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双生蚀 > 第一章

我的手指抚过快递盒里的红玉镯,血丝般的纹路在月光下微微发亮。这是三天前收到的匿名包裹,此刻却躺在奶奶的雕花拔步床上。
小夏,你妹妹呢二叔第五次这样问我。灵堂的白灯笼在他身后摇晃,把他的影子拉成扭曲的长条。
我攥紧口袋里的红玉镯,冷汗浸透孝服。三天前我收到这个镯子时,苏秋正在视频里展示她手腕上同样的血纹玉镯。而现在,我的双胞胎妹妹失踪了。
子时的梆子声从镇口传来,灵堂忽然阴风大作。供桌上的长明灯倏地熄灭,黑暗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我转身要跑,却撞进一片冰凉刺骨的绸缎里——那是件正红色旗袍,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
姐姐。湿发覆面的女人握住我的手腕,玉镯突然收紧,像要勒断骨头。她撩开头发,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眼角却淌着血泪,该你戴这个镯子了。
我尖叫着跌坐在地,后腰撞上供桌。牌位噼里啪啦砸下来,最上面的檀木牌位裂成两半,露出夹层里的黄纸。借命契三个朱砂字刺进瞳孔,落款是奶奶的名字和...苏秋的生辰八字。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灵堂。供桌下方垂着半截苍白的小腿,绣着并蒂莲的红色绣鞋,正是苏秋今天穿的那双。
接下来我们将聚焦苏夏在老宅中的恐怖遭遇,通过三个诡异场景逐步揭开双生诅咒的真相。层层递进的恐怖氛围与民俗元素交织,请随我一起走进这座吃人的祖宅......
1
血玉扣
守灵第三夜,我蜷缩在厢房的雕花床上。手机屏幕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电量只剩3%。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苏秋发的:姐,你看这个镯子会变色,配图里的玉镯此刻正在我腕间发烫。
窗外飘来烧纸钱的味道,可这个时辰不该有人祭拜。我摸黑走到窗边,突然僵在原地——纸灰是从二楼飘下来的,那里是奶奶生前独居的阁楼。
木楼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月光透过格栅窗,在走廊砖地上烙出青白的菱形光斑。有什么东西拖着步子从尽头走来,绣鞋摩擦砖面的沙沙声里混着水珠滴落的声音。
我退到柱子后屏住呼吸。红衣女人的裙摆扫过转角,青白脚踝上缠着七圈红绳,每走一步,绳结就渗出一滴黑血。她怀里抱着个襁褓,暗红液体正从包裹里渗出,在身后拖出蜿蜒的血痕。
乖孙...熟悉的沙哑嗓音让我头皮发炸。女人缓缓转头,露出奶奶布满尸斑的脸,她怀里的襁褓突然传出婴儿啼哭。月光照在那张皱巴巴的小脸上——竟是我的脸!
2
阴阳结
找到你了。冰凉的手搭上肩膀,我转身对上一面铜镜。镜中映出两个穿寿衣的老太太,正用红绳把我的手腕和苏秋的脚踝绑在一起。真正的恐怖在镜外——我身后根本没有人。
红绳突然暴长,像毒蛇般缠住我的脖子。镜面泛起涟漪,苏秋的脸浮现在血水中:姐,我们被换了命...话音未落,她的影像被无数黑发绞碎。我拼命扯开红绳,发现每根丝线都是浸透血的女人长发。
逃到祠堂时,供桌上的长明灯变成了绿色。族谱无风自动,停在一九三七年那一页。泛黄的照片上,穿红旗袍的新娘手腕戴着血玉镯,而她脚下趴着个被红绳捆住的女孩——与我梦境里见过的女人一模一样。
牌位后的暗格突然弹开,掉出一本褪色的日记。一九四三年七月初七,奶奶用稚嫩的笔迹写着:阿姊成了河神新娘,我要把她的魂换回来...
