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即绝境:冷宫池塘边的生死时速
咸腥的水汽灌进鼻腔时,我正被按在长满青苔的石岸边。后脑磕在池沿上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耳中听见两个宫女的窃窃私语:姜贵妃说了,灌完哑药就得沉塘,免得夜长梦多。
原主到底得罪谁了我在心里狂吼,碎片化的记忆却在此刻汹涌灌入——三个月前,15岁的苏挽棠在御花园捡风筝,撞见姜贵妃与侍卫私通,被灌下哑喉散扔进冷宫。今日是姜贵妃的生辰,她怕事情败露,竟派宫女来灭口。
啪!凉水兜头浇下,我呛得咳嗽,指甲深深掐进按在我肩头的手腕。那宫女吃痛松手,我趁机抓起岸边一丛艾草塞进她鼻孔——这是我昨晚看《荒野求生》学的急救术,艾草绒毛刺激鼻黏膜能引发剧烈喷嚏。
阿嚏!阿嚏——她连退几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另一个宫女抄起木棍砸来,我就地一滚躲进假山缝隙,瞥见池塘边立着半人高的宫墙。现代宅男的身体协调性在此刻派上用场,我蹬着假山凸起处借力,竟真让我翻上了墙头。
墙的另一侧是御花园。暮春的晚风吹来玉兰花的甜香,我扒着墙头往下看,正对上一双墨色眼眸——那人斜倚在石桌旁,月白锦袍上绣着暗纹,膝头摊开一卷奏折,指尖还夹着朱砂笔。
是皇帝萧承煜。
我大脑瞬间当机,手指一滑,整个人从墙上栽下去。他伸手捞住我的腰,却被我袖口沾着的艾草糊了一脸。
放肆!他身后的小太监厉声呵斥,我却注意到皇帝勾起的唇角——他在笑
冷宫竟养出这般有趣的猫儿。他掸去艾草,指腹擦过我眼角的泪痕,浑身湿透了还往朕跟前凑,是想告状
告状我哑着嗓子想喊救命,却只能发出气声。原主的记忆里,冷宫女子失宠后连太医都见不到,更别提面圣鸣冤。此刻若暴露自己被毒哑,只会坐实失心疯的罪名,再无翻盘机会。
第二章
无声胜有声:用画谜撬动帝王心
指尖触到潮湿的泥土时,我忽然想起昨晚刷到的《甄嬛传》剪辑。电光火石间,我抓起树枝在地上划拉——终究是错付了七个字歪歪扭扭,却足够让熟读《女戒》的古代人浮想联翩。
萧承煜挑眉,蹲下来与我平视:你是说,在冷宫被人欺辱,是朕错付了他指尖敲了敲石桌,可朕记得,你三个月前突然称病避宠,如今却又……
避宠原主记忆里并无此事。我心中警铃大作,意识到姜贵妃早已篡改了皇帝对原主的印象。若想破局,必须让他重新对我产生兴趣。
我假装疲惫地趴在石桌上,用树枝在《商君书》扉页画了个被锁链捆住的小人。萧承煜瞳孔微缩——那是他批注过苛政猛于虎的段落。实际上,我画的是《王者荣耀》里白起的大招特效,但此刻他却误以为我在暗讽太后把持朝政。
你倒是聪明。他忽然抱起我走向承乾宫,我闻到他身上的松烟墨香,想起历史课学过的明君勤政人设。怀中的体温真实得可怕,我攥紧拳头克制住想推开他的冲动——现在的苏挽棠是失宠嫔妃,不该有抗拒圣宠的举动。
小顺子,传太医院。他将我放在软榻上,给她煮碗姜汤,再找身干净衣裳。太监退下后,他忽然凑近我耳边,若你能活到明日,朕便准你侍寝。
第三章
毒哑破解术:御膳房里的化学实验
子夜时分,小顺子偷偷潜入冷宫,塞给我半卷《千金方》:这是从太医院偷的,您瞧瞧有没有救哑的方子。月光透过窗纸,我借着火折子看清上面的字迹——治喉痹失音:半夏一两,醋煮三沸,去渣,入人参末一钱,服之。
哑喉散的主要成分是乌头碱,而醋能分解生物碱!我记得高中化学实验里,醋酸与乌头碱反应会生成可溶性盐,降低毒性。但此刻我只有半个时辰,必须在姜贵妃眼线巡逻前完成调配。
御膳房的灶台还余温。我摸出藏在袖中的半夏,用石臼捣成粉末,倒入陶罐里加醋煮沸。正搅拌间,窗外忽然闪过黑影——是姜贵妃的贴身宫女绿枝。
什么人她举着灯笼靠近,我急中生智,将陶罐里的醋泼向烛台。蓝紫色的火焰骤然腾起,醋蒸汽在烛火中形成诡异的光影,映在墙上竟像张扭曲的鬼脸。
鬼、鬼啊!绿枝尖叫着摔倒,连滚带爬地逃走。我瘫坐在地上,听见自己沙哑的笑声——这是利用了醋酸燃烧产生的丙酮蒸汽,没想到在古代竟成了驱敌神器。
次日清晨,我对着铜镜张开嘴:喵——声音沙哑却清晰。毒哑咒果然破解了一半,现在的我能发声,却只能模仿猫叫。小顺子目瞪口呆:您这是……
嘘。我按住他的嘴,听见殿外传来通报声,陛下驾到——
