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基地有军方实验室。陆远说,但如果你是对的...那里可能更危险。
程海望向北方地平线上若隐若现的山脉轮廓。妹妹的大学就在那个方向,但现在他不得不考虑更紧迫的问题——自己体内的病毒正在复制,而唯一可能帮助他的人,是一个可能被军方利用的士兵。
我需要知道真相。程海最终说道,无论是谁释放了这个病毒,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陆远沉默片刻,突然拔出枪指向程海身后：趴下！
程海本能地低头,一声枪响几乎震破他的耳膜。转头看去,一只长着人脸的巨大蝙蝠从树上坠落,它的爪子距离程海的后颈只有几厘米。
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陆远收起枪,病毒制造的怪物越来越多了。
重新上路后,程海注意到远处的天空有几个黑点。当它们接近时,他认出是军用无人机。
趴下！别让它们拍到脸！陆远压低声音。两人蜷缩在座位上,直到无人机飞远。
他们在搜捕幸存者...或者说,特定目标。程海分析道,普通幸存者没必要用军用无人机追踪。
陆远点点头：我们得换条路走。我知道一条废弃的矿道可以穿过山脉,直接通往基地后方。
程海犹豫了。走未知的地下隧道风险极高,但继续走大路迟早会被无人机发现。权衡再三,他同意了陆远的计划。
越野车转向一条杂草丛生的土路,颠簸着驶向山脉阴影处。程海不禁想起病毒爆发前三天的异常现象——实验室突然加强的安保措施,周教授接到的神秘电话,以及那些被特别标记送往高层的样本。
陆远,程海突然问道,如果发现这一切都是军方策划的,你会站在哪一边
陆远擦拭手枪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宣誓保护人民,不是服从命令。你呢,博士如果你有机会研制出解药,但代价是帮助那些幕后黑手,你会怎么做
程海没有立即回答。科学家的道德困境突然变得无比真实——知识可以拯救人类,也可以成为暴政的工具。
矿洞入口像一张黑暗的大口吞噬了越野车的前灯。程海打开强光灯,照亮了潮湿的隧道墙壁。铁轨早已锈蚀,空气中弥漫着霉菌和另一种说不清的腐臭味道。
这地方让我毛骨悚然。程海低声说,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阴影。
陆远检查着地图：直线距离六公里,然后我们就——
一声金属扭曲的巨响从车顶传来。某个重物砸在越野车上,几乎将车顶压塌。程海猛踩刹车,两人因为惯性狠狠撞在安全带上。
什么东西程海喘息着问。
回答他的是一声刺耳的尖啸,接着挡风玻璃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一个模糊的黑影从车顶跃到引擎盖上,在强光中显露出真容——那是一个融合了人类与爬行动物特征的怪物,全身覆盖着鳞片,手指间连着蹼状膜,眼睛像青蛙一样突出。
陆远连开三枪,怪物敏捷地躲开两发,第三发击中了它的肩膀。黑色的血液喷溅在挡风玻璃上,发出腐蚀的嘶嘶声。
酸性血液！别让它碰到皮肤！程海挂上倒档猛踩油门,越野车在狭窄的隧道里高速后退。怪物被甩下车头,但立刻以惊人的速度追来。
坐稳了！程海突然急打方向盘,车身在隧道里来了个180度旋转,正对来时的方向。他切换前进档全力加速,在怪物跳起的瞬间,陆远精准地一枪打穿了它的头部。
怪物的尸体在车后十几米处抽搐,但两人不敢停留。程海继续向前行驶,直到隧道开始向上倾斜,远处出现了微弱的光亮。
前面就是出口。陆远指着地图,距离基地只有两公里。
越野车冲出隧道口时,刺眼的阳光让程海眯起眼睛。当他们适应光线后,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山脚下的平原上,矗立着一个被高墙和铁丝网环绕的巨大军事基地。更令人震惊的是,基地上空悬浮着三艘庞大的飞艇,艇身上印着新纪元生物科技的标志。
那不是军方基地...程海声音干涩,那是周教授的私人公司。
陆远的表情变得冷硬：看来我们找到了病毒的发源地。
程海关闭引擎,从背包里取出望远镜。基地外围有武装巡逻,大门处进出着印有生物危害标志的卡车。但最令人不安的是,在西北角的围栏内,有一片用帆布遮盖的区域,时不时传出非人类的嚎叫声。
他们在批量生产那些怪物。程海放下望远镜,手指因愤怒而颤抖,周教授用'涅墨西斯'项目做掩护,实际上研发的是生物武器。
陆远检查了剩余的弹药：我们得潜入基地,找到证据和解药。
太危险了。程海摇头,我们需要更多情报。
就在这时,程海的无线电突然收到一段加密传输。经过解码后,屏幕上出现一行字：程博士,如果你还活着,请前往坐标42.7°N,
123.9°E。林萱。
林萱——程海实验室的助手,也是少数知道他对病毒有疑虑的人。坐标指向基地东侧三公里处的一片森林。
可能是陷阱。陆远警告道。
程海思考片刻：也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林萱参与了后期实验,她知道内幕。
两人决定步行前往坐标地点,将越野车藏在隧道里。穿过茂密的松树林时,程海注意到树干上有奇怪的划痕——不是动物留下的,更像是某种利器。
森林中央的空地上,一个穿着脏污实验服的瘦弱女子正在一堆设备前忙碌。听到脚步声,她猛地转身举起手枪,认出程海后才放下武器。
你真的还活着！林萱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她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窝深陷,但眼神依然锐利。我就知道你会来调查真相。
程海警惕地保持距离：你怎么逃出来的周教授在哪里
