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孤战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安语脸上,凌晨两点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
又错了...她小声嘀咕,拿起手边的能量饮料灌了一口,酸涩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这是今晚的第三罐,也是最后一罐。
创想科技的办公区在深夜安静得可怕,只有服务器机箱运转的嗡嗡声作伴。安语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继续投入与代码的战斗中。这个系统漏洞已经困扰项目组两周,明天就是交付期限,作为技术部最年轻的高级程序员,她主动揽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安语你怎么还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行政部的李姐站在门口,一脸惊讶。
我、我在修BUG,明天要交付了。安语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声音比平时更小。她不擅长与人交流,尤其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社交场合。
李姐走近几步,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后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是你负责这个。正好,明天早上的客户演示会缺个技术人员,总监点名要你去。
我安语瞪大眼睛,可是...我不擅长演示...
没办法,其他人都出差了。李姐拍拍她的肩膀,九点开始,别迟到。说完便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格外清脆。
安语呆坐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键盘边缘。公开演示面对客户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她的胃就开始绞痛。比起与人打交道,她宁愿再修十个系统漏洞。
但工作就是工作。安语深吸一口气,重新转向屏幕。至少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有精力应付明天的灾难。
2
意外任务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时,安语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屏幕上的代码运行完美,所有错误都被优雅地解决了。她看了看时间——七点半,足够她回家冲个澡换身衣服。
两小时后,穿着并不合身的西装套裙的安语站在会议室角落,手里攥着演示用的U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市场部的同事正在热情地与客户寒暄。她认出了几个高管,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个男人。
程景珩。创想科技的年轻总裁,业内传奇人物。三十岁就接手家族企业并将其转型为科技巨头,据说本人还是顶尖的程序员。安语只在公司年会上远远见过他一次,当时他站在聚光灯下讲话的样子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安语,过来准备开始了。技术总监向她招手。
安语僵硬地走过去,插好U盘,调试设备。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这让她呼吸困难。
这位是我们的高级程序员安语,今天由她为大家演示新系统的核心功能。总监介绍道。
安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准备好的台词全部卡在喉咙里。会议室里开始出现小声的议论,她的脸烧了起来。
就在这时,主位上的程景珩突然开口：安小姐,听说你昨晚通宵解决了系统的主要漏洞
安语惊讶地抬头,对上他平静的目光。他怎么会知道
是...是的。她勉强挤出回答。
能先跟我们分享一下这个技术难点吗我对你们的解决方案很感兴趣。他的声音低沉温和,莫名让人安心。
谈到技术问题,安语的紧张感减轻了些。她打开代码界面,开始解释问题的成因和她的解决思路。随着讲解深入,她的语言越来越流畅,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面对一群高管和客户。
...所以通过重构这个算法模块,系统响应时间缩短了40%。她最后总结道。
会议室里响起掌声。安语这才回过神来,发现程景珩正看着她,眼中带着赞许的笑意。
精彩的解决方案,安小姐。他说,现在可以继续演示原定内容了。
接下来的演示出乎意料地顺利。安语虽然声音不大,但专业而清晰的讲解赢得了客户的频频点头。当会议结束,客户满意地签下合同时,市场部的同事都围上来夸她。
3
神秘邀请
安语,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
多亏了你,这单成了！
安语不习惯这样的关注,正想找借口溜走,却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她转身,看到程景珩站在那里,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程、程总。她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
程景珩带她走到走廊的窗边,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安语,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安语愣住了,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摇摇头：应该没有...
三年前,A大图书馆,计算机区。程景珩嘴角微扬,你当时在debug一段神经网络代码,我在你对面坐了四个小时,但你完全没注意到我。
安语瞪大眼睛。她确实常去那里学习,但从不注意周围的人...
你是...A大的
校友。我比你大五届。程景珩轻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看过你的员工档案,你在校时的项目很出色。
安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安语,程景珩突然正色道,我有个特别项目需要技术支援,你愿意调过来吗直接向我汇报。
我安语猛地抬头,为什么是我
程景珩的目光深邃而温和：因为我需要真正懂技术的人,而不是只会说漂亮话的。他顿了顿,考虑一下
安语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她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更惊讶——总裁居然记得三年前在图书馆见过她,还是他突然的工作邀请。
但在内心深处,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答应他。
好。她听见自己说。
程景珩笑了,那个笑容让安语恍惚觉得,他好像已经等了她的这个回答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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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语站在电梯里,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今天是调任特别项目组的第一天,昨晚她几乎没怎么睡,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程景珩那句直接向我汇报。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28楼,安语深吸一口气,迈出电梯。这一层与她熟悉的技术部截然不同——宽敞的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她的脚步声被地毯吸收,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安小姐,早上好。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一扇磨砂玻璃门前,面带标准微笑。安语认出他是程景珩的助理周扬,上次签约仪式上见过。
程总让我带您去您的新工位。周扬的语气礼貌而疏离,眼神却带着审视,从上到下扫视着安语,仿佛在评估一件可疑物品。
安语缩了缩肩膀,跟着周扬走进办公区。与开放式的技术部不同,这里是一个个独立的小隔间,几名员工正在埋头工作。他们听到脚步声,纷纷抬头,好奇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安语身上。
这位是安语,从技术部调来的,加入特别项目组。周扬简短地介绍道,然后指向最角落的一个位置,那是你的工位。
安语点点头,快步走向那个位置,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然而当她看清自己的新工位时,脚步猛然停住了。
这是一处靠窗的独立空间,桌上摆着一台顶配的曲面显示器,键盘是她惯用的机械轴款式,甚至鼠标都是她最喜欢的人体工学设计。更让她惊讶的是,显示器旁整齐地摆放着几包芒果干和坚果——正是她平时加班时最常吃的零食。
这些……安语转向周扬,困惑地眨着眼睛。
周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程总亲自安排的。他很少对员工这么……他停顿了一下,上心。
4
流言蜚语
安语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摆弄键盘。指尖触到键帽的瞬间,她发现这竟然是她梦寐以求的那款限量版静音红轴,国内几乎买不到。
程总十点半会来见你,熟悉一下环境吧。周扬说完便转身离开,背影透着明显的冷淡。
安语缓缓坐下,手指轻抚过键盘的每一寸。这太奇怪了。程景珩怎么会知道她的偏好他们明明才见过两次面,如果图书馆那次不算的话。
她打开电脑,系统已经装好了所有开发环境,甚至包括她自创的几个小工具。桌面背景是一张代码雨的黑白照片,简洁而富有科技感——正是她喜欢的风格。
喜欢你的新工位吗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安语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程景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程、程总！安语慌忙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程景珩把其中一杯咖啡放在她桌上：双份浓缩,加奶不加糖。希望我没记错。
安语瞪大眼睛。这正是她平时喝的配方。您怎么知道……
技术部的咖啡机旁有个记事板,上面有每个人的偏好。程景珩轻描淡写地说,然后指了指她身后的椅子,坐吧,我带你看看项目资料。
安语小心翼翼地坐下,程景珩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一丝咖啡的苦涩。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微微发抖,不敢转头看他。
放松点,程景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倾身向前,在键盘上输入一串密码,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这是我们正在做的智能合约审计系统,目前遇到了一些性能瓶颈。
安语的目光立刻被屏幕上的代码吸引。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区块链应用,她立刻看出了几处可能的优化点。不知不觉中,她的身体前倾,手指不自觉地悬在键盘上方,仿佛已经准备好修改代码。
这里的数据结构可以改进,她指着屏幕上一段代码,完全忘记了紧张,如果改用Merkle
Patricia
Trie,查询效率能提升30%左右。
程景珩挑眉：有意思的建议。不过考虑到交易回溯的需求,我们需要保留完整的操作历史。
可以分层存储,安语立刻接上,热数据用MPT,冷数据归档到IPFS。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反驳总裁的意见,顿时脸色煞白。但程景珩不仅没有不悦,反而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这正是我想听的。他打开代码编辑器,能展示一下你的思路吗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安语完全沉浸在技术讨论中。程景珩对区块链的理解之深入令她惊讶,他们交流时甚至不需要解释专业术语,思维几乎同步。这是她在公司从未有过的体验——大多数人要么不懂技术,要么不愿听一个年轻女程序员的意见。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讨论告一段落时,程景珩这样评价,难怪你在校期间就能写出那么优秀的编译器优化算法。
安语的手指僵在键盘上：您看过我的毕业论文
程景珩笑而不答,站起身整理袖口：下午两点项目组开会,别迟到。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补充道,对了,28楼有专门的休息室,冰箱里有新鲜水果和酸奶。熬夜编程时记得补充维生素。
望着程景珩离去的背影,安语感到一阵恍惚。这个男人究竟了解她多少为什么对她如此特别她摇摇头,决定不去深究。也许只是碰巧,总裁对每个技术骨干都这么关照。
然而午餐时间,安语刚走进茶水间,就听到里面传来尖锐的女声。
……肯定是靠什么特殊关系。技术部那么多人,凭什么就调她一个
安语僵在门口,透过磨砂玻璃看到里面两个模糊的人影。
林总监,您是说安语和程总……另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不然呢被称作林总监的女人冷笑,程景珩什么时候对普通员工这么体贴过亲自安排工位,记得零食偏好明显有问题。
安语的手紧紧握住门把,指节发白。她认得这个声音——市场部总监林薇,公司有名的交际花。上次签约仪式上,林薇对程景珩的态度明显超出了正常上下级关系。
可是听说安语技术确实很厉害……
呵,再厉害的技术,没有后台能进特别项目组林薇的声音充满讥讽,等着瞧吧,这种靠脸上位的小姑娘,迟早露出马脚。
安语悄悄后退,转身逃向安全通道。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跳如雷。原来同事们是这么看她的靠脸上位她从小到大连恋爱都没谈过,现在却成了靠美色攀附上司的心机女
5
危机时刻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吓得她差点跳起来。是一条短信：
休息室冰箱第二层有你喜欢的希腊酸奶,蓝莓味的。——程景珩
安语盯着手机屏幕,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程景珩的关心此刻像一把双刃剑,既温暖又刺痛。她犹豫再三,最终回复：
谢谢程总,我已经吃过午饭了。
发完这条消息,她关掉手机,决定去楼下便利店随便买点什么。至少在那里,没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下午的会议比安语预想的还要煎熬。虽然技术讨论进行得很顺利,但她能感觉到林薇时不时投来的审视目光。更糟的是,每当程景珩肯定她的意见时,会议室里的气氛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安语提出的零知识证明方案很有创意,程景珩指着投影屏幕说,我认为值得尝试。
林薇立刻接话：但实施起来会不会太耗时我们承诺客户下个月交付原型。
如果按传统方法做,安全审计至少要两个月。安语小声但坚定地说,我的方案能在三周内完成核心功能,同时保证安全性。
你确定吗林薇挑眉,这可不是大学里的编程作业,搞砸了会损失真金白银。
安语感到一阵热血涌上脸颊。她正要反驳,程景珩却先开口了：
林总监,安语在加密算法方面的成就是经过业界验证的。如果你质疑她的专业能力,不妨先看看她去年发表的论文。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决定采用她的方案。
会议室一片寂静。林薇的脸色变得难看,但没再说什么。安语低头盯着自己的笔记本,既感激程景珩的力挺,又担心这会让办公室八卦愈演愈烈。
会议结束后,安语快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被周扬拦住了。
程总想单独和你讨论技术细节,助理的声音冷淡,他在办公室等你。
安语硬着头皮点头,跟着周扬走向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路过茶水间时,她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窃窃私语和轻笑。
程景珩的办公室宽敞明亮,一整面落地窗俯瞰城市全景。他正站在窗前打电话,见安语进来,示意她坐下等一会儿。
……收购案先放一放,目前重点是这个区块链项目。程景珩对着电话说,然后瞥了安语一眼,不,我不在乎董事会的意见,按我说的做。
他挂断电话,转向安语时表情柔和了许多：抱歉,公司的一些琐事。
安语拘谨地坐在沙发边缘：程总想讨论什么细节
程景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一个小纸盒递给她：给你的。
安语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后发现是一个精致的U盘,造型简约,尾部系着一个小小的代码挂坠。
加密U盘,内置自毁机制,防止商业间谍。程景珩解释道,特别项目组的标准配置。
谢谢。安语小心地将U盘放进包里。
今天会议上,林薇的话别往心里去。程景珩突然说,她一向如此,对每个新加入核心项目的人都这样。
安语猛地抬头,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您…您听到了那些传言
公司里没什么能瞒过我。程景珩的嘴角微微上扬,尤其是关于我亲自挑选的人才的闲话。
安语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摆弄U盘的挂坠。那个小小的代码块写着Hello
World,是每个程序员的起点。
