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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异世重生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长安城的上空。林晚再次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便是雕花床幔上那栩栩如生的缠枝莲纹,细腻的纹路在昏暗中仿佛隐匿着古老的秘密。她猛地坐起身来,后脑勺骤然传来一阵钝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实验室里那场毫无预兆的爆炸,以及爆炸前那团刺眼得人无法直视的蓝光旋涡。
姑娘醒了伴随着轻柔的话语,丫鬟小桃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当看到林晚坐起的模样,小桃原本微红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您都昏迷三日了,可把奴婢给吓死了!林晚呆呆地盯着铜镜里那张全然陌生的脸,镜中的女子眉梢眼角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稚气,只是右脸颊上那道淡淡的疤痕,显得格外刺眼。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原主的记忆:这具身体的主人是长安西市一户商户的女儿,因容貌上这小小的瑕疵,在家中备受冷落。今日晨起之时,不慎失足跌入了荷花池。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林晚下意识地捏了捏掌心,那种真实的触感让她愈发觉得这一切并非虚幻。小桃赶忙将药碗递过来,轻声说道:巳时三刻了,老爷夫人去慈恩寺祈福了,特意留话让姑娘好好歇着。然而,话刚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女子凄厉的哭喊声:求各位行行好,我家郎君快咽气了!
林晚听闻,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就往外跑。穿过垂花门时,只见一群人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辆板车。板车上躺着一个面色青紫的男子,他的喉间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仿佛生命正随着这微弱的声音逐渐消逝。让开!林晚心急如焚,本能地蹲下身去。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男子颈动脉的那一刻,瞳孔骤然紧缩——这是典型的异物窒息症状,在现代医学中,她对此再熟悉不过。
有没有筷子林晚急切地转头看向呆立在一旁的众人,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发颤。小桃反应迅速,慌忙从袖中掏出一双竹筷递了过去。林晚急忙掰开男子的下颌,借着廊下那并不明亮的光线,隐约看见咽喉深处卡着一块拇指大小的肉块。现代急救知识在她的脑海中如闪电般飞速闪过,突然,她想起原主记忆里西市坊间流传的倒提拍背法。当下,她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将男子翻转过来,膝盖稳稳地顶住他的后腰,手掌高高举起,然后在肩胛骨间用力地叩击。
一下,两下……第三下时,那块带着血丝的肉块噗地一声吐出,男子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周围的百姓见状,顿时爆发出一阵轰然的叫好声。林晚这才注意到,在人群之中,站着一个身着石青色圆领袍的男子。他腰间的蹀躞带上挂着一枚鱼符,彰显着他的身份不凡。墨发整齐地用玉冠束起,眉骨如同刀刻一般凌厉,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的一切。
姑娘可是学医的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跨步上前,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林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嗅到他衣袍上若有若无的艾草香,心中微微一凛。她注意到男子袖口绣着獬豸纹样,这是大理寺官员独有的服饰标志。略懂皮毛。林晚轻声回应道,言语间带着几分谨慎。
在下裴宴。男子从袖中取出一块银牌,在阳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方才见姑娘施救手法奇特,不知能否告知一二林晚这才想起,在唐代,异物窒息的救治方法尚未有系统的记载,她刚才的举动在这些古人眼中,必定如同惊世骇俗之举。
时光悄然流转,暮色渐渐四合,将整个长安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林晚独自在书桌前铺开宣纸,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她专注的面庞。她借着这昏黄的烛火,一笔一划地写下《急救十二法》。窗外,传来更夫打更那悠长而又寂寥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正准备稍作休息,忽闻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林晚心中疑惑,轻轻推开窗户,只见裴宴静静地站在如水的月光下。月光如同轻纱一般洒在他身上,为他增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他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神情专注而又温和。听闻姑娘喜读医书,某在太医院寻得几本孤本,望姑娘不吝指教。裴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夜空中缓缓回荡。
