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姜若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这么戏剧化。前一秒,她还在办公室对着K线图和并购案焦头烂额,下一秒,她就被打入冷宫,成了后宫鄙视链最底端、人人可欺的废物。但,冷宫算什么她是华尔街(好吧!是陆家嘴)杀出来的投行精英,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洒洒水啦。
而这座阴森破败的冷宫,居然阴差阳错成了她的逆袭起点——她不仅要让这里不再冷清,还要带着那个传闻中俊美无俦却如同提线木偶、被评价为系统工具人的皇帝萧御言,硬生生扭转大周王朝这艘破船的航向,一起冲业绩。
从冷宫弃妃到只手遮天的辅政妖后不,她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或者说,是把这整个封建王朝,变成她的业绩报表。她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第1章:冷宫血色,绝地魅影
意识被尖锐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唤醒。
姜若宁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昏暗破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混合着若有似无的铁锈般的血腥气,直冲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艰难地动了动,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散发着阴冷潮气的稻草上,身下硬邦邦的地面硌得她骨头生疼。
头痛欲裂,一段不属于她的、充满了嫉妒、愚蠢和悲惨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强行占据了她的思维。
大周王朝,建元五年。皇帝萧御言。后宫。善妒跋扈、却没什么脑子的姜贵人……因为陷害新宠不成反被设计,被皇帝厌弃,一杯毒酒(未遂,但药力足以让她昏迷并损伤身体),然后被视为已死,像扔垃圾一样被两个太监拖进了这座比死牢还不如的皇家废弃物处理中心——冷宫。
她,姜若宁,一个在21世纪靠着996和超越常人的智商、情商、铁腕手段,在金融圈杀伐决断、爬上高位的精英女性,竟然穿越成了这么一个开局即地狱难度的悲催角色
操!她用尽力气,从干涩沙哑的喉咙里挤出了一声低低的咒骂。
愤怒、不甘、荒谬感如同火焰般灼烧着她的神经。但多年在高压环境下练就的强大心理素质让她迅速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怨天尤人或恐惧的时候,评估现状,活下去,才是唯一的优先级。
她挣扎着坐起身,剧烈的动作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被拖拽时造成),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废弃偏殿的角落,四壁漏风,连门窗都破烂不堪,寒风如同鬼哭狼嚎般灌进来。她身上的宫装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还残留着青紫的掐痕和屈辱的拖拽痕迹。
更糟糕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残存的药力还在隐隐发作,四肢酸软无力,喉咙也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砂纸打磨过。那杯毒酒,药性虽不直接致命,却足以让她虚弱无力,失去反抗能力,任人宰割。
而危险,显然并未远离。
一阵细碎、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两个充满了恶意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交谈声。
……动作快点!李哥,上面可吩咐了,必须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活口,免得夜长梦多!一个声音尖细猥琐。
知道了!催什么催!一个失宠的废妃而已,扔在这儿冻死饿死都算便宜她了,还非要咱们哥俩再跑这一趟,晦气!另一个声音粗哑,带着不耐烦。
少废话!主子的命令,谁敢违抗再说,这小娘皮虽然蠢,脸蛋身段可是一等一的……嘿嘿,等会儿办事前,哥们先……验验货
你想死啊!被人发现……算了,速战速决!弄死了赶紧走,拿赏钱去快活才是正经!
脚步声停在了不远处的黑暗中,显然是在寻找她的尸体。
姜若宁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有人要来补刀!灭口!而且听这肮脏的对话,他们的办事绝不仅仅是杀了她那么简单!
她现在手无寸铁,身体虚弱得连站稳都困难,根本无法正面对抗两个身强力壮、心怀恶意的太监!
怎么办!
电光石火之间,姜若宁的目光如同雷达般快速扫过角落里一堆废弃的杂物——几块边缘锋利的破瓦片,一截断裂的、带着尖刺的木棍,还有……旁边一个尚未完全熄灭的、不知是谁遗留下的炭火盆,里面残留着几块烧得半红不黑的木炭和滚烫的灰烬!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计划瞬间在她那高速运转的大脑中成型!
她没有躲藏,反而强撑着酸软的身体,缓缓地、故意弄出了一点声响地站了起来。
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黑暗中传来警惕的喝问,伴随着灯笼光芒的靠近。
姜若宁没有回答。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让任何贞洁烈女都无法想象的动作——她猛地抬手,不是去捂紧衣领,反而是用力撕开了自己本就破烂不堪的胸前衣襟!
嘶啦——
布帛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瞬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精致的锁骨,圆润的肩头,以及胸前那惊心动魄的柔软弧度,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致命的、混合着脆弱与诱惑的气息。
她快速抓起地上冰冷的炭灰,胡乱地抹在脸上和裸露的肌肤上,灰黑的痕迹与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更加凄惨,也更加……触动人心底最原始的蹂躏欲。
然后,她像是被吓坏了的小鹿,跌跌撞撞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身体猛地一软,仿佛体力不支般,斜斜地倚靠在了一根冰冷的、布满蛛网的柱子上。
她微微低着头,凌乱湿汗的发丝粘在颊边,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却毫无血色的下颌和一抹苍白脆弱、微微颤抖的红唇。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起伏不定,将那破烂衣衫下的惊人风光衬托得更加……引人犯罪。
她在赌!赌这两个奉命来杀她、甚至可能想先验货的太监,在看到她这副任人宰割、破碎又诱人的模样时,会不会有哪怕一瞬间的迟疑和……被勾起的邪念!那是她唯一的机会!
两个提着灯笼的太监果然循声走了过来。当灯笼昏黄的光芒照亮姜若宁几乎半裸的身体和那张虽然沾满污秽却难掩绝色的脸时,两人都明显地愣了一下,呼吸瞬间变得粗重,眼中同时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贪婪和淫邪的光芒!
啧啧啧,真是……真是个尤物啊……为首的那个被称为李哥的粗嘎声音太监,喉结滚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气变得黏腻而猥琐,主子也真是暴殄天物,这么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说处理就处理了……
另一个尖细声音的小太监更是双眼放光,搓着手就想上前:李哥,李哥!反正她也活不成了,早晚是个死!不如……不如先让哥俩快活快活尝尝贵人的滋味也算……不枉咱们哥俩跑这一趟你看她这样子,怕是早就吓傻了,任咱们摆布呢!
