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辞没回答我,细密的吻落在了我身上。
良久,他掖了掖被角。
公主,好梦。
第二天,我便知他为何不安了。
04
清晨同林清辞共食早点时,我隐约听到屋外人声,嘘声走近。
很轻易地听到了我的几个贴身丫鬟的闲聊内容。
那个林清辞还把自己当主子,昨天还让人给公主带话催回府呢。
他是个什么东西啊,不过就是公主养的一个解闷的玩意儿罢了。
是啊,等我们齐小将军回来了,还有林清辞什么事。
话说,林清辞受宠也多亏他有几分像齐小将军。
……
这几个丫鬟从小伴我长大,知晓我同齐越的往事。
受了齐越一点感触,就替齐越打抱不平。
我有些生气,堂堂公主的私事就这样在她们口中诽议,有失体统。
况且,我楚昭昭想和谁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
难道和齐越青梅竹马长大,就理所当然同他在一起吗
我直接推开门,几个小丫鬟被我下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跪在地上请安。
我回首问呆在原地有些愕然的林清辞。
你从何时听到这些混账话的
他有些踌躇犹豫,不知如何回答。
我知道,他是怕没回答好我不开心。
见我面上有些不耐烦,他忙不迭应道：回禀公主,两年了。
我挑起他的下巴,直截了当。
被几个小丫鬟欺负了两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他轻缓握住我的手,垂眸隐忍情绪：公主从未罚过她们,可见她们对公主来说很重要的人。
他适当的留白,令我忍不住遐想。
他爱屋及乌地在乎我在乎的一切,只为我开心。
我望着他那双清亮干净的眸子,有些心疼。
你是我的人,不需要忍这些,不要一个人忍受这些委屈。
05
从一开始,我就同林清辞认真解释过,在我心中,他同齐越是两个人。
齐越在我心中什么都不算。
在乎的话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去漠北
可,所有人都不信。
难怪林清辞昨天那般委屈,原来是积压了整整一年怨气。
我斥责丫鬟们：本公主的人也敢非议
跪在前的丫鬟冬雪胆子大、与我素来要好,颇为不满嘟囔：
他不过就是一个占了齐将军光的面首罢了……公主竟要替他出头。
我不知我和齐越在一起,对她这个小丫鬟有什么好处。
我的耐心用尽了：你不知道我最忌讳什么
冬雪跟了我多年,她知道,我最忌讳别人替我决定,跪在地上有些无措。
上一个随意替我决定的人,已经自请去了漠北。
她自知自己没有齐越在我心里重要。
我把她惯的无法无天了。
我转身望着林清辞清亮的眸子：除了冬雪给些碎银遣散外,其余人你想怎么处理
冬雪红了眼眶,被家丁拖走,愤愤地冲我不甘。
公主,你这样对得起齐将军吗
我只当她是为齐越鸣不平,表忠心。
其余几个小丫鬟看风向变了,连忙殷勤地对林清辞说尽了好话。
林清辞眼神划过跪倒在地的众人：罚她们今日跪在此处说一日的公主最爱林清辞。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缓缓开口。
林清辞乖顺地望向我,像是在向我讨赏。
温柔小意,罚的不轻不重,还似撒娇,委实将我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只当不知道他特意告诉这些丫鬟们,我昨夜并未归来。
05
齐越快回来了。
早朝时,母帝交代我去迎接齐小将军。
本想推辞,但身为皇朝嫡公主,有太多身不由己。
听闻,齐越作为少年先锋以少胜多打了胜仗,嫡公主不亲自迎接恐怕寒了边疆将士心。
母帝调侃我：齐小将军,可是吃了你的醋跑去了边疆,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可要好好哄哄他。
满朝文武纷纷附和不已。
公主殿下可是思齐小将军入骨,还特意寻了同齐小将军七八分像的替身……
争论多了,懒得多解释什么。
连连应承会亲自接齐家军入城。
转身散朝时,看到角落里那抹落寞的背影。
我差点忘了,林清辞棋下得好,加上同我的关系,早都入朝为官了。
罢了,这种程度,他会哄自己的。
不过,看到一向好脾气的林清辞强压猩红的眼角对我露出笑颜时。
我倒有些期待齐越回来了。
向来都是林清辞腹黑地将我吃的很死,我也想逗逗他。
