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杀伐果决的地府千金,却因意外穿越到沈家冲喜新娘身上。
京圈名流聚集的宴会上,假千金妹妹站在人前嘲讽。
沈家大少爷应该还不知道吧你腰上有一条又粗又长的疤。
也是,他都不愿意碰你。
从前的女主寄人篱下,本是真千金却被弃孤儿院十几载。
遭人暗算嫁给了心上人的哥哥,于是含恨自杀。
既然命运安排我来,便要替原主讨回公道。
于是摔碎酒杯,用玻璃渣在绿茶妹妹身上划出了一条血红的印子。
她尖叫着瘫倒在地。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只有向来清心寡欲的沈家大少爷却单手搂过我的腰,唇角微扬:
报仇的滋味如何
1
阎女附身
我是掌管人间生死的阎王之女。
一次意外,灵魂附在了冲喜新娘夏可妍的身上。
成亲当晚,我拿起手中的匕首刺向胸口。
她死,我就能回地府。
鲜血染红了床单,我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睁开眼,新婚丈夫沈星之满手是血。
你放开!我现在要回去!谁都别拦着我!
子时已到,在不死就来不及了。
沈星之握着我的手,十分用力。
我因为被困在夏可妍的身体里,柔弱不能自理。
与他争斗,根本毫无胜算。
来不及了!我要回家!
于是我手脚并用,蛮狠的拍打在他身上。
他似乎也已经忍耐到极点,攥着我的手腕一用力,匕首掉到了地上。
沈星之将我推倒在床上,巨大的身影笼罩着我。
你最好安分一点。
话音刚落,时钟也刚好走完一圈。
子时已过。
今晚,我回不去了。
我本是地府千金,掌管人间生死。
某天上班打盹,不小心将凡人夏可妍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划去。
可她命不该绝。
地府有规定,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
为了弥补过失,父王将我的灵魂附在她身上。
以我之灵魂,为她延续生命。
来之前我看过夏可妍的命簿。
她本是夏家真千金,却因幼时被人抱错,流浪在孤儿院,直到四年前才被亲人寻回。
可惜夏家人宠爱她的妹妹夏可欣,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生母刚过世,父亲就娶了小三为妻。
一个月前,夏可欣抢了她的未婚夫婿,又设计污蔑她和沈星之有染,恰巧沈老爷子快不行了,所以今夜是她作为冲喜新娘进入沈家的新婚之夜。
命运如此捉弄,可怜的人今晚本该含恨自尽。
而我也能顺利完成任务,回到地府。
谁料半路杀出个沈星之,一切全乱套了!
夏可妍没死,我就得继续待在这副身体里。
我怒火中烧,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沈星之,站起身来大骂:
谁要你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回不去了!
他有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站稳脚跟,拧眉毛看我。
但是就凭这几步,不难让人察觉到他腿有伤。
我们俩的视线在空中碰撞,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沈星之神色阴翳,话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如果你再寻短见,我不介意把你锁起来。
我也不是被吓大的,可眼下被困在夏可妍的身体里,法力全无。
简直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气势也渐渐弱了下来。
沈星之见我情绪稳定,便伸手拿走了床上的匕首。
检查完房间里无利器,才出门去包扎自己的伤口。
确认他离开后,我盘腿坐在床上,对着玄关处的黑白无常说道:
出来吧,人都走了。
殿下!
两人齐刷刷跪在我面前,泪眼汪汪:
待在这凡人的身体里,让您受苦了!
谁让你们来的我揉着胀痛的脑袋:父王还是兄长
是离夜殿下。
我就知道还是大哥最疼我!
他让你们来做什么
我两眼放光,突然觉得回家有望。
离夜殿下让我们把这个交给您。
白无常伸出手,掌心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
鬼火!是我的宠物鬼火!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团蓝色的火焰化身成一只雪白的狐狸。
白毛蓝瞳,开心的在我腿边转圈圈。
我欣喜地抱起它,一下一下顺着毛。
那大哥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黑白无常面面相觑,有些为难的开口:
离夜殿下说,让您在人间恪守本分,切莫惹出事端。
什么叫恪守本分
难道就让我坐以待毙!
我无力地倒在床上,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原则上只要夏可妍死了,我就可以回去。
那我找个机会再死一次,是不是就能回去
反正沈星之也不能24小时监视我。
殿下,万万不可!
黑白无常急的连忙摆手:
离夜殿下说过,您现在是凡人之躯,和夏可妍性命相连。贸然尝试,若是不成功,恐有性命之忧。
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我揉了揉鬼火的脑袋,有些郁闷。
离夜殿下吩咐过,您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新的契机出现。
我等会在暗中保护殿下,让那些杂碎不敢靠近。
我无声叹了口气,默默点头,示意两人退下。
半夜躺在双人床上无法入眠。
想起沈星之的行为还是会忍不住坐起来骂人:
不是他有病吧!
为什么要救我啊啊啊啊!
2
阴谋初现
第二天清早醒来的时候沈星之已经去了公司。
换好衣服,我抱着鬼火在古堡里转悠。
沈家不愧是京圈豪门,城堡似的建筑让人眼花缭乱。
但是比起我们地府还是差远了!
我边走边打听,发现了惊人的秘密。
原来沈星之是老爷子初恋的儿子。
当年沈老爷子有个初恋白月光,却因为家族原因不得不另娶她人。
分手后白月光发现自己怀了孩子。
小时候沈星之一直跟祖母生活,大概15岁才被接回沈家。
沈老爷子格外疼爱这个孩子,但正是这种疼爱,给他惹了祸。
为了不威胁继承人的身份,他们打断了沈星之的腿。
毕竟一个瘸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就这样,他成了沈家不受人待见的大少爷。
也难怪我一路走来,管家和下人都不给我好脸色。
我找了个秋千坐下,鬼火在身后的花园里撒野。
阳光正好,暂且不想那些烦心事。
闭上眼,困意来袭,却忽然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准确的来说,他在喊夏可妍。
我回眸看见一个身穿蓝色西装,系着黑色领带的男人正朝我走来。
巨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的阳光,他亲昵的唤我:妍妍
可我并不认识他。
有什么事吗
我用手指抓紧秋千,强装镇定。
眼前的人似乎不满意我的问题,眉毛深深拧起。
他忽然压下来,迫使我与他对视。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半掌。
我后腰贴着椅背,不自然的躲闪。
心里升起一个疑惑:难道这个男人和夏可妍很熟悉
不然也不会直呼她的小名,还做出如此逾矩的动作。
妍妍,你昨晚......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却握紧了拳头。
昨晚是我和沈星之的洞房花烛夜,看眼前的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莫非和夏可妍是那种关系
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趁他分神的瞬间,我从一旁的空隙中溜了出来,与他保持距离。
妍妍,你......