李太监眼中淫光闪烁,显然是意动了。但他还有一丝理智:别他娘的误了正事!主子说了,要干净利落!手脚快点!
哎呀李哥,就一会儿工夫,保管误不了事!小太监已经按捺不住,将灯笼塞给李太监,自己则淫笑着、搓着手上前,那双肮脏的手直奔姜若宁裸露的肩头,小美人儿,别怕,哥哥疼你……
看着那只即将触碰到自己肌肤的脏手,以及李太监那默认甚至带着期待的眼神,姜若宁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但她的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冰冷彻骨的寒光!
就在那小太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光滑肩头的瞬间!
姜若宁看似惊恐万状地向后一靠,身体如同柳絮般避开了他的咸猪手,同时,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如同捕食的毒蛇般猛地扬起!
不是瓦片,不是木棍!而是她刚才用尽最后力气悄悄抓起的那块烧得通红、边缘带着火星的木炭!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撕裂了冷宫的死寂!
小太监猝不及防,那块滚烫的烙铁般的木炭,被姜若宁用尽全力、精准无比地直接按在了他的眼睛上!
蛋白质烧焦的恶臭和皮肉滋滋作响的声音令人作呕!剧烈的、深入骨髓的灼痛让他捂着眼睛疯狂地嚎叫、打滚,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趁着这个机会,姜若宁动了!她没有去管那个在地上翻滚哀嚎、暂时失去威胁的小太监,而是用一种与她此刻柔弱外表完全不符的爆发力,如同猎豹般扑向了因为同伴惨状而惊呆了一瞬的李太监!
她的目标不是伤人,而是他腰间悬挂的那柄用来防身、此刻也可能是用来杀她的短匕首!
李太监被她突如其来的凶狠撞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去拔匕首。但姜若宁的速度更快!她死死地抱住他持匕首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张开嘴,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咬在了他握着匕首的手腕动脉处!
尖锐的牙齿瞬间刺破皮肤,温热的、带着腥味的血液涌入口中!
嗷!贱人!李太监吃痛惨叫,手一松,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姜若宁立刻松口,呸地吐掉口中的血沫,饿狼扑食般扑过去抢夺那把象征着生机的匕首!
李太监反应过来,又惊又怒,抬起穿着厚底靴子的脚就狠狠踹向姜若宁纤细的腰肢!这一脚若是踹实了,足以让她内脏破裂!
姜若宁就地一滚,碎石和冰冷的地面摩擦着她裸露的肌肤,带来火辣辣的疼痛,但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脚,同时,她的手指也成功地握住了冰冷坚硬的匕首柄!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一股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狠戾杀意瞬间冲垮了理智!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在写字楼里运筹帷幄的姜总,而是要在血腥丛林里搏命求生的母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太监见她拿到武器,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变得更加凶狠,嘶吼着再次扑了上来!他体型占优,力气更是远胜此刻虚弱的姜若宁。
姜若宁没有选择硬拼,她知道自己力量处于绝对劣势。她猛地向后一退,借力稳住身形,同时,手腕以一个极其刁钻诡异的角度猛地一翻,匕首带着破空之声,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向了李太监的大腿内侧动脉!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飙射而出,溅了姜若宁满脸满身!
李太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难以置信的惨嚎,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重重栽倒在地,剧烈的疼痛和快速的失血让他迅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在地上抽搐着发出嗬嗬的声音。
而那个被烫瞎了一只眼的小太监,此时稍微缓过劲来,看到同伴倒在血泊中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转身就想跑!
想走姜若宁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催命符。
她没有去追,她需要节省体力。她只是弯腰捡起地上李太监掉落的灯笼,看准方向,用尽全力,狠狠地砸了过去!
灯笼破碎,里面的火油洒出,瞬间点燃了小太监那身干燥易燃的内侍服!
啊!救命!火!救命啊!小太监瞬间变成了一个扭曲舞动的火人,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地翻滚、惨叫,声音凄厉得不似人声,很快就没了动静,只留下一具焦黑蜷曲、散发着浓烈皮肉烧焦恶臭的尸体。
姜若宁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肾上腺素带来的亢奋渐渐退去,留下的是无边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她看着这如同修罗场般的血腥场景,胃里再次翻涌,但她强行压了下去,眼神却愈发冰冷、锐利。
她走到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李太监面前,冰冷的、沾满了他同伴和他自己鲜血的匕首,轻轻抵在他的喉咙上。
谁派你们来的她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刚才那个杀伐果断、手段狠辣的人不是她。
李太监感受到死亡的冰冷威胁,又看到不远处同伴那焦黑恐怖的尸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腥臊的液体瞬间浸湿了他的裤裆:是……是皇后娘娘……不!不!饶命!是……是丽嫔!对,是丽嫔娘娘!她嫉恨您……是她买通了我们……求您饶了我……我什么都说……他语无伦次,试图将祸水引向别人,只求能活命。
姜若宁冷笑一声,她才不信这背后没有皇后的影子,丽嫔多半只是个执行者或者被推出来的替罪羊。但没关系,是谁派来的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下来了,而且……她需要一个证人,一个能让她接下来计划顺利实施的道具。
她没有立刻杀掉李太监,而是用匕首的末端(非刃口)狠狠地、精准地砸在他的后颈某处神经节点上!
李太监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抽,便彻底晕死过去,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失去了行动能力。
做完这一切,姜若宁才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双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血泊旁。她看着自己沾满血污和灰烬的双手,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强烈的恶心感和一丝后怕袭来。但随即,一种更强烈的、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未来的野心,如同疯狂滋长的藤蔓,瞬间占据了她的心!
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冷宫的血色,只是她绝地反击的序幕。从这一刻起,那个愚蠢软弱的姜贵人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她,姜若宁!一个为了生存和野心,可以不择手段的复仇者!
她需要力量,需要靠山,需要摆脱这该死的冷宫!