脾气好的兔子气急了想咬人的样子我倒是很少见。
希望齐越给力。
06
离齐越班师回朝的时间越近,我渐渐回忆起了许多往事。
京城就这么大,我和齐越年纪相仿、母亲关系亲厚,自小便放一起养。
很小的时候,我很喜欢齐越哥哥。
没什么别的原因,就因为他帅,帅得天崩地裂,人神共愤。
不仅如此,我还喜欢齐越不喜欢我。
清贵温雅的性子被我惹毛了,一脸不悦,但碍于身份,只能一次次黑脸替我背锅。
我太喜欢他那副看不惯我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些年,我真的极黏齐越。
这便有了坊间传闻,公主和齐将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言。
可随着渐渐长大,齐越某一天对我有了男女好感,我对他的好感却消失了。
他开始心甘情愿地替我背锅,张嘴闭嘴便是什么礼义廉耻……
我才发觉,齐越除了一张脸吸引我外,骨子里同那些刻板无趣自私的老夫子没什么分别。
但,足够帅,勉强做驸马也还行吧。
所以我决定再忍忍。
可他越不知分寸,得寸进尺。
齐越他禁止我同任何雄性接触,甚至在我开设的棋室,目睹我同一老翁对弈时,
矜贵清冷的气质骤然消失,像疯了一样在众人面前将我拽走。
那一刻,我冷眼看着失控的齐越,觉得好生无聊。
他怎么……占有欲这么强强就算了,分不清事态缓急,把本公主的面子往哪里搁
太要强的性格不适合做驸马。
如果说公主和驸马注定只能有一个强势的,这个人必然会是我。
我甩开他的手,一脸疏远。
齐越,摆正自己的位置,别逾越了。
我觉得这话没那么重,只是想敲点敲点他,谁知他却备受打击。
自请幽闭半旬有余,再见我时,看到我下马车扶我的小太监又发了狂。
自作主张地遣散了我身边所有公公。
害我差点被刺客杀死。
事后,我愤怒不已,彻底失望,放言永世不见。
他一封自荐书上了战场。
算了,抗压能力太差,不适合做我的夫君。
选了他当驸马,我不得被他控制死
我身边所有雄性,乃至公苍蝇,不都被他杀了
……
我有些好奇,漠北三年苦寒,不知他的性子有没有磨下来。
07
金鞍白马,马背上的将军风姿绰约,一进城,众人纷纷夹道掷果盈车。
齐越郎俊了不少,少年气褪去许多,平添了几分坚毅。
我站在百官前列,素来跳脱的罗如蓉凑到我跟前,一副看戏模样。
呦,公主真是口是心非,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了,实际上还是来接竹马回朝。
我扶额无奈。
话本少看点儿,我可是嫡公主,本分罢了。
罗如蓉充耳不闻,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说着什么追夫火葬场的话本子……
说话间,一身红袍压暗视野。
抬头,齐越那张俊秀的脸陡然出现在眼前。
他有些疏离,薄唇轻启。
公主,臣回来了。
齐越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同我那些尘年旧事已经忘却。
看来漠北苦寒,齐越的性子被磨得更为成熟。
罗郡主悄声在我耳旁叹一句公主追夫难哉。
我随意应了句,便越过他犒慰众将士,而后客气地同他拉远距离。
齐越的脸越来越黑,前面装出的冷漠疏离几乎荡然不存。
可我只感到背后那道视线太过炙热。
罗如蓉看戏不嫌事大,煽风点火道：可怜齐将军为见公主一面,跑死了三匹好马。公主却只想着为小白脸避嫌。
我不动声色地拧了她一下,没有接话。
视线落在齐越身上的红袍,愣了神。
少年时的齐越素来喜素色,如晴水蓝、紫烟灰、青木色等,
可我喜欢浓烈之色。
我以为男子冷淡疏离之面配上妖冶红艳之色,别有一番风味。
我曾无意间衷心叹过,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传红色,男人穿红色更显风情。
这句话传出去了,一夜间满城世家子弟皆着红袍。
世人皆说红袍千金。
齐越那时刚发现对我的心意,愤懑不已,令自家家丁买断京城红布。
整日在我耳边问道我与城北苏公孰美、我与城西秦公孰美……
我不堪其扰,附和道齐公子风流无两,世人皆不如。
如此,齐越才作罢,到处宣扬公主赞他为世间第一美男子。
从那时起,我对他变态的控制欲和胜负欲开始反感。
因一己私欲,扰乱市场,令百姓利益受损,就为了一段佳话,这种人怎配为驸马
08
那时我只觉得他心智不成熟,没想到后来越来越幼稚。
