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虽然觉得可惜,却还是痛快的给我结算了工资。
我办了张卡,拿出两百块钱,剩下的一万多全都存了进去,随后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刘成武暴怒的声音。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要钱,你给我钱啊！你那儿不是还有我爸留下的钱吗你拿出来啊！
4
毒瘾深渊
刘成武的声音粗犷,怒吼着像一条发疯的野狗,骇得人手脚冰凉。
我听到奶奶哆哆嗦嗦的声音,成武啊,奶奶真的没钱了,真的没有了,你爸爸留下的那点,都给你了啊！
放屁,怎么可能没有你天天给人家洗盘子,工资呢人家没发工资吗去你妈的,把钱拿出来！
刘成武一边咒骂,一边砸东西。
屋里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夹杂着奶奶的哭声。
我站在门口停了片刻,听到屋里传来的脚步声,赶忙转进了旁边的阴影隔角,目光淡漠的看着刘成武冲出门离开,手里隐隐约约还有一对带血的金耳环。
我抿了抿唇,等到屋里哭声渐小,才加重脚步声,走进了房门。
你死哪儿去了大白天的不在家,你要死啊！
奶奶的怒吼声劈头盖脸冲来,就在她要把手边烟灰缸砸过来时,我拿出了刚刚留下的两百块钱。
奶奶,我前两天找到了一份临时工,每天有五十块钱,我刚刚就是去工作了,这钱给你！
红彤彤的百元大钞一下吸引了奶奶的注意力,她的眼睛动了动,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烟灰缸。
原来是这样。奶奶抽走了我手里的钱,我这才注意到奶奶的耳朵在淌血,而之前刘成武给她买的金耳环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既然你找到工作就好好做,记得每天把钱都拿回来,知道吗养你这么大不容易,要懂得知恩图报……
我默默的听着,没有反驳。
事实上,我读书的钱是妈妈早些年存在银行的,每年学校会从银行卡上扣款。
而家里的日常开销,大部分是我兼职赚的钱,奶奶的钱都给了刘成武。
她一直教育我要拿钱回家,要托举哥哥。
前世,我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这一世,拿出一些小钱,只为换个平安。
奶奶拿了钱,就不会对我动手。
奶奶,家里是遭贼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眼前一片打砸的狼藉,出声问。
奶奶张了张嘴,下意识的维护刘成武,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来的贼这就是刚刚我摔了一跤,一不小心砸坏了些东西。
快把房间都收拾出来,别让人看到了笑话！
说罢,奶奶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
我知道,这段时间刘成武一直在跟奶奶要钱,刚开始还好声好气的哄着,让奶奶把工资,爸爸留下的钱一点点拿出来。
说是资金有点周转不开,等周转开了,就能带回来十倍百倍。
刘成武嘴甜,又承诺赚钱了给奶奶买金手镯,金项链,把奶奶哄得喜笑颜开。
奶奶想着自己宝贝大孙子的承诺,几千块眼不眨就拿了出来。
刘成武高兴得很,又是一番彩虹屁,将奶奶哄得服服帖帖。
慢慢的,奶奶能拿出来的钱越来越少,刘成武脸色也越来越差。
奶奶问过几次房本的事,刘成武一听就不耐烦了。
刚开始还开口解释几句,最后直接让奶奶闭嘴,脸色阴沉狠狠地盯着她。
好像她再问,他就要动手似的。
就刘成武那五大三粗一米八六的大高个,五个奶奶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奶奶被吓了几次,连说话都小心了起来,生怕惹怒了刘成武。
我想,刘成武手上的房本已经彻底套牢,没有钱再翻本挥霍。
我借口上班,白天很少回家,也很少遇到刘成武。
直到这天晚上,奶奶去了姑妈家,我刚踏进家门,沙发上一个高大的影子突然蹿起来,猛的扑到我身上。
5
命运的转折
天色渐黑,房间没开灯,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边透过来的唯一一丝亮光。
是刘成武！
粗重的呼吸兜头罩下,浓重的酒味混合着一股诡异的腥甜黏腻钻进鼻腔。
我整个人猛的一激灵,这,这是……毒！
他现在就染上了毒！
我之所以认识这味道,是因为上一世刘成武和那些赌友也曾吸食过这东西。
只是没想到这一世她没有阻止他赌博,他会这么快染上。
而现在,他情绪起伏很大,房间只有我跟他。
