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帮女儿田田切着生日蛋糕;
突然电话响了,是助理小君;
陈队,后塘中学又出现一起恶劣杀人案。
听到‘又’字,我心头一颤;
他不是死了吗还魂了
1
不顾女儿的央求,接到小君的电话我便赶往了后塘镇;
田田生日这天出现这种晦气事,假算是白请了;
不过十余分钟,就到了小君的定位地点;
这是学校旁的一栋二层便利店;
店面废弃了两年,门口‘旺铺招租’的牌子也破旧的只剩下了‘旺’和‘租’两个字;
大楼周围被议论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进到案发现场时,小君已经做完了取证工作;
被害人现在情况如何
被害人全身被扒光,身上一丝不挂,身上是大大小小红色的刀痕。关键是......
小君顿了顿;
被害人下体被切除扔在一旁,血肉模糊。
第一目击证人,是学校旁卖淀粉肠的一位大爷;
大爷本想来这个阴凉处歇歇脚,但是听到二楼有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后院的窗户穿出,赶到时就看见地上摆放着一具赤裸的男性尸体;
查问后得知被绑的人是后塘中学一主任的儿子;
年纪不大,刚满二十岁;
案件传播快,引来了电台的记着;
陈队,您是荣城刑警队有名的队长,请问对于这次案件您是怎么看的呢
我朝左边一瞥,是一位年轻的女记者,大概率是电台新聘的记者想趁此机会制造流量看点,我并未理会;
回局里的路上,大刘调侃道
你说嫌疑人也是够变态的,之前咱查过的案子,都是掉肉掉血的命案,你说这次......
我连忙打住了大刘的话,与众人不同的是,我全身开始冒冷汗,在并不远的返程的车上做梦想起了那个人。
2
陈队,你有过失去女儿的痛苦吗
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亲人,那样倒在暗红的血里,永远不会再醒来。
辛长生低着头用他仅剩的眼白瞪着我;
妻子刚刚生下田田不久,听到这番话我感到浑身不舒服;
你绑架后塘中学的校长,这跟你的家里事有什么关系
那要是我说,我现在才发现我绑错人了,你还能放了我么。
我感到诧异什么意思,我想,一个正常人是不会对自己绑错的人动如此大的杀心吧。要是你有什么苦衷警方一定会配合调查,但在此之前你得说明白你的绑架动机。
呵,动机苦衷陈警官,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心中怨气极深的人,在死后,是会变成厉鬼的很多人就用这种方法杀过人咯
审讯室的光线并不明朗,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又一直疯疯癫癫,我已经没有听下去的耐心了
听着,辛长生,不管你耍什么花招,老子不信鬼神,再不如实交代,绑架判几年你心里应该清楚!
有足够耐心的去听一个受害者的倾诉,是你们干这一行的基本修养,我跟你打赌,陈警官即使我不在了,后塘中学三年之内一定还会有人死
我很想冲上去打这个疯子两拳,但还是平复下来,重新回到座位上;
你说吧。
3
车驶入警局大门,大刘把我拍醒陈队,这么紧急的时候你咋睡着了呢昨晚跟嫂子,没少活动吧
我昏昏沉沉地起身,唉,也不知道为啥,梦见老辛了
大刘听后十分诧异,啥你梦到辛长生了
我点头;
那家伙果真阴魂不散呢,你不会觉得,主任儿子的死,真是他变厉鬼干的吧
当年是我和大刘一起审的辛长生,当年他绑架了后塘中学的校长,并没有索要任何钱财;
但是我们见到校长时,他已经浑身颤抖说不出来话了,裤子还湿了一大片,浑身都是难闻的尿骚味;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警是辛长生自己报的;
贼喊捉贼的事,在我的办案生涯中这还真是唯一一次;
我们赶到时,辛长生靠着墙,目光凶邪还喘着粗气,手上拿着敲击校长头部尖端还在滴血的石头;
与刚见到辛长生时不同,在审讯室里的他满脸古怪,但是和神志不清的校长相比,辛长生是本案已经是最佳的突破口了;
辛长生本来是学校旁一家卤货店的老板,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早早工作,二女儿是通过关系进的后塘中学;
常理来讲,在女儿入学时费尽周折甚至向校长下跪的人,怎么也不能在日后成为绑架案的凶手;
辛长生接收完审讯的那个晚上,有同事发现他闭着眼睛垂头晕倒在椅子上,送到医院时才发现是服用了慢性毒药而死,绑架案就这样被局里因为线索中断而搁置了;
但辛长生在审讯时跟我说的话,成了我这两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4
坐在办公室,我重新回忆起辛长生说的话,那是辛长生要求单独找我说的;
我女儿是初中托关系进的后塘中学,作为镇上出了名的重点中学,多少家庭挤破头想进来,我到处托关系啊,脸都不要了,才让我小女儿辛倩进了学校
但是进到学校又能怎样,自打上了初二,倩倩突然开始整日的抑郁,我刚开始以为是学业的压力,还努力劝说,父女感情也渐渐淡薄
辛长生突然停顿,抬头绝望地看着我;
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吗那天是学校运动会,倩倩下午回来就躲进厕所,我在门口怎么劝她都听不见,只是一个劲的哭,洗衣服的时候我在她的裤子上看到一大滩的血......甚至还有出血的抓痕。
那天,我才知道原来她在学校一直过得是这种生活,我拿起家里的菜刀要去学校却被她拦了下来,这孩子说了上中学以后跟我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别去,你去了我只会死的更快’
辛长生说着眼睛也跟着湿润了;
陈警官,可以想象一下,你的女儿曾经是那么爱笑的女孩子,现在红着眼告诉她的亲生父亲,是他害死了自己......
