连锁。
然后,我要收购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斩钉截铁的回应。
是,少爷。
一场针对虹猫连锁的商业风暴,悄然拉开了序幕。
刘家,这头蛰伏在东大国经济版图下的巨鲸,一旦被触怒,其爆发出的能量是毁灭性的。
首先是供应商。
与虹猫合作多年的几家核心供应商,几乎在同一时间以各种理由停止供货,或者要求现金结清所有欠款。
紧接着,银行开始行动。
几家一直与虹猫保持良好合作关系的银行,突然收紧信贷,甚至提前要求偿还部分贷款。
虹猫的资金链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然后是人才。
虹猫内部一些掌握核心业务的骨干员工,被猎头以数倍的高薪挖走,带走了大量的客户资源和商业机密。
最后是舆论。
网络上开始出现大量关于虹猫产品质量问题、管理混乱、偷税漏税的负面新闻,真假难辨,却迅速发酵,严重损害了虹猫的品牌形象和消费者信任。
这一切来得如此迅猛,如此精准,如同精心编织的一张大网,将虹猫连锁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苏薇焦头烂额。
曾经那个在商场上意气风发、游刃有余的女强人,如今脸上写满了憔悴和疲惫。
她不停地打电话,拜访客户,寻求银行的谅解,试图挽回局面。
但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仿佛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
昔日对她笑脸相迎的合作伙伴,如今或是避而不见,或是语焉不详地推诿。
那些曾经承诺与虹猫共存亡的银行经理,现在只会公式化地表示爱莫能助。
她甚至放下身段,去求那些被挖走的员工,希望他们能念及旧情回来帮忙,得到的却只有冷漠的拒绝和隐晦的提醒。
苏总,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苏薇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敢深想。
那个被她当作玩物般利用和抛弃的助理,难道真的有如此恐怖的背景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商业危机,是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压。
但现实却一次次击碎她的侥幸。
虹猫就像一艘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破船,随时可能倾覆。
一年时间。
仅仅一年时间。
曾经在东海市风光无限的虹猫连锁,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拖欠供应商的货款堆积如山,银行的催款函雪片般飞来,员工工资都快发不出来。
苏薇彻底绝望了。
最终,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摆在了她的面前。
收购方是一家名为宏图伟业的神秘企业,背景深厚,出手阔绰,提出的收购价格虽然不高,却是她目前唯一的选择。
协议的附加条款是,她必须留任虹猫连锁的总经理,负责后续的经营管理。
这无疑是一种变相的羞辱。
但为了保住父母留下的这份心血不至于彻底破产清算,也为了自己还有一丝东山再起的机会,或者仅仅是为了生计。
苏薇含着泪,颤抖着手,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交接手续很快完成。
虹猫连锁正式易主。
几天后,苏薇接到通知,新任董事长即将莅临公司视察。
她强打起精神,换上职业套装,化了精致的妆容,试图掩盖眼底的疲惫和屈辱。
无论如何,她都要在新老板面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上午十点,一辆黑色的顶级迈巴赫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虹猫公司楼下。
所有高管早已列队等候。
苏薇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
车门被司机恭敬地打开。
一只擦得锃亮的定制皮鞋先踏了出来。
然后,一个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下车。
当看清来人的脸时,苏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
是他!
竟然是他!
那个被她羞辱、被她辞退、被她以为永远不会再有交集的男人——刘宏!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西装,气质沉稳,眼神锐利,与一年前那个穿着普通衬衫、略显青涩的助理判若两人。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从容与威严。
苏薇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浑身冰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宏的目光淡淡扫过惊愕的众人,最后落在脸色煞白的苏薇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弧度。
刘宏正式入主虹猫,成为了苏薇名副其实的顶头上司。
复仇的序幕,才刚刚开始。
第一次全体高管会议。
苏薇准备了一份详尽的改革方案,希望能给新董事长留下一个好印象,证明自己的能力。
她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计划,引经据典,数据翔实。
然而,刘宏只是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文件,在她汇报结束后,将文件随手扔在桌上。
想法不错,但不切实际。
轻飘飘的一句话,否定了她数个通宵的心血。
董事长,我认为这个方案……
苏薇试图争辩。
刘宏抬手打断她,眼神冷漠。
我的决定,需要你来质疑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高管噤若寒蝉,看向苏薇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苏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只能屈辱地坐下。
这仅仅是开始。
刘宏开始变着法地刁难苏薇。
他交给苏薇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三天内,让一家已经明确拒绝合作的大型商超重新签订独家供货协议。
同时,他又以优化人员结构为名,将苏薇手下最得力的几名干将调往无关紧要的边缘部门。
苏薇的办公室被安排在了采光最差的角落,面积也缩小了一半。
更让她难堪的是,刘宏时常在众人面前,像使唤普通助理一样使唤她。
苏总,给我倒杯咖啡,不加糖。
苏总,这份文件复印二十份,送到各个部门。
苏总,我办公室的绿植该浇水了。
每一次,苏薇都强忍着屈辱,默默照做。
她知道,这是刘宏故意的报复。
她甚至被要求每天加班到深夜,整理一些毫无意义的报表,只因为刘宏一句我对公司业务还不熟悉,需要苏总多费心。
昔日骄傲的孔雀,如今羽翼被折,任人摆布。
这种从云端跌落的滋味,让她痛不欲生。
然而,苏薇并非轻易认输的人。
骨子里的韧性和不甘,让她在绝境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面对那个不可能完成的商超任务,她调动了自己过去积累的所有人脉和资源,连续两天两夜守在对方公司楼下,用惊人的毅力和一份极具诚意的补充合作方案,硬是打动了对方的负责人,奇迹般地签回了协议。
当她将签好的合同放在刘宏桌上时,虽然面色疲惫,眼神却带着一丝倔强。