萧承煜掀开门帘时,我正抱着暖炉喵喵叫。他愣了愣,忽然大笑出声:朕的猫儿,果然与众不同。他招手让小顺子退下,指尖抬起我的下巴,昨夜御膳房闹鬼,你可知道
我歪头看他,用爪子(实则是手指)轻轻抓了抓他的袖口。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不管你是想报仇,还是想上位——他眼神暗下来,今晚侍寝时,朕要听你亲口说。
我心跳如鼓,表面却只能喵喵回应。窗外的玉兰花又落了几片,我看着萧承煜腰间的龙纹玉佩,忽然想起历史记载——这位年轻皇帝每月十五都会咳血,而姜贵妃的侍寝日,永远避开月圆之夜。
或许,我能成为破局的关键。我在心里默念,任由他将我抱上软轿。冷宫的阴影逐渐远去,而我知道,真正的宫斗,才刚刚开始。
第二卷
宠妃的千层套路
第一章
考核即战场
当姜贵妃踩着七寸金莲,像开屏孔雀般转过第三圈时,我蹲在假山后抠了抠鼻孔——这哪儿是模仿孔雀,分明是东施效颦。原主记忆里,大周朝每年一度的嫔御考核堪比现代女团选秀,太后会亲自下场打分,年度KPI垫底的小可怜儿直接打包送去冷宫种芭蕉。
苏答应,该你了。太监尖着嗓子宣我名字时,我正往裙摆里撒萤火虫粉末。这玩意儿是昨晚让小顺子从御花园捉的,用捣药杵碾成粉掺了桂花油,走起路来裙摆会泛着细碎银光,比抖音上那些加了滤镜的女团舞台还闪。
深吸一口气,我踏上铺着红毡的高台。月光下,太后那张抹了三层铅粉的脸像块发糕,皇帝斜倚在龙椅上,指尖绕着玉扳指打转——这姿势我熟,分明是《甄嬛传》里四郎想睡又强撑着的模样。
提胯,送腰,眼波从左扫到右,最后定焦在皇帝喉结上。这组合技是我照着女团教程改良的,膝盖微屈时能让裙摆自然蓬开,像孔雀开屏又不显得刻意。走了两步,袖口的萤火虫粉被夜风吹得浮起来,在月光下形成流动的光带,前排的嫔妃们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颇有武德年间淑妃之风。太后的金镶玉护甲敲了敲桌沿,我心里暗笑:武德淑妃那不是我昨天在《大周野史》里瞎编的人物吗皇帝抬眸看我,嘴角扬起个意味不明的笑,我突然想起昨晚在他案头看到的《商君书》批注,故意在转身时比了个V字手势——在现代,这叫胜利。
女红考那天,我抱着绣绷往殿里一坐,周围嫔妃立刻开始窃窃私语。姜贵妃甩着金镶宝石的护甲,故意把丝线甩到我脚边:苏答应这是要绣什么不会是把冷宫的破抹布拿出来充数吧
我没理她,低头穿针引线。十字绣这玩意儿,我在出租屋时给前女友绣过皮卡丘,此刻绣个Q版皇帝简直小菜一碟。当绣绷上的小胖子皇帝抱着鱼跃龙门枕头出现时,殿内先是死寂,接着爆发出压抑的笑声。皇帝咳了两声,耳尖泛红:苏答应...绣工惊为天人。
谢陛下。我憋着笑磕头,余光看见姜贵妃攥紧了帕子。正要谢恩,她突然站起来,袖口滑出一张泛黄的纸:陛下,这是前朝太子的赐婚书,苏挽棠早在及笄之年就许给了叛党!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我捏着绣绷的手顿了顿,突然想起原主被毒哑前藏在鞋底的药渣——感谢现代九年义务教育,我认出那是含乌头碱的哑喉散。指尖摸到袖中的银针,我突然福至心灵,掏出油纸包往前一推:陛下,这是臣妾被毒哑时的药渣,里面的乌头碱...唯有药王谷弟子能配制。
第二章
反套路达人
姜贵妃的脸唰地白了。她身后的冷宫太医踉跄两步,膝盖砸在金砖上:贵妃娘娘,您答应过臣妾...话没说完,就被侍卫拖了出去。皇帝眯起眼,我趁机往姜贵妃裙摆上蹭了蹭手——早就在小顺子那儿搞到了荧光粉,这玩意儿遇水显色,晚上能亮得跟灯塔似的。
果然,子时三刻,我蹲在御花园假山上,看见一道绿光飘向皇后宫。那荧光粉在月光下像霓虹灯似的,我差点笑出声——苏皇后的贴身宫女春桃,正踮着脚往皇后寝殿搬东西。
抓刺客!我扯着嗓子喊,侍卫们举着灯笼冲出来时,春桃的袖口正泛着幽幽绿光。皇后脸色铁青,姜贵妃指着她尖叫:你竟然敢...我揉了揉眼睛,装出受惊的模样:原来贵妃娘娘说的细作...是皇后娘娘的人
皇帝的眼神冷下来。我趁机往他身边靠了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铁锈味——每月十五,他总会咳血,今天正是十五。指尖轻轻按上他的膻中穴,这是以前看《急救手册》学的,他身子猛地一僵:你...
