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青云观是西南边城最大的道观,我已经从京城那边来到了这个西南的黎阳城。
我已经帮所有的手下心腹安排了出路,放下了身上大部分钱财,甚至为了防止不收女弟子,女扮男装。
这个道观本来是不收外人的,我在观门口跪了一天,甚至找了个角落,没有打扰到来往的游客。
我知道我的行为算得上是用他人来威胁,但是过往经历使我下意识使用了这样的手段,十几年的习惯难以改变。
我应该高兴即使我使用了这些小手段,观里的道长也见我从道之心坚定,把我收入观中。
我拜入了清玄道长门下,从这个时候开始,世间少了一个谢晚风,多了一位明心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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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的修行和我想象中差不多。
也会学习一些道门家的武功内功,但这些都不是我最感兴趣的,让我最感兴趣的是道门的算命之术。
原来道门的算命之术并不是纯粹的骗子,或者说有一些是骗子,有一些是真的,青云观传承的就是真正的算命之术。
这一天是我满二十岁的生辰,但我和往常一样很早就来到藏书阁观看藏书。
我那咋咋呼呼的明道三师兄一同早起,却是为了跟我聊天,实在是不像话。
明道坐到了我对面,师弟,师父他们正在商议论道大会的事宜,你可有听闻这论道大会,我听其他师兄说这论道大会可是群英荟萃,可以见识到各个道门的道法呢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放下手里的书,安静地倾听他说话,我对这个论道大会没什么兴趣,但是道法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对道法的热爱,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任何和道法有关的事物都是我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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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道师兄虽然说是我师兄,但其实比我小四岁,只不过他入道比我早按照道门规矩,我应当叫他师兄。
明道从小便是在青云观长大,也没有经历过红尘历练,心思单纯,说话总是带上孩子语气。
我倒是总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对待,在维持对师兄的尊敬的前提下。
我今天难得以一种好奇的姿态听明道讲述这一切,越是听越是觉得这个论道大会很是有趣。
讲到最后明道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明心师弟,真羡慕你,你道法修行远胜于我,师父肯定会带你去的。
我莞尔,明道师兄对道法研究也是颇深,不必妄自菲薄,师父定是会带师兄去的。
我这话可不是虚话,我早就看出了师父有让明道师兄去历练的意向,这次是一个很好的和外界接触的机会,师父不会放弃的。
想到这里,我在心中默念慈悲,希望天地有灵宽恕我。
以前的习惯改起来太艰难,我还是会本能地观察周围的神情,以此来知道他们内心的想法。
即使我已经在减少和所有人接触,这个习惯也没有任何的削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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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道大会将近的时候,师父果然带上了明道师兄,也带上了我。
明道师兄之前说的话不是什么恭维的话,我对道法的理解确实还算高。
我本是红尘人入道,对心之一道的理解已是极致,加上在将军府时练过的武功与道门武功异曲同工,内功同样如此,我修炼起道门道法也算是轻松。
倒是我一直在研究的算命一道收效甚微,可以说是毫无长进,无法窥探到任何真正的天机。
这让我失望至极。
也就这次论道大会能够和其他道门接触让我稍稍兴奋,从那种挫败感里缓过神。
不知道给我算命的那个道士会不会去,他看起来应该是道门正统,可能会出现在这次的论道大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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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道大会离青云观有一段距离,赶了一天的路,领头的道长决定在附近的废弃寺庙休息一晚。
在观里都是清心修道的人,没有人对这里条件抱怨产生抱怨。
这也是我最喜欢青云观的一点,观里的道人都是真心修道,品德尚可,性情平和。
破庙里升起了篝火,一位师兄去丛林里捕到了一头野猪,架在篝火上烘烤,香味扑鼻,看样子甚是美味。
道门只是主张正道,行的正,但口腹之欲以及世俗欲望倒是没有太多的要求,肉照样吃,酒照样喝。
一位长老就拿出了一袋子酒与同门共享,我不善酒,就不掺和其中了。
正当我拿起一块猪里脊,想要一饱口福之时,这破庙外面却传来了一些响动和人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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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长老师兄道法高深的不在少数,不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这些声音,在我发现之前就已经有长老发现了动静,站了起来。
一位长老皱着眉头,主动去探查外面的情况,让我们留在破庙之中。
我盯着破庙的外面,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里是深山老林,除了城镇小村中的猎户,还有谁会来此处歇脚,希望只是猎户吧,省去不少麻烦。
事实却是不尽人意的,长老从外面领进来的人不但不是猎户,反倒是身着锦衣,头戴玉冠,明显非富即贵。
这个非富即贵的人身上有多处破损,还受了一点轻伤,身边没有跟随的仆从,显然是遇到了麻烦。
我猜到了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因为我见过他。
当今圣上李尚临的胞弟,从前的七皇子,现在的七王爷,西云王李柏轩。