她的目光,穿透破败的窗棂,投向了皇宫最深处,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宫殿。
那个神秘的、据说如同系统工具人般冷漠理性的帝王,萧御言。
或许,他就是她唯一的生路,是她完成业绩逆袭的关键棋子。而她手中掌握的……不仅仅是她远超这个时代的智慧和手腕,还有……刚刚染上的,新鲜滚烫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筹码。
第2章:帝王凝视,以血为契
姜若宁没有试图清理现场,更没有试图隐藏。她知道,以她现在的体力和冷宫这匮乏的条件,根本无法将两具尸体(一个烧焦,一个重伤昏迷)和满地的血迹处理得天衣无缝。任何试图掩盖的行为,都可能弄巧成拙,反而引来更多怀疑。
与其欲盖弥彰,不如……将计就计,把这场血案变成她送给皇帝的一份投名状和试探。
她拖着疲惫虚弱、浑身血污(大部分是那两个倒霉蛋的)的身体,艰难地挪回到了自己最初醒来的那个稍微好点的破房间。她没有清洗,甚至故意让自己身上那破烂不堪、沾满血迹和灰污的样子更加明显,更加触目惊心。
然后,她静静地靠坐在冰冷的墙角,手里紧紧握着那把依旧沾染着暗红色血迹的匕首,闭上眼睛,开始快速梳理自己的思绪和接下来的应对策略,同时也在等待着天亮,等待着这桩血案必然会到来的发现。
她知道,冷宫虽然如同被遗忘的角落,但每天还是会有最低限度的巡查(防止有人逃跑或自杀)和负责送馊饭的人。这件事瞒不过去。而一旦暴露,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惊动上面。
她要赌的,就是这消息传到皇帝耳中时,那位工具人陛下,会如何解读,如何反应。是遵循系统的规则将她这个杀人犯处理掉,还是……会对她这个异常变量产生兴趣
果然,天刚蒙蒙亮,晨曦微露,一个负责给冷宫送馊饭的老太监就例行公事般地推开了杂物房虚掩的门,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顺手牵羊的东西。下一秒,他看到了那如同人间地狱般的场景——焦黑的尸体,倒在血泊中的另一个太监,以及满地的血污和打斗痕迹!
啊——!!
老太监吓得魂飞魄散,两眼一翻,差点当场厥过去。他连滚带爬地跑出冷宫,一路哭爹喊娘地冲向内务府总管处。
冷宫发生惊天血案,疑似失宠的姜贵人反杀两名内侍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超乎寻常的速度传遍了后宫,最终,也毫无意外地送到了皇帝萧御言的御书房。
你说什么冷宫死了两个内侍一个烧焦,一个重伤昏迷姜氏……还活着萧御言彼时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心腹大太监刘全的紧急禀报,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那双如同古井般深邃无波的凤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和……浓厚的兴味。
他的大脑,或者说他大脑中那个冰冷的系统,快速处理着这条信息。
【事件触发:冷宫异常(等级:高)。目标人物:姜氏(状态:存活,疑似正当防卫/反杀)。关联人物:内侍甲(状态:死亡,烧伤),内侍乙(状态:重伤,昏迷)。初步评估:姜氏行为超出预定轨迹,触发不可控变量警报。建议:1.
按律处置姜氏;2.
深入调查,评估其威胁/利用价值。】
系统给出了两个选项。萧御言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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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为,那个愚蠢善妒、被打入冷宫的女人,就算侥幸没被那杯加料的酒直接毒死,也撑不过几日就会在绝望、饥饿、寒冷和冷宫固有的欺凌中香消玉殒,或者彻底疯掉。这本该是她作为恶毒女配的标准结局。
没想到,她不仅活下来了,还……以如此惨烈、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具体怎么回事仔细说。萧御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刘全能感觉到,陛下对这件事的关注度,远超寻常。
刘全连忙将内务府总管派人初步勘查现场的情况(主要是现场描述和那个吓破胆的老太监颠三倒四的证词)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遍。现场极其惨烈,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姜氏衣衫不整,浑身血污,但似乎并未受到致命重伤,只是看起来惊吓过度,此刻正一个人握着一把沾血的匕首,呆坐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谁也不让靠近。
衣衫不整……匕首……呆坐……萧御言的指尖敲击速度加快,眼神变得幽深莫测。一个被认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宫弱女子,面对两个奉命前来灭口的、身强力壮的太监,竟然能反杀一个,重伤一个这绝非寻常女子所能做到。
而且,她的反应也很有趣。没有哭天抢地,没有惊慌失措地求救,而是握着凶器,独自呆坐是吓傻了,彻底疯了还是……在冷静地等待着什么等待着他的到来
【系统分析:姜氏行为模式与数据库中柔弱后宫女子模型偏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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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心理素质评估:极高。潜在能力评估:未知,危险度提升。建议选项2(深入调查)优先级提升。】
摆驾,冷宫。萧御言做出了决定。他要亲自去看看,这个突然变得如此有趣的女人,这个脱离了剧本的变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想知道,她费尽心机活下来,甚至不惜留下活口和血腥的现场,是想向他传递什么信息
当萧御言那身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明黄色龙袍出现在冷宫那破败的宫门口时,整个冷宫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威压所笼罩。所有闻讯赶来看热闹或心怀鬼胎的宫人纷纷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萧御言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在刘全的引导下,走向姜若宁所在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他挥手示意刘全等人留在门外,独自一人推门而入。
房间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霉味混合的怪异气息。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身影。
听到推门声,姜若宁猛地抬起头,如同受惊的野兽般,眼中瞬间充满了极度的惊恐、警惕和……一丝隐藏极深的疯狂。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身体向后缩了缩,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般的呜咽声。
但当她的目光聚焦在来人那张俊美无俦却冰冷如雕像的脸上,认出那是大周王朝的皇帝萧御言时,她眼中的疯狂和警惕似乎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所取代——那是一种绝望中的挣扎,一种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渴望,一种……将所有赌注押在一人身上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没有起身行礼,甚至没有放下手中的凶器。她只是用那双沾染了血污和泪痕(恐惧和生理反应交织)、却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彻底看穿,看透他那层工具人外壳下,是否还残存着一丝属于人的、可以被利用的情感或弱点。