臣妾不懂医,只是看陛下难受...我垂下眼,余光看见他耳尖又红了。昨晚他酒后说若你是男子,必为朕的肱股之臣,此刻我在心里苦笑:老子本来就是男的,不然怎么能一眼看出你按的是膻中穴
第三章
血咒初现
小顺子来送安神汤时,我正对着铜镜研究原主的胎记——后腰上的朱砂痣,形状像片枫叶。穿越那天我就发现了,当时还以为是前任纹的情侣纹身,现在看来...
公主可还记得药王谷的冰火试炼小顺子突然跪下,吓得我差点把汤泼出来。他抬头时,眼里竟有泪光:您七岁那年,在药王谷用冰火两仪泉淬体,后腰就是那时落下的胎记。
我手里的汤碗当啷落地。原主竟是能解皇帝血咒的至阳之体可姜贵妃之前一直以解咒人自居,难道她...
姜贵妃用了易容术,小顺子掏出半块玉佩,这是药王谷的认主玉佩,当年您被陷害时失落冷宫,被她捡了去。我摸着断穹剑——不对,现在应该叫它绣花针——突然想起皇帝每月咳血时,姜贵妃总在身边伺候,却从未见她施过针。
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连忙吹灭蜡烛。黑暗中,小顺子的声音很低:公主,陛下的血咒...是前朝巫祝下的雌雄同体咒,需至阳至阴之人结合才能破解。姜贵妃一直在冒名顶替,她根本不懂医术...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屏住呼吸,看见皇帝的剪影立在月光里,手里握着块玉佩——正是原主当年遗失的那块。
苏挽棠,他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我摸了摸后腰的胎记,想起白天在女红考核时,他盯着我绣的Q版画像笑出的梨涡。穿越以来第一次,我觉得喉咙发紧——不是因为毒哑咒,而是因为眼前这人,此刻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失而复得的珍宝。
陛下想知道什么我往前一步,裙摆上的萤火虫粉轻轻扬起,在我们之间织出一片银河。他突然伸手,指尖掠过我耳坠:你知道吗朕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不像这后宫的任何女子。
我望着他眼底的星河,突然想起昨晚在冷宫背的《诗经》: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此刻却觉得,这诗用来形容我们,竟意外贴切。
至于血咒,至于前朝,至于这后宫的明枪暗箭——我勾唇一笑,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他们玩。毕竟,现代宅男的千层套路,可比这古代宫斗有意思多了。
第三卷
帝妃的双向救赎(上)
第一章
喉结
太后寿宴的鎏金殿里,我盯着眼前的葡萄酿发怔。水晶盏里的酒液泛着可疑的幽蓝,像极了昨晚小顺子说的换魂散成色。殿外忽然响起编钟乐,我下意识捏紧袖口——那是姜贵妃惯用的暗号。
苏贵人今日竟穿了男装
尖利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我浑身血液凝固。姜贵妃的指尖划过我束发的玉冠,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头皮扯下来。周围骤然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我看见自己映在铜鹤灯上的影子:宽肩、平胸,喉结在烛光下投出清晰的阴影。
这……这是癔症!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抬眼看见他握着酒杯的手在发抖,却仍是稳稳挡在我身前,太医说贵人中了邪祟,需静养——
静养太后叩了叩桌案,金护甲在黄花梨上刮出刺耳声响,哀家看她分明是……
母后!皇帝突然踉跄着扶住桌角,唇角渗出一缕血丝——是每月十五必犯的咳血症。我本能地伸手去扶,却被他反手按在怀里,他的指尖在我后背飞快划过:装晕。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听见姜贵妃的冷笑,也听见皇帝对着太医院怒吼:若治不好贵人的癔症,你们都去陪葬!
