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来
暴雨如注,冲刷着江家别墅的汉白玉台阶。江砚舟站在雕花铁门前,雨水顺着黑色西装的衣摆往下淌,将皮鞋周围的地面晕染出深色水痕。十五年了,铁门上方的鎏金家徽依旧锃亮,可记忆里那个温暖的家,此刻却像座冰冷的牢笼。
他抬手按响门铃,对讲机里很快传来管家恭谨的声音:请问您是
我是江砚舟。
话音刚落,铁门缓缓开启。他迈步走进去,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雨声交织成诡异的节奏。穿过爬满紫藤的长廊,客厅的水晶吊灯透过落地窗刺得他眯起眼,透过玻璃,他看见陆明远正端着红酒杯,与宾客谈笑风生。
推开门的瞬间,屋内骤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江砚舟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眼神却像淬了冰。陆明远最先反应过来,他放下酒杯,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砚舟真的是你
说着便快步迎上来,想要拥抱他。
江砚舟侧身避开,目光扫过屋内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陆先生,别来无恙。
他刻意加重了
陆先生
三个字,屋内气氛瞬间凝固。陆明远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又恢复如常:说什么呢,这些年你受苦了,快进来换身衣服。
江砚舟没理会他,径直走向客厅中央。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刺痛了他的眼睛
——
本该是他位置的地方,陆明远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父母中间,笑得灿烂。而他真正的父母,此刻早已躺在冰冷的墓地里。
爸妈的葬礼,为什么没通知我
江砚舟的声音低沉,却让整个客厅鸦雀无声。陆明远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语气满是遗憾:这些年大家都在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是吗
江砚舟转头看向他,目光如刀,那陆先生在江氏集团担任总裁,也是为了帮我守着家业
陆明远脸色微变,随即又笑道:砚舟,你刚回来,可能对有些事不太了解。江氏这些年风雨飘摇,要不是我……
够了。
江砚舟打断他,声音冷得能结霜,我现在是江氏的海外投资顾问,从今天起,我会全面介入公司事务。
屋内一片哗然,宾客们窃窃私语。陆明远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又恢复温和:当然,你是江家的少爷,这本就是你该做的。
晚宴开始后,江砚舟坐在主位上,看着陆明远殷勤地给宾客夹菜、敬酒,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寻找着能揭开真相的蛛丝马迹。
酒过三巡,江砚舟借口去洗手间,独自来到父母的书房。红木书桌上积着薄薄的灰尘,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只是桌上的相框里,照片换成了陆明远和父母的合影。他打开抽屉,翻找着可能有用的文件,突然,一封泛黄的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信纸上的字迹模糊,但他还是辨认出了关键内容:明远的真实身份……
必须保密……
还没等他看完,身后传来脚步声。江砚舟迅速将信件塞进西装内袋,转身看见陆明远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砚舟,大家都在等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陆明远的语气带着试探。
随便看看。
江砚舟面不改色,毕竟这是我家。
陆明远走进来,目光扫过书桌:书房我一直让人好好收拾着,就盼着你回来。
他顿了顿,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别看的好,省得徒增烦恼。
两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江砚舟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回到宴会厅,江砚舟发现自己的座位旁多了一个人
——
沈知意。她穿着一身黑色修身连衣裙,长发随意地挽起,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泛着温润的光。看到江砚舟,她微微一笑:江先生,久仰。
江砚舟落座,目光落在她身上:沈小姐认识我
当然。
沈知意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江家失踪十五年的真少爷,如今以投资顾问的身份归来,这样的故事,想不听说都难。
江砚舟注意到她说话时,陆明远的目光时不时往这边瞟,眼神中带着警惕。他心中一动,或许这个沈知意,能成为他手中的一张牌。
晚宴结束后,宾客陆续离开。江砚舟站在门口,看着陆明远送走最后一批客人。雨还在下,陆明远收起伞,走到他身边:砚舟,今晚就住下吧,你的房间我一直留着。
江砚舟摇头:不用了,我已经订了酒店。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对了,明天我会去公司,希望陆先生能好好配合。
看着江砚舟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陆明远的笑容彻底消失。他握紧手中的伞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书房里那封信,他明明已经销毁,江砚舟到底看到了多少
江砚舟坐在回酒店的车上,掏出那封信。雨水打湿了信纸边缘,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却发现信的后半部分被人为撕掉了。他皱眉,看来陆明远早有防备。不过没关系,只要有这封信,就足以让陆明远心慌。
