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结丹,就被师尊掏了。
他把金丹送给大师兄吃。
我问师尊为何如此偏心。
他说：女弟子天生愚钝,心志不坚,今日恋着这个师兄,明日慕着那个道友,不会有大出息,与其让你们浪费宗门资源,倒不如让你们做梯子,助益更有希望的男弟子。
可他不知道,有一日我会欺师灭祖。
我会踏着他的尸身说,这九州修仙界该换一换气象了。
1
太疼了。
我昏过去,又痛醒。
筋骨寸断,丹田破碎。
师尊顾乘风负手而立,大师兄赵炎席地而坐。
炎儿,感觉如何师尊关切地问。
赵炎欣喜道：师尊,弟子经脉畅通,灵气充沛,修为已至结丹中期,多谢师尊赐丹！
师徒俩相视而笑。
我震惊万分。
师尊竟然剖出我的金丹,给大师兄吃！
我不是师尊器重的弟子,修行的每一步都大不易。
昨日,我筑基圆满,好不容易结出金丹。
顾乘风挺高兴,在众弟子面前,难得夸了我几句。
入夜后,赵炎找我,说师尊命我去后山禁地,有重要的任务要交代。
我见到顾乘风,还未说话,就被他一掌打飞,像断线风筝般落下。
他打断我的筋脉,生生剖出金丹。
我不可置信,看看破了个大洞的丹田,又看向师尊。
师尊,您为何这般对我
顾乘风面沉似水,淡淡开口。
红雪,要怪就怪你是个女修。你看这九州大陆,哪门哪派乐意收女弟子的正阳宗能培养你至今,已是格外仁慈。今日让你贡献金丹回报宗门,也算有点儿用处。
我痛不欲生,泪如泉涌。
师尊,弟子修行勤勉,眼下早早结丹,假以时日,定能光耀宗门,您何必偏向师兄
顾乘风嘲讽一笑,轻挥拂尘。
女弟子天生愚钝,心志不坚,年少时尚能靠勤勉弥补,一旦稍有成绩,便会心生杂念,今日恋着这个师兄,明日慕着那个道友,修为再难寸进。
大道无情,与其让你们浪费宗门资源,倒不如让你们做梯子,助益更有希望的男弟子,这是你们的福气。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年,我听说正阳宗门风包容,有教无类,不像很多别的宗门拒收女弟子,才不远千里来拜师。
想不到,竟是假仁假义的谎言！
2
我向大师兄投去哀求的目光。
他刚服下我的金丹,显得意气风发。
凌红雪,师尊行事自有道理,岂容你置喙
他一改平日的君子风度,目光狠戾,毫不犹豫地举剑,划破我眉间的印堂。
温热的血从我脸上滑落,滴入他手中的瓷瓶。
我痛得浑身颤抖。
你乖乖待在这石牢里,每月初一我都会来取血,炼丹给师弟们服用。
赵炎说完,跟在顾乘风身后离开禁地。
我忍痛运功,想击碎牢门。
岂料门上布置有锁灵阵,我打不开,倒被阵法所伤。
我再次疼晕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有清甜的水滴在唇间。
我艰难睁眼。
几只云雀在四周盘旋,它们口衔枝叶,抖落上边的露水。
我张口接住,稍稍缓解口渴。
一只松鼠从门缝钻进来,丢下一串果子,吱吱叫着示意我吃。
看来,对于没有灵力的小动物,锁灵阵不起作用。
这松鼠有点眼熟。
我想起来了。
禁地附近有片谷地,开辟成灵植园。
种地是个苦差事,顾乘风派给我干。
在我的打理下,园子收获丰硕,常有小动物来光顾。
我不忍心驱逐,便开垦出一块荒地,不设屏障,随便它们吃。
这些云雀和松鼠,都受过我的照拂。
灵药灵果可以接骨续筋,在它们的帮助下,我丹田的伤口愈合,开始思考如何逃离。
门上的锁灵阵一经触碰,就会向结阵者示警,将人召来。
我得另外想法子。
这日是初一,赵炎又来了。
我靠墙而坐,装作虚弱不堪,苦苦哀求他。
大师兄,我快不行了……求您,跟师尊说说情,放我出去吧。
赵炎冷笑道：放心,一时半会你死不了,师尊和我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女修结丹,放了你,我们去哪里弄印堂血
3
见赵炎走远,我松了口气。
顾乘风没收了我的剑和储物袋,却忘记头上那些首饰。
我这些日子用簪子挖凿石壁,为避免惊动锁灵阵,丝毫不敢用灵力,只用体力。
方才赵炎过来,我用身体挡住洞口,幸好没被他发现。
我慢慢挖穿最后一点石壁,钻出去。
刚好小松鼠来找我,吱吱叫着,窜上我的肩头。
我环顾四周,这是个山洞,在石壁凿出一间间牢房。
从门缝看,每间里边都有尸骨,皆身穿女修的服饰。
其中一副遗骸,让我心口莫名的刺痛。
遗骸手里似乎握着什么。
我朝松鼠示意,它从牢门钻进去,把东西取来。