如今,他班师回朝,着一袭红袍,我还未第一时间注意到齐越的刻意讨好。
直到他在听到郡主刻意的挑拨时,夸张地摆动自己的衣袖。
公主,臣这些年在边境心境大有不同。过去的事有些处理不够妥帖。
齐越刻意引起我的注意同时,颇为得体地给了我台阶。
假模假样的权宜之计,我且准备看他打什么主意。
我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接了一句,红袍很衬你。
有来有往,客气客气。
可这一句话差点令齐越所有的伪装都前功尽弃。
他身影怔了怔,久久说不出话,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几分欣喜之后,齐越注意到公主时不时扫过百官尾端那个落寞背影,好像是她府中的那个小白脸面首。
很想冲过去把那个面首撕得粉碎！
但齐越知道他不能泄露一点异样,否则公主仍对自己颇为厌弃,他必须收敛住对公主所有爱意,才能得到公主的爱。
这是在漠北时,一位老僧所言。
齐越只能咬牙伪装成公主喜欢的那样。
那个面首,不过是公主为了对自己的相思之情罢了。
不然为什么,公主还特意让他穿上自己曾最喜欢的淡色云袍
或许,这是公主发出对自己示好的信号罢了,自己必须加倍努力,克制住那些难忍的嫉妒。
想到这里,齐越的表情由醋意变得有些轻蔑同情。
我并未注意到齐越丰富的心理活动,我只注意到林清辞的情绪有些低落。
09
林清辞吃醋了,我心下了然。
他那道目光在听到我夸齐越时愈发强烈,几乎要将自己吞噬。
我饶有兴致地看林清辞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收回视线同齐越兴致缺缺地周旋。
迎接仪式毕了。
我猛然被身后之人抱上马车。
一上车,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往常的林清辞即便吃醋了,也会装出一副受欺负的可怜样博我心疼。
可面前的林清辞眼眸幽深,一言不发。
像暴风雨爆发前的安静,我有些期待。
他的面庞极白,好看的桃花眼有些红肿,好像哭过。
我皱眉,问：你怎么了
明知故问,突破他内心最后一道防线。
林清辞并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人,他腹黑得要命,眼下只是在盘算着如何令我更心疼。
我看着他眼中盈盈泪水圈圈打转,垂着头,像是下了某种极大的决心,望着我苍白着脸。
他回来了,公主不要我了嘛。
我攀上他的额角,看着他为博我怜悯飙演技,内心一阵好笑。
但还是克制住了上扬的嘴角,笑出来的话我怕他真会哭。
林卿是天太冷,冻发烧了嘛,怎么净说胡话。
林清辞见我好声好气哄他,顺势俯身抱着我,像只小狗般蹭着。
公主,是在提醒臣天太冷公主有些冷嘛臣替您暖暖。
而后我感到肩侧暖湿一片。
太会了,背着我偷偷落泪,又狡猾地落在我身上,惹我心怜。
林清辞懂得将柔弱利用到极致。
看来他是真的醋了。
他想一点点蚕食我的全部,温柔地霸占我。
我沦陷了。
11
一夜欢好,全身酥麻不已。
吃了醋的林清辞分外用力,他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无法分离。
上早朝时,林清辞特意同我坐一个轿子,拉着我不急不忙地走在宫门内。
仿佛要让全世界看到我们的亲密。
临分别前,他垂下眸子,不舍道。
公主,下朝后,臣在宣武门等您。
我应了,快步走向前列。
刚站定,抬头看到齐越噙着笑,抱着汤婆子等我。
身后的温度骤然降低,林清辞在百官之尾咒怨地盯着齐越。
天寒手冷,齐越理所当然地将手中汤婆子递给我。
他将我架在众人面前,几乎不由拒绝。
回首看林清辞的面上波澜不惊,眼神却一丝一毫没有离开我。
齐越见我并未第一时间接去,面子有些挂不住,耐力显然不如林清辞。
率先开口：公主,臣的手举累了,您还不接吗
装的纯良无害,其实步步紧逼,他仍在当众逼我向他妥协。
我有些不适,退后半步表示拒绝。
没人逼你举着。
齐越高大的身子僵了几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他仍不死心道：天太冷了,臣也是忧心公主受凉。
我摇头,不用了,汤婆子有些烫手,我心上人已为我备好了贴身暖片。
林清辞在伺候人处,颇有天赋,天刚冷,便早早为我备下绣好的贴身暖片。