安语,程景珩的声音变得严肃,我选你是因为你的能力,仅此而已。不要让他人的闲言碎语影响你。
我知道,安语轻声说,只是…我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
程景珩笑了：所以才需要我这个总裁亲自出马。他走回办公桌,好了,说正事。我想请你看看这段智能合约的漏洞。
他调出一段代码投影在墙上。安语立刻被技术问题吸引,之前的尴尬一扫而空。他们讨论了近一个小时,期间程景珩甚至亲自写了几个补丁,代码之优雅让安语惊叹不已。
您真的很懂技术,讨论结束时,安语忍不住说,不像其他公司的高管,只会看财务报表。
程景珩轻笑：因为我本质上也还是个程序员,只是恰巧经营着一家公司。他顿了顿,大学时我写过一款静态分析工具,至今还在内部使用。
StaticX安语瞪大眼睛,那是您写的我们学校计算机系都用它做教学工具！
程景珩看起来有些惊讶：你知道
当然！我大二时还研究过它的源码,那个指针分析算法太精妙了！安语激动地说,随即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赶紧收敛表情,抱歉,我太吵了。
不,这很好。程景珩的眼神变得柔和,终于有人和我聊技术而不是财务报表了。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习惯坐地铁。安语连忙拒绝。
这是加班后的公司福利,不是特殊待遇。程景珩坚持道,按下内线电话,周扬,安排车送安小姐回家。
离开办公室时,安语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也许一切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程景珩确实是个懂技术的上司,而她恰好是个优秀的技术人员,仅此而已。
直到她走出电梯,听到前台两个女接待的小声议论：
……就是她,程总亲自送定制键盘的那个。
听说工位都是按她喜好布置的,连零食都准备好了。
啧啧,看来程总口味变了,以前都是林总监那种性感型的……
安语加快脚步,逃也似地离开了大楼。坐进公司安排的黑色轿车后,她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在搜索引擎输入了程景珩
恋情。
屏幕上立刻弹出大量花边新闻,其中不乏程景珩与各路名媛的合影。最引人注目的是半年前的一篇报道,照片上他和一位优雅的女性共进晚餐,标题赫然写着《科技新贵与林氏千金密会,联姻在即》
6
隐秘心事
安语关掉手机,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她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程景珩对她的关照纯粹是出于专业认可。可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如此特别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如同她心中那些无法言说的疑问,闪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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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划破凌晨三点的宁静。
安语的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刺眼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她从混沌的睡梦中惊醒,摸索着按下接听键。
安语,公司系统遭到攻击,核心数据库正在崩溃！技术部主管张瑞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惊慌,我们需要你,现在！
安语瞬间清醒,手指紧紧攥住手机：什么类型的攻击
还不清楚,但入侵者绕过了所有防火墙,像是内部人员所为。程总已经召集了应急小组。
我二十分钟到。安语挂断电话,从床上一跃而起。
冷水泼在脸上,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系统崩溃意味着公司所有客户数据面临泄露风险,更不用说正在进行的几个重要项目。作为核心开发人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态的严重性。
初秋的凌晨寒意刺骨,安语裹紧外套站在路边拦车。整个城市沉浸在睡梦中,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亮着。一辆出租车终于出现,她几乎是跳进了后座。
创想科技大厦,越快越好。
出租车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安语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脑海中飞速排查可能的漏洞点。上周她才审计过安全系统,理论上不应该出现这种级别的入侵。
创想大厦灯火通明,与周围漆黑的大楼形成鲜明对比。安语刷卡进入大厅,保安立刻为她指了专用电梯。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28楼一片混乱。应急小组的成员围在会议室的大屏幕前,技术部的几位骨干正疯狂敲击键盘。而站在人群中央的程景珩,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眉头紧锁地盯着不断跳动的代码。
安语来了！张瑞喊道。
所有人同时转头,目光中的期待让安语喉咙发紧。程景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他直接切入主题,声音低沉,入侵者不仅攻击了数据库,还在我们的区块链节点中植入了恶意代码。如果蔓延到主网,整个智能合约系统都会崩溃。
安语走到主控电脑前,快速浏览着错误日志。屏幕上不断跳出的红色警告映在她瞳孔中,代码如瀑布般滚动。几秒钟后,她发现了异常。
这不是外部攻击,她抬头看向程景珩,是我们的一个自动化脚本被注入了恶意负载,它在系统内部自我复制。
内部脚本张瑞难以置信地问,但所有脚本都经过安全审计...
是上周更新的那个批量处理工具,安语指着屏幕上一行几乎被淹没的代码,看这里,有人篡改了异常处理模块,让它能在失败时执行任意代码。
会议室一片寂静。程景珩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个工具是谁开发的
林...林薇总监的市场部,张瑞结结巴巴地说,她们坚持要自己开发这个功能,说技术部响应太慢...
安语和程景珩交换了一个眼神。林薇的技术团队确实有能力犯这种错误,但故意植入恶意代码不太可能。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安语转向电脑,我需要完全的系统权限和三个小时的安静时间。
程景珩立刻下令：所有人退出这个会议室,去隔壁继续工作。周扬,联系网络安全局备案。张瑞,准备一份完整的系统架构图。他看向安语,你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
人群迅速散去,转眼间会议室只剩下安语和程景珩两人。安语已经全身心投入代码世界,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眼睛几乎不眨。程景珩安静地站在她身后,时而递上一杯水,时而根据她的要求调取特定文件。
三小时过去了,安语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情况并没有好转。恶意代码像癌细胞一样扩散,每次她修复一个节点,就有两个新的被感染。
这不对劲...她喃喃自语,传播速度太快了,就像...
就像知道你会怎么应对,程景珩接上她的话,针对性设计的攻击。
安语猛地抬头：你是说,有人在实时监控我们的修复动作
程景珩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切断大楼所有对外网络连接,启动物理隔离协议。对,包括手机信号屏蔽。
几分钟后,安语明显感觉到恶意代码的扩散速度减缓了。程景珩的判断是对的——有人在远程操控这场攻击。
我需要重写整个验证逻辑,安语咬着下唇,但这至少要12个小时...
那就12个小时,程景珩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我陪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安语的心脏漏跳一拍。她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正专注地盯着屏幕,侧脸在蓝光下棱角分明。领带不知何时已经取下,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一小片锁骨。
安语迅速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回到代码上。这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时间在键盘敲击声中流逝。程景珩偶尔出去处理一些紧急事务,但很快就会回来,每次都带着咖啡或食物。安语几乎忘记了吃饭,直到一块巧克力被塞到她手里。
补充点能量,程景珩的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你已经八小时没进食了。
安语这才注意到窗外已经大亮。她机械地咀嚼着巧克力,眼睛仍盯着屏幕。程景珩叹了口气,拿起一块三明治递到她嘴边。
至少吃一口。
安语下意识地张嘴,咬住三明治的瞬间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多么亲密。她的脸刷地红了,赶紧接过食物自己吃。程景珩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轻咳一声转向屏幕。
进展如何
我找到了攻击者的入口点,安语指着一段代码,他们利用了我们的一个测试接口,这个接口本该在上线前关闭的。
程景珩皱眉：这太具体了,就像...
就像非常了解我们内部开发流程的人做的,安语完成他的想法,可能是前员工
我会让安全部门排查。程景珩的表情阴沉下来,能修复吗
安语点点头：我已经隔离了感染区域,现在正在重建验证机制。再给我...六小时左右。
需要什么支持
咖啡,安语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很多咖啡。
程景珩笑了,眼角的细纹让他看起来格外亲切：遵命,长官。
第二夜比第一夜更难熬。安语的眼睛干涩疼痛,后背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僵硬。但她不能停,每一秒的延迟都意味着更多数据风险。
凌晨两点,程景珩端着两杯咖啡回到会议室,发现安语趴在键盘上睡着了。他轻轻放下杯子,犹豫片刻,脱下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肩上。
安语动了动,但没有醒来。程景珩站在她身后,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议。他伸手想拨开垂在她脸颊上的一缕头发,又在即将触碰时收回。
程总周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您该休息了。
程景珩示意他小声：再等等。
您已经36小时没合眼了,周扬压低声音,董事会很担心...
告诉他们我很好,程景珩的目光没有离开安语,再准备些吃的,她醒来会饿。
7
并肩作战
周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离开。程景珩坐回安语旁边的位置,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继续工作。每隔几分钟,他就会不自觉地看向熟睡中的女孩,眼神复杂难辨。
安语在一阵香味中醒来。她茫然地抬头,发现面前放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意大利面和一杯鲜榨果汁。程景珩坐在对面,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击键盘。
我睡了多久她声音沙哑。
三小时四十二分钟,程景珩头也不抬地回答,刚好够厨师做一顿像样的饭。
安语这才注意到自己肩上披着他的外套,上面残留着淡淡的檀香和咖啡混合的气息。她小心地取下外套折叠好,然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意面。食物的温暖让她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慢点吃,程景珩终于从屏幕前抬头,没人和你抢。
安语不好意思地放慢速度：系统怎么样了
稳定住了,多亏你之前的隔离措施。程景珩合上电脑,但核心验证机制还需要你的魔法。
安语擦擦嘴,立刻回到工作状态。食物给了她新的能量,思路变得清晰起来。接下来的几小时里,她几乎进入了某种禅定状态,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和代码的对话。
当最后一行修复代码部署完成时,安语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深吸一口气。
准备好了吗程景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声音里带着同样的紧张。
安语点点头,按下回车。
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前进,10%...30%...65%...安语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抓住椅子扶手。程景珩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温暖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
100%。系统提示验证成功,所有节点安全。
安语长舒一口气,几乎瘫在椅子上。程景珩的手收紧了一瞬,然后迅速收回。
你做到了,他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赞赏,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安语想回应,却被一个哈欠打断。连续三天的奋战终于击垮了她,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回家休息,程景珩拿起电话,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安语习惯性拒绝,但程景珩已经拨通了号码。
这是你应得的,他坚持道,事实上,我想邀请你共进晚餐...当然,等你休息好后。
安语瞪大眼睛,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程景珩在邀请她吃饭单独她的社交恐惧立刻发作,胃部绞紧。
谢、谢谢程总,但不必了...我只是做了分内事...
程景珩的表情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平静：当然,理解。好好休息。
黑色的公司轿车将安语送回家。她跌跌撞撞地走进公寓,连衣服都没换就倒在床上,陷入深度睡眠。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安语伸了个懒腰,全身肌肉都在抗议。她摸索着拿起手机,发现十几条未读消息——同事们发来的感谢和赞美,张瑞通知她公司给所有参与危机处理的员工放了两天假。
还有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希望你喜欢海鲜。好好休息。——C
安语正疑惑着,门铃响了。透过猫眼,她看到一个外卖小哥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安小姐您的餐点。
安语小心地开门接过食盒。打开后,她倒吸一口气——里面是五星级酒店的海鲜套餐,龙虾、扇贝、三文鱼摆放得如同艺术品,旁边还有一张手写卡片：
感谢你拯救了公司。本想当面致谢,但尊重你的选择。希望这些食物能表达我的谢意。——程景珩
安语捧着卡片,心跳加速。她从未收到过如此用心的礼物。翻到卡片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PS：U盘里的程序我看了,非常优雅的解决方案。周一见。
安语这才想起,在危机处理期间,她随手写了一个小工具帮助排查恶意代码,存在那个程景珩给她的U盘里。他居然特意去看了,还给出了评价。
她小心地尝了一口龙虾,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绽放。这一刻,安语意识到自己正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问题：她开始期待周一见到程景珩了。
接下来的两天假期,安语本打算好好休息,却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想着程景珩。她打开电脑,搜索他的公开演讲和技术文章,惊讶地发现他们有很多共同的技术观点。更令她意外的是,五年前的一场编程马拉松比赛视频中,评委席上赫然坐着年轻的程景珩。
周一早上,安语比平时多花了十分钟挑选衣服,最终决定穿一件简单的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裤——专业但不刻意。
电梯里,她不断练习着见到程景珩时要说的感谢词。然而28楼空荡荡的,周扬告诉她程总去新加坡出差了,要周三才回来。
安语掩饰不住失落,默默走向自己的工位。桌上放着一盒高级巧克力和一张便签：备用钥匙。下次直接进来放桌上就好。——周
她拿起巧克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接下来的两天,安语发现自己频繁地查看公司内部通讯软件,看程景珩是否上线。她甚至偶然路过了几次他的办公室,尽管明知他不在。
周三下午,安语在茶水间泡咖啡时,听到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跳骤然加速,手一抖,热水溅到了手背上。
嘶——
烫到了
程景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方深蓝色手帕递到她面前。安语转身,看到风尘仆仆的他站在门口,西装笔挺,眼睛里带着疲惫和关切。
程总...欢迎回来。安语接过手帕,笨拙地擦拭着手背。
谢谢你的程序,程景珩走近一步,那个代码追踪工具帮我们锁定了攻击者的IP范围。
安语抬头,发现他离得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飞机舱的味道和须后水的清香。不、不客气,只是个小工具...
