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请你不要碰我爸爸！
清脆响亮的声音,带着稚气的怒气,石破天惊地响彻《无畏之战》炽焰战队的官方直播间。
整个电竞圈,瞬间静止。紧接着,弹幕如火山爆发般刷屏,那位对着世界冠军撒娇示好的新晋女选手,脸瞬间就绿了。
而屏幕前,我这个正在啃鸡爪看直播的单亲妈妈——林小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1
父子重逢
谁能想到,这声惊世骇俗的爸爸,竟然是从我那个六岁小核桃嘴里喊出来的！而他喊的爸爸,正是那个五年前被我赌气骂谁打职业谁是狗,然后我一个人带着崽儿从他世界消失的……周砚舟！如今被誉为战术魔王、高冷禁欲的世界冠军——Zhou神！…………1.
为了给我家那颗六岁的小核桃凑够去顶流战队炽焰（Flame）青训营的天价学费,我,林小羽,一个十八线退役（自封的）女选手、现役电竞女主播,决定在直播间整点狠活儿。
家人们,今天挑战单手操作上《无畏之战》王者段位！上的去血赚,上不去……主播表演倒立洗头！我对着麦克风,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元气满满,心里却在滴血。那青训营的费用,够我买多少个限定皮肤了啊！
弹幕瞬间滚动起来：
羽姐又来送人头了
单手操作赌上主播生涯的一局！
楼上的,羽姐哪还有生涯可赌,直接赌头发吧！
小核桃学费+1,主播头发-1。
我：……
这届网友真是越来越笋了。
我深吸一口气,屏蔽掉那些扎心的评论,左手稳稳放在键盘上,右手……揣兜里。开玩笑,真单手啊我又不傻,做做样子得了。
游戏载入,我选了个操作相对简单但需要意识的辅助英雄星语者。队友看到我的ID羽落微光和一个空荡荡的右手位,纷纷打出问号。
主播666,这是行为艺术
辅助单手这把没了,开摆！
我清了清嗓子：别慌,技术不够,意识来凑。看我用眼神辅助你们！
其实心里慌得一批。这要是翻车了,直播间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能把我嘲笑到明年。
激战正酣,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嘴里念念有词地指挥着：中路小心草丛！打野准备反蹲！AD走位！走位！
就在我感觉这把十拿九稳,马上就能吹嘘自己单手封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是小核桃,他今天异常安静,没像往常一样扒拉着我的电竞椅要观战学习。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回头,就听见啪嗒一声轻响。
完了。
直播间的画面短暂地卡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但我眼角的余光瞥到,摄像头被碰歪了,不偏不倚地对准了我电脑桌面的角落。
那里,贴着一张被我压在透明桌垫下的旧照片。
照片有些泛黄,上面是一个穿着蓝白色队服、眉眼桀骜的少年,侧脸线条凌厉得像一把出鞘的剑。照片的背面,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谁打职业谁是狗。
那是五年前,我和周砚舟分手时,我一气之下吼出来的话。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那照片是……Zhou神
我没看错吧羽姐桌面上怎么会有Zhou神的照片
背后那字……‘谁打职业谁是狗’信息量巨大！
破案了！羽姐是Zhou神的黑粉头子
不对啊,这照片看着好青涩,得是炽焰刚建队那会儿吧
所以羽姐当年到底和Zhou神是什么关系前女友
我头皮发麻,手忙脚乱地想去调整摄像头,但已经晚了。刚才那几秒钟的事故,足够让截图党们狂欢了。
妈咪,小核桃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手里还拿着那个罪魁祸首——一个刚啃了一半的苹果,估计是想递给我,结果手滑碰到了摄像头,那个照片上的叔叔,好像有点眼熟哦。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眼熟能不眼熟吗！你那张酷似周砚舟的电竞脸,走到哪儿都容易被人误会是他的私生子！
咳咳,我赶紧打断他,对着直播间强颜欢笑,意外,纯属意外哈。那什么,老照片了,随便贴着玩的。我们继续游戏,继续游戏！
这局游戏最后当然是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我几乎是魂不守舍地打完了全程,脑子里全是那张照片和周砚舟那张如今更加冷峻的脸。
五年了。
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网瘾少年,如今已经是《无畏之战》全球联赛三连冠战队炽焰（Flame）的绝对核心,被誉为战术魔王的顶流队长——Zhou,周砚舟。
而我,林小羽,从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咋咋乎乎的后援会会长,变成了现在这个为了柴米油盐和儿子学费,在直播间插科打诨的单亲妈妈。
命运这东西,真是……操蛋。
下播后,我看着后台飞速增长的粉丝数和私信里铺天盖地的询问,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下好了,想低调赚钱都不行了。
