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我赶紧按住她,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电子数据应当完整呈现。
郑光明得意地笑了。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奇怪,记得他去年就离婚了。
审判员,我突然说,我方申请对两份合同签名进行笔迹鉴定。
郑光明表情一僵。我知道打中他软肋了——这种小案子,鉴定费可能比标的额还高。
另外,我从包里掏出个U盘,我当事人提供了完整聊天记录。
其实这是昨天让林美凤现补的,但郑光明不知道。他脸色变了变,突然说：我方当事人愿意接受五五分成。
调解结束得意外顺利。林美凤激动地非要请我吃饭,我婉拒时她突然压低声音：齐律师,你知道郑光明为什么怂了吗
我摇头。
他手上那个是假婚戒,她得意地说,我姐妹是他前妻的美容师,听说他在追某个法官的女儿...
我顿时明白他为什么怕把事情闹大。这行当里,谁还没几个不能说的秘密
回律所路上,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请问是齐默律师吗我是郑光明。
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学弟啊,他语气亲切得吓人,有个案子想跟你合作...
晚上九点,我还在办公室研究郑光明说的合作案。表面看是个简单的债务纠纷,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没走王丽突然探头进来,手里端着杯红酒,听说你今天把郑光明摆了一道
我合上文件：运气好。
他介绍的案子她瞥了眼我桌上的材料,小心点,这人专坑新人。
我正想追问,她突然凑近：其实...我手头有个案子需要帮手,律师费三七分。
我七
想什么呢她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我七。不过...她手指划过我领带,可以考虑其他补偿方式。
我往后缩了缩：不必了,谢谢。
假正经,她哼了一声,你知道所里都怎么说你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齐律师。
看着她扭着腰离开,我摸了摸兜里的录音笔——从刘强案后,这玩意儿就成了我的标配。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郑光明给的地址。是家高档茶楼,服务员领我进包间时,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郑光明,一个秃顶中年男,还有个穿法院制服的人。
齐律师来了！郑光明热情招呼,这位是李法官,这是王总...
我心头警铃大作。律师私下会见案件承办法官这已经不止是踩红线,简直是在红线上跳踢踏舞了。
久仰久仰,我假装掏名片,实则按下了录音笔,郑律师昨天说的案子...
不急,李法官摆摆手,先喝茶。
接下来半小时,我听着他们打哑谜似的聊天,渐渐明白了这是个什么局——王总想通过虚假诉讼追债,需要律师和法官配合。
年轻人,李法官拍拍我肩膀,跟着光明干,前途无量啊。
我看着他和郑光明交换的眼神,胃里一阵翻腾。正想着怎么脱身,手机突然响了——是林美凤。
齐律师！她的大嗓门从话筒里冲出来,我闺蜜反悔了！说要重新调解！
不好意思,我起身,有个紧急案子...
走出茶楼,我立刻给陈律师打电话。听完我的描述,他沉默了几秒：录音了吗
录了。
来我办公室,带上录音笔。
一小时后,我坐在主任办公室里,看着他和陈律师听完录音后阴沉的脸。
这事你别管了,主任揉着太阳穴,我会处理。
那郑光明说的案子...
接,主任突然笑了,当然要接。不过怎么接,我们得好好商量。
走出主任办公室,我双腿发软。陈律师拍拍我肩膀：知道为什么主任让你接吗
我摇头。
因为对方已经找过我们所三个律师了,他冷笑,你是第四个。
回到办公室,我发现桌上多了个信封。里面是林美凤案的律师费,比谈好的多了两成。附言写着：给实在人——林美凤。
我拿着这笔钱,先去楼下吃了碗加肉的牛肉面。吃着吃着突然笑了——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都是扯淡。
先吃饱饭,再谈理想吧。
第三章
人不如狗
林美凤的律师费到账后,我的办公室突然成了律所热门景点。
齐律师,借支笔行政部小赵第五次探头进来时,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往笔筒里塞了把美工刀——现在整个律所都知道我收了笔巨款,连保洁阿姨拖地都要在我门口多转三圈。
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请问是专打奇葩官司的齐律师吗对方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我家狗子的遗产继承...
