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按照陆景珩助理给的地址,搬进了一间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豪华公寓。
公寓很大,装修是那种低调奢华的风格,家具电器一应俱全,甚至衣帽间里都挂满了当季的新款女装,标签都没拆。
我知道,这些都是陆景珩用钱砸出来的道具,用来包装我这个合约情人的。
心里不是没有一丝波澜。哪个女孩不幻想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穿着漂亮的衣服但一想到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那点虚荣心很快就被苦涩取代。
搬进来的第一天,陆景珩没有出现。
第二天,也没有。
第三天,我接到了他助理的电话,通知我晚上陪陆景珩出席一个商业晚宴。
林小姐,总裁吩咐,礼服和造型师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会在下午五点到公寓。助理的语气依旧恭敬,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旧T恤、牛仔裤,素面朝天的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要开始营业了吗
下午五点,造型师和礼服准时送达。
那是一条宝蓝色的抹胸长裙,剪裁优雅,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很美,也很贵。
造型师是两个年轻女孩,手脚麻利地帮我化妆、做头发。看着镜子里那个被精心打扮后,变得明艳动人的陌生女人,我感到一阵恍惚。
林小姐,您真漂亮,这条裙子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一个造型师由衷地赞叹。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再漂亮,也不过是个赝品。
晚上七点,陆景珩的专属座驾准时停在楼下。
司机为我拉开车门,我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坐了进去。
车内光线昏暗,陆景珩坐在后座的另一侧,闭目养神。他换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少了几分白天的凌厉,多了几分贵气。
他似乎没打算跟我说话,我也不敢主动开口,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
直到快到目的地,他才睁开眼睛,看向我。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审视我的妆容和礼服。
还不错。他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听不出是褒是贬。
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没给他丢脸。
记住,他忽然开口,语气严肃,今晚你是我的女伴。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掂量清楚。别给我惹麻烦。
我知道了。我小声回答。
还有,他顿了顿,补充道,离别的男人远一点。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警告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合约里可没写这一条。但他现在是我的老板,我只能点头：好。
晚宴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举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陆景珩一出现,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无数道目光投向他,以及他身边的我。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探究,有嫉妒,也有不屑。
我能感觉到那些名媛千金们看我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个女人是谁凭什么站在陆景珩身边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抓紧了陆景珩的手臂。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低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竟然没有甩开我。他的手臂很结实,隔着西装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份力量感,莫名地让我安心了一些。
他带着我穿梭在人群中,从容地与各色人物打招呼、寒暄。他把我介绍给别人时,只用了简单的两个字：林晚。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说明我们的关系,任由别人猜测。
我努力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女伴角色,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多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期间,也有不少人试图过来跟我搭讪,或者旁敲侧击地打探我的身份。我都按照陆景珩之前的指示,要么微笑不语,要么用最简单的言辞敷衍过去,并且刻意与那些男人保持距离。
有一个喝多了的油腻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过来,眼神不怀好意地在我身上打转：这位漂亮的小姐是陆总,不介绍一下
陆景珩还没说话,我已经抢先一步,挽紧了他的胳膊,头微微靠向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感：我是陆总的人,您有事跟我家陆总谈就好。
我说完,还冲那个男人甜甜一笑。
男人的脸色僵了一下,悻悻地走开了。
我偷偷抬眼去看陆景珩,发现他正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赞许
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晚宴进行到一半,陆景珩被几个重要的商业伙伴叫去谈事情。
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他临走前叮嘱我。
嗯。我乖巧地点头。
他走后,我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场内的人群。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请问,你是林晚吗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长相俊朗,气质温润如玉,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
我是,请问你是我有些戒备。
我是顾言之,苏晴的朋友。男人笑着说,苏晴不放心你,托我过来看看。
顾言之我听说过他,是苏晴的发小,也是个富二代,但据说人很不错。
知道他是苏晴的朋友,我的戒心放下了一些。你好。
刚才看到你和陆景珩在一起……顾言之的语气有些犹豫,你……没事吧陆景珩那个人,可不好相处。
看来他也知道陆景珩的威名。
我苦笑了一下：一言难尽。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顾言之的眼神很真诚。
谢谢你。我对他的好意心存感激。