她的嘴唇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清晰的声音。那副模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血污,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却又带着一种在绝境中爆发出的、野性的、不肯向命运屈服的倔强和……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种混合了血腥、破碎、恐惧和诱惑的极致反差,比任何精心设计的媚态都更能冲击一个掌控欲极强的男人的心防。这是一种最原始、最野性、也最危险的吸引力。
萧御言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走近。他静静地看着她,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审视着一头刚刚经历过殊死搏斗、浑身是伤却依旧充满危险的猎物。他用那双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仔细地审视着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破烂不堪却难掩曲线的衣衫,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残留的、已经开始凝固的暗红色血迹,脸上的灰污,以及……那双即使在极度恐惧中,也依旧不肯移开、仿佛要将他灵魂钉住的、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
【系统扫描:目标姜氏,生命体征平稳,肾上腺素水平极高,瞳孔放大,心率加速。情绪分析:恐惧(45%)、警惕(30%)、绝望(15%)、未知目的性决绝(10%)。外貌评估:损伤状态下魅力值不降反升,符合破碎美学模型。综合危险/利用价值:高。】
是你做的他终于开口,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喜怒,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姜若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匕首的尖端因为她用力的抓握而微微晃动。她先是如同被吓坏了一般,猛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意识到什么,拼命地摇着头,嘴唇翕动,终于发出了破碎、嘶哑、带着哭腔的声音:是……陛下……不是……不是臣妾……是他们……他们要杀我……还要……还要……她似乎说不下去了,脸上露出极度的屈辱和恐惧,臣妾……臣妾只是想活下去……呜呜……
她的声音充满了后怕和委屈,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沾满污秽的脸颊滑落,冲刷出两道白痕。但即便是哭泣求饶,她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却依旧稳定得可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哦萧御言缓缓踱步走进房间,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的目光扫过地上干涸的血迹和墙角那把依旧闪烁着寒光的匕首,两个训练有素、身强力壮的内侍,对付你一个手无寸铁、身中软筋散(他猜到那杯酒有问题)的弱女子,结果却是一死一重伤。你的‘活下去’,手段倒是……挺别致。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但眼神深处,却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欣赏或者说,是对这种强大生命力和反抗精神的兴趣。
姜若宁猛地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和强烈的控诉:陛下!他们是奉皇后(她直接点出幕后黑手)之命来杀我的!若我不反抗,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臣妾的尸体!陛下将臣妾打入冷宫,是生是死,本该由陛下圣心独断!她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越俎代庖,私下定夺臣妾的生死!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再是之前的哭泣求饶,而是充满了被冤枉、被欺凌的愤怒和不甘!她巧妙地将自己的杀人行为,定性为对皇后越权的反抗,将矛盾引向了皇帝与皇后之间的权力斗争!
萧御言看着她眼中那两簇仿佛能将人点燃的火焰,看着她即使身处绝境也要奋力一搏的姿态,心中再次微动。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后宫的腌臜事他见得多了,皇后借机清除异己、巩固地位的手段,他心知肚明。只是,这一次,被处理的对象,不仅没死,反而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将皇后的爪牙给处理了,还把事情捅到了他面前。
【系统提示:姜氏言论触发后宫权力制衡模块。皇后近期干政行为评估:超出安全阈值。姜氏作为潜在制衡力量的价值:提升。】
那你待如何萧御言停下脚步,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问道,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给她一个陈述的机会。
姜若宁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没有选择像普通宫妃那样哭诉求饶,而是做出了一个让萧御言都感到意外的动作——她猛地从墙角挣扎着爬起来,踉跄了几步,然后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他面前!
但她并非卑微乞怜。她抬起那张沾满血污和泪痕却依旧难掩绝色的脸,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然后,将手中那把依旧滴着血(虽然已经凝固)的匕首,双手高高举起,奉到他的面前!
臣妾自知犯下杀孽,双手沾满血腥,罪该万死!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异常清晰、异常坚定,如同敲击在冰冷的玉石上,但臣妾不甘!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奸人算计之下!不甘心这条命,连由陛下亲自定夺的机会都没有!
臣妾斗胆,恳请陛下降罪!她高举着匕首,眼神决绝而炽热,仿佛燃烧着最后的生命之火,是生是死,是凌迟还是鸩酒,臣妾只求陛下亲断!若陛下认为臣妾该死,臣妾绝无半句怨言!但若陛下……若陛下还念及一丝旧日微末情分(虽然并没有),或者……或者觉得臣妾这条贱命,还有一丝一毫的用处……
她的声音微微一顿,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光芒,直勾勾地、毫无畏惧地看着萧御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臣妾愿将这条命,这条沾染了肮脏血污的命,完完整整地献给陛下!从今往后,臣妾便是陛下手中最锋利、最听话、最不惧血腥的刀!陛下指向哪里,臣妾便杀向哪里!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绝无二心!