他似乎很意外我的话,也难以接受我疏离的动作,神色暗淡了几分。
良久,他像是自我安慰一般:
没关系,只要你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就行。
说罢便伸出手要抚摸我的脸。
我正疑惑他话里的深意,就听到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
沈修岩,注意你的身份。
我侧过身,瞥见沈星之黑着脸从远处走来。
他走到我身边的位置,牵住我的手拉到身边,似乎是在挑衅对面的人:
她现在是你的嫂子,不是你的未婚妻。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厮杀,沈修岩蓦地轻笑一下。
妍妍,我们来日方长。
他的眼神玩味,停留在我身上许久,才理了理衣领转身离开。
我脑袋发蒙,信息量太大,一时间难以消化。
沈修岩是沈星之的弟弟,也是夏可妍的前任未婚夫
就是她爱得死去活来,最后被妹妹抢走的那个未婚夫!
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一睡醒就碰到这种修罗场。
发什么呆还是说你想再和他叙叙旧
沈星之脸色铁青,额角上的青筋暴起。
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惹怒他为妙。
父王小时候就教导过我,要学会察言观色。
人家生气的时候,你得哄哄。
更何况现在寄人篱下。
硬的不行要来软的。
于是我照着昨晚通宵恶补的人间偶像剧中演的的样子,两只手握住沈星之的胳膊,撒娇般晃了晃,表情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怎么会呢,我现在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再说了,那个沈什么岩的,哪有你好看。
我超他wink,发动爱心攻击,再多一秒都要破功。
真是难为我一个老阴间人做这种阳间表情了。
对面的男人显然也愣住,神色中是藏不住的惊恐。
他别扭的移开手,耳垂竟然泛起了粉红色。
这么纯情你不要命了!
眼看奏效,我还想发动第二波攻势,却被他拽回房间。
3
家族纷争
女子出嫁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
按理说沈星之应该陪我一起,但他却因为公事耽误,我只好自己先去。
前脚刚踏进大门,后脚夏可欣就笑着出来迎接我。
是姐姐回来了,可欣好想你。
我皱着眉挪开身子,尽量避免触碰。
人前白莲花,背地里心却比地沟水还脏。
她也不在乎我的反应,非要挽着我的手腕走进家门。
谁料半个身子还没进入客厅,就有人尖酸刻薄的骂道:
你怀里是什么脏东西快拿走!
克死自己亲娘还不够,还要带这种不祥的妖物进门祸害全家吗!
眼前的这个女人雍容华贵,自称是夏可妍的母亲。
但我知道他是夏光华的小老婆。
夏可妍的母亲早就死了。
在她被找回家后的第二年,离奇身亡。
也是同年,夏光华生意大跌,公司亏损。
于是脏水就被泼到了一个小女孩身上,说她是克星,是不祥之人。
夏可妍在夏家没有了疼爱她的人,所以只会一味隐忍,反倒让那些坏人变本加厉。
但可惜我不会。
怀里的鬼火感受到了我的怒意,龇牙咧嘴冲女人吼叫,如果不是我拦着,甚至要扑过去咬她。
老女人被吓得瘫在沙发上,手指气的颤抖。
你看看你养的畜生!
快把这脏东西拿走!拿走!
我危险的眯起眼睛瞪她,有眼无珠的东西。
白狐明明是祥RAY。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吴女士。这栋房子的主人姓夏,不姓吴。是去是留,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不过你说得对,确实有脏东西,在哪儿呢......
我凑到她身边假装寻找。
找到了,好像就在你身上啊。
你!眼前的女人显然很意外我会说这样子的话。
气的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夏可欣见状连忙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一下一下的顺着女人的背。
这两人可真好孝。
对面女人坐在沙发上,依旧趾高气昂: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以为这个家还容得下你吗
别以为嫁给沈星之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私生子,早晚要被赶出沈家!
还是我们欣欣福气好,下个月就要和沈家二公子订婚了。
她笑的奸诈,摸摸夏可欣的手背,像是找到了靠山。
而我那妹妹也装模作样,娇羞的转动手中的婚戒。
这本来是沈修岩给我定做的。
我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们母女俩也真是有意思,都喜欢捡别人用过的东西。
我丢的垃圾,你们跟个宝似的捧在手心里。
沈家的继承人是谁等着看吧。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
我发现沈星之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他的心机远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可偏偏这两人目光短浅,狗眼看人低。
你得意什么!一个瘸子迟早要被扫地出门的。
......还不等我反驳就听远处传来沉稳有力的声音
听不出愠怒却让人毛骨悚然
是谁要把我扫地出门
女人刚骂完,沈星之就从门口进来。
虽说他不受宠,但沈家是京城首富,沈星之毕竟是沈老爷子的长子。
若要动起真格来,捏死她们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所以终究还是忌惮的。
沈星之渐渐走近,从背后搭住我的腰,吓得我一激灵。
他低头伏在我耳边:你就傻站着让她们欺负
我不解的看他。
这是要跟我演恩爱夫妻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沈星之清醒着,也能演到你怀疑人生。
我摇摇头:她们也配
他鼻尖呼出热气,邪魅一笑,却蹭的我耳根微痒。
那看来我夫人还挺厉害的。
低沉性感的嗓音,在我耳边回荡。
我偏过头,发现沈星之的睫毛很长,眨眼的时候,像是起舞的蝴蝶。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比地府那些艳鬼还要好看万分。
我一时间愣住,看得痴了。
沈星之嘴角和眼底的笑更深。
刚才听说有人要把我和夫人赶出去
他拉着我到沙发坐下,身体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夏氏集团今年的项目有三分之二都是和沈氏签订的吧
当初你们用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抵债,并承诺永不赎回。所以集团现在实际的控股人,应该姓沈才对。
他一句话让对面的两个女人大惊失色,面色苍白。
谁都听得出,这是在威胁。
气氛危险到了极点。
恰巧这时夏光华从楼梯走下来。
他见情况不对,连忙奉承沈星之。
贤婿来了,喝茶。
你们女人家都先下去,我和星之还有项目要谈。
沈星之没有说话,不轻不重的揉捏我的手指。
夏家的人大气也不敢喘,只好这么站着。
良久,沈星之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众人这才松了气,各自离去。
4
暗流涌动
现在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
恰巧下午有个富贵人家的太太来拜访。
于是大家提议打几圈麻将。
很快便有人问我玩不玩,甚至用激将法逼我:
可妍这样的乖女孩,应该不会玩吧
我扯了下嘴角,在心里冷笑。
这都21世纪了,我们地府可是非常跟得上时代的。
每天上班我都5G冲浪,浏览人间热点和新鲜有趣的事物。
为了建设美丽新地府,我们甚至在奈何桥边树立欢迎牌。
想你的风还是吹到了地府。
我在地府等风也等你。
不仅如此,我们还研发了好几种口味的孟婆汤。
酒鬼你就喝酒味孟婆汤,怕苦你就选果味孟婆汤。
当然,最适合打工人的还是孟婆咖啡。
纯手工研磨,喝了保证你睁开眼什么都不记得。
思绪回转,我笑着对母女俩说:
那就陪你们玩两把。
对面的人显然有些震惊,但很快相视一笑。
夏可欣是我的上家,吴女士则在我对面。
两人一唱一和,手里的牌出奇的好。
我本身技术也不差,但是第一局给上家点了炮,第二局对面自摸清一色。
连输了七局之后,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姐姐是不是输太多了呀晚上回去,姐夫该不会怪你吧
妹妹,你挺会阴阳啊
但是碰上我,算你倒霉。
我从抽屉里掏出沈星之给我的无限量黑卡。
专治各种不服。
不会呀,他让我随便刷。
夏可欣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人心情大好。
众人把牌推倒,重新开始。
这一次我注意到,夏可欣跟吴女士的小动作。
每次吴女士出牌前,夏可欣都会眼神不自然的看向自己的左手,然后迅速调换麻将牌的位置。
这一切我尽收眼底。
被我抓到了吧,两个人竟然联合起来出老千。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拆穿她们,肯定也不会承认。
那行,我就陪你们玩玩。
我用眼神示意角落里的黑白无常。
【一分钟内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牌面信息。】
有了鬼差的帮助,这一次我赢的很顺利。
就这样,我又连赢了九把。
不仅把之前输的全赢了回来,而且赚的钵满盆满。
反倒是那母女俩脸色铁青。
让你赌,棺材本都输光了吧。
吴女士突然推倒牌。
不打了,不打了,今天手气不好。
这一圈还没结束呢,不能坏了规矩啊。
见我不依不饶,他指着我大骂。
你一个刚玩的人怎么可能连赢这么多。
你作弊,你肯定出老千。
夏可欣接收到了她的信号,连忙附和:
不会吧姐姐,难道你真的......