是九师姐林画的玉佩！
七年前,她刚结丹便不知所踪,顾乘风说她云游去了,却至今未归。
我遭囚禁后,心里已有不祥的预感,但此时亲眼看见她的遗物,还是心痛难忍。
泪水一下子模糊双眼。
我九岁那年双亲亡故,听人说,九州各大宗门在招弟子,若能选上,从此吃穿不愁,还能长生不老。
我到处参选,可次次被拒之门外,最后,是正阳宗收下了我。
然而,顾乘风一心栽培男弟子,将我们女弟子全丢给九师姐。
九师姐温柔可亲,教我们也尽心尽力。
我常看见师尊将丹药、功法赏给男弟子,却从来没有女弟子的份,心里又羡慕又难过。
九师姐见了,将柳叶剑赠与我。
她摸着我的脑袋,耐心劝解：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修行大道万千,每个人机缘不同……红雪,你资质不错,只要刻苦修行,师姐相信,你将来定会有一番成就。
在我心里,她是榜样,也是至亲的亲人。
忽然,玉佩散发白光,响起九师姐的声音。
我乃合欢宗林月朗之女林雨溪,化名林画,今遭正阳宗顾乘风毒手,汝若将此玉佩转交我父亲,他定会感激汝之大义,林雨溪拜谢。
想不到,九师姐是林月朗的女儿。
我擦干眼泪。
顾乘风,赵炎,你们等着。
我定要为自己,为九师姐,为这里惨死的女修们报仇雪恨！
随后跑出山洞,拐进灵植园。
这里杂草丛生,几间屋舍空无一人。
我搬开屋后的石头,开始挖坑。
两年前,我下山历练,在一处秘境中九死一生,偶然间,闯入某位上古修士遗留的洞府,得到不少上品丹药、功法、阵书。
回来后,按规矩要上交所得。
我留了个心眼,只上交一小部分,将大部分藏在这里,因为不敢违背门规私自修炼外门功法,一直没动过。
我取完东西,走出灵植园。
不料,迎面撞上个人。
凌红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逃跑！
4
是十七师妹苏莉。
看来,如今是她在打理这园子。
苏莉懒惰散漫,不求上进,和我同时进正阳宗,我都结丹了,她还在筑基初期打转。
我将近日遭遇说与她听。
她冷哼一声：你骗人！师尊说是你贼胆包天,偷他的法宝,才罚你关禁闭的。
我苦口婆心,好言相劝。
师妹,你想想,为何师姐们结丹后,就会失去踪影,说是下山云游,却从不见回来大师兄也结丹了,他怎么不去云游
我在禁地看得清清楚楚,师姐们一个个被折磨惨死,都是顾乘风和赵炎造的孽。
你我同为女修,自当同仇敌忾。我们暂时对付不了他们,你先随我逃命去吧。
可是,苏莉根本听不进去。
你胡说！师尊和大师兄对我很好。大师兄还说,等我结丹,他便要和我结为道侣。我看,你就是嫉妒,才在这里挑拨离间。我这就告诉大师兄,你跑不掉的！
她说着,便要启动传音符。
我一巴掌将她打晕。
苏莉是赵炎的忠实拥趸,事到如今还做着结道侣的美梦,真是天真到愚蠢。
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我仁至义尽,干脆拿走她的剑和储物袋,将她拖到屋内锁上门,随后悄悄离开正阳宗。
我东躲西藏一个月,逃到了合欢宗。
合欢宗掌门林月朗,是四海八荒有名的美男子。
他慵懒地靠着宝座,虽是元婴大能,但看着年轻俊美,散发着妖冶气息。
我说明来意,呈上玉佩。
的确是雨溪的东西,不过……
林月朗语气冷漠,将玉佩丢过来。
本座的孩子多的是,没必要为一个女儿,去找顾乘风那老东西的麻烦。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修仙者大多子嗣艰难,唯独林月朗仗着合欢功法,到处招惹貌美的女修,掳至合欢宗当侍妾,因此膝下子女成群。
我想说服他为九师姐报仇。
他却只顾眯着眼打量我,目光暧昧。
可惜一张好脸,怎么划得乱七八糟的……本座念你是雨溪的师妹,便不留你当侍妾了,趁本座改主意之前,快滚。
说罢,便命人将我轰出山门。
5
我无奈离开,却被一名女修叫住。
我们掌门说,正阳宗在到处抓捕你,你先别走,在我宗避过风头再说吧。
我连忙道谢。
顾乘风怕我宣扬他的丑恶行径,一心想杀人灭口。
我被剖丹后,修为从结丹初期跌至筑基后期,出去就是贸然送死。
女修安排我住进一间小院。
我求知若渴,一边偷偷学习合欢宗功法,一边研究在秘境得到的功法和阵书,其中有门叫三转大还功的,挺有意思。
修炼此功者,需在结丹后毁去丹田两次,结丹三次后,便可突破元婴。
我的丹田已毁过一次,只要再毁一次就行。
在秘境找到的丹药,也可以大大缩短结丹的周期。
