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前妻你别想逃 > 第一章

开头暴击
姐姐,你都和延辞结婚三年了,却连他衬衫扣子都没碰过吧白月光林诗柔娇笑着将红酒泼在我脸上,我狼狈地跪在地上。这时,顾延辞大步走来,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林诗柔,冷冷瞥我一眼:够了,别在这丢人现眼。而他不知道,我口袋里,是刚签好的离婚协议。
1
羞辱的开端
宴会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像是无数碎玻璃碴子悬在头顶。我紧紧攥着香槟杯,指甲在杯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周围的宾客纷纷投来嫌弃的目光,我却连笑都笑不出来。
姐姐这身衣服,该不会是从折扣店淘的吧背后传来林诗柔甜腻的声音。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她。她的香水味混着玫瑰与麝香,像一条毒蛇般缠绕着我。她穿着淡粉色的高定礼服,裙摆上缀满钻石,在灯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她挽着顾延辞的手臂,小鸟依人地靠在他怀里。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礼服,剪裁简约,没有任何装饰,那是我去年在商场买的打折款。三年婚姻,我从未主动向顾家要过一分钱,更别说那些奢侈的高定。可现在,这却成了她羞辱我的把柄。
姐姐,这是最新款高定,你该不会连见都没见过吧她歪着头,嘴角挂着虚伪的笑容,眼神里却满是嘲讽。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突然感觉胸前一凉。红酒顺着我的领口流下,浸湿了礼服,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诗柔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捂着嘴惊呼: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妈的!我在心里暗骂一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顾延辞立刻脱下西装外套,将林诗柔裹住,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他转身看向我时,眼神冷得像冰:苏晚,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看着他护着林诗柔离开的背影,耳边是宾客们的议论声。
听说她三年都没进过顾家大门,顾总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可不是嘛,要不是苏家家大业大,顾总怎么会娶她
你看她那寒酸样,哪配得上顾总……
我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谁能想到,三小时前,我还穿着手术服,在无影灯下全神贯注地进行一台高难度脑肿瘤切除手术。助手递来消息说顾延辞要求我必须出席今晚的宴会时,我刚缝合完最后一针。连白大褂下消毒水的味道都没来得及散去,我就匆匆换上礼服,打车赶到这里。
我转身走向洗手间,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洗手间的门被猛地推开,林诗柔走了进来,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苏晚,识相的就赶紧和顾延辞离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她掏出手机开始录像,我劝你别做无谓的抵抗,延辞爱的人是我,从始至终都是。
我盯着她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红点,突然笑了。这笑声把她吓了一跳,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我上前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林诗柔,下次再敢在我面前耍花招,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脸色变得苍白,尖叫着冲过来要打我。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地上。你……你敢打我!我要告诉延辞!她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想起这三年来她对我的种种羞辱。每一次她在顾延辞面前装可怜,每一次顾延辞对我的指责,都像一把把刀,在我心上剜出一道道伤口。而现在,这些伤口正在一点点愈合,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走出洗手间时,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我站在宴会厅门口,看着雨幕中来往的车辆,手机在包里震动。是苏铭发来的消息:小晚,林诗柔最近和顾氏竞争对手来往密切,我查到了一些证据。
