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我嗖的一下就站起来,踮着脚往屋顶上看。
哇,有两只猫猫耶！狸花猫和黑猫～在干嘛呀剑拔弩张要打架吗
不自觉夹子音。
掏出手机,摄像头对准两只猫,期待的望着,看看是不是能拍到打斗画面。
！
跑的好快,猫呢这么一下就跑出镜头没了
手机通话声音传来,那边传来一声愤怒的猫叫。接着又传来一句咆哮。
人,在吗人在吗小咪我要去打一架,外卖给你放边上了,等一下自己去拿。
啊那么快的吗！提前送达15分钟……不会是预制菜吧……不管了,吃了才知道。
一看时间,还有2小时才上班,不行！来都来了,可不能错过热闹看。
我赶忙跑到指定地点拿外卖,刚刚到指定的外卖存放柜子,手还没碰到外卖柜。
一道黑影闪过,一只浑身毛发黑的发亮,体型健壮,尾巴高高翘起的黑猫发出一声猫呜,背也高高拱起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挑衅站在我不远处地上的狸花猫。
狸花猫飞身一跃,轻巧踩在墙壁,借力一跳,翻上屋顶,整只猫浑身精瘦,碧绿色瞳孔瞪的滚圆,尾巴炸成鸡毛掸子的狸花猫嘴里骂骂咧咧在走向黑猫,尾巴不停晃动,四肢急躁的走来走去好像有什么顾虑
上去了！燃起来了！两只猫发出刺耳的吼叫,狸花猫眼里战意十足！黑猫也不甘示弱！
一阵猫毛飞舞,空气中好像都有硝烟味,硝烟散去,黑猫逃走,狸花猫大获全胜。
狸花猫跳下屋顶,踩着一处假山的山顶蹦到我面前。
我嘞个去！什么在我面前就这样变人了
一个个头超过180的,皮肤小麦色,穿着印有黑色字体MOMO直达标识的白色马甲,下身是条黑色工装裤,头顶有一双黑棕色猫耳朵,耳朵上有一小块疤痕,没猫毛。
看什么人,你干嘛不去吃饭吗
长相痞帅,一看就不好惹的青年,发出疑惑的清亮声音。
低头看我,头上的猫耳不自觉弹了两下。
我满脸通红,被会动的猫耳迷的五迷三道的。
可能是见我不说话,狸花猫给我眨巴眼睛。
人,你外卖记得给咪五星好评哦。
我反应慢半拍。
你打赢了耶,好厉害啊！
脸红了！狸花猫脸红了！尾巴,尾巴都出来了,在晃！
嗯,还好……那货是我死对头,准备取而代之,抢我外卖,他想送这片。
记得五星好评,我走了。
狸花猫说完就又变成猫,踩着屋顶,四下跳跃,很快就不见了。
我拎着外卖,脑袋嗡嗡的,感觉受到冲击。
深一脚浅一脚,飘回办公室,吃鱼,直到被一根鱼刺卡住才回过神。
我吃完收拾完,琴姐才从会议室走出。脸上莹白的胡子翘起,问我好吃吗
我又一次受到冲击！
姐,您胡子！
哦,你说这个啊你取外卖不是看见小咪了吗我们是猫啊,有胡子很正常。
原来,不是卖萌啊,叫小咪哦……咪是简称。
下午很忙,忙的脚不沾地,时间飞速溜走,也没赶上准时下班的苗头,只能加班。
还好加班有三倍工资,还有晚餐。
晚餐很好吃,是我从来没吃过的料理。
滴,打卡成功。
又是一天。
太阳不见了,月亮好亮,好圆润哦。
对哦,今天15号,月亮每个月15号都圆。
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偷摸养过的一只干瘦的白猫就叫十五,我那个时候学的最大数正好到十五,脸上不自觉带上笑。
走在回家路上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觉得可能是下雨天气凉快没多想。
4
笨蛋桂花
下雨过后一直天气都很晴朗,也不用带伞,每天早起做好中午的便当,装进包包带着中午吃。
上下班路上,小区桂花很香,路过的人吐槽说傻白甜又开花了。
赶着上班,没多想,只是准备这个星期六问问小区负责人,能不能弄一些桂花,做桂花蜜,掉地上好可惜。