不,它很了不起。程景珩的声音低沉而真诚,就像你一样。
安语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不知如何回应这样的直白赞美。幸运的是,周扬的出现打破了这微妙的时刻。
程总,董事会已经在等了。
程景珩点点头,最后看了安语一眼：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看一些代码。
安语张了张嘴,社交恐惧和期待在内心交战。最终,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程景珩笑了,那个笑容让安语忘记了手背的灼痛：七点,我办公室。
8
暗藏玄机
他转身离开,留下安语站在原地,手里紧攥着那方已经沾上咖啡渍的手帕。她意识到自己甚至忘了归还它,更忘了道谢。但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今晚,她要和程景珩单独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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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团建活动安语盯着公司邮件,手指不自觉地抠着键盘边缘。邮件里那张色彩鲜艳的传单上印着创想科技团队凝聚力户外拓展几个大字,下面详细列着各种她光是看描述就头皮发麻的项目：信任背摔、高空断桥、野外定向...
听说这次是程总亲自提议的,隔壁工位的李工凑过来,说是要加强部门间沟通。
安语胃部一阵绞痛。她最怕这种强制社交的活动,尤其是需要身体接触的项目。上次公司组织的密室逃脱,她差点因为幽闭恐惧症当场崩溃。
全员必须参加,李工同情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邮件最后一行写着呢。
安语往下滚动,果然看到那行加粗的字：本次活动计入季度考核,无故缺席将影响绩效评估。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绩效评估关系到她梦寐以求的海外技术峰会名额。
别担心,李工安慰道,你跟着我们组就行。
安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熬过这一天。
团建当天清晨,安语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集合地点——市郊的森林公园入口。她特意穿了运动裤和连帽衫,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如果能变成透明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喝下那瓶隐形药水。
大巴陆续抵达,同事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笑。安语站在最边缘,低头假装研究地图。忽然,一阵骚动传来,她抬头看到程景珩从一辆黑色轿车上走下来。
他今天穿得休闲极了——深灰色运动上衣,黑色修身长裤,整个人挺拔得像一棵松树。没有领带,没有西装,却依然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几个高管立刻围上去,程景珩微笑着与他们交谈,目光却不断扫视人群,像是在寻找什么。
安语迅速低下头,心跳加速。自从那晚代码讨论后,她与程景珩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他们开始偶尔共进午餐（通常是在他办公室,远离人群）,交流技术问题（偶尔也会偏离到书籍和电影）。每次相处都让安语既期待又害怕——期待那种被理解的温暖,害怕自己会越陷越深。
各位安静！活动教练吹响哨子,现在按部门分组,每组10-12人。
安语松了口气,走向技术部的队伍。至少这里有她熟悉的几个同事。
安语,张瑞向她招手,你来我们组。
分组完毕,教练宣布了第一个任务：定向越野。每组需要根据地图找到五个检查点,完成相应挑战后获得线索,最终解开密码到达终点。
高管组在那边,李工小声说,指了指不远处程景珩所在的小组,听说他们有不同的路线和任务。
安语偷偷看了一眼。程景珩正和几位总监讨论策略,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轮廓更加分明。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突然转头,准确无误地锁定了她的位置。安语慌忙移开视线,脸颊发烫。
比赛开始,技术A组迅速制定了计划。安语因为出色的空间思维能力被分配了地图导航工作。起初一切顺利,他们很快找到了前两个检查点。但在前往第三个点的路上,队伍内部出现了分歧。
应该往东走,张瑞指着地图,这个符号代表的是...
你懂什么市场部的林薇突然插话,她不知何时混入了这个小组,明明该往北。技术部的人就会死读书,连地图都看不懂。
安语皱眉。林薇不是他们组的,而且方向明显错误。但没等她解释,几个同事已经被林薇说服,跟着她往北走去。
等等,安语小声说,那边是错的...
安语,别拖后腿,林薇回头冷笑,还是你想去找你的'特别照顾人'帮忙
几个同事发出暧昧的笑声。安语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原来那些谣言从未停止,只是从她耳边转移到了背后。
我...我自己走。她转身朝正确的方向走去,却听到身后林薇提高声音：
大家别管她,让她自己逞能。反正有程总罩着,输赢都无所谓。
安语咬紧下唇加快脚步,很快把嘲笑声甩在身后。但独自一人在陌生的森林里,恐惧开始蔓延。每一声鸟叫都让她心惊,每一个树影都像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机械地按照地图前进,找到了第三个检查点——一条小溪上的独木桥。任务是在不落水的情况下过桥取回对岸的旗子。
安语站在桥头,双腿发软。她从小怕高,更怕水。但放弃意味着要回去面对林薇的嘲讽...深吸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踏上独木桥。
三步之后,她的平衡感彻底崩溃。就在她即将坠入溪水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从后面扶住了她的肩膀。
小心。
那个声音——安语猛地回头,程景珩的脸近在咫尺。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找到这里的
程、程总...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程景珩松开手,眉头紧锁：你的组员呢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安语低下头,不想告状：我们...走散了。
沉默片刻后,程景珩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
不！安语脱口而出,我是说...我想完成任务。
程景珩挑眉看着她：你确定
安语点点头,尽管她的腿还在发抖。
好吧,出乎意料的是,程景珩没有坚持,那我陪你。
可是...你的组...
他们已经领先很多了,程景珩轻松地说,我作为领导,应该关心所有员工的安全。
他走上独木桥,动作灵活得像只猫,然后向安语伸出手：相信我。
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安语犹豫片刻,轻轻握住他的手。程景珩的手掌温暖而干燥,稳稳地支撑着她走过摇晃的独木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程景珩一直陪在她身边。他们一起找到了所有检查点,完成了各种挑战。安语惊讶地发现,程景珩在野外生存方面经验丰富——他能辨认可食用植物,会用树枝生火,甚至知道如何用苔藓判断方向。
你经常露营吗在攀岩挑战后,安语忍不住问。
程景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阴郁：小时候...经常需要'消失'一段时间。他没有详细解释,但安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没有再问。
作为回报,安语也展现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当程景珩被一种有毒藤蔓困扰时,她立刻认出了解药植物；当他试图生火失败时,她展示了从祖父那里学来的特殊技巧。
没想到你还是个野外专家,程景珩惊讶地说,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安语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爷爷是植物学家,小时候经常带我去野外考察。
他们正分享着各自的童年趣事,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远处传来雷声,风也开始呼啸。
要下雨了,程景珩站起身,我们得找个地方避一避。
他们刚收拾好背包,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程景珩抓起安语的手腕,带着她向森林深处跑去。雨水很快浸透了衣服,安语的头发贴在脸上,视线模糊不清。她完全依靠程景珩的引领,在泥泞的小路上跌跌撞撞地前进。
那里！程景珩指向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一间猎人小屋,看起来废弃已久,但在这种天气下无疑是救星。
他们冲进小屋,身后的雨幕瞬间变成倾盆大雨。小屋内干燥但灰尘满布,只有一张简易木床和一个生锈的铁炉。程景珩关上门,将暴雨隔绝在外。
9
雨夜迷情
你没事吧他转向安语,声音里带着关切。
安语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湿透,冷得发抖。程景珩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运动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安语赶紧移开视线。
我、我没事,她牙齿打颤,就是有点冷。
程景珩环顾四周,在角落找到一些干柴：我们可以生火,把衣服烘干。
他动作麻利地架好柴堆,从防水背包里取出打火机（永远随身携带应急物品,他解释）。很快,小小的火苗在铁炉中跳动起来,驱散了一些寒意。
你应该...把外套脱下来烘干,程景珩背对着她说,我去门口守着。
安语感激他的体贴。等他走到门边,她迅速脱下湿透的外套和毛衣,只留一件打底T恤。程景珩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和上衣,背对着她在火炉旁烘烤。
小屋外雨声如注,屋内只有火焰的噼啪声和他们轻微的呼吸声。安语偷偷打量着程景珩的背影——他的肩胛骨在火光中投下阴影,背部肌肉随着动作起伏,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伤疤。几道细长的白色疤痕横贯他的背部,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的旧伤。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程景珩微微侧头：小时候的意外。
安语立刻为自己的冒犯感到羞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痕,有些看得见,有些看不见。
这句话让安语想起了自己社交恐惧症的根源——初中时被全班孤立的经历。那些伤痕确实看不见,但从未真正愈合。
我...我小时候被同学欺负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也许是雨声给了她勇气,因为总是埋头看书,不爱说话。后来我就...更不爱说话了。
程景珩转过身,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睛里跳动：所以他们叫你'机器人安语'
安语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个绰号
员工档案,程景珩迅速回答,但眼神有些闪烁,HR做的背景调查很详细。
安语点点头,没有追问。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沉浸在回忆中。
我父亲是个完美主义者,程景珩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他认为男孩应该坚强,从不接受第二名。他轻轻抚摸背上的疤痕,这些是...他的'教育方式'留下的。
安语的心揪紧了。她无法想象那个总是从容不迫的程景珩会有这样的童年。
后来呢她轻声问。
后来我考上了寄宿学校,再后来...我证明了自己不需要靠他的方式也能成功。程景珩的语气平静,但安语能感受到下面汹涌的情绪。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对我特别照顾安语鼓起勇气问出长久以来的疑问,因为我们都是...不合群的人
程景珩凝视着她,目光深邃得让她心跳加速：不全是。
他没有进一步解释,但那个眼神让安语浑身发热,尽管她身上还湿漉漉的。
雨势渐小,程景珩穿上半干的上衣,提议返回营地。他们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确定程总往这边走了是周扬的声音。
他的GPS信号最后显示在这一带,另一个声音回答,董事长很担心。
安语和程景珩对视一眼,同时后退一步,躲在小屋门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安语紧张得屏住呼吸。程景珩站在她身前,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雨水和木质香的气息。
看起来没人,周扬的声音就在门外,我们去别处找找。
脚步声渐渐远去,安语长舒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程景珩几乎贴在了一起。她抬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要吻她——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呼吸变得急促。
但下一秒,程景珩后退一步,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我们该回去了。
回营地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安语的心跳始终没有恢复正常,她不断回想那个瞬间——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是只是她的错觉
营地一片混乱,显然大雨中断了所有活动。看到程景珩和安语一起出现,周扬立刻冲过来：程总！我们到处找您！董事长都准备叫搜救队了！
我很好,程景珩平静地说,只是躲了会儿雨。
周扬狐疑地看了看同样湿漉漉的安语,但什么也没说。不远处,林薇和她的朋友们窃窃私语,不时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活动因天气提前结束,回程的大巴上,安语独自坐在窗边,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流下。她没注意到程景珩站在车门口,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周扬催促他上高管专用的轿车。
回到公司后的几天,安语和程景珩的互动变得有些尴尬。他们依然会讨论工作,但那种轻松的氛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礼貌。安语不断回想小木屋里的对话和那个未完成的瞬间,却始终无法确定其中的含义。
周五下午,安语正在调试代码,张瑞突然出现在她工位旁。
安语,下周三有个跨部门项目启动会,我想邀请你参加。
安语惊讶地抬头：我但那是...
