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周围围观的村民们脸色都变了。确实,村里有不少人靠给人帮工为生,这些新式农具一旦普及,他们的生计确实会受到影响。
杜小二脑子飞速运转,很快想出了对策：王老爷这话可就错了。这些农具虽然好用,但毕竟数量有限,不可能家家户户都有。而且,有了这些农具,种地效率提高了,大家就有更多时间去做其他营生。比如,去山上采山货,去镇上做小买卖。我还打算教大家种植新的作物品种,收成好了,赚的钱比当长工多多了！
他转头看向围观的村民：各位叔伯,咱们难道想一辈子给人打工,看别人脸色吃饭难道不想让自家的孩子吃饱饭,穿上新衣裳
这话戳中了村民们的痛点。不少人握紧了拳头,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王富贵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他没想到这个往日里唯唯诺诺的穷小子,竟变得如此难缠。
哼！强词夺理！王富贵恼羞成怒,我不管你耍什么花样,总之,不许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否则……
否则怎样杜小二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王富贵的眼睛,王老爷是想仗势欺人,断了乡亲们的活路要是传出去,恐怕对您的名声不太好吧
这句话让王富贵心头一震。他虽然在村里横行霸道,但也不敢做得太过分,惹了众怒。
好！咱们走着瞧！王富贵撂下狠话,带着狗腿子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的村民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刘大叔拍着杜小二的肩膀：好小子！真有你的！连王富贵都敢怼！
杜小二笑着摇头：这不算什么。只要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我什么都不怕。
然而,他心里清楚,王富贵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良种风波与暗流涌动
桃花村的清晨被此起彼伏的鸡叫声划破,杜小二顶着惺忪睡眼推开房门,鼻尖瞬间捕捉到空气中浮动的湿润气息。他仰头望向铅云低垂的天空,心里暗暗叫苦——天气预报在这个时代成了奢侈,可看这架势,怕是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哥！张铁匠家的曲辕犁打好了！小娥气喘吁吁地跑来,发梢还沾着草屑,好多人都去地里试犁了,刘大叔说等你过去呢！
杜小二匆匆扒了两口野菜粥,揣上用桦树皮包裹的杂交玉米种子就往村外跑。试验田里已经聚满了人,张铁匠正站在田埂上,胸脯挺得老高,看着村民们驾驭新犁铧翻出整齐的土浪。刘大叔额头沁着汗珠,却笑得合不拢嘴：这玩意儿真神了！往常我家三亩地得折腾两天,今儿晌午就能翻完！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几个眼热的村民已经围上来询问购买事宜。杜小二正要开口,突然瞥见田埂那头闪过一抹熟悉的藏青色绸缎——王富贵摇着折扇,身后跟着个戴瓜皮帽的账房先生,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热闹场景。
各位父老乡亲！杜小二跃上土堆,提高声音,这犁具只是第一步！我这儿有从'仙人'处得来的神种,种下去不仅耐旱高产,结出的玉米棒子比胳膊还粗！他抖开桦树皮,露出颗粒饱满、泛着琥珀光泽的种子。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刘大叔第一个冲上前：小二,给我两斤！我把后山那块荒地腾出来种！
我也要！
给俺家留些！
王富贵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突然开口：且慢！折扇啪地合拢,惊飞了田边觅食的麻雀,杜小二,你这神种从何而来莫不是拿普通种子冒充,骗取乡亲们血汗钱
账房先生立刻抖开账本：据我所知,杜家尚欠王老爷五斗米债,如今突然冒出这等稀罕物,怕是想空手套白狼！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沸腾的人群上。村民们面面相觑,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杜小二盯着王富贵眼底闪烁的阴狠,突然笑出声：王老爷既然不信,不如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拿您家的良田与刘大叔的荒地比试。杜小二扬了扬手中的种子,同样的种植方法,若是我的种子输了,杜家上下给您白打三年长工；可若是赢了……他目光扫过王富贵腰间金灿灿的怀表链,您把村东头那片果园送给乡亲们当公产。
空气瞬间凝固。那片果园是王富贵最值钱的产业之一,产的苹果又大又甜,每年能赚不少银钱。王富贵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暗骂这小子胃口太大,面上却冷笑道：好！就怕你到时候拿不出赌注！
当晚,杜小二在油灯下反复检查种子储存情况。王氏坐在一旁纳鞋底,昏暗的烛光映得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小二,和王富贵打赌是不是太冒险了
娘,这是个机会。杜小二将最后一包种子用油纸包好,只要良种试种成功,不仅能还清债务,还能彻底断了他的财路。他没说出口的是,王富贵绝不会轻易罢休,这场比试背后,必然藏着更多阴谋。
果然,三日后的播种仪式上,意外陡生。当杜小二带着村民们在试验田施肥时,刘大叔突然脸色煞白地从田垄里直起腰：不好了！肥料里掺了石灰！
众人凑近一看,刚播下种子的土壤表层泛着不正常的白霜,蚯蚓在碱性土壤中痛苦扭动。杜小二抓起一把土揉搓,指尖传来刺痒的灼烧感——这是有人故意破坏！
我说怎么这么好心分享种子呢！人群中突然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王富贵的狗腿子赵三挤到前排,分明是想坑大家！
对！退种子！
还我们米！
混乱中,杜小二瞥见王富贵站在远处的槐树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深吸一口气,跃上石磨：大家静一静！这是有人故意
sabotage——使坏！他情急之下蹦出英文,立刻又改口,昨天施肥时我亲自检查过,肥料绝无问题。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用河水稀释土壤碱性,重新播种！
刘大叔抹了把汗：可河水离这儿有二里地,等挑来,种子早烧坏了！
用牛车！杜小二指向自家那辆破旧的木轮车,把水桶架在车上,来回运水！他转头看向张铁匠和李木匠,两位叔伯,能不能帮忙制作引水工具
老匠人们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张铁匠撸起袖子：做个简易水车！半天就能成！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桃花村陷入了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斗。男人们轮流赶牛运水,女人们提着陶罐接力浇灌,孩子们则在田边站岗放哨。杜小二累得两眼发黑,仍强撑着指导村民调整水车角度,确保水流均匀漫过每一寸土地。
当第一株嫩绿的玉米苗破土而出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那幼苗虽比正常生长的晚了几日,却出奇地茁壮,叶片油亮厚实,在晨风中舒展如翠玉。刘大叔跪在地上,颤抖着抚摸幼苗：活了...真的活了...
