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皇后的鬼马宫斗日记 > 第一章


第一章:椒房惊羊蝎,胭脂风波起

陛下驾到——

椒房殿外传来尖利的通传声时,我正翘着二郎腿啃羊蝎子。红木漆盘咣当摔在地上,油花溅上凤纹裙裾。侍奉的宫女们慌作一团,我手忙脚乱把啃了一半的骨头往袖子里塞,刚摸到帕子要擦嘴,刘启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皇后好雅兴啊。他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晃得我眼晕,听说前日你往李美人的胭脂里掺了巴豆粉

我讪笑着用袖子抹了把油光光的嘴:臣妾那是给李妹妹调理肠胃呢,您瞧她最近圆润不少......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干呕声。李美人扶着门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满头珠翠随着呕吐的动作乱颤:呕——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啊!

刘启额角青筋直跳,我瞅准时机往他怀里一歪:哎哟臣妾头晕,定是前日被王昭仪撞进荷花池时呛了水......边说边把油手往他龙袍上蹭。

第二章:夜送臭豆腐,香惊侍寝人

三更天的未央宫飘着细雨。我蹲在庖厨后墙根,看小桃把新研制的黯然销魂臭豆腐装进青瓷罐。这玩意是拿鱼露泡了三天三夜的豆腐,又加了西域胡椒,开坛瞬间能把人熏个跟头。

娘娘真要送去清凉殿小桃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听说今晚是赵婕妤侍寝......

我系紧披风兜帽,蹑手蹑脚穿过回廊。清凉殿前当值的小黄门正在打瞌睡,我猫腰从窗缝往里瞧——赵婕妤穿着轻纱正在跳胡旋舞,刘启支着下巴昏昏欲睡。

啪嗒一声,青瓷罐滚进殿内。赵婕妤的足尖刚点上罐口,浓郁的气味瞬间炸开。刘启猛地跳起来:何物如此......呕!

我扒着窗棂憋笑,看赵婕妤花容失色地往外跑,金丝履都甩飞一只。正要功成身退,后领突然被人拎住:朕的皇后半夜不睡,是在替朕试毒

第三章:秋猎挽危局,暗器藏情长

秋猎那日,我特意换上银红骑装。林场里枫叶似火,刘启的墨色大氅在风里翻卷如云。远处传来窦美人的娇笑,她正挽着雕弓要往皇帝怀里倒。

我摸着袖中改良过的弹弓,这是用牛筋和青铜打造的凤凰泣血,射程足有百步。窦美人瞄准的麋鹿突然受惊跃起,她手一抖,羽箭直冲刘启面门而来。

陛下当心!我扣动机关,弹丸精准击中箭尾。铁箭在空中断成两截,窦美人吓得跌坐在地。刘启转头看我时,我正手忙脚乱把弹弓往马鞍下塞。

皇后好身手。他策马逼近,我闻到他衣襟上的龙涎香,只是这暗器......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下次教教朕

第四章:腊八辨毒羹,银戒护君安

腊八宴上飘着桂圆粥的甜香。我盯着面前鎏金碗盏,总觉得哪里不对——张淑妃今早往御膳房跑了两趟,她那贴身宫女裙角还沾着牵机花粉。

陛下尝尝这个。我突然起身,玉箸夹起一块炙鹿肉往刘启嘴边送。银戒撞在碗沿发出清响,羹汤霎时泛起诡异的紫沫。

满殿哗然中,我顺势跌进刘启怀里:臣妾头晕......指尖悄悄把解药弹进他酒樽。张淑妃惨白着脸要逃,被侍卫按倒在地时,发间金步摇摔成两截。

夜深人静时,刘启摩挲着我腕间红痕:今日为何......

陛下若有个好歹,我往他怀里缩了缩,谁给臣妾的臭豆腐试吃呢

第五章:桃林坠情劫,痒痒粉作戏

上林苑的春桃开得云蒸霞蔚。我躺在树杈上打盹,忽听树下传来娇嗔:陛下看这并蒂莲,恰似臣妾与陛下......