听到此处我本动了恻隐之心,但是作为警察的基本素养不能被代入嫌疑人的语境中,只是将一杯温水放在辛长生面前;
此刻的他已经有呼吸不畅的症状了,但在我眼中不过是众多善于演戏的凶手惯用的伎俩;
我......我是去过后塘中学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一个个子矮小的女生来找过我,是倩倩在班上唯一的朋友,她说她在厕所看见过倩倩晕倒在厕所,吐得身旁一片狼藉,还说班里没有人接近她,都说她是绿茶,勾引数学老师
后面再想找到她的这位朋友时,就被告知已经转学了,也是在那之后的不到三天,接到学校的通知,我的女儿,已经成了一具浑身伤痕的尸体,我后悔,后悔听了倩倩的劝,没有去帮他出这口气!
辛长生已经哽咽得没了力气说话,但是动机已经明朗,不管真与不真,这条被搁置了两年的恶劣案件,应该重新查办!
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刚燃起来的希望,由于辛长生的突然中毒身亡也随之中断;
局里通知,既然辛长生没有闹出人命,自己还是服毒自杀,便也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
至于辛倩的死,是局里除了我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事。
5
小君敲开门;
陈队,尸检结果出来了,被害人是服毒而死,脖颈处有轻微勒痕,可以推断凶手应该与被害者有过一段打斗纠缠,尸体身上还检测出一些刀伤但都不至死,凶手应该不善用凶器作案
我长舒一口气,轻笑一声,毕竟可以排除是厉鬼作案;
但这案子怪就怪在,主任儿子所服用的毒跟两年前辛长生所服是同一种毒药。
我背后一凉,急忙套上夹克;
跟我去一趟辛长生的卤货店,快!
卤货店在两年前时还是辛长生经营,如今的生意已远不如当年了;
接手的是一位老夫妇,记性不好许多事情二人所述都不一样;
但是对于辛长生,二人却异口同声都说他人好,但命苦;
长生是我亲戚啊,她有个上初中的小女儿,但是当时不知道怎么就说死在学校了,唉,后面长生说他做不下去了,就让我们帮忙看着店面
辛长生的大女儿呢,她是做什么的
这个我们不清楚,长生从来都没跟我们说过,据说在给倩倩办葬礼的时候出现过,混的可好了现在。据说都有钱给她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妈看病了。
出了店;
我来到后塘中学的大门口,看着初二的学生一个一个的跑出校门;
陈队,您这是
等人。
我一丝不苟地盯着校门,直到看见一个身着白衬衣,戴着金边眼镜的精致中年男人正着急地走出来;
我终于站起来,拍拍小君;
等的人来了。
5
主任,怎么儿子死了,看您是一点不着急呢
我侧身看向主任;
您这是什么话,我急,当然急!
主任连忙抽出纸巾擦拭脸上的汗,但我在他身上却全然闻不到汗味;
陈警官,您别叫我什么主任,我叫丘华,您叫我小丘就行。
小丘双手抱住我的右手;
麻烦您,一定......一定要帮帮我,找到杀害我儿子的凶手!
先去局里吧,具体的你看法医就行,对了,我有事,想单独问你
我敏锐察觉到丘华的眼中有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充满了真诚;
好!向来就听说陈队办事果断,你放心有什么问题,我一五一十全部告知!