手机突然响起,是沈知意发来的短信:江先生,有兴趣聊聊吗我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江砚舟看着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章:陷阱
晨光透过酒店的落地窗洒在江砚舟的脸上,他从一夜浅眠中醒来,昨晚收到的沈知意短信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他盯着短信内容沉思片刻,回复了一个地址和时间,便起身准备前往江氏集团。
当江砚舟踏入江氏大厦时,员工们的目光纷纷投来,窃窃私语声在走廊里此起彼伏。他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却在门口被秘书拦住:江顾问,陆总正在开会,您可能需要稍等。
江砚舟挑眉:让他出来,我有话和他说。
秘书还想阻拦,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陆明远带着一众高管走了出来。看到江砚舟,他露出和善的笑容:砚舟,正好,我正要找你。
他转向其他高管,各位先去忙吧。
等人都走后,陆明远侧身让江砚舟进办公室:进来谈。
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江砚舟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各种荣誉证书,其中不少都署着陆明远的名字。陆总这办公室,倒是气派。
他似笑非笑地说。
陆明远给他倒了杯茶:不过是暂时代你打理。对了,今天找你来,是关于一个重要的投资项目。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项目如果能拿下,对江氏意义重大。
江砚舟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内容。表面上看,这是个利润丰厚的项目,但以他多年在海外的经验,其中疑点重重。陆总确定要投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
陆明远笃定地点头: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万无一失。
他顿了顿,砚舟,你刚回来,可能还不太了解国内的商业环境,这次就听我的吧。
江砚舟将文件放下,心中冷笑。陆明远这是想把他拉下水,如果项目出了问题,他这个
刚回国不懂行情
的海外顾问,必然首当其冲。既然陆总这么有信心,我自然没话说。
他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离开江氏集团后,江砚舟来到与沈知意约定的咖啡厅。沈知意已经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杯美式咖啡。看到他来,她示意他坐下:江先生对那封信,应该有很多疑问吧
江砚舟坐下,目光紧锁着她:沈小姐知道多少
沈知意转动着咖啡杯:我知道陆明远不是简单的替身,他背后有人在撑腰。当年的绑架案,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江砚舟面前,这是我查到的一些资料,你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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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舟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些文件。照片上,陆明远与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在秘密会面,文件则显示江氏集团的几笔资金流向了一个陌生的账户。这个人是谁
他指着照片问。
暂时还不清楚,但我会继续查。
沈知意说,不过,你要小心,陆明远已经开始对你动手了。
话音刚落,江砚舟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江氏集团的法务总监打来的,语气急促:江顾问,不好了!公司的商业机密被泄露,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江砚舟脸色一沉,转头看向沈知意。沈知意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陆明远这招釜底抽薪,够狠。
江砚舟握紧手机:我现在回去。
等等。
沈知意拦住他,就这样回去,你百口莫辩。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帮你洗脱嫌疑。
她凑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江砚舟回到江氏集团时,会议室里已经炸开了锅。陆明远坐在主位上,一脸严肃:砚舟,你怎么解释这些文件上都有你的指纹,而且监控显示,昨晚只有你一个人在办公室。
江砚舟冷笑:陆总这是铁了心要栽赃我
他看向在场的其他人,各位难道就这么相信一面之词
就在这时,沈知意突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陆总,这么热闹怎么不叫上我
她笑着在江砚舟身边坐下,我想,我能证明江顾问的清白。
她示意身后的人将一个
U
盘递给陆明远:这是昨晚江氏大厦的完整监控,里面清楚显示,有人在江顾问离开后,偷偷潜入了办公室。
陆明远脸色微变,强装镇定:仅凭一个
U
盘,就能证明砚舟的清白
当然不止这个。
沈知意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从银行拿到的转账记录,有人在商业机密泄露前,给江顾问的助理转了一笔钱。而这位助理,现在已经失踪了。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陆明远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江砚舟看着他的反应,心中了然。这场陷害,陆明远必定脱不了干系。