3
月全蚀
子时三刻,月亮开始泛红。我握着断成两截的玉镯冲向后院古井,苏秋的呼救声从井底传来。井水倒映着血月,三十七个女人的面孔在水面浮沉,她们手腕都系着褪色的红绳。
双生子,阴阳配;红绳系,魂魄替...奶奶的咒语在耳边炸响。井沿突然伸出青白的手,苏秋湿淋淋地爬出来,七根红绳从她心口延伸进虚空。我挥起柴刀斩断红绳,井中顿时响起凄厉的嚎叫。
玉镯碎片扎进掌心,鲜血滴在族谱上。一九三七年的照片开始燃烧,新娘化作青烟消散。所有红绳齐齐断裂,老宅各处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晨光穿透乌云时,苏秋腕间的玉镯终于褪成白玉。
我们在祠堂废墟里找到真正的族谱。泛黄的婚书显示,奶奶本该是那个被献祭的新娘。而井底三十七具尸骨的手腕上,都系着写有苏秋生辰八字的红绳。
4
地窖秘录
晨光刺破祠堂窗棂时,我和苏秋瘫坐在族谱堆里。她手腕上的玉镯褪成惨白,可我们颈间却浮现出暗红勒痕,像被无形红绳时刻勒紧。
井里的尸骨...苏秋突然抓住我的手,她们手腕上的生辰八字,全都和我同月同日同时辰。
我翻开真正的族谱,泛黄的纸张簌簌掉落碎屑。1937年农历七月十五的记录页,赫然贴着张褪色的婚书:苏玉娘与河伯结亲,陪嫁三十七婢女。那些婢女生辰竟都标注着阴年阴月阴日。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声。我们循声上楼,发现奶奶的雕花床塌了一半。床板下露出暗门,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苏秋举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台阶上密密麻麻的手印——全是孩童大小的血手印。
地窖里堆满贴着符咒的陶瓮,每个瓮口都缠着褪色的红绳。最中央的供桌上摆着具黑漆棺材,棺盖刻着诡异的图案:两个女婴被红绳缠成麻花,下方缀着七枚铜钱。
这是双生子棺。苏秋声音发颤,我在民俗课上看过,古代认为双胞胎不祥,要...她突然噤声。棺材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汇成细细的血流,蜿蜒着爬上我们脚踝。
我抄起墙角的铁锹撬开棺盖。腐臭味轰然炸开,棺内铺满干枯的并蒂莲,花蕊中躺着对连体女婴木偶。她们心口插着银针,手腕用红绳绑着块血玉——正是玉镯的原型。
原来我们不是第一对。苏秋突然冷笑。她掀开棺底的绸布,露出一叠泛黄的照片:从民国到现代,七对双胞胎女孩在不同年代以相同姿势躺在棺材里,手腕都戴着血玉镯。
5
换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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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棺材夹层找到本皮质账簿。1937年记载着触目惊心的交易:收河伯聘礼黄金三十两,献苏氏玉娘并三十七阴女。玉娘泣血成镯,可镇宅百年。
最后一页是奶奶的字迹:1988年惊蛰,用阿姊的玉镯换来双生孙女。红绳系命,以阴养阳,可续苏家气运三十年。墨迹旁粘着片干枯的胎盘。
地窖突然阴风大作。陶瓮接二连三炸裂,涌出黑雾般的头发。那些发丝缠住苏秋的脚踝,把她往棺材里拖。我死死拽住她的手,发现她腕间的玉镯又开始渗出血丝。
姐,你看头顶!苏秋突然尖叫。横梁上垂着三十七具风干的尸体,全都穿着红色嫁衣。她们手腕的红绳汇聚成网,正中央吊着个襁褓——正是昨夜见过的血婴。