妈咪,你怎么了小核桃抱着我的腿,仰着那张缩小版的周神脸,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是不是我做错事了
我叹了口气,蹲下来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没有,不是核桃的错。是妈咪自己不小心。
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我心里五味杂陈。小核桃的游戏天赋高得惊人,小小年纪就在《无畏之战》里打上了钻石段位,操作犀利得不像个六岁孩子。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加入炽焰战队的青训营,成为像……像他亲爹那样的职业选手。
我一直犹豫要不要送他去。一来学费昂贵,二来……我害怕他遇到周砚舟。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周砚舟解释这个孩子的存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孩子解释他那个活在传说里的爹。
当年我发现怀孕的时候,周砚舟正跟着刚组建的炽焰战队进行封闭式集训,备战他们的第一个职业联赛。手机关机,杳无音信。我拖着行李,站在训练基地门口等了三天,也没能见到他一面。
最后,心灰意冷的我,给他发了一条分手吧,谁打职业谁是狗的短信,就带着肚子里的小核桃,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我以为我们会像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
可谁能想到,我的好大儿,居然铁了心要去他爹的战队追梦呢
正当我对着电脑屏幕发愁时,小核桃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我的电竞椅,小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敲。
妈咪,你看！我给那个炽焰战队发消息了！他献宝似的指着屏幕。
我定睛一看,差点当场去世。
小核桃,用我的直播账号羽落微光,给炽焰战队的官方微博发了一条私信——
叔叔你好,我是小刺客。我觉得我能打赢你们队长Zhou！这是我的操作录像,不信你看！
私信下面,还附带了一个视频文件,是他前几天五杀翻盘的精彩集锦。
我眼前一黑。
完了,这下不是社死,是直接可以原地去世的程度了。周砚舟要是看到这条私信,再联想到今天直播的照片门,会不会直接把我当成别有用心、想利用孩子攀关系的疯女人
我颤抖着手想撤回消息,但屏幕上显示已读。
苍天啊！大地啊！哪位神仙姐姐能告诉我,我现在带着儿子连夜逃离地球还来得及吗！
（与此同时,炽焰战队基地）
周砚舟面无表情地坐在训练室里,看着屏幕上那条来自羽落微光的私信,以及那个署名小刺客发来的操作视频。
视频里的小刺客操作犀利,意识超前,尤其是其中一个极限反杀时用出的三指拖屏微操,让周砚舟握着鼠标的手指猛地一紧。
这个操作习惯……太熟悉了。
是当年,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说要教他独门绝技的女孩,林小羽,最擅长的操作。
他点开羽落微光的账号主页,今天下午那场直播的录屏还挂在上面。他快进到照片门那一刻,屏幕上清晰地映出那张他年少时的照片,以及背面那句赌气的话。
周砚舟的眼神暗了暗,拿起手机,拨通了经理的电话。
老王,查一下今天下午那个叫‘羽落微光’的主播,还有那个自称‘小刺客’的孩子。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依旧是那副高冷的样子,如果那个孩子的天赋真的不错……让他来青训营试试。
经理在那头愣了一下：Zhou队,这……不合规矩吧那孩子才六岁,而且这主播今天刚和你扯上关系……
按我说的做。周砚舟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挂了电话,他看着屏幕上小刺客五杀的画面,又点开了那张被放大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少年意气风发,照片外的男人却周身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寒意。
五年了,林小羽。你终于还是……出现了。
（几天后）
我忐忑不安地等了好几天,没等来周砚舟的律师函,却等来了炽焰战队青训营的试训邀请函,指名道姓邀请小刺客参加。
我拿着那份电子邀请函,手抖得像帕金森。
去,还是不去
去了,就意味着小核桃可能会和周砚舟正式碰面。
不去,又辜负了孩子一直以来的梦想和那惊人的天赋。
妈咪,我们去嘛！我想去炽焰！我想打职业！小核桃抱着我的胳膊使劲晃悠,眼睛亮晶晶的,像淬了星星。
看着儿子充满渴望的眼神,我咬了咬牙。
去！
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我是孩子的远房表姑！
对,就这么定了！
2
青训营风波
青训营开营日,我牵着小核桃,站在了气派非凡的炽焰（Flame）战队基地门口。看着那燃烧火焰的队标,我手心直冒汗,感觉自己像是要上刑场。
妈咪,这里好酷啊！小核桃倒是兴奋得很,拽着我的手就往里冲,小脸上写满了我要征服这里的豪情壮志。