这不仅仅是求生,更是一场以命为赌注的投诚!一场以血为墨、以忠诚(哪怕是伪装的)为契的效忠!她将自己的生死、荣辱、甚至灵魂,赤裸裸地摊开,完全交到皇帝手中,用最极端、最彻底的方式,展现自己的利用价值和……绝对的忠诚。
萧御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高举着染血匕首,眼神决绝、炽热、甚至带着一丝病态迷恋(伪装的)的女人,那颗或许早已被系统格式化得冰冷无比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将命献给他做他手中最锋利、最听话、最不惧血腥的刀
这个提议……
【系统评估:姜氏提议符合暗棋部署条件。忠诚度(伪装)评估:极高。可控性评估:中等(需后续观察)。风险评估:中等。潜在收益:高。综合建议:接受提议,纳入观察序列。】
系统给出了肯定的建议。但萧御言此刻考虑的,似乎并不仅仅是系统的冰冷数据。
他确实需要一把能替他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系统规则又不便直接干预的脏活的刀。后宫,朝堂,甚至那个虎视眈眈的安王……需要清理的垃圾太多了。而眼前这个女人,已经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证明了她的狠辣、果决和……潜在的巨大能力。
更重要的是,她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他并非一个完全自由的人她刚才的话语中,那种将生死完全交由陛下亲断的强调,那种将自己定位为工具的自觉……都让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被理解甚至被掌控(以另一种方式)的感觉。一个可能知道他部分秘密,却又选择将性命交给他掌控的工具……
还有什么比这更安全、更好用呢
而且,不得不承认,看着她此刻仰着那张沾染血污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眼中含着泪水却又燃烧着不屈火焰的模样,他心中那股久违的、属于男性的燥热和征服欲,如同沉睡的火山般,再次被悄然引动。
他缓缓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没有去接那把象征着杀戮和臣服的匕首,而是……轻轻地握住了她颤抖的、冰冷的、却依旧死死紧握着匕首的手腕。
冰凉的匕首,滚烫的肌肤(她的体温因紧张和激动而升高),形成了强烈的、带着异样刺激的对比。
你的命……萧御言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奇异的磁性,仿佛能蛊惑人心,从现在起,是朕的了。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感受到她手腕脉搏的剧烈跳动。
他俯下身,俊美的脸庞几乎贴近她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绝对占有欲的声音说道:那两个奴才,朕会派人处理干净。那个活口,朕会亲自‘审问’,找出所有该知道的。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滑过她破损衣衫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以及那些青紫的痕迹,眼神瞬间变得暗沉如夜:至于你……
……先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一样,等着朕的命令。
说完,他松开手,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疏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帝王模样,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充满了血腥和绝望(以及新生希望)的房间。
姜若宁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久久没有起身。她感受着手腕上残留的他指尖的温度和力度,以及那句如同烙印般刻入脑海的、充满占有欲和命令的话语,缓缓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气的浊气。
她赌赢了。
她用一场精心策划的血腥自救和一次以命为注的疯狂投诚,成功地将自己从一个任人宰割、即将腐烂在冷宫的弃妃,变成了皇帝手中一把刚刚染血、即将被磨砺、充满无限可能的秘密武器。
虽然前路依旧布满荆棘,杀机四伏,但她终于……抓住了活下去,并且向上攀爬的第一个阶梯。
而她与这位神秘莫测的工具人皇帝之间,也以一种最极端、最危险、最不容反悔的方式,缔结了某种……以血为墨,以命为证的黑暗契约。
【本章钩子】:
投诚成功!姜若宁以命为注,成功引起皇帝兴趣,成为他手中的秘密武器。皇帝将如何处理那个活口太监皇后得知爪牙被反杀会作何反应皇帝又会给姜若宁下达怎样危险的第一个命令,作为对她这把刀的考验和进一步的绑定姜若宁将如何收拾干净自己,从一个血污满身的弃妃,转变为隐藏在暗处的、致命的棋子她与皇帝之间这种互相利用、猜忌又带着诡异吸引力的关系将如何展开色与杀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第3章:初试锋芒,染血的棋子
萧御言离开后不久,刘全便带着几个身着黑色劲装、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隼的暗卫悄然进入了冷宫。他们如同高效而冷酷的机器,动作麻利地处理了杂物房的现场,将那具焦黑的尸体用黑布裹起,悄无声息地运走,并将那个重伤昏迷、奄奄一息的李太监也秘密带离。自始至终,他们没有和姜若宁说一句话,甚至在经过她房间门口时,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施舍给她,仿佛她只是这破败冷宫中一件无关紧要、甚至令人厌恶的摆设。
姜若宁明白,这是皇帝在敲打她,也是在变相地保护她——或者说,是保护他自己这件新到手的、还不能见光的工具。处理掉现场,意味着这件事将被强行掩盖在黑暗中,至少在明面上,她暂时不会因为杀人而被问罪。而带走活口亲自审问,则是皇帝要亲自掌握幕后主使的确凿证据,以便后续拿捏皇后或其他人,同时也是对她忠诚度和能力的进一步考察——他需要确保她没有撒谎,确保她真的只是一把可以被掌控的刀,而不是一条会反噬主人的毒蛇。
她没有在意这些皇家鹰犬近乎无礼的冷漠和轻视。她知道,从她选择向皇帝献上那把染血的匕首、选择踏上这条以血铺就的向上之路开始,她就必须习惯这种在刀尖上跳舞、时刻被审视、被怀疑、甚至被侮辱的生活。尊严那是在拥有足够实力之后才能谈论的奢侈品。
暗卫离开后,很快又有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宫女送来了干净的衣物、热水、伤药和一些简单的食物。这些显然也是皇帝的安排。
姜若宁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她仔细地清洗着自己身上残留的血污、灰烬和汗水。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冰冷的、布满青紫痕迹的肌肤,带来轻微的刺痛,也仿佛在努力冲刷掉刚才那场血腥厮杀带来的、深入骨髓的战栗和心理上的巨大冲击。她需要冷静,需要恢复,需要将自己打磨成一把更锋利、更隐蔽的武器。
当她再次抬起头,看向铜镜中那张模糊却依旧能看出绝色轮廓的脸时,那张脸已经恢复了惊人的光洁,只是脸色因为失血和惊吓而显得异常苍白,嘴唇也缺乏血色,如同初冬枝头最后一片倔强的红叶。但这反而让她那双漆黑的眼眸显得更加深邃、更加明亮,如同寒夜里最亮的星,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冷冽和……一种近乎妖异的、吸食了血与火之后重生的破碎魅力。
她需要尽快恢复体力,调整好心态,进入工具的角色。因为她知道,皇帝的命令,那把刀的第一次试锋,很快就会到来。
果然,第二天傍晚,当夕阳的余晖给冷宫染上一抹凄艳的色彩时,大太监刘全再次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门前。这一次,他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漠然,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和……忌惮。他带来了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食盒和一套深蓝色、样式简单却料子不错的宫女服饰。
姜主子,他微微躬身,这个称呼似乎已经固定下来,代表着她在皇帝那里特殊而隐秘的地位,陛下有口谕:一个时辰后,换上这身衣服,到御书房偏殿候旨。
姜若宁心中了然,接过东西,只简洁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谄媚的笑容,只有属于工具的服从和效率。
食盒里的饭菜比昨天又好了一些,荤素搭配,还配了一碗浓稠的、带着淡淡参味的鸡汤。显然,皇帝开始对她这把刀进行保养和投资了。