他当初也是皇位的有力继承人,只不过我当初利用母家势力擒住了他喜欢的女人,把他按在了西北荒凉之地,逼迫他退出了最终的皇位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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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忙拿起猪里脊啃了两口,就告诉师父自己要去休息了。
师父对于我这么早休息有些惊讶,但也没有阻止我,任由我去睡觉歇息了。
我休息时背对篝火,李柏轩也见过我,我不能让他认出来。
真的睡觉现在是睡不着的,还没到我的歇息时间我是怎么都睡不着的。
躺在铺好的草垫子上,我开始思考李尚临的事情。
李柏轩变成现在这个狼狈大概是李尚临的杰作,那位之前一直不清理自己的兄弟势力只是因为先对付了将军府的势力。
现在终于是对兄弟势力出手了,这一看李柏轩的样子,李尚临大概是一出手就是杀手,直接赶尽杀绝。
我已经很久不和外界接触了,具体情况我是不知道的。
想着想着我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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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李柏轩已经离开了,看来是趁着夜晚就直接走了。
以前我睡觉浅,或许会察觉到,但如今我对这些同门很是信任,睡觉也比之前熟了不少。
等到所有人都醒来,我便和观里众人再次出发前往论道大会。
论道大会离青云观不过几十里的路,青云观的道士都是练过武的,两天的脚程就可以到达。
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在观中待了几年几乎从未下山的我,见到这一幕恍如隔世,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多的人,这样繁复的设施。
道场大多以清净为主,但是这论道大会可是一点都不清净,你争我斗,非要为自己的道法争得一席之地,论到最后互相动起手来。
中心地带也是专门设置了比武的地方。
我在混乱的论道场面中看到了一个我想见到的人,那个给我算命的老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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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径直朝他走去,他看到我的那一刻还有点惊讶,但是手上掐指一算脸上就恢复了平静,轻声道：原来如此。
他抬起头平视我,行了一个道礼后开口道：不知现在贫道应该叫小友什么。
我回以道礼,道长叫贫道明心即可。
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很遗憾的惋惜,我不是很清楚这种惋惜是对什么产生的,此时这也不是很重要,我比较想问的是当初他算到的具体是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的。
老道士叹了口气,讲述了当初算出命格的具体情况,还有他当时的想法。
老道士之前看出了我的修道天赋,有心想要收我为徒,但是也算出了我命里必有一劫,只有过了这一劫才可以雨过天晴,之后一帆风顺。
本来是想告诉我算出来的解决方法,如何才可以度过这次的劫难,结果我头也不回地直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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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我已经无法维持脸上的平静表情。
如果真是这样,之前自己没有办法破局不是自找的,可是之前真的是一点都不信这些算命的东西。
老道士应该是看穿了我复杂的想法,也是告诉了我破劫的方法。
那就是远离尘世一段时间,让一切天煞孤星命格扰乱的因果回归正轨,之后就可以继续以前的生活了
。
老道士说的方法我现在就已经做到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已经算是破劫成功,以后会不会就不倒霉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那个李尚临和江听雪,说不恨肯定是假的,我只是足够理智,在厄运下我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若是没有厄运,我可是有把握复仇的。
但我现在身处道门,应是要拯救苍生,若真去复仇定是要血流成河,与我现今之道相违背。
还没等我理清头绪,却遇到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他遇到了我。
七皇子啊,避到最后还是没有避开。
思考问题的时候没注意,跟李老七在大街上撞见了。
我可以肯定他认出了我,但我还是打算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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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轩邀请我去一家茶楼喝茶,他态度很诚恳,夸了我几句道法高妙,还遣散了仆从,不去反倒显得我心虚。
我坐在茶楼的位子上,听着台上说书人的故事,如果忽略边上坐着的李柏轩,也是一个不错的休闲之所。
我听见李柏轩略带笑意的声音。
道长,我看你颇为眼熟,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我轻描淡写地说否认了他的说法,追问几次后李柏轩就没有再询问,而是开始跟我讲述一些故事。
他的故事说是故事,倒不如说是消息,只是个中主角换成了代称。
我听懂了他的故事,皇椅上的那个狗皇帝竟然在我假死之后一直在找我。
这很奇怪,明明我当时做的天衣无缝,为什么他还是这么肯定我还活着,真是这样的话我暗地里的部下就很有可能被清扫。
太久没有经历勾心斗角的生活,我的演技还是稍有削减的。
李柏轩也看出来了,抿了一口茶后道：你果然是皇嫂,不,现在是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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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上恢复平静,声音毫无波澜地说了一句,公子请不要胡说八道,贫道与皇后毫无干系,更何况贫道并非女子。