我们简单聊了几句,大多是关于苏晴的。顾言之很健谈,也很有风度,和他聊天感觉很轻松。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冷气压忽然从我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陆景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我和顾言之。
顾言之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低气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对我说：我先失陪了,有事联系。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陆景珩迈着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渣。
我……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我没有乱跑,是他过来找我的……
离别的男人远一点,听不懂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我试图解释。
跟我走！他根本不听我解释,拽着我就往外走。
他的力气很大,我踉踉跄跄地被他拖着,高跟鞋差点崴了脚。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我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路把我拖到酒店外,塞进车里。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他欺身压了过来,将我困在他和座椅之间。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像燃烧着两簇火焰,充满了怒气和……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你是我的‘情人’,就算只是合约,也给我有点合约精神！在我身边,就别想着勾三搭四！
他的话像针一样刺痛了我。
我没有！我终于忍不住反驳,眼眶有些发红,顾言之是苏晴的朋友,我们只是普通聊天！陆景珩,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什么他冷笑一声,手指用力,就凭你签了那份合约！就凭我现在是你的金主！
金主两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反驳我不过是他花钱买来的玩物。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屈辱。
看到我的眼泪,陆景珩似乎愣了一下,捏着我下巴的手指松了些力道。
车厢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我压抑的啜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别哭了。
语气里,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怒气,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笨拙
我没理他,依旧掉着眼泪。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动作有些生硬地递给我。
那是一块质地很好的深蓝色手帕,上面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胡乱擦了擦眼泪。
对不起。他忽然说。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景珩……竟然跟我道歉了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表情有些不自然,别扭地转过头看向窗外。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前一秒还凶神恶煞,下一秒就道歉了这个霸总,好像……有点奇怪
开车。他对前排的司机吩咐道。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夜色。
车厢里再次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和来时完全不同了。
我偷偷看着陆景珩的侧脸,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但紧抿的薄唇和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刚才,他为什么那么生气仅仅是因为我跟别的男人说话了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这个男人,好像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而我,好像……对他的感觉,也开始变得有些复杂了。
第四章：冰山下的暖流
那晚之后,我和陆景珩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阶段。
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霸道总裁,对我颐指气使,规矩一大堆。比如,不许我晚上十点后出门,不许我穿过于暴露的衣服,不许我……再和顾言之有任何联系。
但偶尔,他又会流露出一些奇怪的温柔。
比如,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让家里的阿姨做饭时特意避开。
比如,在我因为设计方案熬夜到凌晨,趴在桌子上睡着时,他会悄悄给我盖上一条毯子。
比如,在我来例假疼得死去活来时,他会笨拙地让助理买来红糖姜茶和暖宝宝,虽然嘴上还是会嘲讽我娇气。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投入冰湖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我知道我不该动心。我们只是合约关系,他对我好,或许只是觉得他买来的物品需要适当保养。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我拿了他的钱,解决了家里的困难,甚至得到了陆氏旗下设计公司的工作机会——虽然目前只是个小助理,但能接触到真正的项目,我已经很满足了。合约期满,我就能带着这些,彻底离开他,开始新的生活。
我以为我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
直到那天,意外发生了。
那天我陪陆景珩去参加一个地产项目的奠基仪式。仪式结束后,我们准备离开,一群记者忽然冲了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闪光灯不停闪烁,尖锐的问题像子弹一样射过来。
陆总,请问这位小姐是您的新女友吗
听说您为了她,取消了和苏家的联姻,是真的吗
林小姐,请问您是什么身份您和陆总是怎么认识的
我被这阵仗吓懵了,下意识地往陆景珩身后躲。
陆景珩脸色冰冷,将我护在身后,几个高大的保镖立刻上前拦住记者。
无可奉告！陆景珩冷冷丢下四个字,揽着我快速走向车子。
就在这时,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忽然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重心不稳,尖叫一声,朝着旁边的水泥台阶摔了过去！
眼看就要额头着地,一个强壮的手臂猛地将我捞了回来,紧紧箍在怀里。
我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对上陆景珩焦急而担忧的眼神。
有没有受伤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摇摇头,心有余悸。