我差点把枸杞茶喷在电脑上。半小时后,我看着坐在真皮沙发上抽烟的老太太,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某个荒诞剧场。
叫我金姐就行。老太太戴着能遮半张脸的墨镜,脚边趴着条快有我高的杜宾犬,我家宝贝的监护权,你必须给我争回来。
我看了眼委托书上的当事人姓名：金元宝,品种：犬科。
金女士,根据《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二十五条,宠物不能作为继承主体...我话没说完,杜宾犬突然冲我龇牙,生生把后半句话吓回了肚子里。
谁说让元宝继承金姐摘下墨镜,露出贴着黄瓜片的眼睛,是我要继承元宝！
事情逐渐离谱起来。原来金姐的老伴三个月前去世,遗嘱里居然把别墅和两间商铺留给了这条狗。现在她儿子拿着老头生前精神鉴定的报告,说要宣告遗嘱无效。
那逆子就是想饿死我的元宝！金姐突然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个纯金狗碗,你看看！这是我们元宝专用的...
我躲开飞溅的狗粮渣,突然注意到遗嘱见证人签章处有个熟悉的名字——郑光明。
金姐,我露出职业微笑,这个案子我接了。
第二天早上,我牵着金元宝出现在朝阳区公证处时,收获了全场注目礼。郑光明从楼梯上下来时,差点踩空台阶。
学弟这是转行当驯兽师了他扶了扶金丝眼镜,目光在狗绳和我之间来回扫视。
郑律师签的遗嘱,我晃了晃文件袋,不打算解释下吗
他脸色微变,很快恢复镇定：张老先生意识清醒时立的遗嘱,完全合法合规。
我蹲下摸了摸金元宝的头,狗子突然冲郑光明狂吠起来。看着他仓皇后退的模样,我差点没憋住笑。
开庭当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人不如狗。对方律师搬出半米高的精神鉴定报告,我这边摆出二十年来金元宝的生日宴会照片；他们出示医院诊断书,我播放老头生前给狗唱摇篮曲的视频。
审判长,对方律师痛心疾首,把千万资产留给狗,这正常吗
我慢悠悠起身：根据《精神卫生法》第三十条,不能仅凭生活习惯判断行为能力。我方有公证处出具的意识清醒证明...
旁听席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狗叫。金姐居然把金元宝偷渡进来了！法警冲过来时,狗子一个猛蹿跳上原告席,精准尿在了鉴定报告上。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我趁机掏出杀手锏：申请传唤遗嘱见证人郑光明出庭作证！
当郑光明黑着脸走进法庭时,金元宝突然发出威胁的低吼。我发誓看到他的律师袍在抖。
郑律师,我举起他去年出版的《遗嘱见证实务指南》,您书里说见证时要全程录像,请问张老先生的遗嘱录像呢
他喉结动了动：设备...设备故障。
真巧,我点开手机,上周您给律协讲课的视频里,设备可是好好的。屏幕上赫然是他演示最新款录像设备的画面。
最终法官宣布休庭。走出法院时,郑光明拦住我：你非要跟我作对
我弯腰给金元宝系狗绳：是您教我的,律师要忠于当事人。狗子适时冲他放了个响屁。
当晚我收到神秘快递,是盘没有标签的录像带。放进机器后画面剧烈晃动,赫然是张老头签署遗嘱的场景——镜头里,郑光明正把着老人发抖的手签字。
我摸着突然开始狂吠的金元宝,终于明白这狗为什么值两千万了。
手机突然响起,是主任的紧急电话：立刻来所里！背景音里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响。
冲进律所时,我看见金姐正举着狗碗要往主任头上扣：敢动我的元宝试试！
原来那盘录像带是主任让我接案时偷偷塞进案卷的。现在他顶着满脸狗粮,冲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齐啊,结案后记得申请精神损失费...