走进公司,一棵超级大的桂花树,撑开很大一把伞,有差不多7-8层楼那么高,站在楼上,爬在窗台看着。
这树应该是全国独一份吧。好大一棵,从小到大还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那么大的桂花树。
打着喷嚏过来的琴姐听闻,有点抱怨。
也太香了,香的醉人！又傻不拉几开花,不知道一天天兴奋个什么劲,遇见个太阳就开花！还不如积蓄力量好好修炼……
阿嚏……
呼……
琴姐烦躁的扯着纸巾呼鼻涕,鼻尖有点红。
跟我解释说,这棵树存在上百年,快一千年了,是这里的原住民,遇见了别搭理,脑子不太好使。
我不太理解,又不好多问麻烦,已经很烦恼犯花粉过敏,准备请假去医院拿药的琴姐。
这一天,没琴姐在,同事挺好相处就是有点太客气,估计是我来不到一个星期,大家不太熟的关系。
不是很忙,准点打卡下班,公司不许加班,那种无意义的加班公司不提倡,会整体断电。
走在回家路上,发放了属于这个星期餐补和房补,准备犒劳自己一顿,买点东西。
星期五,会提前半小时下班,人文关怀让员工好好享受生活。
我特意赶到距离猫居不远处的花鸟市场,准备选购两盆花。
刚刚走进花鸟市场,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音老远就传出来,不远处的店铺外面走廊,笼子里有很多五颜六色的小鹦鹉。
店铺屋檐下站着一只黑不溜秋的八哥,眼珠子一转,看见路过的人嘴里就开始说个不停。
您好,您好,恭喜发财恭喜发财,请进请进……
我刚刚走近准备看个仔细。
这八哥喜庆的话头戛然而止,一声凄惨刺耳的尖叫响起。
啊～啊～要死,要死！嗷～嗷～
四周的小鹦鹉,大鹦鹉,不会说话就扯着嗓子叫,会说话的就开始七嘴八舌说着不着调的话。
有喊欢迎光临的,有飞快吐诗词的,有大喊万岁的,好不热闹。
我滴天,我赶紧落荒而逃,快速逃跑。
一只八哥带动周边店铺鹦鹉叫起来,好吵……
走进花区,一株株兰花开的动人,颜色各异,造型设计也很巧妙。
就是价格,也很美丽……
一直往里走,走到树区。
店门口一株不到一米五高的桂花,开满淡黄细碎的小花,一粒粒,一簇簇开在上面,发出甜甜的香味。
一眼就心动了！
一看价格380元,有点贵……
我预算一共才100元,买不起……
角落另一株桂花,只零星开了一些桂花,个头也不如门口那株,估计也就1米高。
价格标价120元。
本来准备走,却实在心动,问过隔壁店主,找到正在跟旁边几个店铺,凑一块打牌的店主。
经过我七寸不烂之舌,戴草帽的男店主,同意80块,现金支付。
旁边另一个老板笑呵呵说你今天赚了哦,80块私房钱,等一下请我们吃烧烤。
戴草帽的老板,满脸得意,直说没问题！
哦,原来是个妻管严难怪一听给现金就松口说80也行。
我转头看见另一家门口的10元3盆小多肉,又一番讲价10元5盆,现金成功拿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嗯,又一个妻管严。
大丰收！
左手小拇指勾着装多肉的塑料袋。
左右手抱着桂花,回家。
公交车上,有点挤,看见我抱的桂花都很有礼貌,退避三舍一样给我自动让路。
走在猫居小区路上,居民频频回头看我。
一位满头白发,带着圆眼镜的奶奶拦住我。
小伙子,别把桂花放家里啊,不好。那玩意儿不聪明,容易乱走。
我望着奶奶,问为什么
那个奶奶叹口气,变成一只老态龙钟的白猫,说小区其实都是猫,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啊！奶奶！您暴露……
强装镇定,继续听。
咳咳,这里的花呀,树呀,草呀,有的年龄大,小区环境又很好,管理者大人隔一段时间就会带灵气过来补充,很多都被养的很好。就开智了。