我潜心修炼,日夜吐纳。
一年后,终于第三次结丹。
我提前在小院外结下防护阵,刚到关键处,忽听外面一阵喧哗。
小偷凌红雪,给我滚出来！
凌红雪偷盗师尊的法宝,还打伤师妹,简直无法无天,合欢宗为何包庇这个败类！
6
我心中一沉,正阳宗的人找来了。
可恶,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紧要关头捣乱。
门外,那个合欢宗女修在说话。
此处不是尔等撒野的地方,再往前我就不客气了！
我竭力稳住心神,专注结丹,此时分神容易前功尽弃,甚至走火入魔。
外面打斗声激烈。
而我的体内,金丹缓缓成熟,又骤然破碎。
如一汪碧水的丹田中央,升起圣洁的莲台,莲瓣包裹着婴儿状的元婴。
成了！
我赶紧走出屋子。
只见林月朗在为女修疗伤。
他没好气道：本座已将正阳宗那些鼠辈赶走,你也速速下山,不得再在我合欢宗逗留。
这人一贯冷言冷语,但肯收留我,又出手相护,我心下是感激的。
我行个礼：多谢前辈庇护,晚辈告辞。
说完,掐诀瞬移,眨眼飞到千里之外。
我如今是元婴初期,还对付不了元婴巅峰的顾乘风,得继续韬光养晦。
又一个瞬移,来到魔渊附近的蛮荒。
这里常有魔物出没,正阳宗的人一时半会找不过来。
谁知,正撞见魔物作祟。
一名剑修被数百个魔物围攻,眼看快招架不住了。
我帮忙将魔物消灭殆尽,把剑修带到一处山洞。
对方满脸鲜血,气若游丝。
我给他喂颗丹药,输入灵力,然后打湿帕子帮他擦脸。
擦完发现,他眉目英秀,十分俊朗。
而且我认得。
7
他叫宋星河,上清宗的弟子。
上一届九州宗门大比,各阶弟子同台比试。
我在筑基期弟子中崭露头角,而宋星河夺得结丹期弟子的魁首,成为九州公认的不世出的天才。
印象中,他颇为倨傲,甚少和女修说话。
宋星河慢慢醒转。
他有些愣怔,显然不记得我了。
我提醒他：宋道友,在下凌红雪,宗门大比时见过。
他点点头,在探过我的修为后,眼神难掩惊讶。
不怪他震惊,上回见面我是筑基,他是结丹,如今,我却和他同为元婴初期。
他起身向我道谢。
宋某奉师命,到此地修补魔渊结界,凌道友为何而来
我将自己的遭遇悉数告知。
倒是不怕他出卖,早听说上清宗和正阳宗不和,有数百年积怨。
他对顾乘风十分不齿。
堂堂正阳宗掌门,平日一副正道领袖的模样,竟然靠压榨弟子沽名钓誉。我们上清宗虽不收女弟子,但也干不出这般恶毒的事！
我说：不瞒宋道友,在下年幼时曾去贵宗参选,贵宗以不收女弟子为由拒绝,后来才拜入正阳宗。请问,贵宗为何不收女弟子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耐心解答。
宋某曾听门内大长老说起,四百年前,正阳宗出过一对双生女修,天资卓绝,早早突破元婴,谁知她们爱上同一个男修,自相残杀,闹得十分不堪,最后那三人相继殒落。此事是你们正阳宗的秘辛,如今只有少数前辈知道。
宋某觉得,这场悲剧才是很多门派不收女弟子的根由,对外却只说,女修不如男修值得栽培。
我有些唏嘘,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在正阳宗从未听说过。
宋星河谦和地说：凌道友进境飞快,宋某佩服,可见世人说女修不如男修,纯属无稽之谈,凌道友不必放在心上。
我摆摆手：无妨,但不知这救命之恩,宋道友打算如何报答
他微讶,眉头一耸。
凌道友想要什么,灵丹,法宝
我摇摇头,唇角勾起笑意。
我希望,你和我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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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登时,宋星河一脸鄙夷和失望。
想不到,凌道友亦不能免俗,挟恩图报总得有个度吧！
我笑道：宋道友莫急,在下有本剑法秘籍,十分精妙,需得两名元婴期的剑修共修,你我正合适。
还有个条件我没说,即至少一人习过三转大还功,这是我的秘密。
我们共修剑法即可,不必如别的道侣那般……我有点羞赧,练成后便分道扬镳,从此互不相扰。
宋星河一怔,当即道歉。
可否先让在下一览
我拿出《归一剑法》。
他略略翻看,终于答应双修,还送我一把好剑。
这紫云剑是极品剑器,和他的墨云剑是一对。
我爱不释手,笑着道谢。
