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揉碎一朵小白花? > 第一章

你是把嘉裕想的太小气,还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你不吃,那今晚饿肚子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01
上嫁吞针,还没嫁呢,我就体会了这个中艰辛。
陆嘉裕是陆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子,放眼整个江城,能跟陆氏匹敌的屈指可数。
也就只有蒋家和倪家。
跟陆嘉裕订婚的第三年,我才终于被上流圈子接纳。
转而我也知晓了,出身贫寒的我为什么会被陆嘉裕青睐。
你们别说,这陆大少的未婚妻长的可真像倪馨。
可不嘛,不然怎么能看上她啊,好像是哪个县城出来的土丫头。
要不叫命好呢,你看人家天生长的就像A货。
你看看她那手袋,是不是真的
那必然不能有假,怎么说也是陆大少的人,小姑娘跟了这么几年,可不白辛苦啊,是不是啊
我才刚刚转身过去给这群贵妇姐姐们拿点心,转头她们就诋毁我。
更令人气愤的是,我跟她们的物理距离不过咫尺。
不出意外,这些话就是说给我听的。
名为说坏话,实为敲打。
毕竟我只是陆嘉裕的未婚妻,没有任何身份背景,订婚三年了都没传出来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这样身份低微的我,贬损贬损也没关系。
我去拿小点心的手停在半空中。
果然在这个只比拼家世背景的圈子里,绝然不会出现什么真心换真心。
许是排卵期到了,一股子难以压制的愤怒瞬间喷发。
那就谁都别吃了。
王姐姐是吧,其实刚见你的第一面,我真的很想叫您王阿姨,你要不要看看你脸上的肉毒素,多的好像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市民。
还有你,桂桂,没记错,你是小三上来的吧。老头子的饭香吗
一个个说话好像有大病似的。
还有说别人坏话之前,先看看厕所外面有没有人。尿频还碎嘴,做那么多护理有什么用。
说完我就拿着那个被质疑是a货的包包走了。
一屋子的乌烟瘴气,融不进去的圈子我真就别硬融,解决不了问题就激化问题。
让她们自己打成一锅粥,我转而到附近的小公园里坐坐,透透气。
02
陆嘉裕的电话在这个时候进来。
在哪呢
小花园
我出差回到家没看见你,大中午的不在家休息,怎么跑出去散步。
快回来吧,我在家等你。
他的语气实在不好,命令的口吻,冷漠不耐,丝毫没有未婚夫应有的温情。
说起来陆嘉裕出差有一个月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大闹贵妇圈儿的事儿这么快就传到他的耳朵里。
还是他真的一个月不见我就想立即见到我。
只是这么多年,对于他的话,我已来不及细想,我早已经习惯了他对我发号施令,我急匆匆的往家赶。
刚进门就被躲在门后的他拦腰抱起。
男人温热的气息就落在我颈肩。
要不,先洗个澡
一个月时间没跟他接触,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我本能的抗拒。
说不上来是怎么了,只是觉得有点儿恶心,我见到他有点儿反胃。
怎么,不想我。
陆嘉裕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还是继续他手上的动作,胡乱扯我今天精心挑选的白色紧身连衣裙,急不可耐,嗓音也越发沙哑低沉。
抱着我往浴室走。
浴室被他弄的水汽蒸腾,潮湿的空气让我越发喘不过气。
我在蒸汽朦胧的镜面上划开一小片口子,透过镜子,我看到我的脸蛋微红嫩的像能掐出水来一样。
这么精致的妆容和合乎身份的着装在他眼里根本无从欣赏。
我闭上眼,开始任由他摆弄。
心底里另一个声音不断的嘲笑我,明明没有感觉,还装的这么快乐。
要说陆嘉裕不是服务型,每次他还都要问我,可是他每次也真的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吃痛的哭的泪眼朦胧,他也只当我是爽哭了。
从此我便学乖了。
晚上跟我一起吃饭,我在江边那家餐厅订好了位子。
陆嘉裕是一个克制的男人,对于这种事儿并不沉迷,完事儿之后必定没有片刻温存。
他会立刻抽身去洗澡,仿佛跟我在一起是一件多么不干净又折损他身份的事情。
可他偏偏又要时不时对我的身体着迷沉沦。
今天我终于知道,原来他爱的不是我,而是透过我的皮囊,想象着一个他无法得到的女人。
我望着卧室的天花板发呆,听着浴室的水声,看着被他弄乱的紧身连衣裙。
顿时觉得身心俱疲,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03
梦境里,陆嘉裕单膝跪地跟我求婚。
承诺一辈子对我好。
然后这个梦被打碎,进入另一个梦。
我还是那个跑组的小演员,一次聚会上被选角导演潜规则。
脑满肠肥的男人岔开双腿拉我过去。
我娶你好不好
戏谑的口吻,然后死命按着我的肩膀,让我跪下去,慢慢的靠近他。
那个时候我刚从表演学院毕业,同龄的朋友有的人已经当上了热门电影的主演。