王富贵的脸色比霜打的茄子还难看。他盯着试验田里长势喜人的玉米,突然想起账房先生的密报——杜小二近日频繁与镇上的供销社接触。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他意识到,这个曾经的穷小子,正在编织一张足以颠覆他地位的大网。
与此同时,杜小二站在新搭建的晒谷场上,望着远处山峦间若隐若现的土路,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改良农具和良种只是第一步,他真正的目标,是建立一条从种植到销售的完整产业链。而此时,他在供销社认识的那位姓陈的主任,或许能成为关键助力...
哥！小娥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王富贵家的管家来了,说要谈果园的事！
杜小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该来的,终于来了。他整理好衣襟,大步走向村口。这场较量,他不仅要赢,还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新时代的桃花村,再也不是王富贵能一手遮天的地方。
第四章
商路初开风云起
夏日的蝉鸣在老槐树上聒噪地响着,杜小二蹲在自家院子里,手指摩挲着供销社陈主任留下的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小字：下月县物资交流会,可携特产参会。这短短十几个字,在他眼中却像是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哥,王富贵家的果园已经过户给村里了。小娥抱着一捆晒干的草药走进来,发梢还沾着细碎的草叶,刘大叔他们正在商量怎么分果树呢。
杜小二点点头,目光却依旧紧锁在纸条上。自从赢了那场赌局,王富贵虽交出了果园,却从此对他怀恨在心,时不时在村里散播谣言,说他的种子是妖物,种多了会坏了地力。但村民们看着试验田里日益茁壮的玉米,谁也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小娥,去把张铁匠和李木匠叫来,我有要紧事商量。杜小二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等两位老匠人到齐,他从屋里抱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地展开——竟是一台简陋的手摇式玉米脱粒机。
这玩意儿...张铁匠瞪大了眼睛,粗糙的手指在铁齿轮上轻轻划过,能顶得上十个壮劳力吧
不止。杜小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等玉米丰收,光是脱粒就要耗去大量时间。有了这个,咱们就能腾出人手做别的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打算带着咱们的玉米和加工品,去参加下月的物资交流会。
李木匠的烟斗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去县城可咱们的东西能卖出去吗
能！杜小二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报纸,这是他托镇上的知青弄来的,你们看,省城的粮食供应都开始紧张了。咱们的杂交玉米高产耐旱,磨成玉米面又香又耐放,正是城里人需要的东西。
在杜小二的说服下,张铁匠和李木匠终于点头。接下来的半个月,整个桃花村都陷入了忙碌。男人们忙着调试脱粒机,女人们则在杜小二的指导下,将多余的玉米做成玉米饼、玉米糁。小娥还带着村里的孩子们,用野花和稻草编织成精美的包装。
出发那天,晨光熹微。杜小二坐在装满货物的牛车上,身旁是用木板临时搭建的货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袋袋金黄的玉米面、密封的玉米饼罐头,最显眼处还挂着一个手写的木牌：桃花村秘制黄金粮。张铁匠和刘大叔赶着另外两辆装满玉米的车,浩浩荡荡地向县城进发。
县城的物资交流会设在城隍庙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杜小二刚把摊位支起来,就围上来几个好奇的百姓。
这玉米面怎么卖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妇人捏起一点放在指尖揉搓。
十文钱一斤,买五斤送半斤。杜小二笑容满面,您尝尝这口感,磨得比城里的面粉还细。说着,他拿起一个玉米饼掰成两半,金黄的饼芯冒着热气,香气四溢。
人群骚动起来。正当生意渐入佳境时,突然有人大喊：大家别买！这是妖物！杜小二抬头,只见王富贵带着几个打手拨开人群,恶狠狠地盯着他：杜小二,你竟敢私自贩卖粮食！
周围的百姓顿时退开几步,面露惧色。杜小二心里咯噔一下,很快镇定下来：王老爷,我这是响应国家号召,互通有无。他举起供销社的介绍信,您看,这是陈主任批准的。
王富贵脸色一变,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有官方文书。他眼珠一转,又冷笑道：就算手续齐全,谁知道你这玉米有没有问题说不定吃了会死人！
这话引起一阵恐慌。杜小二突然笑了,从货架下拿出一个陶碗和水壶,当场冲泡了一碗玉米糊：既然王老爷不信,那我就亲自试吃。说着,他将滚烫的玉米糊一饮而尽,各位乡亲,要是我有半句假话,甘愿受罚！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就在气氛僵持时,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分开众人走了过来：我是县粮站的老周,听说这里有新鲜玩意儿他拿起一袋玉米面仔细查看,这成色...确实不错。