从此,我和宋星河朝夕相处,修习剑法,隔几日便去结界找魔物试试,果然进步显著。
而且一通百通,连我以前学的剑法,也随之精进不少。
待到结界修补完毕,剑法也练得炉火纯青。
该分别了。
宋星河看着我,眼神透着不舍。
欲言又止半天,才说：红雪,你,随我回上清宗吧。
我摇摇头,转身就走。
9
正阳宗,山脚。
宗门在招收新弟子,三三两两的少年们正结伴上山。
我隐藏修为,掐个换形诀,变成十岁男孩模样,化名叶霜。
殿前广场上,赵炎带着杜衡等同门,在给参选者测灵根。
我灵根不算上佳,但足够拜入正阳宗了。
顾乘风本人不再收弟子,这批新选的弟子,由他的弟子们带。
赵炎挑走了几名资质出众的男孩。
杜衡挑走了我。
选洞府时,我选了九师姐的洞府。
这里的一切还保留原样。
窗边的铜镜是九师姐用过的。
我拿起镜子照照。
小仙童眉清目秀,印堂有个霜花印记,隐约散发着寒气。
因仇恨日夜煎熬的心,安宁了一些,但我绝不会遗忘。
这次回来,便是为了复仇。
没有人能想到,半年后,我炼气期圆满,一年后,我筑基期巅峰。
宗门内外议论纷纷。
叶霜可真厉害,连赵师叔走到这一步,都用了十六年。
我看,连天才宋星河都不如叶霜呢,这回杜师叔可捡着宝了。
赵师叔的那几个弟子,说灵根多好多好,平日神气的很,可到今日都还在炼气。
……
顾乘风想突破化神,打算闭关一段时日。
闭关前,特地召我去,嘱咐我要加倍用功。
我出来后,后背一层冷汗。
但凡他起了疑心,探查我真正的修为,我就有可能露馅。
此后,一众同门越发佩服我,争着来向杜衡和我讨教问题,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围着赵炎转了。
杜衡和赵炎向来不和,这下他因为我,得意得鼻孔朝天。
这日,众弟子比剑。
我又把赵炎的弟子打得落花流水。
回洞府时,他带着弟子拦路。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算哪门子天才！给我老实交代,你偷学了什么伤天害理的禁术魔功
赵炎厉声质问。
其余人也帮腔：就是,肯定有猫腻！
我笑道：赵师叔,晚辈又不缺胳膊少腿,凭什么不能是天才难不成赵师叔嫉妒晚辈,见不得晚辈好
赵炎怒不可遏。
臭小子,找死！
说罢,冲过来打我。
我唤出紫云剑,只用三招,便削掉他的发髻。
登时,他披头散发,断发在空中飞舞。
咦,正阳宗人人修习的基础剑法,赵师叔怎么也接不住呢我自言自语,这可不是什么禁术魔功呀。
接着,我的剑鞘飞到他面前,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啪！
巴掌跟鞭炮似的,又密又响。
他的弟子看得目瞪口呆。
而我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哎呀,坏了！这剑特别护主,它打起谁的耳光来,不满一百个谁也叫不停,掌门师祖闭关,我师尊又下山了,这可如何是好
好半天,紫云剑才尽兴,乖乖飞到我身边。
赵炎瘫软在地。
大脸共猪头一色,鼻血与口水齐飞。
你,你是何时结丹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震惊无比。
我双手抱臂,冷哼一声：前几天啊。我师尊说做人要低调,叫我别到处宣扬。
赵炎在自己弟子面前丢尽脸,却奈何不了我,气得要发疯。
你给我等着！
他带着人狼狈离开。
我掸掸衣袍继续走,谁知,半道又冒出个疯子。
苏莉怒气冲冲,指着我的鼻尖。
叶霜,你竟敢对我师兄不敬,活腻了吗！
10
这个蠢货,几年过去了还是筑基期。
满脑子情情爱爱也丝毫未变。
我双臂环抱,不屑道：赵师叔无故对晚辈起杀心,晚辈自保有什么错
你！
苏莉柳眉倒竖,伸手推我。
下一瞬,我站立如松,她飞出去三丈远,摔了个狗啃泥。
她狼狈起身,一颗牙掉在手心。
混蛋,我杀了你！
因为少颗门牙,说话直漏风。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忽然,她按住腰间的佩剑。
那是我的柳叶剑,顾乘风竟把它赐给她了。
苏莉神色一变,得意洋洋。
呵,我说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柳叶剑认主了,你根本不是什么叶霜,你是小偷凌红雪！
她掏出传音符,笑容张狂。
