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穿越者
不是那种小说里写的、带着先进知识和技术以及满脑子发财大计的牛逼主角,而是个很普通的,在欧洲十九世纪某个偏远乡村醒来的倒霉蛋
那天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旧的木屋里,身上穿着粗布衣服,一个陌生老妇人正蹲在我床前查看我的状况。
医生,您终于醒了,村里人都担心死了。
医生我
后来我才知道,我穿进了一个乡村医生的身体。说是医生,其实就是会点草药和简单外科处理的半吊子郎中。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大概是坠马摔坏了脑子,昏迷了几天,结果醒来的是我。
我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来适应这个世界。没有电,没有自来水,连个像样的厕所都没有。我白天给农民拔牙、包扎伤口、开些草药处方,晚上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五年过去了,我已经勉强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我的内心始终是孤独的。每当夜深人静,我总会想起现代世界的一切——咖啡厅的香气、手机上滑动的触感、甚至是堵车时听到的鸣笛声。那些我曾经厌烦的东西,如今却成了奢侈的回忆。
这个世界的人们不懂我的幽默,不理解我的思维方式,更别说找到一个能够心灵相通的伴侣。我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我将孤独地度过余生,作为一个时空旅人,永远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1
雨夜惊魂
直到那个雨夜。
我正坐在壁炉前翻阅从城里买来的医学书籍,窗外电闪雷鸣,雨点如同子弹般砸在屋顶上。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我打开门,看到一个戴着黑帽、穿着皮大衣的男人站在门口,雨水从他的帽檐滴落,眼神像是深夜的猎食者。而在他身旁,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女。
她大约十六七岁,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她穿着单薄的连体衣,露出的手臂和颈部满是淤青和伤痕。但最让我震惊的是她的眼神——空洞、麻木,仿佛生命的火焰已经被扑灭。
医生,晚上好。那男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一般粗砺。我想你需要一个女仆,这女孩——希尔薇,可以满足你的…所有需求。
就在那一刻,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我他妈不会穿越到黄油游戏里了吧
这是个被贵族唾弃的女孩,那男人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轻浮,我想你日常生活应该需要她来照顾你。
他的眼神肮脏得让我想立刻关上门。当他提到照顾这个词时,他的嘴角扭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多少钱我问道,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
五十银币,医生。相信我,这是个公道价格。他舔了舔嘴唇,她很…干净。至少在身体上。
我默默走向抽屉,取出一个钱袋,数出五十银币放在他的手掌上。那男人迅速将钱塞进衣兜,像是害怕我反悔似的。
祝您享用愉快,医生。他在消失在雨帘中前最后说道,那声音里的下流暗示让我想吐。
门关上后,希尔薇仍如木偶般站在原地,雨水从她的衣服滴落到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洼。她没有抬头,没有任何表示自己已经被卖掉的情绪波动。
你得换件干衣服,否则会生病的。我说,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她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浴室在走廊尽头,我去给你找些衣服。
她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空洞。她机械地走向浴室,动作僵硬得像个生锈的铁皮人。
我翻出一些自己的旧衬衫和裤子,虽然过大但总比那件湿透的连体衣好。敲门进去时,我看到她站在浴缸旁,一动不动,仿佛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你…需要帮助吗我尴尬地问。
她开始解开连体衣的扣子,动作刻板而熟练。我赶紧转过身去：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把衣服放这里,你自己洗完换上就好。
放下衣物后,我迅速退出浴室,关上门,靠在墙上深呼吸。这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的眼神让我想起战区儿童的照片——那种见过太多黑暗而失去希望的眼神。
二十分钟后,希尔薇走出浴室,穿着我的旧衬衫,过长的袖子被她卷起来。她站在我面前,等待指令,仿佛自己只是一件待使用的工具。
你饿了吗我问。
她没有回答,但我注意到她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餐桌。
坐下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我热了些炖菜和面包。当我把盘子放在她面前时,她没有动,只是盯着食物,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与恐惧的混合。
吃吧,这都是给你的。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像是害怕我突然改变主意。第一口下去后,她的进食速度逐渐加快,最终几乎是狼吞虎咽地清空了盘子,仿佛多年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我注意到,当她吃饭时,衬衫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圈深深的勒痕。那不是普通的绳索能留下的伤痕,而是铁制镣铐长期摩擦的结果。