木匣打开的瞬间,林晚的瞳孔微微一颤,眼中满是惊喜与震撼。里面竟是孙思邈的《千金方》手稿残卷!她的指尖轻轻触碰着泛黄的纸页,仿佛能感受到岁月的温度。墨香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脑香,让人心神荡漾。这时,她才注意到裴宴腕间缠着一块素白绢帕,边角处绣着极小的晚字。
那日在西市,姑娘救人时掉落的。裴宴目光坦然,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某见字迹隽秀,猜想应是姑娘闺名。林晚这才想起,那是她现代实验室的工作帕,上面用钢笔写着名字缩写。她的指尖微微发烫,忙将帕子塞进袖口,略带嗔怪地说道:裴大人深夜送书,不怕落人口实
裴宴忽然轻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夜的寒意。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为他的笑容增添了几分迷人的色彩。明日巳时,西市有场医案辩论会。某听闻姑娘对‘温病’颇有见解,不知可否同行他语气看似随意,却在说温病二字时特意加重了音调。
林晚微微挑眉,心中明白眼前这人怕是早已对她的特殊有所察觉。窗外夜风轻轻拂过,吹得烛火明明灭灭,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故事。她忽然想起现代解剖课上老师说过的话:人体是最精密的仪器,而爱情,是最无解的谜题。
她低头在纸上缓缓写下杏林二字,墨迹未干,便被裴宴用指尖轻轻压住。这两个字,某在姑娘的帕子上见过。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灼热,仿佛要将她的心融化。若姑娘不嫌弃,某愿做这盛唐的‘解铃人’。
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阴影,像极了实验室里培养皿中初见的菌落。林晚抬头望进他眼底,那里有长安城未眠的灯火,也有跨越千年的星光。她忽然轻笑,将《急救十二法》推到他面前,俏皮地说道:先说好,明日辩论会,裴大人可要帮我占个前排座位。
裴宴嘴角微微上扬,执起她案头的狼毫,在杏林二字旁边添上春深二字,笔锋流转间尽是藏不住的笑意。自然。某还要向众人宣告,这长安城里,最耀眼的医星,该配最清贵的星辰。
夜风轻轻地卷起窗纱,将满室的墨香吹向遥远的夜空。两个跨越时空的灵魂,在这盛唐的月光下,悄然埋下一颗名为相许的种子。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长安城迎来了那场备受瞩目的医案辩论会。清晨的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轻柔地洒在西市的每一个角落。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络绎不绝,纷纷朝着辩论会的场地涌去。林晚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丝带,显得清新脱俗。她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与裴宴一同朝着会场走去。
会场内早已是人头攒动,来自长安各地的医者们齐聚一堂。林晚在裴宴的陪同下,顺利地来到前排的位置坐下。辩论会开始后,林晚凭借着自己扎实的现代医学知识,在会上大放异彩。她的观点新颖独特,论证严谨有力,让在场的众人不禁为之惊叹。然而,她的与众不同也引来了一些守旧医者的质疑。他们认为林晚的言论过于离经叛道,违背了传统医学的理念。一时间,会场内争论声四起,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裴宴静静地站在林晚身旁,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与支持。每当林晚面临质疑时,他总会适时地站出来,以他清晰的逻辑和犀利的言辞,为林晚化解困境。两人在争论中配合默契,仿佛心意相通。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和谐而又耀眼。
会后,正当林晚和裴宴准备离开时,大理寺突然接到一桩离奇的中毒案件。死者是长安城中一位颇有声望的富商,死状诡异,全身发黑,口吐白沫。裴宴作为大理寺少卿,当即决定负责此案的调查。而林晚凭借着自己的医学知识,也被邀请一同参与。
两人来到案发现场,那是一座华丽的府邸。庭院中,花草繁茂,但此刻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林晚仔细地检查着尸体,从死者的症状和周围的线索中,她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裴宴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他们相互交流着自己的发现,逐渐勾勒出案件的轮廓。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晚和裴宴日夜钻研,共同运用医学和推理知识,试图破解这桩离奇的中毒案件。他们穿梭于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走访各种药铺和相关人士。每一次的调查,都让他们离真相更近一步,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升温。在那漫长的探寻真相的道路上,他们相互扶持,共同面对困难与挑战,两颗心也在不知不觉中越靠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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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次日,西市热闹非凡,医案辩论会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拉开帷幕。会场内人头攒动,弥漫着一股浓厚的学术氛围。林晚镇定自若地站在台上,她那身素雅的衣裳在一众华服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当她开始阐述《急救十二法》时,每一个字都如同巨石投入深潭,在人群中激起千层浪。