我深呼吸,告诉自己：林小羽,你是来送儿子上学的,不是来见前男友的！你是远房表姑！远房表姑！
办入营手续的时候很顺利,接待的工作人员显然得到了指示,对小刺客这个特殊学员格外客气。我刚松了口气,准备把小核桃交给教练就溜之大吉,一个清冷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你就是‘小刺客’的家长
我浑身一僵,这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
我慢慢转过身,努力挤出一个表姑式的慈祥笑容：是、是的,教练你好,我是他……远房表姑。
站在我面前的,正是周砚舟。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战队训练服,比五年前更高了,也更瘦削了些,那张曾经桀骜的脸如今淬炼得如同冰山,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他扫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落在了旁边的小核桃身上。
小核桃也正仰着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Zhou神。
叔叔好！小核桃脆生生地喊道,然后小手指着周砚舟胸前的队服徽章,妈妈你看！这个叔叔的标志,和我脖子上的吊坠一模一样哎！
我：！！！
小核桃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银色火焰吊坠,是当年周砚舟亲手设计,说要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结果还没来得及送出手,我们就因为那场该死的集训和赌气分手了。后来我收拾东西离开时,鬼使神差地顺走了设计图纸,找人偷偷做了出来,一直挂在小核桃脖子上,算是……给他爹留个念想
我慌忙捂住小核桃的嘴：小孩子瞎说！那是队标,很多地方都有的！
周砚舟的目光落在了小核桃脖颈间的银色火焰上,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他没再追问,只是淡淡地对小核桃说：我是这里的总教练,周砚舟。以后好好训练。
然后,他看向我,语气疏离：学员需要全封闭训练,家属请回吧。
我如蒙大赦,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基地。看着基地大门缓缓关上,我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直播维持生计,一边提心吊胆地关注着青训营的消息。小核桃如鱼得水,很快就以他惊人的天赋和骚操作,成了青训营里最受瞩目的小魔王。
而我,也因为送小核桃去青训营那天被基地的监控拍到,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有神通广大的网友扒出了我大学时期的照片,赫然是我穿着炽焰初代应援服,举着周神无敌灯牌的照片——当年我是周砚舟粉丝后援会的初代会长,铁杆老粉。
新料旧料加在一起,周砚舟
隐婚生子
的话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热搜第一。
我靠！那个‘羽落微光’主播居然是Zhou神老粉头子
所以五年前就认识了孩子都六岁了,时间线对得上啊！
怪不得小刺客操作那么像Zhou神,原来是亲爹教的！
Zhou神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塌房了！
心碎了,我的电竞男神不仅英年早婚,娃都上青训营了
看着微博上各种脑洞大开的猜测和CP粉的狂欢,以及私信里爆炸的求证,我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炽焰战队官方微博发布了一条声明,是周砚舟亲自转发的。
关于近日网络上对周砚舟选手私生活的猜测均为不实信息。‘羽落微光’女士仅为战队早期粉丝,其子‘小刺客’因天赋出众破格进入青训营。请大家关注比赛,勿传谣言。
声明下面,周砚舟只配了两个字：老粉。
看着那冷冰冰的两个字,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一块石头堵在胸口,闷闷的。也好,他撇清了关系,至少不会让小核桃被贴上私生子的标签。
但这件事显然没那么容易平息。
青训营的训练日常偶尔会对外公开一些片段。有一次,小核桃在一场训练赛里被对手疯狂针对,气得他直接在语音里大喊：爸爸！他们欺负我！快来gank（抓人）！
语音那头,周砚舟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淡淡地回了句：叫教练。
尽管周砚舟反应很快,但那声爸爸还是被耳尖的网友捕捉到了。
听到了吗！小刺客喊Zhou神爸爸了！
绝对是亲生的！装不下去了吧！
Zhou神那声‘叫教练’,怎么听着有点心虚呢
我看着这些评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更让我头大的是,小核桃好像对周砚舟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他经常缠着周砚舟问各种战术问题,还把他当年的糗事（比如被我用辅助单杀）拿出来分享给其他小队员。
