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铜盆咣当砸在地上时,我正对着炭盆里的火星子翻白眼——第三次小产痛得我想骂街,狗皇帝萧御却在翊坤宫陪慕容雪赏梅花。
上一世我还觉得他国事繁忙,现在想想,他大概是忙着在贵妃耳边说除却巫山不是云,转头就把我当云备胎。
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的不是血腥气,而是脂粉铺子的茉莉香。
雕花镜里映着张十七岁的脸,眉尾还点着颗欲坠不落的珍珠粉痣——这是选秀前夜,我正照着《闺阁仪范》学低眉顺目。
学个锤子!我抄起茶盏砸向那本破书,茶水泼在贤良淑德四个烫金字上,像极了前世我吐在萧御龙袍上的血。
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太医院秘录》还藏在妆匣夹层,翻开泛黄的纸页,雪融散三个字硌得指尖发疼——原来每次喝的安胎药,都是慕容雪用我沈家军的人头换的毒。
昨夜她来冷宫探望,手帕上绣的玉兰花还沾着催滑胎的麝香味,我居然傻逼兮兮地说姐姐香粉真好闻。
今日选秀,惊鸿切记不可出头。父亲的叮嘱从窗外飘来,我对着镜子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上辈子就是听了这话,才成了萧御眼里毫无威胁的棋子。
如今嘛…我翻开秘录最后一页,上面画着幅歪歪扭扭的美人图,批注是母亲的字迹:吾儿若读至此,定要让负心人血溅金銮殿。
三更天,我揣着从慕容雪宫女那儿顺来的惑心香蹲在御花园。
这香掺了西域催情花蕊,能让人闻后忆起最执念的事——萧御初遇慕容雪时,她不就披着件梅花斗篷吗
如今我偏要穿月白羽衣,鬓边簪朵白梅,让他对着我这张替身脸,想起自己那些年的
PUA骚操作。
何人在此鎏金灯笼映出明黄龙纹,萧御的檀香混着夜露气息飘来。
我踉跄着撞进他怀里,袖中香粉扑簌簌落在他衣襟:陛下恕罪…臣妾闻着这香,想起去年冬日,父亲在边关写信说,家中梅花开了…
话没说完就红了眼眶,指尖悄悄勾住他腰间玉佩——这可是慕容雪上个月送的,刻着她闺名的那种。
狗皇帝果然愣住,目光在我鬓边白梅与玉佩上打转。
我在他怀里绷直身子,心里疯狂吐槽:瞧瞧这僵硬的肢体语言,比前世装深情时还假。慕容雪要是知道你抱着替身发呆,怕是要把佛堂的木鱼敲碎。
戌初刻,我摸着发间皇帝赏的翡翠簪子回到住处。
妆匣里的羊皮纸被我改成了复仇计划书,第一页画满叉叉的不争不抢旁,新写了句:明天选秀,务必让慕容雪看见我簪子上的慕容家徽——毕竟,狗咬狗才好看嘛。
夜深人静,我摸出藏在胭脂盒里的炭笔,在账本背面写下:
【咸和十七年,三月初五,晴,宜坑狗皇帝】
【重生第一天,干了三件大事:】
【撕了《闺阁仪范》,用茶水泼了贤良淑德,爽过前世喝酸梅汤;】
【偷了慕容雪的惑心香,让萧御抱着我发呆三秒(他睫毛比慕容雪的假睫毛还密,差评);】
【发现皇帝腰间玉佩刻着慕容雪闺名,呵,说好的朕独爱你呢狗男人的嘴,果然是皇宫里最毒的药。】
【明日目标:让选秀殿上的御史大夫看见我帕子上的沈家军暗纹——萧御不是爱搞制衡吗这次换本宫做那根扎在他指缝里的刺。】
【对了,秘录里说雪融散需配龙涎香起效,慕容雪的香粉里果然有龙涎香残片。狗皇帝,你送她的香,可是亲手调给她害我的毒呢~】
