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黄泉剑出·女娲叩关
第一章:血海剑影·因果初现
幽冥血海的血水永远泛着猩红,像极了巫族子民被妖族撕裂的喉咙。我单膝跪在血礁上,断穹剑劈开丈高的血浪,剑刃上凝结的血珠化作黑蝶,翅脉间流动着凡人看不见的因果线。九黎的线最是刺目——那本该如青铜般铮亮的因果线,此刻却缠满暗红荆棘,末端垂在幽冥地狱的入口,像根随时会断的烛芯。
又在偷看我的命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九黎拖着锈迹斑斑的战斧走来,甲胄下露出的皮肤青黑如腐木。他抬手拍我的肩,却在触及我发间的黄泉草时顿住——那是我用他的精血培育的续命草,此刻正蔫蔫地垂着,如同他日渐衰弱的生机。
我将断穹剑插回骨笛,指尖抚过他腕间的咒印:还有三年。话一出口便后悔,巫族从不言死,尤其是战神一脉。九黎却笑了,露出犬齿间的血垢:三年够了,足够看你把黄泉剑诀炼成,足够看巫族——他忽然噤声,抬头望向天际,那里浮着十二道金色云纹,是鸿钧座下的十二金仙在布控天机。
第二章:大巫之怒·金芒现顶
巫族议事殿的青铜门被暴雨拍得山响时,我正用骨笛挑开共工的水龙术。这暴躁的老东西总爱用洪水冲殿,美其名曰洗去妖气,实则是想借机折断我的剑。断穹剑在血色水雾中划出弧线,精准切开他凝聚的水魂——因果线告诉我,他袖口藏着三道杀招,却都被我提前三寸劈开。
妖族屠我子民十万!共工的拳头砸在青铜鼎上,鼎内的祖巫精血溅出,在地面汇成狰狞的图腾,现在那女娲竟要见后土大人当我巫族是菜市场吗殿内轰然应和,刑天挥舞着干戚,震得屋梁上的尘灰簌簌落下。我摸着骨笛里的断穹剑,忽然听见殿外传来踏水声——极轻,却带着唯有巫族能察觉的、盘古血脉的震颤。
她站在雨幕中,月白色裙摆扫过殿前的镇魂幡。发间金钗刻着人族的麦穗图腾,却在看见我时,眼底闪过一丝巫族特有的、琥珀色的光。我的因果眼骤然发烫,看见她头顶缠着金色光带,那纹路竟与盘古开天时的斧光同源,只是末端系着千万条细如发丝的因果线,每条都连着人间的某个角落。
第三章:雨夜密语·天道食灵
子时三刻,幽冥殿的烛火突然绿得渗人。我握着断穹剑躲在廊柱后,看女娲卸下湿淋淋的披风,露出内衬的巫族刺绣——那是后土年轻时最爱用的幽冥花纹。她跪地时,发间金钗滚落,露出鬓角的咒印——竟与九黎的早衰咒印如出一辙。
吾非为妖族而来。她的声音比血海的冰还冷,却在抬头时红了眼眶,后土姐姐,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在不周山共饮的那碗祖巫酒那时天道尚未完全成型,鸿钧还是个追着你跑的小童子。
后土坐在幽冥王座上,脸上的鬼纹忽明忽暗:记得又如何如今你是妖族圣人,我是巫族幽冥之主,天道让我们永世为敌。她指尖敲着王座扶手,我看见她的因果线与女娲的轻轻触碰,又像被火烫到般猛地缩回。
女娲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腥味:天道那不过是吞噬盘古精血的饕餮!你以为鸿钧为何急着传道为何定下‘成圣必斩三尸’的规矩她甩出山河社稷图,图中浮现红云的虚影——那个总爱抱着西瓜的老好人,正被十二金仙围杀,所谓斩三尸不过是天道剖开他的元神,吸食其中的先天灵气。
我握紧断穹剑,剑刃割破掌心。鲜血滴在社稷图上时,画面突然跳转:帝俊化为十只金乌,被后羿射落九只,每只金乌陨落时,天际都有一道黑影吸食其精元——那黑影的轮廓,竟与鸿钧的道袍一模一样。
第四章:剑剖因果·双魂现真