是核心产品线的重构,张瑞点头,我看过你解决系统危机的方案,非常出色。我们需要你的技术视角。
这是安语入职以来第一次被主动邀请参与重要项目,而不是作为临时支援。她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全身——这是专业认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的认可。
谢谢,我很乐意。她真诚地说。
张瑞离开后,安语忍不住微笑起来。也许她终于开始真正融入这个团队了,不再是被孤立的机器人安语。
下班时间,安语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突然收到一条短信：今晚7点,能来我办公室一趟吗有重要的事。——C
她的心跳再次加速。自从团建那天后,他们还没有单独相处过。安语回复了一个简短的好的,然后冲进洗手间检查自己的仪容。
七点整,安语站在程景珩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才敲门。
请进。
程景珩站在落地窗前,夕阳的余晖将他整个人染成金色。他穿着正式的西装,像是刚结束重要会议。
坐,他示意沙发,要喝点什么吗
安语摇摇头,紧张地坐在沙发边缘：有什么事吗
程景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首先,我想亲自告诉你,董事会批准了你作为技术代表参加下个月的硅谷峰会。
安语瞪大眼睛。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真的吗谢谢您！
不用谢我,程景珩微笑,你的能力值得这个机会。他停顿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不过,我叫你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
他走到安语对面的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我母亲...希望我考虑与林氏集团千金的联姻。
安语感到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林氏千金——就是那个新闻照片里的优雅女性。她努力保持面部表情平静,但手指已经深深陷进沙发垫里。
我告诉她,我心中已有人选。程景珩的目光直视安语,让她无处可逃。
安语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不,不可能。一定是她理解错了。
我...我祝贺程总,她结结巴巴地说,门当户对很重要...
程景珩的表情变得古怪,像是失望又像是好笑：安语,你真的不明白吗
10
生日密语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周扬急匆匆地进来：程总,抱歉打扰,但董事长夫人来了,正在电梯里。
程景珩脸色一变,迅速起身：安语,你先回去。我们改天再谈。
安语茫然地点头,匆匆离开办公室。在电梯口,她与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士擦肩而过。女士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不屑地移开。
安语逃也似地离开了大楼。走在夜色中,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程景珩的话——我心中已有人选。那个人会是谁为什么他要告诉她这件事
更让她困惑的是,为什么这句话会让她的心如此疼痛
---
安语盯着办公桌上的包裹,眨了眨眼。长方形的纸盒包装精美,深蓝色缎带上别着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打印着生日快乐四个字,没有署名。
今天确实是她的生日,但她从没告诉过同事。三年来,这个日子总是安静地来,安静地走,最多收到母亲从老家打来的电话祝福。
安语小心翼翼地解开缎带,掀开盒盖,呼吸瞬间停滞——里面是一套她梦寐以求的HKKB静电容编程键盘,而且还是极难买到的程序员特别版,键帽上刻着各种编程语言的标志。
这...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键盘表面,触感如丝绸般顺滑。这款键盘价格不菲,更难得的是限量发售,往往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
谁会送她这样的礼物又怎么知道她一直想要这个
安语翻开包装盒仔细检查,终于在夹层里发现一张小纸条：试试看左Shift键的侧面。——A
她疑惑地拿起键盘,检查左Shift键的侧面——那里刻着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define
LOVE
0x1A2B3C
这是一行C语言宏定义,将LOVE定义为十六进制数0x1A2B3C。安语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不只是随机代码,0x1A2B3C转换成RGB颜色值是一种特别的深蓝色——就像程景珩常穿的那件西装的颜色。
她咬着下唇,将键盘连接到电脑,打开编译器,鬼使神差地输入了那段代码。运行后,屏幕上弹出一个简单的图形——一颗由0和1组成的爱心,下方写着Happy
Birthday,
An
Y.。
安语的脸瞬间发烫。这个编程风格,这种简洁优雅的实现方式...她太熟悉了。过去几周,她和程景珩一起review过无数代码,他的风格就像指纹一样独特。
喜欢你的礼物吗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语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程景珩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今天穿着那件深蓝色西装,与代码中的颜色分毫不差。
程总...这是您送的安语的声音细如蚊呐。
程景珩将其中一杯咖啡放在她桌上——双份浓缩,加奶不加糖。叫我景珩吧,至少今天。他轻声说,生日快乐,安语。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安语低头看着键盘,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好意。
谢谢...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它值得在一个懂它的人手里,程景珩打断她,就像好的代码值得被正确的人理解。他顿了顿,下班后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生日晚餐。
安语的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尖叫着同意。最终,社交恐惧占了上风。
抱歉...我今晚已经和家人约好了。这个谎言让她脸颊发烫。
程景珩的表情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平静：当然,理解。改天吧。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补充道,对了,那个宏定义...你可以看看它的二进制形式。
直到程景珩离开很久,安语才回过神。她迅速将0x1A2B3C转换为二进制——110100010101100111100。单独看这串数字毫无意义,但如果分成三部分呢1101000
1010110
0111100...再转换为ASCII码...
Dh＜
这不对。安语皱眉思考,突然灵光一现——如果去掉最高位呢1000
010110
111100...8
22
60...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8月22日,6:00
PM——这不正是今晚六点吗而60...经纬度她迅速打开地图,输入公司地址附近的经度,加上60分(1度)...定位指向城郊的一家高级餐厅。
程景珩不仅在键盘上隐藏了代码,还在代码里隐藏了约会信息。这个发现让安语既兴奋又恐惧。她看了看时钟——下午4点半。如果要去,现在就该准备了。
整个下午,安语都心不在焉。指针走到5点,她终于下定决心——去。即使会紧张到说不出话,即使可能搞砸一切,她也要去。
匆匆回家换上一条简单的蓝色连衣裙,安语打车前往那家餐厅。路上,她不断练习着见面时要说的话,手指在膝盖上敲击着不存在的键盘。
餐厅坐落在湖边,环境幽静典雅。安语报上程景珩的名字,服务员将她引到一个半封闭的包厢。出乎意料的是,包厢里空无一人。
程先生预订时说可能会晚到,服务员解释,请您先点些喝的。
安语点了一杯柠檬水,忐忑不安地等待。半小时过去了,程景珩依然没有出现。她的手机也没有任何消息。难道她理解错了代码的意思或者...他改变主意了
就在安语考虑是否要离开时,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程景珩的短信：紧急会议拖延,非常抱歉。请先点餐,我尽快赶到。——C
安语松了口气,同时又更加紧张——这意味着他真的会来。她点了一份沙拉,小口小口地吃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直到晚上九点,程景珩才匆匆赶到。他西装外套已经脱下,领带松开,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安语,对不起,他的声音充满歉意,董事会的临时会议,我实在脱不开身。
安语摇摇头：没关系,我理解。虽然失望,但她确实明白作为总裁的他有多忙。
程景珩坐下后,服务员立刻端上了前菜。我提前点好了,他解释道,希望合你口味。
安语看着面前精致的菜肴——三文鱼塔塔、鹅肝酱配无花果、奶油南瓜汤...全是她喜欢的口味。程景珩怎么会知道
猜的,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程景珩微笑,程序员通常喜欢高蛋白、高脂肪的食物,有助于大脑运转。
晚餐在略显尴尬的气氛中进行。程景珩谈了些公司近况和技术趋势,安语则尽量给出恰当的回应。她太紧张了,以至于食物在嘴里尝不出任何味道。
其实,甜点上桌时,程景珩突然说,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共进晚餐。
安语抬头：什么
大二那年,A大计算机系的年度晚宴,程景珩的眼神变得柔和,你获得了最佳项目奖,但因为感冒没出席。我作为校友代表参加了那次晚宴,看到了你的照片和项目介绍。
安语瞪大眼睛。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你...记得
记得很清楚。你的项目是关于编译器优化的,思路非常独特。程景珩轻轻搅动着咖啡,后来我去图书馆时,经常看到你在计算机区埋头编程。有次你debug了整整四个小时,连姿势都没变过。
安语的脸红得像桌上的红酒。她完全不记得曾在图书馆见过他,那时的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
所以当你在公司出现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你,程景珩继续说,尽管你比大学时更...耀眼了。
这个直白的赞美让安语手足无措。她低头盯着餐盘,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程景珩亲自开车送她回家,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安语偷偷瞥了一眼他的侧脸——在街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的轮廓如同雕塑般分明。
11
心跳密码
谢谢你今晚赴约,在她家楼下,程景珩轻声说,尽管我迟到了这么久。
安语摇摇头：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她犹豫片刻,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给你的回礼。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个小程序。
程景珩接过U盘,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心,那一小块皮肤立刻像被灼烧般发烫。我现在就想看,他说,眼睛里闪烁着孩子般的好奇,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安语点点头,带他上楼。她的公寓小而整洁,书架上排满了技术书籍,墙上挂着几张风景照。程景珩在餐桌前坐下,安语则紧张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插入U盘,运行那个程序。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简洁的界面——这是一个个人健康管理系统,但特别之处在于,它能根据使用者的日程、邮件内容甚至打字速度来预测压力水平和健康风险,并给出精准建议。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程景珩惊讶地问。
零零散散做了几个月,安语小声回答,我注意到你经常工作到忘记吃饭,有时咖啡喝得太多...这个程序会提醒你。
程景珩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复杂难辨。然后他突然站起身,向前一步,将安语轻轻拥入怀中。
谢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几秒钟,却让安语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程景珩很快松开手,礼貌地道别,但那个温暖的触感久久停留在安语的肩头。
接下来的几周,安语注意到程景珩的办公电脑上一直运行着她写的那个程序。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真的遵循了程序的建议——每天按时吃午饭,咖啡摄入量明显减少,甚至开始使用程序推荐的站立办公模式。
硅谷峰会前的准备工作占据了安语大部分时间。作为技术代表,她需要准备一场关于公司核心算法的演讲。这对社交恐惧症的她来说简直是噩梦,但程景珩坚持认为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算法,他在一次准备会议上说,听众会感受到你的专业。
峰会前三天,程景珩突然感冒了,但拒绝休息,坚持参加所有会议。安语注意到他脸色苍白,不时咳嗽,却依然工作到深夜。
午休时间,她悄悄溜进他的办公室,放下一小袋药物和一张详细的用药说明。她本想偷偷离开,转身却发现程景珩就站在门口,挑眉看着她。
我...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安语结结巴巴地解释,这些是我家乡的配方,比西药温和...
程景珩拿起那袋药,嘴角微微上扬：又是代码又是药方,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才能
安语的脸又红了。程景珩打开药袋,发现里面不仅有配好的草药,还有一张手写的纸条,详细列出了每种药的服用时间、剂量和可能的副作用。
你手写的他惊讶地问。
安语点点头：打印的没有温度。
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都愣住了。程景珩的眼神变得异常柔软,他轻轻握住安语的手：谢谢你的'温度'。
那一刻,安语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不是因为他是总裁,不是因为他的外表或才华,而是因为他在看到手写纸条时,眼中闪过的那个光芒——像是沙漠旅人发现绿洲时的惊喜与感激。
峰会当天,安语穿着正式的西装套裙,站在后台紧张地复习笔记。台下坐着数百名业界专家,其中包括她仰慕已久的几位学术大牛。
紧张吗程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他今天看起来好多了,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
安语诚实地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程景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对精致的耳钉,设计成二进制代码的样式,仔细看会发现那是勇敢的ASCII码。
戴上它们,他轻声说,就像带着我的祝福上台。
安语的手微微发抖,几次都没能成功戴上耳钉。程景珩叹了口气,接过耳钉,亲自为她戴上。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安语闭上眼睛,努力记住这一刻的每一个细节。
记住,他在她耳边低语,台下的人都不如你聪明。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你知道的东西。
这句玩笑话让安语笑出声来,紧张感奇迹般地减轻了。当她走上讲台,聚光灯打在身上时,她看到了第一排的程景珩——他坐得笔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
演讲出乎意料地顺利。安语流畅地解释了复杂的算法,甚至临时加入了几处优化建议。问答环节,她准确回答了所有技术问题,包括一位著名教授提出的尖锐质疑。结束时,掌声持续了很久。
我早就知道你能行,会后,程景珩骄傲地说,你的表现比我见过的任何专家都好。
这样的赞美从程景珩口中说出,对安语来说比任何奖项都珍贵。她偷偷摘下耳钉,小心地放回盒子,打算回家后珍藏起来。
返程的飞机上,安语和程景珩并排而坐。这是她第一次坐头等舱,宽敞的座位让她有些不适应。程景珩则熟练地调整座椅,拿出笔记本电脑工作。
你应该休息,安语忍不住说,感冒还没完全好。
程景珩笑着合上电脑：遵命,医生。
飞机遇到气流开始颠簸时,安语正迷迷糊糊地打盹。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惊醒,本能地抓住身边最近的东西——程景珩的手。
对不起！她立刻想缩回手,却被程景珩反手握住。
没关系,他的声音在嘈杂的机舱中格外沉稳,气流而已,很快就过去。
但他没有松开手,而是十指交扣地握着她,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安语不敢动,也不敢看他,只能盯着前方座椅的头枕,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和触感。那一刻,她希望这趟飞行永远不要结束。
飞机降落时,程景珩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安语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她不确定那是什么,也不确定将来会怎样,但此刻,她的心里装满了甜蜜的期待。
回到家,安语打开电脑,创建了一个新的加密文件。她需要记录这些感受,这些她无法对任何人诉说的心事。文件密码是她今天才发现的——0x1A2B3C,那个代表着LOVE的十六进制数,也是程景珩西装的颜色,更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间地点坐标。
12
暗涌情愫
她在文件中写道：今天,我想我恋爱了。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他是我的上司,是公司的总裁,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但他也是记得我生日的人,是为我戴上耳钉的人,是在飞机颠簸时紧握我手的人...