周砚舟虽然表面上依旧冷着脸,但对着小核桃时,那眼神似乎总会不自觉地柔和几分。有一次,我偷偷去基地探望（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露馅）,远远看到周砚舟正蹲在小核桃面前,帮他擦拭额角的汗珠。那一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相似的眉眼,如出一辙的专注神情……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更要命的是,周砚舟似乎也开始怀疑了。他不止一次盯着小核桃左眼角那颗和我一模一样的小小泪痣出神。
就在这微妙又紧张的气氛中,炽焰战队迎来了一位新的女队员——号称国服第一女刺客的苏芮。苏芮长得明艳动人,技术也好,一来就对周砚舟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她会在训练时故意靠近周砚舟请教问题,会在食堂吃饭时坐在他旁边,甚至在战队的直播活动里,也毫不避讳地表达对周砚舟的仰慕之情。
有一次战队集体直播,苏芮撒娇让周砚舟带她打排位。周砚舟面无表情地拒绝了。苏芮也不气馁,笑着伸手去搭周砚舟的肩膀：队长别这么小气嘛,带带人家啦~
那一刻,正在屏幕前一边啃鸡爪一边看直播的我,差点把鸡骨头捏碎。
好你个苏芮！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动脚！当年的老娘都没这么大胆过！
我心里酸溜溜的,像打翻了醋坛子,偏偏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可我能忍,我家那颗小核桃忍不了。
他当时也在基地,估计是溜达到了直播区域附近,听到了苏芮的话。下一秒,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透过直播间的麦克风传了出来：
阿姨！请你不要碰我爸爸！
石破天惊。
整个直播间静止了三秒,然后弹幕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我听到了什么！爸爸！！！
小刺客官方认证了！！！
苏芮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哈！
正宫（）发言！太霸气了！
修罗场！这就是电竞圈的修罗场吗爱了爱了！
Zhou神！你倒是给个话啊！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周砚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迅速关掉了小核桃附近那个没关严的麦克风,对着镜头冷冷地说：训练室设备故障,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然后,直播画面就黑了。
但我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算完。
那天之后,周砚舟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带着探究,带着疑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而苏芮则把我当成了眼中钉,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不是在直播间含沙射影地说某些女主播想靠孩子上位,就是让她的粉丝来我的直播间带节奏。
我疲于应付,心力交瘁。
我和周砚舟之间,隔着五年的时光,隔着一个天大的误会,隔着一个需要被小心翼翼保护的孩子。这团乱麻,到底该怎么解开
难道真的要等到全球联赛结束,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才能摊牌吗
可我看着小核桃越来越依赖周砚舟的眼神,看着周砚舟在训练之余,偷偷用小号搜索如何与六岁儿子相处的记录（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黑客技术还没全丢）,我知道,有些事情,可能等不了那么久了。
尤其是当我发现,周砚舟的战术笔记里,除了密密麻麻的复盘和数据,还夹着一张被摩挲得起了毛边的……草莓味润喉糖包装纸时。
那是当年,我最喜欢塞给他的口味。
3
真相大白
全球联赛总决赛日益临近,炽焰战队一路过关斩将,挺进了最终的决战。整个电竞圈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场巅峰对决上。周砚舟和他的队员们进入了更加紧张的封闭集训,连小核桃都被勒令减少打扰,专心备战。
而我和苏芮以及网络上的各种节奏,似乎都被这紧张的赛前气氛暂时压了下去。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和周砚舟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随时都可能被捅破。
导火索,竟然是我自己点燃的。
那晚,我照常开直播。苏芮的粉丝又来带节奏,刷屏骂我心机婊、靠儿子上位。看着那些污言秽语,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和疲惫突然冲上了头。