希尔薇,我轻声问道,你从哪里来
她放下勺子,表情瞬间变得警惕。
主人不允许我说。
那个男人不是你的主人,现在也不是了。
她困惑地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但您…买下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在这个家里,没有主人,也没有奴隶。你只是暂时住在这里,直到我们找到更好的去处。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是更深的困惑,最后又回到了空洞。她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或者说,她的世界观里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
你需要休息,我说,卧室有两间,你可以用小的那间。
当我带她去看那简陋但干净的小卧室时,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怎么了
我…不睡在主人的床上吗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不,希尔薇。你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没人会半夜进来打扰你。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谢谢…您。
那晚,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时不时传来的低泣声,心中翻腾着愤怒与怜悯。我不知道她的全部故事,但已经能拼凑出足够让人作呕的部分。
无论这是什么荒谬的穿越,无论我是否真的落入了某种扭曲的黄油情节,我只知道一件事：我不会像那些渣滓一样对待她。
2
心灵的救赎
如果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那么我接受这个任务。
希尔薇来到我家的第一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像幽灵一样在屋子里飘荡,默默无言地做着家务,擦洗地板,整理书籍,准备饭菜。每当我靠近她,她就会僵住,眼中流露出恐惧和顺从的混合表情,似乎在等待某种不可避免的伤害降临。
我尝试与她交流,但她只会用最简短的词语回应：是的,先生、不,先生、如您所愿,先生。即使我一再强调她可以叫我的名字,她仍坚持使用这种疏远而恭敬的称呼。
晚上,我常能听到她从噩梦中惊醒的声音——压抑的尖叫,急促的喘息,有时是低声的啜泣。但每当我去查看,她就会立刻装睡,或者道歉说打扰了我的休息。
在为村民看诊的间隙,我开始想办法帮助她。我从书架上找出一些简单的故事书,在晚饭后读给她听。起初,她只是低头坐着,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但渐渐地,我注意到她眼中偶尔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特别是当故事中的角色遇到冒险或者美好结局时。
你喜欢这个故事吗有一次我合上书问道。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做错事般垂下眼睛。
没关系,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柔声说,在这里,你的感受和意见是重要的。
她抬头看我,眼中满是怀疑,仿佛我在说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外星语言。
我开始利用每一个机会向她讲述现代世界的理念——平等、尊重、自由、尊严。我告诉她每个人生而平等,不论男女,不论出身；我告诉她身体是自己的,没有人有权伤害它或强迫它做任何事；我告诉她思想和情感是珍贵的礼物,不应被压抑或扭曲。
她安静地听着,表情介于困惑和怀疑之间,仿佛我在描述一个遥不可及的童话世界。或许在她看来,确实如此。
一个月后的早餐时间,我做了个决定：希尔薇,我今天要去镇上采购药材,你想一起去吗
她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瞪大：出…出去
是的,换换环境,呼吸新鲜空气。你已经在屋子里待了太久了。
我…我不确定我是否被允许…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是我邀请你,我温和地说,如果你不想去,完全可以拒绝。这是你的选择。
选择这个词似乎触动了她内心某根敏感的弦。她低头沉思许久,终于轻声说：我…我想去。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表达自己的愿望。
镇上之行成了一次启示。希尔薇像个刚出生的孩子,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市场的喧嚣、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街头艺人的表演——这些在我眼中再普通不过的景象,在她眼中却是奇迹。
我从没…我从未离开过房子,她在回家的马车上轻声承认,除了…被带到您那里的那天。
我心中一阵刺痛：你以前住在哪里
她的表情立刻关闭了,身体微微颤抖：请不要问我这个,先生…我不能…
我没有追问,但从那天起,我决定要让她看到这个世界更多的美好。
我们开始了一系列的冒险——去河边野餐,在森林里散步,参观村里的节日庆典。每一次,她都像是在重新发现生活的意义。她开始会微笑了,虽然稍纵即逝；她开始会提问了,虽然总是小心翼翼；她甚至偶尔会主动提出想去某个地方。
但夜晚仍是她的噩梦时间。每晚她都会惊醒,有时尖叫,有时无声地流泪。
我可以帮你吗一天深夜,在她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后,我站在她门口问道。
她羞愧地摇头：我很抱歉打扰您休息,先生。我会更安静的。
不是这个问题,希尔薇。我是想知道有什么能让你睡得更好。
她沉默许久,终于脱口而出：您能…能留在这里吗就一会儿她立刻又补充道：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您可以拒绝…