够了!我跃出廊柱,断穹剑直指女娲咽喉。她的因果线在剑尖下扭曲成漩涡,却没有反击,只是静静看着我:你是烛幽吧后土姐姐常说,你是巫族唯一能看见真相的人。
黄泉剑诀应声而出,血色剑芒劈开她的因果线。意料之外的剧痛从眉心传来,我看见两条命魂在她体内纠缠:一条覆着妖族的狐尾,眉心嵌着妖族圣石;另一条素白如练,眉心竟有块碎裂的盘古法则,与我骨笛里的断穹剑共鸣。
看到了她轻叹,妖族命魂泛起裂痕,当年造人时,我故意将一半元神注入人族,就是为了跳出天道的棋盘。现在妖族命魂已被天道标记为‘威胁’,但人族命魂......她指尖点在素白命魂上,后者突然化作千万光点,每点都连着人间的某个孩童,他们叫我‘圣母’,却不知这是我给自己设的局。
殿外惊雷炸响,共工的怒吼传来:后土大人!莫信妖女胡言!我转头看向后土,却见她凝视着女娲眉心的盘古法则,鬼纹下的皮肤泛起病态的潮红——那是巫族血脉在共鸣。
烛幽,后土忽然叫我,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劈开她的妖族命魂。
我愣住,断穹剑在手中震颤。女娲闭上眼,妖族命魂主动迎向剑尖,狐尾上的鳞片片片剥落,露出里面缠着的、金色的天道锁链。当剑刃刺入的瞬间,我听见九黎在远处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而女娲的人族命魂突然化作流光,钻入我的眉心。
血海的水突然沸腾,天际的十二道云纹同时破碎。女娲的妖族肉身崩解成光点,却在消散前,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去盘古殿,那里有你要的答案......还有,看好后土大人,她的因果线......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摸着眉心的温热,那里多了枚麦穗状的印记。共工带人闯入时,断穹剑还在滴着金色的血——那不是妖族的血,是天道的脓水。后土从王座上站起,鬼纹蔓延至整张脸,她抓起女娲留下的山河社稷图,看向我时,眼中竟有泪光:烛幽,我们被骗了......骗了千万年。
我握紧断穹剑,看着殿外逐渐放晴的天空。九黎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他的因果线依旧暗红,却多了一丝金色——那是女娲的人族气运。远处的血浪中,漂浮着女娲的金钗,麦穗图腾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极了盘古开天时,第一缕照进混沌的光。
第二卷:盘古殿破·天道现形
我攥着骨笛站在盘古殿门前,指腹摩挲着笛身上的斧形纹路。女娲的指尖还沾着妖族功德金光,在殿门的青铜纹路间游走,宛如在剖开天道的茧房。后土垂眸凝视着掌心的祖巫精血,那抹暗红在幽冥血海的微光中摇曳,像极了千万年前祖巫陨落时滴落的血珠。
需巫族血脉与妖族功德共鸣。女娲的声音混着海浪声传来,她的衣袖扫过殿门,金光照亮了门楣上被尘土覆盖的开天残则四字。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鼓发麻,直到后土取出精血的瞬间,骨笛突然发出龙吟——断穹剑的碎片在笛中剧烈震颤,斧形纹路与殿门上的盘古斧痕竟如阴阳鱼般契合。
烛幽,你的剑……后土的瞳孔骤缩。我看着骨笛表面浮现的斧光,想起七岁那年她将这柄骨笛递给我时的话:此笛取自幽冥骨龙,或许能为你劈开些什么。此刻它劈开的,竟是天道设下的第一道枷锁。
鸿钧的虚影在血海上空凝结时,九黎的咳嗽声从远处传来。我猛地转头,看见他扶着石廊咳得发抖,而他的因果线正被一只由法则凝成的大手攥紧,红色丝线寸寸崩裂。巫族敢入此殿,这孩子便要为你们的狂妄陪葬。鸿钧的声音像冰锥刺入骨髓,我看见那只手的指尖已掐入九黎的命魂。