眯眼往下瞧,新入宫的周美人正往刘启身上贴。我摸出袖中竹筒,这是特制的天女散花,装着九九八十一颗裹了痒痒粉的桃核。刚要对准那朵白莲花,脚下树枝突然断裂。

啊——

预想中的疼痛没来,反而跌进带着龙涎香的怀抱。刘启抱着我挑眉:皇后这是要演飞燕掌上舞周美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手中莲花瓣簌簌而落。

当晚,我趴在榻上揉腰,刘启端着药膏进来:朕听说......他指尖沾了薄荷膏点在我淤青处,有人吃醋了

我疼得龇牙咧嘴:臣妾是怕陛下被莲花精吸了阳气!

第六章:端阳识假孕,假喜破奸谋

端阳宫宴上,我盯着对面吕昭容的肚子。她入宫三年无所出,如今突然说有孕两月,席间不停抚摸尚未显怀的小腹。可方才她饮杨梅酒时,护甲分明在杯口顿了顿。

鼓乐声中,我端着雄黄酒晃到她跟前:妹妹有孕不宜饮酒,这杯本宫替你......

不必!她猛地起身,酒液泼在石榴裙上。我顺势握住她手腕,指尖银戒划过她脉门——这脉象平稳有力,哪像是双身子的人

刘启的目光扫过来时,我忽然捂着肚子蹲下:陛下,臣妾...臣妾怕是有了......

吕昭容瞬间面如金纸。当夜太医署忙作一团,我躺在榻上啃蜜枣,看刘启在案前批奏折。他朱笔突然一顿:皇后这脉象......

是午膳用了两碗冰酪。我眨眨眼,陛下,明天想吃酸梅汤吗

第七章:中秋破鱼脍,玉簪碎蟾宫

中秋夜宴的月亮像个油汪汪的胡麻饼。我盯着席间那道奶汁鱼脍,总觉得王美人的眼神不对劲。她兄长刚升了少府监,听说往岭南送了三船河豚。

陛下尝尝这个。我舀起一勺鱼脍,突然手一抖,银匙当啷掉进酒樽。清酒瞬间泛起细密泡沫,王美人手中的玉箸啪地折断。

刘启眯起眼睛:皇后醉了

我顺势往他肩头一靠:臣妾头晕的紧......袖中解药丸滚进他掌心。禁军包围王美人时,她发间的翡翠簪子摔在地上,裂成两半的玉片映着月光,像极了破碎的蟾宫。

回宫路上,刘启忽然攥住我的手:今日为何......

臣妾的糖炒栗子还没吃完呢,我指着天上月亮,陛下说要给我摘的......

第八章:腊月燃霹雳,奏折映唇痕

腊月的雪粒子砸在琉璃瓦上。我裹着狐裘往宣室殿跑,怀里揣着新制的霹雳火——这是用硝石、硫磺和木炭配的火折子,能喷出三尺高的焰火。

殿内炭盆烧得正旺,刘启在案前蹙眉批折子。我蹑手蹑脚凑过去,火折子刚要点燃,突然被他拽进怀里:朕的江山还不够烫手

龙涎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我手一抖,火折子嗤地窜出火星。奏折堆里突然爆开一朵金菊焰火,宦官们尖叫着提水冲进来时,刘启正把我按在满地灰烬里:皇后可知烧毁奏折是何罪

臣妾...臣妾给陛下表演火龙吐珠呢......

他的吻落在颈侧时,我摸到他袖中那支我丢了三日的珍珠步摇。窗外雪落无声,炭盆里爆出个火星子,像极了上元夜的灯花。

第九章:春池戏蜀锦,假疾退香囊

开春的柳絮糊了我一嘴,我正蹲在太液池边喂锦鲤。新来的吴才人扭着水蛇腰经过,孔雀翎披帛扫翻了我的鱼食罐。姐姐恕罪,她捂着樱桃嘴笑,妹妹这衣裳是陛下赏的蜀锦,宽大了些。

我拍着裙裾起身,袖中不小心掉出个青瓷瓶。两条红鲤突然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正泼在她裙摆上。蜀锦遇水即褪,吴才人翠绿的裙裾瞬间晕染成癞蛤蟆背似的斑驳。

哎呀!我踩住滚动的瓷瓶,妹妹这身新染的泼墨山水裙当真别致。

当晚刘启来用膳时,腰间正挂着吴才人的荷包。我舀了勺蟹黄豆腐,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赫然一抹血痕。刘启打翻羹汤要来扶我,我虚弱摆手:许是旧疾复发......