我会留下。我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那晚她睡得格外安稳。从此,在她噩梦特别严重的夜晚,我会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直到她入睡。有时,我会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她的手指如何在我掌心里从紧张变为放松。
我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危险的事——融化一颗冰冻的心,却不确定当它完全解冻后,会不会引发更大的风暴。但我别无选择,因为希尔薇的悲伤已经悄然潜入我的心底,成为我无法忽视的一部分。
三个月过去,希尔薇已经能帮我做些简单的医疗工作了——递药材、包扎轻伤、记录病症。她学得很快,并且有着惊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我猜测,这些特质是她在黑暗岁月里为了生存而锻炼出来的。她必须准确记住每个主人的喜好和厌恶,一丝不苟地观察他们的情绪变化,以避免可能的惩罚。
这个想法让我心痛。
一个寒冷的冬日午后,诊所里没有病人,我们坐在壁炉前。我正读一本医学期刊,希尔薇在织毛衣——这是她最近学会的技能,她对此相当自豪。
先生,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放下书本：什么意思
您给我食物、衣服和自己的房间。您教我认字、看病,带我出去玩…但您从不…您从不要求任何回报。她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我不明白。
希尔薇,帮助他人不需要理由,也不应期待回报。这是人之为人的本质。
她困惑地摇头：但其他人…他们总是要一些东西作为交换。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付出。
那是因为你遇到的人不够好。我轻声说,世界上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他们帮助他人是因为那是正确的事,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
她沉默地思考着,眉头微皱：那您想要我做什么
我不'想要'你做任何事。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道路,发现真正的自己,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光芒——既不是恐惧,也不是感激,而是某种更为复杂的情感。但很快,她又低下头继续织毛衣,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天晚上,我正准备就寝,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我说。
希尔薇站在门口,穿着我给她买的睡袍。月光从窗口洒进来,给她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银光。她看起来异常紧张,手指不停地绞着睡袍带子。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我关切地问。
她摇摇头,咬了咬嘴唇,然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睡袍的带子。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迅速转身背对她：希尔薇,穿好衣服！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她的声音中带着困惑和恐惧,我不够漂亮吗或者您喜欢…其他方式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希尔薇,请先把衣服穿好,然后我们再谈。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等我确认她已经重新系好睡袍后,才转过身来,看到她站在那里,眼中含着泪水,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羞愧和困惑。
对不起,她低声说,我不该这样冒犯您。
你没有冒犯我,我尽量平静地说,但我们需要谈谈。
我示意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床上,保持适当的距离。
希尔薇,听我说。人不是物品,不是商品,不能用身体来交换温暖或者感激之情。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只有在你真心愿意的情况下,才应该与他人分享亲密。
但我确实愿意,她急切地说,我想报答您的好意。这是我唯一知道的方式…
不,这不是唯一的方式,甚至不是一种方式。真正的情感关系是建立在平等和尊重基础上的,而不是交易或义务。
她困惑地看着我：但其他男人都…
其他男人对你做的是错的,是可耻的,是不道德的。他们利用了你的无助和恐惧。
她沉默良久,最后抬起头,眼中的泪水已经干了：您真的不想要我的身体吗
我想要的是你的幸福,希尔薇。我希望你知道自己的价值不在于能为男人提供什么,而在于你自己——你的思想、你的感受、你的梦想。
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轻声道了晚安后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绪难平。我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事,但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或许是因为希尔薇的信任被过去的阴影扭曲,我无法用言语就能修复；或许是因为我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我永远是个异类,注定孤独。
又或许,是因为当她解开睡袍的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闪过的不只是愤怒和怜悯,还有一丝被我迅速压制的欲望。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无比羞愧
3
禁忌之恋
希尔薇的病是在冬末春初之际开始的。
起初只是轻微的咳嗽和疲惫,我以为是季节变化引起的小毛病。但三天后,她开始发高烧,整个人像一块烧红的煤炭,躺在床上不住地颤抖。
冷…好冷…她在半梦半醒间呢喃着,尽管额头烫得惊人。