写到这里,安语停下手指。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幸福,不确定程景珩的心意究竟如何。但有一件事她很确定——从今天起,每次看到深蓝色,她的心跳都会加速。
就像运行那段代码时,屏幕上跳出的那颗0和1组成的爱心。
---
安语盯着屏幕上的代码,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三次走神了。屏幕上本该是公司新项目的算法优化,却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加密日记程序的界面。
第47天。今天他又穿了那件深蓝色西装。会议结束时,他整理袖扣的样子让我想起飞机上他握着我手的感觉...
安语猛地按下退格键,删除了这行文字。她不应该这样,不应该对程景珩抱有工作以外的想法。可自从硅谷峰会回来,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就像决了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
窗外已是深夜,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安语合上电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明天就是跨部门项目启动会,她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而不是沉浸在不可能的感情幻想中。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还在加班——C
安语的心跳瞬间加速。程景珩怎么知道她还在公司她环顾四周,办公室明明空无一人。
马上走了。她回复道,手指微微发抖。
等我五分钟,顺路送你回家。——C
安语咬住下唇。自从飞机上那次握手后,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既不提及那个暧昧的瞬间,又无法完全回到纯粹的上下级关系。程景珩开始频繁地顺路送她回家,而她总是半推半就地接受。
五分钟后,电梯门打开,程景珩走了出来。他今天没有穿西装外套,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安语注意到他的领带松开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也加班到很晚。
项目准备得怎么样他接过安语的电脑包,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还、还行。安语跟在他身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明天应该能给出初步方案。
程景珩按下电梯按钮：别太紧张,张瑞很欣赏你。
电梯下行的几十秒里,狭小的空间充满了他身上的气息。安语盯着楼层数字不断变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偷瞄他的侧脸。
你最近睡得不好程景珩突然问。
安语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你的代码提交时间。他嘴角微扬,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异常活跃。
安语的脸刷地红了。他居然关注她的代码提交时间这远超出正常上司对下属的关注范围。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程景珩没有打开音乐,车内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安语靠在窗边,看着街灯在玻璃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安语,程景珩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很久了。
安语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事
程景珩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斟酌词句。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抱歉,必须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紧锁。
通话很简短,主要是对方在说话。程景珩只回应了几个单音节词,但安语注意到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我马上回公司。他最后说道,挂断电话后立刻调转车头。
出什么事了安语问。
系统被攻击了,程景珩的声音紧绷,和上次类似但更严重,有人试图删除核心数据库。
十分钟后,他们冲进公司大厅。深夜的大楼本该安静,此刻却灯火通明,安保人员来回奔走。电梯直达28楼,技术部的同事已经全员到岗,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情况程景珩快步走向指挥中心。
张瑞迎上来,脸色难看：攻击来自内部网络,有人获得了高级权限。备份系统也被锁定了,如果主数据库被清空,我们将失去所有客户数据。
安语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这不仅关乎公司声誉,更可能引发法律诉讼。没有客户数据,所有正在运行的服务都会瘫痪。
安语,程景珩转向她,眼神锐利,上次你写的那个数据抢救工具,还能用吗
安语点点头：需要根据这次的情况做些调整。
那就开始吧。所有人配合安语的工作。程景珩下令,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权威。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如同战场。安语全神贯注地编写代码,试图在数据被删除前将其转移。攻击者显然非常专业,不断变换策略与她周旋。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一方要毁灭,一方要拯救。
还需要多久凌晨三点,程景珩站在她身后问道。
安语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至少一小时。他们在数据库里埋了逻辑炸弹,删除操作会触发连锁反应。
我们能撑那么久吗张瑞忧心忡忡地问。
程景珩看了看手表：必须撑住。安语,需要什么尽管说。
安语需要的是时间,而这正是最紧缺的资源。屏幕上的倒计时显示,距离数据全面删除只剩72分钟。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写出的代码比平时更加激进——这是一场豪赌,要么拯救一切,要么加速毁灭。
我要直接接入主服务器,她突然站起来,远程操作太慢了。
程景珩皱眉：那很危险,如果操作失误...
没有选择。安语已经拿起工具包走向机房。
主服务器机房温度比办公室低很多,安语打了个寒战。她跪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拆开服务器机箱,直接接入主板。这种方法能绕过网络延迟,但一旦出错,物理损坏将无法挽回。
我来帮你。程景珩不知何时也进了机房,蹲在她身边。
他们肩并肩工作,偶尔交换简短的术语。安语能感觉到程景珩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在这冰冷的机房里像一个小太阳。有他在身边,她的思路异常清晰,仿佛能预判攻击者的每一步。
倒计时还剩17分钟时,安语完成了最后一行代码。她按下回车键,系统开始执行数据抢救程序。
13
机房惊魂
成功了！张瑞在监控终端喊道,数据传输中,预计12分钟完成！
安语长舒一口气,身体因长时间紧绷而微微发抖。就在这时,服务器机柜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一个模块过热冒出了白烟。
后退！程景珩一把拉住安语的手腕。
但为时已晚。随着一声轻微的爆裂声,电路板迸出几颗火星,直接溅到安语裸露的小臂上。
啊！她本能地缩回手,皮肤上立刻浮现出几个红点。
程景珩的反应快得惊人。他一把抱起安语（是的,实实在在地将她抱离地面）,几步冲出机房,同时大喊：拿急救箱来！
被放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安语还在发愣,程景珩已经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检查她的伤口。他的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中的担忧和愤怒让安语不敢出声。
只是轻微烫伤,周扬递来急救箱,应该没大碍。
程景珩接过消毒棉签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忍着点,他对安语说,声音异常低沉,会有点疼。
消毒药水接触伤口的瞬间,安语倒吸一口冷气。程景珩立刻停下,轻轻对着她的手臂吹气,就像对待一个受伤的孩子。这个温柔的动作与他阴沉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数据抢救完成！张瑞冲进办公室宣布,我们保住了98%的数据！
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安语想站起来去看看,却被程景珩按回沙发。
别动,他命令道,继续为她包扎,伤口虽然不严重,但需要妥善处理。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业,但安语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绷得像一根弦。当最后一个创可贴贴好时,程景珩突然站起来,转身面对整个办公室。
所有人听着,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今晚的事故不是意外,是蓄意破坏。在查出责任人之前,所有人不得单独接触核心系统。安语...他转向她,眼神复杂,你做得很好,但永远不要再拿自己的安全冒险。明白吗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冷静自持的程总如此情绪失控。
安语呆呆地点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程景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后恢复了平静。
所有人回去休息,明天下午两点开会分析事故。他简短地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人群开始散去,但安语能感觉到同事们投来的好奇目光。周扬走过来,表情古怪：程总从来不会这样。
哪样安语小声问。
失控。周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看来你真的...很特别。
安语不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整理医药包装。她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这个,程景珩反常的表现更让她困惑。那声怒吼里的关切,远超出了上司对下属的正常范围。
安语,张瑞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茶,技术部欠你一个人情。下周的晋升讨论会上,我会提议你担任技术副总监。
安语瞪大眼睛：我但我的资历...
能力胜过资历。张瑞拍拍她的肩膀,回去休息吧,你今天创造了奇迹。
走出公司大楼时,天已微亮。安语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惊讶地发现程景珩的车还停在楼下。
上车,他降下车窗,我送你回家。
车内的沉默比来时更加厚重。安语偷偷瞥了一眼程景珩的侧脸,发现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显然还在生气。
对不起,她小声说,我不该冒险...
不,程景珩打断她,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我不该在大家面前那样对你说话。他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只是看到你受伤...我...
他没能说完这句话,转而问道：手臂还疼吗
好多了。安语轻声回答,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程景珩送她到公寓楼下,这次没有提出上楼。好好休息,他叮嘱道,明天...不,今天下午的会议你可以不参加。
安语摇摇头：我会去的。这是我的项目。
程景珩看了她很久,最后微微点头：那就下午见。
回到家,安语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每次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程景珩为她包扎伤口时那担忧的眼神,听到他失控的怒吼。这些反应意味着什么她不敢妄加猜测,却又忍不住幻想。
下午的会议准时开始。安语特意穿了长袖衬衫遮住伤口,提前十分钟到达会议室。程景珩已经在那里了,看到她的手臂时眼神一暗,但很快恢复了专业态度。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直到讨论事故原因时,安全部门的报告让所有人震惊。
攻击者的IP地址指向内部网络,安全主管说道,更具体地说,是程总办公室的终端。
会议室一片哗然。程景珩面不改色：这不可能。昨晚我一直在大会议室。
我们检查了登录记录,安全主管继续道,攻击使用的是程总的权限证书,但确实不是从他的常用设备发出的。很可能是证书被盗用。
安语注意到程景珩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查清楚证书是如何泄露的。同时,我要求对所有高管权限进行二次验证。
会议结束后,安语被留下来与安全团队一起分析攻击模式。工作持续到晚上八点,当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发现程景珩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她犹豫片刻,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程景珩坐在办公桌后,面前堆满了文件。他看起来疲惫不堪,领带松开,头发也有些凌乱,但依然保持着挺拔的坐姿。
有事吗他抬头问道,看到是安语后眼神柔和了些。
我...我想问问调查有什么进展。安语编了个借口。
程景珩示意她坐下：初步判断是竞争对手所为。林氏集团最近在收购我们的股票,这次攻击可能是为了打压股价。
林氏安语想起那个传闻中要与他联姻的林氏千金,但为什么用您的证书
这正是问题所在。程景珩揉了揉太阳穴,我的证书保管非常严密,能接触到的人寥寥无几。
安语不知该说什么。程景珩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安语,他背对着她开口,声音异常低沉,有些事情正在失去控制。董事会质疑我的领导能力,母亲坚持要我考虑联姻...而现在,有人试图从内部破坏公司。
安语的心揪紧了。她从未见过强大如程景珩流露出这样的无力感。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她轻声问。
程景珩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已经帮了很多。事实上...他停顿了一下,你是我最近唯一的好消息。
14
暗流涌动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炭,直接烙在安语心上。她想回应,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两人之间突然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我该走了,最终安语站起身,您也该休息了。
程景珩点点头,没有挽留。但当安语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叫住她：等等。
他走回办公桌,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有助于伤口恢复。
盒子里是一支高级修复霜,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巧的银色U盘。这是什么安语拿起U盘。
一个小礼物,程景珩微微一笑,回家再看。
安语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回到家,她立刻打开电脑插入U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一个精巧的程序,运行时会在屏幕上投射出星空图案,而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编程挑战。完成所有挑战后,会解锁一段隐藏信息：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出色工作。如果你愿意,下周六晚上7点,我在天文台等你。——C
安语盯着这行字,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天文台那不是普通的约会地点,而是城市最高处的观星胜地,以浪漫著称。程景珩是在...约她出去吗不是工作晚餐,不是加班后的咖啡,而是一个明确标注了时间和地点的正式约会
她正沉浸在思绪中,手机突然响起。是张瑞。
安语,出事了！他的声音异常紧张,快看财经新闻！
安语迅速打开电视。财经频道正在播报一则突发新闻：《林氏集团宣布恶意收购创想科技,已持股15%》
画面切换到林氏集团董事长林志远的采访：我们很欣赏创想科技的技术实力,但对其管理层持保留态度。如果有必要,我们将提议更换总裁...