她表情夸张,用眼神上下扫视我,故作震惊。
这演技,牛头马面看了都得吐上三天三夜。
谁出老千自己心里知道。
我猛地站起身,抓住夏可欣的左手。
真要是被检查出来怕是不好看吧。
她慌了神,连忙捂住自己的袖口:你少血口喷人。
这一个动作暴露了她的心慌,也暴露了藏牌的位置。
我猛的甩开她的手,夏可欣的重心不稳,身子摇晃。
袖子里的牌也就此掉落到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
好啊,原来你们母女俩联合起来出老千。
我说怎么最近手气这么背回回打麻将都输。
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圈里的太太们,你以后别想好过。
贵太太踩着高跟愤愤离去。
母女俩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你个小杂种,胳膊肘往外拐!
她说着就要冲过来扇我巴掌。
我眼疾手快地躲开,反而擒住她的手用力一推。
你骂谁呢
真要我把你做的那些肮脏事抖露出来
小三上位,手段自然是龌龊的。
那些见不得光的往事,肯定不愿被人提起。
见状,夏可欣上来打圆场。
姐姐不要生气了,母亲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没好气的给了她一巴掌。
一口一个母亲,说的跟她是你亲妈一样。
还真把自己当夏家千金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是被抱错的酒鬼的女儿......
够了!夏可欣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
她的原生家庭是她的逆鳞。
所以当初得知自己不是真千金的时候,哭的梨花带雨,跪下来求我爸妈不要赶她走,哪怕是留下来当仆人都愿意。
我妈于心不忍收留了她,谁知留下了后患。
在所有人眼里,夏可欣是朵纯洁善良的白莲花。
所以现在她的人设不能崩,人前也不敢骂我。
只好忍着怒气把脸憋得通红,委屈的在吴女士怀里哭泣。
我笑这母女俩可怜又可悲,抱着鬼火起身离开。
5
身份之谜
我上到三楼夏可妍的房间。
整个房间很干净,没有多余的装饰。
虽然夏家不是名门望族,但也不缺钱。
从房子的配饰来看,夏可妍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我坐在她的书桌前,余光瞥见了一个老旧的日记本。
【20岁,亲生父母找到了我。
他们接我回家。
家里有一个漂亮的妹妹。
母亲对我很好,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可好景不长,母亲去世了。
父亲娶了一个新的老婆。
他让我改口喊妈。
我拒绝了。
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我。
21岁,她们把我关到一间很黑的屋子里。
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又饿又渴。
她放老鼠吓我,放各种恶心的虫子咬我。
我好害怕,我想回家,谁来救救我。
22岁,我和父亲去参加晚宴。
我遇到了一个男生,温柔阳光。
他带我跳了一支舞。
我好像喜欢上了他。
23岁,我和沈修岩在一起了。
我们要订婚了。
很开心终于能摆脱这个家,拥有自己的幸福。
24岁,他不爱我。
这一切都是他在可利用我。
我从沈星之的床上醒来,赤裸着身子。
父亲决定让我嫁到沈家,做沈家的冲喜新娘。】
我皱着眉头看完,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住。
摧毁一个女孩的方式有很多,最狠毒的就是让她身陷地狱,不敢再奢求光明。
屋外的夕阳缓缓落下,夜幕降临。
我没有开灯,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书桌前。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我转身去开门。
房间里很黑,以至于眼睛接触到光亮的时候,难受的眯了起来。
再次睁开眼,沈星之妖孽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他带着疑惑的目光打量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随后干净利落的关上门,反身落了锁。
他猛地擒住住我的手腕,将我整个抵在墙上。
怎么不开灯
声音沙哑,又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省电。
他从鼻尖轻哼一声,似乎不满意我的回答。
忽然沈星之挑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视他。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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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直接把我CPU烧干了。
什么意思他发现我不是夏可妍了
不可能啊,我明明伪装的那么好。
而且这就是夏可妍的身体,没理由怀疑才对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我试图推开他,却被压的更紧。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沈星之也不顾我的拍打,昏暗的房间里,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
夏可妍不喜欢芒果,而你却特别喜欢。
夏可妍有幽闭恐惧症,怕黑。可你却独自一个人待在黑暗的环境中,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你真以为我在结婚前不会调查她吗
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些天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监视着。
我别开脸,眼神不自然的闪躲。
人是会改变的,怕黑也可以克服。
你说的没错人是会变的。他再次掰过我的脸,一字一句冷声道:
但一个人的习惯不可能改变的这么快。
我咬着嘴唇,不再搭理他。
这个老狐狸精着呢,说多错多。
空气安静的让人害怕,幸好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夏小姐,沈少爷,该下楼吃饭了。
我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趁着沈星之不注意赶紧推开他。
人快逃到门口的时候又被他拽了回来,直接扔到床上。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
现在你是夏可妍,是我沈星之的妻子,记住你的身份。
那双黝黑的瞳仁迸发出凌冽的光。
我不自觉吞咽口水。
良久,他忽然起身,整理衣衫。
竟然优雅的向我伸出手:
走吧,夫人,和我一起下楼吃饭
刚才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怎么现在......