我立刻诊断出这是肺炎——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这几乎相当于死亡判决,特别是对身体本就虚弱的人。
我取消了所有的诊疗预约,全心照顾希尔薇。我用冷毛巾擦拭她滚烫的额头,煎煮草药让她服下,在她咳得厉害时轻拍她的背部。
先生…您会…丢下我吗她在高烧的迷糊中问道,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不会,希尔薇。我哪也不去。我握着她滚烫的手保证道。
他们都说…我会死…就像我妈妈一样…她的话语含糊不清,显然是在说梦话,他们说…没人会为一个奴隶浪费药材…
我的心像是被攥紧了：你不是奴隶,希尔薇。你是一个宝贵的生命,值得所有的照顾和关爱。我会一直在这里,直到你好起来。
不知是否听到了我的话,她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五天里,我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床边。我只在给她换毛巾或准备食物时短暂离开,其余时间全部守在她身旁。我甚至在她床边的地板上铺了毯子,以便彻夜守护。
村里的人不理解我为何如此紧张——在他们眼中,希尔薇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仆,死了就死了,再找一个就是。当有人这样暗示时,我差点失控地朝他们大吼。
第六天清晨,希尔薇的高烧终于退了。她虚弱地睁开眼睛,意识清醒了许多。
我…睡了多久她轻声问。
将近一周。我回答,声音因为疲惫和欣喜而颤抖。
她仔细打量我,似乎第一次真正看清我——布满血丝的双眼,凌乱的胡茬,深陷的眼窝。
您一直在照顾我她难以置信地问。
当然。
但…为什么我只是…
你是一个值得被照顾的人,希尔薇。没有其他原因。
她的眼中忽然涌出泪水,但这次不是恐惧或绝望的泪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一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情感。
谢谢您…救了我。她轻声说,声音虽然嘶哑,却无比清晰。
从那天起,希尔薇的改变肉眼可见。她不再像影子一样在房间里悄无声息地移动,而是有了自己的存在感。她开始会在我读书时提出问题,会在我们散步时指出美丽的花朵,甚至会对我的医疗判断提出自己的见解——尽管总是小心翼翼地补充如果我说错了请纠正我。
最令人欣喜的是,她学会了微笑——不是那种出于义务或恐惧的假笑,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眼睛也随之发亮的笑容。
春天到来时,希尔薇已经能够独立处理一些简单的医疗情况,并且开始学习更复杂的草药知识。我教她读更多的书,使用更多的医疗器械,甚至尝试解释一些现代医学的概念,虽然必须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方式包装起来。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微妙地改变了。她不再称我为先生,而是直呼我的名字；她在说话时会自然地看着我的眼睛,而不是低头或回避；她偶尔会为一些小事与我争论,然后因为自己的大胆而惊讶,但看到我的鼓励后又会继续阐述观点。
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事情又出现了转折。
那是个寻常的春日午后,我外出为一个远村的临产妇接生。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时,整个房子安静得出奇。
希尔薇我喊道,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没有回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我快步走向她的卧室,发现门虚掩着。轻轻推开门,我愣在了原地。
希尔薇站在房间中央,穿着——准确地说是半穿着——我的一件衬衫。她的双眼紧闭,一只手探入衬衫下方,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衣领,将它贴近鼻子,深深吸气。她的表情是一种介于痛苦和渴望之间的混合,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我应该立刻退出,假装从未看到这一幕。但就在我准备转身时,一块松动的地板在我脚下发出咯吱声。
希尔薇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门口的我。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们就这样对视着,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眼中闪过一系列复杂的情绪——惊恐、羞愧、绝望,但最终定格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炽热目光上
那不是害怕被惩罚的恐惧,而是一种掺杂着羞耻、绝望,却又无比炽热的渴望。一种近乎病态的、如饥似渴的眼神,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血液冲上头顶。我应该立刻关上门,给她空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她的眼神像磁石一样吸住了我,那里面有太多复杂的东西,让我无法移开视线。
对不起...我...我只是...
希尔薇的声音颤抖着,慌乱地想把衬衫拉好,但手指却不听使唤。她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先把衣服穿好,希尔薇。我的声音比预想中更沙哑。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墙壁。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过了一会儿,她用微弱的声音说：好了。
我转过身,她已经穿戴整齐,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微微发抖。
我不是故意要...我只是...闻到您的气味...感觉很安心...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声音带着哭腔,我控制不住...它让我想起...以前...