血婴突然睁开眼睛,发出奶奶的声音:时辰到了。所有红绳骤然绷紧,我的魂魄仿佛被撕成两半。朦胧中看到苏秋被红绳拽进棺材,连体木偶正慢慢爬向她心口。
我抓起供桌上的铜钱剑刺向血婴。剑身触到襁褓的瞬间,整个地窖响起凄厉的哭嚎。棺材里的木偶突然活过来,其中一个扑向我的咽喉。
用玉镯!苏秋在棺材里大喊。我这才发现血玉镯正在吸收滴落的黑血,镯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当我把玉镯按在木偶额头时,它突然发出奶奶的惨叫,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6
破阴契
满月夜,我们按族谱记载来到渡口。河水泛着诡异的红光,三十七盏河灯顺流而下。每盏灯芯都是截人指骨,托着写有苏秋生辰的纸人。
要破换命契,得找到真正的玉娘。我握着发烫的玉镯。河面忽然升起浓雾,雾气中出现座雕梁画栋的画舫。甲板上站着穿红旗袍的新娘,盖头下不断滴落水珠。
画舫里传出喜乐声,曲调却像送葬的哀乐。我们踏上甲板的瞬间,整条河变成血红色。新娘缓缓抬手,腕间的玉镯与我们的一模一样。她掀开盖头,露出张被水泡烂的脸——竟与奶奶年轻时照片上的容貌分毫不差。
好孙女,来换命吧。新娘张开嘴,吐出成团的水草。三十七个湿淋淋的女人从河里爬出,她们手腕的红绳全都连在苏秋身上。
苏秋突然夺过玉镯摔向船板。玉镯碎裂的刹那,整条河沸腾起来。新娘发出非人的嚎叫,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钻出无数红绳。那些绳子缠住我们,要把我们拖进河里。
快接住!苏秋抛来半块玉镯碎片。我割破手掌将血涂在碎片上,按向新娘心口。她腐烂的皮肉突然翻开,露出具被红绳缠住的骷髅——这才是真正的玉娘尸骨。
7
焚骨咒
我们在尸骨心口找到张朱砂符,正是换命契的本体。苏秋咬破指尖在符上画叉,符纸突然自燃,火舌顺着红绳蔓延整条河。新娘在烈焰中化为灰烬,我们腕间的玉镯应声碎裂。
黎明时分回到老宅,所有红绳尽数断裂。井中浮起三十七具白骨,她们腕间的红绳已经化作尘埃。我们在祠堂废墟找到奶奶的遗物盒,里面装着真正的出生证明。
泛黄的文件显示,苏秋本该是姐姐。而在死亡记录页,我的名字赫然写在1988年3月——那正是我们出生的月份。
原来我才是被换命的那一个。我摸着颈间淡去的勒痕。晨光穿透云层时,老宅突然开始崩塌。所有贴着符咒的梁柱都渗出黑血,那些困在红绳中的魂魄终于随风消散。
离开古镇时,苏秋把玉镯碎片撒进河里。血色河水翻涌片刻,最终恢复清澈。我们手腕上只剩淡淡的红痕,像道正在愈合的伤口。
8
残烛录
补充篇
【奶奶的往事·残烛录】
1943年谷雨夜,十六岁的苏玉娘蜷缩在柴房里。她腕间新戴的红玉镯勒得生疼,这是明日成为河神新娘的信物。窗外飘来桐油与朱砂混合的腥气,那是族老们在刷祭船。
阿姊快走!木窗忽然被推开,孪生妹妹苏雪娘探进头来。她耳垂挂着与玉娘成对的翡翠坠子,那是母亲临终前从手腕褪下来的,他们要的不是新娘,是阴命双生魂!
玉娘摸着妹妹红肿的脸颊,前日祠堂里那幕在眼前闪现。当神婆指出必须献祭双生子时,族老们的目光像毒蛇般缠上她们。雪娘突然掀翻供桌,被三叔公抽得嘴角开裂。
雪儿你看。玉娘撩起袖管,白日被点朱砂的位置浮现黑斑,皮下似有活物蠕动。这是喝下合卺酒后的异变,神婆说这是河神在标记新娘。
梆子声骤响,柴房外火光窜动。雪娘把玉娘推进水缸后的暗道,这是她们儿时发现的密径。玉娘在潮湿的甬道里爬行,腕间玉镯突然发烫,身后传来雪娘的惨叫。