陆总,现在该怎么说
江砚舟起身,目光如炬。
陆明远深吸一口气,恢复如常:看来是我误会砚舟了,既然真相大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看向其他人,散会。
散会后,江砚舟跟着沈知意来到天台。你为什么帮我
他问。
沈知意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因为我也想知道真相。而且,我不喜欢陆明远。
她转头看向他,江砚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江砚舟握紧拳头:陆明远既然出招,我自然要接招。他不是想让我身败名裂吗那我就让他知道,得罪我江砚舟,是什么下场。
沈知意笑了:很好,我期待和你并肩作战。不过,陆明远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
江砚舟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他,绝不会再让陆明远得逞。
第三章:暗涌
暴雨在玻璃幕墙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江砚舟站在江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在雨幕中化作流动的光斑。距离商业机密泄露事件过去三天,陆明远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但江砚舟知道,对方一定在酝酿更致命的杀招。
江顾问,沈小姐到了。
秘书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知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办公室,黑色连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手里却抱着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有新发现。
她将纸袋甩在办公桌上,金属拉链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你看看这个。
江砚舟打开纸袋,里面除了一叠文件,还有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1998
年的社会新闻版面上,一则
富商幼子失踪案
的标题刺痛了他的眼睛,配图里模糊的警戒线后,母亲跪在地上痛哭的身影让他喉头发紧。而在剪报下方,一行红笔批注格外醒目:沈氏集团赞助搜救行动。
沈氏
江砚舟猛地抬头,你和当年的事……
别急。
沈知意抽出文件,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江氏与沈氏近二十年的资金往来,这些年,江氏集团每年都会向一个海外账户转账,而那个账户的实际控制人,正是我父亲。
她的指甲无意识地划过纸面,陆明远背后的人,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江砚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父亲生前从未提过沈氏,而母亲去世前攥着的那张字条
——别信沈……,此刻突然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他正要开口,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炸响,法务总监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江顾问!陆总召开临时董事会,要罢免您的顾问职位!
电梯数字跳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江砚舟冲进会议室时,陆明远正将一份文件推给在座的董事,他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砚舟来了,正好。有人举报你利用职务之便,与沈氏集团私下勾结,损害江氏利益。
证据呢
江砚舟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二叔江永年低头转着佛珠,三姑母用手帕轻擦眼角,这些往日里和蔼的长辈,此刻都成了陆明远的提线木偶。
这是银行流水。
陆明远甩出一沓文件,最上面赫然是沈知意给他转账的记录
——
那是上次帮他洗脱嫌疑时,用于收买证人的费用。还有这个。
投影仪亮起,画面里沈知意与戴墨镜的男人在仓库密会,虽然画面模糊,但男人手腕上的翡翠扳指,与陆明远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沈知意突然轻笑出声,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陆总,您是不是忘了,现在的科技手段可以伪造视频
录音里,一个陌生男人正与技术人员讨价还价,要求制作一段
沈知意与神秘人会面
的合成视频。
会议室陷入死寂。陆明远的脸色骤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就算视频是假的,这些转账记录又怎么解释
这是我借给他的钱。
沈知意将手机屏幕转向众人,聊天记录里,江砚舟的回复赫然显示:利息按市场行情算,三个月内还清。
她挑衅地看向陆明远,陆总还有什么要说的
陆明远的拳头在桌下紧握,他突然将矛头转向江砚舟:就算这件事与你无关,那你母亲生前挪用公款的事又怎么解释
他甩出一叠银行凭证,这些年,江氏集团的亏损,很大一部分都进了你母亲的私人账户!
江砚舟感觉血液冲上头顶。母亲温柔贤惠,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他抓起凭证,却发现上面的签名模仿得惟妙惟肖,日期正是他被绑架后的第二年。记忆突然闪回,十岁生日那天,母亲抱着他说:小舟,不管发生什么,妈妈都爱你。
够了!