我抬头看着夜空,雨水打在脸上,混着泪水滑落。三年了,我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机会。顾延辞,林诗柔,你们给我的羞辱,我会加倍奉还。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2
暗处的利刃
台灯的光晕在稿纸上晕染成圈,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脑部血管造影图,鼠标滚轮吱呀作响。后颈的肌肉酸痛得像被人拿钝刀来回割,可手指还在机械地标注病灶位置——这是今晚要完成的第三篇医学论文。三年来,每个顾家没人记得的深夜,我都把自己埋在这些带着福尔马林味道的文字里。
叮!手机突然震动,加密软件的提示音像毒蛇吐信。苏铭发来的文件躺在对话框里,带着刺目的红色感叹号。我扯松睡袍领口,冰凉的金属锁骨链贴着皮肤,那是第一次主刀成功后大哥送的礼物。密码输入到第三位数时,手指突然开始发抖。
照片跳出来的瞬间,我差点把手机砸在键盘上。林诗柔她爸举着香槟杯,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笑,对面坐着的正是顾氏最大的竞争对手。背景里水晶吊灯的光影扭曲成鬼脸,他无名指上那枚翡翠戒指,和上周林诗柔在宴会上炫耀的一模一样。
妈的!我狠狠踹了桌腿一脚,疼得倒抽冷气。苏铭的语音紧接着弹出来,带着电流杂音:小晚,监控显示他们最近密会七次。林家打算趁着顾氏资金链松动,联合外人吞了公司……你不过是他们丢出来的弃子。
血液冲上头顶的瞬间,我听见太阳穴突突直跳。抽屉被我扯得发出刺耳的声响,离婚协议安静地躺在最底层,纸角已经被我攥出褶皱。顾延辞的名字栏空着,像张咧开的嘲笑的嘴。三天前他在宴会上说别丢人现眼时,喉结滚动的模样突然清晰得可怕——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棋盘上随时能被吃掉的卒子。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了,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我抓起手机想给大哥打电话,却在拨号界面停住了。苏砚要是知道这些,恐怕明天就能带着人把林家祖坟刨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散开,我对着黑暗轻声说:这次,我要自己来。
晨光把窗帘染成诡异的橘红色时,我站在衣柜前。指尖抚过那些被冷落的礼服,最后停在那件黑色露背长裙上。丝绸滑过皮肤的触感让我想起手术室里冰凉的手术刀——锋利,致命,由我掌控。化妆镜里的女人眼尾挑着锐利的弧度,口红涂得比那天被红酒弄脏的裙子还要艳。
小心点。苏砚的消息跳出来,附带一张截图,是他安排在慈善晚宴的暗卫名单。我对着镜子扯出个笑,打字的手却没停:哥,该害怕的不是我。发送键按下的刹那,门铃突然响起。外卖小哥捧着巨大的花束站在门口,卡片上顾延辞三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鲜花配美人,明晚等你。笔迹工整得像打印体。我把花束扔进垃圾桶,高跟鞋踩过花瓣的声音清脆得像骨裂。电梯下降时,手机又震了一下,是苏铭发来的新消息:林家已经买通三个顾氏高管。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在对话框里缓缓打出:按B计划。
夜幕降临时,我站在顾氏大楼旋转门前。玻璃倒影里,自己的影子和三年前那个被红酒泼得狼狈的女人重叠又分开。指尖划过锁骨处的项链,冰凉的触感提醒我:今晚过后,所有的账都该清了。大厅里传来悠扬的乐声,夹杂着林诗柔娇滴滴的笑声。我深吸一口气,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了这场精心策划的猎场。
3
血色晚宴
水晶吊灯的光芒晃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场虚伪的慈善晚宴热闹得像一座坟。我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踏入宴会厅,黑色露背礼服贴着脊背滑下去半寸,锁骨链在暖光里泛着冷意——那是苏砚今早塞给我的,说戴着能镇场子。
瞧,顾太太来了!有人阴阳怪气地嘀咕。我扯出个冷笑,目光扫过全场。林诗柔正挂在顾延辞身上,粉裙子像团恶心的烂桃花。她瞥见我时,眼尾挑起一抹得意,转头在顾延辞耳边说了句什么,男人皱着眉看向我,眼神里还是惯有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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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今天穿得真别致。林诗柔端着红酒走过来,发间的钻石发卡晃得人睁不开眼,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参加葬礼呢。周围传来几声低笑。我盯着她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突然想起三天前她往我裙子上泼酒时,也是这副假惺惺的嘴脸。
让开。我侧身要走,她却突然踉跄着扑过来。红酒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我提前半步后退,看着她重重摔在地上,玻璃杯碎成一地晶亮的渣。全场倒抽冷气的声音里,她抱着我的腿哭喊:姐姐为什么推我!