王富贵急了：老周,你可别被他骗了！
老周却摆摆手：老王,供销社的介绍信不会有假。他转向杜小二,这样吧,你先留五十斤样品,要是质量没问题,我们粮站可以长期收购。
这句话如同一剂强心针,原本观望的百姓纷纷涌上来购买。王富贵见状,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带着打手灰溜溜地离开。
这一天,桃花村的货物被抢购一空。杜小二数着手里的铜板,心里盘算着：除去成本,这次竟赚了足足二两银子！更重要的是,粮站的订单意味着稳定的销路。
回程的路上,牛车吱呀作响。张铁匠看着车斗里的空麻袋,笑得合不拢嘴：小二,照这么下去,咱们村真能过上好日子！
杜小二望着天边的晚霞,心中却隐隐不安。这次县城之行虽然顺利,却彻底得罪了王富贵。以那家伙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需要更多的资源和人脉——比如,如何解决运输难题,如何扩大生产规模。
正想着,迎面突然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村民：不好了！王富贵带着人把村口的路给堵了,说什么也不让咱们的牛车过去！
杜小二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该来的还是来了。他跳下车,对众人说：大家先把货物藏到后山的山洞里,我去会会他。
暮色渐浓,杜小二独自走向村口。远远地,他看见王富贵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身后站着十几个打手,路中间横七竖八地堆着石块和树枝。
杜小二,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王富贵晃着手里的折扇,这条路是我家先祖修的,我说不让过,就不让过！
杜小二冷笑一声：王老爷,这路是村里的公产,您怕是做不了主吧
公产王富贵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月光下,杜小二看清地契上的字迹,心中一沉。这确实是一张几十年前的地契,虽然漏洞百出,却足以在村里引起混乱。更麻烦的是,王富贵还勾结了邻村的地痞,这些人可不会跟他讲道理。
给我打！王富贵突然一声令下。打手们挥舞着棍棒冲了过来。杜小二转身就跑,却不是往村里,而是朝着后山的方向——那里,他早已设下一个小小的惊喜,就等着王富贵上钩...
第五章
智破阴谋拓新局
夜色如墨,杜小二在山间小路上飞奔,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拐进一处布满荆棘的山坳,借着月光摸到一块凸起的青石,用力按下机关。瞬间,预先堆砌的碎石从山坡上倾泻而下,在狭窄的山道上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追！别让这小子跑了！王富贵的怒吼声在山谷间回荡。打手们举着火把试图攀爬碎石堆,却被滚落的石块砸得抱头鼠窜。杜小二躲在暗处,看着狼狈不堪的众人,心中冷笑——这处机关是他和张铁匠花了三天时间布置的,专门用来应对突发状况。
待喧嚣声渐渐远去,杜小二悄悄绕回后山山洞。洞内,张铁匠正守着几车货物,见他平安归来,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小二,王富贵那老东西把村口堵得死死的,还放话要见一次砸一次咱们的货！
他越是着急,越说明咱们戳到了他的痛处。杜小二蹲下身,从布袋里掏出几块晒干的红薯干啃了一口,明天一早,咱们换条路走。
可除了村口那条道,其他山路根本走不了牛车啊！李木匠愁眉苦脸地插话。
杜小二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绘地图。那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溪流、断崖和鲜为人知的山间小径：我这几天在山里转了转,发现有条古栈道,只要稍加修整,就能通到邻县的官道。不过...他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面容,得辛苦大家再干几天体力活。
接下来的五天,桃花村陷入了一场隐秘的劳作。村民们白天佯装在家休息,夜晚便扛着工具摸黑上山。张铁匠带着几个年轻后生锻造铁钉,李木匠则指挥众人砍伐树木搭建栈道。杜小二既要把控工程进度,又要研究如何将农产品进一步深加工。
哥,你看这个！小娥举着一个陶瓮跑来,瓮里装着乳白色的液体,我照着你说的法子,把玉米淀粉分离出来,居然真做出了麦芽糖！
杜小二尝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比他预想的还要成功。他立刻召集村民开会,提出新计划：光卖粮食利润有限,咱们把玉米做成麦芽糖、玉米淀粉,再加上之前的玉米饼,做成礼盒包装,送到省城的供销社,肯定能卖上好价钱！
正当桃花村紧锣密鼓筹备时,王富贵却坐不住了。他派人暗中监视,得知杜小二要从后山运货,立刻带着人前去破坏。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却发现栈道入口被巨石堵住,上面刻着一行大字：山体滑坡,禁止通行。
杜小二这小子,倒是长了心眼！王富贵气得踢飞脚边的石块。他的师爷凑上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王富贵眼中闪过阴鸷的光：好！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三日后的深夜,一队黑影悄悄摸进桃花村。他们蒙着脸,手里拿着火把和麻绳,正是王富贵雇来的土匪。领头的疤脸汉子盯着村头堆放的农具和货物,露出贪婪的笑：兄弟们,给我烧！抢！