这回你别再想故技重施,我身上有大师兄留的符印,一旦遇到危险,大师兄立刻察觉。宗门寻你这么久,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我一怔,竟被她识破身份。
这就不好玩了。
我还没玩够呢。
苏莉,我说过我没偷东西,那是师尊和大师兄陷害,以往结丹的师姐们,也都被他们害死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她却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与我何干大师兄对我情深意重,他说等他接任掌门,我就是掌门夫人。我们女子修行不易,最好的出路,不就是找个强大的男修依靠吗凌红雪,你别想离间我和大师兄！
她说完,便要掐诀喊人。
真是冥顽不灵。
我眨眨眼睛：难道你不想快些结丹吗我知道,好几个女弟子爱慕赵炎,都想抢先结丹,好得到他的青睐呢。
她放下传音符。
你什么意思
我看看四周,低声道：我这次下山,机缘巧合得到一颗爆灵丹,对结丹大有助益。
她将信将疑：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可能有
我取出爆灵丹。
苏莉一见,两眼放光。
上回宗门大比,还用爆灵丹当过彩头,你总该认识的吧我送给你,只求你别暴露我身份。对了,我这还有很多好东西呢。
我暧昧一笑,低声道,比如合欢宗的秘术,等你和大师兄双宿双飞,我教你,包管他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顿时,她羞得满面红云。
11
苏莉收下爆灵丹,满意离去。
我冲她后背施个忘尘诀,消去这半日的记忆。
三日后,传出苏莉结丹的消息。
宗门内外议论纷纷,人人以为下一个结丹的弟子准是我,想不到被苏莉抢了先。
我但笑不语。
不出所料,苏莉刚结丹,就下山云游了。
赵炎宣布,自己跃至结丹巅峰。
然而得意不到半日,他便咳嗽吐血,病重不起。
没有人知道,我在那颗爆灵丹里藏了妖蛊。
妖蛊是在魔渊抓到的。
宋星河告诉我,此蛊喜食修士的金丹。
赵炎吃下苏莉的金丹,妖蛊便寄生到他身上,但表现出的症状,只会让人以为,是他吃金丹太频繁,造成经脉紊乱。
虽说如今我要杀赵炎并不难,但我最大的目标是顾乘风,眼下还不宜明着动手。
况且,让他日夜忍受病痛的折磨,尝尝我被剖金丹的苦楚,比一剑杀了他有意思多了。
半个月后,我去探望赵炎。
只见他面容枯槁,病入膏肓。
不久前还众星捧月的大师兄,转眼成了废人。
大师兄,苏师妹的金丹,你还满意吗
他一脸震惊：什么你怎么知道苏莉她……你叫她师妹,你到底是谁
我收起换形诀。
我是红雪啊,大师兄不认得了
他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我笑道：这些年,你吃下多少师姐师妹的金丹,才攀到结丹巅峰,可是我托你和师尊的福,轻松就达到了元婴期。
可见修行一事不能强求,强求来的终会失去。你处心积虑蕴养的金丹,一朝变成妖蛊的食粮,你说好笑不好笑
赵炎恨得咬牙切齿,指着我的手颤抖不已。
原来是你搞的鬼！那年在后山禁地,我就该杀了你！
我冷冷道：你为一己之私,和顾乘风狼狈为奸,谋害我和九师姐,还有那些女修,今日你的报应来了。
他气得双目通红,扑过来。
贱人！我杀了你！
12
赵炎情绪过于激动,致使金丹爆裂,一命呜呼。
次日,顾乘风提前出关,得知赵炎死讯后悲痛不已。
毕竟是他寄予厚望的大弟子,倾注了许多心血。
他怀疑赵炎的病有蹊跷。
不过赵炎一死,我便收回妖蛊,清除了痕迹。
他没查出什么问题,只得提拔了杜衡,带在身边栽培。
还问跟在杜衡身后的我,近日修炼得如何。
我恭敬道：掌门师祖,弟子日夜苦练,只是修行的时日终究过短,难以突破,心中焦急却无可奈何。求掌门师祖指点迷津。
我装出心浮气躁,想走捷径的样子,让顾乘风想起了苏莉。
不必苦恼,师祖这里有增进修为的法子。孽徒苏莉目无尊上,屡犯门规,正在禁地服刑。今后,你每月去取一回她的印堂血,交给你师尊炼丹,到时也分你一份,望你早日结丹,为宗门添光。
我喜不自胜,千恩万谢。
几日后,便前往后山。
苏莉蓬头垢面,躺在阴暗潮湿的石牢里,丹田处破了个大洞,额头被划烂了。
就和当初的我一样。
她看见我,连滚带爬来到门边。
叶霜你是来放我出去的我师兄后悔了,心疼我了我就知道,他还是爱我的！
因为忘尘诀,她不记得识破我身份的事了。