以针刺人中可醒昏厥之人。林晚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用沸水煮巾能防伤口感染。她的观点大胆新颖,仿佛为众人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医学世界的大门。然而,台下的反应却并非全然赞同。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太医令,怒目圆睁,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哐当作响。一派胡言!他气得胡须颤抖,此等妖术,怎配登医道大雅之堂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质疑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就在这混乱之际,裴宴不紧不慢地起身。他身姿挺拔,腰间佩戴的獬豸佩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冽的光,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三日前,城东绸缎庄的李掌柜被酒呛喉,正是林姑娘出手施救。裴宴的语调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这是妖术,难道大理寺要将救命恩人下狱不成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重锤,让太医令瞬间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坐下,眼神中仍透着不甘与愤怒。
辩论会在一片喧嚣中落下帷幕,暮色已然悄然降临。天边的晚霞如血,将整个西市染成一片橙红。林晚正准备与小桃一同离开,忽然,裴宴的侍卫神色匆匆地赶来。少卿大人请林姑娘速至平康坊,有急案相商。侍卫的话语简短而急促,让林晚心中一紧,她来不及多想,便随着侍卫快步离去。
平康坊的醉仙楼,往日里总是热闹非凡,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阴森的气息。雅间内,三具尸体横陈在地,死状凄惨。死者面色青紫,嘴角带着涎水,模样与昨夜那窒息男子截然不同。裴宴早已蹲在尸体旁,专注地勘查着现场。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指尖轻轻蘸取案上残留的酒液,陷入沉思。三人均是长安富商,半月前曾联名上书谏言漕运新规。裴宴缓缓开口,转头看向林晚,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一切迷雾,姑娘能否看出死因
林晚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现代法医学知识在脑海中如闪电般飞速运转。她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的下颌,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查看。牙龈边缘有蓝线,指甲泛黑,应是汞中毒。但普通汞毒不会发作如此迅速......林晚喃喃自语,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在现代实验室里接触过的重金属络合物。这些人可曾服用过丹药她急切地问道。
裴宴闻言,瞳孔骤然紧缩,仿佛捕捉到了一丝关键线索。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丹丸,递给林晚:今早有人匿名投书大理寺,说此丸能‘延年益寿’。林晚急忙接过丹丸,凑近鼻端轻轻嗅闻。熟悉的硫磺味混合着金属的腥气扑面而来,她心中一凛,这分明是加了砒霜和朱砂的剧毒丹药!
凶手定是借丹药之名,将汞与砒霜混合,制成速发毒药。林晚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用树枝画下简易的分子式。但此毒配制需精确比例,寻常炼丹术士绝难掌握。她话音未落,只听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一枚淬毒飞镖如闪电般直取裴宴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林晚不假思索地猛地拽住裴宴的衣角。两人一同滚落在地,飞镖擦着他们的身体飞过,狠狠地钉入木柱之中。溅起的毒汁瞬间腐蚀出一片焦黑的痕迹,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裴宴反应极快,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可当他冲到窗边时,只在窗棂上发现了半枚带血的指印。
看来有人不想让真相大白。裴宴缓缓起身,目光扫过林晚略显凌乱的发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为她整理发丝,却又生生顿住。犹豫片刻后,他解下外袍,轻轻地披在她肩上。艾草的清香裹挟着他的体温,将林晚温柔地笼罩。此案牵连甚广,明日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府。裴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关切。
林晚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能帮你。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丹丸,眼神中透着决然,现代医学......我是说家传医书上记载,可用蛋清解汞毒,生甘草配绿豆可解砒霜。若能找到凶手的炼丹房......