江砚舟将凭证摔在桌上,陆明远,你究竟还有多少手段
这只是开始。
陆明远起身逼近,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江砚舟,你以为夺回江氏就能报仇你父母的死,可没那么简单。
散会后,江砚舟在地下停车场堵住了准备离开的二叔。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将二叔抵在车门上,别逼我动用手段。
江永年的佛珠掉在地上,滚出老远:我……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母亲为了救你,答应和绑匪合作……
他的声音颤抖,但最后,他们还是……
暴雨砸在车顶,发出密集的声响。江砚舟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原来母亲那些年的深夜哭泣,那些神秘消失的珠宝,都是为了赎回他。而他一直以为,是母亲抛弃了他。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沈知意发来的消息:我查到当年的绑匪之一,现在在城西码头。要不要一起去
江砚舟抹去脸上的雨水,回复了一个
好
字。他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这场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而他与陆明远之间的战争,也将随着真相的浮出水面,变得更加惨烈。
第四章:真相
城西码头的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集装箱在夜色中如沉默的巨兽。江砚舟和沈知意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之外,远处传来海浪拍打堤岸的闷响。沈知意将一份资料递给江砚舟,上面印着一个中年男人的照片,他叫赵虎,当年绑架你的人之一,现在在码头当搬运工。
江砚舟捏紧资料,指节泛白。十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潮湿的地下室、刺鼻的霉味、还有绑匪殴打他时皮靴带来的剧痛。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铁门。
昏暗的灯光下,赵虎正坐在堆满杂物的房间里喝酒。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神中闪过惊恐。你...
你们是谁
他慌忙起身,却被江砚舟一把按住肩膀。
赵虎,别来无恙。
江砚舟声音冰冷,还记得十五年前绑架的那个孩子吗
赵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酒瓶
啪
地摔在地上,碎玻璃溅起尖锐的声响。不...
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他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沈知意堵住了去路。
当年是谁指使你的
江砚舟将他抵在墙上,说!
赵虎颤抖着,额头上冷汗直冒,是...
是陆明远的养父,他说只要把你弄走,就能得到一大笔钱。他还说,江家那对夫妻知道真相后,也被他...
江砚舟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你说什么我父母是被他害死的
是...
是他!他说江家的人不能留,否则迟早会查出真相。
赵虎崩溃地大哭,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求求你放过我!
沈知意上前,将赵虎的供词录音。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数十个黑衣人举着棍棒冲了进来。不好,是陆明远的人!
沈知意大喊。
江砚舟抄起一旁的铁棍,眼神中满是杀意。打斗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棍棒击打在身上的疼痛让江砚舟愈发清醒。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父母报仇!
好不容易突出重围,江砚舟和沈知意躲进一辆废弃的货车里。江砚舟看着沈知意手臂上的伤口,从衣服上撕下布条为她包扎。为什么帮我
他突然问道,你和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系
沈知意沉默良久,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幼的江砚舟和一个小女孩手牵手站在花园里,笑容灿烂。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小时候是邻居,还一起玩过家家,你说长大要娶我当新娘。
江砚舟愣住了,记忆深处的片段逐渐清晰起来。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有着甜甜的笑容,会在他被欺负时挺身而出。你是...
小意
沈知意点点头,眼中含泪,当年你被绑架后,我父亲也牵扯其中。他后来良心不安,想要说出真相,却意外‘自杀’。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就是为了还你和我父亲一个清白。
江砚舟心中五味杂陈,握住沈知意的手,谢谢你,这些年辛苦你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手机突然响起。是陆明远打来的视频电话。画面中,陆明远坐在江家别墅的主位上,身后站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江砚舟,别来无恙啊。
他笑着举起一份文件,看看这是什么
文件上,赫然是江砚舟母亲当年签署的股权转让协议,将江氏集团的大部分股份转给了陆明远的养父。你母亲为了救你,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但可惜,他们根本没想放过你们一家。
陆明远的笑容充满嘲讽,现在,江氏集团已经彻底属于我了,而你,什么都没有。
江砚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母亲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他。而他却一直误会了她。陆明远,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怒吼道。
陆明远耸耸肩,就凭你你以为沈知意真的是在帮你她不过是想利用你查出真相,然后为她父亲赎罪罢了。
他的目光转向沈知意,沈小姐,我说得对吗
沈知意脸色苍白,不是的,砚舟,我...
没等她说完,江砚舟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信息,附带一段视频。视频里,沈知意与陆明远在一家高级餐厅密会,两人相谈甚欢,举止亲密。
江砚舟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心中的信任瞬间崩塌。为什么
他看向沈知意,眼神中满是失望和痛苦。
沈知意慌乱地解释,砚舟,这是剪辑的,是他们的阴谋!