林萱苦笑着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我不是逃出来的,是被抛弃的。实验体编号47,免疫系统测试组。她指向远处的基地,那里现在是个活地狱,程博士。周教授不是为军方工作,而是为一个叫'新纪元'的跨国组织效力。他们想要重塑人类文明,用病毒清除'无用人口',然后建立一个由强化人种统治的新秩序。
陆远冷笑一声：典型的优生学疯子。
更糟的是,林萱继续说道,病毒已经进化出第二阶段。他们称之为'升华'——将感染者转化为可控的生物武器。基地地下有个孵化场,里面已经有上百个变异体了。
程海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树干。咳嗽再次袭来,这次吐出的血更多了。林萱立刻明白了状况：你被感染了
实验室泄漏。程海擦掉嘴角的血,我大概还有48小时。
林萱迅速从设备堆里拿出一个金属箱：这里有实验性抑制剂,能延缓病毒复制。但真正的治疗剂只有基地主实验室有。她犹豫了一下,还有件事...你妹妹程雪,她在基地里。
程海如遭雷击：什么她不是在学校吗
学校是第一波攻击目标。周教授需要年轻健康的实验体...特别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林萱愧疚地低头,我试图保护她,但...
程海的拳头狠狠砸在树上,指关节渗出鲜血。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周教授不仅释放了病毒,还绑架了他的妹妹作为人质,可能是为了胁迫他合作。
我们今晚就潜入基地。程海的声音冷得像冰,林萱,我需要平面图和警卫轮班信息。陆远,我需要你教我怎么用这些。他拍了拍腰间的手枪。
夕阳西下时,三人完成了计划。林萱绘制了基地的详细布局,标出了实验室和关押区的位置。陆远训练程海使用各种武器,同时准备爆破装置。程海则分析了林萱提供的病毒数据,确认治疗剂的化学结构。
记住,行动前林萱严肃地说,如果被抓住,立刻自杀。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在那里等着每个活人。
夜幕降临,三个黑影向闪烁着诡异灯光的基地潜行。程海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照片,默默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救出妹妹,并让那些制造这场灾难的人付出代价。
病毒毁灭了旧世界,但在这废墟上,新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罩在基地上空。程海趴在距离围墙两百米的草丛里,军用望远镜里映出巡逻士兵的轮廓。他们穿着印有新纪元标志的黑色制服,步枪在探照灯下闪着冷光。
东侧巡逻间隔六分钟,西侧四分钟。陆远低声说,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标记着路线,红外摄像头覆盖了90%的围墙,但东北角有个盲区——排水管道那里。
林萱检查着手中的仪器：电磁屏障每隔三分钟会有一次0.5秒的波动,足够我们的干扰器生效。她递给程海一个微型耳机,戴上这个,我能远程指导你们避开监控。
程海点点头,胸口口袋里妹妹的照片像块烙铁般发烫。他检查了手枪和从陆远那里学来的几个简单战术动作,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实验室里摆弄试管的科学家,现在却要执行特种部队式的渗透行动。
记住,陆远将消音手枪插进枪套,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找到程雪和治疗剂。如果遭遇抵抗...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围墙移动。排水管道的铁栅栏被陆远用液压剪轻易解决。管道内部潮湿阴暗,散发着腐臭的味道。程海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气味中可能含有什么成分。
爬行二十米后,他们到达一个岔路口。林萱通过耳机指导：向左,通往地下二层的污水处理间。那里晚上只有一名值班人员。
污水处理间的铁门虚掩着。陆远悄无声息地摸进去,片刻后传来一声闷响。他探出头招招手,地上躺着一名穿制服的警卫。
换上他的衣服。陆远已经开始剥那人的制服,你和林萱伪装成技术人员,我继续潜行。
程海强忍不适套上还带着体温的制服,注意到警卫脖子上的奇怪淤青——不是新伤,而是某种长期注射的痕迹。
林萱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兴奋剂和镇静剂的混合注射,让他们保持警觉又绝对服从。新纪元的标配。
他们分头行动。陆远像幽灵一样消失在通风管道中,程海和林萱则大摇大摆地走向通往主建筑的安全门。制服的ID卡顺利通过扫描,但程海的手心已经汗湿。
走廊的灯光惨白得不自然,墙上贴着净化人类基因池、新纪元新人类之类的标语。偶尔经过的工作人员都面无表情,脚步匆匆,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B区实验室,林萱小声说,你妹妹应该被关在相邻的隔离室。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突然出现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程海的心跳几乎停止,但对方只是点了点头就擦肩而过。就在这时,广播突然响起：注意,所有四级以上人员立即到中央会议室集合。重复...