我还在挨个剧组发传单,大家笑我傻,想不开,就没饭吃。
我预估到酒局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这种潜规则的场面还是把我吓傻了,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推开他,只是开始哭喊。
并不断拒绝他周围的人给我灌酒,我以为那一天我一定逃不过了。
如果没逃过去,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我可能会对此习以为常并变成了像那个诓骗我来面试的姐姐那样的人,因为曾经被不好的对待,转头也要把怨气散布到别人身上
趁着他们放松的当头儿,我咧咧抢抢的站起来了,抄起桌上的红酒瓶子要砸过去。
酒精的作用,让我对于视线的判断有了误差,一下子没砸中。
反倒激恼了油腻男,他把我按在桌子上,往我头上倒酒。
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好啊,给爷喝个够,不要脸的小骚货,在这儿装什么清纯,你就看看爷爷今晚硬不硬气。
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踢开了,陆嘉裕给了他一拳。
哥儿几个,这么为难一个女孩子,没必要吧。
还有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你们一个个的谁也别想跑。
然后把我带到他车上,安抚如小鹿般受到惊吓的我。
我害怕极了,他用很温柔的声音对我说。
你别害怕,我是陆嘉裕,在江城还没人敢把我的人怎么样,不会有人报复你,我会陪你一起去做笔录的。
那一刻我觉得他有如天神下凡。
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之后的贵重礼物,高档餐厅,讨好我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攻势实在猛烈,不出意外的我爱上了他。
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并开启了与他的同居生活。
甜蜜的日子只持续了一段时间,新鲜感一过,天仙儿也歹下凡了。
他开始对我厌倦,我只是安慰自己他很忙。
虽然陪伴我的时间少,但在我身上花的钱他向来大方。
后来我也安慰自己,有钱花也挺好,不要要求太多。
他要如何我都依着他。
要是我有一个孩子就好了,他就会下定决心娶我了。
我们也会从这样的怪圈里走出来,过上真正幸福安稳的生活。
希希,醒醒,出去吃饭了。
我被陆嘉裕晃醒,这个无休无止的梦才算终于停下来。
我还没洗澡呢,等我一会儿。
来不及了,我在车里等你。
04
陆嘉裕换车了,不是我刚遇见他那会儿开的阿斯顿马丁了。
跑车换成了商务suv,没那么拉风,坐起来却更舒适了。
他平时开车很稳当,稳得我可以在车上化妆。
今天火急火燎的。
也许这个餐厅真如他所说,是他约了半个月才排到的。
迟到了就会给别人了。
妆化不了,我索性全都卸了,素颜的我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我打开车上的小镜子,看看镜子里的我,有点儿好奇,我是素颜的时候像她还是浓妆的时候像。
她去美国了,我只是以前在陆嘉裕的只言片语中对她有了解,如果哪一天真的碰上了,她看见我会是什么反应呢
想到这里我竟不由的嗤笑起来。
今天跟她们喝下午茶开心吗
悬着一晚上的靴子终于掉下来了。
其实,你说什么都没事儿,只要你开心就好。
但我妈妈那个人,你知道的,她喜欢温婉恬静的女孩儿。
你看,咱们订婚也三年了…………
我知道,不会有下次了。
我再一次妥协了,只能逞口舌之快的喜悦也瞬间消失了。
陆嘉裕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他恼我没有顾及他的面子,也不该撕破这个圈子的脸皮。
如果我要做陆家儿媳妇,便要一如既往做一个美丽和顺的女子。
餐厅里的人不多,他选择的是靠窗的位置,服务人员看我们落座后开始上菜。
陆嘉裕的背挺得很直,几乎是贴着后面的椅子,这样的一种不放松的姿态,我实在看不出来他是真心要与我共进晚餐。
没过多久,我听见在我们不远的处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一男一女极力克制的争吵的声音。
我好奇回头看,那一瞬间仿佛在照镜子。
我跟她可真像啊,在我坐着发愣的时候,原本紧贴椅背坐着的他已经冲出去了。
我看到了那个女孩身后也跟上来一个男人,那人外表高大帅气,样貌气质皆不输于他。
嘉裕,你去哪儿
陆嘉裕看那女孩儿眼带泪光就急急跟在后面,如果我不在此刻说话,想必他已经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我吧。
你先待这儿,等我一会回来接你,倪商脸色不太好,我去看看她。
那我呢
我说了,你先待在这儿,我不来也会让司机来的,对吗
看似是安抚我的语气,动作上却把我往椅子上按。
我哪有回旋的余地。
坐在椅子上,看那一桌子精美的菜,喉咙里像被盐水泡过一样疼,眼泪顺着鼻腔要往回倒灌。