(附:画了幅萧御抱着玉佩发呆的丑画,旁边标注大猪蹄子の千层套路)
吹灭烛火前,我对着窗外的月亮比了个中指——上一世你们让我寒梅枯死在冷宫,这一世,本宫要做那株扎穿龙袍的刺梅,让你们连血带泪,把欠我的都吐出来。
被封为惊才人的第三日,我端着熬得咕嘟冒泡的安神汤晃进慈宁宫。
太后捏着佛珠的手悬在半空,盯着我碗里的枸杞翻白眼:皇帝新宠就是不一样,哀家这慈宁宫多久没见过这么红的汤色了。
我低头偷笑——红那是本宫往汤里撒了三把牵机引碎末,这药喝了能让人多梦呓语,醒后还以为是真事儿呢。
太后万安,这汤里加了臣妾家乡的雪顶梅蕊,安神最好。我吹凉汤匙时故意让袖口滑下,露出腕间沈家军特有的狼头刺青。
太后的目光果然定在我手腕上,她可记得清楚,去年慕容雪的父亲正是用沈家军功高震主为由,参了我爹一本。
当夜,慈宁宫传来消息:太后梦见慕容雪在佛堂扎小人,口里念着陈才人腹中血,断沈家龙脉。
我躲在椒房殿啃蜜饯,听着宫女绘声绘色的描述,差点把桃仁喷在地上——可不嘛,那小人身上还绣着慕容家的玉兰花呢,本宫亲手扎的窟窿,比萧御的心眼还多。
更妙的是我收买了皇帝身边的梳头太监小全子。
这老头儿天天对着镜子抹生发油,我往他的桂花油里掺了秘录里的乌发方,才三天,他后颈的绒毛就长得比慕容雪的假睫毛还密。
作为回报,他往皇帝枕下塞了封慕容家私通外敌的密信,用的还是慕容家祖传的徽墨——萧御闻着墨香就皱眉,怕是想起去年中秋,慕容尚书可是用这墨写过北疆防务图呢。
半月后,丽景轩设宴。
我攥着绣着慕容家徽的帕子给慕容雪布菜,不小心碰翻她的鎏金银盏。
滚热的葡萄酒泼在案上,银筷瞬间变黑,殿中响起倒抽冷气声。
慕容雪的翡翠镯子当啷摔在地上,碎成十八瓣,比她的人设还碎得彻底:你、你竟敢……
贵妃娘娘息怒!我扑通跪下,指尖划过桌面焦黑痕迹,臣妾昨日替贤妃娘娘诊脉,发现您体内有‘雪融散’余毒,定是有人想害您!
话落掏出银针,在她腕间穴位一扎,竟流出黑血——当然是本宫提前在针上抹了乌鸡血。
萧御的目光像淬了冰,扫过慕容雪煞白的脸。
我偷瞄他袖口,呵,果然攥紧了那块刻着慕容雪闺名的玉佩——狗男人,现在知道心慌了你赐给她的龙涎香,可都成了她害我的毒引子呢。
散宴后,小全子偷偷塞给我张纸条:皇帝今晚翻绿头牌时,对着慕容娘娘的牌子皱眉三秒。
我摸着帕子上的狼头暗纹笑出声——萧御啊萧御,你不是爱搞制衡吗这次就让你尝尝,棋子磨尖了刺,是怎么扎穿棋手手掌的。
深夜,我窝在暖阁里,炭笔在账本上沙沙作响:
【咸和十七年,三月二十,阴,宜给狗男女添堵】
【今日成就:】
【给太后的安神汤里加了三钱牵机引,成功让她梦见慕容雪扎小人(注:小人衣服绣的玉兰花是从慕容雪旧帕子上剪的,环保又解气);】
【小全子的生发油见效了,他现在后脑勺的头发像只炸毛的鹌鹑,本宫赏了他半瓶秘录里的防脱露(其实是薄荷水,反正他也不懂);】
【丽景轩的戏码大成功!慕容雪的翡翠镯子碎了,萧御的信任也碎了,真棒,比本宫啃的蜜饯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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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雷记录:】