苏晚,你他妈闹够了没有顾延辞冲过来扯开她,西装下摆扫过我的脸。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觉得可笑——这三年,他为了林诗柔,连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
顾总这么着急护人我从手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林诗柔的脸色白了三分,不如先听听这个
录音里传来酒杯相碰的脆响。林总放心,只要顾延辞和苏晚离婚,我们立刻收购顾氏……是林诗柔父亲的声音。宴会厅死寂得能听见呼吸声,我瞥见林家老头子瘫在椅子上,领带歪得像条死蛇。
这是伪造的!林诗柔尖叫着扑过来抢手机,我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她的钻石发卡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三年前你往我身上泼红酒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我扯着她的头发逼她抬头,当我是死的
顾延辞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要把骨头捏碎:苏晚,你疯了
松手。我甩开他,把离婚协议拍在他胸前。纸张上苏晚两个字被我签得凌厉如刀,顾延辞,从今天起,你他妈别想再拿婚姻当枷锁。
高跟鞋碾碎满地红酒渍,我听见身后传来林诗柔的哭声和顾延辞的怒吼。苏砚发来消息:车在后门。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金属凉得像冰。宴会厅的音乐还在响,可谁他妈在乎这三年咽下的屈辱,今天终于吐干净了。
推开后门的瞬间,暴雨扑面而来。我站在雨幕里笑出声,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手机震动,苏铭发来新消息:林家股票暴跌30%。我抹了把脸,踩着断了跟的高跟鞋走向车灯。后视镜里,顾延辞追出来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雨夜里。
这场血色晚宴,不过是我复仇的开胃菜。等着吧,顾延辞,林诗柔,好戏还在后头。
4
反转人生
聚光灯烫得我后颈发疼,白大褂的消毒水味混着礼堂中央空调的冷气往鼻子里钻。我盯着投影仪上的脑部血管造影图,指尖的激光笔精准划过病灶位置:此处神经束呈蝴蝶状分布,传统夹闭术会导致53%的概率永久性面瘫——
掌声突然炸响,像有人在礼堂里扔了串鞭炮。我抬头时,正对上后排顾延辞瞪大的眼睛。他西装皱得像团废纸,领带歪斜,显然是匆忙赶来。这混蛋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他骂连花瓶都当不好的妻子,此刻正在全国顶尖的医学研讨会上大放异彩。
苏医生!能讲讲您独创的显微分离技术吗有教授举起话筒。我扯了扯领口,锁骨链在灯光下晃出冷光——那是苏铭今早塞给我的,说戴着能镇住晦气。可以,但我更想聊聊三年前……我故意顿了顿,瞥见顾延辞猛地坐直身子,某个深夜,我在急诊室连续主刀七小时,却接到电话,让我立刻滚去给所谓的‘豪门太太’当陪衬。
礼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我望着台下震惊的面孔,突然想起三天前慈善晚宴上,顾延辞指着我鼻子骂泼妇的模样。现在风水轮流转,该他尝尝如坐针毡的滋味了。
散场时暴雨倾盆,我刚钻进保姆车,手机就疯狂震动。林诗柔发了九宫格照片,全是我过去三年在顾家当摆设的样子,配文靠男人上位的医学骗子。评论区瞬间涌进几千条谩骂,我冷笑着点开私信,苏铭发来一长串文件包:姐,证据都在这,连林家偷税漏税的账本都扒出来了。
小畜生。我对着屏幕骂了句,手指飞速操作。苏家老爷子的认证视频弹了出去,老爷子穿着中山装,表情严肃得能吓哭小孩:我孙女苏晚的每一台手术,都是在国外顶尖医院实战得来!谁敢污蔑,苏家和他没完!紧接着,林家勾结外敌的录音、洗钱证据铺满整个社交平台。
热搜瞬间爆了。苏晚真实身份
林家覆灭
词条后面跟着血红的沸字。我靠在真皮座椅上,听着雨声混着手机提示音,突然觉得痛快得想笑。三年了,那些在深夜里咬着被角流泪的日子,那些被红酒泼在脸上还要强装镇定的时刻,终于能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小姐,林氏集团股票跌停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我。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苏砚的消息跳出来:林家开始清算资产,那群老东西在董事会上打起来了。配图是林诗柔她爸被保安架出去的狼狈模样。