太医令切脉时,我偷偷掐大腿憋出眼泪。直到刘启把吴才人送的荷包扔进炭盆,我才悠悠转醒,就着他手喝蜂蜜水时,瞥见窗外吴才人跺脚的身影。

第十章:龙舟沉诡计,湿身堵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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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节的香囊在檐下晃成一片云霞。我盯着司制房新呈的龙舟模型,榫卯处隐约有锯末飘落。钱淑仪的父亲刚督造完战船,听说前日往工部塞了个鲁班门徒。

鼓声震天时,我借口头晕留在观礼台。刘启的龙舟刚划出十丈,船尾突然渗水。我抽出腰间软剑劈断旗幡,锦缎裹着竹竿甩过去:陛下接住!

两岸惊呼声中,刘启借力跃上我的小舟。湿透的龙袍贴在他身上,我慌忙转身却被他箍住腰:皇后连朕的龙舟都动了手脚

臣妾冤枉!我指着沉船处翻起的铁钉,这分明是有人......话音未落,他带着水汽的唇堵住我的辩解。远处钱淑仪打翻雄黄酒,染红了半边石榴裙。

第十一章:七夕磁石戏,巫蛊闹剧终

七夕的蛛网结满回廊。我趴在葡萄架下偷听,新晋的韩美人正对月穿针:信女愿减寿十年,换陛下垂怜......

我摸出袖中磁石,对着她金盘里的银针轻轻一拽。韩美人连穿七针皆偏,气得摔了金剪。第二日她告病时,我端着安神汤去探望,顺势将磁石塞进她枕下。

当夜观星台,刘启握着我的手教认牛郎织女星。韩美人突然尖叫着冲进来,满头珠钗乱晃:陛下!臣妾殿中有妖物!

侍卫从她榻下搜出写满咒语的桃木人时,我躲在刘启身后憋笑。他捏了捏我掌心:皇后觉得,朕该信巫蛊之说么

陛下英明,我眨眨眼,定是有人嫉妒韩妹妹穿针乞巧的手艺。

第十二章:寒露追丹炉,井水蚀青砖

寒露那日,我正偷翻尚宫局的记档。陈贵妃的胭脂账目不对,岭南进贡的朱砂少了三斛。小桃突然扯我衣袖——廊下闪过一袭灰袍,分明是炼丹术士的打扮。

我尾随至冷宫枯井,眼见灰袍人往井中倾倒红粉。第二日陈贵妃来请安时,我特意用井水煮了茶。她端着茶盏的手突然颤抖,额角渗出冷汗:娘娘...这茶......

妹妹不喝莫不是嫌弃我笑着逼近,她仓皇打翻茶盏,绯色水渍竟蚀穿青砖。刘启闻讯赶来时,我正把玩着从井底捞出的丹炉:陛下,这朱砂炼的仙丹,臣妾可不敢试呢。

陈贵妃瘫坐在地,鎏金护甲刮花了青玉砖。刘启俯身捡起炉灰中的金簪,那是我上月遗失的缠枝梅。

第十三章:祭灶掺辣味,饴糖引烛案

腊月廿三祭灶神,我往饴糖里掺辣椒粉。御膳房总管哭丧着脸:娘娘,供品要甜的......

灶王爷吃了辣的才肯说真话。我抹了把灶灰,顺手在梁柱刻了只王八。当夜刘启循例来吃灶糖,突然呛得满面通红:皇后!这糖......

我无辜眨眼:定是灶王爷显灵,提醒陛下该查查私贩宫烛的勾当。话音未落,侍卫押着满脸麻子的内侍进来,他袖中掉出半截浸了松油的蜡烛。

刘启灌下三盏茶,忽然拎起我后领:朕看皇后比灶神还灵。他呼出的热气带着椒香,我缩着脖子讨饶:臣妾这就给陛下做醒酒汤......

不必,他咬住我耳垂,这醒神法子,甚好。

第十四章:上巳碎兰汤,银针揭毒谋

上巳节流觞曲水宴,我盯着徐昭媛的兰草汤。她父兄刚平定西南,带回的毒箭木汁液可入药三分,毒人七分。我假意绊倒扑向案几,玉碗应声而碎,汤水溅上她绣鞋。

徐昭媛尖叫跳开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猫。我揉着膝盖哼哼,太医验出鞋面浸的药性时,她金镶玉的护甲掐进掌心:娘娘好算计!

