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更懂事了。他笑着抚摸我的头发,眼中是满足和欣赏。
我低头假装害羞,掩饰眼底的冷意。很可惜,他只看到了表面。
该死！沈亦舟摔下手机,在客厅踱步。
怎么了我端着水果走过来。
那个海外项目,设计方案被客户退回来了。说缺乏亮点,太普通。他烦躁地揉着太阳穴,两个月的准备,就这么打水漂。
我不经意地瞥了眼他的邮箱,客户的详细反馈清晰可见。
我能看看方案吗也许能提些建议。
他犹豫了一下,你懂这个
珠宝设计也讲究审美与功能的平衡。我微笑着接过他递来的平板,快速浏览设计图纸。
当晚,我熬到凌晨三点,结合我的设计功底和对国际潮流的了解,画出了几张科技感与艺术感并存的产品外观概念图。线条流畅而大胆,色彩前卫又内敛。
这是什么次日早晨,沈亦舟拿起我不经意放在他公文包旁的设计图。
昨晚睡不着随手画的,看你项目遇到麻烦,也许能帮上忙。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吹着指甲。
他皱眉扫了几眼,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奈的微笑,没说什么,只是把图纸塞进了包里。
沈亦舟深夜回家,一进门就摔了公文包。
客户给了最后通牒,说再不改就取消合作。他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六个月的努力就这么泡汤
我的设计图没用吗我递给他一杯水,故作好奇问道。
他翻出那张已经皱巴巴的图纸,目光游移:不好意思,宝贝,今天忙忘了,没有来的及拿出去
可以试试呀我轻松说道。
他面露犹豫,但是他会尝试的,以我对他的了解。
果然在凌晨两点,手机收到了邮件发出的提示。
我坐在床边,心里想着总算发了——这可是我计划的关键一步。
早上七点,沈亦舟的手机疯狂震动。他睡眼惺忪地接起,突然瞪大了眼睛。
什么确定要这个方案他一骨碌爬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客户居然说这是他见过最有创意的设计,问我背后是不是有个天才团队。
只是运气好。我微笑着递上早餐。
他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我——惊讶、感激,还有一丝依赖的转变。
4
接下来的日子,我按照精细布局的计划执行,进行更深的渗透。
家里的香薰换成了他曾在某个酒店随口称赞过的冷调木质香。沈亦舟回家时明显地深吸了一口气:这香味不错,换新的了
你上次说喜欢,我就买了。
我悄悄替换了他的咖啡豆,选择他Instagram上点赞过的小众品牌。他第一口就有反应:这咖啡怎么特别香
你口味变了。我假装随意地回答。
连他衣帽间我也做了手脚。某天早会前,我递给他一套从未搭配过的西装和领带:试试这个
收到了不错的效果,连他的老板都问他是怎么搭配的。
宝贝你真的好棒,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全能得他满眼的倾佩和迷恋,是我想要的结果。
直觉吧。我轻描淡写地回应,其实这是我分析了他所有社交媒体照片,找出最适合他的风格后的成果。
渐渐地,沈亦舟开始依赖我的直觉和品味,什么事都要问我的意见。他的生活被我精心编排,而他浑然不觉,只是感到一切变得顺心如意。
有时他会疑惑地看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懂我
我只是笑笑。他不知道的是,我正在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六月的一个周末,我发现沈亦舟对着电脑发呆,眉头紧锁。
找什么呢我端着水果走过去。
奇怪,我记得有一个文件夹…他挠着头,困惑不解,可能是上次系统崩溃时丢的数据。
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有时他拿着手机皱眉:照片呢我明明记得备份了啊。说完又自我怀疑:是我记错了吗
我总是适时出现,用新鲜事物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了,周末要不要去看那个新展览
他的困惑很快被我精心安排的完美生活冲淡。
周末,沈亦舟父母来家里吃饭。饭桌上,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了公司事务。
电子消费品市场太激烈了,沈父皱眉,你们这次的策略得慎重。
沈亦舟点点头,习惯性地开口：如果是宁安,她可能会…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我看到他眉间闪过一丝困惑。
沈母投来疑惑的目光,气氛一时尴尬。
怎么了沈父问。
沈亦舟摇摇头,转向我：晚晚,你觉得呢
我前几天不是提过吗与其跟风高端市场,不如开拓中端用户,用更好的性价比和本土化设计取胜。我淡定地放下筷子。
对,我想起来了。他拍了下额头,晚晚的建议很有道理。
沈父点头赞同：不错的思路。
沈母笑着看我：亦舟找了个好帮手。比起只懂艺术的,你这样既懂生活又懂事业的才是真正的贤内助。
我礼貌地笑了笑,内心却毫无波动。
饭后,沈父拉着儿子去书房聊天。我和沈母出去散步消食,边走边聊着。
晚晚,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能干。她表情柔和,但似乎又意有所指的说着亦舟这几个月变了很多,稳重了,事业上也更有方向感。
您过奖了。
不,我是真心的。沈母压低声音,他总是心不在焉,都是因为......