哥,哥,我是刘若若,我是你妹妹,亲妹妹！哥,你你冷静点！
我心里很慌,脑子却无比冷静,一边安抚他一边摸到裤兜,抓住了前两天出门准备好的防狼喷雾。
刘成武明显脑子不正常,身体诡异的发抖,嘴里嘟嘟囔囔的还在骂人。
刘成武松开我,我赶紧跑回了房间,从床下抓了把剪刀握在手里。
门外的咒骂声一直不停。
一会儿脏话,一会儿老子的,持续了大半夜才消停。
第二天天亮,我偷偷打开房门,看到房间外睡成一滩烂泥一样的刘成武,唇微微抿紧。
前世今生,这人都废了。
原来,烂泥一样的人,你就算想捞他一把,也捞不上来。
我悄悄出了门,去教师公寓找了周老师。
周老师昨天告诉我,梁海清教授的徒弟来了小县城,看了他带回去的机械狗,很感兴趣,想认识一下我。
我在周老师的带领下,在一家咖啡厅见到了许知渊。
他长得很帅。
我不是一个花痴的人,但头一次在现实中看到那么白的一个男生,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丝毫不显女气。
反而因为那深邃的眉眼,多了几分深沉的儒雅气质。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手边放着一只干净的宽皮包,单手端着一只咖啡杯,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好像一幅画。
看到我们,他礼貌的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跟周老师问好,跟我打起了招呼。
你好,你就是若若学妹吗我是许知渊,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到临南来,不过这是早晚的事,不介意我叫你学妹吧
他声音清越,开玩笑似的笑看着我。
跟他身上的干净贵气相比,我身上发白的衬衣显得很突兀。
我笑了笑,不介意。
若若同学,知渊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挺好的,到时候你去了临南那边,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
周老师显然和许知渊认识,很亲昵的叫着小名。
谢谢周老师,我知道了。我乖巧的回道。
行,知渊,若若同学今天就拜托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我那边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好,周叔叔再见。
我跟着许知渊起身送走周老师。
重新落座,我有些尴尬,许知渊看出了我的不自在,轻声询问,点些吃的东西可以吗我来得匆忙,有些饿了。
见我不说话,他笑笑,叫来服务员,上了两份甜品慕斯,还有一杯黑糖珍珠鲜奶。
他嘴里说着饿了,却在看到我把一份慕斯蛋糕吃完后,把另外一份慕斯蛋糕和黑糖鲜奶都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想了想没有拒绝。
今天出门匆忙,我的确是饿了。
许知渊说话很幽默,三两句交谈,便化解了我的尴尬。
再然后我们说起了机器狗,说起了人工智能。
很抱歉,我也是后来才听师父说加名字的事,这件事可以不做数。
我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抬头看他。
许知渊笑着,俊朗的面庞像会散发神辉,很肯定的开口,那是你的研究成果,我无功不受禄。
我有些惊讶,他今日来见我,难道不是因为加名字这件事吗
那临南读书的事……
临南读书的事依旧做数。似乎察觉到我的小心思,他缓缓开口,等你到了临南,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眸子颤了颤,没有说话。
临走的时候,许知渊将一部手机塞到了我的手里。
你一个女孩子没手机不方便,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随时跟我打电话。
我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别着急拒绝,我可是有目的的,老师说你在人工智能方向的研究跟我的很类似,我想接下来几天能够跟你仔细讨论。
这样吗
我从刚刚的一些交谈中也能感觉得到,许知渊是有真才实学的。
若是仔细探讨一番,对她的研究也很有帮助。
想了想,我接受了他的好意。
跟许知渊告别,回家的路上,我没想到会遇到刘成武。
他坐在小路边的花坛上,垂着脑袋,像是专门在等我。
昏黄的灯光下,阴影笼罩着他的脸。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不正常的抖腿和嘟嘟囔囔的咒骂声来看,他的脑子恐怕又不正常。