我越是想要憋回去,它就越要流出来。
直到我发现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一个男人,就是刚才追着倪商的那个人。
你不介意我坐在这儿吧
您坐,蒋总。
从崩溃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我才发现原来追着倪商的就是陆嘉裕的哥们儿,蒋笙。
陆嘉裕叫他发小,这个人我见过几次,他那双眼睛我很不喜欢。
淡漠,狠戾,不同于陆嘉裕的温文尔雅,他把野心全写在那张俊俏的脸上。
陆嘉裕很少谈论他们那个圈子的事情,也很少带我去参加什么场合。
如果不是大家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可能更像是他的什么养在别处的女朋友。
这个蒋笙他倒是提起过几次。
他是蒋家的私生子,哥哥车祸走了之后,蒋家在已经离开孤儿院考上名牌大学的教室里认下了这个儿子。
家产多,亲缘关系复杂,叔伯一大堆,他愣是在这个像魔窟一样的地方站稳了脚跟。
成为蒋家实际的控制人。
怎么,你不吃吗蒋笙坐在陆嘉裕的位置上对我说话。
让我着实觉得很奇怪。
不了,今天没胃口,您自便。
你在避嫌
您是倪小姐的男朋友,我是陆嘉裕的未婚妻,您跟嘉裕是好朋友,难道不应该避嫌吗
蒋笙嗤笑了一声,摇摇头。
你是把嘉裕想的太小气,还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这句漫不经心的调侃瞬间点燃了我整晚压抑已久的情绪,我拿起包要走。
蒋笙点开手机,把屏幕点亮,放到我眼前。
照片里,是陆嘉裕系着围裙做饭的背影。
而他点开的是倪商的朋友圈。
你不吃,那今晚饿肚子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05
我不明白,自己的女朋友深夜在别的男人家吃别的男人做的饭,他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无动于衷。
你们有钱人都有戴绿帽的癖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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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笙未被我的话激恼半分,他仍旧慢条斯理的品尝着美味。
半晌才开始说话。
想要开口的同时又欲言又止,目光从我的眼睛移到了我的颈间。
那颗宝石项链是陆嘉裕送给我的周年礼物。
跟陆嘉裕这么久,这种成年男人的目光我再熟悉不过。
他们三个是朋友,但我跟他们三个可不是朋友,四个人的换乘恋爱他真是疯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补了一句没来由的话。
我可以帮你。
我走出餐厅,陆嘉裕的确派了司机来接我。
司机上车开始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天,从江边餐厅回到家的路途并不远,他硬生生开出来三倍的时间。
要是真有什么,这个时间段,连一集电视剧都看完了。
你有完没完,他俩就算把孩子生家里了,你现在也赶紧给我开回去。
是,是。
陆嘉裕的身边多的是这样的油条狗腿子,表面应承背地里还是自己的那一套。
毕竟他们吃的是陆嘉裕给的饭,不是我代希的。
转来转去转的我都困了,车子才终于停在了地下车库。
看着一节一节攀升的电梯数字,我脑中不断幻想,若是我进屋,三个人打了正着,会是什么样儿。
大门被我打开,与此同时,里面的人也往外走,俩人穿戴整齐,头发丝儿都没乱。
倪商用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可能是刚才在餐厅没看清,现在看清了。
随即娇嗔的对在她身后,正在准备送她出门的陆嘉裕说。
太晚了,别送我了~
真茶啊,别送就别送,说话带什么波浪号儿。
陆嘉裕当然是招架不住,急急火火的跟在屁股后面往外走。
倪商又瞥了我一眼,一种孤独求败的孤寂感在她的脸上浮现。
陆嘉裕对她的呵护是超越对未婚妻的,这样越线的关怀,不论她是否对他有情。
她都可以理所当然的占有他对她的倾心,满足她作祟的虚荣心。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我倒像是一个做错事的第三者,在门镜后面,透着狭小的空间看等待电梯的一男一女。
我说你别那么任性,还有我要结婚了,不是总能这么照顾你的。
倪商被陆嘉裕的一席话噎的脸色惨白。
陆嘉裕抬眼看了一下她。
又接着说。
蒋笙是好人,你跟他好好的,小时候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不是所有的爱都会站在原地里等待的,倪商。
别闹了,在闹下去,对你跟我都没有好处,还有名城的项目我退出了。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掺杂了利益的交换。
陆嘉裕你脑袋让门给挤了,这么赚钱的项目你不跟,就为了那个仿制品!