安语的手捂住嘴巴。这就是程景珩所说的失去控制吗她立刻给他发消息：看到新闻了。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保持常态。不要担心,一切都在掌控中。记得查看U盘里的内容了吗——C
他竟然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还惦记着她是否看了U盘安语既感动又困惑：看了。天文台见。
回复几乎是立刻到来：风雨无阻。
这四个字让安语整晚都无法平静。她反复思考着程景珩的处境——公司被恶意收购,母亲逼婚,而他却在邀请她去天文台这不合逻辑,除非...除非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重。
第二天,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林氏集团的收购意图已经公开化,股价剧烈波动。程景珩召开全员大会稳定军心,但安语注意到他时不时揉按太阳穴,显然承受着巨大压力。
会议结束后,安语想找他谈谈,却被周扬告知程总已经飞往香港处理危机,归期未定。
他让我转告你,周扬压低声音,'天文台之约不变'。
安语点点头,心里却充满不安。程景珩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离开,说明事态比表面看起来更严重。而她能做的,只有等待和相信。
接下来几天,安语全身心投入工作,试图分散注意力。张瑞兑现承诺,推荐她担任技术副总监,提名已经提交人力资源部。
周五下午,安语去程景珩办公室送一份技术报告。周扬不在,她轻轻敲门确认无人应答后,决定将报告放在他桌上。
推门进去,办公室空无一人。安语将文件放在显眼位置,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瞥见一个半开的抽屉。那里露出一个熟悉的颜色——与她大学时用的借书卡一模一样。
好奇心驱使下,安语轻轻拉开抽屉。那确实是一张借书卡,而且是A大图书馆的旧式纸质卡。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心跳骤然加速——卡片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和学号,是五年前她丢失的那张！
翻到背面,一行熟悉的字迹写着日期：2016.8.22——正是她因感冒错过颁奖晚宴的那天。
安语的手开始发抖。程景珩不仅记得她,还保存着她的借书卡这张卡片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为什么日期是那天
找什么呢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语吓得差点丢下卡片,转身看到周扬站在门口,眼神犀利。
我...我来送报告,安语慌忙将卡片放回抽屉,看到这个有点惊讶...
周扬走近,表情复杂：那是程总最私人的物品,从不让人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语的脸烧了起来。
周扬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叹了口气：你知道程总为什么对你特别吗
安语摇摇头,心跳如鼓。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不因他是'程总'而对待他的人,周扬出乎意料地说,你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普通人。
这个回答让安语愣住了。周扬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香港的事情很复杂,林氏集团给程总施加了很大压力,包括...婚姻方面的。
安语的心沉了下去：他...会接受吗
这要看他认为什么更重要了,周扬意味深长地说,公司,还是...其他东西。
周扬离开后,安语呆立在办公室中央,脑海中思绪万千。程景珩保存着她的借书卡,记得五年前的日期,邀请她去天文台...这些迹象指向一个她不敢奢望的可能性。但与此同时,林氏集团的收购威胁和联姻压力又是如此现实。
她轻轻抚过那张借书卡,将它放回原处。无论程景珩对她怀有什么感情,现实世界的阻碍都太巨大了。一个科技帝国的继承人,真的会选择和一个普通程序员在一起吗
带着这个无解的问题,安语离开了办公室。明天就是天文台之约,她既期待又恐惧。无论结果如何,这可能会改变她和程景珩之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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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台之约前夜,安语站在衣柜前,手指拨过一件又一件衣服,却找不到合适的。太正式的显得刻意,太休闲的又不够重视。最终她选了一条简单的藏青色连衣裙——专业又不失柔美,就像她希望在程景珩心中呈现的样子。
手机屏幕亮起,张瑞的消息跳出来：明天上午十点临时技术评审,能提前到公司吗
安语回复确认,将手机放在床头。明天将是漫长的一天——上午技术评审,下午准备晋升材料,晚上...天文台之约。想到最后一项,她的胃部轻轻绞紧。
窗外下着小雨,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某种密码。安语打开电脑,习惯性地记录今日心情。加密日记程序已经积累了数万字,全是关于程景珩的点点滴滴。
明天我们要在天文台见面。不是工作场合,没有项目讨论,就只是...见面。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该期待什么。但我知道,如果明天他穿着那件深蓝色西装,我就完了。
安语合上电脑,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明天,一切可能会有答案。
15
真相迷雾
第二天清晨,安语比平时多花了一倍时间打理自己。淡淡的妆容,微微卷曲的发梢,甚至喷了一点几乎闻不到的香水。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试图找到一个既不过于热情又不显得冷淡的表情。
创想大厦的前台小姐冲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安总监今天很漂亮啊。
副总监,安语纠正道,提名还没通过呢。
迟早的事,前台小姐眨眨眼,全公司都知道程总特别器重你。
这句话本无恶意,却让安语心里一紧。她快步走向电梯,却发现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技术部的同事和市场部的林薇。
哟,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吗林薇上下打量着安语,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安小姐难得打扮呢。
安语低头盯着电梯按钮,希望快点到达28楼。林薇却不依不饶：听说今晚林氏集团和程家有个重要晚宴,商讨并购细节...和联姻事宜。她故意停顿,当然,像安小姐这样的技术人员,应该不会受邀吧
电梯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安语的手指紧紧攥住包带,指节发白。林薇说的晚宴...和程景珩约她的天文台之约是同一天晚上。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我不清楚什么晚宴,安语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我只关心今天的代码评审。
电梯门终于打开,安语几乎是逃了出去。走向会议室的路上,她能感觉到背后林薇意味深长的目光。
技术评审进行得很顺利。安语提出的算法优化方案获得一致通过,连平时苛刻的架构师都点头称赞。但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晚上——程景珩真的会在有家族晚宴的情况下约她去天文台吗还是说...林薇只是在散布谣言
会议结束,安语收拾材料时,张瑞走过来低声问：你还好吗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安语勉强笑笑,可能是有点累了。
别太拼了,张瑞拍拍她肩膀,对了,晋升提名已经送到HR了,程总亲自签的字。基本上板上钉钉了。
这本该是个好消息,但林薇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安语心里。如果她的晋升真的与程景珩的特别器重有关,那她的能力还值得被认可吗
回到工位,安语发现电脑屏幕上贴着一张便签：午休时来我办公室一趟。——C
简短的指令,没有多余的字眼。安语将便签小心地夹进笔记本,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也许程景珩会解释晚宴的事,也许他会确认今晚的约会...
午休铃响起,安语等到大多数同事去吃饭后,才走向程景珩的办公室。敲门时,她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
进来。
程景珩站在窗前,背对着门。他今天果然穿了那件深蓝色西装,剪裁精良的布料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窄腰。听到安语进来,他转过身,脸上却没有往日的温和笑意。
香港的事情处理完了安语轻声问。
暂时。程景珩的声音有些沙哑,情况比想象的复杂。林氏集团...
他话没说完,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周扬匆匆走进来,看到安语时明显愣了一下：抱歉,不知道您有客人。
什么事程景珩皱眉。
董事长夫人来电话,说今晚的晚宴您必须出席,周扬压低声音,林小姐已经到香港了,专机接您过去。
安语的身体微微僵硬。所以林薇说的晚宴是真的...而程景珩确实有约在先。那他为什么还要约她去天文台
我知道了,程景珩的语气冷了下来,你先出去。
周扬离开后,办公室陷入尴尬的沉默。安语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抬头。她能感觉到程景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沉重而复杂。
安语,他终于开口,关于今晚...
我明白,安语迅速打断他,工作优先。天文台可以改天。她强迫自己抬起头,挤出一个微笑,祝您晚宴顺利。
程景珩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你不明白。这个晚宴是...
程总,安语后退一步,我真的理解。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转身要走,程景珩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等等。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触感让安语心头一颤。今晚八点,天文台,他直视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会在那里。
安语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程景珩的眼神如此认真,仿佛在试图传递某种无法言说的信息。最终,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工位,安语的思绪乱成一团。程景珩说他会去天文台,但周扬明确说了晚宴在香港...他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下午三点,安语正在整理晋升材料,电脑突然弹出一封匿名邮件。标题只有三个字：你知道么
邮件正文没有文字,只有一个音频文件。安语犹豫片刻,戴上耳机点击播放。
...那个安语确实很有才华,但远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这是程景珩的声音,冷静而客观。她的价值在于专注和可塑性,我需要一个完全忠于我的技术骨干...
所以你才对她特别照顾另一个男声问道,安语认出是公司某位董事。
当然。感情是最牢固的枷锁,比金钱和职位都有效...
音频在这里戛然而止。安语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这段对话被刻意剪辑过,但程景珩的声音千真万确。他说她远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说对她的特别照顾是为了笼络人心...
最刺痛的是感情是最牢固的枷锁这句。难道这段时间所有的关心、那些深夜的谈话、飞机上的牵手...都只是精心设计的操控手段
安语猛地合上电脑,胸口剧烈起伏。她需要冷静,需要理性分析。这段音频明显是剪辑过的,很可能是有人故意要离间她和程景珩。但...如果其中有一部分是真的呢
安语,张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技术部的人都在会议室等你演示新算法。
安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回到工作状态：马上来。
会议室里坐满了技术骨干,包括几位平时很少露面的资深架构师。安语站在投影屏前,机械地开始讲解她的优化方案。前几分钟还能勉强集中精神,但当一位架构师提出尖锐问题时,她的思维突然停滞了。
这个设计是否考虑过边界条件架构师指着一段代码问道,如果输入异常值会怎样
安语盯着那段代码,大脑一片空白。这是基础问题,她本该对答如流,但此刻那些熟悉的逻辑仿佛从脑海中蒸发。耳边回响着程景珩的声音远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
我...我需要再检查一下。她最终承认,声音细如蚊呐。
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几位工程师交换着眼色,有人小声嘀咕：就这水平还想当副总监
演示草草结束。安语收拾材料时,听到背后毫不掩饰的议论。
听说她跟程总关系不一般...
难怪能进特别项目组...
技术也就那样,全靠脸上位...
16
背叛之痛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扎在心上。安语逃也似地离开会议室,回到工位时发现又有一封匿名邮件。这次是文字：
想知道真相吗今晚七点,星光咖啡厅。看看程景珩究竟会去天文台,还是香港的晚宴。
安语盯着这行字,手指冰凉。这明显是个陷阱,但她必须知道真相。如果程景珩真的去了香港,那么他所有的承诺都是谎言；如果他出现在天文台...那音频中的话又作何解释
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逐渐空无一人。安语坐在工位前,看着时钟的指针慢慢走向七点。她应该去咖啡厅见匿名者,还是直接去天文台等程景珩
最终,她决定先去咖啡厅。至少能确认程景珩是否真的飞往香港。
星光咖啡厅离公司不远,安语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七点整,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走进来,径直坐到她对面。
安小姐,他压低声音,我是林氏集团的安全顾问。他推过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机场的实时监控画面。程景珩的专机预定七点半起飞,这是贵宾候机室的画面。
画面中,程景珩正与一位优雅的年轻女性交谈,两人面前放着香槟。那女子正是新闻中出现过的林氏千金。
音频也是你发的安语强忍颤抖问道。
男子点点头：只是想让你看清真相。程景珩需要你的技术,但他永远不会把你放在和林小姐同等的位置上。他停顿一下,今晚八点,天文台不会有任何人等你。
他留下平板电脑离开了。安语盯着屏幕,看着程景珩和林小姐相谈甚欢的样子,心如刀割。时钟指向七点二十,画面中的程景珩起身,与林小姐一起走向登机通道。
他确实要去香港。天文台之约只是个谎言。
安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司的。夜晚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她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推开工位的椅子,她机械地打开电脑,登录系统。
屏幕上还贴着程景珩写的便签：今晚八点,天文台,我会在那里。
谎言。全都是谎言。
安语打开代码库,开始删除所有她个人开发的工具和脚本。这些曾让她骄傲的作品,现在只提醒着她有多天真。她以为自己的价值在于能力,原来不过是程景珩眼中的一颗棋子。
删除完毕,她新建了一个文档,写下简短的辞职信。没有解释,没有告别,只有冷静的离职通知。打印出来后,她将信放在键盘上,用那个刻着define
LOVE
0x1A2B3C的键盘压住。
收拾个人物品时,安语的目光落在抽屉里的一个小相框上——去年团队建设时的合影。照片中的程景珩站在最边上,而她在另一端,中间隔了十几个人。当时他们甚至还不熟悉,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那时的生活多么简单...