我垂目俯视她：不,赵师叔吃下你的金丹后,经脉紊乱,一病亡故,是掌门派我来取你的印堂血。
什么,他死了！
她一脸震惊,扑簌簌掉下眼泪。
那日我好不容易结丹,满心欢喜地告诉他,谁知他剖了我的金丹,还把我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明明说过,等我结丹就和我结道侣的,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骗我我恨他,不不不,我爱他,他怎么能死呢,呜呜……
我等她哭够了,随口道：掌门说是你屡犯门规,才关你禁闭的……对了,我刚看见,这附近还有很多石牢,里边全是女修的骸骨,她们跟你一样,被剖丹取血,折磨而死。唉,我看着,真是不寒而栗。
她一听,眼中迸出恐惧。
叶霜,你是好孩子,帮帮我,放我出去吧！
13
我摇摇头。
这门上有锁灵阵,外边也到处是看守,你逃不出去的。况且这一切是掌门师祖安排的,我岂敢违逆他老人家他会杀了我。
苏莉明白了谁是罪魁祸首。
顿时,咬牙切齿,痛骂不绝。
顾乘风那老东西,向来不把我们女修当人,总有一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果然,只有板子打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她虽蠢,到底也只是受害者,我并不希望她死。
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取你的血回去复命。我拿出一枚培元果,这个疗伤效果很好,能让你活下去。
她流着泪吃下果子。
红雪师姐曾劝我随她离开,当时我猪油蒙了心,还把她当恶人,我好后悔……我不过是跟别的女修一样,想找个道侣有所依靠,为何落到这样的下场
她神色颓然,喃喃自语。
我走出几步又站住,对着满目青山,随口感慨。
菟丝花攀上大树,看似风光,其实连根拔除毫不费力,只有自己树大根深,才能不畏风雨。
也不知她能否听进去。
三日后,杜衡炼好血丹,给我一颗。
剩下的,和他的十几个师弟分了。
他们随意吃下,显然是服食惯了的,随后闲聊着离去。
我默默跟在后边听。
要不是凌红雪那贱人逃走,许久没有印堂血,我早就结丹了。
听说她在魔渊附近失去踪迹,肯定早已身死道消,可惜了,这苏莉的血怎么及得上她的
不过,新招的那批女弟子,有几个资质不错,等着吧。
长得也好看,再过几年,咱们就有福了,嘿嘿！
……
我心下冷笑。
这帮人不知道,苏莉的血里,我加了点儿料。
是在秘境采的散魂草,能让修士的灵力慢慢散失。
修炼得越勤奋,灵力散得越快。
呵,要有好戏看了。
14
我算算日子,终于快宗门大比了。
这回的东道主是正阳宗,是上回大比就定好的。
顾乘风命杜衡负责各项事宜。
杜衡见我乖觉,时时将我带在身边帮忙。
一个月后,九州各大宗门有头有脸的人,带领徒子徒孙陆续到来。
各阶弟子的比试,进行得有条不紊。
轮到杜衡时,我把要和他比试的修士迷晕,自己走上擂台。
叶霜你上来干什么,快下去！他怒斥。
我轻笑一声,收起换形诀,恢复凌红雪的模样。
所有人发出惊叹。
那是,凌红雪不是说,她死在魔渊了吗
啊叶霜小师弟,居然是凌红雪伪装的！
我扫视四周。很好,该来的都来了。
坐在宝座上的顾乘风,脸色变了又变。
他寄予厚望的天才徒孙,居然是个女修,想来此时他心里很不好受。
杜衡愣怔半天,才厉声道：凌红雪,你偷盗师尊的法宝,又不服管教,叛出师门,还敢回来找死我这就替师尊教训你！
我懒得废话,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他跌落台下,四仰八叉。
引起四周看台一片嘘声。
你看清,她出招了吗
没看清……
天呐,她好像是,元婴期！
我站在擂台中央,盯着顾乘风,一字一句,将他的卑劣行径和盘托出。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正阳宗是九州第一大宗,向来以有教无类闻名天下,怎么可能用女弟子的金丹助益男弟子
你看,正阳宗参与比试的都是男弟子,那些女弟子都在干端茶倒水的活儿,待遇确实天差地别。
大约因为女修本来就不如男修,宗门自然要挑出色的弟子比赛,这也怪不得宗门啊。
若她所言不假,那正阳宗还真是藏污纳垢之地。女修的命也是命啊,岂能这般草菅人命
……
一位白须老者问我：这位小友,你可有证据