【给低位妃嫔诊脉时,差点没忍住吐槽她们的胭脂太红——慕容雪给的桃花粉里掺了铅粉,这些傻妹妹居然觉得粉厚显白。本宫只好偷偷塞给她们白芷膏,顺便洗脑:慕容贵妃的妆,可是会让皇子长不出龙角的哦~】
【明日计划:】
【把雪融散配方绣在给皇帝的香囊上,用慕容家的丝线绣,针脚要密得像萧御的套路。再让小全子在皇帝翻奏折时不小心碰翻香囊,露出线头——呵,狗皇帝,你赐给慕容雪的香,本宫可都帮你记着账呢。】
(附:画了幅慕容雪摔镯子的漫画,给她的眼泪画成了玉兰花形状,旁边标注恶人自有天收,本宫就是天)
吹灭烛火前,我摸着案头的《太医院秘录》轻笑——上一世你们用毒汤灌我,这一世本宫就用毒计喂你们。
慕容雪啊慕容雪,你以为萧御的宠爱是免死金牌
错了,在本宫这儿,那不过是引你入瓮的诱饵罢了。
窗外传来乌鸦叫声,像极了慕容雪今晚的哭声。
我裹紧被子,嘴角还挂着笑——这宫里的夜啊,从来都不缺戏,只是从前我是台下哭的,现在嘛…
本宫,可是要做那掌灯的人。
中秋宴的琉璃灯把太极殿照成了个大灯笼,我摸着藏在袖口的檀木盒,听着萧御给慕容雪夹蟹粉豆腐——这狗男人,去年我小产时,他说蟹性寒,你吃不得,现在却对着慕容雪笑出梨涡,比月饼里的糖还齁。
惊才人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慕容雪端着参汤走过来,指尖沾着的麝香味比前世冷宫的炭火还刺鼻。
我突然抚腹倒地,鬓间玉簪划破她的袖口,露出里面绣着的雪融散药方——没错,是本宫提前三天绣上去的,针脚比萧御的谎话还密。
血…血!宫女的尖叫惊飞檐下栖鸟,我抓着皇帝的龙靴惨笑:陛下可还记得,臣妾第三次小产时,您在翊坤宫说的话‘不过是个丫头片子,陈才人别太伤心’。殿中寂静,我对着慕容雪勾唇:贵妃娘娘的参汤,可是加了雪融散和臣妾前两次喝的安胎药,味道一样呢。
萧御的脸比殿外的月亮还白,我趁机掏出三个檀木盒:
第一盒掀开,是晒干的药渣,混着几片枯黄的雪梅——太医院王院判开的安胎药,经御史大人化验,含雪融散、麝香、夹竹桃汁。
我指尖划过药渣,哦对了,这些药材,可都是从慕容尚书府的库房搬来的。
第二盒打开,是十二封密信,封口印着玉兰花纹——臣妾冒死拦下的,贵妃娘娘与巫祝往来的信,说要‘借沈家血脉,稳慕容权柄’。
我抽出最上面那封,瞧瞧,这朱砂写的‘断沈家龙脉’,比臣妾的血还红呢。
第三盒最重,掀开竟是幅残破的边防图——这是陛下登基那年,送给慕容尚书的边防布防图副本。
我望着萧御骤然收缩的瞳孔,臣妾父亲战败的野狼峪,正是图上标红的‘无需设防’之地呢。
慕容雪扑通跪下,翡翠头饰砸在青砖上碎成齑粉。
萧御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发白——他大概没想到,曾经任他揉捏的棋子,竟把他的制衡术拆解得比月饼馅还零碎。
陛下说过,会护沈家满门。我撑着案几站起,袖中掉出母亲的《太医院秘录》,封面上雪融散三个字被血浸透,
原来您的护,是让沈家男儿血洒边疆,让沈家女喝毒汤小产,好让慕容家与沈家互相撕咬。我忽然笑了,您这招鹬蚌相争,真是妙啊,比臣妾的苦肉计还妙。
殿外传来惊雷,御史大夫突然出列:启禀陛下,臣等今日查获慕容家私藏甲胄三百副!