放开他!我挥笛斩向因果线,断穹剑的碎片化作血色剑芒。女娲却先我一步抬手,指尖金光如箭射向那只手——那是她用造人功德凝练的杀招,竟在天道法则上灼出一道焦痕。九黎猛地栽倒在地,却在抬头时冲我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殿门在斧光与金光的共鸣中缓缓开启,门内溢出的法则碎片如流萤扑向我的眉心。第一个触碰到我的是武道法则,记忆如潮水倒灌:盘古持斧开天时,武道与天道本是双生花,却被鸿钧以教化众生为名,将武道碾入尘埃。我看见无数巫族先民在泥沼中徒手与野兽搏斗,他们的骨血里明明流淌着盘古的战意,却被天道咒印锁闭灵智。
原来我们不是天生愚钝……我握紧断穹剑,剑刃上凝结出武道法则的纹路。后土突然发出压抑的哭声,她跪在轮回法则碎片前,掌心的巫族秘纹与碎片上的人族图腾竟完全重合——那是盘古开天时为万族留下的共生印记,却被天道扭曲成巫族不得转世的诅咒。
百万年了……她的指尖抚过图腾,吾以为建立轮回就能弥补祖巫之过,却不知每一个巫族魂灵转世时,都要被天道窃取三成本源。我看见她眼角滑落的不是泪,是混着法则碎片的精血,在地面聚成巫族与人族交织的图腾。
女娲展开的天道吞噬图铺满殿内时,我终于看清了量劫的真相:龙凤大劫中,天道借两族之战收割精血;巫妖大战时,又以平衡之名让两族互相屠戮。那些所谓的成圣之人,不过是天道养肥的羔羊——斩三尸即斩去本源,待修士功德圆满,便被天道一口吞入腹中。
红云、帝俊、东皇太一……女娲的指尖划过图中虚影,他们不是死于量劫,是被天道做成了粮仓。我忽然想起九黎的早衰症,想起巫族大巫活不过千年的铁律——原来我们的寿元,早被天道算入了收割的账本。
断穹剑劈开幻象的瞬间,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鸿钧的本体是盘绕在天道法则上的巨蟒,鳞片间嵌着无数修士的骸骨,七寸处缠着的造人鞭正渗出金光——那是女娲千年前就埋下的伏笔。你以为造人是吾对天道的妥协她的声音里带着冷傲的笑意,吾在每个人族眉心种下‘质疑’的种子,待他们问出第一句‘天道为何如此’时,便是你剑下的第一道裂痕。
我握紧剑柄,武道法则与黄泉剑诀在体内共鸣。殿外传来九黎的脚步声,他捂着心口却笑得肆意:原来我们的血,从来不是给天道当肥料的。后土站起身,她的发丝已变成纯白,却在眉心浮现出盘古斧的虚影:烛幽,劈开它。让巫族看看,被天道偷走的路,我们自己能走通。
鸿钧的虚影再次降临,却不再有往日的威严。我看见他眼中的恐惧,看见天道法则上的裂痕正在扩大。断穹剑挥出时,我听见了千万巫族先民的呐喊,看见女娲造人时落下的第一滴眼泪,感受到后土守幽冥百万年的孤寂——这些被天道压抑的情感,此刻都化作了剑上的锋芒。
天道不公,那就劈开这天道!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法则的轰鸣,剑刃斩在鸿钧本体七寸处的瞬间,造人鞭爆发出万丈金光。巨蟒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在巫族精血与妖族功德的双重灼烧下,化作漫天黑色碎屑。
盘古殿内的法则碎片纷纷扬扬落在我们身上,九黎接住一片自由法则,他的因果线正在重新编织;后土掌心的秘纹与图腾融合,化作一枚轮回印记;而我,看着断穹剑上浮现的完整斧纹,终于明白——我们劈开的不是天道,是万族被奴役的过去。