余光处,林清辞不动声色地咳嗽几声,暗示天寒地冻,他顾不上自己冷暖心中只考虑到我了。
小心思不要太多。
齐越一言不发,生生咬着牙连声说好。
换以前,他可能就拔剑将林清辞一刀杀了。
可若是如此,公主必定会彻底厌恶自己。
这些年来,他的性子是有些进步的。
林清辞闻言舒展了些,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
这抹笑,落在齐越眼里均是挑衅。
不过很快,这份挑衅被他压了下去。
公主素来护短,比如曾养过的猫、相熟的仆人还有曾经的自己。
因此看到这份护短,就会令人嫉妒,嫉妒得发狂。
但话又说回来,林清辞这个贱人,之所以能享受到这份优待,不过是因为有几分像自己罢了。
公主找来为了刺激自己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齐越感觉自己看到林清辞时心情分外复杂,
既觉得吃醋恨他能与公主如此亲密,又觉得庆幸他有七八分像自己。
莞莞类卿罢了。
他还没死,林清辞就无法超越自己。
公主只是在同他赌气罢了,这是一场考验。
12
齐越安静了两天,随后快要气疯了。
他不仅发现林清辞怎么住进了公主府上,甚至同公主同吃同寝。
这是过去的他也不曾享受过的优待。
明明一个替身而已,为什么待遇可以超过当年的自己
我过去再喜欢齐越哥哥,也不过是常常找他玩罢了,而林清辞一个赝品凭什么登堂入室,享受驸马才有的待遇
林清辞还像鬼一般,紧紧地缠着公主,自己几乎没有和公主独处的时机。
齐越在崩溃的边缘,他恨不得先杀了他再将公主哄好。
可这贱人太粘人了……
妈的！
齐越疯狂地动用一切关系查林清辞的祖宗十八代,希冀找到他一丝一毫的弱点,将他一把打倒。
终于,在齐越沉积了半月有余,让他发现了林清辞的秘密。
13
齐越在林清辞面前讲我劫走,带着我纵马飞驰,一路狂奔至城外木屋。
粗暴地将屋内人拉了出来,蒙着面哆哆嗦嗦跪在了我面前。
齐越狠狠地踹了跪倒在地的老翁。
说！你是谁,和林清辞什么关系,林清辞是什么来头！
老翁被打得体无完肤,身上没一处好皮,却还咬着牙不肯多说什么。
颇为忠心。
齐越还想再动刑,我呵斥住他,叹了口气道。
您就是名动天下的东坡居士吧,您拼死守住的那个秘密其实我早已知道。林清辞其实是前朝大凉国的太子吧。
一句震惊了齐越和跪在地的老翁。
我与林清辞的初遇,是他精心策划的手笔。
林清辞来到公主棋室也不是什么一见钟情,而是处心积虑。
之后什么英雄救美,美男失身,不过只是步步为营,计不落空。
早在我让他进公主府前,我就将他查了一干二净。
巧合太多了就是刻意,我并没有被他的男色冲昏了头脑。
在他伴我左右后,不仅没对我造成什么危害,反而无数次保护了我。
不动手色倒了毒酒,替我挡了箭,就连前朝反贼这些年来也安宁了几分。
反贼不反贼的,我根本就不在乎。
人是流动的。
我在乎的是,他对我有用,也忠心不二。
14
齐越见我早已知晓却并未动怒,他有些难以置信。
就这样
她竟然早都知道了！！
那凭什么凭什么对那个贱人如此宽容
凭什么不在乎林清辞做的这些手脚,他可是反贼！是前朝太子！
为什么不是毫不留情地杀了他,而且将他藏在身边,保护了这么多年。
她是对他有情吗
可林清辞明明不过只是公主找来为了刺激自己的一个赝品啊……
为什么她宁愿要一个赝品也不愿意要自己呢。
当初他只不过犯了很小的一个错误,她就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
甚至在自己闹脾气提出要去边疆,她也未曾挽留。
齐越再也不压抑本性了,红着眼问我。
公主,你为什么对他这么纵容,他是前朝太子,带着目的接近你,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你！！可你为什么……容忍他继续留在你身边
我读懂他的言外之意,为什么可以容忍林清辞的不择手段,却不能容忍当年他出于对我的爱做的荒唐事。
我便替东坡居士松绑便说。
红豆和绿豆,你知道我更喜欢吃哪个吗夏天和冬天,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个季节吗
一连串的问题扔向他,他答不出来,支支吾吾。
我继续道：你看,我们相识了十三年有余,我同林清辞相识不过三年不到,这些问题他都答得上来。
齐越,你说你爱我,可你爱的从来不是具体的我,而且你想象中那个美丽的公主。