车子停在别墅前,我踩着积水走进家门。酒柜里的红酒瓶在月光下泛着血色,我倒了满满一杯,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远处顾氏大楼的logo还亮着,像颗摇摇欲坠的星星。
手机又响,是研讨会主办方发来的合作邀请。我抿了口酒,舌尖泛着酸涩。曾经求而不得的尊重,如今不过是随手就能抓住的东西。突然想起顾延辞在礼堂里震惊的表情,我对着黑暗轻声说:顾总,这才是开始呢。
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命运的鼓点。我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烧得眼眶发烫。曾经被踩进泥里的苏晚,终于踩着仇人的骨头,长出了带刺的翅膀。
5
追妻之路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被玫瑰香冲得七零八落。我盯着桌上第23束99朵红玫瑰,花瓣边缘已经发黄,却还倔强地挺着刺。助理缩着脖子站在门口:苏医生,顾总又把超跑停到急救通道了,保安说引擎声吵得病人投诉……
让他滚。我翻着病历本,钢笔尖把纸戳出个洞。窗外传来跑车特有的轰鸣声,像头发情的公兽在低吼。透过百叶窗缝隙,我看见顾延辞倚着那辆哑光黑法拉利,西装革履的人怀里却抱着比他人还高的花束,引来路人举着手机疯狂拍摄。
这已经是离婚后第28天。从第一天他把兰博基尼横在医院正门,到昨天直接包下整栋写字楼外墙的LED屏循环播放苏晚,我错了,这男人简直把追妻搞成了商业围剿。最离谱的是前天,德国医疗代表团突然改行程要和我谈合作,签完约才知道,顾延辞连夜飞到柏林,在酒会上和那群傲慢的专家拼了八小时的威士忌。
苏医生,顾总说这次的花是厄瓜多尔进口……助理还想劝。我抓起花束砸向垃圾桶,花瓣纷飞间冷笑:告诉他,有这钱不如捐给流浪狗收容所,好歹狗不会嫌他恶心。
深夜加班时,电脑突然弹出跨国合作的签约文件。备注栏里顾延辞全力推动几个字刺得眼睛生疼,我想起三年前某个暴雨夜,也是这样的文件,他当着林诗柔的面把我熬夜做的方案撕成碎片:苏晚,你那点破医术,留在顾家当摆设都嫌占地方。
叮——电梯提示音在寂静的走廊格外刺耳。我攥紧手术刀模型,看着顾延辞从阴影里走出来,领带歪斜,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去向,显然是刚结束酒局。他身上带着浓烈的威士忌味,却固执地举起手里的牛皮纸袋:你要的脑科手术器械专利,我买下来了。
我盯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笑出声:顾总这是演哪出当初说我是累赘、废物、连林诗柔的鞋跟都比不上的人,现在装什么深情种他喉结滚动,伸手想抓我的手腕,被我反手拍开:别碰我,脏。
苏晚!他突然低吼,震得消防栓的玻璃嗡嗡作响,那天在研讨会上,你站在台上发光的样子……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林家破产那晚,我去了你常去的大排档,点了份炒粉——原来你爱吃加双倍辣椒。
我感觉心脏被钝器狠狠撞了一下,却还是冷笑:顾总现在开始学做暖男了晚了。电梯门恰好在这时打开,苏铭叼着烟倚在门框上,改装车的氮气加速声从地下车库传来:宝贝妹妹,要搭车吗某些人啊,连备胎都算不上。
顾延辞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伸手想拦我,苏铭已经揽着我的肩膀侧身闪过。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头也不回地说:顾总,当初你把离婚协议扔我脸上时,可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后视镜里,顾延辞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雨幕里。苏铭突然关掉音乐:小晚,林诗柔找了私家侦探,想挖你的黑料。他猛踩油门,改装车发出猛兽般的咆哮,不过放心,那些垃圾证据,我早让他们变成自己的催命符了。
我望着窗外的霓虹,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顾延辞醉倒在我们曾经的婚房,怀里抱着我的白大褂,枕边散落着抗抑郁药。信息只有短短几个字:他每天都在看你们的结婚录像。
6
真心剖白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雨声灌进鼻腔,我揉着酸痛的后颈关掉电脑。凌晨两点的医院走廊静得瘆人,只有值班室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手机屏幕亮起,苏铭发来消息:雨太大了,车堵在三环,你等我半小时。