相框背面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安语弯腰捡起,发现是那张天文台门票的存根——程景珩上周给她的。门票背面有一行小字：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相信你。——C
这句话现在看来多么讽刺。他相信她相信她什么相信她会傻傻地继续为他效力,同时接受他与别人联姻的事实
安语将门票撕成两半,丢进垃圾桶。最后环顾一圈这个曾让她感到归属的地方,她轻轻关上门,永远离开了创想科技。
走出大楼时,已经七点五十。天文台就在城市另一端的山顶,即使现在赶去也来不及了。更何况,程景珩根本不会出现——他正在飞往香港的飞机上。
安语站在街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回家那里满是程景珩送的礼物和回忆。找朋友她几乎没有工作以外的社交圈。
最终,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去A大。
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或许也该在那里结束。
出租车驶入夜色中时,安语没有注意到大楼高层的一扇窗前,程景珩正焦急地拨打着她的电话。他并没有登上那架飞机——监控画面是提前录制的。此刻他正准备前往天文台,却先收到了周扬的消息：安语刚刚清空了她的代码库,提交了辞职信。
而更让程景珩惊恐的是,安全部门报告显示,有人以他的名义给安语发送了伪造的音频和监控画面。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而他因为忙于处理公司危机,没能及时发现。
立刻找到她,程景珩对电话那头的安全主管下令,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不计任何代价。
挂断电话,他看向桌上那份准备今晚向安语坦白的文件——关于林氏集团的收购威胁,关于他母亲的逼婚,关于他五年来如何默默关注她的一切。现在,这一切可能都为时已晚。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但程景珩的世界仿佛突然失去了最重要的光源。他必须找到安语,在她永远消失之前。
---
雨水顺着图书馆的玻璃窗蜿蜒流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安语蜷缩在A大图书馆计算机区最角落的位置,这是她学生时代常坐的地方,仿佛时光在这里停滞了五年。
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泛着微光,安语的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击着。她本该删除所有个人程序,却鬼使神差地保留了一个——那个加密日记程序。现在她正往里面写入最后的告别：
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有结束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归属,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的错觉。从明天开始,安语将回到最初的状态——只有代码,没有感情。
按下保存键,程序自动加密并隐藏文件。安语合上电脑,将额头抵在冰冷的桌面上。图书馆即将闭馆,但她无处可去。回公寓那里满是程景珩送的礼物和回忆。找家酒店她甚至没带换洗衣物。
同学,闭馆时间到了。图书管理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安语缓缓起身,收拾好电脑。走出图书馆时,雨下得更大了。她没有带伞,只能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需要伞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语浑身一僵。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她慢慢转身,看到程景珩站在那里,浑身湿透,手里举着一把黑伞。他的头发滴着水,白衬衫贴在身上,眼睛却亮得惊人。
你...怎么找到我的安语的声音细如蚊呐。
程景珩向前一步,将伞移到她头顶：你删除了所有程序,但忘了彻底清除日志。我追踪到你最后登录的IP地址指向A大图书馆。他顿了顿,而且...我猜你会来这里。这是我们的起点。
我们的安语后退一步,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肩膀,没有什么'我们',程总。您该回香港参加晚宴了。
程景珩的眼神一暗：我没有去香港。那是个陷阱,有人伪造了监控画面和音频。
音频也是伪造的安语冷笑,我亲耳听到您说——
那是剪辑拼接的。程景珩急切地打断她,我从未那样评价过你。相反,我在董事会上一直坚持你是公司最有价值的技术人才。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这个永远从容不迫的男人此刻看起来狼狈不堪,却莫名地真实。
安语别过脸：不重要了。我已经辞职。
我看到了。程景珩的声音低沉,但我没有批准。安语,我们需要谈谈。至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图书馆的灯开始一层层熄灭,雨势越来越大。安语看着程景珩湿透的样子,心软了一分：里面要关门了。
附近有个通宵咖啡馆,程景珩指了指校园外,或者...我的公寓就在两个街区外。你可以用客房,我保证不会打扰你。
最终,安语选择了咖啡馆。至少那里是公共场所,不会太...危险。
咖啡馆几乎空无一人,他们选了最角落的位置。程景珩点了两杯热可可,而不是他惯常的黑咖啡。
17
雨中告白
首先,他直视安语的眼睛,我必须向你道歉。我没有及时发现有人针对你散布谣言,伪造证据。这是我的失职。
安语捧着热可可,热度透过杯壁传到她冰凉的指尖：谁做的
林氏集团和我母亲的联手。程景珩苦笑,他们想通过联姻合并两家公司,而我...拒绝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安语轻声问,我只是个普通员工。
程景珩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防水信封：因为我欠你一个解释,关于一切。
信封里是一张照片——五年前的A大编程马拉松比赛,年轻的安语站在台上领奖,而评委席上的程景珩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那时我刚从父亲手中接管公司,回母校当评委散心。程景珩轻声解释,你的项目让我惊艳,但你没来颁奖晚宴。我向图书馆要了你的借书卡,想联系你...
我的借书卡安语瞪大眼睛,你一直保存着
程景珩点点头：后来我去图书馆时,经常看到你在计算机区编程。有几次我甚至坐在你对面,但你太专注了,从没注意到我。
安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所以那张借书卡不是偶然保存,而是刻意保留的纪念
三年后,当我在公司新人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时,简直不敢相信。程景珩继续道,我本想立刻见你,但又怕吓到你。所以只能...创造机会。
什么机会安语抬头。
那次系统演示不是巧合。我特意要求技术部派最懂核心算法的人,我知道会是你。程景珩的嘴角微微上扬,工位的布置、你喜欢的零食、那个键盘...全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安语的心跳加速。所以那些偶遇,那些恰到好处的关心,全都是他刻意安排的
为什么她直接问出口,为什么要这样...关注我
程景珩沉默了很久,久到安语以为他不会回答。然后他轻轻从信封里取出另一张纸——那是一份打印的代码,上面有安语的署名。
因为这段代码,他轻声说,五年前,它解决了困扰我公司数月的问题。我一直在找写出它的人,没想到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安语认出了那段代码——她大二时写的一个算法优化方案,发表在开源平台上。当时纯粹是学术兴趣,没想到会被商业公司采用。
从那时起,我就记住了你的名字。程景珩的声音几乎是一种温柔的低语,后来在比赛中见到你,在图书馆观察你...我发现自己不仅仅欣赏你的才华。
咖啡馆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在桌面上形成小小的水洼。安语从未见过这样的程景珩——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自己的情感和脆弱。
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问。
因为我害怕。这个简单的承认从他口中说出,显得如此不真实,害怕你不记得我,害怕你觉得我滥用职权,害怕...毁了我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专业关系。
安语低头看着杯中逐渐冷却的可可,思绪万千。她想起那些深夜的代码讨论,飞机上的牵手,他为她包扎伤口时的温柔...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音频里的话,她终于问出最刺痛的问题,关于'感情是最牢固的枷锁'...
断章取义。程景珩斩钉截铁地说,原话是在讨论我父亲如何用情感控制员工,我说我绝不会这样做。他伸手想触碰安语的手,又在半途收回,我对你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发自内心的。
窗外的雨声渐大,敲打着玻璃窗,像无数细小的指尖在叩门。安语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全感,仿佛这个雨夜将世界隔绝在外,只剩下这个角落里的真相。
我相信你,她最终轻声说,但我不知道我们...我是说,你是总裁,我只是...
代码面前人人平等,程景珩微笑,这是你大二时在一次研讨会上的发言。我记得很清楚。
安语惊讶地看着他：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程景珩从信封里又取出几样东西——她发表过的所有技术文章复印件,她参加过的每一次编程比赛成绩单,甚至还有她大学时期在技术论坛上的活跃记录。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关注你的职业发展。他轻声承认,当你在开源社区解决问题时,当你在论坛帮助新手时...我都在默默关注。
安语翻看着这些资料,每一页都显示程景珩对她的了解远超想象。这不是一时兴起的好感,而是长达五年的关注与欣赏。
天文台之约,她突然想起,你本来打算在那里告诉我这些
程景珩点点头：我准备了完整的解释,包括如何应对林氏集团的收购威胁...但有人抢先一步挑拨离间。
现在怎么办安语问,公司、林氏集团、你母亲...
公司是我的责任,我会处理好。程景珩的声音坚定,至于我母亲和林氏集团...我已经明确拒绝了联姻。事实上,他犹豫了一下,我告诉他们,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安语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是在暗示...
雨声渐小,咖啡馆的灯光在他们之间投下温暖的光晕。程景珩突然站起身,伸出手：想看看我原本准备在天文台给你看的东西吗
现在天文台已经关门了吧
我有特别许可。程景珩微笑,毕竟捐了不少钱。
雨中漫步两个街区,他们来到了天文台。值班人员果然认出了程景珩,热情地放他们进去。
今晚本来有流星雨,程景珩遗憾地说,但因为天气...
没关系,安语轻声说,能看到城市夜景就很好。
他们站在观景平台上,整个城市的灯火在雨后的雾气中朦胧闪烁,宛如梦境。程景珩引导安语来到一台天文望远镜前。
这台望远镜连接了一个特殊数据库,他解释道,不是看星星的。
安语好奇地凑近目镜,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竟是一段视频——年轻的她在编程比赛现场紧张地调试代码,而镜头不时切换到评委席上的程景珩。
这是...
比赛的全记录,程景珩站在她身后,声音很近,我特意要来的。看,这里...他伸手调整望远镜,画面切换,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时候。
画面中的安语正在专注地解决一个算法问题,完全没注意到评委席上程景珩赞赏的目光。
一段段视频播放着,记录了他们各自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安语在图书馆编程,程景珩在对面的座位偷偷看她；安语毕业典礼时,程景珩其实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安语入职创想科技的第一天,程景珩通过监控看了很久...
这...有点吓人了。安语半开玩笑地说,但眼眶已经湿润。
我知道,程景珩苦笑,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但我保证,所有这些关注都止于欣赏,从未侵犯你的隐私。公司监控那段是周扬告诉我的,其他都是公开场合。
他关闭视频,望远镜的屏幕恢复成普通的星空模式。雨后的夜空开始放晴,几颗星星隐约可见。
安语,程景珩转向她,声音前所未有的柔软,从图书馆到办公室,我一直在等你发现我的心意。不是作为上司对下属,不是作为技术欣赏者对被欣赏者,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对一个他爱慕已久的女人。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安语。所有的疑惑、猜测、不确定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程景珩确实爱她,而且爱了很久很久。
我不擅长表达感情,她诚实地说,也不懂如何做一个...总裁的女朋友。
做你自己就好,程景珩微笑,那个在代码世界里自信闪耀的安语,那个为解决问题三天不眠不休的安语,那个送我健康管理程序的安语...那才是我爱上的人。
安语抬头看着这个站在星空下的男人,他眼中的真诚与爱意让她再也无法怀疑。五年的暗恋,数个月的靠近,终于在这个雨后的夜晚迎来了告白的时刻。
她向前一步,轻轻踮起脚尖,在程景珩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这个简单的动作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却也是最真实的回答。
程景珩的呼吸一滞,然后温柔地回吻她,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这个吻很轻,很短暂,却仿佛连接了过去五年的所有等待与思念。
所以,分开后,程景珩额头抵着她的,轻声问,你愿意回到公司吗作为技术副总监,或者任何你想要的职位。
18
星光誓言
安语摇摇头：我想回去,但必须凭实力。下周技术部有公开评审,我会参加正常竞聘。
程景珩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那这个呢不是作为上司,而是作为...男朋友的礼物。
盒子里是一对精致的蓝宝石耳钉,设计成小巧的二进制代码样式,仔细看会发现是0x1A2B3C的图形化表示——那个代表LOVE的十六进制数。
你记得...安语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程景珩温柔地为她戴上耳钉,从今以后,每次你看到深蓝色,就会知道我在想你。
回程的路上,他们手牵着手,走过雨后的街道。安语不再担心别人的目光,不再怀疑这段感情的真诚。程景珩用五年的等待证明了他的心意,而她,终于学会了勇敢接受爱与被爱。
明天我会正式拒绝林氏集团的联姻提议,程景珩说,并向董事会提出反收购计划。
需要我做什么安语问。
做你最擅长的事——写出让人无法拒绝的代码。程景珩微笑,另外...我母亲想见你。
安语的手一紧：她...同意我们
不重要,程景珩坚定地说,我的选择不需要她的同意。但我希望你们能互相了解。
安语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如果程景珩能为她面对整个董事会和林氏集团,她至少可以勇敢面对他的母亲。
分别前,程景珩在安语公寓楼下吻了她的额头：明天公司见,我的天才程序员。
这个称呼让安语心里暖暖的。她终于相信,在程景珩眼中,她首先是一个出色的技术专家,然后才是他爱的人。这种专业与情感的平衡,正是她最需要的。
回到家,安语打开电脑,调出那个加密日记程序。她删除了之前的告别文字,重新输入：
有时候,最美好的事物不是结束,而是以你从未想象的方式重新开始。从明天起,安语将拥抱全新的状态——既有代码,也有爱情。
密码依然是0x1A2B3C,那个代表爱的十六进制数,那个深蓝色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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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想科技年度发布会的后台,安语对着全身镜调整领口。深蓝色的西装套裙,剪裁利落,衬得她肤色如玉。这是程景珩上周特意为她挑选的——自从三个月前正式交往,他总是能找到最适合她的东西。
准备好了吗程景珩推门而入,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带是她送的深蓝色,上面有若隐若现的二进制暗纹。
安语深吸一口气：还是紧张。
程景珩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记住,台下的人都不如你聪明。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你知道的东西。
这是他在硅谷峰会前说过的话,现在成了他们之间的小小仪式。安语忍不住微笑,紧张感神奇地减轻了。
今天的发布会很重要,程景珩帮她整理领口,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锁骨,不只是新产品,还有...