他检查了一下我,确认我没事,脸色才稍微缓和,但看向那群记者的眼神却充满了戾气。
把刚才推人的找出来。他冷声对保镖吩咐。
上了车,我的心还在砰砰直跳。刚才那一瞬间,陆景珩的紧张和担忧,不像是装出来的。
谢谢你……我小声说。
他没看我,只是沉着脸,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我查清楚,今天是谁安排的记者。
挂了电话,车厢里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以后这种场合,你不用再出席了。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
太危险。他语气生硬地说,你的任务只是应付我的家人。
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他是在……担心我吗
回到公寓,我才发现手肘在刚才摔倒时擦破了皮,渗出血丝。
我去药箱找创可贴,陆景珩也跟了进来。
他看到我手肘上的伤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不早说他语气带着责备,却动手拿过棉签和消毒水。
小伤而已,不碍事。
他没理我,拉过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帮我清理伤口。他的动作很轻柔,和他平时的霸道强势判若两人。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手臂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酥麻。我看着他低垂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好了。他帮我贴好创可贴,抬起头,正好对上我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慢慢靠近我。
我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我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旖旎的氛围。
是他的手机。
他皱了皱眉,直起身,接起电话。
喂……嗯……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他的脸色变得凝重,挂了电话,对我说道：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刚才……我们差点就吻上了
这个认知让我的脸颊发烫。
接下来的几天,陆景珩变得异常忙碌,经常很晚才回来,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我从财经新闻上看到,陆氏集团似乎遇到了一个大麻烦,一个重要的海外合作项目出了问题,导致股价大跌。
看着新闻里陆景珩紧锁的眉头和疲惫的神色,我心里竟然有些担心。
这天晚上,我给他发了条信息：还在忙吗注意身体。
过了很久,他才回复了一个字：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我却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
又过了两天,我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请问是林晚小姐吗您的父亲林建国先生突发心脏病,正在我们医院抢救,请您尽快过来！
我脑子嗡的一声,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爸爸心脏病！
我疯了一样冲出公寓,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
一路上,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爸爸身体一直不好,这两年因为工厂债务的事更是操碎了心,难道是……
赶到医院,妈妈正守在急救室门口,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妈！爸怎么样了！我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
晚晚……妈妈看到我,哭得更厉害了,医生说……说你爸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手术,但是……手术费要五十万……
五十万！
我们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陆景珩给我的那张黑卡。
可是……那是他买我一年自由的钱,是为了应付他家人的。现在,我能为了我自己的私事动用这笔钱吗合约里写明了,不能干涉他的私生活,那他的钱,我是不是也不能随便动用
但是爸爸等着救命啊！
我挣扎着,犹豫着。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脸色凝重：病人家属,病人情况危急,必须马上手术,你们尽快去交钱吧！
医生！我们……妈妈泣不成声。
我去交！我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尊严也好,合约也好,在爸爸的生命面前,都不重要了！
我拿出那张黑卡,冲向缴费处。
然而,就在我准备刷卡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是陆景珩。
他风尘仆仆,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显然是刚从公司赶过来的。
陆总您怎么来了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没回答我,只是从我手里拿过那张黑卡,递给了旁边的助理。去把钱交了,安排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
助理立刻点头去办了。
陆景珩这才看向我,眼神复杂。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低下头,我不想……麻烦您。
麻烦他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愠怒,林晚,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冷血的人吗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先进去看看你父亲吧。
手术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
我和妈妈守在手术室外,度秒如年。
而陆景珩,竟然一直陪着我们。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偶尔接个电话处理公事,但始终没有离开。
他身上的那份沉稳和冷静,给了我和妈妈莫大的安慰。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容：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和妈妈喜极而泣,紧紧抱在一起。
我转过头,看向陆景珩,泪眼朦胧中,看到他嘴角也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个极浅极淡的笑容。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处,彻底塌陷了。
第五章：合约之外的心动
爸爸的手术很成功,但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那笔巨额的手术费和后续的治疗费用,陆景珩全都承担了,并且没有提一句关于合约或者还钱的事情。他还动用关系,请来了最好的专家为爸爸会诊。