不及妹妹未雨绸缪。我亮出袖中银针,针尖已泛乌黑。刘启摔了酒樽要发作,我扯他衣袖:今日上巳,陛下不如罚妹妹替我采百草

暮色中徐昭媛蓬头垢面回来时,我正倚着刘启吃榆钱糕。她篮中的断肠草被我悄悄踢进溪水,顺流而下的嫩叶像极了破碎的春梦。

第十五章:谷雨煮茶蛋,蚕室闹乌龙

谷雨时分,我在蚕室偷煮茶叶蛋。青烟刚起就被刘启逮个正着,他玄色常服沾了桑叶碎:皇后把朕的龙袍熏入味了。

我护住小泥炉:这是给陛下尝鲜的......话音未落,蛋壳迸裂溅他一脸茶汤。我憋笑去擦,却被他反手按在蚕匾里。雪白的蚕宝宝爬过手腕,我痒得直讨饶。

朕看皇后闲得很,他摘下我发间的桑叶,不若替朕分忧我还没答话,窗外突然传来喧哗——陈贵妃抱着狸猫哭诉:陛下!皇后纵火焚了蚕神像!

刘启挑眉看我,我举起烧黑的柴火棍:臣妾明明在给蚕娘娘烤地瓜......他忽然笑出声,震落梁间积年的蚕沙,像下了一场墨色的雨。

第十六章:中秋挡暗箭,铜符揭异心

中秋宴的月亮像块凉透的酥饼。我盯着楚王妃献上的胡旋舞姬,她足间金铃的节奏颇似西域战鼓。酒过三巡时,舞姬的水袖忽然扫向刘启面门。

我甩出银箸击飞袖中暗箭,葡萄酿泼了楚王妃满头。侍卫按住人时,我从舞姬腰间摸出匈奴纹样的铜符。刘启捏碎酒盏,我忙把他渗血的手掌包进帕子:陛下龙体要紧。

皇后不怕这是朕的苦肉计他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我系好绢帕抬头:那臣妾的诊金......话音未落被他封住唇,桂花酒的甜香混着血腥气,竟比月光更醉人。

楚王妃的哭诉被夜风吹散,案上月饼的莲蓉馅慢慢凝成霜。

第十七章:霜降辨硫磺,蜂群驱奸妃

霜降时节,我蹲在御花园挖红薯。新栽的西域蔷薇突然大片枯萎,泥土里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小桃扯着我衣袖发抖:娘娘,这怕是厌胜之术......

胡扯,我掰开块茎嗅了嗅,分明是浇了硫磺水。起身时撞见林宝林慌慌张张往后山跑,裙角沾着药庐特有的青矾粉。

当夜我拎着水桶溜进药圃,将整罐蜂蜜倒进硫磺池。次日林宝林来献蔷薇露,刘启刚揭开琉璃瓶,黑压压的蜂群便破窗而入。我适时抛出浸了薄荷的帕子:陛下快蒙眼!