女娲走到我身边,她的妖族肉身已出现裂痕,眼中却燃着狂喜的光:看啊,烛幽。这才是盘古开天时该有的模样——万族并立,各成其道。我望着殿外重新变得清澈的血海,听见远处传来巫族少年们的呐喊,他们手中的兵器正与法则碎片共鸣。
九黎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以后,我们的路……他的话被一声清越的剑鸣打断,断穹剑在我手中化作流光,刺入殿内的法则之树。刹那间,整座洪荒大陆都响起了剑吟——那是被天道压制千年的武道之音,终于重见天日。
我摸向眉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巫族与人族交织的印记。女娲的虚影渐渐淡去,却在消失前留下一句话:记住,真正的弑道者,不是要取代天道,而是让天道学会敬畏每一个敢于燃烧的灵魂。
洪荒的风卷着法则碎片掠过盘古殿,我看见九黎的眼中倒映着新的星空,后土的白发在风中舒展如翼。而我,握紧手中的断穹剑——不,现在它该叫开天剑了。因为我们劈开的,不仅是天道的枷锁,更是一个种族从血泊中站起的尊严。
走吗九黎指了指殿外,那里有无数巫族子民正朝着我们奔来,他们的眼中不再有恐惧,只有重生的光芒。
我点点头,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走。去告诉所有被天道欺骗的生灵——巫族的剑,已经出鞘;而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第三卷:巫族革新·血祭天道
幽冥血海的血色浪花拍打着礁石,烛幽站在断崖之巅,手中骨笛轻颤,断穹剑的剑芒在指尖游走。她望着山脚下正在练习剑巫合璧的巫族少年们,衣袖被夜风掀起,露出腕间缠绕的九黎发丝——那是昨夜他偷偷塞给她的,说是怕以后没机会留纪念。
一、裂痕初显:信仰的暗涌
法武同修简直胡闹!刑天的怒吼震得议事殿石柱上的符文泛起红光。这位手持干戚的大巫瞪着烛幽,眼瞳里跳动着幽蓝的祖巫血脉,巫族的荣耀在于肉身成圣,学那些花里胡哨的法术,与妖族何异
烛幽凝视着刑天胸口的因果线,那本该鲜红的丝线已蒙上灰雾,如被蛛网盘踞的枯枝。她想起三日前在血海边看见的场景:刑天对着西方天际跪拜,掌心托着一枚刻满天道符文的玉简——此刻,那玉简正藏在他腰间的兽皮袋里,散发出微弱的腐臭气息。
大巫可曾想过,为何巫族寿元不过千年她将断穹剑插入地面,剑刃没入岩石三寸,不是因为我们不修法术,而是天道怕我们触碰到真正的法则。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
九黎单膝跪在远处山巅,手中握着烛幽改良的祖巫剑诀玉简。他的后背弓如满月,黑发被剑气激得根根倒竖,随着一声低吼,一道血色剑芒劈开千丈巨岩。烟尘中,他抹去嘴角的血迹,露出苦涩的笑——体内的早衰症确实暂缓了,但丹田处的咒印却如活物般蠕动,与剑招里的武道法则碎片激烈碰撞。
烛幽的因果眼捕捉到他周身的丝线:金色的法则碎片与黑色的咒印纹路绞成死结,宛如被铁链锁住的困兽。她指尖微动,想召回他,却见九黎突然转身,朝着药山方向狂奔,背影决绝如赴死的孤狼。
二、祭坛血誓:以身为刃的觉悟
女娲的山河社稷图在幽冥殿内展开,光影投射出洪荒万族的命运脉络。烛幽盯着图中闪烁的金色光点,那是人族对天道不公的质疑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成洪流。
开天纪念日,天道之门会出现缝隙。女娲的指尖划过图中不周山的虚影,届时需以盘古斧劈开缝隙,用巫族精血稳住阵脚,再借人族信仰之力重塑法则。她看向后土,目光中带着歉意,而精血的引子......