火苗刚窜起,村里的大锣突然敲响。杜小二举着铜锣站在屋顶,高声喊道：抓土匪！保护粮食！原来,他早料到王富贵会狗急跳墙,安排了村民轮流守夜。
村民们举着锄头、棍棒从四面八方赶来。张铁匠抡起铁锤,几下就砸断了土匪的刀；刘大叔带着几个后生将试图逃跑的土匪堵在巷口。混乱中,杜小二发现疤脸汉子正往存放种子的仓库跑去,心中一惊,抄起一根扁担追了上去。
把火种放下！杜小二大喝一声。疤脸汉子狞笑着将火把扔向仓库,杜小二纵身一跃,用扁担挑飞火把,顺势横扫过去,将对方绊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杜小二凭借现代格斗技巧,很快将土匪制服。
这场闹剧以土匪被五花大绑告终。杜小二连夜写了封状纸,天一亮就带着土匪和证据赶往县衙。县令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当即派人查封了王富贵的家产,并将其关入大牢。
解决了心腹大患,桃花村终于迎来了真正的春天。经过半个月的努力,后山栈道顺利完工。第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出发那天,全村老少都来送行。杜小二站在车前,望着蜿蜒的山路,心中满是感慨。
省城供销社内,陈主任拿着桃花村的麦芽糖礼盒啧啧称奇：这包装、这口感,拿到百货商店肯定抢手！他当即签下订单,还介绍了省城最大的粮商与杜小二合作。
有了稳定的销路,杜小二开始着手扩大生产。他带着村民开垦荒地,建造简易的加工厂,还办起了夜校,教大家读书识字和现代农业知识。曾经贫困的桃花村,如今炊烟袅袅,处处洋溢着希望。
然而,杜小二并没有满足于此。在一次与省城商人的交谈中,他得知沿海城市对农产品的需求更大,利润也更高。望着村头新竖起的桃花村实业社木牌,杜小二在心中勾勒出更宏伟的蓝图——他要打通一条从山村到沿海的商路,让桃花村的产品走出大山,走向更广阔的天地。而这,仅仅是他传奇人生的又一个起点。
第六章
商海扬帆起狂澜
秋日的晨雾还未散尽,桃花村的晒谷场上已一片繁忙。新建成的加工厂里,改良后的石磨正吱呀转动,金黄的玉米粒被研磨成细腻的面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谷物香气。杜小二站在传送带旁,仔细检查着新一批玉米淀粉的成色,指尖捻起一小撮粉末,看着它如雪花般轻盈飘落。
杜老板,省城来信了！小娥挥舞着一封牛皮纸信封跑过来,辫梢的红头绳在风中欢快地跳跃。自从桃花村的生意走上正轨,村民们都开始戏称杜小二为杜老板,这个称呼让杜小二既自豪又倍感责任重大。
拆开信件,一行行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桃花村产品在百货商店供不应求,望速增产量。另,建议开发罐头制品,以延长保质期......杜小二的目光定格在罐头二字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现代超市里琳琅满目的食品货架。他猛地一拍大腿：就这么干！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制作罐头需要密封设备和杀菌技术,这些在物资匮乏的当下都是难题。杜小二带着张铁匠和村里的几个能人,一头扎进了废弃的老祠堂。他们用黏土烧制陶罐,在铁匠铺反复敲打铁皮,试图制作简易的密封盖。
不行,这缝隙还是会漏气！张铁匠擦着额头的汗水,将试验用的陶罐重重放在桌上,溅起一片火星。连续七天的失败让大家有些气馁,连一向乐观的小娥也皱起了眉头。
深夜,油灯将杜小二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盯着面前的陶罐,突然想起现代罐头厂的真空密封原理。有了！他抓起木炭在墙上画起草图,我们可以做个双层陶罐,中间注水加热,形成蒸汽压力,不就能把空气排出去了
在众人半信半疑的目光中,杜小二带领大家开始新的尝试。当第一罐密封好的玉米糊在沸水中煮了整整一个时辰后,他颤抖着撬开盖子——没有漏气,没有变质,扑鼻的香气引得在场所有人欢呼雀跃。
罐头技术的突破,让桃花村的产品有了远销的可能。杜小二带着样品来到省城,不仅拿下了供销社的大额订单,还结识了一位做外贸生意的商人周明远。周明远对桃花村的产品赞不绝口：杜兄弟,这些东西要是能卖到南洋,肯定能赚大钱！不过......他话锋一转,海运需要防潮包装,还得打通港口渠道。
回到村里,杜小二立即召开村民大会。祠堂里挤满了人,连外村闻讯赶来的都踮着脚往门里张望。各位乡亲,咱们的东西马上就能卖到海外去了！杜小二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但我们需要更多帮手,也需要更多技术。
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联合周边村庄成立合作社,共享技术和资源；同时派村里的年轻人去省城学习机械维修和商业管理。这个提议得到了热烈响应,很快,十里八乡的能工巧匠都汇聚到桃花村,废弃的校舍被改造成培训教室,夜校的油灯亮得比以往更晚。
然而,就在一切顺利推进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降临了。一天清晨,杜小二接到紧急消息：运往港口的货物在途中被不明势力截获,三十多箱罐头不知所踪。他立刻带着刘大叔等人赶往出事地点,只看到翻倒的马车和散落一地的破碎陶罐。
肯定是王富贵的余党！刘大叔气得满脸通红,那老东西虽然关在牢里,但他的爪牙还在！
杜小二蹲下身,捡起一块沾着泥土的罐头碎片,眼神逐渐冰冷。他知道,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报复,更是有人想借此切断桃花村的商路。回到村里,他连夜制定了应对方案：一方面加强货物押运,让张铁匠打造了一批带有暗格的马车；另一方面,他亲自前往省城,寻求官府的保护。
