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归来
青禾县的寒风裹挟着尘土,将柳家破旧的茅草屋吹得吱呀作响。柳如烟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满是冷汗,心跳如擂鼓般剧烈。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让她恍惚——斑驳的土墙,漏风的窗户,还有角落里堆放的破碗烂盆,这分明是她前世被季家逼婚时的家。
如烟,快出来!季举人派人来了!母亲焦急的呼喊声从屋外传来。
柳如烟浑身一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正是在这一天,季举人以父亲生前欠款为由,逼迫她们姐妹抓阄做他的小妾。而季伯达,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假意承诺会护她周全,骗走了她的清白,却在她被发现破身后,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柳如烟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一世,她要亲手撕碎这些伪善者的面具,让他们血债血偿!
简单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柳如烟深吸一口气,走出屋子。院子里,季家的管家正趾高气扬地站在中央,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母亲和六个姐姐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助。
柳家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管家斜睨着柳家众人,你们家男人没了,这债自然得你们女人来还。今天要么交出地契,要么让你们家姑娘抓阄,去季府做小妾抵债。
我们家哪有什么债!二姐红着眼睛喊道,分明是你们……
放肆!管家暴喝一声,敢质疑季举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柳如烟看着管家嚣张的模样,心中杀意翻涌。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脸上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走上前去:管家大人,我们家实在拿不出钱。既然如此,我愿意去季府做妾,只求您能放过我的家人。
众人皆是一愣,母亲更是冲上来抓住她的胳膊:如烟,你疯了!那季府……
娘,我没事。柳如烟轻声安慰,眼角含泪,只要能保家人平安,我做什么都愿意。
管家打量着柳如烟,见她容貌清秀,心中暗喜,没想到这柳家最漂亮的女儿居然这么识相。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让如烟姑娘受这般委屈
柳如烟抬眼望去,只见季伯达身着一袭青衫,手持折扇,面带关切地走了过来。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若不是前世亲身经历,谁能想到他竟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季公子……柳如烟哽咽着开口,眼中含泪,我家实在还不起债,只能……
莫怕。季伯达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柳如烟的手,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待我与父亲说说,定能保你周全。
柳如烟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感动的模样:季公子大恩,如烟无以为报。只是……她低头羞涩道,若是能与公子结为连理,如烟就算粉身碎骨也愿意。
季伯达心中一喜,没想到这小娘子如此主动。他凑近柳如烟耳边,轻声道:放心,等此事过后,我定娶你入门。说着,将腰间的玉佩解下,塞到柳如烟手中,这个你拿着,就当是我的定情信物。
柳如烟小心翼翼地收好玉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这玉佩,将是她日后扳倒季伯达的重要证据。
既然柳姑娘如此懂事,那这抓阄就免了。管家见状,开口道,三日后,来季府报道。
等季家众人离开后,母亲再也忍不住,抱着柳如烟痛哭起来:傻孩子,你怎么能答应去季府那季举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柳如烟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季家欠我们的,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她看向六个姐姐,目光坚定,从现在起,我们要团结起来,不能再任人欺负。