她没有客气,快速而优雅地将食物一扫而空,将那碗参汤也喝得干干净净。温暖的食物和汤药让她冰冷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些许元气,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红晕。
然后,她换上了那套深蓝色的宫女服。衣服剪裁得体,勾勒出她纤秾合度的身段,既显得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美。她走到那面依旧模糊的铜镜前,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发。她没有像昨天那样束成简单的马尾,而是挽了一个最普通、最低调的宫女发髻,用一根不起眼的乌木簪子固定住。脸上依旧未施脂粉,但气色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那双眼睛也因为休息和营养的补充而更加清亮有神,只是眼神深处,依旧沉淀着化不开的冰冷和警惕。
她要呈现给皇帝的,依旧不是一个争宠的妃嫔,也不是一个卑微的宫女,而是一个……更加内敛、更加沉静、如同藏在鞘中却随时可以出鞘饮血的利刃。这种状态,或许更能满足上位者对秘密武器的期待。
一个时辰后,她准时出现在了御书房的偏殿外。刘全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进去,自己则像门神一样守在了外面。
偏殿内灯火通明,却只有萧御言一人。他换了一身玄色的常服,领口和袖口用金线绣着暗纹,低调而奢华。他没有坐在象征权力的主位上,而是随意地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册,似乎在阅读,但姜若宁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在书上。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姜若宁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似乎对她这副焕然一新且恰到好处的模样颇为满意。那双深邃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或许是欣赏,或许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对物品的审视。
来了。他放下书卷,声音平淡无波。
参见陛下。姜若宁依着宫女的礼节,恭敬地行礼,动作标准,无可挑剔。
那个奴才,已经招了。萧御言的语气依旧那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确实是丽嫔指使的。不过……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弧度,她背后,少不了皇后的授意和推波助澜。
果然!姜若宁心中冷笑,看来皇帝对后宫的掌控,比她想象的要深。只是不知为何,他似乎并不打算直接动皇后。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姜若宁垂眸问道,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指令。
丽嫔萧御言淡淡道,冲撞皇后(这是明面上的理由),善妒成性,构陷宫嫔,意图谋害……数罪并罚,证据确凿。朕已经下旨,废其位份,赐白绫,‘病逝’于禁宫。至于皇后……他眼中寒光一闪,暂时动不了她。但这次,也足够让她伤筋动骨,安分一阵子了。
赐白绫而不是打入宗人府看来皇帝处理掉丽嫔,不仅仅是为了给姜若宁一个交代,更是为了敲打皇后,同时……杀鸡儆猴,让后宫所有人都知道,他萧御言,才是这座宫殿真正的主宰,任何试图挑战他权威、或者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一个曾经也算宠冠一时的妃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病逝了。皇家的残酷和无情,再次让姜若宁心头一凛。她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何等的凶险。一步踏错,或许下一次被病逝的,就是她自己。
至于你……萧御言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姜若宁身上,带着一种锐利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你做得很好。够狠,够聪明,也……够识时务。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给她消化的时间,然后才继续说道:现在,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
他从身旁的案几上,拿起一枚小巧的、刻着一只展翅雄鹰图案的黑色令牌,和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特殊的黑色纸条,递到她面前。
这是‘鹰扬卫’的腰牌,朕的亲卫,见此牌如见朕亲临,可以调动宫外部分资源,便宜行事。这张纸条上,是……你需要处理掉的第一个‘障碍’。
姜若宁的心猛地一跳。鹰扬卫皇帝最神秘、最精锐的亲卫力量他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信物交给了她还有,第一个障碍
她伸出微凉的手指,接过了那枚沉甸甸、带着冰冷杀气的令牌和那张散发着淡淡墨香的纸条。她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娟秀却带着锋利笔锋的小字,同样是用某种代码写成,但比昨天那个更复杂——指向京城西郊,一座名为静心庵的尼姑庵,目标是庵中的一位带发修行的居士,法号了尘。
了尘居士姜若宁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是谁
她萧御言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无尽嘲讽和厌恶的笑容,她是前朝废太子唯一的血脉,一个本该早就死在襁褓中,却被忠仆偷梁换柱救走,隐姓埋名活到现在的‘公主’。
前朝余孽!唯一的血脉!
姜若宁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比处理一个王爷的眼线要棘手百倍!这涉及到皇权正统,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大事!
安王最近之所以蠢蠢欲动,就是因为找到了她的踪迹,想要将她作为‘奇货’,联合那些对朕不满的前朝旧臣和地方势力,竖起‘清君侧,复正统’的大旗。萧御言的语气变得冰冷刺骨,朕不能让她落到安王手里,更不能让她成为别人颠覆大周的棋子。她必须……彻底消失。而且,要消失得……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不留半点痕迹。
彻底消失,不留痕迹。这意味着,不能是简单的暗杀,不能留下任何可能被追查到皇室头上的线索,甚至……连尸体都不能留下
陛下是要臣妾……姜若宁的声音有些干涩。
朕要你去静心庵,接近她,取得她的信任,然后……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让她‘意外身故’,或者……‘顿悟红尘,飘然远去’。萧御言的眼神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直刺姜若宁的心底,尸骨无存,是最好的结果。记住,不能引起任何怀疑,尤其不能让安王的人察觉到是我们动的手。
这个任务的难度,比昨天那个,提升了不止一个量级!不仅仅是杀人,更是一场需要耐心、智谋、演技和狠辣手段的潜伏与猎杀!
陛下,臣妾……姜若宁犹豫了一下,不是害怕,而是在快速评估风险和可行性,静心庵乃是皇家敕造,庵主据说与太后有些渊源,守卫恐怕……
这些朕都考虑到了。萧御言打断她,鹰扬卫的腰牌,足以让你以‘奉旨为太后祈福’的名义,在静心庵暂住。庵主那边,朕自有安排,她会配合你。你只需要专注于你的目标。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姜若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一次,他没有碰触她,但那无形的帝王威压,却比任何实质性的碰触都更让人窒息。
这是对你的第二次考验。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办好了,朕不仅让你彻底脱离冷宫,还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让你真正成为朕可以信任的左膀右臂,让你在这深宫、甚至这朝堂之上,都拥有一席之地。
办不好……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脸庞,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略显苍白的面容,语气却温柔得近乎残忍,……你知道下场。朕从不留无用的棋子。
赤裸裸的威胁,却又包裹在诱人的、关于权力和地位的承诺之中。
姜若宁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一种久违的、面对巨大挑战和潜在收益时的兴奋感!