真是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6
谍影重重
从夏家回来一个月,我表面上装乖巧,演好沈星之的夫人。
实际上,我俩各自心怀鬼胎,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沈星之常常忙于公司的事情,不在家。
倒是沈家二公子老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
晃我的心烦。
他总是有意无意试探我,提起和夏可妍之间的往事,还说什么约定。
看样子来者不善。
严冬即将来临,我抱着鬼火缩在毯子里打寒颤。
手机振动起来。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瑞兰酒店。
神经病,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就想把我骗过去
一分钟后手机又响了。
我知道你和沈修岩的秘密。
我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愁找不到突破点呢,自己送上门来了。
好,今天就算是屎,我也要去尝尝咸淡。
匆匆换了件毛衣,我避开管家从后门溜出去打车。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没我想的这么简单。
有不少商业名流从我身旁走过,他们穿着高定晚礼服,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样。
毕竟我随意的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
到二楼来。
跟着短信提示,我走上楼梯。
拐角处有两个富家小姐从前走过,似乎在聊沈星之和沈修岩。
我一下来了兴趣,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听说了吗沈老爷子快不行了。
真的假的不是说前段时间沈家大少爷娶了冲喜新娘后,沈老爷子的身体好过一阵子吗
你能别那么迷信吗,那最多就是回光返照!
你说沈家这么大的家业会交给谁
当然是沈修岩了,谁都知道沈星之是私生子。
她旁边的女生忽然嗤笑:
那可不一定,听我父亲说沈氏最近正在收购国安集团。
这好像也是老爷子给他们兄弟俩设的考题。谁能成功收购国安,谁就能成为继承人!
那这么说来,不是沈修岩更有希望吗毕竟他背后还有外祖父撑腰。
可国安那边的内部消息,说是更倾向于和沈星之合作。
况且沈修岩最近......
话说到最精彩的地方,两个人戛然而止。
真吊人胃口。
怎么不说了我疑惑的抬起头。
从两个人的缝隙中看到了沈修岩的身影。
哦,原来是舞到正主面前了。
结果无外乎是两人低头快速的溜走。
狭长的走廊里,忽然只剩下我和沈修岩两个人。
你是来找我的吗看到我,沈修岩的眼睛亮了起来。
见他一副状况外的样子,难道短信不是他发的
没有,我就随便逛逛。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转身想走,却被他拉住手腕。
偌大的身影压了下来,他脸色不佳。
你才和沈星之结婚才多久就这么不待见我
沈修岩盯着我的眼睛,片刻后竟然有些委屈。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呵呵,听这语气,是要跟我翻旧账。
当初是你先抛弃我和夏可欣在一起的。
被我道出了如此不堪的事情,他面上挂不住。
眼神闪过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藏好:
对不起,妍妍,我也是迫不得已。
但是我答应你,等你拿到了资料,我就和夏可欣解除婚约。
到时候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他这话骗骗18岁小姑娘或许能行,可惜今年我18000岁。
不过他的话里还是能挖掘出有用信息的。
我脱口而出:什么资料
你不记得了沈修岩单手撑着墙,眼神与我对视。
审问的、狐疑的眼光,压迫感十足。
我心里咯噔一下,千万不能让他察觉出端倪。
我当然记得。
只不过沈星之有这么多的资料。我哪知道什么对你有用
沈修岩用另一只手把玩我的秀发。
我别开头,忍着想吐的欲望听他说完废话:
妍妍这么聪明,当然知道我要什么。
套路我我默不作声,楼道里忽然传来脚步声。
沈修岩勾唇,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他说罢便大步离去。只留下我在原地大口呼吸。
幸好没有被发现。
理了理衣服,我将这些天搜集到的线索串在一起。
沈星之和沈修岩想要争夺继承人的位置,关键在于谁能收购国安集团。
所以,沈修岩要我找的资料肯定跟国安有关。
原来是利用了夏可妍的感情,派她来当间谍的。
只可惜我不是她,不会乖乖听话。
想要在这生存下去,必须有筹码才行。
国安就是我的筹码。
7
危机伏
穿过眼前这条长廊,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宴会厅。
我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被人叫住。
是姐姐来啦。
夏可欣亲热的挽着我,将我往里带。
我不傻,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等我,想让我出丑。
后来实在有些受不了,我甩开她的手。
短信是你发的
姐姐在说什么呀什么短信我不知道。
夏可欣身后跟着几位富家女,她拼命社交,想融入有钱人的圈子。
大抵是她和沈修岩订婚的缘故,最近巴结她的人不少,让她自我感觉太良好。
飘了。
姐姐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今天好歹是国安集团的年会。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替姐夫考虑考虑呀。
穿成这样是不是太给他丢人了
我冷笑一声。有些人再怎么打扮自己,也不过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酒鬼的女儿。
此话一出,身后的几个女人哗然。
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夏可欣的身世。
而我那一向懂事的妹妹。顿时黑了脸,手紧紧地捏着红酒杯。
突然她从鼻尖不屑的哼出声。
沈星之还不知道吧你腰上有一条又粗又长的疤。
也是,他都不愿意碰你。
她的话让我半是震惊,半是愤怒。
从这具身体里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浑身都是伤疤。
是你干的
是又如何。
虽然猜到是夏可欣和吴女士的手笔。
但当他们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愤怒万分。
我眼神一冷,摔破酒杯,用玻璃渣在夏可欣身上划出了一条血红的印子。
刚好是在腰部的位置。
划破了绸缎布料,流淌着鲜血。
她尖叫着瘫倒在地。
周围的人见状立马退开。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一时间宴会厅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
沈星之见状赶来,看到地上的血迹和几乎已经失心疯的妹妹后,平静异常。
他单手搂过我的腰,小心询问:
手割到了没
我摇了摇头。
沈星之泰然自若的放下红酒杯,揽着我的腰往出口走。
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我沉默的跟着他上车。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司机收到他的示意,拉下中间的挡板。
后排的空间里,只剩下我跟他。
沈星之脱下西装外套,扯了扯领带。
他仰头靠在位置上,神情有些疲倦。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沈星之揉了揉胀痛眉心。
问了能改变什么吗
沉默良久,我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冲动。
我是沈星之的妻子。
况且现在处于收购国安的关键时期。
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惹下了一个大麻烦。
垂眸抿着唇,我情绪有些复杂。
别多想,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今天的事我来解决。
我沉默点了点头。
他忽然又问:感觉如何
我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反问道:什么
复仇的感觉
爽吗
沈星之浓墨色的瞳孔如一潭深泉,望不到底。
他凝视着我的眼眸,好像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我读不透,也无心去猜。
不过他的这个问题的的确确让我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我说:
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听到他轻声的笑了。
8
情愫暗生
车里打着暖气,我很快便打起瞌睡。
以至于什么时候被沈星之抱下的车都不知道。
呜——汪!
鬼火在沈心之脚边转圈,看到他怀里的我,护主的叫着。
睁开眼,沈星之已经将我放倒在床上。
他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袖口把门落了锁。
你不回去睡吗
我小心翼翼的问,却看到他勾了勾唇,俯身撑在床上。
他将我围在小小的空间里,我们俩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
近的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沈星之挑起我的下巴,视线从眼睛缓缓下落,最后定格在了双唇上。
去哪儿
这是我们的卧室啊,夫人难道忘了吗
嫁到沈家这段日子以来,沈星之一直都睡在次卧。
一个人住在主卧久了,差点忘记房间原本的主人是谁。
你以前不是都睡......