夜深人静,柳如烟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她细细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季家父子好色成性,她要利用这一点,让他们自相残杀。而那金枪药和不举药的配方,她早已烂熟于心,只等合适的时机……
季伯达,季举人,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柳如烟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窗外的风依旧呼啸,但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属于她的复仇之路,正式开始了。
第二章
药计初成
三日后,柳如烟身着一袭素白襦裙,头戴廉价绢花,在季府管家的带领下穿过朱漆大门。门庭深处传来丝竹之声,雕梁画栋间弥漫着奢靡气息,她垂眸掩住眼底的讥讽——前世自己竟以为这便是人间富贵,如今才看清,这是吃人的牢笼。
柳姑娘,这是你日后住的偏院。管家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今晚便是你与老爷的洞房,好生准备着。
待管家离开,柳如烟迅速在房中翻找起来。前世她曾在厨房帮佣,记得季府后厨西北角有个暗格,存放着珍贵药材。趁着暮色降临,她轻手轻脚地溜出院子,借着打更人经过的声响作掩护,摸到了后厨。
什么人突然响起的呵斥声惊得柳如烟浑身一僵。她迅速调整呼吸,转过身时已泪眼婆娑:大哥,我是新来的小妾,实在饿得慌,想找点吃的……
打更人举着火把凑近,见是个楚楚可怜的姑娘,语气缓和下来:厨房重地,下次别乱跑。这里有些冷馒头,你拿去吧。
柳如烟接过馒头,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余光却瞥见暗格缝隙里露出的药瓶。趁打更人转身的瞬间,她眼疾手快地摸走两瓶粉末——那正是制作不举药和金枪药的关键药材。
回到房间,柳如烟将门窗紧闭,就着油灯开始研磨药材。前世被卖入青楼后,她从老鸨那里学来不少下作手段,如今倒成了复仇利器。将两种药粉分别藏进香囊,她勾唇冷笑——明日,便要这季府后院,尝尝烈火与寒冰的滋味。
次日清晨,柳如烟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后厨帮忙端菜时,趁人不备将不举药倒入举人的早膳汤羹。看着仆人将汤碗端走,她又绕到少爷房外,正巧撞见丫鬟捧着早点出来。
姐姐,我来帮你吧。柳如烟甜笑着接过托盘,季公子对我有恩,我也想为他做点事。丫鬟不疑有他,叮嘱几句便离开了。柳如烟迅速将金枪药撒进粥里,这才端着托盘走进房间。
如烟季伯达见她亲自送早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伸手便要拉她。柳如烟娇笑着躲开:公子且用膳,一会儿还要去给老爷请安呢。
季伯达喝下粥,只觉浑身燥热难当。他盯着柳如烟窈窕的身姿,喉结滚动:不急……说着便要扑过来。柳如烟灵活避开,装作羞涩道:公子,大白天的……被人撞见可不好。她故意在季伯达面前晃了晃香囊,等晚上,如烟自会好好伺候公子。
另一边,举人老爷喝下汤羹后,原本蠢蠢欲动的欲望竟如潮水般退去。他皱着眉头将早膳打翻在地:今日的厨子是怎么回事做的都是什么东西!
接下来的两天,季府后院彻底乱了套。季伯达如同一头发情的野兽,在后宅四处乱窜,见着稍有姿色的丫鬟小妾便动手动脚。丫鬟们哭哭啼啼地告状,后院鸡飞狗跳。而举人老爷面对美妾的投怀送抱,却总是力不从心,脾气变得愈发暴躁。
柳如烟躲在偏院,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她精心打扮一番,故意在季伯达必经之路徘徊。
如烟!季伯达双眼通红,一把将她拉进角落,我快受不了了……
柳如烟假意挣扎,娇嗔道:公子,这里不行……您忘了,老爷最讨厌您在后宅胡闹。要是被他撞见……
我爹季伯达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他最近都不近女色,装什么正人君子!
柳如烟心中冷笑,嘴上却柔声道:公子莫气,等老爷出门办事,如烟自会好好安抚公子。只是……公子可要记得,日后要护着如烟啊。
季伯达哪里还顾得上思考,连连点头,在柳如烟唇上狠狠啄了一口,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柳如烟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季家父子,你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父子反目
三日后,青禾县知府发下公文,命举人老爷前往邻县协助处理一桩田产纠纷。这消息传入季府时,柳如烟正倚在回廊的美人靠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袖中的香囊——时机,终于到了。
她特意打听到季伯达每日午后都会去后花园的竹林幽会通房丫鬟翠儿。那日晌午,烈日炙烤着大地,蝉鸣声此起彼伏,柳如烟提前买通了负责看守后门的马夫,让他以运送柴火为由,故意将马车停在举人必经之路。随后,她又安排二姐扮成流民,在举人出门时哭喊拦路,拖延他离开的时间。
一切准备就绪,柳如烟绕到竹林后方,隔着稀疏的竹叶,清晰地看到季伯达正将翠儿抵在石桌上,粗重的喘息声混杂着衣物摩擦声。她悄悄摸出怀中的铜镜,将阳光折射到不远处的小径上——那是举人回府的必经之路。