她叫代希,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的仿制品,以后也别这么说她。
两人不欢而散,随即陆嘉裕帮她把电梯门关上了,留下电梯里倪商一脸错愕的表情。
06
房门被打开,迎上来的还有陆嘉裕重重的一吻。
偷听
比亲吻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蹭脸。
这样一路亲昵到了书房。
陆嘉裕打开电脑要开视频会议,早前听他说要开第四季度的会议,原来就是今晚。
我示意他我在客厅等他,却被他一把拉过去,整个人跌坐在他怀里。
我刚要出声,就被他捂住嘴,然后他在唇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转头看了看电脑屏幕,视频被关了,语音是开着的,更是羞的满脸通红,一个劲儿的往他的怀里倒。
怎么,有人害羞的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了
我瞪大眼睛看他,不是不能讲话。
他摇摇头说也关了。
我感觉被耍了,想要跑,却跑不掉,我越是害羞,陆嘉裕越是肆无忌惮。
虽然会议已经关闭视频并静音,但电脑里陆续传来其他参会高管的声音,这毕竟是在开会!
我害羞想要逃跑,刚要离开就被抓回来。
他看着我,莹润的嘴唇微微张开,捏着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陆总,请问您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陆总在吗
我后撤想要离开他的唇,陆嘉裕笑了笑,反而抬手开了话筒。
我的心跳快的好像要跳出来了,他却神色愉悦,第一次开会没有批人。
我没什么意见,大家散会吧。
话筒刚一关闭,他就将我拦腰抱上床。
他的吻落在我的嘴唇发间,温柔缱绻,我轻轻搂住他的脖颈,好似一颗浮萍,被风浪裹挟着飘荡,只要我能抓紧他就会抓紧幸福。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陆嘉裕轻抚着我的头发,声线微微嘶哑希希,我们要个孩子吧。
07
那一整晚的爱意在几天之后的卫生间里并没有得到有效的验证。
我把一只验孕棒丢进垃圾桶。
我很失望,但一个侵入性的思维又告诉我我该庆幸。
我真有点搞不懂我自己了,从上次陆嘉裕和倪商闹掰之后,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
一时间好像回到了我们刚认识刚相爱的那段日子。
他在厨房的门廊等我做饭,看着我的背影在偷笑,忍不住从背后抱住我。
我感觉好幸福。
他在我的背后一定看不到前面的我的脸,我也在浅浅的微笑,心底里一个声音说我也很幸福,另一个声音说。
不,你一点儿都不幸福,你不会真的相信男人的爱吧,你无数次的相信过他,结果呢!