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暴雨瞬间劈头盖脸砸下来。我骂了句脏话,正要冲进雨里拦车,忽然瞥见急诊楼台阶下的黑影。顾延辞浑身湿透地蜷缩在角落,西装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轮廓,头发被雨水糊在脸上,像条被人遗弃的野狗。
苏晚!他猛地站起来,怀里的保温桶撞出闷响。我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指节因为攥得太紧泛着青白:我守了六个小时……汤还热着。
保温桶打开的瞬间,当归的香气混着蒸汽扑出来。我盯着那碗成色怪异的乌鸡汤,浮油上飘着半片焦黑的姜片——这混蛋连切菜都不会,居然真的学了三个月煲汤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的深夜,我发着高烧给应酬晚归的他熬粥,却换来一句别拿这些垃圾浪费我时间。
够了!我抬脚要走,他突然单膝跪在积水里,泥水溅上我的裙摆。雨水顺着他的睫毛往下淌,却冲不淡那双眼睛里滚烫的光:那天在研讨会上,你站在台上发光的样子……我他妈才知道自己有多瞎!
他的声音混着雷声炸响:三年前林诗柔故意摔下楼梯,是我轻信了她的鬼话!我甚至没给你解释的机会,就认定你是恶毒的坏女人!他突然扯开领口,锁骨处狰狞的疤痕赫然在目,这是上个月救落水儿童留下的,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原来救人的滋味这么他妈疼,可你却独自承受了三年!
我感觉呼吸都停滞了。耳边只有暴雨的轰鸣,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他颤抖着抓住我的手,指腹的薄茧擦过我手腕内侧:苏晚,我把林诗柔送进了监狱,把林家的烂摊子砸回了他们脸上,我甚至学会了煲汤……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别让我像条狗似的活着,求你了。
记忆翻涌着撕开结痂的伤口。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晚,我蜷缩在冰冷的婚床上数着秒针;被红酒泼在脸上时,我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能哭;就连父亲病危,顾延辞都在陪林诗柔过生日……可此刻看着他跪在泥水里,我发现自己竟连一句恶毒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凭什么觉得一碗汤就能抵消一切我的声音比雨声还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知道我被诊断出急性胃溃疡时,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想的是什么吗我想着,要是死了也好,至少不用再当你顾延辞的摆设!
他突然扑过来抱住我,滚烫的眼泪混着雨水滴在我肩膀:我知道错了!求你打我、骂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的气息喷洒在我颈侧,带着近乎绝望的颤抖,那天你在宴会上提出离婚,我才发现自己连呼吸都是疼的。
远处传来改装车的轰鸣,是苏铭到了。我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住了他湿透的衬衫。顾延辞趁机把脸埋进我的颈窝,像个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浮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会把你从地狱里捞出来。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苏铭的呼喊。我望着顾延辞发红的眼眶,那些积攒了三年的委屈突然决堤。或许伤疤不会消失,但此刻他眼底的真诚,却像把烧红的烙铁,一点点融化我用恨意筑起的高墙。
7
破镜重圆
教堂穹顶的琉璃灯晃得我眼睛发疼,婚纱裙摆上镶嵌的碎钻硌着小腿。这是顾延辞找意大利工匠手工缝制的,据说光是钉珠就用了三万颗。我攥着捧花的手在发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寒夜,我穿着打折的黑色礼服站在顾家宴会厅,被红酒泼得像条落水狗。
下面有请新郎致辞。司仪的声音让空气都凝固了。顾延辞今天穿得格外挺拔,藏青色西装衬得他眉眼锋利,却在转身看向我时,红了眼眶。他从内袋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我瞳孔猛地收缩——那是我们三年前的结婚照,边角已经被摸得起毛。