丘华下意识推了推眼镜,车里再也没有人说过一句话。
当他拿到儿子的尸检报告时,在我的办公室外失声痛哭;
但和悲痛到失控的辛长生相比,丘华似乎更像一个演员,不过声嘶力竭地演出丧子的悲伤;
丘主任,我们聊聊。
他熟练收回眼泪嘴角似乎在憋着得意;
好。
6
丘老师,这不是审讯,您不必紧张。
好的,我全力配合,陈警官
您现在学校还授课吗,教的哪门课
丘华眼里,办公室走廊的灯一明一暗;
物理,对......有代过数学。
代过数学就是说,您曾经也是一名数学老师
可以这么说吧。
您儿子在生前有和谁有过未了的恩怨吗
这,我倒是真不清楚,我们是书香世家,儿子很早就被送到了国外读书,我也一直教育他要做个正直磊落之人,与人相处更不能动歪心思。
提到儿子,丘华脸上闪过一丝自信,与那些看着就虚伪的哭泣不同,这点自信恰恰是真的;
听说您儿子一直挺优秀的,就这样失去了生命,我们深表同情。
对了丘老师,两年前贵校是不是也有一场命案,一个......
丘华伸出手打住我的话;
陈警官,我现在很难受,您知道的,我现在想不起来任何之前的事情。
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那,请回吧
丘华回校后的两天,我一直在查辛长生大女儿的信息,同事也称再也没见到丘老师来看望过儿子;
但是对于我的疑问,丘华给了一个大家都想要的回答;
那是一封写满两页A4纸的信。
7
丘华的信--
陈警官,那天来看法医的报告时,你应该就已经发现了;
对于儿子的死,其实我并没有太大的难过;
因为这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结婚那年,医生诊断我生育功能障碍,老婆离家数日,和外面酒吧一个混子缠绵,意外怀上了他的种;
我一直以为是老天开眼,让我奇迹般的让我有了孩子;
但这孩子克母,生下当晚老婆便去世了;
亲自鉴定时我是唯一合法的监护人,那时候我才知道这胎不是我的种;
陈警官,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让我太太怀上的混子,名叫辛长生;
但我爱我的老婆,所以我恨疯了姓辛的;
我要让他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所以我让他的女儿插班进了学校;
但是她女儿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初二的年纪就有着成熟的身材;
仅是代了他们一节数学课,我就迷上了她;
她纯真的脸就像我和老婆的初遇时看到的那样,让我欲火焚身;
但是她太过青涩,每次想要更深入的交流都会很扫兴;
但我喜欢,这种强制的感觉让我弥补了在老婆那无法满足的成就感;
直到那天,她死了......
也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除了我,还有另一个男人试图得到她,但我一直不知道是谁;
我在厕所里看着她的尸体,懊悔,嫉妒,疯狂......
我双手气的发颤,攥着手里的信,这种衣冠禽兽杀他一百次都不足为过;
我连忙叫上小君,但就在出发前,收到大刘的通知;
后塘中学主任丘华,在学校楼下咖啡馆中,中毒身亡;
这一次我没有回应大刘,手机顺着耳廓摔落在大腿上,我逐渐意识到,这是一场游戏,而与游戏发起人相比,我们任何人都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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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将丘华的尸体处理后,我在办公室坐了许久;
和辛长生与丘华谈话的场景历历在目;
二人都是被同一种毒药所害,加上丘华的儿子,这条案子已经送走三人的性命,却恰恰都是关键线索水落石出的时候;
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身边耳目有消息的走漏,才让破案困难重重;
就在这时大刘递来的一份档案,让我重新找到了希望;
陈队,辛长生的大女儿的资料我们终于弄到了。
辛长生的大女儿叫辛云,比二女儿辛倩大十一岁;
生下辛倩的后面几年辛长生一直将小女儿带在身边,对于辛云的事却从不过问;
于是辛云一生中所有重要的时刻,辛长生都是缺席的;
辛云成人那天改名赵芷蕾,成为一名电视台记者,也就此对外宣称自己是单亲妈妈带大的;
所以辛云应该恨透了这个辛长生和辛倩。小君补充;
但我并不苟同,因为在荣城所有的报刊上,唯一报道过辛倩被害新闻的就是天一新闻;
而报道的执笔人就是赵芷蕾;
不对,我们好像漏掉了一个关键的人。
大伙屏息凝神;
那位被吓尿的校长,崔文龙。
对于赵芷蕾的调查我交给了大刘办,我决定亲自跑一趟市精神病院;
去见一见这个装疯卖傻的老校长。
9
两年前崔文龙被解救后就因神志不清送进了这里;
见到他时,疯傻的样子跟重点中学校长这几个字已经毫不沾边了;
他留着杂乱打结的头发,手里一直在胸前比划着数字;
我一个人进了崔文龙的房间,摆弄着他桌上的纸笔;
他躲在一旁,盯着我看了足足十分钟;
却突然不疯了;
他变了一个人,一个外表平静但眼里充满恐惧的人;
崔校,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里没有监控,你可以不用再装了,两年前辛长生绑你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想长生不老,活着太累,不......不要!