林宝林顶着满头包被拖出去时,我正帮刘启挑指尖蜂刺。他忽然捏住我下巴:皇后这招引蜂逐蝶,倒是新鲜。

臣妾不过是...话没说完被他塞了满嘴蜂巢蜜,甜得舌尖发麻。

第十八章:冬至破毒酒,百毒笑魍魉

冬至宴的羊肉锅子咕嘟冒泡。我盯着郑婕妤献上的白玉酒壶,壶嘴雕的貔貅眼珠泛着磷光。她兄长近日与方士往来甚密,听说在炼什么神仙醉。

陛下暖暖身子。我抢过酒壶斟满,指尖银戒划过杯沿。刘启举杯欲饮,我不慎碰翻酒盏,琼浆泼在青铜暖炉上,腾起幽蓝火焰。

郑婕妤打翻酱碟,蟹黄沾污了月华裙。太医验出酒中曼陀罗时,我正把解药丸子当糖豆嚼。刘启掐我脸颊:皇后倒是百毒不侵

臣妾属饕餮的,我趁机把药丸塞他嘴里,专克这些魑魅魍魉。

第十九章:上元擒世子,灯笼藏火药

上元节的灯笼晃花了眼。我趴在飞檐上拆机关雀,忽见楚王世子与赵美人在假山后私语。他腰间玉佩分明是匈奴贡品,月光下狼头纹泛着冷光。

我吹响竹哨召来御林军,自己抱着灯笼纵身跃下。赵美人尖叫着要逃,被我甩出的流苏缠住脚踝。楚王世子拔剑瞬间,我掀开灯笼露出里头的火药筒。

本宫新制的烟花,我晃了晃火折子,世子可想尝尝

刘启赶来时,我正踩着世子后背绑人。他解下大氅裹住我:皇后下次飞檐走壁,记得穿厚些。我往他怀里拱了拱,瞥见赵美人瘫坐在地,石榴裙下缓缓漫开腥臊水渍。

第二十章:惊蛰战白狼,密函现北疆

惊蛰雷声震落瓦上残雪。我抱着暖炉打盹,忽被刘启捏醒:北疆送来头白狼,皇后可要去看

兽苑里,银狼王颈圈镶着红宝石。我伸手要摸,它突然暴起嘶吼。刘启将我护在身后瞬间,我瞥见驯兽官袖中寒光一闪。

软剑出鞘挑飞毒针,我顺势将香囊砸向狼目。受惊的猛兽扑倒驯兽官,撕咬间扯出他怀中的匈奴密函。刘启挥退侍卫,忽然将我抵在铁笼上:皇后可知,朕为何独宠你

因为臣妾...话被惊雷劈断,他咬着我耳垂低笑:因你是最锋利的剑,却甘愿入鞘。

雨点砸在兽皮大氅上,远处传来新晋秀女们的嬉闹。我摸到他腰间那支我遗失半年的点翠簪,忽然觉得这雨,下得正好。

谷雨那日,我歪在榻上吐酸水。刘启端着药碗的手在抖:太医说...说是喜脉......

定是误诊,我抢过梅子塞嘴里,臣妾上月还往德妃的安胎药里搁了黄连......

话没说完又干呕起来。他忽然大笑出声,震得梁间燕子乱飞。暮春的风卷着柳絮扑进窗棂,我望着案头将熄的烛火,恍惚想起那年他掀开喜帕时,龙凤烛爆出的灯花也是这样噼啪乱跳。

刘启,我揪住他衣襟,要是生出个小捣蛋鬼......

那便,他低头吻住我未竟的话语,再修座椒房殿。

第二十一章:夏至护龙胎,机关鸟惩奸

夏至的蝉鸣吵得人心烦,我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在凉榻上翻腾。德妃送来的冰镇葡萄突然滚落满地,琉璃盏裂开的纹路里渗出诡异的蓝紫色。

娘娘别动!小桃抢过我手中的银叉,这葡萄怕是浸过夹竹桃汁。她鬓间的验毒簪已变得乌黑。

我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冷笑,袖中滑出个竹筒机关鸟。夜半三更,机关鸟扑棱棱落在德妃妆台,惊得她打翻胭脂匣。第二日她来请罪时,我特意把染毒的葡萄榨汁浇花:妹妹看这西域紫罗兰,开得多艳

刘启下朝时,正撞见德妃对着枯死的花丛发抖。他把我困在龙椅里:皇后怀着身子也不安分

臣妾这是...话没说完被塞了满嘴酸杏,酸得眼角沁泪。

第二十二章:处暑惊秋猎,临盆定乾坤

处暑的闷热裹着蝉蜕粘在窗棂。我盯着礼部新呈的秋猎名单,楚王名后那抹朱批红得刺眼。前日暗卫来报,西北军营里出现了狼头纹箭矢。

围场那日,我借口胸闷赖在銮驾里。刘启玄色骑装掠过帘角时,我迅速将改良过的凤凰泣血塞进软枕。楚王搭箭的瞬间,林中突然惊起飞鸟三千。

护驾!我掀帘甩出弹弓,铁丸击中楚王腕骨。他袖中暗弩落地时,我捧着肚子惊呼:本宫...本宫要生了......

产房里稳婆手忙脚乱,我咬着软木瞥见窗外剑光。刘启踹门进来时满身血腥,将染血的虎符放在婴儿襁褓旁:皇后这临盆时辰,选得甚妙。

第二十三章:寒露借汤药,密令出皇城

寒露的月光泡胀了秋海棠。我抱着皱巴巴的小团子喂奶,刘启在案前批改军报。北疆战事吃紧,他眉间沟壑比奏折上的墨迹还深。

陛下尝尝这个。我单手捧着药盅凑过去,袖中滑落半块匈奴玉珏。刘启舀汤的手顿了顿,忽然捏住我手腕:上个月你说丢了的玉佩......