在省城,杜小二意外得到了周明远的帮助。周明远人脉广泛,不仅帮他疏通了关系,还引荐了一位在港口任职的官员。杜兄弟,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光靠防备不行。周明远在茶楼里斟了杯茶,你得在港口建立自己的中转站。
这个建议打开了杜小二的思路。他回到村里后,立刻发动村民集资,在港口买下一块荒地,建造仓库和码头。为了筹集资金,他甚至抵押了自家的老宅。这不是冒险,是投资未来。他在村民大会上坚定地说,等码头建成,我们就能直接和商船对接,再也不怕别人使坏！
码头建设期间,杜小二几乎住在了工地上。他和工人们一起搬运石块,指挥工程进度,手把手教大家使用从省城运来的起重机具。小娥心疼哥哥,每天都带着热饭去工地,却总是看到杜小二灰头土脸地和工人讨论图纸。
三个月后,桃花村专属的码头终于落成。第一艘满载货物的商船启航那天,杜小二站在码头上,看着白帆渐渐消失在海天相接处,眼眶不禁湿润了。从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小村庄,到拥有自己商路的实业社,这条路他走得艰难,却走得踏实。
第六章
商海惊涛与暗潮博弈
咸涩的海风吹得码头帆布猎猎作响,杜小二攥着刚签订的南洋贸易契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契约末尾龙飞凤舞的周明远三字仿佛带着温度,可他心里清楚,这条通往海外的商路绝非表面这般平静。
杜老板！不好了！学徒阿贵在码头栈道上跌跌撞撞跑来,粗布短衫沾满泥浆,押运第三批罐头的车队在青枫岭遇袭,货物全被抢了！
杜小二瞳孔骤缩。青枫岭是通往港口的必经之路,他早在此处布下暗哨,如今却遭劫,显然是有人摸清了押运规律。他望向停泊在港口的三桅商船,船身尚未装载的货舱如同巨兽张开的嘴,嘲讽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召集所有壮丁,带上家伙！杜小二扯开衣领,露出颈间被汗水浸透的布条,这次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暮色四合时,杜小二带着二十余名村民埋伏在青枫岭山道两侧。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在众人紧握着的锄头、猎枪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突然,山道尽头传来车轮辘辘声,五辆蒙着黑布的马车缓缓驶入视野。
动手！杜小二一声令下,火把瞬间照亮整片山林。村民们从草丛中跃起,却见马车上跳下的并非预想中的土匪,而是身着官府皂衣的衙役。为首的捕头亮出腰牌,冷笑道：杜小二,私运货物,聚众袭官,你好大的胆子！
杜小二心沉如铁。他早该想到,仅凭王富贵余党掀不起这般风浪。对方显然买通了官府,借缉私之名行劫掠之实。官爷怕是弄错了,他强压怒火,指着马车上露出的桃花村特制陶罐,这些货物都有供销社开具的通关文书。
文书捕头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火把上晃了晃,这造假的玩意儿也能算数带走！
混乱中,杜小二瞥见山道暗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藏青衣角——王富贵的师爷正缩在树后,脸上挂着阴鸷的笑。他猛然醒悟,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真正的目标不是这批货物,而是码头仓库里即将装船的百箱罐头！
张铁匠！你带一半人回码头！杜小二将腰间短刀掷向捕头,趁着对方闪避的间隙,翻身跃上马车,其他人拖住这些狗腿子！
当杜小二策马赶回码头时,仓库方向火光冲天。他心急如焚地冲进火场,却见周明远正指挥家丁搬运未被点燃的货物。杜兄弟,我收到消息赶来时已经晚了。周明远的绸衫被火燎出焦痕,对方用了桐油,火势根本压不住。
杜小二望着化为灰烬的仓库,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陶罐爆裂的声响。这场大火不仅烧光了数月心血,更烧断了他与南洋商人的信誉纽带。深夜的海滩上,他赤脚站在潮水边缘,任由浪花漫过脚踝,思考着破局之法。
或许我们该换个思路。周明远不知何时来到身后,递来一壶烈酒,你看这些远洋商船,为何都挂着洋行的旗帜
杜小二接过酒壶猛灌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灼烧而下,却让他灵台清明。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单打独斗只会成为众矢之的。他握紧酒壶,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周兄的意思是......与洋行合作
三日后,杜小二出现在英商太古洋行的大班办公室。雕花铜炉里的龙涎香混着雪茄烟雾,大班史密斯转动着镀金钢笔,目光在杜小二递上的样品和合作方案上逡巡：杜先生,你凭什么认为我们需要一个乡下作坊的产品
就凭这个。杜小二掀开随身木箱,里面整齐码放着用真空玻璃瓶装的玉米浓汤,每瓶都印着烫金的桃花坞商标,这是改良后的罐头,保质期延长至一年,且口感远胜铁皮罐头。更重要的是......他压低声音,我能拿到比你们现有供货商便宜三成的原料。
史密斯的雪茄在烟灰缸里顿了顿。作为老牌贸易商,他敏锐捕捉到了商机,但仍存疑虑：合作可以,但我要码头仓库三成股份,还要你的产品只能通过太古洋行出口。
这个条件近乎苛刻,却在杜小二意料之中。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契约：股份可以给,但我要洋行的武装护卫,以及货物通关的优先权。
经过三天拉锯,双方终于达成协议。当太古洋行的商船悬挂着米字旗驶入桃花村码头时,杜小二特意在船头系上红绸,鞭炮声中,他望着船上荷枪实弹的水手,心中五味杂陈。这面洋旗既是保护伞,也是枷锁,想要真正掌控商路,他必须在夹缝中寻找突破。