大家看这张照片。他突然把照片举向宾客席,镁光灯下,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刺得人睁不开眼。我爱你三个字重复了上百遍,最开始的笔画歪歪扭扭,越往后越工整,最后一行还沾着水渍,这是我在你提出离婚后,每天睡前写的。
宴会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我听见苏砚在台下骂了句妈的,紧接着是苏铭擤鼻涕的响动。角落里,林诗柔戴着墨镜,死死攥着座椅扶手,指甲在真皮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而她身后的林家席位空空荡荡——上个月,林家最后一间公司被法院查封。
苏晚,我以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顾延辞突然单膝跪地,戒盒打开的瞬间,钻戒折射的光芒刺得我眼眶发热,你在手术台上救人的时候,我在陪别的女人看画展;你胃疼到晕过去的时候,我在给她庆生……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现在我才明白,你站在聚光灯下发光的样子,才是我余生最想守护的风景。
婚纱裙摆突然被人拽了一下,我低头看见顾延辞的指尖在发抖。记忆翻涌着撕开结痂的伤口:那些独守空房的夜晚,我蜷缩在冰冷的婚床上数着秒针;被红酒泼在脸上时,我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能哭;就连父亲病危,顾延辞都在陪林诗柔过生日……可此刻看着他仰头望我的眼神,那些积攒了三年的委屈突然决堤。
戒指再不给我戴上,我可要反悔了。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顾延辞猛地起身,冰凉的铂金圈滑进无名指的瞬间,他突然低头吻住我,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道。宾客们的欢呼声里,我听见苏铭扯着嗓子喊:亲一个!往死里亲!
婚后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荒唐。顾延辞每天雷打不动五点起床,笨拙地煎爱心形状的鸡蛋,却总把蛋黄煎成焦炭色;他学会了煲汤,却在给我盛汤时打翻整锅,最后我们蹲在厨房地板上,像两个孩子似的分食残羹。
老婆,宝宝踢我了!某天深夜,顾延辞突然从背后环住我的腰,温热的掌心覆在我隆起的小腹上。黑暗中,他的呼吸喷洒在我颈侧:你说,我们的孩子会像谁我转过身,借着月光描摹他的轮廓——曾经冷硬的眉眼,如今盛满温柔。
婴儿房的墙面上,蓝色的星星歪歪扭扭,那是顾延辞刷了三遍的成果。他举着滚筒站在梯子上,后脑勺沾着颜料,活像只炸毛的孔雀。宝贝你看,爸爸给你画的星空!他对着我的肚子说话时,阳光刚好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他认真的侧脸。
产检那天,B超室的屏幕亮起,我听见顾延辞倒抽冷气的声音。是个女孩。医生笑着说。他紧紧攥着我的手,指节泛白:像你,肯定像你,以后我要把全世界的星星都摘给她。我望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婚礼上那张写满我爱你的照片——原来有些爱,真的会在破碎后,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产房外的长廊里,苏砚和苏铭像两头困兽般来回踱步。要是顾延辞敢让小晚受一点罪,我就把他的公司炸了!苏铭恶狠狠地说。话音未落,产房传来婴儿的啼哭。顾延辞抱着襁褓冲出来,眼睛肿得像核桃:我女儿,她叫顾念苏。
深秋的阳光透过病房窗户,洒在婴儿粉嘟嘟的脸上。顾延辞小心翼翼地给女儿换尿布,动作生疏得像在拆解炸弹。苏砚和苏铭挤在床边争着要抱孩子,三个人差点打起来。我靠在床头笑出眼泪,突然感觉肚子又开始疼——大概是笑得太用力了。
老婆,你怎么哭了顾延辞慌忙凑过来,指腹轻轻擦去我的眼泪。我望着他眼下的青黑,突然想起那些彻夜照顾我的夜晚。我在想,我握住他的手,命运真是个操蛋的东西,把我们摔得粉碎,又让我们在裂缝里开出了花。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女儿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抓住顾延辞的领带。他立刻放轻声音哄着,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曾经以为熄灭的星火,原来一直在心底燃烧,等待重燃的瞬间。而那些伤痛,最终都成了我们握紧彼此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