我有些羞赧的别开头。
鬼火被关在门外,急躁的用爪子挠着门。
屋内没开暖气,我却觉得莫名燥热。
夫人说笑了,哪有夫妻分房睡的
从今天开始,我就睡这儿。
免得落人口舌,把我们夫妻间这点儿情趣拿出去做文章。
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酥酥麻麻,痒的我浑身发颤。
脸怎么这么红夫人这是害羞了
我嗔怒的瞪他,用手去推他的胸膛。
只可惜眼前的人肌肉结实,我与他力量悬殊,怎么也推不开。
沈星之看着我反抗的动作,眼神里有火光跳动。
这样子仿佛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我受不了他的注视,最后索性从他胳膊下方溜出去,径直冲向浴室。
真稀奇。老娘活了18000年,头一次心跳这么快。
在浴缸里泡了快有半个小时吧,才逐渐平静下来。
我蹑手蹑脚出门的时候,沈星之已经在办公桌上审批文件。
眼前的男人单手扶了下金丝框眼镜,斯文又禁欲。
门外的鬼火还在不停的挠墙,我赶紧跑出去开门,抱着它坐回床上。
沈星之办公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打开手机搜索了很多国安的信息。
作为本市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上市公司,国安的实力不容小觑。
要想收购这样一家上市公司,除了要有足够的资金以外,还要有足够完美的方案才能够打动对方。
根据我这么些天在沈家摸索的发现,我记得沈星之的书房有个保险箱。
或许沈修岩要找的重要文件就在那里。
边刷手机边思考,竟然没有发现沈星之已经走到我身边。
夫人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啊,没有。
我慌慌张张的摁灭手机屏幕。
抬头对上他审视的眼睛,心里发虚。
你你你......工作处理完了
嗯。
他边说边解衬衣扣子,完美的身材展露在我眼前。
不像那种锻炼的猛男那般,肌肉紧绷,但也算是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
线条流畅,轮廓分明,该有的一样没少!
我看的眼睛都发直。
夫人喜欢沈星之尾音上扬,听起来心情愉悦。
等到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在调戏我。
脸颊不自觉的发烫。
我困了,我睡了。
扎了一猛子钻进被窝,我背对着他不敢看他。
心里暗骂该死,一个晚上慌神这么多次。
索性关灯闭上眼,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可心里却怎么都无法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数了多少只羊,依旧没有睡意。
黑暗中感受到被窝里钻进了一个人。
他带着一股凉意靠近,却偏偏能缓解我心中那股燥热。
让我想汲取更多。
我到底是怎么了心为什么会跳的这么快
9
生死较量
从那天起,沈星之每晚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有时他在书房办公,我先睡下,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无一例外会在他坚实可靠的臂弯里醒来。
一开始慌慌张张,心猿意马。
到现在心照不宣,习惯了身边有个人。
我后来听说夏可欣住院了,不仅去看了皮肤科,还看了精神科。
或许是打击太大,治疗了一个多月才出院。
没有了她的勾心斗角。这一个月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不过我也没闲着,偶尔装成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去书房嘘寒问暖,实则是观察这个房间的布置,还有保险箱的痕迹。
现在我也差不多能确定,国安的资料就在这里。
只是密码一天一换。除了沈星之,谁也不知道。
......
还有三天就是收购国安的首次方案研讨会。
据我观察,沈星之今晚会在书房做最后的准备。
当天晚上管家告诉我,沈星之应酬回来喝了很多酒。
我知道,机会来了。
于是假意端了杯醒酒汤,轻轻敲两下书房的门。
无人应答。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去,沈星之正烦闷的揉着太阳穴。
见到我,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很快招手向我示意。
我放下醒酒汤,假惺惺问:最近很忙吗
好像看你经常加班。
说完又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沈星之从从鼻尖哼出了一声笑。
夫人是在关心我吗
不可以吗我反问。
他笑着拉过我的手,身体失重,我顺势倒在他腿上。
这样的姿势极度暧昧。
沈星之双手圈住我的腰,在颈侧轻声呼气。
空气连带着有些微醺,明明醉酒的是他,为什么我会觉得意识迷离
双手抓紧衣袖,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忘记来的目的。
视线落到他桌前的文件上。
我飞快扫了一眼,看到了国安、收购方案这几个关键词。
看来今晚运气不错。
不如将计就计。
我主动攀上他的胳膊,凝视着他含着笑意的眼睛。
那双眼眸里七分痴醉,三分警惕。
可没时间多想了,必须抓紧,在沈修岩暴露我们的计划之前,拿到文件。
我谄媚的笑,端起醒酒汤。
喝了这个会舒服一点。
沈星之眸子里的笑意更深,逐渐荡漾开来,我心底也不由得泛起涟漪。
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竟然有个浅浅的小梨涡。
喂我。
我拿起调羹,放在他嘴边。
可他却不喝。
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潘金莲为武大郎喝药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心里有鬼,所以我现在格外的心虚。
用嘴,喂我。
我瞳孔微怔,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星之猛地凑近,在距离不我过半寸的地方停住。
害羞了脸这么红。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乖宝宝,喂我。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他话里的深层含义,双手由他主导着,喂了一大口醒酒汤在自己嘴里。
还没回过神来,沈星之强势的吻便落下。
缱绻炽热,带着侵略者的气息,完全占据我的神经。
那双炽热的手撑着我后腰,坐在他腿上双脚悬空,只能紧紧攀着唯一的依靠。
我跟随着他的节奏,呼吸,起伏。
他吮吸我的唇瓣,同时又将我口中的醒酒汤完全渡了过去。
我小猫似的呜咽,轻捶沈星之的胸口。
动作间有汤液顺着嘴角流出,沈星之的唇舌灵活,及时舔吻了干净。
脑海中已没有多余的想法,只剩下意乱情迷。
呼吸交错,我仰着头配合他,几近缺氧。
可又听见他说:
乖,不能浪费。
我们再来一次。
像是恶魔低语,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沈星之的眼神从没离开过我,他大手轻轻揉捏着我的腰肢。
空气逐渐升温,有某些蓬勃而出的欲望占据了我的思绪。
你不专心。
他惩罚式的重重掐了一下我的腰。
端着汤的手一颤,自然而然的,洒在了他的衣服上。
一时间竟也分不清是巧合还是预谋。
我慌忙的站起来,替他擦拭衣服。
怎么办衣服都湿了。
要不你去洗洗
拙劣的演技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可我却听到他说:好,听夫人的。
沈星之扯开领带,走向浴室。
直到浴室里传来流动的水声,我才渐渐回过神。
旖旎的空气,终于在他走后消散。
10
真相大白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极力控制自己的神思。