林萱脸色一变：出事了。周教授不会无缘无故召集高层。
他们加快脚步,终于到达标有B-7的实验室。林萱熟练地输入密码,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实验室里空无一人,但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一组DNA序列分析。
程海立刻认出那是什么：这是程雪的基因图谱...他们在找什么
林萱快速浏览屏幕：特定基因标记...找到了！她指向一组高亮显示的序列,程雪拥有天然的抗病毒变异基因,这正是周教授一直在寻找的。
程海想起陆远手臂上的伤口和异常的恢复能力：所以他们抓她是为了提取抗体
不止如此。林萱的声音颤抖,他们想复制这种基因,创造对病毒免疫的新人类种族。其他人...都会被淘汰。
一阵寒意顺着程海的脊背爬上来。这比最坏的设想还要可怕——不是意外泄露,不是武器失控,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人类清除计划。
隔壁传来微弱的咳嗽声。程海冲向连接门,透过观察窗看到了让他心脏碎裂的一幕——妹妹程雪被固定在一张医疗床上,手臂上插满了输液管,脸色苍白得像纸。但她还活着,而且意识清醒。
程雪转过头,与哥哥四目相对。她的眼睛瞬间睁大,嘴唇颤抖着形成无声的哥哥二字。
门需要高级别门禁卡。程海疯狂地环顾四周,寻找任何能打开门的东西。林萱正在电脑上尝试破解,突然警报声刺破空气。
入侵警报！B区检测到未授权人员！广播里的声音冰冷机械。
陆远被发现了！林萱惊呼。几乎同时,整个基地的灯光转为刺眼的红色。
程海抓起实验台上的消防斧,狠狠砸向隔离门的控制面板。火花四溅,门发出呻吟般的机械声,缓缓打开一条缝。
哥...程雪虚弱地伸出手。程海挤进门缝,冲到床边,手忙脚乱地拔掉那些管子。妹妹的皮肤烫得吓人,但眼神依然清澈。
我知道你会来...程雪咳嗽着说,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我感觉...很奇怪...
程海抱起妹妹：没事了,我带你离开这里。他转向林萱,治疗剂在哪里
林萱正在翻找药品柜：主实验室才有...等等！她举起一个小冷藏箱,这里有实验性血清,可能有效！
突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踢开。三名武装警卫冲进来,步枪直指他们。程海本能地将妹妹护在身后。
别动！领头的警卫喝道,周教授要见你们。
僵持之际,天花板上的通风口盖板突然坠落,正好砸在一名警卫头上。陆远如鬼魅般跃下,匕首划过第二名警卫的喉咙,同时第三名警卫的枪被林萱用灭火器砸偏。
枪声在密闭空间内震耳欲聋,子弹击碎了身后的培养罐,某种绿色液体喷溅而出。程海感到手臂一阵刺痛——几滴液体溅在了他的伤口上。
没有时间思考。陆远已经夺过步枪：走！我知道后撤路线！
程海抱起程雪,四人冲出实验室。走廊上警报声刺耳,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陆远领他们拐进一条维修通道,向下穿过几层楼梯。
车库在底层,陆远喘息着说,抢辆车我们就能冲出去。
程雪在哥哥怀里发抖：哥...我书包...里面有重要东西...他们不知道我懂基因学...