哎呀!我故意打翻汤药,褐汁在军报上洇出狼头形状。他眸色骤深,我趁机把熟睡的小团子塞他怀里:你儿子尿了。

趁他手忙脚乱换尿布时,我摸走他腰间密令。三更时分,暗卫带着虎符悄声出城,我哼着童谣轻拍怀中小儿,琉璃窗上映出北疆狼烟的形状。

第二十四章:冬至破巫蛊,天狗食日局

冬至祭天那日,我抱着裹成棉球的小太子摔了祭酒。玄色冕服泼上朱砂的瞬间,钦天监突然指着日晕惊呼:天狗食日!

百官骚动中,我扯断珍珠链掷向祭坛。十二颗南海珠撞上青铜鼎,震出暗格中的巫蛊人偶。刘启剑指钦天监那瞬,我捂住小儿眼睛:别看,你父皇打地鼠呢。

回宫辇轿里,他摩挲我结痂的指尖:皇后何时发现的

他观星那夜,我咬开核桃喂儿子,袖口沾着匈奴的狼毒花粉。怀中小儿突然咯咯笑出声,攥住了刘启的玉扳指。

第二十五章:上元双生子,十年教弹弓

上元节的烟花照亮产房,我攥着刘启的手骂骂咧咧:再信你的鬼话...哎哟...说好只生一个......

第二个皱巴巴的小团子落地时,檐下冰棱正巧坠落。刘启左臂抱着啼哭的婴孩,右肩还趴着啃他玉冠的大儿子。我瘫在血污锦被里笑出眼泪:陛下比接生婆还忙。

十年后,两个小魔头烧了尚书房的《女诫》。我拎着弹弓追到宣室殿,却见刘启在教他们改造凤凰泣血。残阳把三个捣蛋鬼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我初入宫那年的红绸。

母后来战!小儿子的弹丸击中我金步摇。

我笑着摸出改良版臭豆腐弹,檐角的燕子惊飞一片。暮色裹着椒房殿的笑闹声,惊落了今年第一朵玉兰花。

第二十六章:白露辨图腾,锦鲤惊敌谋

白露的晨雾沾湿了秋千架,我正教小女儿用弹弓打银杏果。老远看见礼部尚书捧着画像往宣室殿跑,那卷轴里掉出的金箔晃得人眼疼。

母后快看!大儿子突然从檐角倒挂下来,这美人图比御膳房的芝麻饼还香!他手里赫然是南诏公主的画像,眼尾朱砂痣红得像西域葡萄酒。

我眯眼瞅着画中人身后的屏风,那孔雀翎的纹路分明是前朝余孽的图腾。当夜御花园放河灯,我失足跌进荷花池,湿淋淋地扑进宴席:陛下,臣妾捞到条会发光的锦鲤......浸水的画轴在案上缓缓展开,南诏使臣的玉佩突然冒出青烟。

刘启捏碎酒盏时,我把小女儿塞进他怀里:陛下瞧,这锦鲤眼熟得紧小丫头适时尿湿龙袍,冲散了满殿杀机。

第二十七章:大雪烤鹿肉,十年战北疆

大雪压折梅枝那夜,我带着两个小崽子偷烤鹿肉。火星子溅到宗谱时,老丞相的胡子都气翘了:娘娘!这是高祖亲笔......

正好添点烟火气。我撕下烤焦的页角卷肉吃。刘启闻讯赶来,却见小儿子举着《山河志》煽火:父皇,幽州地形图这样画可好

十年后北疆告急,已成少年将军的小儿子指着羊皮地图:此处峡谷埋伏,需用母后的'天女散花'。他改良的火药桃核炸得匈奴兵哭爹喊娘,捷报传来时,我正在给刘启染白须。

皇后教的好儿子。他吃痛皱眉。

陛下惯的好闺女。我瞥向正在拆箭楼的女儿,她袖中掉出本《火器谱》,扉页还沾着当年的鹿油。

第二十八章:六旬忆臭豆腐,椒房守白头

六十大寿那日,我簪着初入宫时的珍珠步摇接受朝拜。新晋的妃嫔们个个水灵,却都在偷瞄角落里斗蛐蛐的祖孙三代。小曾孙突然举起瓦罐:太奶奶!这只'常胜将军'送您当寿礼!