话还未说完,裴宴突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滚烫,温度透过衣袖源源不断地传来,让林晚心头一颤。方才你挡在我身前时,可知有多危险裴宴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大理寺,我见多了人心险恶。你只需在府中安好,剩下的交给我。
林晚望着他紧蹙的眉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一幕,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现代实验室里,师兄为救她被炸裂的试管划伤手臂时,那焦急而关切的模样。她缓缓地反手握住裴宴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岁月和责任留下的痕迹。在我们那儿,医者不会把病人推给旁人。裴宴,让我和你一起查案。林晚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闪耀着执着的光芒。
此时,窗外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雷声滚滚,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碾过长安城的每一处屋檐。裴宴望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的防线渐渐崩塌。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仿佛要将她的安危紧紧握在手中。好。但你要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以自身安危为重。
随着雨声渐歇,两人在案发现场继续仔细勘查。终于,他们在角落里发现了半枚莲花纹玉佩。裴宴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精美的纹路,神色愈发凝重。此纹是宫中御用,看来这起毒杀案,背后牵扯的怕是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林晚将玉佩小心地收进袖中,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父亲曾与宫中某位宦官来往密切。她正要开口,却见裴宴已经在桌上展开纸张,绘制起案情脉络图。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她的影子渐渐重叠,仿佛预示着他们将在这场错综复杂的案件中携手共进。
明日我们从西市药铺查起,排查所有购进朱砂和水银的记录。裴宴放下毛笔,目光温柔地扫过林晚眼下的青黑,心中满是心疼。先回去歇着,养足精神。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林晚轻轻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发间的银簪突然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裴宴连忙弯腰拾起,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际,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簪子松了,我帮你。裴宴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他动作轻柔地将银簪别回发髻,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以后......若有危险,我定会挡在你身前。
夜色渐深,两人并肩走出醉仙楼。长安城的灯火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宛如千万年前的星辰,默默地见证着这段跨越时空的相遇,也照亮了他们携手探寻真相的前路。而在暗处,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那人袖中紧紧握着半块刻有漕字的令牌,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仿佛在谋划着一场更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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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炼丹房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刺鼻硫磺味,仿佛能渗透进每一寸空气。林晚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在房中踱步,双眼紧紧盯着墙上那一张张陈旧的丹方。摇曳的火光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光影,仿佛随时会有未知的危险从黑暗中窜出。
就在林晚全神贯注之时,裴宴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他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将林晚扑倒在地。几乎同一瞬间,一支淬毒箭矢带着凌厉的风声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噗的一声,深深地钉入了墙面,箭头处闪烁着幽冷的光。快走!裴宴的声音因为痛楚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坚定有力。林晚这才惊觉,他的左肩已然被鲜血完全浸透,殷红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两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那条狭窄而幽深的暗巷。