桌上的收购方案还留在原地,丝毫不设防。
办正事要紧,于是拿出手机,拍下书桌上的文件。
收购方案很厚,每翻一页,我的心就颤一下。
浴室的水声减弱。
来不及了!我慌张的打开视频,一页一页的,快速翻。
记录好最后一页,又慌忙把纸张复原。
夫人,怎么还在书房
他清醒时习惯叫我夫人,只有情动时才会喊我宝宝。
在沈家的这几个月,习惯了尔虞我诈,早已分不清和沈星之的感情是演戏还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里竟然有点小失落。
沈星之进来的时候,我正站在书柜前。
有点无聊,想找几本书看看。
哦,是吗
他抵着我的后背,逼向小小的书柜。
下巴磕在我的肩膀,宽厚的掌心包住拿书的手。
手中的那本书随之被取下。
夫人喜欢看这本
我没多犹豫,就点了点头。
耳边却传来男人的低笑,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L'Amant(情人)
11
11
命定之劫
第二天,我约了沈修岩在咖啡厅见面。
他面对我坐下,柔声唤我:妍妍
如此亲密的语气,听起来却令人作呕。
我们开门见山。
他似乎对我的话并不意外,终于卸下虚伪的面具。
想要什么条件
很简单,我要夏氏集团70%的股份。
沈修岩从鼻息哼出一声: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妍妍对经商感兴趣。
我开的条件并不高。
如果真的能成功收购国安,沈修妍得到的好处,远比这个多百倍、千倍。
小小的夏氏集团,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他的答复。
好,我答应你。
从包里掏出u盘,我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谈判道:还有一个条件
沈修岩不解,挑眉看我。
把照片和我送你的东西都还回来。
妍妍真的好绝情啊沈修岩表情耐人寻味,却还是假惺惺的装作不舍:这是要彻底和我撇清关系
我没空陪他演戏,攥着U盘得手作势要收回。
沈修岩眼疾手快抓住了我的手。
恶心,我瞪了他一眼,想甩开。
沈修岩向上摆了摆手:好好好,我都答应妍妍。
既然目的已达到,我也不愿与之过多纠缠。
窗外飘起雪花,我起身离开。
孤身一人踏在雪地里,脚下是圣洁的花朵。
沈修岩很信守承诺,下午就差人把东西送来。
趁着沈星之还没回来,我拿好东西前往墓地。
你说巧不巧,今天刚好是夏可妍生母的祭日。
天空中的雪花越飘越大,她死在这样一个严冬。
而夏可妍也被困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再也没出来。
思绪回转,我在墓碑前放下鲜花。
照片里的夏母是一个温柔和蔼的女人。
她微笑着,又那么强大,曾经也是夏可妍的光,为她遮风挡雨。
我将手中的照片点燃,丢到装礼物的盒子中。
照片上是他们欺负夏可妍留下的罪证,而垃圾桶里是她亲手织给沈修岩的围巾。
火光吞噬少女的脸庞,在雪地里化作灰烬,顷刻之间被大雪覆盖。
这一次,我替你和过去说再见。
浴火重生,来世一路繁花。
我始终觉得,少女心事似阳光明媚,虽经历过严冬,却终能走出阴霾,到那个鲜花盛开的春天里去。
12
阴谋败露
国安的收购会在私人游轮上举行。
据说那天恰好是国安董事长的寿宴。
邀请函铺天盖地,就连夏氏这样的小家族也在列席名单内。
当晚,我挽着沈星之的手臂踏上甲板,这是一艘三层高的豪华游轮,即将在大海中航行三天三夜。
宴会厅在整艘游轮的中间,我们进入的时候钢琴声正伴着小提琴缓缓书写乐章,金碧辉煌的灯光照射下,黑夜也显得无比耀眼。
舞池中人影交叠,大部分人都在举杯畅谈明天一早的收购会。
本是美好的气氛,斜对面却突然投来一束仇恨的目光。
她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和丑陋面容。
但让人意外的是,这次她竟然没有主动过来找麻烦。
兴许是有所忌惮,只敢用眼神狠狠地剜我。
但是无所谓,我丝毫不在意。因为这次上船的目的只有两个。
一是明天的收购会。
二是夏可妍的劫。
来之前黑白无常跟我通过信,据说夏可妍命里有此一劫。
就在这几天。
甚至会关乎到她的生死,以及我是否能够顺利回归地府。
可劫难具体是什么,却无法得知。
只道是天机不可泄露。
船舱里人越来越多,沈星之在跟几位合作方谈论项目,无暇顾及我。
空气稀薄使人感觉烦闷,便决定出去甲板吹风。
跨出舱门的那一刻,余光瞥见夏可欣追了上来。
肩膀一躲,她伸向我的手落空。
停在半空中不免有些尴尬。
我们谈谈吧。
身体靠在舱门上,我微微侧身看她:你还有什么筹码能和我谈判
夏可欣一时语塞,却不放弃:难道姐姐不好奇
我挑眉等她的下文。
你就不想知道夏夫人是怎么死的
我眼神骤冷,尽管好奇,但这件事还不足以成为和我谈判的筹码。
见我不为所动,她态度有些着急:
你果然是个冷血的动物,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在乎。
没关系,你也嚣张不了多久。
等着看吧!最后的赢家只会是我!
趾高气昂的大小姐脾气,却又像跳梁的小丑。
你说够了没有我不耐烦,本来就是想出来透气,结果碰到这么一个缠人的妹妹,这谁还待的下去
见我要走,夏可妍又说:死去的人你不在乎,那活着的人呢!你也不在乎吗
这番话倒吸引起我的注意,走向前的脚步有些迟缓。
如果我说沈星之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你也不在乎吗
夏可欣快步走到我身前,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看来我猜对了,你喜欢沈星之。
他的生死,你是在乎的。
她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中炸开。
夏可欣说的没错,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这么在乎沈星之。
深呼了一口气,我对上她得意的双眸: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你和我去一个地方。
去了,沈星之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去晚了,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夏可妍说完就踩着高跟鞋自信往前走,仿佛笃定我会跟她走。
我攥紧拳头,回眸却未能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找到沈星之的身影。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我心中发酵。
13
绝处逢生
船舱的走廊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灯光。
海面上潮湿的空气涌进来,令人胸闷。
我跟在夏可欣的身后,努力保持清醒。
忽然,在走廊的尽头,她停下脚步。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她冷笑,脸部的表情愈发阴森: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可欣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拽着我的手臂往房间里甩。
幸好我有防备,挣扎之际,将她一起拉进房中。
屋内没有开灯,眼前唯一的光随着房间门关闭而消失。
空气中潮湿的感觉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又刺鼻的香味。
贱人!夏可欣没想过自己也会入局,她踉跄跑到门边,双手不停地扭动门把手却始终无法转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门早已被人从外面锁死,里面根本无法打开。
多次尝试,却屡屡碰壁,夏可欣眼看开门无望,便破口大骂:该死!你这个贱人竟敢拽我!给我出来!