第二章
胎记
冷宫里的月光像把锈刀,割得人眼眶生疼。我摸着脖子上的喉结,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换魂散的时效要过了。殿门吱呀一声开了,皇帝穿着常服闯进来,发间还沾着雨丝。
你到底是谁他抓住我的手腕,扯开衣袖的瞬间,我看见他瞳孔骤缩。那里有块朱砂痣,形如展翅的凤凰——原主的胎记,竟与他腰间玉佩的纹路分毫不差。
我……喉咙像塞着浸水的棉絮,我不知该如何解释现代宅男穿越这种鬼话,只能把心一横,陛下可曾听说过……灵魂互换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释然,又带着几分疯癫: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你不会死。当年皇妹坠崖时,朕捡到这块玉佩,上面的凤凰纹始终温热……他掏出怀中密旨,黄绢上的字迹因常年摩挲而发亮:皇室女子可凭军功封王,可应试为官。这是皇妹十岁时写的,她说女子不该困在后宫做金丝雀。
我怔怔望着密旨,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个总把天下挂在嘴边的小女孩。原来皇帝口中的皇妹,就是苏挽棠本人。而我这个冒牌货,竟阴差阳错成了她的转世。
第三章
稳定剂
小顺子的药炉在深夜发出咕嘟声,他往药汤里撒入最后一味药——皇帝的指尖血。我攥着银针的手悬在半空,想起昨夜他说的话:若需要朕的血,随时来取。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皇帝忽然扣住我的手腕:疼吗我望着他眼底的血丝,喉间泛起苦涩——他为了帮我隐瞒身份,已经三夜未眠。
药汤与血液融合的刹那,竟泛起金色涟漪。小顺子猛地打翻药炉:这是……雌雄同体咒!炉灰溅在密旨上,显露出隐藏的字迹:帝王血咒,需至阳至阴之人合籍破之。
我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烛台。火光中,皇帝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具被困在龙袍里的骷髅:当年父皇为求长生,听信巫祝之言,用皇室血脉祭祀。却不知那巫祝是前朝余孽,下了这诅咒——凡是继位者,必受阴阳失衡之苦。
所以你一直在找至阳之体的女子我忽然想起姜贵妃总戴着的暖玉镯子,那是用来压制体内阴寒的,而苏挽棠……
她天生带有盘古神火,是这世上唯一的至阳之体。皇帝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可朕怎么舍得让她做祭品直到你出现,带着她的胎记,还有……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还有她看朕时,那种恨不得把朕钉在龙椅上治国的眼神。
第四章
毒酒
暴雨砸在冷宫琉璃瓦上时,我正在教皇帝折千纸鹤。这是我从现代带来的手艺,他学得格外认真,指尖却总被纸角划破——那是长期咳血导致的凝血障碍。
陛下该歇息了。我抽出他手中的宣纸,却看见宣纸上洇开的血字:朕已下旨,若遇不测,皇位传于皇妹。
殿外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太后的贴身女官捧着金壶进来,壶身上刻着狰狞的饕餮纹:皇上、贵人,太后赐酒。
皇帝的指尖在我掌心轻轻敲了三下——这是我们约定的危险信号。我闻见金壶里飘出的苦杏仁味,那是剧毒牵机散的特征。
慢着。皇帝忽然按住我的肩膀,将我护在身后。他伸手接过酒盏,琥珀色的酒液在暴雨中泛着冷光,朕替贵人饮了这杯。
陛下不可!我想夺酒盏,却被他攥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像是把全身的热度都聚在了这里:当年皇妹为救朕坠崖,朕欠她一条命。如今她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他仰头饮尽毒酒,喉结滚动间,嘴角溢出的血珠滴在我手背,就让朕还给她。
酒盏坠地的脆响中,我听见自己失控的尖叫。皇帝的身体渐渐瘫软,我却看见他唇角扬起笑意,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