吾来做。后土的声音平静如死水,掌心浮现出祖巫秘纹,当年兄长们为开天陨落,吾守幽冥百万年,早该与天道做个了断。
殿内气氛凝固时,九黎的闯入打破死寂。他浑身浴血,胸前的兽皮甲胄撕裂,露出缠绕着鳞片纹路的咒印——那形状,竟与烛幽在盘古殿内看见的鸿钧本体分毫不差。
让我做斧柄。他按住烛幽的肩膀,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痕,祖巫血脉里的咒印,本就是天道用来监控我们的锁链。现在它与武道法则共鸣,正好能当引子。他转头望向女娲,露出森然白牙,圣人可曾想过,为何巫族能凭肉身硬抗天劫因为我们的血脉里,藏着盘古的叛逆。
女娲的眼神微动,山河社稷图中突然闪过九黎的命运支线:他化作一道血色流光融入断穹剑,剑刃劈开天道时,自身却被法则碎片碾成齑粉。烛幽猛地攥紧他的手腕,因果眼看见他的寿命线已短如残烛,却在末端绽放出刺目的金光。
三、同归殊途:背叛与宿命的对决
刑天的反叛来得比预想更快。当烛幽在祭坛上淬炼祖巫精血时,顺天派的突袭如惊雷炸响。无数道巫力凝成的锁链破空而来,目标直指她腰间的盘古斧碎片。
烛幽,你竟敢背叛巫族!刑天挥舞干戚劈来,黑红色的巫力中夹杂着天道符文,天道早已预言,你会带我们走向毁灭!
烛幽旋身避开攻击,断穹剑划出半轮血月。当剑尖抵住刑天咽喉时,她瞳孔骤缩——这位昔日的巫族战神眼中,竟倒映着鸿钧的虚影。原来如此......她手腕翻转,黄泉剑诀裹挟着因果之力刺入他丹田,你早已不是刑天,而是天道的傀儡!
随着一声爆响,刑天的腹部炸开,一团缠绕着鳞片的灰黑色魂体窜出,正是鸿钧的分魂。那魂体发出尖啸:巫族愚民,竟想反抗天道你们的血脉,早就在巫妖大战时被种下......话未说完,便被烛幽的剑刃绞成飞灰。
议事殿外,九黎正以一敌百。他的祖巫剑诀已臻化境,每一道剑气都带着武道法则的锋芒,将顺天派的战士逼得节节败退。但烛幽清楚地看见,他的因果线正在寸寸崩裂,宛如被狂风撕扯的纸鸢。
深夜,九黎靠在盘古殿的石柱上,任由烛幽为他包扎伤口。他望着殿内漂浮的法则碎片,忽然轻笑出声:幽儿,你说天道会不会后悔,给了巫族能看见因果的眼睛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刚才在法则里看见......巫族会赢,但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烛幽摇头,喉间泛起铁锈味:不会的,我们还有时间......
别骗自己了。他替她拂去鬓角的血污,动作轻柔如当年在血海边替她摘花,记得把我的骨灰撒在盘古殿外,我要看着你们劈开天道,看着巫族的孩子们,在没有咒印的天空下,自由地握剑。
远处,女娲的叹息混着风声传来。烛幽闭上眼睛,感受着九黎的体温逐渐消散,终于明白——有些路,注定要有人用命去铺;有些光,注定要有人燃尽自己才能点亮。
她握紧断穹剑,剑刃上倒映着自己泛红的眼瞳。这一刻,她不再是后土座下的小巫,而是背负着巫族希望的叛逆者。天道也好,宿命也罢,今日之后,都将在巫族的剑下,碎成齑粉。
第四卷:天道崩殂·祖巫成圣
我站在不周山顶,掌心的断穹剑嗡嗡震颤。开天纪念日的月光染白剑身,九黎的骨灰混着我的精血渗进剑纹,在刃口绽开一朵血色曼珠沙华。远处的天际,女娲的造人鞭如金色锁链缠住鸿钧的法相,那团笼罩洪荒万年的灰雾此刻显露出狰狞轮廓——竟是无数冤魂凝成的巨蟒,鳞片间渗出黑色脓水,每一片都刻着顺天者昌的道纹。
幽儿,看好了!女娲的声音穿透血海般的云层,她的妖族命魂正片片崩解,金红色的光点中露出人族圣母的真容,眉心的盘古碎片亮如烈日,变天不是改天换地,是让天容得下万千种活法!她挥鞭抽向鸿钧七寸,巨蟒发出不甘的嘶吼,震得不周山巅的积雪簌簌滚落。