老爷留步!正当举人准备上马车时,二姐蓬头垢面地冲出来,死死抱住他的腿,青天大老爷救救我们流民吧!季公子强抢民女,还打断了我男人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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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人皱着眉头正要发作,一旁的管家眼尖,瞥见柳如烟的身影在竹林晃动,心中顿时起疑。在管家的提醒下,举人沉着脸往竹林走去。
此时的季伯达早已被金枪药折磨得失去理智,丝毫没有察觉危险临近。直到翠儿惊恐的尖叫声刺破空气,他才慌忙提起裤子,却见父亲铁青着脸立在竹林外,手中的檀木拐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孽子!举人举起拐杖狠狠砸向季伯达,我季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季伯达捂着头狡辩:爹!是她勾引我的!而且您不也……话未说完,又挨了重重一棍。
柳如烟躲在假山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故意发出细微的抽气声,成功吸引了举人的注意。当举人看到她衣衫不整、泪流满面的模样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儿子不争气的愤怒,又有对柳如烟的怜悯。
把他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举人拂袖而去,留下季伯达在原地对着父亲的背影咬牙切齿。
当晚,柳如烟偷偷潜入季伯达的房间。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酒气和汗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季伯达红着眼睛将她拽进怀里:如烟,你要为我做主!我爹他……
公子别急。柳如烟轻轻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语,老爷这次如此生气,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挑唆。您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您说老爷装正人君子说不定这话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季伯达浑身一震,猛地推开柳如烟:你是说,有人故意陷害我
柳如烟委屈地垂下头:我只是听府里下人议论,说老爷最近对您诸多不满,还说要将家产都传给二少爷……
不可能!季伯达双目赤红,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我才是长子!他怎么能……
看着季伯达彻底被怒火吞噬,柳如烟心中暗喜。她顺势扑进他怀里:公子莫气,只要您振作起来,如烟定会助您夺回一切。只是如今老爷正在气头上,公子还是先收敛些……
深夜,柳如烟离开房间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季家父子之间的裂痕已如蛛网状蔓延,而她要做的,就是在这裂痕中不断添柴加火,直到他们彻底反目成仇。回到偏院,她取出藏在枕头下的玉佩,对着月光细细端详——这场复仇大戏,越来越精彩了。
第四章
枕边迷魂
季伯达被关禁闭的第七日,柳如烟捧着一碗莲子羹跪在季府祠堂外。盛夏的日头毒辣,青石砖烫得人膝盖生疼,她却恍若未觉,只是垂泪望着祠堂内供奉的季家列祖列宗牌位。
柳姑娘这是何苦路过的老嬷嬷于心不忍,少爷做错了事,老爷正在气头上,你此时触霉头……
嬷嬷有所不知。柳如烟声音哽咽,公子那日只是一时糊涂,心里念着的还是老爷的教诲。我炖了安神汤,只求老爷能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这话正巧被路过的管家听见,他眼珠一转,匆匆进了书房。半柱香后,举人老爷阴沉着脸出现在祠堂门口。柳如烟膝行几步,将羹汤举过头顶:老爷,如烟替公子赔罪。这羹汤里加了宁心安神的药材,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公子怕是……
举人盯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凌乱的鬓发,想起这些日子后院难得的清净,心中的怒火倒熄了几分。他接过羹汤抿了一口,不举药的余效仍在,味蕾却尝出几分熟悉的苦涩——正是年轻时母亲常煮的方子。
起来吧。举人挥了挥手,明日让他去书院抄二十遍《朱子家训》,闭门思过。
当夜,柳如烟被悄悄领进季伯达的房间。油灯昏黄的光晕里,男人胡子拉碴,眼底布满血丝,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爹他……
老爷消气了。柳如烟指尖划过他消瘦的脸颊,可如烟瞧着公子这般模样,心疼得紧。那天在竹林,我若不是怕老爷误会,定会冲出来护着公子……说着,眼泪啪嗒落在他手背上。