第四章
离婚请按爪
金元宝案胜诉的第二天,我正蹲在律所厕所研究《宠物继承案例汇编》,突然被主任的夺命连环call震得手一滑——手机精准掉进了马桶。
小齐！立刻！马上！到会议室！主任的吼声穿透门板,有大客户！
我拎着滴水的手机冲进会议室时,差点被满屋子的香水味熏个跟头。真皮沙发上坐着个戴鸽子蛋钻戒的贵妇,怀里抱着的布偶猫正用看垃圾的眼神睥睨众生。
这是周女士。主任拼命给我使眼色,要咨询离婚案。
我刚要开口,布偶猫突然冲我哈气,炸毛的尾巴扫翻了咖啡杯。周女士嗷一嗓子跳起来：雪莉的毛不能沾咖啡因！
十分钟后,我举着吹风机给猫吹毛时,终于弄清了案情。周女士的富豪老公出轨女秘书,现在要离婚,但双方争夺的财产不是别墅豪车,而是这只身价二十万的赛级布偶猫。
他给小三买爱马仕我不管！周女士啪地把美容卡拍在桌上,但雪莉是我们女儿！去年还在日本办了领养公证！
我看着宠物护照上父母栏里的两人签名,突然理解刑事部老张为什么天天吃降压药了。
我国法律上宠物属于财产...我话没说完,周女士突然掏出个ipad：我有证据！他上周带狐狸精回家,雪莉挠花了她的脸！
视频里布偶猫飞扑向个穿浴袍的姑娘,活像颗毛绒导弹。我憋笑憋得腹肌抽筋：这能证明对方不适合抚养...咳,照顾雪莉。
对吧！周女士猛拍大腿,开庭时让雪莉出庭作证！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时手机突然震动,王丽发来微信：听说你接了个猫祖宗配图是她和被告在米其林餐厅吃饭的照片。
调解当天,我抱着三斤重的《宠物权益案例集》走进法院,迎面撞见王丽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袅袅婷婷走来。她今天穿了件领口开到肚脐眼的西装,怀里抱着本案卷——封皮上印着《野生动物保护法》。
师弟,她冲我耳朵吹气,今天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降维打击。
调解员是个刚毕业的姑娘,看到诉讼请求时嘴张得能塞进鸵鸟蛋。王丽上来就甩出份《濒危物种名录》：布偶猫属于珍贵人工培育物种,根据《野生动物保护法》第四十二条...
反对！我举起农业部红头文件,布偶猫不在保护名录！
反对无效。王丽晃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专家意见书,我的当事人每周给猫喂神户牛肉,符合野生动物驯养条例。
调解员疯狂给上级发求救信息时,周女士突然放出大招——她老公和小三的聊天记录显示,那混蛋居然想给雪莉做绝育！
这是虐猫！周女士声泪俱下,他明明知道雪莉的赛级血统...
王丽冷笑：绝育有利于宠物健康,我方可以提供二十份兽医证明。
场面一度十分焦灼。直到雪莉突然挣脱航空箱,一爪子挠花了王丽的新款丝袜。我赶紧举手：鉴于宠物表现出明显倾向性...
调解崩得比我的血压还快。临走时王丽塞给我张名片,我低头一看差点昏厥——业务范围写着宠物殡葬·临终关怀·转世咨询。
当晚我在律所加班查资料,金元宝的信托经理突然来电：齐先生,金女士想给元宝订制纯金狗窝...我望着窗外鹅毛大雪,觉得人类迟早要给猫狗打工。
凌晨两点,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便利店。热包子还没咬上,突然瞥见周女士的老公在宠物区疯狂扫货。这秃头富豪正把巅峰罐头往购物车里扔,看见我扭头就跑,结果被自动门夹住了阿玛尼大衣。
李总,我堵住出口,给雪莉囤粮呢
他额头渗出冷汗：齐律师,咱们私下和解每周探视雪莉两次行不行
成交。我晃了晃手机,不过得加条——禁止带小三见猫。
他签支票的手快出残影：千万别让我老婆知道小美的事！
第二天签调解协议时,雪莉在纸上踩出串梅花印。王丽鼓掌：多天然的爪印公证！周女士哭着要给我介绍对象,我瞄了眼她手机里名媛照,个个怀里抱着比熊犬。
收到律师费那天,我鬼使神差走进宠物店。橱窗里的小土狗冲我直作揖,店员热情推销：这是最新引进的中华诉讼犬！
我带狗回所时,前台小周尖叫着跳上椅子：齐律师！主任找你！
主任办公室一片狼藉。金姐举着狗碗追打个穿貂老头：敢动我家元宝试试！老头怀里的八哥突然开口：司法黑幕！司法黑幕！
小齐！主任从桌子底下探出头,这是司法局孙局长,他需要个生活法律顾问...