我举起九师姐的玉佩,让大家听她的遗言。
林月朗今日也在。
这回当着众人的面,他哪怕为了面子,也不能再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拧眉,不悦道：顾掌门,小女林雨溪,也就是林画,当真是被你所害
顾乘风面不改色,随口狡辩。
林画是你女儿不,她结丹后下山云游,至今未归,或许在外边遭遇了不测。不过是个玉佩,谁都作得了假,林掌门莫要信她胡诌。
孽徒,宗门大比不容你在这里造次,速速退下！
他瞬移过来,对我出手。
我丝毫不惧。
十几回合后,他失去耐心,将极品法宝一个接一个扔出,想让我再也开不了口。
我的法宝不如他多,渐渐招架不住。
他掷出一只笔山,眨眼间大如山丘,压在我的头顶。
我咬牙苦苦支撑。
忽然,感觉头顶一轻。
宋星河站出来,移开笔山,仗义执言。
顾掌门,凌道友既有冤屈,为何不让她分说明白若确实是无稽之谈再发落不迟,您急着杀她,难道是心虚了
他回到上清宗后,便接任了掌门,气质越发沉稳。
上清宗和合欢宗的人,听见他如此说,纷纷随声附和。
顾乘风只得悻悻住手。
我大声说：诸位前辈和道友,去后山禁地一看便知,受害者遗骸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顾乘风一口拒绝。
最后实在推脱不过,只得黑着脸答应。
几十位掌门和长老,随我来到禁地。
岂料,那些石牢里空空如也。
凌小友,没有你说的遗骸。白须老者说。
我看向顾乘风,他耷拉眼皮,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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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狐狸害怕在大比时,有人擅闯禁地,捅破他的丑事,所以提前将那些骸骨清理了。
顾乘风的男弟子们,见形势逆转,一个个义愤填膺。
受伤的杜衡,也被人扶过来。
凌红雪,你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污蔑师尊和同门,其心可诛！
他说完,鼓动同门一起围攻我。
我懒得废话,一挥衣袖。
顿时,这些人惨叫连连,连滚带爬。
他们中最出色的,都服过散魂草,近来,修为不仅没进步,还倒退不少。
顾乘风的男弟子众多,此时却没一个拿得出手,当真丢尽他的老脸。
眼看他又要亲自出手杀我。
我忙高声说：诸位前辈,遗骸被人转移了,但晚辈这里还有证据！
说完拍拍手。
苏莉带领几个师妹,抬着九师姐的骸骨,出现在众人面前。
瞬间,杜衡的脸苍白如纸。
顾乘风的脸色也相当难看。
前日,杜衡奉顾乘风之命,带着我运走禁地的尸骸,又将苏莉转移到更隐蔽的地牢。
夜里,我用凌红雪的模样偷偷去见她,说我为了报仇潜回宗门。
才说几句,她便斩钉截铁地表示,愿意参与我的复仇计划。
此时,苏莉满脸悲愤,仔仔细细将自己的遭遇控诉一遍。
她丹田和印堂处的伤口犹新。
如此一来,在场的人不得不相信我的话。
杜衡仍不死心,大声狡辩。
你们这些女修,平日总对师尊关爱师兄师弟心有不忿,所以今日演这一出苦肉计,来污蔑师尊和同门,真是恬不知耻！
宋星河沉声呵斥他：简直一派胡言,怎会有修士舍得自毁丹田,自毁容貌,去污蔑师尊和同门,这对她们而言有何好处
宋某曾在魔渊附近,偶遇凌道友,当时她印堂上犹有道道剑痕,可见她所言不虚。
杜衡一听,越发满口胡言。
上清宗和正阳宗素有积怨,你当然帮着凌红雪说谎,你们这对狗男女狼狈为奸,早就串通好了！
宋星河气得够呛,一时语塞。
放肆！难不成本座也和她狼狈为奸,也是狗男女！
林月朗怒喝,挥动扇子。
顿时,杜衡灰飞烟灭,连骨头渣都不剩。
小女的遗骸在此,那玉佩本座也认得,并非作假。此事人证和物证确凿,诸位还有何异议
众人见他发话,都摇头表示无话可说。
白须老者对我说：凌小友,我们已相信你的陈情,既如此,你要如何处置才肯作罢
我拔紫云剑在手,沉声开口。
今日大费周章,是想请前辈们作个见证,知晓晚辈并非欺师灭祖,而是替天行道匡扶正义。至于处决罪魁祸首,晚辈自己动手,还请前辈们莫要干涉,回去继续看宗门大比便可。
我隐忍至今,就是要让顾乘风在九州修仙界身败名裂,失去他最在乎的名声后再去死。
众人听了我的话,脸上仿佛都写着自不量力四个字。