我点点头,看向四周,确实树木花草都很生机勃勃。
白猫奶奶软软的半躺在路边椅子里,叹气。缓了会才继续说。
植物修炼很漫长。我们区就这一棵桂花树,年龄大,又因为人喜欢,还运气好遇见大人物点播才有了一点智慧。
奶奶翻了个身,坐起来,混浊的眼睛看向我,冲我招招手,我心领神会低头。
白猫奶奶轻轻叹气,说桂花脑子有点不好,是个路痴,容易走错路。见桂花树就进,发现找不到路还会哭,吵死人。
白猫奶奶说完,缓慢的跳下椅子,慢慢悠悠的走进草丛,踏入其中一个猫窝,呼呼大睡。
我是个很听劝的人,回家我就把桂花安排在客厅外的阳台上,还关好门窗。
晚上一股桂花香飘进卧室,我睡的更香更熟了。细细的哭声传来,又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其中。
我迷糊间还想睡,突然觉得不对！
不是吧……有小偷！
轻手轻脚翻身拿过旁边的棒球棒,走到客厅。
借着月光,看见穿着鹅黄色毛衣的清秀男子,光脚站在客厅地板上,被黑西装的男人拉着手腕。
桂,走了,跟你说了,这不是你待的地方,这是别人家。还有桂花蜜的桂花,你想吃要跟人家说,不能默认桂花是你的,东西也是你的。
西装男好像有点头疼,另一只手抬手扶额。
鹅黄色毛衣男咬着唇,望着我做好的桂花蜜一言不发。
我站在卧室门口,吓一跳,大喊有小偷！
西装男放下人手腕,向我冲过来,抓住棒球棒把我抱在怀里。
安静一点,别慌,是我,你养的大神。
大神发神经吧,还大神！
见我还在挣扎,西装男放开我,变成一只威风凛凛的长毛狸花猫,眼里闪过无奈又宠溺的眼神。
是我,这是我屋子,你安心住。桂又走错屋子了,不怪它,当年移植过来时,被挖断一条根系,那条根系是探路的,所以有点没方向感。
又想起桂想吃桂花蜜,连忙解释说不怪桂,说他还已经很久没有接触人类,忘记不能拿。
我连连摆手说没关系,我问过管理员大爷,大爷说可以,我就弄了不少桂花,不好意思啊。
误会解除。
我抬头望着眼眶有点红的桂。
桂,你很喜欢桂花蜜吗我做了好几罐
送你一罐吧。
桂接过桂花蜜,张了张嘴,发出一声有点沙哑的谢字,就紧紧抱住桂花蜜一言不发。
送完桂花蜜,我才反应过来大神真是大神！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我房子那么顺利就找到！原来是大神家啊……
忙不迭蹲下问大神现在住哪里,我好去拜访。
大神给了我一个地址,转身从阳台轻巧跃下,让我早点睡觉,桂也同大神一块走的。
好像一切都是梦。
一转眼,美好的周末过去,社畜牛马星期一又开始新轮回。
星期一早上,琴姐活力满满,摘掉口罩,防护眼罩。
一大早就在茶水间吧台边,坐着跟人唠嗑。
肥肥,你知道不那个笨蛋桂花又开错花了,又是看见太阳就开花,一开花就乱跑,一乱跑就迷路。
叫肥肥的瘦弱格子衫海归,习惯性推推脸上的金边眼镜。
可不是,真是活那么久这片还记不住,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欠费。
两人对话停止,终止蛐蛐桂花,转头看向我。
你见过桂了吧说话我们一直喊你人,你不介绍自己吗
我张口第N次介绍自己名字,却又一次像消音一样说不出名字。
原来,这里不能说自己名字吗
琴姐,肥肥恍然大悟。
老大真疼你,怕你被骗,隐藏你名字了。以后就叫你人吧。
我接过琴姐给我的新品挂耳咖啡,冲泡好后,来到窗边,遮天蔽日的桂花树,被大雨冲刷,掉落的桂花洒了满地。
香味也淡去,只有深吸气才能闻到新鲜泥土中,土腥气夹着一丝桂花香。
下班绕路,打着伞,雨噼里啪啦打在伞面,来到树下。
果然在这。
桂,这次穿上一件浅咖色的风衣,站在桂花树下,温润的脸上,发出一点荧光。