好吧,既然你迟迟不肯开口,那下一个被毒死的人可能就是你,那时候你连装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我站起身假装要走,却被他一把拉动按在转椅上;
想起来了
跟崔云龙隔得很近,他紧绷的肌肉弹跳让我看的一清二楚;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陈候
他将眼睛睁得很大,好像即使我骗了他,也能记住我的样子方便秋后算账;
你可以。
持续了整整一分钟,他终于松口了;
那天,辛长生见到我,就是为了让我帮忙查他女儿辛倩的事,在这个学校,他只信得过我。
他和我是同乡,三十年前我们一起来到荣城,我当了教师,他进了工地。
当时我正在校外做访问,听到消息后连夜赶回学校,但是现场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就这样没了证据,也没有人敢说,这毕竟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但是我答应她,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但是消息走漏,全校上下都在阻碍我去查办此事
为借助警方力量,辛长生才想出用自己制造焦点,让警方彻底介入。
崔云龙说的很真诚,两年前恰好我女儿田田出身,没有我的大队,自然也就失去了办事效率,很多案子都是那几年堆积起来的......
就在他假意绑我那天,我在办公室听到丘华和王至勇副校长的谈话,才明白辛倩的死他们两人都有罪!
崔云龙仰着头,眼睛里有股清澈的东西往外流;
但是,老辛这一去,呵呵,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所以这傻我只能一直装下去。真相么,我也只能等......
那她的大女儿辛云呢,妹妹的死她真的能完全置之不理么
崔云龙无力地看着头顶摇摆不定的吊扇;
辛云那孩子,改名后确实是没有再和辛长生联系过,不过有没有联系倩倩,那可真就不一定了。
这两孩子有好过那么一段时间,那时云云想考入双一流的化学系,但是长生家低薄,也算是她聪明,靠自己读上了。不过父女关系也差不多终结了。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想继续从崔云龙这里问出点信息,但是被进门的护士打断了;
崔老师,您该吃药啦!
崔云龙笑着示意我,临走前凑到我耳边,
丘华嘛,他说的话没几句是真的,我相信陈队有自己的判断。
10
我呆坐在转椅上许久,如果按照崔云龙所说的推下去;
接下来就等大刘的消息了;
为了保护崔云龙安全,
我委派了两名同事负责为他做毒药监测;
大刘顺着获取的赵芷蕾的信息,成功联系到了天一编辑部;
我们顺利通过渠道,约谈到了久久不露面的大女儿——赵芷蕾;
打开手机,里面是妻子的信息轰炸,因此回警局前,我不得不先回一趟家。
11
次日,警局--
赵女士,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赵芷蕾职业性笑了笑,
不愧是出了名的陈候警官,仅仅是那天在现场见了一眼,就对我过目不忘。
辛长生死后办的那场葬礼,你为什么没来
呵,陈警官说笑了,那种人死了,我凭什么去看望他,甚至去祭奠他。
赵芷蕾打断了我的问话,接着说,
陈警官,关于我妹妹辛倩的死,你能调查到我这里,说明整个案子你已经了如指掌了,那你就去办啊,你们不是公正无私么你们不是效率惊人么结果呢你跟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在这里浪费时间,意义何在呢
后塘中学家大业大,多少学生和家长急迫头皮想进去,整个后塘镇都是它撑起来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所以即使是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件,你们却总是慢那么一步。
听到赵芷蕾的一番轰击,身旁的小君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
所以你就打算自己来将警方的线索全部堵死,去杀掉你认为的凶手,对吗
...
如果不是回家一趟,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面对这样的道德批判,我能回应的如此坚决。
12
见到赵芷蕾的前一天,我接到妻子十万火急的信息回来一趟家;
妻子开门就质问我,田田生日那天,寄来的生日蛋糕是哪来的;
这是邻居送的蛋糕啊。
她将手机扔到我面前,上面是一种名叫安煤素的毒药;
这是一种植物中提取的慢性毒药,剂量大也不会被发现,但是可在一至两天内致死;
原来那天的生日蛋糕田田吃了好几块,身上开始瘙痒,起了红疹,甚至发烧,直到去了医院才诊断出是微量中毒;
而制作这个生日蛋糕的烘焙店,就在后塘中学,辛长生开的卤货店旁;
经过比对,与辛长生和丘华父子中毒所受的是同一种。
和妻子从医院接回田田,我便连夜赶往了局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13
审讯室--
怎么沉默了,赵记者
要是你没有告诉崔云龙,你那么热爱化学,或许这毒药就不会跟你联系起来。
赵芷蕾笑了,这次,她笑的很痴狂;
怎么样,是不是效果很棒!