眼前一片漆黑,她看不见我,只能通过咆哮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怒火。
夏可欣以为我还是曾经那个被关进小黑屋就只会默默哭泣的小女孩,她知道我有幽闭恐惧症,怕黑,所以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她就能找到我。
躲啊,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房间内的香味越来越浓,我愈发头晕目眩。
身体里燃起一股无名的火,叫嚣着要冲出体内。
此刻我大概也猜到,这香味有什么作用,是催情香。
在沙发的角落里,我用衣角捂住口鼻,尽量放缓呼吸,稳住心神。
因为我知道,一旦被找到,等待我的将会是无尽折磨。
房间里传来脚步移动的声音,离我逐渐遥远。
我猜想夏可欣也中了催情香,身体不适所以坐到了床边。
于是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摘下头上的发卡塞入门缝中,又小心翼翼的折返回安全区。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门口突然传出声响。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我将自己掩藏在黑夜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从门外冲进来一个醉醺醺的酒鬼,嘴里嘟囔着:小美人,哥哥来啦。
他用眼神扫视一圈,没见到我,最终定格在夏可欣身上。
原来是你啊,美人
男人油腻的笑着,跌跌撞撞走过去要抱夏可欣。
这可把她吓坏了,边逃边骂:狗东西!你别过来!
显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带着任务进房间的。
不难推测,他的目的是什么。
夏可欣想毁了我的清白,制造丑闻。
她想报仇。
可惜机关算尽,一切都落到了自己头上。
眼前的男人看夏可欣反抗,嘴里的话变得肮脏,动作也粗鲁起来:
呸!别给脸不要脸!
你在这装什么清高夏小姐早就说过,你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赔钱货!
老子今天把话放这儿,我今晚就是要办了你!
夏可妍听到这话脸都气绿了:蠢货!你睁开眼看清楚!
我是夏可欣!不是夏可妍!
什么夏可欣夏可妍的,老子听不懂!
男人的语气充满厌烦:识相的,乖乖爬过来伺候老子,否则,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放肆!我是夏家千金!是沈家二少爷的未婚妻!你敢动我......你!啊啊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抱住。
你放开我!放开!放开!
两人力量悬殊,夏可欣直接被扔到床上。
男人脱下皮带用力抽了她一下。
夏可欣边呼痛边喊救命。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找到酒鬼,蛮狠不讲理。
机关算尽,自作自受。
但是好在,我暂时安全了。
无力地瘫倒在沙发背后,耳边充斥着谩骂声,旖旎声。
夏可欣是活该,那我该何去何从。
身体里的火苗越烧越旺,我不停的掐自己才能努力保持清醒。
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我踉跄起身,走到门后。
眼前的门像一堵巨大的黑墙,隔绝了我与外界的联系。
但是好在,我刚才赌对了。
门因为发卡的缘故,没有关严实,缝隙中传出朦胧的光。
药效越来越强,意识逐渐迷离。
余光瞥见床上的男女正在激烈,顾不上我这边。
于是一鼓作气起身,动作迅速的撤出房间。
走廊里的空气更是稀薄,身体中的欲火难以扑灭,脑海中闪现出沈星之的脸,那张妖孽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
不知道是不是催情香的原因,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从我的耳侧,吹向脖颈,席卷过在身体的每一寸,将我体内的火越烧越旺。
不知道沈星之此刻在哪呢还安全吗
我似是迷航的船只,靠着仅有的记忆寻找我们自己的房间,体力愈发透支,陷入昏迷之际,竟然真的看到了沈星之。
像沙漠里垂死的人,看见绿洲。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扑向他。
再次睁眼,我躺在沈星之怀里。
他刚关上门,房间里还是深不见底的黑。
好热......热我不安分的往他身上蹭,沈星之的皮肤带着寒夜的凉气,让人忍不住想汲取更多。
借着月光,隐约看见那双好看的眉紧紧皱起。
他嗓音没有一贯的沉稳,反倒有些沙哑:你被下药了
嗯喉咙里的火烧在燃烧,我难受的呜咽:帮......帮我。
此刻我的呼吸灼热喷洒在沈星之颈侧,他喉结滚动,挣扎之下推开我:我去给你找医生。
不要。我拉住他,双唇附上那薄凉的唇瓣:我要你。
对方明显一怔,沉默片刻,似乎也在努力压抑心中翻涌的情绪。
他捏住我的肩膀拉开距离,迫使我直视那双审视的幽瞳。
你看清了,我是谁
沈星之我回答的很快,就好像我心中原本的答案就是这个名字。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慢慢染上情欲色彩,他呼吸乱了,就连问我话的时候都有些颤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晃了晃脑袋,主动望向他灼热的目光:只......只有你可以。
顷刻间,他的吻带着侵略性落下,从唇瓣之间的缠绵缓缓向下游走。
就如同新破土的嫩芽,在此刻经历了滂沱的大雨,雨点打湿了花朵,滋润了土壤,也带着我的身体走向新生。
14
重逢之约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我难受的睁开眼。
醒来时头痛欲裂,身体的每一处都泛着酸痛。
虽然体内的欲火基本褪去,但人不免有些乏力。
我撑着手去看手机,已然是中午了。
沈星之不见踪影,大概是早上有会议。
身旁只剩下凌乱的床单和身体的疼痛,宣告昨晚的荒唐与暧昧。
我不禁红了脸,却又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
真是凶险万分,如果不是沈星之出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来之前我只知道夏可妍在此会有劫难,却不知道沈星之会如何。
父兄让我耐心等一个契机,现在看来莫非跟沈星之有关系
无风不起浪,昨晚夏可欣虽然骗了我,但也不见得说的全是假话。
或许,沈星之真的会有危险。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研讨会开了许久还不见结果。
我的体力恢复,便想着出去打探消息。
宴会厅是富商名流常驻之处,人多眼杂,获取消息也最为方便。
刚一进门,就能听到人们在津津乐道夏可欣的丑闻。
沈家本就是这次收购会最引人瞩目的焦点,现在夏可欣作为沈修岩的未婚妻,竟然被人发现和一个陌生男私通。
这样的惊天新闻在这艘游轮上可是大爆的话题。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夏可欣浪荡无耻,红杏出墙,耐不住寂寞给沈修岩戴了绿帽子。
虽然大快人心,但我却无暇顾及。
在人群中穿梭许久,才捕捉到一丝有用信息。
听说了吗,沈家二公子被人算计了!