笨蛋……我抱着他冰凉的手,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个总把天下为重挂在嘴边的少年皇帝,此刻却像个耍赖的孩子,谁说要你还了……我们还没一起看过……看过现代的烟花呢……
暴雨冲刷着冷宫的青砖,远处传来姜贵妃的笑声。我摸着皇帝腕间的脉搏,忽然想起小顺子说过的话:雌雄同体咒的破解之法,从来不是牺牲,而是共生。
月圆之夜还有三日。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替我去死。
平等
我站在点将台上,铠甲下的飞鱼服被冷汗浸透。三月的风卷着黄沙掠过校场,二十万娘子军的绣春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刀柄上刻着我亲自设计的女字徽记——那是用隶书和阿拉伯数字2变形而来,寓意女子亦能顶半边天。
监国公主有令!我抓起青铜扩音筒,这玩意是照着现代喇叭图纸让工匠赶制的,声音未落已传遍全场,今日出征,若胜,我带你们衣锦还乡;若败,我与你们埋骨沙场!台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女将军威武,其中混着几个破音的男声——那是偷偷混入娘子军的热血书生,被我特许留下担任谋士。
皇帝的辇车突然驶入校场,他戴着黑色眼罩,苍白的脸在晨光中像片薄纸。我正要下跪,他却抬手制止,摸索着将传国玉玺系在我腰间:棠棠,这玉玺随朕征战十年,今日借你镇军心。玉匣打开时,我闻到里面掺着他惯用的沉水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他昨夜又咳血了。
若得胜归来......他忽然凑近我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鬓角,朕要亲自为你牵马,像当年看皇妹练箭那样。我喉咙发紧,想起穿越前在史书里见过的记载:大周朝开国公主曾女扮男装随太祖打天下,却在登基前暴毙。原来那些暴毙的记载,都是太后为掩盖真相撒的谎。
叛军大营设在泗水之畔,我站在山顶用望远镜观察敌营——这是小顺子用凸面镜磨制的,能看清敌将脸上的刀疤。火牛阵改良第三版,准备。我握紧令旗,身后的工匠推着三十辆木牛流马,里面装的不是粮草,而是浸过桐油的麻布和硫磺块。
子夜时分,我点燃信号箭,三百头黄牛驮着燃烧的麻布冲进敌营。牛群尾巴上绑着的铜铃铛是我从现代广场舞音响拆的零件,此刻在夜色中发出刺耳的高频音,惊得叛军战马人立而起。放火箭!我挥动令旗,改良后的床弩射出带着倒刺的火舌,将敌营粮草堆连成一片火海。
报——公主!叛军主将落马!斥候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我摘下头盔,任由短发被火光照成金红色,踩着冒烟的断剑走上帅帐废墟。老臣们跪迎时,有人颤抖着说:公主真乃天人转世......我扯掉铠甲露出里面的飞鱼服,绣着麒麟的胸甲在火光中狰狞如活物:记住了,本公主的爵位,是用三万叛军首级换来的。
班师回朝那日,朱雀街的百姓将花瓣抛成红海。我骑在汗血宝马上,看见二楼有女子掀开帷幔,露出剪得齐耳的短发——那是按照我颁布的禁缠足令推行的新发型。皇帝站在城楼之上,虽看不见却准确朝我伸手,我将染血的玉玺放在他掌心,触到他掌纹里的薄茧——那是常年批阅奏折磨出的痕迹。
登基大典前夜,太后在太庙设下鸿门宴。她指着我脖子上的喉结疤痕:天下人都知道,你曾是男子!殿外甲胄声响起时,我却笑了——早让小顺子在酒菜里下了能让人短暂失声的失魂散。太后可记得,先帝临终前的《罪己诏》我掏出藏在袖口的黄绫,上面先帝的血书还未完全褪色,他说皇妹因生而为女,被剥夺继承权,是朕之罪。
皇帝被宫人搀扶着走来,他指尖缠着纱布——那是昨夜为了给我刻共生符咒,亲手刺破了掌心。母后,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清亮,棠棠的心跳,此刻与朕同频。当他将凤冠戴在我头上时,珍珠坠子恰好落在我眉间的朱砂痣上,那是用现代口红点的,比宫廷朱砂更艳三分。
双皇临朝那日,我在太和殿立下男女同权碑。皇帝摸着碑文上的盲文,忽然轻笑:棠棠,你写的'平等'二字,倒像两只相握的手。我看着殿下站满的文武百官,其中三分之一是女子,她们的朝服上绣着我设计的巾帼纹样——那是用剑和笔交叉组成的图腾。