这才是她熟悉的游戏规则!高风险,高回报!
她抬起头,迎上他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目光,眼神坚定,声音清晰:
臣妾,领旨。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退缩。
萧御言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如同火焰般跳跃的光芒,似乎非常满意。他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真实的笑意,虽然转瞬即逝。
很好。他直起身,去吧。需要什么,可以通过刘全传递。记住,朕等你的好消息。
当姜若宁拿着那枚象征着无上权力和致命危险的鹰扬卫腰牌,离开御书房,再次回到冷宫时,她的心境已经与前一天截然不同。
如果说昨天,她还只是一个在绝境中挣扎求生、被迫染血的弃妃。那么今天,她已经主动选择成为了一枚深入敌人心脏、肩负着最高级别秘密任务的……染血的棋子。
静心庵,了尘居士,前朝公主……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充满算计的弧度。
一场精心策划的、混杂着欺骗、诱惑、背叛与杀戮的大戏,即将在那座看似清净祥和的尼姑庵中,拉开帷幕。
第4章:庵堂魅影,毒莲盛开
凭借鹰扬卫腰牌和萧御言的事先安排,姜若宁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以奉旨为太后祈福、需静心抄录经文百卷的贵人(未言明具体身份,只说是宫中贵人)身份,顺利住进了京郊的静心庵。
静心庵环境清幽,香火缭绕,表面看去一派祥和。庵主是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实则眼神精明的老尼,对姜若宁这位贵人恭敬有加,安排了庵中最好、最僻静的一处禅房给她,并且恰好与那位了尘居士的住所相隔不远。
姜若宁没有急于行动。她知道,越是看似平静的地方,水可能越深。她开始扮演一个因失意(比如失宠或犯错)而被陛下打发来祈福的落魄贵人角色。她每日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禅房里抄经,偶尔出来散步,也总是低眉顺眼,神情落寞,带着恰到好处的忧郁和疏离感。
她需要时间观察,观察那位了尘居士,也观察这座尼姑庵里的人和事。
了尘居士,法号听着超脱,真人却是一位年约二十、容貌清丽绝伦、气质空灵出尘的女子。她平日里穿着素白的居士服,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小院里打坐、看书、弹琴,似乎真的与世无争。但姜若宁从她偶尔流露出的眼神深处,捕捉到了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戒备,以及……隐藏极深的哀伤和不甘。
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看破红尘的女子。
姜若宁开始有计划地偶遇了尘。有时是在清晨的竹林小径,有时是在傍晚的莲池边。她从不主动搭话,只是在相遇时,露出一个带着淡淡忧伤和距离感的、礼貌性的微笑,然后默默走开。
她知道,对于了尘这样身份敏感、内心戒备的人来说,过于热情的接近反而会引起警惕。这种若即若离、同病相怜(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囚徒)的姿态,更容易让她放下心防。
果然,几次偶遇之后,了尘似乎对这位新来的、同样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贵人产生了些许好奇。有一次,在莲池边,了尘主动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施主似乎心事重重
姜若宁适时地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叹了口气:红尘俗世,烦恼皆多,让居士见笑了。她没有多说,点到即止。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悉起来。姜若宁凭借自己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阅历和刻意营造的知心姐姐形象(虽然她年龄可能比了尘还小),以及偶尔透露出的、对宫廷黑暗和身不由己的感慨(真假掺半),成功地引起了了尘的共鸣和一丝依赖。
了尘开始邀请姜若宁去她的小院喝茶、听琴。在相对私密的环境里,姜若宁更加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发现,了尘虽然身在庵堂,却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她甚至能通过某些隐秘的渠道,了解到一些朝堂和安王的消息。
姜若宁心中警铃大作。看来安王与了尘的联系,比皇帝预想的还要紧密!她必须加快行动了!
她开始在言谈中,不经意地向了尘灌输一些自由、反抗命运、女子亦可有所作为的思想(当然是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方式包装)。这些思想,对于一个身负国仇家恨、被困在庵堂的前朝公主来说,无疑具有巨大的诱惑力。
了尘看她的眼神,渐渐从最初的戒备、好奇,变成了欣赏、信任,甚至……隐隐的依赖和崇拜。
时机在成熟。姜若宁需要一个完美的意外。
她将目光投向了静心庵后山的一处断崖。那里风景绝美,云雾缭绕,了尘偶尔会去那里凭栏远眺,排遣愁绪。
一个雨后的清晨,山路湿滑。姜若宁偶遇了正要去后山散心的了尘。她热情地提出陪同,理由是雨后山景别有韵味,正好散散心。
了尘欣然同意。两人并肩走在湿滑泥泞的山路上。姜若宁看似随意地聊着天,分享着一些宫中趣闻(实则是精心编造的、能引起了尘对宫廷厌恶和对自由向往的故事),分散着她的注意力。
走到靠近断崖的一处转弯时,姜若宁脚下不小心一滑,惊呼一声,身体顺势向了尘倒去!
了尘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
就在两人身体接触、重心不稳的瞬间,姜若宁眼中寒光一闪!她看似是去抓了尘的手臂稳住身形,实则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和技巧,猛地一推一带!
啊——!
了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惊愕的尖叫,身体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着悬崖边那块本就因为雨水冲刷而有些松动的边缘滑去!
她试图抓住什么,但湿滑的苔藓和松动的泥土根本无法提供任何支撑!
姜若宁站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惊慌失措的表情,眼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漠然,冷冷地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在视线中迅速坠落,消失在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之中……
她没有立刻呼救。她需要确保,下面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她甚至在原地站了片刻,仔细倾听,直到确认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然后,她才仿佛如梦初醒般,发出一声凄厉的、带着无尽恐惧和自责的尖叫:了尘妹妹!来人啊!救命啊!了尘居士坠崖啦!