按照约定,我做好的桂花蜜分你一罐,你以后如果还迷路,就别乱跑,来我这里吧。我问过大神了,他也说好。你别怕找不到树,我专门在树顶挂了红色宽丝带,上面还有一个铃铛。
桂打开桂花蜜,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笑的很甜,向我点点头。
我告别桂,走出公司后院门口。
迟钝又重度社恐的桂,凝望我很久很久。
好,桂记住了,谢谢人。
说完话还四处紧张的张望,怕给人造成困扰。
月光下的参天大树,屹立不倒已经快有一千年之久,唯一一个说一直等它的人已经睡着很久很久,久到模糊五官,忘记声音。
好像找到了,约定真的有用,在暖阳下,我开花你就会来找我。
早晨的光透过树缝隙,光从中穿过,形成一根根光柱。
穿着鹅黄色衬衣的青年,走在猫居的林荫小道上,提着一只巨大的篮子,鼻尖抽动,成功找到人所在的位置。
人身上有暖暖的香味,像被烘烤干的特殊香料。
我早上起床,收拾好准备出门上班,推开门就发现有点阻碍,用点力气推开门,才发现地面上有一只大竹篮。
篮子里面有一个坛子,沾着一些泥土。
大花布包着的是满满一包桂花,还有一块白布包里有好几种糕点,还有一大罐桂花酿
东西拿完,酒下面压着一封信,字写的很好。上面是簪花小楷,写的很清丽柔美。
原来是桂的谢礼。
另一封信换了一种字体,苍劲有力的字,署名是大神,还在角落画了猫猫头。
信中大致意思是道近日需多加麻烦,需借你力量一用。我周三来找你借用。
信封有点沉甸甸的,倒出来一看是莹润圆润的猫爪玉雕小挂件。
力量什么力量
不管了！另外大神要来耶！
手机闹铃发滴滴滴叫个不停,
飞快冲刺奔向公交车站台,卡点上车。站在车上,松了口气,差一点错过公交车。
滴,成功打卡。
真是期待明天,明天就是星期三。
5
长毛狸花猫和狮子猫
一眨眼就来到星期三,下班后根据大神给的地址按下电梯,走到地下第五层时。
提示需要门票。
一个猫爪形状的凹槽从墙上自动凹出。
猫爪,对了！是大神信中提到的门票。
从信封中倒出玉石猫爪按进去,一阵咀嚼硬物的声音传来。
墙壁发出叮的一声。
负五楼到了,欢迎进入下层电梯。
与墙壁合而为一的电梯门打开,地板上看起来像鸟类光滑的羽毛质地。
踏入电梯门的一刹那,门咣当一声,没一丝犹豫就关上了！
脚底下暖呼呼的,好像还在动。
不对,在动！什么玩意
嘎嘎嘎,交出买路财,此路是我栽,此树是我开！
这句话看过,忘不了,下意识纠正。
那个不对吧,应该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才对。
嘎嘎嘎大笑的声音,停顿一下,恼羞成怒从脚下传来。
要你管！给钱！
我有点手足无措,准备掏出钱包给现金,现金拿出时,顺带出信封掉在鸟背上。
一声惨叫,脚底下像地震一样抖动。
我错了,我乖,乖！
刚刚准备想这么给钱,脚下声音就说不用钱,给过了。
乘坐特殊电梯走了差不多半小时,停下。
一座华丽的鸟笼打开,我脚下的居然是一只大鸟！
大鸟抖动翅膀,飞起来了！
飞过群山,进入迷雾笼罩的一处地界。
在一处竹林停下。
竹林不远有一条小溪,水缓缓流动。小溪对面有一座竹屋。
大鸟蹲下,从鸟背滑下落地。鸟抖抖羽毛,用嘴梳理好羽毛。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拿下巴看人,声音娇滴滴透出傲气的少年走在前面。
看什么看,跟上！说你呢,那个没见识的人类。
跟着少年走在小溪上自动升起的小桥来到竹屋。
刚刚还傲气冲天的少年跪在竹屋大门口,倔强的把脸转向一边不说话。
根据信中提示,走进竹屋。
屋里穿着白色长袍的狸花猫大神正跟一个老者下五子棋。
我站在门边,气氛很紧张,我完全不敢说话,不敢走动。