然而,追兵的脚步声却如鬼魅般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们的心尖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小桃驾着马车,如疾风般疾驰而来,她焦急地呼喊着:姑娘,快上车!裴宴毫不犹豫地将林晚紧紧护在怀里,两人一同滚入了车厢。温热的鲜血顺着裴宴的指尖缓缓滴落在林晚的手背上,那滚烫的触感让林晚的心猛地一揪。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回到了裴府。林晚心急如焚,一进房间便迅速撕开裴宴的衣襟。只见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发黑,显然箭上淬了剧毒。林晚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颤抖,深吸一口气,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现代医学......我是说家传的‘以毒攻毒’之法,需要先放血,再用草药敷治。裴宴微微点头,苍白的脸上却努力浮起一丝笑意,他吃力地伸手,轻轻握住林晚那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声音虚弱却充满信任:我信你。就像那日在西市,你也信我会护着你。林晚只觉得鼻尖一阵发酸,眼眶瞬间湿润。她将银针在烛火上仔细灼烧消毒,就在准备下针时,指尖却被裴宴突然握紧。
等此案了结,我带你去终南山。裴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听说那里的野杏林,漫山遍野的杏花盛开时,美极了......话还未说完,他便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林晚的泪水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滴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她咬着嘴唇,强忍着悲痛,集中精力为裴宴施针。每一针落下,都仿佛刺在自己心上。
三日后,裴宴在弥漫的药香中悠悠转醒。他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便看到伏在床边的林晚。她眼下乌青一片,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发间还别着那日掉落的银簪。裴宴心中一阵心疼,他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动作却惊醒了林晚。
你醒了!林晚惊喜地猛地起身,慌乱中不小心打翻了案头的药碗。裴宴顺势将她轻轻搂入怀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昏迷时梦到你走了,怎么都抓不住......他的心跳透过胸膛,有力地传了过来,仿佛在诉说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林晚眼眶发热,反手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一丝嗔怪:傻子,我说过要和你一起查案,怎么会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卫匆匆的脚步声。侍卫急切地推门而入:大人,在炼丹房找到这个!说着,呈上一块铁牌。铁牌上赫然刻着玄火盟三个字,边缘还沾着半枚莲花纹玉佩的碎屑。裴宴神色骤冷,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果然和宫中有关。漕运新规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想借丹药毒杀政敌。
林晚听后,突然想起原主父亲书房里的密信,连忙说道:我爹常与一个自称‘漕帮’的组织来往,或许能从他那里找到线索。话刚出口,她便意识到不妥,毕竟那是原主的父亲,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裴宴仿佛察觉到了她的纠结,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暖:我陪你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在你身边。他的眼神让林晚想起现代实验室里那盏永远为她亮着的夜灯,在黑暗中给予她无尽的温暖与安心。
当夜,月色如水,静谧的氛围却掩盖不住即将到来的紧张与危险。两人趁着夜色,悄然潜入西市林家大宅。书房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林晚轻车熟路地打开暗格,一叠账本赫然出现在眼前。账本上清晰地记录着朱砂、水银的巨额交易,落款处的印章正是玄火盟。就在他们发现关键线索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好一对鸳鸯,可惜要葬身此地了。
林晚迅速转身,只见父亲身旁站着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那人手中握着半块漕字令牌,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林姑娘果然聪慧,只可惜知道得太多了。那人阴森地说道,随后抬手一挥,数十名黑衣杀手如鬼魅般从暗处涌出,手中的利刃寒光闪烁,映照着裴宴那把已然染血的剑。
躲在我身后。裴宴毫不犹豫地将林晚紧紧护在怀中,剑尖直指面具人,声音坚定而铿锵有力:玄火盟私铸丹药、谋害朝廷命官,今日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然而,林晚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他的伤口尚未痊愈,根本无法长时间战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大理寺的援军及时赶到。混乱中,面具人见势不妙,趁乱甩出一枚烟雾弹。林晚本能地捂住口鼻,却见裴宴突然转身,再次将她扑倒在地。一枚暗器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带出一道血痕。