与此同时,县城大牢里,王富贵看着师爷递来的密报,将茶杯狠狠砸在地上：杜小二居然和洋人勾搭上了
师爷阴笑着凑近：老爷放心,洋人哪会真心帮他我们只需......两人的密谋声被狱卒的脚步声打断,而牢房外的月光,正静静洒向桃花村新亮起的灯火。在那里,杜小二已开始绘制新的蓝图——在码头旁建造冷库,引进制冰机,还要培养自己的报关员和翻译。商海浮沉,他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雏鸟,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然而,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在码头的办公室里,杜小二铺开一张崭新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南洋、欧洲的港口。窗外的海风掀起他的衣角,他握紧拳头,心中已然有了新的目标——总有一天,桃花村的产品会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他,要做那个改写乡村命运的人。
第七章
冷库破冰启新程
凛冽的海风裹着咸湿的水汽拍打着桃花村新建的码头,杜小二裹紧棉袄,望着工地上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却泛起一丝隐忧。与太古洋行合作后,货物虽有了武装护航,但三成股份和独家出口条款,就像两道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杜老板,省城运来的制冰机零件到了！张铁匠的喊声打断了杜小二的思绪。他转身望去,只见十几辆马车缓缓驶入码头,车上装着用油布严密包裹的机器部件,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杜小二快步迎上去,掀开油布仔细查看。这些制冰机是他托周明远从上海洋行几经周折购得的,虽说是淘汰下来的二手货,但对桃花村来说,却是足以改变格局的神器。立刻组织人手安装,务必在半月内建成冷库！他目光坚定地对张铁匠说道。
然而,安装制冰机远比想象中困难。机器说明书全是英文,杜小二只能凭借现代记忆和零星的英语知识勉强解读。更棘手的是,当地工匠从未接触过如此复杂的机械,时常将零件装反,导致机器无法运转。
这玩意儿根本就是个铁疙瘩！一名年轻工匠
frustration地踢了踢机器,咱们根本摆弄不来！
杜小二蹲下身,耐心地讲解道：这就好比给铁疙瘩安了颗心脏。只要把制冷管道接好,让‘心脏’跳动起来,就能把水变成冰。说着,他拿起扳手亲自示范,手把手指导工匠们操作。
就在安装工作如火如荼进行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悄然降临。王富贵的师爷勾结当地帮派,买通了负责运送煤炭的商人,断了制冰机的燃料供应。当杜小二发现时,仓库里仅剩的煤炭只够机器运转一天。
杜老板,不是我们不想送,实在是路上不太平啊！煤炭商人满脸堆笑,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杜小二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掏出一叠银元：劳烦老板再跑一趟,这些是定金。若能按时送到,另有重谢。等商人离开后,他立刻召集村民开会,决定组建自己的运输队。
可咱们没有骡马大车啊！刘大叔皱着眉头说道。
没有就造！杜小二指着码头边堆积的木材,李木匠,你带人打造马车；张铁匠,咱们改造几辆蒸汽三轮车。他在现代见过老式蒸汽机车的原理,决定尝试将其缩小应用在运输车上。
经过七天七夜的奋战,三辆冒着黑烟的蒸汽三轮车和五辆结实的马车终于完工。杜小二亲自带队,手持太古洋行开具的通行证,直奔煤矿。一路上,帮派分子试图阻拦,但看到车上悬挂的洋行旗帜和荷枪实弹的护卫,只能恨恨作罢。
当满载煤炭的车队浩浩荡荡返回桃花村时,村民们自发点燃鞭炮庆祝。杜小二顾不上休息,立刻指挥工人将煤炭投入制冰机。随着机器轰鸣声响起,第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缓缓成型,标志着桃花村第一座冷库正式建成。
冷库的建成,让桃花村的产品种类得到极大拓展。杜小二不仅将玉米、肉类制成罐头储存,还开始尝试冷冻海鲜。他派人收购附近渔村的渔获,用冰块保鲜后运往省城,深受达官贵人喜爱。
杜老板,这冰冻的鲈鱼真是一绝！省城最大酒楼的掌柜竖起大拇指,以后我家的海鲜就包在你身上了！
然而,杜小二的成功引起了洋行的警惕。史密斯亲自来到桃花村,看到冷库和日益壮大的运输队,脸色变得阴沉：杜先生,我们的合作条款里,似乎没有提到你要建立独立产业吧
杜小二不卑不亢地回应：大班阁下,冷库只是为了更好地保证货物质量,这对双方都有利。他拿出一份新的合作方案,我提议,将冷冻海鲜纳入出口范围,利润按新比例分成。
史密斯盯着方案许久,最终冷笑一声：杜先生果然野心不小。不过,我可以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冷冻海鲜的出口量达不到预期......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你知道后果。
送走史密斯后,杜小二深知自己已站在风口浪尖。他一方面加大对渔民的收购力度,另一方面派小娥带领年轻人学习外语和外贸知识。夜晚的码头办公室里,油灯常常亮到天明,杜小二和周明远反复商讨出口路线和营销策略。
三个月后,当装载着冷冻海鲜的货轮驶向南洋时,杜小二站在码头上,望着渐渐消失的船影,心中充满感慨。冷库的建成,不仅打破了洋行的部分垄断,更让桃花村在商海中站稳了脚跟。但他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如何摆脱洋行的控制,真正掌握属于自己的商路。