李柏轩盯着我,想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东西,但我这次没有给任何机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最后他放弃了,但他跟我说了一些事情。
李尚临今年夏季发动了一场战争收复边境领地,甚至朝廷之上还残害了诸多良臣,换上了自己人。
很多老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以莫须有的罪名株连九族。
我不禁在心中暗叹愚蠢,李尚临愚蠢至极,就算想要收复领土和换上自己的人,也应该过上几年根基稳固再说。
先帝不是个贤君,甚至举国之力只为了求仙问道,国库空虚,实在不是一个发动战争的好时机。
如今登上皇位不过两年,就有如此大的动作,他真能坚信自己能稳住局面。
自己当初真是看走眼了,年轻时候太不懂事,被他花言巧语迷惑了,最后都没办法更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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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轩离开了,他走之前向我抛出了橄榄枝想要和我联手。
我带着心事回到了青云观的休息之处,我来到了师父的房间。
师父是一个道法远胜于我的人,他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到很多,他或许可以给我答案。
在师父面前我总是没那么喜欢隐藏,即使我擅长。
所以他看出了我心中的为难,或许也猜到那是什么,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想做就去做吧,带上你那不成器的师兄。
希望你能一帆风顺,我们观修逍遥道,无愧于心便可。
我俯身下跪,给师父磕了两个响头,之后离开了师父的房间。
我已经做下决定了,那个狗皇帝和那个女人必须付出代价,我会用尽一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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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道大会结束后,在青云观上修整了一番,我就和明道师兄一起下山了。
明道师兄对很多事情都很好奇,但是我却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李柏轩有透露出地点,在去之前我还需要联络以前的部下,即使过了这么久他们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风雪山庄。
庆幸的是他们还在风雪山庄,现在那里改回了从前的客栈,这是我的安排。
虽然过了两年的时间,他们还是很快速地接受了我的决策,就像是他们早有准备。
两年时间没有削减我处理事情的速度也是幸运,用了一周的时间我便收拢了之前所有的手下。
之后与李柏轩的人会合,从前父亲管理的军队那边也是我进行交涉,李柏轩则是带上了他的私军。
这一仗不成功便成仁,我也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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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靠篡位这个目的,肯定是无法说服父亲的军队的,还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而编造是我擅长的。
我见过当初的传位圣旨,甚至亲手摸过看过内容,我记忆超群,上面的所有细节我都记的清清楚楚。
其实没有人看过这道圣旨,因为上面写的确实不是李尚临名字,是另一个现在已经死去的皇子的名字。
从前为了让李尚临顺利上位,我把圣旨给烧掉了,对外宣称老皇帝没来得及留下圣旨。
这就是一个现成的理由。
圣旨上写的不是当今皇上李尚临的名字而是李柏轩的名字,皇后也就是我发现了这一点,一腔忠义带着圣旨出逃,受到迫害。
终于找到李柏轩,把圣旨交给他。
这个宣称虽然漏洞颇多,但是谎言和现实交织的才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
李尚临现在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臣心,即使是猜到这点的人也会选择站在我们这边,没猜到的人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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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铺垫做了两年,最后的成果颇为理想。
李柏轩的军队甚至不用强行攻破城池,只需要在城池外面站上两天,城里的守军就会自己自己开门。
很多城池的守军本来就对李尚临刚上位没多久立马就打仗的做法不满,加上李尚临亲信大多前往战场,留下的根本不听李尚临的。
这就是着急换上自己人的后果,惹得所有有职位人的忌惮与厌恶。
我坐在军帐中和李柏轩下棋对弈,外头李柏轩的手下进来汇报情况,他们已经可以出发去下一个城池了。
这是最后一个城池了,再下一个就是京师。
李柏轩声音里略带笑意,皇后娘娘,没想到你棋艺如此高超。
我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伸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这一子可以让李柏轩这一方宣告失败了。
你输了。
李柏轩轻咳一声道：此局不算,是本王没有注意被你钻了空子。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好了,该走了,就不与皇后娘娘下棋了。
我抬头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无赖,李柏轩因为莫名的理由逃的棋局不知凡几,打不过就跑,非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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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临还是留了一些兵力在京师,京师一战才是最艰难的一战。
李柏轩的军队和我父亲从前的部下战意凛然,我也骑马亲自上阵,不过一周的时间,京师城门竟然就被我们攻破。