刘宏看着合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冰冷。
效率太低,下次注意。
他淡淡地说道,仿佛这只是理所应当。
尽管如此,这次小小的胜利,还是让苏薇找回了一丝尊严。
她开始利用自己对虹猫内部运作的熟悉,巧妙地化解刘宏设置的一些障碍,甚至在一次重要的客户谈判中,凭借出色的口才和对产品的了解,挽回了一个即将流失的大客户,让负责此事的刘宏亲信碰了一鼻子灰。
刘宏看着苏薇偶尔展现出的顽强抵抗,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觉得这场猫鼠游戏更加有趣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撑多久。
这天下午,刘宏正在办公室审阅文件,苏薇敲门进来汇报工作。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职业套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正逐条汇报着最新的销售数据。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有些佝偻。
刘宏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过于苍白的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以上是本季度的初步分析报告,详细……苏薇的话语突然中断,她的身体晃了晃,眼神瞬间涣散。
苏总刘宏下意识地站起身。
话音未落,苏薇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向前倒去。
刘宏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在她摔倒在地之前及时扶住了她。入手是惊人的滚烫,她的身体几乎没有重量。
苏薇!刘宏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些许急切,他横抱起失去意识的女人,快步冲出办公室。
叫救护车!他对外面目瞪口呆的助理吼道,抱着苏薇径直冲向电梯。
医院的急诊室外,刘宏靠墙站着,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冰冷的墙面。刚才抱着她时,那种异样的轻盈感和她身上淡淡的、不同于香水的奶味,让他心头掠过一丝怪异。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几分不赞同。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看向刘宏。
我是她上司。刘宏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
医生皱了皱眉:上司你们公司也太不人道了!病人这是产后虚弱加上劳累过度引起的昏厥。她刚刚生产没多久,身体根本没恢复好,正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怎么能让她进行这么高强度的工作简直是胡闹!
产后虚弱生产没多久
刘宏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盯着医生:你说什么她生孩子了
是啊,看情况也就两个月左右。产妇这个时候身体底子最差,不好好休养,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医生摇着头,语气十分不满。
两个月……刘宏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年会是在一年前,如果那晚真的……时间,好像正好对得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涌,震惊,疑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那个女人,竟然瞒着他生下了孩子这孩子……会是他的吗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想用孩子来重新获得什么,还是另有图谋
刘宏压下心头的波涛汹涌,面无表情地对医生道了谢,转身走到无人的楼梯间。
他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少爷。
去查一下苏薇,最近一年,她所有的生活轨迹,越详细越好。特别是,关于孩子的事情。刘宏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是,少爷。
挂了电话,刘宏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眼神晦暗不明。
调查结果很快就反馈了回来,效率高得惊人。
电话那头,下属的声音恭敬而清晰:少爷,查清楚了。苏总监在离开虹猫后不久就搬家了,一直独自居住,生活非常规律,几乎没有社交,也没有和任何男性有过来往。根据医院记录和社区走访,她在两个月前,确实在市中心医院生下了一个男婴,目前孩子由她和一位雇佣的月嫂在家照顾。
洁身自好,独自居住,两个月前生下一个男孩。
所有的信息碎片拼凑在一起,指向了一个让刘宏心跳加速的可能。
他沉默了片刻,吩咐道:安排车,送她回家。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确保她安全到家。
是,少爷。
苏薇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
苏总,您醒了刘宏的助理小陈适时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医生说您是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刘总吩咐我送您回家。
苏薇愣了一下,刘宏他竟然会关心自己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怕自己死在公司,影响不好吧。
她没有拒绝,在小陈的搀扶下,办理了出院手续,坐上了回家的车。
刘宏的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看着那辆车驶入一个高档的小区。
当苏薇被搀扶着走进单元楼后,刘宏并没有离开。他静静地坐在车里,目光紧盯着那个单元的窗口。
没过多久,他派去的人回来了。
少爷,已经确认苏总安全到家。另外……下属迟疑了一下,递过来一个信封,这是在她家里……拍到的。
刘宏接过信封,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
照片是在房间里拍摄的,光线柔和。一张小小的婴儿床摆在卧室角落,床上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睡得正香甜。小小的拳头蜷缩着,嘴巴微微嘟起,眉眼之间,竟然隐隐有着几分和他相似的轮廓。
那一瞬间,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击中了刘宏的心脏。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跨越了时间和恩怨,将他和那个小小的生命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血脉相连。
不需要更多的证据,不需要任何的验证。
在看到那个孩子的瞬间,他无比肯定。
这是他的孩子。
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生的血脉。
******
苏薇的家不大,但布置得温馨雅致,客厅角落里放着一个崭新的婴儿床,旁边堆着一些奶瓶和尿不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和消毒水的味道,与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奶味相互印证。
