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重生之复仇家暴者》 > 第一章

我死在一个雨夜。
那天是我们的五周年结婚纪念日,徐志明喝得烂醉回家。我不小心把他最爱的紫砂壶碰碎了,他抄起酒瓶砸在我头上时,我竟然有种解脱感。
贱人!你知道这壶多贵吗他拽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我听见自己颅骨碎裂的声音,跟你那个赔钱货女儿一样,都是废物!
黑暗吞噬我之前,我发誓如果有来世,一定要让这个畜生付出代价。
雨水混着鲜血在眼前晕开,徐志明居高临下地踩在我的胸口,皮鞋碾过断裂的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我涣散的瞳孔倒映着他袖口沾染的血迹——那是我生命的颜色。耳边传来女儿小雨撕心裂肺的哭声,却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小雨……不是……
我挣扎着抓住他的裤脚,喉咙里涌上腥甜的血沫。
当然不是我的种。
他蹲下来,酒气混着薄荷漱口水的味道喷在我脸上,你以为我不知道陈默的事
陈默……
这个名字像一把尖刀刺进心脏。
可惜啊,他死得早,没机会护着你们。
徐志明冷笑,刀尖抵住我的喉咙,明天我就送那小杂种去见他。
黑暗吞噬了我。
温小姐您脸色不太好。
刺目的阳光透过婚纱店的落地窗洒在我身上,化妆师担忧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雪白的婚纱,精致的妆容,年轻得几乎陌生的脸庞。
手机日期:2018年5月20日。
——我和徐志明的婚礼当天。
我重生了。
然后我睁开了眼睛。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拍了拍自己的头。然后再次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再次确认一下时间2018年5月20日10:10分。
新娘子怎么还发呆呀化妆师笑着给我补唇妆,徐先生已经在外面等急了。
我再次仔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白纱,妆容精致。这是...我和徐志明的婚礼现场
这下我确定了,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结婚的那天。
温小姐您不舒服吗化妆师担忧地问。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倒吸冷气。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没事。我对镜子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只是太幸福了。
幸福不,这是复仇的开始。
婚礼上,我注视着徐志明温柔深情的模样,胃里翻涌着恶心。前世我就是被这副假象骗了,以为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前世,我以为徐志明娶我是因为爱情。
他风度翩翩,事业有成,在我最脆弱的时刻出现——陈默牺牲的第三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会照顾你们。
徐志明温柔地握住我的手,眼神真挚得让我几乎落泪。
可婚后我才知道,他接近我,是因为我父亲留下的那套价值连城的老宅——地契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而那块地,恰好在他公司的新项目规划范围内。
至于小雨……
婚后第三个月,他偷偷做了亲子鉴定。
早产呵,这孩子足月出生,时间根本对不上。
他冷笑着把报告甩在我脸上,陈默的种,对吧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娶我,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掌控我的财产,再慢慢折磨我,直到我崩溃,自愿放弃一切。
而现在——
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敬酒时,我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他昂贵的西装上。他眼底闪过一丝暴戾,但很快掩饰住了。我假装没看见,心里冷笑——装吧,畜生,你的好日子不多了。
当晚,我借口生理期躲过了洞房。徐志明脸色阴沉,但没强迫我。我知道,他会在三个月后第一次动手,因为我做的菜太咸。
三个月,足够我准备了。
第二天,我去了趟律师事务所。前世曾帮我打过离婚官司的林修远律师,现在还是个新人。
温女士,您想咨询什么法律问题年轻的林修远推了推眼镜。
婚前财产公证。我微笑着递上文件,还有这个,麻烦帮我保管。
文件袋里是我收集的徐志明所有信息——他的公司、社交圈、生活习惯,以及...他母亲精神病院治疗的记录。
前世直到被活活打死,我才知道徐志明的暴力倾向是遗传的。他父亲就是家暴致死,母亲因此精神失常。
林修远疑惑地接过:这是
保险。我意味深长地说,希望永远用不上。
接下来的日子,我表现得像个完美的妻子。每天准备他爱吃的饭菜,把他的衬衫熨得笔挺,甚至在公开场合主动秀恩爱。
但背地里,我在卧室安装了隐蔽摄像头,报名了女子防身术课程,还偷偷联系了几个徐志明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老婆,最近怎么这么忙有天晚上徐志明搂着我问,手不安分地往下滑。
我强忍着恶心,娇嗔道:报了个插花班嘛,想给你个惊喜。
他满意地笑了,完全没发现我藏在枕头下的电击器。
三个月后的周五,徐志明应酬回来,满身酒气。我知道,就是今晚。
怎么是冷饭他掀开餐桌罩子,脸色立刻沉下来。
我假装慌乱:对不起,我今天不舒服...