来啦坐我身边来。
这么这就是那个外援吗不能换哦。
走近大神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蒲团,学着大神盘腿坐下。
大神让我陪老者下棋。
我惊慌的望着大神。
大神我就参加过学校兴趣社团,还没下赢过！
大神向后躺平,眼皮微动,轻描淡写吐出一句无妨就闭目不说话。
我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坐着不动,等老者走棋。
老者下完,示意我,轮到我了。
我捏着光滑微凉的棋子,脑子一晕,好像思维飘荡散开,有点困。
我眼睛半眯,向上一看,眼里流光溢彩,散发出金光。
从一开始的端正坐姿换到像没骨头一样,爬桌子上,拿左手撑着下巴。
你还是下的跟以前一样垃圾死了,直接点认输。新一季度的灵气直接给,我全要,不要让我动手抢。
白胡子老头气急败坏变成一坨胖乎乎的白毛狮子猫,跳上棋盘,蓬松大尾巴一通乱扫,把棋子扫荡的七零八落,还有一部分滚下棋桌。
哈！你坏！还是一如既往的坏！他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
右手丢下棋子,按住张牙舞爪准备扑过来的狮子猫头,安抚完毕,拍拍头,搂过猫头,熟练亲上猫鼻梁。
没办法,谁叫我救过它命,它醒了也打不过我,只能认命呗。
狮子猫一闪,变成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圆嘟嘟的脸上满脸不干,准备助跑拿头顶我。
我抱住她,安慰她,还从棋桌暗格掏出存放的玉石知了才哄好。
气呼呼的女孩又变回狮子猫,不情不愿从浓密的猫毛围脖里扒拉出个挂坠。
哼,给你！一年份都给你！别来了,烦！
扔下黑色鱼骨样式挂坠,脑袋高昂,尾巴高举,装出闲庭信步的样子准备退场。
没想到,刚刚准备跨出门,被自己猫尾巴,一骨碌扳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拿到吊坠的那一刻,就倒下睡在棋盘上。一直装睡的大神眼神复杂的看向我,眼里流露浓浓出怀念,又习惯性带一点无奈。
起来吧,他没看见,睡过去了。
狮子猫听闻,立马翻身起来。
我们这样让他醒一次,没关系吧以后还能见面吗
一直带点轻松愉快的狸花猫长尾停下甩动,有点低落的垂落在地上。
不会了,这次是最后的告别,再也见不得他了,刚刚是他最后的一别。
声音很低很轻,怕吓着什么一样。
这样啊,早知道就不斗嘴了,应该好好说说话。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狮子猫,一双蓝绿鸳鸯眼,低垂看向睡着的人。
没关系,他以前就说过,这是最好的结局,灵气终究有用完的一天。以后我们也要凭着自己好好过日子。
狮子猫走回棋盘另一边坐下,品味着苦涩的茶饮,回忆起一些往事。
那天,是个阴雨天,我跟大神顺利出生。
妹妹在肚子里就很大一只,她的出生堵住妈妈的产道,因为太大,她被活活憋死在妈妈肚子里。
我们的妈妈坚持了一个星期,也因为伤口一直不好,又有死去的妹妹在肚子里,最后也离开我们。
雨水汇入河流,周边都在涨水,还有不足一天的距离,妈妈选择的巢穴也会被淹没。
我跟弟弟眼睛都没有睁开,只能无助的相互紧紧抱住对方取暖。
妈妈出去已经快两天,我们俩早就饿的嗷嗷叫。
雨一直不停的下,还好持续到第三天时,雨停了。
不用担心巢穴被淹没,但是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我和弟弟也只能等死。
已经很虚弱的弟弟,好像呼吸都变快不少。我也只能干着急。
在晚上,一道声音响起。