仅仅因为这些廉价的陪伴和讨好,就把过去几年的冷暴力抵消了吗
你忘了自己像狗一样去求他,像水族馆里的小海狮,就差顶个小球在头上给他表演杂技了
那些时候他都是不予理会,说你没有安全感,你被激素控制了,是你乱想的。
然后永远!永远!都不提结婚。
他根本不想安定下来,只是想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罢了。
思绪混乱,拿着餐盘的手不小心被刚盛进盘子里的热菜烫了一下。
不一会儿,食指外侧就起了一个小水泡。
他着急的握着我的手去不断的冲冷水。
我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我鄙夷自己。
我到底还是爱这廉价的陪伴和温柔。
饭后我们一起窝在沙发里,忘了说了,陆嘉裕对猫毛过敏,不过他最近体质似乎有所好转,允许我养了一只小奶猫。
我在他身边又感受到了家的归属感。
天气很好,白色的窗纱被微风吹起,好像我以前看过的一部美国电影。
这是纸醉金迷的美梦吗
前一阵子我还活在焦虑里,妈妈又发来信息催促我给家里打钱,弟弟因为我的缘故要去学艺术。
增加了家里的开销,我已经忘了这是他的第几个想而为之了,不知过多久又会变得不了了之。
只不过跟他比,我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自然没资格点评,我承诺会在下周打钱过去。
妈妈说要再教我几道菜,要拴住男人就要拴住男人的胃。
电话里是语重心长和来自过来人的忠告。
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是假的,就钱是真的,你看我当年要是不嫁给你爸,也不用受穷,惹的你弟弟这么有志气的孩子处处受限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我当时不应该贪图你爸爸那张俊脸。没想到不单单穷还是个早死鬼。
他的贡献只单单有一点好,你遗传了他的美貌,不过艺术那东西读来读去也是一个样子,不幸中的万幸啊,你跟嘉裕还好好的。
陆嘉裕有钱有颜,的确是我能接触到的顶配了,在妈妈眼里我读的艺术大学终极目标是谈了这个她十分可心的男朋友。
我就是不知道那弟弟读艺术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呢。
你弟弟那画画的好呦,以后那就是大艺术家,肯定的。
我不知道早死的父亲什么时候跟她有的这个弟弟,当时她指着自己的肚皮高呼这是遗腹子,是个儿子。
奶奶家拗不过她,还给了她一笔补偿费,不过从那以后也不搭理我们了,家丑的东西,如果不想丑,那就不要做家人,不是家人自然就不丑了。
那个照顾我们的叔叔也并未承担起一个新的丈夫的责任,他抽烟酗酒,时不时一走走好几个月然后又忽然回来,家就像是他的旅馆。
我吸收了母亲全部的负能量,成为了另一种意义的这个家庭里的丈夫的角色。
08
陆嘉裕摩挲着我的指尖,轻声的问我
还疼吗
不疼了。
然后他接着是一脸的坏笑,把我从沙发上抱起来。
第二天清早起来,我去卫生间,看着身上淡淡的紫色痕迹,回忆着昨天我们的疯狂。
怎么会有另一男人像父亲一般爱你呢,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但是我也从他身上图到了,年轻的肉体,和绝美的容颜。
我又回忆起母亲在电话里的苦口婆心还有我们以前过的穷苦日子。
我还有什么可不满足,不知足的呢。
看着床上陆嘉裕又给我新开的一张卡,什么是用钱办不到的呢。
思索间。
手机屏幕亮起,是他约我今天中午去公司附近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看了一眼时间,我还觉得是早上原来已经接近中午了。
跟他的高精力比起来,经过那一晚折腾我累的睡到快中午,他已经早早出门工作了,有过分的精力就有杰出的事业,这句话诚不欺我。
我这么懒散至极,离开他该怎么活下去啊,没有了倪商我又成了他的唯一,这样的生活我歹知足,随后又急急打扮自己出门去了。
路上有些堵车,前面的几辆车就是堵在那里不动弹,我烦躁的一会儿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一会儿又捏紧方向盘。
以前的我的生活像是活在迷雾里,我现在怎么能让他等我呢,越是着急时间流逝的越快,到后来意识开始模糊,我听见有人敲车窗,然后我把车门打开倒在了地上。
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医院的天花板真白,冰凉的液体经过了我的血管,醒来的一瞬间,身体的感知是寒冷,然后听觉恢复,视觉恢复。
蒋笙在跟医生说话。
她有一些营养不良,可能是过度减肥造成的,刚才是低血糖,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输完液就可以走了。
蒋笙起身送走医生又回到我身边的沙发椅上坐下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我开口询问陆嘉裕在哪里。
他说他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一会儿就过来。
我让蒋笙把我手机拿给我,我心里很气,为了准时赴约我把吃饭的时间用来打扮,他临时有会为什么不能提前告诉我呢。
翻开手机却看到他的确提前告诉我了,而是我自己,太害怕不讨他喜欢,太害怕迟到而略过了最重要的信息只盯着流逝的时间不放。
我太蠢了。
声音很轻,坐在我旁边的蒋笙听的一清二楚。
你倒在地上的样子的确不太好看,但不至于蠢。
你都是这么安慰病人的!