季伯达心头一颤,想起父亲毫不留情的棍棒,又想起柳如烟在烈日下跪求的模样,胸中腾起一股邪火。他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却因多日未进食浑身虚软。柳如烟趁机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公子莫急,等老爷彻底放下防备,如烟自有法子……
此后半月,柳如烟每日变着法子在举人和季伯达之间周旋。她故意在举人书房外吟诵《女诫》,引得举人感叹此女贤德;又趁着夜色给季伯达送去掺了提神药的补汤,听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父亲偏心。
一日,县城那位盘剥百姓的路人老爷前来拜访。柳如烟端茶时,故意打翻茶盏,露出半截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路人老爷的目光在她腰间流连,季伯达看在眼里,妒火中烧。当晚,柳如烟便在季伯达枕边啜泣:那位老爷说要替我赎身,还说……还说老爷根本不在意公子,迟早会把我送给别人……
季伯达猛地坐起身,撞翻了床头的烛台:他敢!我这就去找父亲说清楚!柳如烟忙按住他,眼底闪过算计的光芒:公子此时去,定要吃亏。不如等老爷三日后去省城述职,我们……
她附在季伯达耳边低语,男人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语时而阴沉时而狂喜。窗外暴雨倾盆,惊雷炸响的瞬间,柳如烟望着怀中的男人,想起前世他将自己推进妓院时的冷酷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日后清晨,举人带着管家准备启程。柳如烟站在马车旁,突然踉跄着摔倒,露出袖中半块玉佩——正是季伯达那日所赠。举人眯起眼睛:这是……
老爷赎罪!柳如烟哭着抱住车轮,公子说怕老爷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让我藏好信物……
马车里传来季伯达急切的呼喊:爹!儿臣对如烟一片真心!
举人望着儿子眼底的疯狂,又想起这些日子家中的变故,终于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等我回来再说。
等马车消失在街角,柳如烟擦干眼泪,与暗处的二姐对视一眼。二姐悄悄递来一包粉末,正是从药铺重金购得的强效迷药。柳如烟将药粉揣进怀中,望着季府飞檐上盘旋的乌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
暗夜杀机
举人离开后的第七日,青禾县迎来了一场百年难遇的暴雨。雨幕如帘,将季府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炸雷一个接着一个,仿佛要将这吃人的深宅大院劈碎。
柳如烟倚在窗边,望着窗外倾盆大雨,心中暗自盘算。今夜,便是她计划的关键一步。她早已买通府中负责看守库房的小厮,得知举人老爷此次出行,带走了大部分护卫,府中守卫空虚。而季伯达在她连日的挑唆下,早已对父亲的财产觊觎已久。
姑娘,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丫鬟小桃匆匆跑来,神色紧张,后门的守卫已被迷晕,少爷也收到了假消息,说是老爷在省城遇袭,让他速去支援。
柳如烟满意地点点头,从梳妆匣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里面装着她精心调配的迷药。这迷药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内浑身发软,任人摆布。她将香囊小心翼翼地塞进袖中,又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着季伯达的院子走去。
如烟,你可算来了!季伯达见到她,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焦急,我刚收到消息,父亲在省城出事了,我得立刻带人去支援!
柳如烟故作担忧地说道:公子,外面暴雨倾盆,道路泥泞,此时出行怕是危险。不如先派人去探探虚实说着,她从袖中取出香囊,这是我特意为公子准备的安神香,您闻闻,可舒缓心神。
季伯达接过香囊,放在鼻下轻嗅,只觉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心神顿时安定了许多。却不知,迷药已随着呼吸,渐渐渗入他的体内。
待季伯达放松警惕,柳如烟又道:公子此去,家中事务无人打理。不如让我帮您清点一下库房,以防有贼人趁乱偷盗。季伯达此时已有些头晕目眩,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两人来到库房,柳如烟让季伯达坐在一旁休息,自己则开始清点财物。趁着他不注意,她迅速将另一种能让人短暂失明的药粉撒在库房角落。片刻后,浓烟升起,季伯达咳嗽着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如烟!这是怎么回事季伯达慌乱地喊道。
柳如烟却不慌不忙地从暗处走出,冷笑道:季伯达,你以为我真的爱你不过是为了报仇罢了!说着,她举起手中的火把,今日,便是你季家覆灭之时!