换句话说,你爱的只是那个全心全意以你为尊的楚昭昭,爱的是一个又听话又完全属于你可以任你摆布的公主。这个公主,并不存在。
我已经长大了,拥有自己的想法,或好或坏,都是我自己独立的想法,是不可以容许附属在你身上的想法。
齐越茫然不已。
我知道,这些话他听不懂,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如此执拗。
久久,齐越又问道。
他只是我的赝品罢了,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我本不想再解释了,最后又道：我不是因为你才找的他。我只是喜欢你这个长相的男人罢了。
齐越原本被我前面一长串的问题问懵了,在听到这句话时愣住了。
他似乎听懂了。
从始至终,没有赝品。
他齐越在我心中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他和林清辞一样,不过是长相符合我的审美。
齐越无法接受。
他宁愿更相信林清辞不过是我为了刺激他找来的工具人。
也不愿意接受,我自始至终都清楚明白他和林清辞是两个人。
甚至,在我心中,林清辞胜过他百倍。
齐越最后一丝幻想沦为泡沫。
我没理他,转身,看到了堪堪才追上的林清辞h
不知他听到了多少对话,停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15
林清辞搀扶着东坡居士跟在我身后,走得极慢。
良久,他惴惴不安地问我。
公主要将我送入大牢吗
我走在他面前,想着他现在这幅心虚到不行的样,就想笑。
是啊,你可是危险分子。
林清辞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只闷着头向前走,就连我停下来都未注意到。
他心无旁骛地暗自神伤,直到我被他落在身后好远,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时,仓皇回头,看到我一脸怒意环抱着手向他挑眉。
怎么林太子是觉得我一个小女子好欺负,准备趁机逃掉吗
林清辞的脸上迅速染上绯色,手足无措地连连道歉。
慌乱中,东坡居士被他不小心推搡摔倒了,连连叹大凉国实灭矣！
狐狸也有被我制服的一天。
我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清辞后知后觉发觉我不过在戏弄他,心情舒展了许多,巴巴跑到我身旁……
16
一回府,林清辞就将我反扣在床。
罗裙被他撕裂扔在地上一团。
他清澈温顺的眼中渐渐浮现疯狂。
公主,你可知,我多害怕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就会毫不留情地将我当成弃子……
细密的吻落在了我身上,我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唔……狐狸急了还是挺凶的。
公主,我想要的越来越多了……你身边的诱惑也太多了,这不公平。公主,我想完全占有你。
这可能吗
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行,我的脖劲被他噙住。
他发力极重,落下却很温柔。
林清辞几乎带着泪腔细啄我。
我轻轻回道。
你怎么会是我的弃子呢……你是我最重要的一步必杀技。
大珠小珠落玉盘……
他热烈的回吻,喷洒的声音有些模糊。
公主,为报您救命之恩,臣这一辈子打算赖上你了。
我们拳拳交握,共赴极乐。
而后我说。
笨蛋,我当然要把你关入大牢了。
像你这种前朝太子这种极为危险得身份,不得关在我公主府一生一世呀。
我已经向母帝请命了,不日,你就要成为我的驸马了。
一辈子被我压着……如何爱卿
林清辞回我以猛烈,他温顺而又热烈。
微不可闻道好……
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林清辞咬着唇,赤红着脸念着这首诗。
一头扎进了我的怀抱,像是受伤的野兽。
很久很久后,我看着儿孙绕膝下,问头发有些花白的林清辞。
你这么腹黑,我是怎么把你囚在我身边一辈子的啊
他淡淡地笑道。
公主,你的爱意是五指山亦是花果山……
他,是心甘情愿被囚的孙大圣。
本领再强,左不过,想留在花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