与此同时,在县城的一处茶楼里,王富贵的师爷正与几个神秘人密谈。杜小二的冷库必须毁掉,否则我们永无出头之日！师爷阴狠地说道。窗外,寒风卷起枯叶,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八章
烈焰焚心破困局
腊月的海风裹挟着冰碴子,刮得人脸生疼。桃花村的冷库外,杜小二正指挥工人往船舱搬运一箱箱冻得硬邦邦的带鱼,白花花的冰块碎屑在灯笼下翻飞,映得众人眉眼发亮。这是第一批直供南洋的冷冻海鲜,只要顺利抵达,就能彻底打响桃花村的名号。
杜老板！学徒阿贵跌跌撞撞跑来,棉帽歪在脑后,码头西边的仓库着火了！
杜小二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座仓库存放着价值千金的制冰机零件和未加工的原料,若是付之一炬,别说出口计划泡汤,连冷库运转都要停摆。他发足狂奔,远远望见冲天火光如巨兽獠牙撕裂夜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刺鼻的桐油味扑面而来。
快！提水！杜小二抄起木桶跳进海里,刺骨的海水灌进草鞋也浑然不觉。村民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可火势借着风势越烧越猛,一桶桶海水泼上去只激起蒸腾的白雾。张铁匠突然拽住他胳膊：不对！这火着得蹊跷,是有人故意泼了助燃剂！
火光映照下,杜小二瞥见几个黑影在巷道里一闪而逝,藏青色衣角上绣着金线纹样——正是王富贵师爷的心腹打扮。他牙齿咬得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场大火,分明是冲着冷库命脉来的。
当火势终于控制住时,仓库已成一片焦土。制冰机的铜质零件扭曲成废铁,备用的铁皮罐头在高温中炸成碎片,满地狼藉中,杜小二发现了半截没烧尽的麻绳,绳结样式与师爷随身香囊的系带如出一辙。
杜老板,南洋那边来消息了。周明远连夜从省城赶来,马褂下摆还沾着泥浆,史密斯听说货物受损,已经联系其他供货商了。他将电报递给杜小二,纸页上的铅字刺得人眼眶生疼：限期三日补齐货物,否则终止合作。
祠堂里,村民们围坐在将熄的火堆旁,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刘大叔的烟袋锅敲得石砖当当响：肯定是王富贵那老东西！他在牢里还能兴风作浪！小娥攥着被烟熏黑的账本,声音发颤：光是采购原料的钱,咱们就......
杜小二突然站起,火光照亮他通红的眼眶：三天,我们重新建一座临时仓库。他扯开烧焦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烫伤,王富贵想让我们倒下,偏要让他看看,桃花村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接下来的72小时,桃花村化作一座沸腾的熔炉。李木匠带着木工队拆房梁、锯木板,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昼夜不停；张铁匠支起十座熔炉,通红的铁水映得夜空宛如白昼；女人们将自家棉被拆成布条,浸了盐水做成简易防火帘。杜小二则守在码头,一边用高价从邻县紧急采购原料,一边给南洋商人发电报,承诺将用最新鲜的海鲜补偿损失。
第二天深夜,杜小二在验货时突然眼前一黑,栽进装满冰块的木箱。小娥吓得尖叫起来,发现哥哥额头滚烫,昏迷中还喃喃念叨：制冰机...零件...她咬着嘴唇,把哥哥背回房,灌下一碗姜汤后又立刻返回工地。
第三天黎明,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一座由木板和帆布搭建的临时仓库矗立在焦土之上。杜小二脸色惨白如纸,却死死盯着工人将最后一箱冻虾搬进船舱。汽笛声响起的刹那,他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周明远怀里。
半个月后,南洋传来消息：桃花村的冷冻海鲜因肉质鲜嫩,在市场上供不应求。史密斯亲自乘船前来,看着重新运转的冷库和扩建中的新仓库,蓝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杜先生,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想象的更有魄力。他掏出新合同,如果愿意将股份让渡两成,洋行可以提供技术支持。
杜小二接过合同,指尖抚过烫金的英文条款。这是个诱人的条件,但他想起被烧毁的仓库,想起昏迷时小娥通红的眼眶,突然笑了：大班阁下,我有个更好的提议——成立合资公司,技术、股份、利润,我们五五分账。
史密斯愣住了。在他的认知里,中国商人要么卑躬屈膝,要么盲目自大,从未见过如此清醒又强硬的谈判者。海风掀起杜小二补丁摞补丁的衣角,却吹不散他眼中燃烧的火焰。最终,英国人伸出手：杜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消息传回县城大牢,王富贵气得掀翻了饭碗。师爷凑到铁栏杆前,压低声音：老爷放心,洋行那帮人精着呢,迟早会吞了桃花村......话音未落,牢门外传来脚步声,狱卒高举公文喊道：王富贵勾结土匪、纵火伤人,证据确凿,即刻问斩！
刑场之上,刽子手的大刀落下时,桃花村正举行热闹的庆功宴。杜小二站在新落成的冷库塔顶,望着灯火通明的码头和往来如织的商船,心中却没有预想中的狂喜。他知道,这场胜利不过是商海搏杀的序章。远方的海平面上,乌云正在聚集,下一场风暴,或许比烈焰更汹涌。
第九章
暗流汹涌起商战
春日的桃花村,漫山遍野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红的花瓣随风飘落,宛如一场花雨。然而,在这美好的景象下,一场看不见的商战却悄然拉开了帷幕。