程海这才注意到妹妹手腕上的淤青和指甲里的血迹——她一直在反抗,甚至可能偷偷记录了数据。
他们到达底层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陆远立即开火,逼退对方,但更多的警卫从两侧包抄过来。
被包围了！林萱绝望地喊道。
就在这时,整个基地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上的管道爆裂,喷出蒸汽。远处传来一连串爆炸声。
有人在外面攻击基地！陆远惊讶地说。
警卫们显然也措手不及,阵型出现混乱。陆远抓住机会,带领大家冲进一条侧道。程海的视线开始模糊,手臂上的刺痛感正在扩散——那绿色液体绝对有问题。
车库终于出现在眼前,但门口站着一个人影,让所有人瞬间僵住——周教授,手持一把怪异的手枪,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程海,我一直在等你。他的声音温和得可怕,你妹妹表现得很勇敢,但她的基因是我们计划的关键。
程海将程雪交给林萱,自己上前一步：你释放了病毒,杀了数百万人,就为了你那疯狂的新人类计划
周教授摇摇头：净化是必要的。人类基因池已经污染太久了。'涅墨西斯'只是第一步——选择性清除有缺陷的基因,保留像你妹妹这样的优质基因。他举起手枪,加入我们,程海。你的才华不该浪费在拯救那些注定淘汰的人身上。
程海感到一阵眩晕,手臂上的灼烧感已经蔓延到胸口。他强撑着冷笑：然后呢由你们这群疯子决定谁有资格活着
正是如此。周教授扣动扳机,但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根针管,深深扎进程海的肩膀。
世界瞬间天旋地转。程海跪倒在地,感到冰冷的液体在血管中扩散。陆远和林萱的惊呼声变得遥远,妹妹的哭声像是从水下传来。
别担心,这只是加速病毒转化的催化剂。周教授俯视着他,你会成为我们最强大的生物武器样本,程博士。你的忠诚将由基因编码保证。
程海的视野开始扭曲,色彩变得异常鲜艳。他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声音。某种原始而强大的力量正在体内苏醒。
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陆远扑向周教授的身影,听到了枪声和妹妹的尖叫。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程海在剧痛中恢复意识。他躺在一个玻璃舱里,全身插满管子。外面的实验室一片狼藉,警报声仍在回荡。透过模糊的玻璃,他看到陆远和林萱正在操作电脑,程雪虚弱地坐在一旁。
玻璃舱突然打开。林萱戴着防毒面具,声音因恐惧而颤抖：程海...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程海想回答,但发出的却是非人的低吼。他看向自己的手——指甲已经变成黑色利爪,皮肤下隐约有荧光绿色的脉络。
哥...程雪哭着递过一个笔记本,我记录了他们的计划...病毒有针对性的基因识别能力...他们标记了要清除的人群...
陆远手持步枪,警惕但无恶意地看着程海：周教授跑了,但基地的主控制系统已经被我们锁定。外面的攻击是幸存者组成的反抗军。
程海的大脑在两种意识间挣扎——科学家的理智和某种新生的原始本能。他勉强控制住撕碎一切的冲动,指向实验室角落的大型冷藏柜。
林萱明白了他的意思：治疗剂...但对你现在的状态可能无效...
程海用变形的双手比划着写字动作。程雪迅速递来平板电脑。他用爪子艰难地输入：空气传播中和剂。主实验室。释放它。
林萱瞪大眼睛：你想释放中和剂那会...那会阻止病毒继续传播,但已经变异的人...
来不及逆转。程海继续输入,但能阻止新感染。必须...趁我还有人性...
陆远点点头：我去准备。反抗军已经攻破正门,我们有大约十分钟。
程雪扑到哥哥身边：不！一定有办法治好你！你的基因和我相似,应该...
程海用已经变形的脸做出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轻轻抚摸妹妹的头发。然后他指向平板电脑,继续输入：给我实验性血清。可能...让我保持理智足够长时间。
林萱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冷藏箱取出那支血清。程海毫不犹豫地注射进脖子。片刻后,他眼中的野兽般的光芒稍微褪去。
听好,他的声音沙哑但清晰,周教授逃去了北方的指挥中心。那里有病毒的主控程序...可以远程激活第二阶段变异。他艰难地站起来,我必须去阻止他。
我们一起去。陆远坚定地说。
程海摇头：我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血清只能维持几小时。他看向妹妹,程雪的基因数据是关键...能帮幸存者建立免疫...带她去反抗军那里。
程雪紧紧抱住哥哥变异的身体：我不要再次失去你！
程海感受着体内两种力量的撕扯——病毒正在重塑他的每一个细胞,但妹妹的眼泪和血清维持着他最后的人性。
我爱你,小雪。他轻声说,然后猛地推开她,冲向破碎的窗户。
程海！陆远喊道。
变异科学家在窗前停顿了一秒,没有回头：释放中和剂。然后...忘了我曾经是人类。
黎明前的微光中,一个有着部分人类特征的巨大身影跃出窗户,消失在硝烟弥漫的基地外围。远处,反抗军的旗帜已经插上了围墙。
程雪跪在地上,
clutching
着那本记录着真相的笔记本。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基地上空正在扩散的中和剂云雾上,折射出诡异的彩虹。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人类的世界已经永远改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