这是吸食那东西后的反应。
我本能的停下脚步,转身想逃,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若若,听说你妈死之前给你留下了一大笔学费,是吗
刘成武咧着大牙,脸色兴奋。
我眸子微微睁大,心里越发害怕,张口否认,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我知道,现在被那种东西控制神经的他,思维根本不正常。
怎么还要骗我告诉你,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那笔钱！
把那笔钱给我！
刘成武狰狞的脸,像极了恶鬼。
那笔钱早就用完了,不信你问奶奶！奶奶之前才跟我一起去银行确认过的！我急忙大叫。
刘成武愣了一下,但很快恼羞成怒。
用完了你他妈不知道省着点用那是老子的钱！
我心头咯噔一下,还没说话,刘成武抡起的拳头就落了下来。
我以为这一拳我会挨得结结实实,却没想到许知渊会出现。
他看起来没有刘成武那么粗壮,但却能三两下将刘成武撂倒。
刘成武被打懵了,冷静了不少,看许知渊还要动手,赶忙踉跄着起来连爬带滚的跑了。
抱歉,夜路不安全,本想悄悄送你回家,不是故意探听你隐私的。
我没有说话。
出生不是我能决定的,有那样一个哥哥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不知道刘成武什么时候会再发疯,所以我没敢再回家,而是在附近的宾馆租了一间房。
刘成武似乎确定那笔钱已经用完,也没有再来骚扰我。
我除了按时给奶奶送去每天五十块钱的工钱买个安静外,剩下的时间就是跟许知渊在研究机器狗。
他远比我想象的厉害。
而且只要我提出一个问题,他总能找到相关的解决办法。
研究进展很快,我原本写了一半的报告也补全得很快。
只是没想到,我回宾馆的一幕会被刘成武的赌友看到,告诉了他。
6
陷阱与诱惑
那天我下楼准备吃饭,在小路口撞到了一个人。
当时没想起来他是谁,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回到房间,我才想起来。
那人叫马原,刘成武会染上赌博,跟他有很大关系。
因为他姨妈就是开颜色俱乐部生意的,里面有很多灰色产业,马原也从小不学无术,跟着鬼混。
刘成武跟着他去过那个俱乐部,仅仅两个月时间,就已经成了熟客。
赌博就是从那里染上的。
刚开始给你点甜头,再让你看看那些托是怎么一夜暴富,诱导你借贷,暴富,抵押东西,一环扣一环,从此走向不归路。
刘成武从老太太那儿拿不到钱,肯定会想其他办法。
若是让他知道我有钱住宾馆,一定会找上我。
我知道他会来,但没想到会那么快。
那时候,我还没来得及搬走。
小路尽头黄色的灯光下,刘成武低头点燃了手里的香烟,深吸了一口,随后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
天色昏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可以猜测,他心情很不好。
原本想要靠抵押房本翻本,结果借来的钱全投进去后,输得精光。
他不甘心,又连着借了好多次钱,全投进了赌桌。
别说房本,现在就连裤衩子都是人家的了。
听说你找到了工作,而且还在宾馆租了房子有钱啊
刘成武冷笑两声,白色烟圈缓缓飘散,声音一厉,把你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
我抿了抿唇,我,我没有钱,钱都给奶奶了,房子也不是我租的,是我一个同学租的,她刚好这几天去了外地,看我晚上休息的晚,就让我在她那休息。
刘成武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一个学生,哪有什么钱前两天找到的一份工作每天就是五十块钱包吃。
说着,我颤颤巍巍从包里拿出了五十块钱。
这是我今天的工资,原本我打算给奶奶的,哥,你要的话就给你。
似乎是我害怕听话的样子取悦了他,他拍了拍我的肩,一把抽走了那五十元钱。
以后不用给奶奶,直接把钱给我。
啊,那,那奶奶问起来……
我会跟她说的。
哦哦,好。我乖巧应道,抬头正好对上刘成武上下打量我的眼神。
眼冒邪光。
以前怎么没发现,我这个妹妹长得也算清秀漂亮
我心头一个激灵,回想上一世,他往我房间带人前,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不能再拖了。
这蛀虫,逼急了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我深吸口气,抬头小心翼翼的开口,哥,我知道哪里可以搞到钱。
……