原来,她早已安排流民在城外聚集,只等库房火光一起,便冲进季府,抢夺财物。而此时的季府,大部分守卫都被她用计调开,根本无力抵抗。
你……你这个贱人!季伯达双目赤红,想要扑过来,却因迷药和失明,重重地摔在地上。
柳如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恨意:前世,你骗我身子,害我家破人亡。这一世,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就在这时,库房外传来阵阵喊杀声。流民们举着火把,冲进季府,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打。季府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柳如烟趁机逃出库房,却在回廊处撞见了匆匆赶来的管家。柳如烟,你干的好事!管家举着棍子朝她打来。
柳如烟灵活地躲开,从袖中掏出一把石灰粉,撒向管家。管家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她跨过管家的身体,朝着季府大门跑去。
此时的季府,火光冲天,惨叫声、哭喊声回荡在雨夜中。柳如烟站在府门外,望着这一片混乱,心中的恨意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但她知道,这还不够,等举人老爷回来,她还有更狠的招数等着他……
雨越下越大,柳如烟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浸透,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她转身消失在雨幕中,下一个目标,便是那个老奸巨猾的举人老爷。这场复仇大戏,她要让整个青禾县都为之颤抖!
第六章
毒计连环
青禾县的雨连着下了三日,季府的大火虽被扑灭,却只剩残垣断壁在风雨中呜咽。柳如烟站在城郊的破庙内,望着铜镜里自己苍白憔悴的面容,指尖轻轻划过嘴角的淤青——那是前日逃离时被季府护院打伤的。
姐姐,季府的账册都在这里了。二姐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怀里死死抱着用油布裹着的账本,还有那个路人老爷勾结季家强占田地的文书,我趁乱从书房暗格里取出来了。
柳如烟展开泛黄的账册,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田契记录。这些年来,季家联合富商巧取豪夺,不知多少百姓被逼得家破人亡。她将账册小心收好,转头对二姐道:明日你去县衙门口,装作流民哭诉冤情,把这些证据递给新来的县太爷。
三日后,青禾县县衙门口挤满了人。柳如烟混在人群中,看着二姐声泪俱下地控诉季家恶行,将账本和文书呈给县太爷。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愤怒的呼喊:还我们田地!严惩贪官污吏!
与此同时,柳如烟早已买通了季府原来的厨子。当举人老爷心急火燎地从省城赶回时,一桌丰盛的接风宴正在府中备好。柳如烟亲自捧着一碗参汤,跪在堂前:老爷一路辛苦,这是奴家特意为您熬的汤,能解旅途劳顿。
举人老爷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柔弱的女子,想起府中遭劫的惨状,心中五味杂陈。他接过参汤一饮而尽,却不知汤中早已混入慢性毒药——此药不会立刻致命,却会让人日渐衰弱,四肢无力。
接下来的日子里,柳如烟一边在举人面前尽心伺候,一边暗中操控舆论。县城里说书人开始讲述季家父子的恶行,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季府的倒台。而季伯达在那场大火中虽然侥幸逃生,却因失明和迷药的后遗症,变得疯疯癫癫,整日在街上游荡,逢人便喊柳如烟是贱人,反倒坐实了他往日的劣迹。
一日,柳如烟在厨房忙碌时,故意将一包香料遗落在角落。不久后,举人老爷的贴身丫鬟便慌慌张张地跑来:不好了!老爷房里的香炉不知为何冒黑烟,老爷也突然晕倒了!