我咬破舌尖,将巫族精血喷在断穹剑上。后土的轮回法则在脚下展开,百万巫族的精血从幽冥血海冲天而起,在天际聚成盘古虚影。那虚影抬起巨斧时,我看见他眼中倒映着千万年前的开天场景——真正的天道本是混沌中一缕清明,却在盘古身陨后被残渣污染,化作吞噬生灵的饕餮。
所谓天道......不过是堆腐肉!我怒吼着挥剑斩向法则裂痕,剑刃切入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龙凤大劫时被天道吸干精血的烛龙、巫妖大战中被当作战利品的祖巫魂魄、还有更早之前,女娲持创世鞭站在荒芜星球上的剪影——她脚下的土地里,埋着比盘古更古老的文明残骸。
鸿钧的法相在剑光中崩解,他临死前的嘶吼化作万千黑蝶:你们以为能逃脱轮回吾即天道,天道即......话未说完,断穹剑已贯穿他的眉心,黑蝶触到女娲的人族命魂,竟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我的识海。
烛幽,接着!女娲的人族命魂裹着盘古碎片飞入我眉心,她的声音带着释然与疲惫,真正的天道早就在开天之战中陨落,现在的不过是具腐坏的壳。吾等不是弑道者,是替天道清道夫——你看这裂痕里的光。
我望向法则裂缝,里面漂浮的不只是文明残骸,还有无数未被天道污染的纯净法则:有以工匠之道成圣的矮人文明,有以音律之道证道的精灵族,甚至有以爱欲之道超脱的虫族母巢。其中一块玉简裂开一角,女娲二字的刻痕比盘古斧光更古老,原来她才是前文明的守灯人。
战后的盘古殿弥漫着劫后余烬。我用断穹剑刻下新天道碑时,九黎的因果线突然在法则碎片中凝结——他不再是被天道咒印折磨的战神,而是化作武道法则的具象,背着剑匣行走在洪荒大陆。巫族的寿元枷锁轰然碎裂,年轻的巫女们在血海边研习剑诀,人族商队用《巫医本草》交换巫族的炼器术。
千年后的幽冥殿外,巫族少年们的剑吟与人类书生的吟诵声此起彼伏。我摸着骨笛里的断穹剑,听它震颤出九黎生前最爱的曲调。远处的天道裂痕处,妖族的金乌与巫族的烛龙并肩镇守,他们偶尔会送来用星辰炼制的法则稳定剂。
烛幽,这风里有自由的味道。女娲的虚影在月光中浮现,她的人族命魂已与洪荒法则融为一体,当年我捏土造人时就在想,若天道不容万族,那就让人类学会质疑天道。如今看来,这步棋总算走对了。
我望向天际,新的天道云图正在成型,不再有成圣必斩三尸的铁律,取而代之的是万族图腾交织的彩虹。断穹剑上的血色曼珠沙华早已化作纯白剑穗,那是九黎用武道法则为我编织的新生。
天道已死,新道当立。我轻声说,声音被风吹向五洲四海。巫族少女们的剑舞掀起浪潮,人类孩童在《山海经》新篇里写下:昔有祖巫烛幽,以剑斩天道,以血铸自由......
风穿过不周山的裂缝,带来远处人族城邦的喧闹。我知道,在某个不知名的村落,又有个孩子觉醒了看见因果线的能力;在某片未被探索的海域,正有妖族少年尝试以琴音沟通水之法则。而我,将永远守在这盘古殿内,看着洪荒大陆在新天道下舒展枝桠,如同女娲当年在泥沼里种下的第一株生命之花。
断穹剑忽然轻鸣,剑刃映出我眉间的盘古碎片——那不是诅咒,而是前文明留给叛逆者的火种。我笑了,吹起骨笛,让这跨越万年的曲调,成为所有敢于做梦者的战歌。
大结局
我站在幽冥血海边缘,任由腥甜的风卷着衣角。断穹剑悬在掌心,剑身上九黎的纹路正泛着微光——那是他最后一缕精魂融于剑器时烙下的印记。远处,九黎的武道化身正立在不周山顶,抬手间便将一柄凡人铁剑点化为能斩法则的利器,山脚下求学的修士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我摸着剑柄上凹凸的纹路,忽然想起千年前他偷练我改良的祖巫剑诀时,被剑气割破掌心却笑得张扬:幽儿,这剑比祖巫战体爽利百倍!