别受伤......裴宴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喘息,温热的鲜血再次迅速浸透了林晚的衣襟。林晚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哽咽着说道:你再敢这样,我就......她一时哽咽得说不下去,只能更用力地按住他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混战过后,面具人趁着混乱逃走了,但却留下了关键线索——一枚刻着李字的玉佩。裴宴擦去嘴角的血迹,将玉佩递给林晚,目光中透着坚定与决然:看来幕后之人,就在朝堂之中。他的目光温柔地扫过林晚苍白的脸,满是心疼:答应我,以后别再冒险。
林晚紧紧地握紧玉佩,轻轻地贴在他的心口,声音带着一丝倔强与坚定:要说这话的人是我。下次,换我护着你。窗外月光如水,将两人紧紧相依的影子叠在一起,仿佛一幅永不褪色的画,记录着他们生死与共的情谊。而在暗处,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手中把玩着另一半莲花纹玉佩,嘴角勾起一抹阴鸷而诡异的笑,似乎预示着更大的危机还在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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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当大明宫的晨钟轰然敲响,那沉闷而悠长的声音惊起了栖息在宫墙之上的寒鸦,它们扑腾着翅膀,在灰蒙蒙的天际盘旋。此时,裴宴正端坐在书房之中,手中紧握着一份密报,密报的纸张已被他下意识地捏得发皱,足见内容之惊人。礼部尚书李崇义,二十年前曾在江南督办漕运。裴宴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他缓缓将泛黄的卷宗推到林晚面前,摇曳的烛火映照着那枚刻有李字的玉佩,泛出丝丝冷光,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当年,他的长子离奇夭折,据说下葬之时,棺木里放置着半块莲花纹玉佩。
林晚听闻此言,指尖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卷宗边缘。原主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突然翻涌而至——十岁那年,父亲带回的那位西域商人腰间,可不正是同样的莲花纹饰她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却见裴宴已然抽出那柄软剑,剑身寒光闪烁,剑尖轻轻挑起窗棂上半片沾血的青铜面具残片。昨夜有人潜入大理寺,妄图销毁李崇义的罪证。裴宴的目光如炬,盯着那残片,仿佛要从中看穿一切阴谋。
夜色如墨,将礼部尚书府笼罩在一片阴森之中。林晚紧紧攥着父亲留下的密信,心脏跳动如擂鼓,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信纸上潦草写着玄火盟另有主谋,墨迹被水渍晕染开来,仿佛是血泪凝固的痕迹。裴宴将她牢牢护在身后,目光敏锐地扫过庭院里刻意摆放的八卦石阵,神色愈发凝重:这是道家聚火之阵,看来李崇义恐怕在炼制更为凶险的丹药。
就在这时,静谧的夜被一阵铁链拖曳的声音打破,那声音如同恶鬼的低吟,从暗处传来。紧接着,数十名身着红衣的道士举着赤铜灯现身,灯油中漂浮着诡异的蓝色火焰,在夜风中摇曳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又顽强地燃烧着。两位既已找到这里,不如留下做药引。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主殿悠悠传来,伴随着声音,李崇义拄着龙头拐杖,缓缓走出。他的脸上赫然戴着半幅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只阴森的眼睛,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林姑娘的现代医术,若是在丹炉里炼出的丹药,定能让陛下长生不老。
裴宴迅速将剑横在林晚胸前,形成一道坚实的防线。而林晚却死死盯着李崇义袖口露出的莲花纹,瞳孔骤然紧缩——那纹样竟与她穿越时见到的蓝光旋涡如出一辙。刹那间,记忆如撕裂般疼痛,她恍惚看见实验室爆炸时,那蓝光中浮现出的竟是李崇义年轻时的脸。
你究竟是谁林晚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的质问。李崇义阴森一笑,缓缓抬手揭开面具,露出半边焦黑的脸,那扭曲的面容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恐怖。二十年前,我在江南发现了穿越时空的秘术。可惜那次实验失败,我的爱子葬身火海......他突然癫狂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如同夜枭的悲啼,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用你的血祭炉,定能打开时空之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红衣道士们如鬼魅般一拥而上。裴宴毫不犹豫地挥剑阻拦,剑花闪烁,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就在此时,李崇义将一枚丹药投入赤铜灯中。瞬间,蓝色火焰如狂龙般暴涨,化作一道熊熊火墙,将林晚困在其中。裴宴!她的呼喊声被火焰无情吞没,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宴眼中闪过决然之色,竟毫不犹豫地纵身穿过火海,用衣袖紧紧裹住她,朝着角落滚去。
别碰那火焰!林晚心急如焚,扯下他灼伤的衣袖,迅速从怀中掏出银针。她的目光坚定而冷静,这些道士服了致幻丹药,他们看到的火墙是假的!说着,她迅速将银针刺入裴宴虎口穴位,试图缓解他灼伤带来的剧痛。而她的目光,却不经意落在李崇义腰间的玉牌上——那上面刻着的,正是实验室里那台神秘仪器的图腾。
就在此时,李崇义突然掏出一个玉瓶,瓶中丹药泛着诡异的紫光,仿佛在散发着神秘的诱惑。这是‘回魂丹’,服下它,就能穿越时空!他癫狂地将丹药抛向空中,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执着,我要回到过去,救回我的儿子!