我深吸一口气,关掉了游戏界面,第一次在直播间里,没有嬉笑怒骂,而是平静地看向摄像头。
我知道最近有很多关于我和Zhou神,还有小核桃的猜测和谣言。我的声音有些发涩,有些事情,我想是时候说清楚了。
弹幕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零星的问号飘过。
五年前,我和周砚舟确实在一起过。那时候,他还是个刚打上职业,没什么名气的小选手,炽焰也只是个草台班子。
我们因为很多事情争吵,年轻气盛,谁也不肯低头。他生日那天,战队临时有重要的训练赛,他缺席了我们的约定。我很生气,冲动之下说了那句‘谁打职业谁是狗’的气话。
他也很生气,回了我一句‘谁回头谁是狗’。然后,他就跟着队伍去外地封闭集训了,整整一个月,手机关机,我联系不上他。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顿了顿,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去找过他,在他们当时的训练基地门口等了三天,但基地管理严格,我连大门都进不去。我给他发了很多消息,都没有回复。后来……
后来,我就一个人离开了。带着小核桃。
我说完,直播间里一片死寂。过了好几秒,弹幕才重新滚动起来,但不再是之前的污言秽语,而是充满了震惊、同情和难以置信。
卧槽……原来真相是这样
所以不是羽姐甩了Zhou神,是联系不上
一个人怀孕生孩子……羽姐也太不容易了。
心疼羽姐和小核桃。
Zhou神当时在集训不知道这误会也太大了……
我看着屏幕,心里像是卸下了一块巨石,但又空落落的。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周砚舟会怎么想,网友会怎么看,我已经不在乎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直播坦白的同一时间,炽焰战队的基地里,周砚舟也经历了一场内心的海啸。
那天,小核桃因为训练时不小心磕到了膝盖,队医处理完后,叮嘱要按时吃几天消炎药。周砚舟去小核桃宿舍拿药时,无意间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儿童病历本。
他鬼使神差地翻开了。
扉页上,林核桃三个字旁边,清清楚楚地写着出生日期——X年X月X日。
那个日期,如同惊雷般劈中了周砚舟。
那是他职业生涯第一场退役战的日子。也是炽焰战队拿下第一个全国冠军的日子。更是他……站在体育馆门口,等了那个说好会来看他比赛的女孩,等了一整天的日子。
他当时以为,她不会来了。以为那句谁打职业谁是狗,就是她最后的答案。
原来……那天,她正在医院里,独自面对生产的痛苦。
周砚舟手指颤抖地合上病历本,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小核桃那酷似自己的眉眼,左眼角那颗一模一样的泪痣,那句脱口而出的爸爸,还有……那只有林小羽才会用的三指拖屏操作。
一切,都合上了。
他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五年。整整五年。
他一直以为是她嫌弃他电竞孤儿的身份,嫌弃他给不了她安稳的生活,才决绝地离开。却没想到,真相是如此残酷,如此令人心碎。
她一个人,带着他的孩子,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多。
（全球联赛总决赛前夜）
巨大的体育馆外人声鼎沸,粉丝们挥舞着应援物,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呐喊助威。
而我,正坐在酒店房间里,进行着赛前的最后一次直播。小核桃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家人们,明天就是总决赛了,我们一起为炽焰加油,为Zhou神加油！我努力调动着气氛,心里却七上八下。
坦白之后,周砚舟没有任何回应。他就像消失了一样,所有的消息石沉大海。他是生气了还是……根本不在乎
就在这时,我直播间的门,被砰的一声猛地推开了。
我惊愕地抬头,看到周砚舟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黑色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痛苦。
他无视了直播间里瞬间爆炸的弹幕,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喑哑得厉害：
林小羽。
当年,那场比赛结束,我在体育馆门口等了你一整天。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泛黄、起了褶皱的入场券,小心翼翼地展开,递到我面前。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入场券的背面,用圆珠笔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三个字——对不起。字迹潦草,仿佛写下它的人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绝望。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