萧御的龙袍晃了晃,像片被风吹歪的枯叶。
我趁机塞给他块帕子,上面绣着沈家军的狼头——他要是敢动我,沈家二十万铁骑,可就在京城外候着呢。
散宴后,小全子偷偷告诉我:皇帝回乾清宫时,把慕容娘娘的绿头牌掰成了两半。
我摸着檀木盒上的狼头雕花笑出声——萧御啊萧御,你以为臣妾只有苦肉计
错了,本宫给你准备的,是满汉全席级别的复仇套餐。
深夜,我趴在暖阁里,炭笔在账本上戳出小坑:
【咸和十七年,八月十五,雨,宜掀翻棋盘】
【今日干了票大的:】
【装小产吓尿慕容雪,撕了她的袖口露出本宫绣的药方(注:绣功太差,雪融散写成了雪溶散,幸亏没人发现);】
【三个檀木盒当场让萧御破防,尤其是边防图,他看的时候像吞了只死苍蝇,龙袍上的金线都在发抖;】
【御史大夫的甲胄举报信,是本宫让小全子把慕容家的腌菜坛子换成甲胄的(反正他们家腌菜比城墙还高,少几坛没人发现)。】
【翻车现场:】
【摔檀木盒时用力过猛,第二盒的密信飞得到处都是,差点让淑妃捡到断沈家龙脉的信——幸亏本宫眼疾手快,用帕子盖住,假装是擦眼泪(其实是怕她看懂文言文)。】
【明日计划:】
【给萧御送碗安神粥,里面加三钱忘忧草(其实是韭菜,让他拉肚子),毕竟他今晚受惊了,得补补。再让太后知道,慕容雪的佛堂供的是断子观音——反正她的木鱼都被本宫换成了拨浪鼓,敲起来像哭丧。】
(附:画了幅萧御掰绿头牌的漫画,给他的表情画成了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旁边标注大猪蹄子现形记之龙袍崩线)
吹灭烛火前,我摸着案头皇帝新赏的玉扳指——刻着狼头,和沈家军的令牌一模一样。
看来萧御终于懂了,沈家女儿不是菟丝花,是带刺的寒梅,扎得他龙袍千疮百孔,还得笑着说梅香沁人。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琉璃瓦上像在敲得胜鼓。
本宫知道,这盘棋才下到中局,可看着慕容雪被拖出殿时散落的玉兰花簪,突然觉得,这宫里的秋风,比前世冷宫的炭火,暖和多了。
毕竟,当棋子开始执棋,那些高高在上的棋手,就得学会——
在针尖上跳舞,在刀刃上写诗,而本宫,会笑得比梅花还艳。
椒房殿的鎏金香炉飘出龙涎香,我捏着太后新赐的凤印,看着萧御跪在地上给我揉腿——没错,是他自己自愿来的,理由是惊妃协理六宫辛苦。
我盯着他后颈新冒的痱子,突然想起前世他给慕容雪揉肩时,说的也是这句,只不过后面加了句贵妃手凉,朕心疼。
陛下的龙爪揉得不错。我翘着脚指了指案头的《六宫账本》,不过臣妾发现,翊坤宫每月领的胭脂比储秀宫多三倍——难不成慕容贵妃要用胭脂堆座玉山
萧御的手猛地僵住,我趁机抽出藏在袖中的密信——是他昨夜写给慕容家暗桩的,用的还是本宫特制的遇水显形墨。
惊妃说笑了,朕只是……他抬头时撞见我似笑非笑的眼神,喉结滚动着换了话,朕让内务府改了例份,以后惊妃宫里的用度,比翊坤宫多五成。
我摸着凤印上的蟠龙纹路轻笑——狗皇帝,你以为用金银就能堵住本宫的嘴
没看见账本里夹着你当年给慕容雪的免死金牌吗
上面的朱砂印,可和雪融散的药方一样红呢。
真正的杀招藏在晚膳里。
我亲自炖了锅十全大补汤,里面加了秘录里的忘忧散——喝了会让人多梦呓语,把心里的小九九全抖出来。
萧御喝到第三碗时,突然抓住我手腕:惊鸿,朕当年让你顶罪,是怕慕容家矛头直指沈家……
话没说完就瞪大眼,大概没想到自己会把心窝子话掏得比燕窝还干净。
哦原来陛下是为了护臣妾我抽出绣着狼头的帕子擦他嘴角,那为何要在臣妾的安胎药里加龙涎香要知道,雪融散配龙涎香,才是催滑胎的绝配呢。
他的脸瞬间比汤里的红枣还红,我趁机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含着能让人暂时说不出话的那种,陛下累了,先去偏殿歇着吧,臣妾还要给太后抄经呢。