裴宴瞅准时机,迅速掷出飞镖。然而,就在飞镖即将击中李崇义之时,他却突然诡异消失,只留下半块玉佩在地上,散发着滚烫的温度。林晚赶忙拾起玉佩,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原来在现代,李崇义的后人试图重现先祖的实验,而那场爆炸,竟是她与李崇义跨越千年羁绊的开端。
小心!裴宴的惊呼声骤然传来。林晚下意识地转身,只见李崇义的幻影从火焰中伸出利爪,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裴宴毫不犹豫地挥剑劈向幻影,却不想自己被一道蓝光击中,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倒在地。
裴宴!林晚惊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到他身边。她焦急地查看,发现他气息微弱,生命垂危。慌乱之中,她颤抖着摸出怀中最后一颗解毒丸——那是用现代医学改良的假死药。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对不起......她哽咽着将药丸喂入他口中,只有让他们以为你死了,才能保住性命。
李崇义的幻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你竟敢坏我大事!他的身影逐渐消散,却在消失前甩出一枚银针。林晚本能地用身体护住裴宴,银针深深扎入她的肩胛,剧痛瞬间袭来,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撕裂。
在剧痛中,她仿佛听见裴宴微弱的呢喃:等我......意识消散前,她最后看到的,是裴宴苍白却坚定的脸,以及他悄悄塞在她手中的,刻着永结同心的玉镯。那玉镯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温润的光,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
大明宫的晨钟再次敲响,那悠扬的钟声回荡在长安城的上空。林晚在裴府的药庐中悠悠醒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地摸向枕边,玉镯尚在,触手温润,可裴宴的身影却不见踪迹。小桃红着眼眶,轻轻递来一封信,信纸边缘染着斑驳的血迹:姑娘,少卿大人他......
林晚心中一紧,赶忙展开信笺,裴宴的字迹力透纸背:待我查明真相,定回来娶你。勿念。窗外,杏花纷飞如雪,花瓣随风飘舞。她紧紧握紧玉镯,肩胛的伤口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着她昨夜的惊心动魄。而在长安城外,裴宴望着怀中昏迷的尸体,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假死药药效已过,他却不敢回去见她,只因他发现了一个足以颠覆她世界的秘密:李崇义的时空秘术,与林晚的穿越,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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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终南山,宛如一位遗世独立的老者,静谧地屹立在晨曦之中。山间的晨雾如轻纱般缭绕,温柔地包裹着每一寸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那是岁月与自然交织的芬芳。林晚孤身一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她的鞋底早已被清晨的露水浸透,丝丝凉意透过鞋面,蔓延至全身,但她浑然不觉。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找到裴宴。她紧紧攥着裴宴留下的玉镯,那温润的触感仿佛是裴宴的手,给予她前行的力量。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道观那斑驳的匾额,玄机观三个鎏金大字映入眼帘。这三个字,历经岁月的洗礼,依旧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与李崇义书房暗格里的印章如出一辙。林晚心中一凛,脚步愈发急促。
姑娘留步。一个稚嫩的道童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道童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林晚手中的玉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是裴少卿让您来的道童的声音微微颤抖,还未等林晚回答,观内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林晚心头猛地一紧,不及思索,侧身越过道童,心急如焚地冲进内殿。
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裴宴正被三名黑衣人逼至墙角,他的神色坚毅,但身形却有些狼狈。裴宴!林晚惊呼一声,不假思索地抄起案上的青铜药臼,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黑衣人。然而,她转身之际,一只冰冷的手如铁钳般扣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一把冰凉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喉间。裴宴的瞳孔猛地收缩,眼中闪过无尽的惊恐与愤怒:放开她!他的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姑娘来得正好。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缓缓传来,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出的低语。戴着斗笠的老者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缓缓现身。他的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古籍的纸张仿佛轻轻一触便会化为齑粉。这《天机卷》记载着时空秘术的关键,可惜缺了最后一页——唯有林家血脉的心头血,才能让秘术重现天日。老者的声音中透着一种贪婪与疯狂。
林晚的指尖下意识地在药臼边缘摩挲,现代解剖课上那明亮而冰冷的灯光突然在她的记忆中闪现。一股决然的勇气涌上心头,她猛地后仰,用尽全身力气撞向身后之人,同时将手中的药臼狠狠砸向老者手中的古籍。刹那间,纸张纷飞如雪花,在空气中肆意飘舞。林晚的目光扫过扉页,一个熟悉的图腾映入眼帘——那分明是实验室里那台未完成的时空机器草图。
你究竟知道什么林晚双眼通红,愤怒地抓住老者的衣襟,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挖出所有的秘密。老者冷笑一声,猛地撕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沧桑与怨恨的脸:二十年前,你父亲偷走了《天机卷》,害得我沦为阶下囚!现在,该是你们林家还债的时候了!