母亲,我们准备回去了。沈亦舟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沈母想要说出的话。
我微笑不语。
当晚,沈亦舟搂着我入睡前,突然说：有你真好。
我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我也是。
黑暗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朋友们开始在我面前夸他有福气,说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事业上还能给他建议,比以前那个只会搞艺术的强多了。我微微一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以前难道我不是亦舟的初恋吗
他的朋友们面面相觑,沈亦舟的脸色也黑了几个度,看来沈亦舟对他的朋友也有所隐瞒呢·。
不过我并没有纠缠,说起了其他项目的事情,扯开了这个不经意的找茬。
但他的朋友对我的赞美,也成为了对他忘记很好的催化剂,看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记录,距离我想要的效果直接有了质的飞跃。
每当我看到他对我投来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欣赏,我表面欣喜害羞,内心却是波澜不惊。
你真是个天才,晚晚。沈亦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哪里,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微微一笑,心里却在暗自窃喜。
我觉得你越来越懂我了。他认真地说,眼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
你的能够帮到你就好了。我轻声回复道。
5
他开始主动做一些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某个周末,我回家时发现餐桌上摆着一束向日葵,旁边是一张手写卡片：给我的阳光。
喜欢吗我记得你说过向日葵是你最爱的花。沈亦舟从厨房探出头,眼里闪烁着期待。
是啊,谢谢。我微笑回应,但我喜欢的并不是向日葵,他似乎把两个人的记忆混淆了。
他开始频繁带我去画展,就像当初追求宁安时那样。
也不知道是被我本人吸引呢还是因为初恋的身影逐渐模糊的恐慌,想迅速填上心里的空缺。
但这并不重要了。一次展览上,我假装被一幅抽象画吸引。
这画不错,要不要买下来他立刻说。
三十万一幅的画,你说买就买
为什么不只要你喜欢。他掏出手机准备转账。
我故作犹豫地按下他的手,算了,家里没地方放。
看到他一脸失望,仿佛错过了取悦我的机会。
明明是完成任务,竟然产生了报复的快乐,这是可以的吗
晚上我加班到十点,突然接到前台电话说有人等我。走出公司,看见他手捧保温盒站在路灯下,背影显出几分落寞。
想着你可能没吃晚饭。
我接过盒子,里面是一份还热着的干炒牛河——是宁安的最爱。
他满眼期待的问道：喜欢吗我等了好久才买到的。
没,很好吃。我咽下那口不属于我的偏好。
晚上他在我睡着之后,拿出了手机,点开相册,找到宁安的照片,我故意留下的。
我假寐着,偷偷的虚着眼睛观察,看到他,一张张删除,删完后,他紧紧的抱住了,语气破碎的轻声说道只有你,晚晚。
进展效果不错,我在心里默念,然后故作被他嘞的喘不过气,翻了个身,避免了和他继续的近距离接触。
在过了几天的一个深夜里,我起床喝水,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默默的回到房间,打开了安装的隐形摄像头,我看到他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浏览页的信息映入了眼帘。
记忆缺失忘记前女友正常吗
计划进行的并没有想象的顺利吗我内心有点疑惑了。
结果第二天早晨,他主动提出周末带我去三亚度假。
要去的地方,都是他曾和宁安去过的。这是干什么想要复刻他和宁安的来时路
晚上他送了我一条项链,是我之前随口提过喜欢的牌子。
喜欢吗他紧张地问。
很漂亮,谢谢。我露出标准的惊喜表情。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好像在为自己赎罪。
好吧,这样很好,另一边的东西也搞定了,太累了,这次结束我三个月的假,才能弥补回来！！！
6