京师百姓对闯进京师的军队虽多是畏惧,但多少都带上了一些期待。
穿过皇宫午门,来到正殿,最后的防线就在这里。
我眯着眼睛看向站在士兵最后方的李尚临,江听雪也在那里。
按理说妃子现在应该在后宫好好待着,她竟然敢来到这里,勇气可嘉。
同样站在李尚临身边的还有丞相,此时他看到大军前来,面红耳赤大喊。
尔等叛军如此嚣张,陛下乃是正统,岂容尔等放肆,今日就要把你们全部擒拿。
他好像还没有看清楚局势,狗皇帝看上的人果然也没什么脑子好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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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的军队势如破竹,李尚临那边则是节节败退。
最终我的长枪架在了李尚临的脖子上,我冷酷无情地开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尚临眼睛死死盯着我,让我意外的是他的眼睛之中没有怨恨的情绪,反倒是一种让我恶心的温情和喜爱。
他以前流露出这种眼神我还会接受,现在他的这种眼神我只感到恶心。
李尚临伸出自己的手,似乎是想要触碰我,嘴中喃喃道：
晚风,你果然没死,还是这么漂亮,为什么老是不听我的话呢你要是一直听我的话该有多好。
我手腕一动枪杆往边上偏移一寸,架住李尚临的手往上一挑,之后后退一步离开李尚临身边。
我没有再去看李尚临的表情,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李柏轩处理,边上的江听雪给我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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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为难江听雪,一杯毒酒就要送她上路。
江听雪面容扭曲,拼尽一切力气冲向我,修长的手指带着指甲就想要往我脸上抓。
但在我眼中她现在最多算是一只炸毛的野猫,毫无威胁可言,随意抬手便牢牢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凑到江听雪耳边说道：你是要我喂你喝还是你自己喝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没有给她任何活着的机会。
她之前对我做的事情,我没有折磨她至死已经算是我很有素养了。
江听雪一直再挣扎抗拒,最后还是在我的强迫之下吞下了很多毒酒,为了防止她还有得活我还换了一种毒酒又灌了一杯。
我靠在柱子上,冷冷地看着她失去了动静,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无神地盯着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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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以前住的宫里休息,李柏轩处理完就来找我。
我刚好也有事情要和他说,复仇已经完成,那我也该走了。
我现在已经不再喜欢这座巨大宫殿里的勾心斗角,我现在想要的是回到青云观里,过类似隐居的生活。
李柏轩手指放在唇边,比出一个嘘的手势,之后反倒自己先开口：你先不别说话,听我说。
我看着他真的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想干什么。
李柏轩拿出了一块品相极好的墨玉,吊着红色的流苏,很是漂亮。
他拿这个有什么目的。
李柏轩笑着开口道：母妃说这块墨玉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让我交给以后的妻子,皇后娘娘你有兴趣再一次成为这个宫的主人吗
我看到他认真的眼神时,就知道他不是在开什么玩笑,他想要娶我为妻,封我为皇后。
我问出一个疑惑,你之前不是有一个宁愿放弃皇位也要保全的妻子吗为何不见她踪影。
李柏轩露出了落寞的神色,李尚临追杀我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放弃我偷偷跑了,那时我才意识到,我爱她至深,她只是爱我的权利与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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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我笑了笑。
我对李柏轩没同样的想法吗当然是有的,但是我经过一次失足,我已经不敢去赌感情。
之前我被李尚临花言巧语欺骗,人啊,总不能在一个地方摔下去两次。
况且我有愧于师门,已经决定要心无杂念清心修道,道门是允许弟子结道侣的,若八年之后还是坚持,我便答应你做这个宫里的主人。
李柏轩先是愣了愣,之后眼睛中出现了欣喜,他笑容灿烂地说：一言为定,君子一言。
我莞尔道：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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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青云观次年李柏轩登基,免赋税,大兴商农业,大赦天下。
打压李尚临余孽,最后按上罪名抄家充盈国库,之后派出使者镇抚各地天灾。
不过三年,李柏轩既得到了民心也把朝廷上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边疆那边,虽然没有大举进攻,但也一直有分拨银两派出人去镇守,我回青云观之后四年,他才派出大军收复失地。
我在一呆就是八年,在此期间我因为前尘往事消散,心境通达,很快就学会了算命之术。
自从学会算命之术后我对算命更加痴迷,每天都是待在房间里潜心研究,端着卜盘捣鼓。
吱呀。
我房间的门被明道打开,明道无语地看着我说：师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明道历练几年也成熟了不少,最大的改变就是说话喜欢拐弯抹角。
我合上书,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我没忘记,只是不着急而已。
顺着山门的石路下行,石路的尽头一位身着锦衣便服的公子在那里等着。
山林寂静,鸟兽声响并不觉吵闹。
那位公子回眸之时,他的眼睛里就像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