妈妈拉着我的手,感激涕零：晚晚,这位陆先生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你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我看着病房里忙前忙后的陆景珩助理,还有时不时过来探望,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眼神里带着关切的陆景珩本人,心里百感交集。
我知道,我已经欠他太多了。不仅仅是金钱,还有人情。
这份合约,从一开始就变得不再纯粹。
爸爸住院期间,我请了假,每天在医院和公寓之间奔波。陆景珩虽然公司事务繁忙,但只要有空,就会来医院一趟。有时候是送些补品,有时候只是安静地在病房外站一会儿。
我们之间的交流依旧不多,但气氛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紧绷和尴尬。
有一次,我给他送自己煲的汤,他喝完后,看着我,忽然问：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签那份合约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我低下头,轻声说：因为我需要钱,我爸的工厂需要钱,我也……需要一份工作。
只是因为这些他追问。
我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鬼使神差地,我说了一句：还有……那天在咖啡馆,你虽然很凶,但……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说完我就后悔了,脸颊微微发烫。
陆景珩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一个极其耀眼的笑容。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
像冰山融化,春暖花开。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好几拍。
林晚,他看着我,眼神灼热,你……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汤很好喝,下次多做点。
我的脸更烫了。
自那之后,我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更加微妙。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跟我保持距离,偶尔会跟我聊起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甚至……会跟我开玩笑了。
他会在我设计图画不出来,抓狂挠头的时候,从身后抽走我的画笔,然后三两下勾勒出关键的线条,虽然嘴上还是会说笨死了。
他会在我加班晚归,疲惫不堪的时候,提前让阿姨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虽然会板着脸说别饿死在我家里。
我知道,我彻底沦陷了。
我爱上了这个霸道、别扭、外冷内热的男人。
即使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一份合约,隔着云泥之别。
爸爸康复出院那天,陆景珩亲自开车来接。
回去的路上,爸爸和妈妈对陆景珩赞不绝口,一个劲儿地撮合我们。
小陆啊,我们家晚晚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人老实,心眼好,你要是……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妈！您胡说什么呢！我羞得满脸通红。
陆景珩却没反驳,反而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
晚上,回到公寓。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跟陆景珩摊牌。
我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合约还有半年到期,我必须在自己彻底无法自拔之前,结束这一切。
我走到书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陆景珩正坐在书桌前看文件。
陆总,我有话想对您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他抬起头,示意我说下去。
关于那份合约……我艰难地开口,我想……提前终止。
陆景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为什么
因为……我低下头,不敢看他,因为我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不合适。合约总有到期的一天,我不想……
不想什么他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强大的气场压得我喘不过气,不想爱上我,还是……已经爱上我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炙热的眼眸里。
那眼神,不再是冰冷和算计,而是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
林晚,他走到我面前,双手撑在我身侧的墙壁上,将我困在他的怀抱里,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以为,我对你,就只是合约吗
我震惊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从你在咖啡馆说喜欢送外卖的开始,我就记住你了。他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带着一丝滚烫的温度,你说我严肃,我就学着对你笑。你说我太有钱,我就尽量不让你感受到压力。你说我长得让你没安全感……这一点,我改不了,但我可以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你帮我爸爸,为我做那么多事……难道不是因为……
不是因为合约。他打断我,眼神无比认真,是因为我,陆景珩,喜欢你,林晚。
轰——
我的世界仿佛炸开了烟花。
他……喜欢我
你以为那份合约是谁拟的他忽然低笑一声,带着一丝狡黠,那些条款,什么不能干涉私生活,不能动感情,都是写给你看的,也是……写给我自己看的。
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怕吓跑你。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交融,但我现在发现,我好像……早就控制不住了。
温热的唇,轻轻落在了我的唇上。
不同于想象中的霸道和掠夺,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只能任由他引领着,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眩晕中。
良久,唇分。
他看着我,眼眸亮得惊人。林晚,合约作废。现在,回答我,你愿意做我真正的女朋友吗
我看着他眼中清晰的爱意和期待,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我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哽咽：我愿意。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陆景珩……我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你这个……霸道的骗子。
他低笑一声,在我耳边说：嗯,只骗你一个。
窗外,夜色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