蒋笙听完我的话忽然站起身来,样子是查看输液瓶里还剩多少液体,他用手拨弄着塑料管子。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句
冷吗
然后大手覆盖住我正在输液的手腕,害怕回血我并没有动,对于这样冒犯的举动,我用另一手推开他的手。
他又坐回原位,之后陆嘉裕就进来了,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总之他进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
两人寒暄了几句,无非是感谢的话。
只是说到照顾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格外的重了一些。
09
在那以后陆嘉裕就很少在我的面前提到蒋笙这个名字了,我想他可能是吃醋了。
以前都是我吃他的飞醋,换做他来吃我的醋一时之间还不习惯。
正当我心底还冒着粉红泡泡的时候,一个短信进来了。
我说过,我可以帮你。
几个字这么合乎我此刻的心理状态,还有上次我昏倒的时候刚好遇见他,并且我从来没给过他我的联系方式。
我怀疑他在监视我。
可以约你一起看看画展吗当你还我上次搭救你的人情。
我把消息删掉,之后他的电话又打进来。
嘉裕从客厅走进来,电话还嗡嗡作响,嘉裕问我怎么不接。
推销的吧,不用接。
我把电话挂断,然后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
电话不出意外又打进来。
你在卫生间,水声,陆嘉裕在你身边吗
你疯了!我捂着话筒小声质问他,我跟他明明没有过任何的交集。
为什么这么对我,把我卷进来,我的生活才刚刚好转,他要毁了我吗!
地点发你了,我会等到你的吧,下周嘉裕妈妈从意大利飞回来,她说要请你去家里吃饭呢。
你在威胁我。
陆嘉裕的妈妈最在乎这些,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来我跟别的男人有过分的交集,我想要嫁进去就毫无希望了。
没等我说话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陆嘉裕推开门。
懒洋洋的问我怎么这么久。
然后把我抱起来,坐在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上。
我的心因为刚才的事情过分紧张狂跳不已,陆嘉裕的头靠过来。
脸色倒比我还羞涩几分。
都老夫老妻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大理石你又不习惯了。
紧张加上缺氧,让我眼神迷离眼角含泪,好似有一层水汽蒙在眼睛上,双颊也变得绯红。
看我这幅模样,他才作罢。
10
我穿一身纯黑套装去参加蒋笙说的画展。
好在这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
整个画展的画作中的女性人物的面部都被遮挡,而她们的处境却被清晰地描绘出来,这样的对比,有一种自我剥夺的感觉。
这些作品中的叙事细节充满了颓废之美,整体上都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感。
蒋笙带着我从第一幅画作中一直往前走,然后耐心的听着我对于这些画的理解。
她将自己的艺术作品定义为对心理空间的深入探究,专注于自我身份和存在状态的反思,并将这些思考转化为具有叙事性的时刻。
她喜欢描绘人物处于中间状态,即在自我感知的迷失与找回、重建与瓦解之间的微妙时刻。
他耐心的继续听我说。
万斯的画作中,女性人物常常被置于一种充满安静紧张感和潜在焦虑的场景中,彼此之间似乎存在一种迷恋。评论家们认为,万斯的作品提升了林奇式的恐惧感,创造出一种类似电影中的诡异氛围。
万斯笔下的女性形象通常显得从容不迫,静静地等待着某种未知的、可能是崇高的、平淡的或可怕的事件的发生。
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眼中闪烁着肯定的光,作为收尾,他最后补充道。
这种美丽与恐惧之间的张力,为观众提供了一种强烈且层次丰富的视觉体验。
也意有所指的将目光回落到我的脸上。
我别过头并不想接住他炽热的目光。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觉得,你跟他们很像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电话又响了,是陆嘉裕,他问我在哪里,我又一次对他撒谎了。
蒋笙看着我拿手机的样子,面带微笑,似乎对于我跟他扯上不清楚的关系甚是满意。
你要嫁给他吗你爱他吗
我爱他,我当然爱他,并且我会嫁给他,我不是像你这样三心二意的人。
那就祝你幸福。
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单独找我。
当然。
你还要再看看它们么他指着墙上的画问我。
不需要。
回答完我就离开了,如释重负。
11
结婚前除了这个小插曲再没有别的能阻挡我的幸福,我就快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了。
就这样急着走出去,走出大厦的大门时候,遇见了以前一起跑组的朋友,说起来已经好几年不联系了。
她热络的拉起我的手,还没等我说话,她已经开口。
好几年不见你,我们之前的那个导演后来还找你呢,后来听说你要结婚就退圈了。
那个天杀的选角导演,听说他后来进去了,判了好几年,哎,你要是演戏也许现在也是大明星了,不过最后都歹结婚,你这样也挺好。
我站在原地,后来导演找我了
没人跟我说过,那之后陆嘉裕帮我解决了合约的问题,我万分感激,之后我在没进入过这个圈子。
全部信息都来自于陆嘉裕。
他骗了我!!!