海风卷着咸味,轻抚过我们所在的私人海滩。落日如融化的金块撒在海面,沙滩上玫瑰花瓣铺成了通往小亭子的路径。
沈亦舟安排了弦乐四重奏,演奏着我最喜欢的曲子。实际上,那是宁安的最爱,只是他的记忆已经混乱到分不清谁是谁了。
他的朋友们站在不远处,拿着香槟,脸上带着期待的微笑。他牵着我的手,走到花瓣中央,然后单膝跪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比上次大三倍的钻戒。
苏晚,他开口,声音有些颤抖,我错了,我以前是混蛋。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含泪：我曾以为我在找一个替代品,但我现在才知道,我爱的,是你。是你苏晚,独一无二的你。嫁给我,好吗
远处有人已经开始鼓掌,几个女人捂住嘴,一脸感动。多么完美的场景,多么动人的告白。
这突如其来的坦白倒是让我意外,可是已经迟了。
沈亦舟,我轻轻念着他的名字,脸上却没有一丝感动。
我从手包里拿出的,不是手帕擦泪,而是一张飞往苏黎世的单程机票。我平静地放在他面前铺满玫瑰的沙滩上。
这是什么他眼中的困惑像涟漪般扩散。
你的离境通知书,我说,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天气,也是你的判决书。
什么沈亦舟僵化在了原地,似乎还没从他的美梦中缓过来。
你说的爱我,是想这样吗我轻笑,声音不大,却像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我环视一圈他的朋友们,那些曾在我面前夸他有福气,说我比宁安强的人。
他们不安地交换着眼神,仿佛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沈亦舟,看看这个。我拿出平板,连接到他特意为浪漫时刻准备的投影仪。
巨大的屏幕上,先是那张恶心的合成照——他把我的脸P到宁安的身体上,背景是那个她曾经最爱的花园。
紧接着是他追踪宁安的详细日志,她的社交动态、GPS定位,甚至是她的日常作息,都被他记录得一清二楚。最后是他日记里那些不堪入目的对比文字截图。
宁安今天穿了蓝色连衣裙,苏晚明天也该买一条一样的、宁安头发剪短了,苏晚也该改改变造型、宁安笑起来有酒窝,苏晚笑得太平淡了,需要更像她…
7
正当他张嘴想说什么,我的手机响了。那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沙滩上尴尬的沉默。我瞥了一眼屏幕,扬起嘴角。
看看是谁。
我把屏幕转向他——宁安两个字明晃晃地跳动着。
沈亦舟的眼睛瞪大了,呼吸都停滞了。我按下接听键,开启外放。
晚晚,我下月婚礼,请柬寄给你啦。宁安的声音清脆而愉悦,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活在过去的偏执狂',你处理好了吗
沈亦舟脸上血色尽失,他艰难地抬头看我,仿佛在确认这是不是又一个噩梦。
我挂断电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们…认识他的声音嘶哑到几乎听不见。
不认识,她是我的雇主。她之前觉得人生太无聊了,就想着找个人谈恋爱,没想到碰到了你这个极品,不想玩了还甩不掉,便找到了我。我轻描淡写地的说道,我——你精心策划要替代她的人,恰好是来替她解决麻烦的。
沈亦舟的脸扭曲了,他抓起一把沙子,无力地握紧又松开。
所以…所有的偶遇…你主动接近我…都是计划好的
不然呢你真以为一个正常女人会对你这种偏执暴虐狂一见钟情我冷笑。
沈亦舟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跪在沙滩上,任由海水打湿他昂贵的西裤。
我转身准备离开,沈亦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苏晚,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改…
都搓破最后一层纸了,再演就没意思了。
我挣脱他的手,眼神冰冷,带了点缱绻说道：沈亦舟,游戏结束了,这次你输了,今晚你要是还在境内的话,等着你的就是牢底坐穿哦。
说完,便转身离开。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我真正的朋友发来的消息：成功了
我轻轻回复：完美收官。
走出沙滩,一辆车早已等候。司机递给我一杯咖啡,终于是我真正喜欢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