三年后,玻璃温室的向日葵开得正盛。我抱着龙凤胎站在城墙上,小皇子咬着金镶玉奶嘴,小公主正用口水濡湿我的头发,含糊不清地喊爹爹。皇帝从身后环住我,他的视力已在小顺子的金针下恢复,此刻正指着远处的帆船:看,女子商队到了大食国。
船队桅杆上的女字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摸着腰间的传国玉玺,上面新刻的明懿女帝四字还带着刻刀的温热。皇帝忽然在我耳边低笑:史官说咱们这是'日月同辉',可朕觉得,你是太阳,朕是月亮——有你在,朕才能发光。
我转身吻他唇角,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那是小顺子新配的润肺蜜膏。远处传来女子军校的操练声,整齐的步伐声里混着银铃般的笑声。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城墙上,他的龙袍与我的冕服交叠,竟像是一幅完整的太极图。
后悔让我当这个女帝吗我拨弄他耳后新添的白发。
他摇头,指腹摩挲我掌心的茧——那是握剑和握笔留下的痕迹:从前朕以为,坐拥天下就是自由。直到遇见你才明白,真正的自由,是能和你一起,把这天下,变成百姓想要的样子。
风掠过琉璃瓦,将温室里的向日葵香送得很远。我望着万里河山,忽然想起穿越那天被雷劈中的瞬间——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为了让我成为这个时代的破局者。而我手中的剑,不仅能斩叛军,更能斩开千年的枷锁,让每个女子都能在阳光下,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看,皇帝指着天际的双虹,这是上天给咱们的贺礼。
我笑了,握紧他的手。在我们脚下,一个新的时代正在蓬勃生长——没有女子该做什么的规训,只有千万种人生的可能。而我,永远是那个敢在后宫里穿男装、在战场上喊女子当自强的穿越者,是与皇帝并肩的执灯人,是这盛世最好的见证者。
自由行
我指尖摩挲着《大周通史》泛黄的书页,目光停在卷首那幅日月同辉图上。画中男子着明黄龙袍,腰间悬着我送的机械怀表——虽经画师美化,仍能看出他握笔时指尖微颤的习惯;女子穿玄色冕服,绣着展翅鲲鹏的袖口微微扬起,那是我在朝会时总爱比划点赞手势的后遗症。
这鲲鹏画得像极了《原神》里的若陀龙王。萧承煜的呼吸拂过耳后,他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指尖敲了敲画像上我的冠冕,当年你说鲲鹏能载着旅行者飞遍提瓦特,如今倒真载着万国使节飞进了宣政殿。
我回头怼他:陛下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蒸汽飞艇时,吓得往我怀里钻的样子他耳尖微红,却忽然伸手将我捞进龙椅,檀香与薄荷皂的气息混在一起,是他专属的味道。窗外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六岁的承欢公主正追着小顺子养的药王谷灵狐跑,发间的银铃响得像撒了一把碎玉。
母后!皇兄抢我的琉璃盏!小公主扑进我怀里,发间还沾着草屑。我替她摘下来,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冷宫啃窝头的清晨——那时我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抱着自己的孩子,坐在金镶玉砌的宫殿里,看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金砖上投下彩虹般的光斑。
琉璃盏本就是兄妹合玩的。萧承煜捏了捏女儿的脸,忽然指着我腰间的传国玉玺,给孩子们讲讲玺文的故事我解下玉玺,掌心触到那行阴刻的小篆: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这是我用《淮南子》句子改编的,原意是说天地如熔炉,而我们偏要做执炉的人。
这是说,我将玉玺放在儿子掌心,看他煞有介事地模仿盖章动作,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能在这天地熔炉里,把自己炼成想要的模样。小公主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从裙兜里掏出颗糖霜梅子塞进我嘴里——这是她跟御膳房新来的西洋厨子学的新式点心。