血海深处传来祖巫殿的钟鸣,那是后土卸任幽冥之主的仪式。我转身时,正看见她乘着幽冥船向海外仙山而去,船头插着的不再是代表轮回的冥幡,而是巫族革新后的日月星三纹战旗。她的银发在风中飘成雪雾,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轻盈——当她亲手将轮回法则还给天道裂痕时,我分明看见她眼角的皱纹里盛着解脱。烛幽,她临走前将幽冥殿的钥匙塞给我,指尖残留着盘古殿内法则碎片的温热,守灯人的担子,就交给你了。
天边突然滚过金色雷云,那是人族又有少年觉醒了质疑天道的意识。我闭上眼睛,便能看见女娲的虚影自雷云中浮现,她指尖拂过少年眉心,那里便绽开一朵极小的金莲——与当年她在我因果线里种下的一模一样。她的妖族肉身早已在弑道之战中崩解,如今只剩这人族圣母的一缕意念,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烛幽,她的声音混着盘古斧的余韵,你听,人间又有新的因果线在生长。
我睁开眼,断穹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血色海面被剑气劈开,露出深处沉眠的天道残骸——那团扭曲的黑色脓水仍在蠕动,却再无法编织禁锢万族的罗网。九黎的武道化身踏云而来,他的身影与凡人无异,唯有眼中跳动的金色法则火焰,昭示着他已成为新的天道守护者。幽儿,他抬手抚过我鬓角的白发,这具法则化身竟能传递真实的温度,他们说我是武道圣人,可我更想做个走街串巷的剑侠。
洪荒大陆的风裹着盘古殿的斧光掠过,我忽然在风中嗅到了药草的清香——那是人族修士按照巫族医典种植的灵植。远处的山峦间,新的巫族部落正在搭建,孩子们追逐着蝴蝶,手里握着的不再是石斧,而是刻着符文的木剑。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突然摔倒,我看见她眉心跃出淡金色的因果线,那是能看见他人机缘的天赋。
天道不公我低笑出声,骨笛在唇边转出一串清越的音符。断穹剑应声而起,在海面上空划出金色轨迹,与九黎的武道真火、女娲的人族金莲、后土的轮回清光交织成网,将天道残骸彻底封印。血海之水渐渐退去,露出底下肥沃的土地,第一株蒲公英从石缝里钻出来,绒毛上沾着的不是血水,而是清晨的露珠。
九黎忽然指着地平线:看,是新的因果线。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背着竹篓的少年正在攀登药山,他腰间挂着的,竟是我当年送给人族医圣的那本巫族药典。少年脚下一滑,篓中的草药散落一地,却在落地时自发排成了太极图案——那是盘古法则与巫族武学共鸣的征兆。
我握紧骨笛,听见幽冥殿方向传来新的脚步声。回头时,看见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少女正站在殿门前,她眼底跳动着与我当年相同的叛逆火焰,腰间别着的,是用兽骨磨成的短剑。你是......她看见我手中的断穹剑,瞳孔骤然收缩。
我是烛幽。我将骨笛递给她,里面藏着我新创的《因果剑诀》残页,也是个守灯人。少女接过骨笛时,我看见她的因果线骤然明亮,红色的杀劫线旁,竟缠绕着一缕罕见的青色生机——那是能改写天道的机缘。
风再次吹起时,血海已彻底化作草原。九黎的武道化身坐在草坡上,随手折了根草茎吹起口哨,曲调竟是当年巫族孩童在幽冥海边唱的童谣。女娲的虚影出现在少女梦中,抬手为她点化剑心;后土的船队已抵达海外仙山,正在用法则碎片培育能生长武道功法的灵树。
我摸了摸断穹剑,剑身上九黎的纹路突然化作流光,融入少女的因果线。她猛地抬头,与我目光相撞时,眼底闪过恍然大悟的光。
去吧,我朝她挥手,看她转身跑向药山,发间的兽骨发饰在阳光下闪着光,去成为新的光。
洪荒的风掠过我的脸庞,带着自由的味道。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有更多的守灯人站在天道裂痕处,用剑、用诗、用信念,编织比旧天道更广阔的天空。而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这些因果线生长、交织,最终化作照亮整个洪荒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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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我轻声呢喃,断穹剑缓缓没入腰间剑鞘,不过是旧时代的残灯,而我们,正在点燃新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