但江砚舟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他转身离开,留下沈知意独自在黑暗中哭泣。
江砚舟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以为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却没想到再次被背叛。父母的死,沈知意的
背叛,陆明远的阴谋,这一切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然而,江砚舟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沈知意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计划该启动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他夺回一切。
而另一边,陆明远看着手机里江砚舟落寞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在他看来,这场战争,他已经胜券在握。但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终局
暴雨在江砚舟的风衣上凝结成水珠,顺着衣摆坠入下水道。他盯着手机里沈知意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明晚八点,江氏大厦顶楼见,我有证据,攥紧拳头砸向路边的垃圾桶。金属碰撞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也让他混沌的思绪稍稍清明。
江氏大厦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血色光斑。当江砚舟推开顶楼会议室的门时,陆明远正背对着他擦拭一枚翡翠扳指,那是他养父留下的遗物。来得正好。
陆明远将扳指套上,转身时西装革履的派头下,眼底藏着疯狂,看看这是什么
投影仪亮起,屏幕上播放的竟是沈知意与神秘男人的通话录音,计划成功,江砚舟已经上钩,接下来就等他...
录音戛然而止,陆明远拍手笑道:怎么样你以为的白月光,不过是和我一样的棋子。
江砚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何尝不知道这段录音漏洞百出
——
背景音里的电流杂音、沈知意刻意压低的声线,但心底那簇被背叛点燃的怒火,让他几乎失去理智。就在这时,窗外突然炸开一道闪电,照亮了角落蜷缩的身影。
小意
江砚舟瞳孔骤缩。沈知意被胶带封住嘴巴,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碎成几截,血迹顺着白色连衣裙蜿蜒。她拼命摇头,眼中的急切让江砚舟瞬间清醒。他猛地转身,却见陆明远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枪。
游戏该结束了。
陆明远的手指扣向扳机,千钧一发之际,消防通道的门被撞开。数十名警察举着盾牌涌入,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陆明远,涉嫌谋杀、商业犯罪,你被捕了!
混乱中,沈知意挣脱绳索冲向江砚舟,却被陆明远拽住头发。枪管抵住她的太阳穴,陆明远疯狂大笑:江砚舟,你以为赢定了告诉你,当年你母亲跪在我养父面前求他放过你的样子,可比现在精彩多了!
江砚舟的世界轰然崩塌。记忆中母亲最后那通电话里的哽咽,此刻与陆明远的话重叠
——小舟,对不起...
他看着沈知意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小时候她为自己包扎伤口时哼的童谣。原来那些深夜的调查、冒险的取证,她从未背叛过他。
放开她。
江砚舟举起双手,缓步靠近,当年的事,我要听你亲口说。
陆明远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会议室回荡:你母亲发现了养父的阴谋,却为了换你平安,自愿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可那对蠢货还妄想报警,我养父怎么可能留活口
他的手指摩挲着扳机,至于你,本来该永远消失在那个地下室,偏偏让你逃了...
沈知意突然咬住陆明远的手腕,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江砚舟飞扑上前夺下手枪。两人扭打在一起滚向窗边,玻璃在撞击中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砚舟小心!
沈知意的尖叫混着玻璃碎裂声,江砚舟感觉身体失重,下坠的瞬间,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衣领。
是沈知意。她趴在破碎的窗台上,指甲深深抠进混凝土,指缝间渗出鲜血。抓紧!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另一只手摸索着腰间的皮带。江砚舟望着她眼底的决绝,突然想起他们小时候玩捉迷藏,她也是这样固执地护住藏他的柜子,哪怕被同伴推搡也绝不松手。
警察冲上来将陆明远制服时,沈知意已经瘫坐在地,手腕被皮带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江砚舟颤抖着将她抱在怀里,听见她气若游丝的声音:证据...
在我包里...
一个月后,江氏集团新闻发布厅的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江砚舟站在台上,身后大屏幕循环播放着陆明远及其同伙的审讯录像。当画面切到陆明远养父的犯罪证据时,台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他望向观众席,沈知意戴着绷带的手举起相机,冲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庆功宴上,江砚舟端着香槟走向露台。沈知意倚着栏杆眺望夜景,晚风掀起她耳边的碎发。疼吗
他轻轻触碰她手腕上的疤痕。沈知意摇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照片:你说过要娶我的,还算数吗
江砚舟笑了,将她拥入怀中。远处的江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城市璀璨的灯火。那些黑暗的过往终于被掩埋,而属于他们的新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