还有林氏集团的最后通牒,安语接过话,我知道。
过去三个月,他们共同面对了无数挑战。程景珩拒绝了林氏集团的联姻提议,启动了反收购计划；安语通过了严格的技术评审,正式晋升为技术副总监。程夫人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强烈反对,转变为勉强的接受——尤其是在尝过安语做的蓝莓派之后。
不只是林氏集团,程景珩神秘地笑了笑,今天还有特别安排。
安语正想追问,工作人员敲门提醒他们该上台了。程景珩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相信我
永远。安语毫不犹豫地回答。
发布会现场座无虚席。前排是董事会成员和重要客户,中间是各路媒体,后排则挤满了公司员工。安语注意到程夫人端坐在第一排正中,表情严肃但不再敌对；林薇和市场部的几个人则坐在最边上,脸色不太好看。
程景珩首先上台,介绍公司过去一年的成绩和未来规划。他站在聚光灯下,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尽显领袖风范。安语站在舞台侧边,看着这个她爱的男人如何在公众面前游刃有余,心中满是骄傲。
接下来,程景珩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有请我们技术团队的核心人物,安语女士,为大家展示创想科技新一代的网络安全系统。
掌声中,安语走上舞台。聚光灯有些刺眼,但她不再像第一次演讲时那样手足无措。目光扫过台下,她看到张瑞竖起的大拇指,技术部同事期待的眼神,还有程景珩——他站在舞台边缘,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
我们的新系统名为'守护者',安语开始讲解,声音清晰而自信,它采用了全新的自适应算法,能够预测并阻断99.9%的未知网络攻击...
随着演示深入,安语完全进入了状态。技术是她的母语,在这个领域她游刃有余。当现场演示系统成功抵御了一波模拟黑客攻击时,台下爆发出热烈掌声。
最后,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安语看向程景珩,是他让我相信,好的代码和好的感情一样——需要耐心、理解和不断的投入。
程景珩走上台,站在她身边：精彩的演示,安总监。他转向观众,事实上,董事会和我一致认为,安语女士的贡献远不止于这个项目。因此,我们有一个重要宣布。
安语困惑地看向程景珩,他没提过这个环节。程景珩对她眨眨眼,然后面对全场：
我很荣幸地宣布,安语将出任创想科技新任首席技术官,即日起生效。
掌声雷动。安语瞪大眼睛,这个决定完全出乎她的意料。CTO她才加入公司四年,晋升副总监才三个月...
程景珩抬手示意安静：还有第二个宣布。他转向安语,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天鹅绒盒子,单膝跪地。
全场瞬间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安语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冲出胸腔。
安语,程景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钻戒,主石周围环绕着细小的蓝宝石,拼成二进制代码的图案,从图书馆到办公室,从同事到恋人,我们走了一条不寻常的路。你愿意和我一起编写人生的下一个篇章吗
安语的手捂住嘴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这一刻太不真实——在数百人面前,在她刚刚被宣布为CTO的舞台上,程景珩向她求婚。
代码还是说'是'比较容易,见她没反应,程景珩轻声提醒,只需要一个简单的'1'。
这个程序员之间的玩笑让安语破涕为笑。她伸出左手,声音颤抖却坚定：1。
程景珩为她戴上戒指,然后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全场的掌声、欢呼声、闪光灯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安语只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
发布会后的酒会上,安语不断接受着同事和客户的祝贺。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她时不时就要看一眼,确认这不是梦境。
程总藏得真深,张瑞举着香槟走过来,连董事会都是昨天才知道他要求婚。
他就是这样,安语微笑,总是能给人惊喜。
不过CTO的任命是早就决定的,张瑞认真地说,你的能力有目共睹,跟求婚无关。
这句话对安语很重要。她希望自己的每一个成就都建立在实力基础上,而不是因为总裁女友的身份。
程夫人端着酒杯走过来,张瑞识趣地离开了。安小姐,程夫人开口,声音比三个月前柔和多了,我儿子从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主意,除了你。
安语不确定这是称赞还是批评,谨慎地回应：我们互相尊重彼此的决定。
他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程夫人突然说,眼神飘向远处,固执己见,不肯妥协。她转向安语,不同的是,你比我当年强多了。至少你懂他的工作,能真正帮到他。
这是程夫人给出的最高评价。安语惊讶地发现,这位严厉的夫人眼中竟有一丝羡慕。
19
樱花之约
谢谢您的认可,安语真诚地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景珩,也会照顾好他。
程夫人微微点头,然后出乎意料地补充：记得提醒他按时吃饭。他从小就胃不好,工作起来总忘记。
酒会接近尾声时,林薇出人意料地走过来：恭喜你,安语。她的语气不再尖酸,反而带着几分真诚,虽然我还是不明白程总看上你哪一点,但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两下子。
安语大方地伸出手：谢谢。创想需要每一个人的才能,包括你的市场洞察力。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握住她的手：看来当CTO的人选确实不差。
回家的车上,安语靠在程景珩肩头,疲惫但幸福。今天太完美了,她轻声说,但我有个问题。
嗯
为什么选在今天在发布会上同时宣布CTO任命和求婚
程景珩的手指轻轻缠绕着她的发丝：因为我想让全世界知道,我选择你不仅出于感情,更因为你是最优秀的技术专家。这两者同样重要。
这个回答完美契合了安语内心最深处的要求——被看作一个有能力的人,而不仅仅是总裁的女友。
还有,程景珩继续道,我想给林氏集团一个明确的信号——创想科技的未来已经确定,不会通过联姻改变。
安语抬头看他：他们接受了
不得不接受。程景珩微笑,尤其是看到'守护者'系统的演示后。他们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暴露自己的网络安全漏洞。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闪烁。安语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想起这一年的种种——从技术部的孤独程序员,到今天的CTO兼未婚妻；从害怕与人交流,到能够自信地站在数百人面前演讲。这一切的转变,都始于程景珩走进她的生活。
在想什么程景珩问。
在想我们的故事,安语微笑,从图书馆开始的故事。
程景珩吻了吻她的额头：才刚刚开始。
一年后,创想科技总部大楼。
安语站在自己宽敞的新办公室里,墙上挂着她获得的年度最佳技术领袖奖状,书架上摆满了技术书籍和几个小巧的相框——她和程景珩在发布会上的合影,他们的订婚照,还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的她在编程比赛现场,浑然不觉评委席上程景珩的目光。
安总,助理敲门进来,'守护者'系统获得了国际网络安全创新大奖,主办方希望您能亲自去领奖。
安语点点头：安排行程吧。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安总这个称呼,也习惯了聚光灯下的生活。
助理离开后,程景珩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听说有好消息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双份浓缩,加奶不加糖。
嗯,'守护者'获奖了。安语接过咖啡,你那边怎么样
程景珩在她对面坐下：语珩科技的注册手续都办好了。下个月就可以正式启动。
这是他们的新计划——在创想科技之外,共同创立一家专注于人工智能与健康管理的新公司。程景珩负责商业运营,安语领导技术研发,名字结合了两人姓名中的各一个字。
我完成了健康管理AI的初版,安语打开电脑展示,这次是针对你的作息特别优化的,再敢熬夜不睡,它会直接锁掉你的电脑。
程景珩大笑：我的未婚妻兼技术合伙人太严格了。
他们肩并肩讨论着新公司的细节,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办公桌上。安语时不时瞥一眼程景珩专注的侧脸,心中满是暖意。这一年来,他们共同经历了太多——击退林氏集团的收购企图,推动创想科技上市,筹备婚礼...而现在,他们即将开始新的冒险。
对了,讨论告一段落,程景珩突然说,下周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三周年纪念日。
安语挑眉：第一次见面你是指图书馆那次,还是公司演示那次
图书馆,程景珩微笑,那天是3月28日,樱花刚开。
安语惊讶于他的记忆力：所以
所以我安排了一个小旅行,程景珩神秘地说,就我们两个人。
三周年纪念日当天,程景珩开车带安语回到了A大。春日的校园樱花盛开,粉白的花瓣如雪般飘落。学生们来来往往,青春洋溢,让安语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为什么来这里她好奇地问。
程景珩笑而不答,牵着她的手走向图书馆。与往常不同,今天图书馆门口挂着内部整理,暂停开放的牌子。
你包场了安语瞪大眼睛。
只是一个小安排。程景珩推开门,示意她先进。
图书馆内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见花瓣落在窗户上的声音。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程景珩带着安语来到计算机区,那个她曾经最常坐的角落——五年前,她就是在这里埋头编程,浑然不觉对面有个男人默默关注着她。
如今,那个位置上放着一台老式电脑,旁边是一个相框。安语走近看,发现相框里是一段代码打印件——她大二时发表在开源平台上的那个算法。
就是这段代码让我记住了你,程景珩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优雅、高效,完美解决问题。
安语抚摸着相框,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感动。那时的她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生,却不知道自己的代码已经触动了千里之外某个人的心。
还有这个。程景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借书卡——正是那张他保存了五年的卡片。
安语接过卡片,翻到背面,发现多了一行新字迹：2023.3.28,于初遇之地,请嫁给我。——程景珩
她这才注意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简单的程序界面,中央是一个大大的1/0选择按钮。
这次不是发布会,程景珩轻声说,只是我们两个人,在最开始的地方。他单膝跪地,安语,你愿意正式成为我的妻子吗
泪水模糊了安语的视线。这比发布会上的求婚更私密,更珍贵,因为它只关乎他们两个人,与CTO或总裁的身份无关。
她转身面对电脑,在键盘上敲下1,然后转身拥抱程景珩：我愿意。从代码到爱情,我都选择'是'。
樱花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落在他们相拥的身影周围。五年前,他们在这里各自独坐,浑然不知命运的安排；如今,他们再次回到原点,却是为了确认共同的未来。
回程的车上,安语一直看着窗外的樱花。在想什么程景珩问。
在想我们的公司,安语转向他,眼睛闪闪发亮,语珩科技。我想好第一个产品了。
哦是什么
一个恋爱辅助AI,安语微笑,专门帮助那些像我们当初一样,明明互相喜欢却不敢说出口的程序员。
程景珩大笑：市场需求一定很大。不过...他握住她的手,有些弯路是必须走的,因为它让我们成为现在的我们。
安语点点头,看向前方的道路。是啊,如果不是那些犹豫、误会、分离与重逢,他们不会像现在这样珍惜彼此。就像完美的代码需要反复调试,最好的爱情也需要经历考验。
夕阳西下,车影在樱花大道上拉得很长很长。安语知道,无论前方有什么挑战,他们都将共同面对——用代码改变世界,用爱情温暖彼此。这大概就是一个技术宅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人生了。
20
代码人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