萧承煜忽然握住我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批奏折的薄茧,却把自由二字写得像情书般柔软。我想起初次见他时,他还是被太后操控的傀儡皇帝,连咳嗽都要计算着时辰,生怕露出血咒的破绽。如今他的掌心温热有力,能稳稳握住毛笔写下开女子科举诏,也能在深夜替我披衣,说累了就歇会儿,天下不会跑。
后悔穿来吗他的声音轻得像殿角的铜铃,却震得我心口发烫。我望向窗外,远处的朱雀大街上,女子商队的驼铃正穿过牌楼,她们头巾上的琉璃珠在夕阳下闪着光,像极了我初来那年,在冷宫看见的萤火虫。
出租屋的记忆突然变得很遥远,那时的我总以为自由是熬夜打游戏没人管,是点不完的外卖和追不完的剧。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自由是——怀里抱着孩子,身边靠着爱人,手里握着能改变世界的玉玺,却依然能在每个清晨,给自己泡一杯加了三倍糖的珍珠奶茶。
不后悔。我踮脚吻他唇角,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味——他又偷偷用了我改良的牙膏。殿外的风掀起珠帘,卷来一缕向日葵的香气,那是我们在御花园种的,如今已蔓延成一片金色的海。
承欢忽然指着窗外欢呼:快看!是孔明灯!我转头望去,漫天的灯笼正升上靛蓝天幕,每个灯笼上都写着百姓的心愿:愿女子皆能读书愿商贾不分贵贱愿天下再无血咒。萧承煜将我拥得更紧,我们的影子叠在金砖上,像两株共生的树,根须缠在一起,枝叶向着不同的方向生长,却共同撑起一片天空。
最好的宫斗,我靠在他肩头,看孔明灯越飞越远,像散落的星星,从来不是困在红墙里算计,而是和你一起,把这方天地,改写成所有灵魂都能自由舒展的模样。
他笑了,指尖轻轻敲了敲我头上的鲲鹏冠冕:所以现在,我的大英雄,要不要陪我去放一盏孔明灯就写——愿吾妻永远鲜活,永远不必循规蹈矩。
我抓起案头的狼毫塞给他:陛下这文案水平,怕是要被宣传部的女官们笑话。不过——我蘸着朱砂在灯面上画了只卡通鲲鹏,翅膀底下还藏着个举着奶茶的小人,加个特效吧,这样才像《王者荣耀》里的皮肤。
萧承煜看着灯面无奈摇头,眼里却盛着我从未见过的光。当我们亲手将孔明灯送上天空时,我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女子的歌声,唱的是新流行的《自由行》——那是我让人根据现代民谣改编的,歌词里有蒸汽火车、有女子学堂,还有生而为人,何必有纲的句子。
风掠过殿角的风铃,送来一阵清晰的马蹄声。我知道,那是新一批女子商队出发了,她们要去打通通往西洋的商路,带着大周的丝绸、瓷器,还有女子可为将的信念。而我和萧承煜,会守在这金銮殿里,看着这些信念像种子一样,在天下各处生根发芽。
沈棠,萧承煜忽然叫我本名,这是他极少做的事,谢谢你教会我,什么是真正的活着。
我抬头看他,夕阳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像极了我们第一次在御花园相遇时,他身后那道劈开阴云的光。我忽然想起穿越那天的雷雨天,想起自己对着屏幕骂女主太蠢,却没想到,命运会把我扔进更惊心动魄的剧情里,让我成为自己的英雄。
谢什么,我捏了捏他的脸,故意用现代屌丝的语气说,咱们这叫双向奔赴,懂不懂
他笑着摇头,却在孔明灯升到最高点时,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那一刻,漫天的灯火与星光交相辉映,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为我们闪烁。而我知道,在这万千光芒中,最亮的那两盏,一定是我们眼里的彼此——是历经沧桑后依然鲜活的灵魂,是穿越时空后依然紧握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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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我想。不是成为别人眼里的传奇,而是和心爱的人一起,把日子过成了最酷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