深夜,小全子捧着一叠绿头牌来请示:娘娘,皇帝今晚翻了您的牌子。
我看着牌面上新刻的狼头雕花笑出声——萧御啊萧御,你这是怕本宫把你的糗事抖给沈家军听
也罢,本宫就陪你演场帝妃情深的戏码,只不过剧本嘛……
我穿着绣着寒梅的寝衣走进乾清宫,看见萧御正对着铜镜贴止痛膏——方才揉腿时,本宫故意在他腰眼按了致痛穴位。
陛下龙体欠安我假意关心,指尖划过他后背的朱砂痣,臣妾瞧着,这痣长得像极了慕容家的玉兰花呢。
他猛地转身,撞翻了案头的《贞观政要》,露出里面夹着的慕容雪画像——脸被本宫提前换成了猪头。
这晚,萧御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不停喊别撕朕的龙袍。
我躺在他身边数房梁上的蟠龙,突然觉得这皇帝当得真累——既要防着外戚,又要哄着妃嫔,不如把龙椅让给本宫,让他去冷宫种梅花算了。
子时三刻,我摸着怀里的密信回到椒房殿。
信是父亲的亲信送来的,说沈家军已在边关布好防线,就等本宫一声令下。
我提笔在信末画了朵带刺的寒梅,附言:已握住龙尾,可准备好屠龙刀了
吹灭烛火前,我翻开账本记日记,炭笔在纸页上沙沙作响:
【咸和十七年,九月初一,晴,宜撸龙尾巴】
【今日成就:】
【让萧御跪了半个时辰揉腿,发现他后颈长痱子(注:活该,谁让他夏天穿三层龙袍装逼);】
【十全大补汤见效,狗皇帝主动坦白顶罪阴谋,比本宫逼供还痛快(秘诀:往汤里加了三勺醋,酸得他想说实话);】
【绿头牌事件大成功!狼头雕花现在成了六宫笑谈,淑妃说皇帝翻牌像翻烧饼,惊妃是芝麻馅的。】
【翻车现场:】
【给萧御贴的止痛膏,其实是本宫特制的痒痒贴,他半夜抓脖子的样子像只挠墙的猫,可惜没让小全子看到。】
【明日计划:】
【去冷宫探望慕容雪,给她送套玉兰花套装——含铅粉胭脂、麝香香粉、雪融散香囊,贴心三件套,让她在冷宫继续美下去。再让萧御看见本宫拎着礼盒出门,保证他睡不着觉。】
(附:画了幅萧御撞翻《贞观政要》的漫画,给他的表情画成了被踩尾巴的狗,旁边标注龙袍下的小肚鸡肠)
窗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我摸着案头的凤印轻笑——这凤印比前世萧御送的金缕玉衣重多了,却也实在多了。
至少现在,本宫批起翊坤宫的月例时,能理直气壮地写上减半,而不是像前世那样,看着慕容雪的赏赐单掉眼泪。
这一夜,我梦见自己站在金銮殿上,凤冠上的东珠比星星还亮。
而萧御跪在阶下,手里捧着的不是玉玺,而是本宫的《太医院秘录》,封面上的雪融散三个字,被他的冷汗洇成了悔字。
真好,这才是本宫想要的秋夜——风中有梅花的清香,也有龙血的腥味,而本宫,正站在这腥香交织的月光里,等着收割属于自己的王朝。
光阴似箭!
金銮殿的蟠龙柱映着晨光,我抱着刚满周岁的太子坐在凤辇上,看着阶下囚服的萧御——他的龙袍换成了青布衫,发际线比三年前退后三寸,像极了被磨平的棋子。
太上皇今日气色不错。我晃了晃太子手里的拨浪鼓,鼓面上画着只被狼追着跑的鸭子,比在冷宫种梅花时,倒是白了些。
萧御的指甲掐进掌心,盯着我凤冠上的东珠:惊鸿,你竟真的……
话没说完就被咳嗽打断,囚服领口露出块补丁——是本宫让冷宫嬷嬷用他旧龙袍改的,上面的金线蟠龙被拆成了寒梅枝,扎得他脖子直冒血点。
太上皇是想说,臣妾竟真的让沈家军开进了紫禁城我逗着太子玩,小家伙突然伸手拽萧御的胡子,您忘了吗三年前中秋宴,臣妾让御史大夫‘查获’的慕容家甲胄,其实是沈家军的旧装备——您瞧,这龙椅上的狼头雕花,和臣妾父亲的令牌,是不是很像
殿中传来压抑的笑声,几位老臣低头咳嗽——他们当然知道,所谓慕容家私通外敌,不过是本宫让沈家军换上慕容家的衣甲,在边境晃了晃。