宴席散尽时,我靠在刘启肩头啃寿桃。他摩挲着我手背皱纹:还记得那年臭豆腐

我摸出袖中瓷瓶,浓郁气味惊飞满树麻雀。儿孙们捏着鼻子逃窜,偌大椒房殿又剩我们俩。

修不动新殿了。他笑着咳出药香。

无妨,我把臭豆腐喂进他嘴里,这陈酿滋味,正好。

月光爬上斑白鬓角,当年油汪汪的月亮,原来也会老成一片雪。

第二十九章:春分调火药,烟花落刺客

春分雨丝缠着柳絮,我正教小孙女调火药。老远望见新入宫的西域美人捧着金樽往宣室殿去,裙摆绣的孔雀翎暗藏银针反光。

祖母快看!小丫头突然将火药粉撒向回廊,惊得孔雀开屏。西域美人慌乱中踩到机关,金樽里的葡萄酒泼在汉白玉阶,蚀出密密麻麻的针眼。

我拄着龙头杖颤巍巍上前:姑娘这酒,莫不是西域新酿的'穿肠露'话音未落,刘启从殿内转出,玄色常服上还沾着我今晨捣鼓火药的黑灰。

西域美人正欲辩解,小孙女突然掏出个竹筒:太爷爷快看!这是祖母新制的'百鸟朝凤'!烟花冲天而起,惊散满庭雀鸟,藏在树梢的刺客如下饺子般跌落。

第三十章:重阳破毒酒,手抖擒匈奴

重阳登高那日,我裹着狐裘在山顶烤地瓜。礼部侍郎献上的茱萸酒泛着琥珀光,我趁人不备将银簪浸入,簪头瞬间乌黑如墨。

陛下,我佯装头晕倚在刘启肩头,臣妾怕是犯了旧疾......袖中暗镖击碎酒坛,泼洒的酒液竟将山石腐蚀出人形凹槽。

禁军包围间,我摸出怀中的凤凰泣血改良版。八十老叟手腕微抖,铁丸偏了三分,正巧打落侍郎的假须——底下赫然是匈奴刺青。

皇后这手抖得妙。刘启将我冰凉的手揣进他袖中,远处枫林惊起寒鸦,像极了六十年前秋猎时惊散的那群。

第三十一章:腊月煮雪茶,臭豆腐再显威

腊月煮雪烹茶时,重孙举着《山河志》问我:太奶奶,幽州地形图当年真是用烤鹿肉悟出来的

我笑着往茶里添了把盐,看小曾孙呛出泪花:就像这茶,看着寻常......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重物落水声。新晋的江南才人正在太液池扑腾,袖中飘出的密信遇水显形,露出北疆布防图。

玄衣卫破水擒人时,我摸出珍藏的黯然销魂臭豆腐。瓷罐开启的瞬间,刘启的咳嗽声与四十年前如出一辙:皇后,这陈年佳酿......

陛下圣明,我将臭豆腐夹进炊饼,老东西,才够味。

第三十二章:上元忆烟火,珍珠步摇情

上元宫宴,我倚在老榕树下打盹。曾孙女们改良的火龙吐珠在天际炸开,恍惚又是那年奏折堆里爆出的金菊焰火。

祖母!小重孙突然摇醒我,皇祖父在找您呢!

宣室殿内,九十八岁的刘启颤巍巍举着珍珠步摇。烛火在他浑浊的眼里跳动,像极大婚那夜的龙凤喜烛。

梓童,他唤我六十年前的封号,该修新殿了......

我笑着将臭豆腐塞进他口中,辛辣气息惊得太医们连连后退。月光透过窗棂,两个白发苍苍的影子依偎在奏折堆旁,像年少时那般。

终章:惊雷断榕树,椒房共长生

惊蛰的雷劈开百年榕树,我握着刘启渐凉的手。儿孙们跪了满殿,我却瞧见窗外掠过玄色衣角——二十岁的帝王拎着羊蝎子翻窗而入。

皇后好雅兴,少年眼睛亮若星辰,听说你往李美人胭脂里掺了巴豆粉

我笑着搭上他伸来的手,龙凤烛在虚空爆出灯花。最后一缕意识消散时,听见史官挥毫:

启帝与姜后,嬉闹朝堂六十载。崩于同日,合葬椒房。时有异香,三日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