合资公司成立后,桃花村的生意愈发红火。冷库不断扩建,新引进的冷冻设备嗡嗡作响,将一箱箱新鲜的海鲜、肉类和果蔬快速冷冻,整齐地码放在库房中。码头上,挂着合资公司旗帜的商船频繁进出,将货物运往南洋各地,又带回紧缺的物资和先进的设备。
杜小二站在新建的办公楼顶层,俯瞰着整个码头,心中满是感慨。但他深知,树大招风,随着桃花村的崛起,觊觎这块肥肉的人也越来越多。
果不其然,这天一早,杜小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杜老板,不好了！阿贵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南洋那边传来消息,我们的货物在当地市场滞销了！
杜小二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接过阿贵递来的电报,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刺痛了他的眼睛。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市场上突然出现了大量低价的冷冻海鲜,质量虽比不上桃花村的产品,但价格却低了足足三成。当地的商户们纷纷转向新的供货商,桃花村的货物积压在仓库,无人问津。
查,给我彻查！杜小二猛地拍了下桌子,看看这些低价货物到底从哪来的！
经过一番调查,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这些低价海鲜竟是省城的几家大商户联合起来搞的鬼。他们眼红桃花村的生意,便从国外进口了一批质量一般的冷冻海鲜,以低价倾销,意图挤垮桃花村的市场。更可恶的是,他们还散布谣言,说桃花村的冷冻技术不成熟,货物存在安全隐患。
这些人,简直是不择手段！张铁匠得知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咱们跟他们拼了！
杜小二却冷静地摆了摆手：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对方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有备而来。我们得想个周全的办法。
他召集村里的骨干和合资公司的管理层,开了整整一天的会议。最终,一个反击计划逐渐成型。
首先,杜小二决定从产品质量入手,进一步提升桃花村货物的品质。他派人前往国外,引进更先进的冷冻技术和检测设备,对每一批货物都进行严格的检验,确保质量万无一失。同时,他还让小娥带着村里的年轻人,设计了全新的包装,在包装上详细标注产品的产地、加工工艺和营养成分,让消费者一目了然。
其次,杜小二开始拓展新的销售渠道。他亲自前往南洋,与当地的一些中小商户接触,向他们展示桃花村产品的优势,并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凭借着真诚的态度和优质的产品,他成功与不少商户达成了合作意向。
然而,省城的商户们并没有就此罢手。他们见低价策略没有彻底击垮桃花村,便开始在运输环节搞破坏。他们买通了一些海盗,在商船航行的途中进行拦截,抢夺货物,甚至放火烧船。
杜小二接到商船遇袭的消息时,正在码头指挥装货。他看着受损严重的船只和满脸惊恐的船员,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但他强压下怒火,迅速做出反应。他一方面向官府报案,请求派兵护航；另一方面,他与周明远商议,决定组建自己的护卫船队。
在张铁匠的带领下,村里的工匠们日夜赶工,打造出一艘艘坚固的战船。船上配备了先进的火炮和武器,船员们也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当这支护卫船队首次出航时,威风凛凛地行驶在海面上,顿时让那些海盗望而生畏。
与此同时,杜小二还在舆论上发起了反击。他让小娥撰写文章,在南洋和国内的报纸上发表,揭露省城商户的恶劣行径,讲述桃花村产品的生产过程和品质保障。文章一经发表,立刻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不少消费者纷纷表示支持桃花村,谴责那些不良商户。
在这场激烈的商战中,桃花村和省城商户的矛盾不断升级。省城的商户们见各种手段都无法奏效,竟然买通了一些地痞流氓,在桃花村附近搞破坏。他们破坏村里的农田和水利设施,骚扰村民的正常生活,妄图让桃花村陷入混乱。
杜小二得知后,没有丝毫退缩。他组织村民成立了自卫队,日夜巡逻,保护村庄的安全。同时,他还收集了省城商户的种种恶行证据,亲自前往省城,将这些证据递交给官府。
官府经过调查,终于意识到省城商户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扰乱了市场秩序,危害了百姓的利益。他们果断出手,查封了几家带头闹事的商户,逮捕了相关责任人。
这场持续数月的商战,最终以桃花村的胜利告终。省城的商户们元气大伤,再也不敢与桃花村为敌。而桃花村的名声却因此更加响亮,产品不仅在南洋站稳了脚跟,还开始远销欧洲。
在庆功宴上,村民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村庄。杜小二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商海之路充满了荆棘和挑战,但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精神,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而前方,还有更多未知的机遇和挑战在等待着他,他将带领桃花村继续勇往直前,书写更加辉煌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