暗道出口竟通向祠堂地窖。玉娘借着气窗微光,看见雪娘被捆在祭台上。神婆正用银针刺入她十指,血珠顺着红绳流入玉镯——那镯子正在玉娘腕间疯狂收缩。
双魂相引,果然有效。三叔公的笑声像夜枭,等玉娘成为活祭,雪娘便是最好的镇宅傀。
玉娘终于明白,所谓河神娶亲,实则是要将双生魂炼成阴阳傀儡。她摸到地窖暗格里的火折子,点燃了堆在墙角的艾草。当烈焰吞没神婆的符咒时,雪娘突然睁开血红的眼睛。
9
血婴起源·井中骨
1937年惊蛰,苏家后院的古井冒出黑气。七岁的双胞胎姐妹清荷与清莲正在井边踢毽子,忽然被五大绑拖进祠堂。
双生女,阴阳煞,须得浸井镇宅运。族老将她们倒吊着放入古井,红绳在女童腕上勒出血痕。井壁刻满镇魂咒,最深处的青砖夹着三十六个女婴的脐带。
清莲在冰冷井水里挣扎,看见井底沉着具小棺材。棺盖缝隙渗出黑发,缠住她脚踝往下拖。清荷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溅在姐姐腕间的红绳上。绳结应声断裂,清莲被推出水面,而清荷永远留在了井底。
当夜暴雨倾盆,清莲浑身湿透地撞开祠堂门。族老们正在焚香,供桌上摆着对鎏金童男女像,面容与姐妹俩一模一样。
还我妹妹!清莲的声音变成重叠的嘶吼,她的影子在烛光下分裂成两道。井口传来指甲抓挠石壁的声响,三十七道湿漉漉的身影从祠堂地砖下渗出。
族老们惊恐地发现,所有女尸腕间都缠着褪色红绳。清莲抱起童女像砸向供桌,金像碎裂的瞬间,井中腾起黑雾。清荷的头颅从雾中浮现,发间缠满红绳,每根绳子都系着个啼哭的鬼婴。
双生怨,红绳牵,九代血亲祭黄泉。清荷的诅咒化作血雨洒落,接触到的苏家人身上都浮现红绳印记。当最后一声啼哭消散时,祠堂只剩满地红绳,所有族老都成了空皮囊。
从此苏宅每夜都有女童嬉闹声,月圆时井边总能看到两个跳格子的身影。若有人凑近细看,便会发现她们没有影子,脚踝上红绳系着块泡发的尸块。
10
残咒痕
离开古镇三个月后,我在大学宿舍里惊醒。枕边手机显示凌晨三点,苏秋发来消息:你听到哭声了吗
月光把树影投在墙上,那些枝杈的轮廓渐渐扭曲成红绳形状。我打开台灯,发现手腕淡去的红痕渗出细密血珠,在桌面聚成诡异的符咒。
姐,看窗外!苏秋突然打来视频电话。镜头扫过她公寓的落地窗,玻璃上密密麻麻印着婴孩手印。最骇人的是那些手印的排列方式——正是我们在古井底见过的镇魂阵。
衣柜里传来抓挠声,我握着剪刀缓缓靠近。柜门自动弹开的瞬间,几十个褪色绣花鞋倾泻而出。每只鞋里都蜷缩着干枯的河灯,灯芯分明是半截指骨。
我们连夜逃往郊外寺庙,却在山门前被浓雾包围。雾中浮现出苏家老宅的轮廓,那口古井正在马路中央冒着黑气。手机导航显示我们在古镇坐标,可这里分明是三百公里外的省道。
终究逃不过...苏秋苦笑着撩起衣袖,她小臂内侧浮现出青黑掌印,与族谱里那些祭品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我们腕间的玉镯虽然碎裂,但每块碎片都开始渗出黑血。
当第一滴黑血坠地时,柏油路面化作血河。三十七个红衣女人从河里升起,她们怀抱着青紫的鬼婴,唱起那首熟悉的喜歌。这次我们看清了歌词——双生子,换命局,红绳断尽魂不离。
我摸出口袋里最后一块玉镯碎片,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一行字:1943.3.5
苏雪娘。记忆突然闪回地窖里那具连体木偶,其中一个的后颈似乎有颗红痣——和苏秋身上的胎记分毫不差。
血河里伸出无数红绳缠住我们,这次我没有挣扎。当冰冷的河水漫过头顶时,我听见雪娘的声音在耳边轻笑:好孩子,该把借走的命还回来了...