你没有骗我听我说完,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我骗你做什么我亲耳听到那个马原就是这么跟人说的,那地方的钱都不干净,就算被偷了,也不会有人敢追究,只是要看哥你的胆子够不够大。
刘成武神色变换莫名,我又在旁边添油加醋。
哥,你放心,就算他们发现了也不敢报警的,你放心去,悄悄地把钱偷出来,到时候有钱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刘成武心动了。
见识过挥金如土的人生,才知道有时候钱财就是来得这么容易。
富贵险中求,只要胆子大,他有朝一日也能成为人上人！
到时候,他看谁不爽就用钱砸死他！
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做,就要尽快做决定！
7
枪声下的真相
目送刘成武离开,我缓缓勾起了唇角。
上辈子,小县城发生了一次枪战。
就在马原那个姨妈开的俱乐部,当时死了很多人,也上了大新闻。
是俱乐部老板,也就是那个马原的姨妈家跟人做面粉生意,交易的时候被人举报了。
那些人狗急跳墙,开枪射击,杀了很多俱乐部玩家。
当时的我腿断了,躺在床上生无可恋,从电视机看到了这则新闻,也清楚的记下了时间。
刚刚我告诉刘成武的,就是这场枪战发生的地点和时间。
钱肯定是有的,不过有没有命拿,就不一定了。
为了安刘成武的心,我搬回了家。
挨了两次打后,老太太现在已经不敢再说刘成武半个不字,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抬手就打。
尽管如此,她还是会在吃饭时,把所有的肉蛋全都扒拉到孙子碗里,随手扒两筷子咸菜让我回厨房吃。
我无所谓,这东西从小吃到大吃习惯了。
留在这儿只是为了看刘成武怎么作死。
俱乐部发生枪战的那一晚,半个小县城都惊动了。
奶奶骂骂咧咧的爬起来,看宝贝孙子没在房间,着急忙慌的让我去出门找。
我下了楼,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夜空,吐了口气,借着凉风在花园荡了两个小时的秋千。
等我回到家,奶奶便赶紧迎了上来,怎么样了找到成武没有
我脸色苍白,摇了摇头。
到底去哪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给个消息,这枪声吓死人了,老天保佑,保佑我的乖孙别出什么事,老天保佑,保佑我的乖孙好好的,老天保佑……
奶奶一边磕头一边念叨,直到天亮,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奶奶还以为是刘成武回来了,急忙上前开门,却没想到门口站着四五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是刘成武家吗
是,是,你们要干什么奶奶显然被吓到了,声音明显带着怯意。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径直走进屋内。
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家成武怎么了奶奶想去阻止,却被一名警察拦下。
刘成武涉嫌贩卖毒品,我们依法对其住所进行搜查。
什么！奶奶吓得眼睛瞪大,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搀扶她的我,上前抓住警察的胳膊。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成武那么乖,怎么可能贩卖毒品,你们一定搞错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警察没有理会她的哭诉,转头问我,刘成武住在哪儿
我指向旁边一个房间,警察鱼贯而入,很快搜出了一套塑料罐子和锡纸针筒。
这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警察只看了一眼,便将东西装进了证物包,走。
警察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屋里只剩下了我和奶奶。
奶奶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又想到了什么,追着警察出去,紧紧抓住一名警察的胳膊。
你们是不是知道成武在哪儿他在哪儿
8
新生活的开始
再次见到刘成武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冰冷的床上不动了。
房间气温很低,尸体盖着白布,随着人走动的气流轻轻晃动。