他利用我的恐惧编织了一个细细密密的网,让我愈加依赖他,觉得离开他就失去生存的能力,他帮我解决我家庭的问题我工作的问题。
这种精神控制下让我觉得离开他我将不能呼吸。
我人生中最大的目标就是牢牢的抓住他嫁给他。
这么多年我活在一场巨大的谎言里。
蒋笙这个时候从美术馆出来,他的眼神中很明确的再说,我送你的礼物,你满意吗
我感觉头一阵阵的眩晕,就去附近的酒店休息,可悲的是这里也是陆嘉裕的产业。
刚进门就有门口的侍应招待我。
我需要休息,楼上的房间门卡给我。
侍应支支吾吾不应答,就像上次来接我的司机一样,他们都是只听老板的。
倪商又回来了
我又像以前一样,明明偷情的人不是我却下意识的想要逃跑。
思绪里不断闪回刚才旧友跟我说的话,第一次我鼓起勇气冲上楼,我要当场捉奸。
血气上涌我的双手抖的厉害,疯狂的按着电梯。
快步走到房门前,听见里面有一男一女嬉笑。
只是那女人的声音并不耳熟,鼓起勇气开门。
一刹那我愣在原地,一个女孩跪在地上,样子像是学生模样,声音不熟悉面容却似在哪里见过。
我想起来了,就是之前陆嘉裕替他父亲去参加校友会赠书仪式,接待他的女学生。
他的手掌摩挲着她垂在耳边的长发,声音温柔的诱导她,而她也非常听他的话。
整个画面不堪入目。
沉溺于激情的二人直到我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错愕的停下来。
女孩儿害怕的迅速跳回床上把脸蒙在被子里,陆嘉裕却十分坦然的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去了客厅坐下。
我低下头哭泣,我想扇他一巴掌,但是我不敢,我怕这一巴掌把这几年的情份都打散了,那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那一刻我大脑混乱,刚刚在楼下还想着上来跟倪商单挑,结果这个场面跟我预期的差距太大。
他用手把我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抽出纸巾帮我擦拭眼泪,把我搂在怀里安慰我,手臂的力道收了几分,在这样禁锢的怀抱里,我无法挣脱。
别哭了,我答应你婚前只有这一次,以后不会这样,好吗
你是我的唯一。
他嘴里说着抱歉的话,语气却平淡的好像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丝毫的愧疚。
然后又捧起我的脸,让我直视他的双眼,情真意切的说。
我爱你。
看我没有反应,他接着说。
你知道的,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身份地位,离开我你该怎么生活呢你看看你这一身的穿着,你的背包你的饰品,你的车子房子票子,你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你根本离不开我,你很享受。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语气从平静转为轻蔑。
12
我慌乱的低下头,他又不断的帮我捋着碎发,把我重新拉到怀里,亲吻着我的额头,又那样温柔的诱导着我。
说,说你爱我,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感觉我的脑子快炸开了,再也不想他嘴里再多说出一个字,我受够了。
我奋力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只走了几步远,又被他拉回来。
他对于我挣脱出他的掌控而变得愤怒焦躁,声音不再平稳,略带颤抖接着说。
好啊,这里你不熟悉,那我们去隔壁。
他扯着我的手腕把我往隔壁的套房里带,我说。
你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你有家吗什么不是我给予你的。
你的妈妈弟弟,哦,对,还有你那个叔叔,哪一个不问你要钱,回家可笑!