方才和顾乘风一战,谁都看得出,我难以取胜。
我不以为意,接着道：凡是吃过血丹的弟子留下,没吃过的离开。
人群渐渐散去。
很多人觉得这出戏更有意思,想要观战,便和宋星河、林月朗他们一起,站在远处张望。
禁地里,只剩顾乘风和十八名男弟子。
他们好整以暇,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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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压制修为,奋力与顾乘风一战。
一时难分胜负。
忽然,乌云压境,天雷滚滚。
顾乘风仰天大笑：真天助我也！无心插柳柳成荫,本座渡劫化神之期,竟在今朝！
周遭飞沙走石,闪电绽开如老树虬枝。
一道金光破开云层,笼罩我的全身。
顾乘风大惊失色。
要渡劫的,是你不可能！
我但笑不语。
修习三转大还功和归一剑法后,我发现自己的修行速度一日千里。
若不是刻意压制,半月前便可以化神。
顾乘风只接我一招,便输了。
他丹田破碎,灵气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溢出。
那些弟子回过神来,吓得四散奔逃。
我闲庭信步一般,逐一毁掉他们的丹田,加上喂过散魂草,从此他们再也无法修仙了,和凡人无异。
顾乘风悲痛懊悔至极,双目通红。
万万没想到,本座养虎成患,养出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祸患！
我提剑一步步逼近他,笑道：师尊,现在你还觉得,女修天生愚钝,心志不坚,永远不如男修吗
孽畜！
他破口大骂,你欺师灭祖,戕害同门,是正阳宗的罪人,早晚会遭天谴！
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赵炎杜衡他们,受尽师尊的偏爱,把同门女修当踏脚石,长成一个个自私冷血的废物,把宗门交到他们手里,能有什么大好前途
师尊,今后再也没有正阳宗,红雪会在这里另立门派,您就安心去吧。
你！
他气得目眦欲裂,筋脉逆行,终于身死道消。
我收剑入鞘,走出禁地。
师姐师妹们跑过来,围着我七嘴八舌。
红雪,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苏莉指着不远处几百个男弟子,向我告状。
师姐,那边还有漏网之鱼！
那些人一听,争先恐后地跪地求饶。
我没吃那劳什子血丹啊,仙子饶命啊……
我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即日起,正阳宗改名天行宗,我为掌门。所有弟子不问男女,去留随意,愿意留下的,可继续在天行宗修行。
无人敢有异议。
宗门弟子纷纷跪下,一齐向我参拜。
我看向苏莉：师妹,你带些人,把禁地里那十八个废物丢出山门。
她恭敬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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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贺凌掌门大仇得报。
宋星河走过来,笑道,想不到,你还愿意留下男弟子。
我说：凌某是恨重男轻女之人,但并不是希望一方压倒另一方。今后,天行宗不得有性别成见,对所有弟子一视同仁。
这九州修仙界的气象,该换一换了。
他认真地颔首：等大比结束,在下回去,便废除不收女弟子的门规,今后上清宗也要有教无类。
林月朗也过来凑热闹。
本座越看越觉得,凌掌门美丽无双,气质出尘,你我结为道侣可好
我沉下脸,狠狠瞪他一眼。
林月朗登时不敢再废话,吩咐侍女们抬着九师姐的遗骸走远。
我刚想叫他留下遗骸,又作罢。九师姐在这里受过大罪,还是让她回合欢宗安葬吧,那里才是她的家。
宋星河笑道：红雪,附近有没有清幽之处,可否带我逛逛
我想了想,带他去灵植园。
请他欣赏从前我种的花花草草。
路旁的核桃树上硕果累累,一只灰色松鼠蹦蹦跳跳,开心地冲我打招呼。
我笑了。
宋星河也笑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