八哥扑棱着翅膀在我头顶盘旋,突然投下颗炸弹。我抹了把脸,闻到熟悉的宿命味道。
第五章
鹦鹉反腐记
孙局长的八哥在我头顶拉屎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人生第一封恐吓信。信封里除了带刀片的恐吓信,还有根染成紫色的鸟毛,闻着像香奈儿五号的味道。
这是死亡威胁！主任捧着信封的手在抖,我马上报警！
等等,我捏起鸟毛对着灯光,这是金刚鹦鹉的羽毛,国内私人禁止饲养。手机镜头里,羽管处有个模糊的钢印编号。
刑侦支队的老同学看完照片,发来条语音：编号是动物园去年被盗的珍禽,你小子又惹上什么鬼案子
我转头看向办公室角落的笼子——孙局长的八哥正歪头盯着我,突然开口：项目黄了！项目黄了！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孙局长非要聘我当生活法律顾问,结果所谓的顾问工作,就是每天去他家给八哥普法。这鸟贼精,民法典刚念到物权编,它就学会了我的！我的！
直到昨晚,我在鸟食罐底下发现个微型U盘。插进电脑那刻,八哥突然扑棱着翅膀喊：要命！要命！
U盘里是滨江湿地改造项目的招标资料,二十几家投标公司背后全是孙局长小舅子控股的空壳公司。最绝的是付款记录里混着笔鸟类饲料采购费,点开附件竟是张游艇购买合同。
齐律师,来趟局里孙局长的电话来得恰到好处,我家宝贝最近食欲不振...
我摸着兜里的录音笔：您是指八哥,还是湿地项目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声。半小时后,我抱着鸟笼走进司法局大楼,笼子里的八哥戴着特制防啄口罩——这是宠物店老板听说我要见孙局长,连夜改造的。
小齐啊,孙局长笑出满脸褶子,年轻人不要太好奇。他身后的书柜突然移开,露出满墙的鸟笼,全是珍稀保护鸟类。
红靛颏叫得不错。我指了指角落的笼子,去年西郊盗猎案丢了六只,悬赏二十万。
他脸色骤变。八哥突然挣扎着喊：自首！自首！
后来发生的事像部荒诞剧。我按下录音笔播放键,八哥模仿孙局长打电话的声音响彻办公室：...中标价再提三个点...笼中鹦鹉们突然集体开口,七嘴八舌复述着行贿对话。
你驯鸟真有一手。孙局长掏枪的手在抖,可惜活人永远玩不过...
砰！
枪没响。王丽举着手机从暗门走出来,镜头正对孙局长：直播着呢,三万人看着。她今天穿了件带纽扣摄像头的胸针,我局里有人。她冲我眨眨眼,不然你以为那些投标文件哪来的
八哥突然啄开口罩：傻逼！傻逼！这大概是我听过最动人的鸟叫。
从公安局做完笔录出来,王丽在台阶上点燃细支香烟：郑光明是我前夫。她吐了个完美的烟圈,三年前他帮孙局长做假账,害我父亲破产自杀。
我愣在原地。她突然把烟头按灭在我领带上：录音笔用得不错,下次记得换进口电池。
第二天,主任捧着锦旗冲进我办公室,上面绣着鹦鹉神探。金姐送来纯金打造的狗牌,非要给案源戴上。最离谱的是动物园送来感谢信,邀请我当名誉饲养员。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照片里是郑光明的通缉令,底下有行小字：游戏继续。
我抱起案源走到窗边,发现律所楼下停着辆黑色轿车。车里人举起望远镜的瞬间,八哥突然在笼子里尖叫：快跑！快跑！
走,儿子。我给案源系上牵引绳,老爸带你见识下什么叫遛狗式取证。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法治频道纪录片里的孤胆英雄。
路过宠物店时,橱窗电视正在播放新闻：某局长通过鹦鹉传递贪腐指令...案源突然冲着屏幕里的八哥疯狂摇尾。我蹲下揉它脑袋：放心,这次律师费够买一辈子狗罐头了。