她的话戛然而止,但那未说出口的以前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那些在她身上留下无数伤痕的黑暗岁月,那些将她扭曲成这样的经历。她此刻的行为,并非出于爱慕或情欲,更像是一种被长期虐待后形成的病态依赖和条件反射。她习惯了用身体去取悦、去换取片刻安宁,甚至将这种屈辱内化成了某种扭曲的需求。
希尔薇,我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平视着她含泪的眼睛,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这些感觉羞耻。但这不是健康的,也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可是我想要！她猛地抬起头,眼神再次变得炽热而绝望,我想要您！就像...就像他们以前对我做的那样！我知道您和其他人不一样,您对我好,但我...我需要这个！否则我感觉自己要疯了！
她的话像一把刀刺进我的心脏。怜悯、愤怒、无奈,还有一丝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慌乱,在我心中交织。我清楚地知道,此刻如果我顺应她的渴望,或许能暂时抚平她的焦虑,但那无异于饮鸩止渴,只会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也将我自己拖入道德的泥潭。
拥有现代价值观的我,实在无法对一个精神和身体都曾遭受重创、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女孩下手。这根本不是什么旖旎的黄油剧情,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被时代和命运摧残的可怜灵魂。
不,希尔薇,我坚定地摇头,那不是你真正想要的。那是过去的阴影在作祟,是你被强加的习惯。你需要的是尊重,是理解,是真正的亲密,而不是这种...病态的模仿。
可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亲密！她几乎是喊了出来,泪水终于决堤,我只知道这个！您教我读书,教我道理,可我的身体不听话！它记得那些感觉,它渴望那些...触碰！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感到一阵无力。我能教她知识,能给她关怀,却无法轻易抹去她灵魂深处的烙印。
我知道这很难,我放缓声音,但我们会一起努力,好吗我会帮你找到健康的、属于你自己的方式来感受爱和亲密。
她茫然地看着我,似乎无法理解我的话。
从那天起,我意识到简单的说教和陪伴已经不够了。她内心那头被囚禁已久的野兽,因为感受到一丝温暖而开始躁动不安,试图用它唯一熟悉的方式来回应。我必须做点什么,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接触更广阔的世界,或许能冲淡那些黑暗的记忆。
我开始更频繁地带她旅行。我们去了附近的大城市,参观博物馆,听音乐会,品尝各种新奇的食物。我指给她看蒸汽火车,解释工厂的运作,讲述不同国家的风土人情。我希望用这些新奇的体验填满她的生活,让她意识到世界之大,远不止那个囚禁她的黑暗角落,也不止我们这个小小的诊所。
希尔薇确实被这些新事物吸引,眼中常常闪烁着好奇和兴奋的光芒。她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新的知识,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在旅途中,她变得更加开朗,笑容也更真切了。
然而,我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治愈她。事实恰恰相反。
我们去过越多的地方,见识过越广阔的世界,她似乎就越发依恋我。那种依恋不再仅仅是感激和依赖,而是掺杂了更复杂、更浓烈的情感。夜晚,当我们住在旅店的相邻房间时,我能感觉到她目光中的灼热。白天,她会无意识地靠近我,渴望身体的接触——有时是整理衣领时指尖的触碰,有时是并肩行走时不经意的依偎。
她眼中的那种渴望并没有消失,反而因为我们之间日益增长的亲近感而变得更加强烈和直接。她不再试图掩饰,那目光坦率得让我心惊,也让我体内的某种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我必须承认,长久以来的孤独和压抑,以及眼前这个日益焕发生机、对我全心依赖的女孩,正在一点点侵蚀我坚守的底线。我不再仅仅是出于怜悯和责任感在照顾她,一种更深沉、更危险的情愫正在悄然滋生。
我知道这样下去很危险,理智告诉我应该保持距离,甚至考虑为她寻找一个更合适、更安全的环境。但情感上,我已经无法放手。
4
情迷之夜
直到那个晚上。
我们刚从一个繁华的港口城市回来,旅途的疲惫和兴奋尚未完全消散。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希尔薇在旅途中绽放的笑容,以及她看向我时那越来越难以忽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