我一下子又像泄了气的皮球,随他摆布。
他把我从门廊往里面拉,动作不再温柔,手搭在我的脖颈,手上的力量虽不至于弄疼我,但我也只得跟着他的步伐往里走。
把我带到客厅后,他终于松手了。
你真以为蒋笙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猜他根本就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你要把我送你的订婚戒指给他吗
我甩手给了他两巴掌。
我受够了。
这样的感情我一天也受不了了,我一直以为我配不上他,因为他是精英阶层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生下来就在云端,而我在泥土里。
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克制的男人,在什么事情上都很克制。
原来他心里的白月光只不过是他立深情人设的幌子,其实是一个从骨子就烂透了的人。
我跑下楼,撞到在一楼大厅等待的蒋笙。
你满意了
看我笑话,还是验收成果啊,恭喜你啊,成功挑起了我和嘉裕之间的矛盾。我其实怨恨的是我自己,但我太委屈也无处发泄,他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人,我迁怒于他。
他说要送我回去,我说不需要,外面很应景的下起了雨,他见我情绪激动坚持送我先回家,冷静下来再做打算。
陆嘉裕在楼上的玻璃窗前看到了酒店门外拉拉扯扯的一切,他的司机很快出来安排车辆送我回家。
我站在楼下向顶楼的窗户看了一眼,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是黑压压的天空下着大雨,我自己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仰望他,一切都结束了。
13
我回家后,收拾了房间,陆嘉裕说的没错,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我只带走了放在卧室床头的双人合照。他以前一直不愿意让我放,说幼稚
现在我带走,也重新审视我们的爱情,我自问真心爱他,期间这份感情有无变质,人是否真的在物质的糖衣炮弹下迷失自我,在依赖中失去独立行走的能力,这些复杂的情感都混杂成爱,我不清楚。
陆嘉裕在顶楼的窗前来回踱步,他早就慌了神,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像其他企图接近他的女人一样,用金钱和权力牢牢的控制我,只要他给我判上罪名,那么他的一切出轨都视为有情可原。
他自是问心有愧。
我们最后和平分手。
他想赠予我一笔钱,无非是这些年我的陪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没有接受。
以女团限制的最大年龄,卡着线参赛。
最积极的练舞,完全陌生的领域,每一天安排满当当的生活让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我一直没有家的感觉,直到我站上舞台,舞台就是我的家,我终于有了归属感。
从F班到第一名出道,成团夜我喜极而泣,麦克风给到我,说现在有什么感言。
我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失败太久,已经快忘记成功是什么感觉,也许是现在这种感觉。
成团后,电视台的庆功宴,陆嘉裕作为品牌赞助商的身份也参加了。
我们分开一年后第一次见面。
听说他跟我分手后,再无绯闻,我不想知道了,也许真有浪子回头,也许只是没发现甲乙丙丁戊。
恭喜你陆嘉裕端起酒杯向我道喜。
谢谢
庆功宴结束后,就有媒体爆料说我是他的前女友。
舆论把我推到风口浪尖,这种流量是很多人想要得到的,无论怎么样,保持热度是圈子里重要的事情。
这太像他的手笔了,我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很快有人接。
我很感谢你为我送上这波热度,但我终究是要靠我自己的,别再这样了。
希希,我其实一直想说,人不是非黑即白,这世上也没有完美的人和事,大部分都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我沉默,他接着说。
你知道节目录制一半的时候根本没有收视率,资方撤资,很快就要停播,之后换了新的赞助商保住了节目,也才有你的舞台。
很多事情没法儿分的那么清,我真的爱你,你喜欢舞台我尊重你,我可以等你回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过去的很多年,他都是这样给我洗脑的,世界的确不是非黑即白,它教会我们很多潜规则,要服从规则,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
我们的关系分不清,但慢慢总会分的清的,就这样吧。
很多年以后,我在拉斯维加斯开演唱会,舞台设计用最大量的彩带,暖黄色灯光,最后一首歌的时候,全场亮灯,配合着音乐舞台上喷射出最大量的彩带,漫天飞舞,内场的观众伸手就能抓住。
浪漫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