柳如烟惊慌失措地冲进房间,却在没人注意时,将一块写有诅咒话语的木牌塞进举人枕头下。等县太爷带着衙役赶来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被邪祟缠身的举人,和满屋子诡异的景象。
老爷,这定是遭了报应啊!柳如烟哭着扑倒在县太爷面前,季家这些年强占民田,害了多少人命,如今……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周围百姓纷纷附和,要求严惩季家。
举人老爷躺在病榻上,四肢无力,有口难辩。看着县太爷带人查封季家剩余财产,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柳如烟的阴谋。可此时的他,早已如同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
柳如烟站在季府门口,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举人老爷被衙役带走,心中的仇恨终于消散了几分。但她知道,自己的复仇还未结束——那个与季家狼狈为奸的路人老爷,还有县城里其他欺压百姓的权贵,都将是她下一个目标。
夜色渐深,柳如烟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在那场混乱中,她成功让季伯达成了孩子的父亲。孩子,她轻声呢喃,娘一定会为你打下一片天下,让你不再受这世间欺凌。
远处,春晓阁的灯火依旧明亮。柳如烟望着那片繁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里,将是她扳倒路人老爷的突破口。一场新的谋划,正在她心中悄然成型……
第七章
终局之谋
青禾县的寒冬来得格外早,柳如烟裹着貂绒披风立在季府废墟前,腹中胎儿已显露出明显的隆起。残垣断壁间,枯草在寒风中摇曳,远处春晓阁的灯笼在暮色里明明灭灭,映得她眼底的冷意愈发浓重。
柳娘子,都安排妥当了。媒婆王婆子哈着白气凑过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那路人老爷听说您手里有季家的地契,眼睛都直了。昨儿个还特意去烟雨楼订了雅间,点名要见您。
柳如烟轻轻摩挲着袖口绣着的并蒂莲,这是季伯达曾许诺的定情纹样,如今却成了刺向仇人的利刃。她转身坐进雕花马车,隔着车帘吩咐:去请春香姑娘,就说我要借她的《群芳谱》一观。
春晓阁内,头牌春香正对着铜镜描眉,见柳如烟到来,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个把季家搅得天翻地覆的狠角色。找我何事
姐姐误会了。柳如烟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听闻姐姐手中有本记录着县城贵人喜好的《群芳谱》,小妹想借来参考一二。她压低声音,比如那位路人老爷,最爱在酒后强抢民女,还尤其钟情穿杏色襦裙的姑娘……
春香的手顿了顿,胭脂笔在脸颊画出歪斜的红痕。她猛地将妆奁摔在桌上:你既都知道,还来问我作甚
因为姐姐想报仇。柳如烟直视着她眼底的恨意,三年前您妹妹被那老畜生玷污至死,这份仇,难道姐姐不想报
烛火突然剧烈晃动,春香攥紧帕子的指尖泛白。半响,她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扉页上密密麻麻记着权贵们的隐秘:明日巳时,他会去城西醉仙楼。
次日,柳如烟精心梳妆,身着杏色罗裙,腕间戴着从季府带出的翡翠镯子。醉仙楼雅间内,路人老爷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喉结不住滚动:柳娘子真是天生丽质,听闻你手中有季家的田契不如……
老爷莫急。柳如烟斟了杯酒,将春药悄悄撒入其中,先饮了这杯交杯酒,咱们再谈买卖。她眼波流转,听说老爷最爱收集前朝字画,正巧我知晓一处秘藏……
酒过三巡,路人老爷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醉意醺醺道:美人儿,别跟我绕圈子……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春香带着一群乞丐闯进来,举着写满强抢民女的白布:大家快来看看!这老畜生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
路人老爷大惊失色,起身时却因春药发作双腿发软。柳如烟趁机将一杯冷水泼在自己脸上,扯开衣襟哭喊:救命啊!顿时,整个醉仙楼都沸腾起来。
混乱中,柳如烟悄悄将一包迷药撒向路人老爷。待衙役赶来时,看到的是不省人事的富商和衣衫不整的孕妇。县太爷看着柳如烟手中的账本和联名状,重重一拍惊堂木:来人!将这恶徒打入大牢,彻查其所有罪行!
三个月后,青禾县换了新县令。柳如烟挺着大肚子站在县衙门口,看着被押往刑场的路人老爷,心中却无半分喜悦。她转身走向城外的义庄,在季伯达的棺木前放下一块刻着负心人的木牌。那日,她将掺着慢性毒药的补汤喂给发疯的季伯达,亲眼看着他在痛苦中咽气。
姐姐,新田契都分下去了。二姐匆匆赶来,手中捧着厚厚的文书,流民们都有了自己的田地,还说要给您立生祠。
柳如烟摸着肚子,望向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寒风中,她忽然想起前世惨死的模样,又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腥风血雨。腹中胎儿突然轻轻一动,她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这场用鲜血铺就的复仇之路,终于走到了尽头。
青禾县的百姓们都说,柳娘子是菩萨转世,救他们于水火。只有柳如烟自己知道,她不过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带着满腔恨意,将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个拖进了深渊。而属于她和孩子的新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