萧御的脸比太子尿湿的襁褓还皱,突然指着我腰间的玉佩:那是朕当年赏你的……
哦,这块刻着‘惊鸿’的玉佩我解下来抛给太子当玩具,玉坠在龙砖上蹦跶两下,臣妾早让人磨了,现在刻的是沈家军的狼图腾——太上皇若喜欢,臣妾送您块冷宫的青砖,刻上‘悔不当初’如何
退朝后,我抱着太子去冷宫探望萧御。
他正对着石桌上的棋盘发呆,棋子是用梅枝刻的,黑子全刻着慕容,白子全刻着沈家——可惜棋盘中心,摆着颗鹅卵石,刻着歪歪扭扭的输字。
太上皇这棋,下得比臣妾的绣功还差。我晃了晃手里的《太医院秘录》,现在封面贴着六宫账本的标签,您瞧,这页记着您当年赏给慕容雪的龙涎香,共三十八两,现在都算在您的‘忏悔账’上了。
萧御突然抓住我手腕,目光落在太子鬓角的朱砂痣——和我重生那日,鬓边的珍珠粉痣一模一样。
他……
对,您的嫡子,体内流着沈家血。我抽出被他攥皱的帕子,上面画着他在冷宫扫落叶的漫画,不过太上皇放心,臣妾会教他读《贞观政要》,只是每翻一页,都会先看看有没有夹着慕容雪的猪头画像。
深夜,我坐在椒房殿批改奏折,太子趴在账本上啃凤印穗子。
小全子端来参茶,附耳禀报:太上皇今日摔了三个茶盏,说茶里有梅花香——其实是奴才换了您赏的雪顶梅蕊。
我笑着在奏折上批了句准奏,笔尖划过太上皇月例减半的条目——反正他现在喝的茶,比前世我在冷宫喝的还淡。
砚台里的墨汁突然晃了晃,远处传来雷声——像极了三年前中秋宴的惊雷。
我摸着太子柔软的小手,想起重生那日在选秀前夜撕毁的《闺阁仪范》,如今那本书垫在萧御的棋盘下,当镇纸正好。
吹灭烛火前,我翻开账本,炭笔在纸页上画下歪歪扭扭的狼头:
【咸和二十年,腊月廿三,雪,宜给龙椅换套新垫子】
【今日重大成就:】
【让萧御穿着带寒梅刺绣的囚服上朝,扎得他脖子冒血,还得笑着说梅花香自苦寒来(注:本宫特意让绣娘用了带倒刺的丝线,比他的谎话刺多了);】
【太子拽他胡子时,他没敢躲,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像极了被踩尾巴的鸭子(附:让画师画了幅《太上皇驯鸭图》,挂在冷宫走廊);】
【用他旧龙袍给太子做了件小坎肩,金线蟠龙全拆了,现在绣的是沈家军打狼的图案,真棒,比前世他赏的金缕玉衣实用多了。】
【翻车现场:】
【批奏折时差点把萧御写成萧狗御,幸亏小全子眼尖提醒,不过最后还是在备注里写了狗皇帝的忏悔日。】
【明日计划:】
【带太子去冷宫贴春联,上联龙困浅滩被狼欺,下联梅开枝头带刺笑,横批天道好轮回。再给萧御送副老花镜——他看《贞观政要》时眯眼的样子,比本宫的布偶猫还滑稽。】
(附:画了幅萧御在冷宫扫雪的漫画,给他的扫帚画成了龙形,旁边标注从前扫天下,现在扫冷宫,加油哦~)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冷宫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大概是萧御又摔了本宫送的寒梅茶具。
我裹紧绣着狼头的披风,听着太子均匀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这宫里的冬天,比前世暖和多了。
毕竟,当棋子坐上龙椅,当寒梅在金銮殿盛开,那些曾经的风雪,都成了本宫脚下的铺路石。
而那个曾经翻手为云的帝王,如今只能在冷宫里数着梅枝,回忆他失去的王朝——就像他当年让我数着小产的血滴,回忆他的深情。
真好,这才是本宫想要的结局——不是困在后宫做怨妇,而是站在朝堂上做执棋者,让曾经的伤害,都变成龙袍上的寒梅刺,永远提醒着世人:
沈家的女儿,雪融时发芽,雪落时开花,而每一片花瓣,都带着刺破龙袍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