11
翡翠扣
《轮回篇》
第八章:翡翠扣
苏秋对着浴室镜子贴上创可贴,锁骨处的青紫指印已经持续一周未消。她忽然发现镜中倒影的耳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翡翠耳钉——和族谱照片里雪娘戴的样式完全相同。
姐,你记不记得...她冲进我的房间,声音戛然而止。我正对着台灯研究玉镯碎片,那些暗红纹路在强光下竟组成人脸轮廓。当碎片拼合到第三块时,灯管突然炸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成四个字:**还债之时**。
午夜狂风掀开未关严的窗,泛黄的宣纸从虚空飘落。我们凑近细看,竟是1943年雪娘被炼成镇宅傀时签下的血契,末尾的掌纹与苏秋右手完全重合。纸张突然自燃,灰烬在桌面聚成古镇地图,老宅位置标着血红的亥时三刻。
这不是选择,是召唤。我摸到颈间浮出的红绳纹路,终于明白那些勒痕不是伤痕,而是缚魂索的印记。当手机同时收到匿名快递通知时,我们相视苦笑——寄件地址赫然是早已坍塌的苏家老宅。
12
往生渡
穿过古镇残垣时,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映在青石板上。本该空无一人的废墟里,三十七盏白灯笼沿路亮起。灯笼纸面浮现女童嬉戏的剪影,她们手腕的红绳全都系在我们脚踝。
井口爬满新生的苔藓,水面却浮着层腥臭的油花。当苏秋伸手触碰井水的刹那,整个古镇开始扭曲。青砖巷道褪成民国风貌,穿长衫的行人从我们身体穿过,商铺匾额上的日期显示:**民国三十二年四月初八**。
雪娘!熟悉的呼唤让我汗毛倒竖。十六岁的玉娘正在布庄前挑选红绸,她腕间的玉镯光润如新。我们像幽灵般跟随她回到苏宅,目睹神婆将浸血的米粒撒满婚房门槛。
子时梆子响,玉娘被拖向祭船时,我们终于看见隐在阴影里的雪娘。她耳垂的翡翠坠子泛着幽光,正将某种粉末掺入合卺酒。当玉娘在河心挣扎下沉时,雪娘突然转头看向我们所在的虚空,嘴角扬起诡异的笑。
13
缚魂锁
现代与1943年的场景开始重叠。老宅残存的梁柱上,新旧两层符咒如血管般纠缠生长。我们在地窖暗格里发现个铁盒,里面装着褪色的婚书与七缕用红绳绑着的头发——其中两缕与我们的发丝完全相同。
原来轮回已历七世。苏秋触碰头发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入。前六世的双生子皆死于双十年华:溺毙的绣娘、被活埋的童养媳、吊死在祠堂的学生......每段记忆的终点,都站着耳戴翡翠的雪娘。
井中忽然传来玉娘的声音:红绳是因果线,玉镯是轮回印。我们扒开井壁的苔藓,发现历代双生子的生辰都被刻在砖石上,最新一行正是我们的出生日期。当苏秋的血滴在日期上时,所有名字同时渗出血泪。
三十七道湿冷的影子将我们围住,她们举起泡胀的手,腕间红绳如蛛网将我们吊上半空。玉娘与雪娘的身影在井底浮现,两人脚下延伸出无数红线,另一端竟连着我们心脏位置。
该清算了。雪娘抬手轻挥,红绳骤然收紧。剧痛中我看到惊悚真相——历代双生子都是玉娘的转世,而雪娘始终作为缚魂者存在。她耳垂的翡翠坠子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干涸的血块,那是初代双胞胎清荷的心头血。
14
焚因果
我忍着撕裂般的疼痛扯断心口红绳,断开的瞬间,无数哭嚎声在耳畔炸响。苏秋突然夺过玉镯碎片划开手掌,将血涂满井壁的镇魂咒。那些咒文如活物般扭动,最终汇聚成1937年清荷留下的血书:
以双生血,焚七世契,可断轮回枷锁。
我们咬破舌尖将血喷向空中,血珠竟悬停成北斗七星阵。历代双生子的虚影在阵中显现,她们腕间的红绳开始自燃。雪娘发出凄厉的尖啸,翡翠耳坠炸成粉末,露出深嵌在耳骨里的红绳结。
当火焰吞没最后一根红绳时,整口古井轰然坍塌。玉娘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透明,她终于露出解脱的微笑:谢谢你们终结了雪娘的执念。我们这才惊觉,雪娘才是最初的诅咒者——她因清荷之死生出妄念,用七世轮回囚禁所有双生子填补妹妹魂缺。
15
无垢录
终章:无垢录
晨光穿透云层时,我们站在古镇废墟上。苏秋耳垂的翡翠耳钉化为齑粉,我腕间的红痕渗出黑血后渐渐消退。手机弹出新闻:河道清淤发现民国婚船残骸,三十七具女性遗骨手腕系着褪色红绳,考古队称其中两具相拥的骨骸佩戴着碎裂玉镯。
三个月后大学校庆,我们作为民俗系学生在展览上讲解红绳文化。当经过民国婚俗展区时,玻璃柜里的玉镯突然裂成两半。监控录像显示,在玉镯碎裂的同时,我们腕间闪过转瞬即逝的红光。
今夜暴雨倾盆,我望着窗上蜿蜒的水痕轻笑。雨声中隐约传来女童跳皮筋的童谣,词调已换成崭新的韵律:红绳断,玉镯消,双生自有天地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