她的演技足以获得奥斯卡小金人。当庵里的尼姑和闻讯赶来的守卫(庵主安排的)找到她时,她已经吓得瘫软在地,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反复说着是自己不小心滑倒,连累了了尘。
现场的痕迹(湿滑的山路,悬崖边明显的滑坠痕迹,以及姜若宁身上的泥泞和惊吓过度的状态)完美地印证了她的说辞。
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被完美地伪装成了一场令人扼腕的意外。
前朝公主了尘,就这样意外身故,尸骨无存,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姜若宁知道,她成功了。她用最干净利落、最不留痕迹的方式,完成了皇帝交代的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这朵在庵堂中悄然绽放的毒莲,终于露出了它最致命的獠牙。
第5章:帝心难测,权欲滋长
了尘居士意外坠崖身亡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宫中。萧御言得知结果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是淡淡地对刘全说了一句:知道了。让她回来吧!
姜若宁在静心庵又静养了几日,摆足了因好友意外离世而悲痛伤神、需要平复心情的姿态,这才在庵主和其他尼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这座见证了她第二次杀戮的清净之地。
回到皇宫,她并没有立刻被召见。她被直接送回了冷宫。
是的,依旧是冷宫。仿佛之前的一切功劳都不存在,仿佛她依旧是那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妃。
这让姜若宁的心沉了一下。帝心难测。萧御言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她任务完成,失去利用价值了还是……在用这种方式敲打她,磨掉她的棱角,让她明白自己永远只是他手中一把见不得光的刀,不能有非分之想
她在冷宫中默默等待了三天。这三天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仿佛她再次被世界遗忘。但她知道,皇帝一定在暗中观察着她。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焦躁或不满。她依旧像以前一样,安静地待在房间里,看书(刘全之前送来的,大多是史书和策论),练字,甚至……开始研究起了冷宫那片荒芜的小院子,琢磨着是不是可以种点什么。她表现得像一个已经认命、或者说在等待下一个命令的、合格的工具。
直到第三天晚上,刘全才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姜主子,陛下召见。
还是御书房偏殿。萧御言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看书,也没有看窗外,而是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一盘棋局,似乎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回来了。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陛下。姜若宁恭敬地回答。
静心庵的事,办得不错。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审视,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手尾。安王那边派人去查了,只当是意外,并未起疑。
全赖陛下运筹帷幄。姜若宁谦卑地说道,将功劳推给皇帝。
萧御言似乎对她的识趣很满意,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你想要什么赏赐
来了。关键时刻。姜若宁知道,她的回答将决定她未来的走向。
她没有立刻索要地位、份位或者金银珠宝。她微微垂下眼帘,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混合着疲惫和真诚的语气:臣妾不敢求赏。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只是……
她顿了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惶恐,有不安,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臣妾自知双手沾满血腥,罪孽深重,留在宫中,恐污了圣听,也……也怕夜长梦多,引来祸端(暗示皇后或其他仇家可能不会放过她)。若陛下怜悯,臣妾……只求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不必再担惊受怕,能……能继续有机会,为陛下效力。
她没有明说要离开冷宫,也没有要求具体的职位,而是将自己放在一个有罪之人、需要庇护、渴望继续效力的位置上,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皇帝,同时又
subtly
地表达了自己想要脱离冷宫困境、并且希望得到重用的愿望。
这番话,既显示了她的忠诚和本分,又暗示了自己的价值和潜在的危险处境,恰到好处地搔到了萧御言的痒处——他需要一个忠诚又能干、还需要他庇护的工具。
萧御言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他似乎在评估她话语中的真伪,也在衡量她的价值。
【系统分析:姜氏请求符合低风险高回报投资模型。将其移出冷宫,赋予新身份,便于后续任务执行和价值最大化。忠诚度评估(持续观察):75%。潜在风险:野心可能超出控制。建议:同意请求,但施加新的控制手段。】
安身立命之所……萧御言缓缓开口,语气意味深长,朕可以给你。甚至可以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让你摆脱‘姜氏’这个名字带来的麻烦。
姜若宁心中一喜,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和期待。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冷宫罪妃姜氏。萧御言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他的眼中,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和审视,而是染上了一层浓烈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占有欲和……一丝奇异的、仿佛对待珍爱玩物的灼热。
朕赐你新名,‘无忧’。从今往后,你便是朕御书房的女官,贴身伺候笔墨,掌管机要文书。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也带着一丝……危险的诱惑,这个身份,足以让你摆脱过去的阴影,也让你……离朕更近。
女官御书房行走贴身伺候掌管机要
这简直是一步登天!不仅脱离了冷宫,还直接进入了权力核心!虽然只是个女官,但贴身、机要这几个字眼,意味着无与伦比的信任和……接近皇帝的绝佳机会!
但姜若宁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贴身伺候,这四个字,对于一个年轻貌美、且被皇帝视为私有物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不仅仅是赏赐,更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和……占有。他要将她这把刀,牢牢地握在手里,放在眼皮子底下。
姜若宁的心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大馅饼(或者说陷阱)而剧烈跳动。她知道,拒绝是不可能的。
她迎上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惊喜、感激,甚至带着一丝因这突如其来的恩宠而产生的羞涩和无措。
臣妾……谢陛下隆恩!臣妾……定当竭尽心力,侍奉陛下,万死不辞!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小女子面对帝王恩宠时的激动和惶恐。
萧御言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手指顺着她的下颌线缓缓滑下,最终停留在她颈侧那脆弱的动脉上,轻轻摩挲着。
很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喟叹,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宣告,记住你的身份,无忧。你是朕的人。你的身体,你的忠诚,你的一切,都属于朕。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热度,仿佛要将这宣告烙印在她的肌肤和灵魂深处。
姜若宁的身体因为他的碰触而微微僵硬,但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甚至微微仰起头,露出了驯服而依赖的姿态。
这一刻,她知道,她与这位工具人皇帝之间的关系,已经从最初的血契,升级到了更加复杂、更加危险、也更加……刺激的阶段。
她成了他名义上的女官,实际上却是他最私密、最锋利的暗棋,以及……或许即将成为他发泄欲望和掌控欲的禁脔。
权力的游戏,掺杂了情欲的毒药,变得更加迷人,也更加致命。
而她,姜若宁,或者说,现在的无忧,已经深陷其中,并且……甘之如饴。
因为她知道,离权力中心越近,离她的最终目标——掌控这个世界,或者说,掌控这个系统和它的工具人皇帝,也就越近。
所谓的业绩,才刚刚开始有了起色。更大的挑战,更刺激的博弈,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