奶奶哆嗦着走上前,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眼泪夺眶而出,哭得昏天黑地。
我的大孙子啊,我的宝贝孙子,你怎么能白发人送黑发人,早早离我而去啊,呜呜呜……
我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一动不动的刘成武身上,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放松感。
刘成武死了,他再也不能胁迫我交钱,再也不能打断我的腿,再也不能带男人到我的房间。
这是他罪有应得！
我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我缓缓低头,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公安最后查清楚了事情真相,在得知刘成武只是去俱乐部偷盗,却被狗急跳墙的毒贩一枪毙命时,哭笑不得。
那几天,奶奶哭得很伤心。
我听得出来,她是真的伤心。
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没用的女孩,不如刘成武是刘家香火。
而现在,刘成武死了,香火从这儿断了。
她觉得对不起爸爸,对不起爷爷,对不起刘家列祖列宗。
我只觉得可笑。
像刘成武那样的渣滓,就算活在世界上,对这个世界又能有什么贡献
不过是害人害己罢了。
奶奶操办了刘成武的丧事,排场很大,仿佛要将心中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我静静地跟在队伍后面,像个局外人一样默默看着这一切。
不过事情还没完。
很快,奶奶发现让她崩溃的事不止这一件。
银行人员带着法院的人来查封房子那一天,奶奶哭得比她大孙子死了还要伤心。
天杀的,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这是我的房子啊,这是我的房子啊！你们住手,住手！
我,我跟你们拼了,我跟你们拼了……
奶奶年纪大了,被人架着两只胳膊就带出了房门。
门口是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很快,法院的人就在门上落了封条。
这房子已经做了抵押贷款,现在时间到了,赔不出钱,这房子只有拍卖。
您放心,拍卖过后赔完账了,只要还有剩余,是会还给您的。
工作人员微微笑着给奶奶解释。
奶奶这才知道,刘成武靠着房本借贷了两百五十万。
怪只怪当初买房子时,奶奶和爸爸为了不便宜我这个女孩子,偷偷把房本上的名字写成了刘成武。
他用房本抵押贷款,是有效的。
而且借贷时候签的合同是正规公司,刘成武也写了用途是正经做生意。
虽然他之后把钱拿去当了赌资,却并不妨碍这份合同生效。
奶奶哭得撕心裂肺,扒拉着门框不让,却被人强行拉开。
我站在门口,看着奶奶跟人扯皮,微微勾了勾唇角。
这一世,你的宝贝大孙子可是亲手把你从房子赶出来了。
很快,奶奶联系上了姑妈。
姑妈将奶奶接走的时候,看到了门边的我,却只是匆匆一瞥,便移开了视线。
显然,接走我并不在她的计划范围。
我隐约听到了姑妈打电话时,电话那边姑父传来的咒骂声。
他家自己造的孽,要你管你怕是想死啊,给咱家带拖油瓶看我今晚回来不打死你……
看来,奶奶去姑妈家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姑妈家的喧嚣已经与我无关,我已经在准备去临南的东西。
事实上除了两只机器狗,也没什么东西准备的。
家里的被褥什么的都是奶奶不要的旧物,东一补丁,西一破洞,我并不准备带过去。
我走进商场,从头到脚买了两身新衣服,旧的直接让售货员扔了。
随后去了一趟周老师家告别。
看到许知渊,我有些意外。
若若学妹,你来找周叔叔吗许知渊眉目灿灿,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
对。
那一天我才知道,周老师原来真的是许知渊叔叔,许知渊是随的母姓。
而且,他很会做饭,简单的材料在他手里做出来,总能吃出一种很协调的香味。
再后来,我踏上了去临南的火车。
没有了奶奶的压迫,没有了刘成武的吸血,我过得轻松而又简单,研究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递交报告的那一天,我看着报告后面的人员名单,微微一笑,添上了许知渊的名字。
是我自愿的。
若若,今晚你想吃什么
嗯……红烧肉吧,记得多放点糖,还有腊肉炒蒜薹,鲫鱼豆腐汤……
我成了许知渊的合租舍友,也成了他的吃饭搭子。
我们的辛福生活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