月嫂正在厨房忙碌,看到苏薇被助理小陈搀扶着回来,脸色苍白,吓了一跳。
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月嫂赶紧迎上来。
没事,王嫂,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苏薇勉强笑了笑,声音虚弱。
小陈将苏薇扶到沙发上坐下,又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礼貌地告辞了。
苏薇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只觉得身心俱疲。昏迷前刘宏那张冷漠的脸,还有医生的话,在她脑海里不断回荡。
他知道了多少他会怎么做
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也惊动了厨房里的王嫂。
谁啊王嫂擦着手走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气势迫人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外,面色冷峻。
请问你找谁王嫂警惕地隔着门问。
我找苏薇。门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苏薇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是他,刘宏!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苏小姐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王嫂试图阻拦。
开门。刘宏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苏薇挣扎着站起身,对王嫂说:王嫂,让他进来吧。
王嫂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房门。
刘宏迈步走了进来,目光快速扫过客厅,最后定格在角落那个小小的婴儿床上。他没有立刻看向苏薇,而是径直朝着婴儿床走去。
婴儿床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嘟着,呼吸均匀。那眉眼之间,竟隐隐有几分刘宏自己的轮廓。
刘宏静静地看着,背对着沙发上的苏薇,房间里一时间只有婴儿细微的呼吸声。
苏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攥紧了手指,指甲掐进了掌心。
片刻后,刘宏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
他看着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的苏薇,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是我的孩子。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我要带走他。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苏薇耳边炸开。
她几乎是瞬间弹了起来,不顾身体的虚弱,踉跄着冲到婴儿床边,张开双臂护住小床,仿佛一只被逼到绝境的母兽。
不!苏薇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尖锐,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你休想!
她猛地弯腰,小心翼翼又无比迅速地将熟睡的婴儿抱进怀里,紧紧地搂住,仿佛那是她生命的全部。
这是我的孩子!跟你没有关系!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是我的亲生骨肉!她哭喊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孩子被惊醒,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苏薇一边流泪,一边笨拙地轻轻拍着孩子的背,试图安抚他,身体却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刘宏看着她这副样子,看着那个在他怀里哭泣的婴儿,眼神依旧冰冷,没有丝毫动容。
跟我没关系他一步步逼近,强大的气场让苏薇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苏薇,你以为你能瞒多久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嘲讽和冷意,你处心积虑生下这个孩子,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吗
不是的!我没有!苏薇用力摇头,泪水滚落得更凶,我从来没想过用孩子来换取什么!他是无辜的!
无辜刘宏嗤笑一声,目光落在她怀中啼哭的婴儿脸上,他是我的种,就注定不可能无辜。
刘宏!苏薇几乎崩溃,她抬头看向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眼中充满了哀求和愤怒,你已经毁了虹猫,毁了我的一切!你还想怎么样你连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都不放过吗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刘宏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当初你在年会上给我下套,把我当成玩物一样利用和羞辱的时候,你想过放过我吗
你以为生下我的孩子,就能弥补你犯下的错或者,你想用他来重新拴住我
我没有!苏薇哭得泣不成声,怀里的孩子也哭得更大声了,母子俩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无助和凄凉。
我只要我的孩子,我只要他平平安安长大,我什么都不要!
把他给我。刘宏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
不!苏薇死死抱住孩子,连连后退,他是我的命!你带走他,就是要我的命!
王嫂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却又不敢上前。
刘宏看着她激烈反抗的样子,眼中寒意更甚。他没有再强行上前,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苏薇,你最好想清楚。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敢带走他,我就跟你拼了!苏薇的声音嘶哑,眼神却透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决绝。
刘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怀中哭闹不止的婴儿,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他猛地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烦躁和一丝异样情绪的屋子。
房门被重重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苏薇双腿一软,抱着孩子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