赵芷蕾!你知不知到,都有谁被你毒死,这案子陈队查了整整两年,所有的线索,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下的毒!!
小君被赵芷蕾的笑声气的满脸通红,控制不住地大吼起来;
我让同事把小君拉了出去,自己也憋着一口气,重新走到赵芷蕾面前;
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每一个线索涉及到的嫌疑人,即使顺序都和警方了解到的一样
陈警官,你不会真的信了丘华那个畜生说的话吧
辛倩从小跟我最亲的,我承认,我恨辛长生,但是辛倩是我除了母亲外唯一的亲人。从我离家就从未断过联系,一切信息都是辛倩第一时间告知我的,我怎可能不知道呢
辛倩那孩子,就是放不下面子,不想坏了辛长生费尽周折弄来的学位,即使和崔云龙认识,也是交了不少钱的。如果他们真的是挚友,绑架崔云龙时为什么他身上还会有深深的伤痕,你真的有好好想过吗陈队——
赵芷蕾一字一句的说,在空旷的房间里就像带刺的荆棘,我审问着她,同时也是在审判者自己;
其实,我也有想过要报警的,但是倩儿跟我讲,当那两个畜生威胁她,即使是调动了局里所有的力量,也无法撼动他们一根毫毛时,我就已经放弃这份正义了。
赵芷蕾停顿了一会,语气轻松了不少,
这样也好,为你们省了不少事,不是么
我沉默地盯着赵芷蕾,她眉目间只剩下无奈与空虚;
你还给谁下了毒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你们接下来会去找的那位,不过他活不过明天了。
我赶忙走进办公室,通知大刘,务必在今晚之前拿下王至勇!
回到审讯室,赵芷蕾不屑地望着我;
陈警官,这案子中应该还有许多你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吧。
当你的同事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时间不多了,不如现在告诉你,让你也开开眼界,如何
14
赵芷蕾的讲述--
你们发现丘华儿子的尸体时,窜出去的黑影并不是我,一个正常人也不会在杀了人之后能够浑身轻松以记者的姿态出现在警方面前。
人是我杀的,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是我造成的,所谓的黑影也只是演员罢了。对了,他下体被割也是她自作自受,子如其父,都是只会用下体思考的低等动物。
自从妹妹出生后,辛长生就再没有为我付出一分一毫,在我18岁生日那天,我第一次向他要礼物,是一本《化学世界》,最后我得到的是我母亲溜进图书馆为我偷的破旧的五手书,安煤素就在那本书中有过详细记载,陈警官,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吧。
其实安煤素很好制得,只是不好储藏,但是辛长生恰好开的就是卤货店,那种阴暗潮湿的仓库很适合存放这种不起眼的药品。就连隔壁的烘焙师傅也经常来我们的仓库转悠,刮刮蹭蹭量少不至死,也不会引人察觉。
我曾以为,只要我隐藏的够好,我就可以用自己的双手,让我恨的人永远从这直接上消失,不过现在想来,毒药再毒,也没办法躲过你们这些天生手里攥着解药的人。
我没有遗憾了......
15
...
赵芷蕾说完,血红的眼角已经盈满泪水;
我闷闷地低着头,也无力再问出什么;
大刘打来电话,那头的嘈杂声异常刺耳,他们赶到校长室时,王至勇已经昏死在了办公桌上;
至此,与辛倩所述有关所有侵犯者全部落网,但都引安煤素中毒身亡;
赵芷蕾出神地望着前方,泪水滴落在带有弧度的嘴角。
许久,她才开口;
那我也该上路了吧。
16
第二天,我们将赵芷蕾押送法院;
出警局的最后,她突然担忧地看着我陈队,你说如果被侵犯的人是我,辛长生他会为我而死么
那双眼睛钩子般缠着我的全身,直到化作岔路尽头不起眼的黑点;
警局外,一个老人蹒跚走过,她看到我便拉着我的手说,
长生,我病好了,哦!我是辛云的妈妈,我家辛云不见了,我家二女儿在学校闹了事,求求你们,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