裴宴趁着黑衣人分神的瞬间,奋力挣脱束缚,手中的剑如一道寒光,直指老者的咽喉:休想动她!他的衣袖下露出半截绷带,殷红的血迹早已渗透出来,林晚这才发现他肋下的伤口已然恶化,鲜血湿透了衣衫。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她想起穿越前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里,父亲神色慌张地抱着一个檀木匣子匆匆离去,那背影在风雨中显得如此无助而决绝。
等等!林晚伸手按住裴宴的剑,目光紧紧盯着老者,让他说完。老者狞笑着展开残缺的古籍,缓缓开口:当年你父亲为了阻止李崇义打开时空之门,将最后一页藏进了......然而,话未说完,一支淬毒的弩箭如闪电般穿透了他的咽喉。老者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那一刻,仿佛有无数的不甘与怨恨被永远地封印。
林晚惊愕地转头,只见道观外雾气弥漫的深处,隐隐浮现出李崇义的幻影。蠢货。幻影发出一声嗤笑,充满了不屑与嘲讽,那最后一页,就在你身上。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落在林晚颈间的玉坠上——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遗物,此刻正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光芒在雾气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裴宴下意识地将林晚紧紧护在身后,然而,当他的身体触及玉坠散发的光芒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与此同时,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林晚的脑海:在现代的实验室里,父亲将玉坠塞进她掌心,神情严肃地说这是回家的钥匙;而在唐朝,她落水昏迷时,玉坠也曾发出同样的蓝光,仿佛在指引着她穿越时空的方向......
原来我才是打开时空之门的关键。林晚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恍然与坚定。她缓缓握紧裴宴染血的手,转头望向他,眼中倒映着他惊讶而又担忧的神情,在现代,我只是个实验室里的‘怪人’;但在这里,我是能救人的医者,是......你的林晚。
裴宴的喉结微微滚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心疼,更有坚定不移的决心。他突然将林晚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我查到古籍的最后一页记载,强行穿越会灰飞烟灭。可我宁愿永远留在唐朝,也不愿你冒险。他的心跳透过胸膛,有力地撞击着林晚的心房,比世间任何誓言都要坚定。
李崇义的幻影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道观震塌。然而,就在此时,玉坠的蓝光却突然暴涨,光芒如同一轮烈日,照亮了整个道观。林晚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裴宴的面容在光芒中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抱紧我!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裴宴的手臂瞬间收紧,仿佛要将她牢牢锁在身边。恍惚间,林晚听见现代实验室的警报声与唐朝道观的钟鸣重叠在一起,交织成一曲诡异而又壮烈的乐章。她还看见父亲的脸与裴宴的面容交替闪现,仿佛两个时空在这一刻相互碰撞,相互交融。
当光芒终于渐渐消散,林晚猛地睁开双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裴府那张熟悉的床上,窗外杏花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宛如一场粉色的梦境。裴宴静静地伏在她的枕边,他的发间还沾着终南山的露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你醒了。裴宴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方才那光......
我哪儿也不去。林晚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指尖感受着他脸上的温度,就算真有另一个时空,我的心也永远留在这儿。她缓缓取出玉坠,只见上面的蓝光已然化作一道精美的莲花纹,与裴宴腰间的獬豸佩交相辉映,仿佛在诉说着他们跨越时空的爱情传奇。
大明宫的钟声再次悠悠响起,那悠扬的钟声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林晚静静地站在裴府的杏林里,微风拂过,枝头的杏花纷纷飘落,宛如一场花雨。她远远地看见裴宴策马归来,他的身影在阳光中显得如此挺拔而英俊。裴宴手中握着的,是大理寺新拟的婚书。春风温柔地拂过枝头,杏花轻轻落在婚书上白首不离四字上,仿佛千万年前的星辰,终于在此刻圆满。这场跨越时空的爱恋,如同这杏林中的花香,永远地弥漫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而在现代某博物馆的展柜里,一块刻着獬豸纹的古玉静静陈列着。玻璃的倒影中,参观者恍惚看见一对身着唐装的男女并肩走过,女子手中的玉镯,与展柜里的古玉竟有七分相似......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那个穿越千年的浪漫爱情故事,让人为之动容,为之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