真的假的!沈修岩那么机敏的人还能被人骗了
据说,他的收购方案是抄袭的,其中有部分内容和沈家大公子的方案几乎一模一样!但他的方案独独落下了一个重要指标。
看来给他方案的人摆了他一道,碟中谍,高手啊。
闻言,紧绷的弦终于松开。
我就是他们口中的间谍,给沈修岩的方案当然不是沈星之的原稿,而是我加以润色的结果。本来只是想完成任务,甩掉这个麻烦,谁知沈修岩好胜心切,竟然连这么大的漏洞都没发现,真是百密一疏。
与此同时,旁边的两人再次开口:这还不止呢!方案里的某项技术,沈大公子早就偷偷申请了专利。据说会上直接拿出证据,给他弟弟捶的死死的。
真是瓮中捉鳖,套路一个比一个深。
此番话令人茅塞顿开,我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怪不得这方案拿的那么顺利,原来是某人故意放水。
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忽然瞥见右侧角落里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尽管戴着墨镜,我却感觉他们在盯着自己。
心中陡然升起不安的情绪。
收购会已经结束,却不见沈星之,还有沈修岩。
此刻我再也待不住,起身要回房间。
海面上风浪大,凛冽的风从耳旁呼啸。
在某个拐角处,有道身影直奔我而来。
我闪身躲过,而后发现那人是夏可欣。
她脸颊上多出五个通红的手指印,妆发凌乱,眼神里满是恨意。
右手持刀,不甘心再次朝我袭来。
还没等我反应,她就被上前的保镖拦截,手腕翻转,刀掉落在地。
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夏可欣怒吼着,两只脚在空中狂蹬:都是你!这一切全毁了!
夏家不要我了,修岩也不要我了!我本该拥有的一切因为全都没了!
她彻底输了,一败涂地,沈夏两家再无她的容身之地。
见到这般疯魔的样子我不愿多费口舌,眼底是霜一样的寒冷。
夏可欣挣扎着被带走,我叫住其中一个保镖问道:你是沈星之派来保护我的
他不语,我却穷追不舍:他人呢为什么不自己来
前面的人依旧不回答,甚至想要闪身躲到暗处。
你说话啊!我问你他人呢!
空气中只剩下风咆哮的声音,如此沉默愈发让我感到不安。
转身狂奔到栏杆处,对着保镖大喊:带我去找他!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他们的使命是保护我,所以面露难色,沉思片刻道:夫人,请跟我们来。
不知道走过多少个房间,绕开了多少人群,我们终于在一间破旧的仓库门口停下脚步。
身旁的两个男人侧身站在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哪怕幻想过无数次,但亲眼见到还是会震惊。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沈星之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右腿用纱布包着,但仍旧止不住血。
你怎么了!我奔跑到他身边跪下:有人要杀你!
见我来,那双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笑容:没事,你先跟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我直视他的眼睛,身体没有离开的动作。
父王曾经笑我,这倔强的脾气随了他,只要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有半分动摇。
此刻,我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沈星之拗不过我,额角渗出细细的汗:是沈修岩。
这是他和沈家的计划,无论收购成功与否,他们都要除掉我。
虽然我明白,沈老爷子快不行了,沈星之没有庇佑,沈家只剩下沈修岩和他的母族一手遮天,对他下手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还会是在今天:
他们疯了!这是在船上!
沈星之疲惫的闭眼,良久才开口:再过半小时,船上有一场盛大的烟花秀,所有人都会去甲板的最上层,到时候爆炸声会掩盖枪声,这是他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你去人多的地方,他们不敢在那里对你动手,我会找人接应你。
我知道,沈星之想保护我,但我绝不会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而且,这是夏可妍的命数。
我握住沈星之的手,摇头:然后呢我一个人离开你觉得沈家会放过我
我骗了沈修岩,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背叛他的人。
所以,最好的结局就是你和我一起。
这件事终难有两全之策,沈星之不再反驳,也全当默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包扎完伤口,门外的人也刚好进来。
他们找到这里了,得赶紧撤。
我扶着沈星之,表面上假装平静,保镖躲在暗处。
起初我们穿梭在行人中,有人流的掩护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动手,一切看起来相安无事。
海面掀起风浪,暗示着一场浩劫的到来。
时间将近,二层的人逐渐减少,人们簇拥着上楼,准备观赏那场盛大的烟火秀。
就在我们往船尾撤退的时候,前方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保镖离我十米开外,猜测也是遇到了阻碍,无法向前。
那道熟悉的人影和我们有一定的距离,但他手里拿着枪。
他戴着面具,唇角微微扬起,俨然一副胜利者的笑。
沈星之举起枪,将我护在身后,他也认出了来人是谁。
害怕吗他压着嗓音问我。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我坚定着握住他的手,上前与他并肩。
三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人们开始倒数:十,九,八......
与此同时,黑衣人的手指规律的敲打枪体。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等待最后的博弈。
砰——烟花在空中炸响,绽放绚烂的火光。
两颗子弹在空中交汇,几乎同时射出。
千钧一发之际,沈星之带着我跳下游轮。
隐约听到,他在最后一刻说: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15
十里红妆
好像做了一场梦,我从梦中惊醒。
身旁是熟悉的婢女,熟悉的宫殿。
太好了!殿下你醒了!
我深呼两口气,来不及穿鞋子就跑了出去。
殿下!殿下你去哪!
身后的婢女拿着鞋子追赶。
我不管不顾的冲向奈何桥,生怕晚一点就会错过。
桥上的人影从我身边闪过。
不是,不是!都不是!
他人呢!我冲到孟婆前质问,
兴许是被我这架势吓到,孟婆也有些结巴:谁......谁
沈星之,他叫沈星之!跟我同一时间来的。
孟婆不明白我为何如此激动,但迫于威压仍旧翻着册子帮我找人。
我这一闹造成了交通堵塞,后面的人不耐烦嘟囔:
孟婆,我咖啡味的孟婆汤好了没
还有我的!孟婆汤,三分糖,去冰。
都安静点!我有些不耐烦。
恰巧这时,婢女也追了上来:殿......殿下!我可算追上您了。
她气喘吁吁的跪下,服侍我穿好鞋,又道:
大王让您醒来之后去他那里,有要事相商。
可是眼下还有什么事比找人更重要。
替我回绝了,就说我刚醒来身体不适。
殿下,大王说事关您的婚嫁大事,让您立刻就去。
我两眼一黑,差点没又晕过去。
眼看孟婆没有任何进展,父王那边又催的紧,我只好吩咐:
给我继续找,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听到没有!
说罢我又火急火燎的赶往幽殿。
在来的路上,我从婢女口中得知,这桩所谓的婚事,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定下的。
据说是十殿阎罗之一的,绝域阎王。长着一张妖孽的脸庞却冷血无情,年纪轻轻便已大杀四方,成为一方领域的王。
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不知怎么的,历劫回来后便向父王提亲。
点名要迎娶我。
离烟殿下到——
我推开门,不见父王,映入眼眸的是一袭红衣。
那人背对着我,身形高挑,风骨卓绝,真如传言那般妖孽。
听到我的名字,他转身回眸。
同样瘦削的脸庞,高耸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亲启:原来你叫离烟。
梦中影子和现实里的人重合,他就是沈星之,也是绝域阎王。
他走近弯下身子,挑弄我的秀发: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过往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现,我忽然鼻子一酸。
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烟烟,我来晚了。
那双清冷的眼眸此刻为我染上柔情。
这一世,十里红妆,定不负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