哟呵,这不猫崽子嘛猫妈不在吗那我就偷猫了哦。
话音刚落,我和弟弟就被只大手抓进手里,那是久违的温暖。
很快,我们就回到手主人家里,我们被喂了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奶,跟妈妈稀薄的奶水不一样,这奶很浓,喝一回,虚弱的弟弟就活泼不少。
时间飞逝,从睁眼到能跑能跳,好像很快就过去。
我们一直跟他生活,不知道生活了多久,只从他的嘴里得知人的世界不停变化,我们听的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学会人的语言。
很普通的一天,人照旧躺在我白白的,毛绒绒的肚子上。
突然人翻身起来,抱住我的头,埋在我脖子毛里,呼呼哭泣。
白月,我也要上战场了,全族群就剩下我和年轻的兄弟姐妹了。你带着黑月走吧,永远别回头,这是我的使命。
他从脖子上摘下一个挂坠,黑色的鱼骨磨的光滑,挂在我的围脖上。
又从腰间取出纯白鱼骨,打磨出一个小孔,从袖口抽出一根丝线,起身挂到睡在桂花树下的猫弟弟脖子上。
弟弟睁开眼,澄清如湖水的眼睛,还有刚刚睡醒的水光。
他不舍的亲了亲我和弟弟的鼻梁,额头紧贴我们的额头,跟我们无声的道别。
他的手又抚摸上,仅仅只有碗口粗细的桂花树。
今天天气真不错,桂也开花了,很香。
摸完桂花树,又一刻不停的跟我们叮嘱。
本大爷走了,你们仨放聪明点,能变人再出去。记得谁都别信,包括我,鱼谁也别给,多学点东西站稳脚跟。
还不及弱冠的少年郎,头戴斗笠,身披软甲,背着长剑,拿出长枪,翻身上马,枪尖一挑,挑开一直罩住这片区域的保护罩,透过缝隙,骑马钻出。
我和弟弟一言不发,眼里深深烙印出少年意气风发的背影。
从那以后我时常回想,那个背影。
也幻想过,他是不是能凯旋而归,又一如既往,哈哈大笑,扯我耳朵,又跟弟弟商量要一根猫胡子。
转头又偷摸从桂花树下刨出桂花酒,拉住我和弟弟,硬要我们在月光下,躺在桂花树下,晒月光,赏月亮,偷喝酒。
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桂花树长成两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参天大树。
又等待桂幻化成翩翩少年,像我和弟弟小时候那样,会牙牙学语,能跑能跳。
我们决定出门寻找。
找了好久,朝代更迭。
走过很多路,见过很多人,但都不是他。
后来,新的国家成立,说建国后不许成精。
我们再次做出决定,不再奔波,安定下来,也许有缘后会再见。即使见不得也会想那个人说的一样,该好好生活。
阴差阳错,我的傻弟弟,一次受伤,变回原型,居然又一次遇见他了。
弟弟出门谈判,谈判失败,被算计受伤,流落到大学校园。
一只胖橘猫,傻乎乎蹭上来,要弟弟做他小弟。
虽然受伤,打一只傻猫还是轻而易举。
那以后就被一堆猫缠上认老大,我在家里睡觉。弟弟喜欢在学校草坪晒太阳,那里的人很友好,弟弟很受欢迎,却从来不搭理人。
又因为长相好看,脑子聪明,还会蹭课被戏称大神。
遇见人,是偶然的。
弟弟跟我说,姐姐他变了。
他变了,变得胆小,说话声音也很小,大大咧咧的性子变得小心翼翼。
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么话唠。
弟弟跟我说,人向他许愿了,我说那我们就满足他。
这辈子换我们护他一辈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往后余生都有家,有家人,有朋友,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