手机突然响起《义勇军进行曲》——这是给主任特设的铃声。接通瞬间,熟悉的咆哮穿透耳膜：赶紧回来！市长的柯基把保姆咬了！
第六章
律师证与狗证
孙局长落马后的第一个清晨,我在律所楼下捡到个黑色U盘。案源冲着路边的煎饼摊狂吠时,我顺手用U盘换了个加蛋加肠的煎饼——事后证明这是本世纪最划算的交易。
小齐！主任破天荒亲自给我端来咖啡,司法局要给你颁个'法治先锋'...他话没说完,案源突然窜进来,精准地尿在了他意大利手工皮鞋上。
我憋着笑打开电脑,U盘里跳出来的却是郑光明的逃亡日记。这个法考培训名师在视频里痛哭流涕：我给孙局长当白手套三年,现在他们要我背黑锅...画面突然晃动,有只手往他咖啡杯里倒白色粉末。
手机适时响起,王丽的短信带着血腥味：看邮箱,有惊喜。附件是郑光明尸检报告,死因写着突发心肌梗塞,但照片里他指甲缝有奇怪的蓝色粉末。
汪！案源突然叼来我的律师证,上面不知何时被它啃了个牙印。我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封皮,突然想起执业那天主任说的话：这行要活到最后,得比狗会闻味。
金姐的电话打断了思绪：齐律师！元宝的信托基金被冻结了！我赶到她家时,看见二十个彪形大汉正在搬狗窝,金元宝咬住带头大哥的裤脚,生生把人拖出三米远。
这是法院执行令。我举起手机录像,你们搬的明代紫檀狗窝是另案标的物,现在涉嫌违法...领头的突然跪下：大哥！我们也是打工的！
后来才知道是孙局长余党搞鬼。我牵着金元宝去法院立案时,立案庭小姐姐憋着笑给狗爪印按了红手印。走出法院时,案源冲着公告栏狂叫——郑光明的通缉令换成了死亡证明。
齐律师奶茶店小妹叫住我,有位先生留了这个。她递过沾着奶盖的档案袋,里面是孙局长案的全部暗账,还有张我和王丽在调解室的偷拍照,背面写着：游戏该结束了。
当晚,我把档案袋交给反贪局的老同学。他盯着金元宝的爪印鉴定书直乐：这能当证据链闭环吗我递过奶茶：狗证比律师证靠谱。
庆功宴定在律所天台。主任喝高了非要和案源拜把子,王丽踩着香槟箱唱《铁窗泪》,金姐给每人都发了纯金狗牌。我躲在角落啃鸡翅时,手机跳出新闻推送：某潜逃富豪被捕,曾悬赏百万寻找爱犬...
案源突然蹭我的手,湿漉漉的鼻子指向夜空。顺着望去,司法局大楼亮着崭新的LED标语：法治社会,人犬共治。不知道哪个天才想的宣传词。
给。王丽扔来罐啤酒,衣领下的淤青若隐若现,我下周移民。
我拉环的手顿了顿：因为郑光明
因为他留给我的瑞士银行密码。她晃着酒杯,刚好够买个小岛养老。夜风吹起她的卷发,我突然发现她没戴婚戒。
案源突然冲下楼狂吠。追到停车场时,只见我的二手电动车正在欢快地播放《今天是个好日子》,车筐里放着个狗爪模样的U盘。王丽倚着玛莎拉蒂轻笑：临别礼物。
三个月后的阳光很好。我躺在宠物公园草坪上,案源在追司法局的宣传无人机。金元宝的信托基金解冻了,它现在有专属的宠物律师团队。主任终于换了防咬皮鞋,王丽的朋友圈定位在某个没信号的海岛。
手机响起《法治进行曲》,是司法局的新委托——给缉毒犬做法务培训。我摸着案源的狗头签合同,突然发现委托方签字栏盖着梅花爪印。
走吧儿子。我收好录音笔,该教它们怎么合法搜证了。案源撒欢冲向警犬训练基地,项圈上挂着的律师证和狗证撞得叮当响。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能缠住世间所有腌臜事。法治社会嘛,总得有人牵着狗,把那些见不得光的玩意拖到太阳底下晒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