贱人!他抄起盘子砸过来,我早有准备,侧身躲开。
前世这一下砸裂了我的眉骨。但现在,我迅速按下手机快捷键,客厅的智能音箱突然播放起响亮的音乐。
你干什么徐志明怒吼。
邻居会听见的。我假装害怕地后退,实则把他引向摄像头最佳拍摄角度。
果然,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现在知道怕了
我疼得眼泪直流,但心里冷静得可怕。等他扬起手的瞬间,我尖叫着不要打我,同时膝盖狠狠顶向他胯下。
徐志明痛得弯下腰,我趁机挣脱,冲向大门。他反应过来,暴怒地追上来:找死!
就在他抓住我手臂的刹那,大门开了。对门的王阿姨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救命!我立刻哭喊着扑过去,他要打我!
徐志明瞬间变脸,温柔地伸手:老婆,你喝醉了...
我露出被他抓红的手臂和凌乱的头发,效果比任何解释都好。王阿姨的儿子是警察,这事明天就会传遍小区。
当晚徐志明被派出所叫去了解情况,我趁机备份了监控视频,发给林修远一份,另一份藏在了云端。
徐志明凌晨回来时,我已经熟睡。他站在床边看了我很久,最后去了客房。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他这种人,不会轻易罢休。
第二天一早,我红肿着眼睛做早餐。徐志明坐下时,我立刻瑟缩了一下,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
昨晚...我喝多了。他憋出这么一句。
我低头搅动粥碗: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
他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蠢货,他不知道我已经在收集他家暴的证据链了。
一周后,我在他办公室抽屉里发现了一份文件——他公司资金链断裂,急需一笔贷款。前世他就是因为这个压力开始频繁家暴。
我笑了,给一个号码发了短信:可以行动了。
三天后,徐志明脸色铁青地回家:银行的贷款黄了!
怎么会我假装惊讶,不是都说好了吗
妈的,不知道谁在背后搞鬼!他一拳砸在墙上。
我当然知道是谁——徐志明最大的竞争对手,恒远集团的张总。前世他曾想收购徐志明的公司,被拒后一直怀恨在心。
昨天我匿名给他发了些徐志明公司财务造假的内幕消息。
别急,总会有办法的。我柔声安慰,递给他一杯加了安眠药的红酒。
等他昏睡后,我复制了他电脑里所有文件。其中有个加密文件夹,花了我两周才破解。
里面的内容让我浑身发冷——徐志明不仅财务造假,还涉嫌洗钱。更可怕的是,我发现他一直在调查小雨的身世。
屏幕上是他雇人跟踪我和小雨的照片,还有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的草稿。时间显示是...我死前一个月。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林修远的电话:林律师,我想提前启动那个计划。
窗外电闪雷鸣,就像我死的那晚。但这次,猎人与猎物的位置调换了。
徐志明,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吧。
林修远的办公室空调开得很低,我握着咖啡杯的手却一直在出汗。
你确定要这么做他推过来一份文件,一旦启动,就很难回头了。
文件上是徐志明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数据,我用红笔圈出的几处异常像伤口一样刺眼。前世我死前一个月,曾无意间看到过这些数字,当时没多想,现在它们成了我最有力的武器。
他打我的时候,也没想过回头。我抿了口咖啡,苦得发涩,就像我重生后的人生。
林修远沉默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按照你的要求,我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照片上的女孩二十出头,清纯甜美,眼睛却透着精明。苏梦,财经大学应届毕业生,正巧是徐志明喜欢的类型。
背景干净,急需用钱,而且...林修远意味深长地说,她也是家暴受害者。
我点点头。明天这个女孩就会偶遇徐志明,成为他的新助理。前世他就是在雇佣了那个叫琳达的女人后开始转移财产的。
还有这个。我递给他一个U盘,徐志明电脑里的东西,足够判十年。
林修远插入电脑,脸色越来越凝重:洗钱还涉及境外账户他猛地合上笔记本,温婉,这已经超出普通家暴案范畴了。
所以才需要你。我直视他的眼睛,五年前那个家暴致死的案子,是你打赢的吧被告只判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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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远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那是我前世临死前查到的,徐志明的父亲就是那个只判了三年的凶手。而现在,我要让他儿子付出更大代价。
离开律所时,雨下得很大。我站在屋檐下等车,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恒远集团张总那张精明脸露出来:温太太,搭个便车
车内皮革和香水的气味让我作呕,但我微笑着上车。前世徐志明破产后,就是这位张总收购了他的公司,还好心给了我一份工作——直到他把我灌醉塞进酒店房间。
听说徐总最近贷款不太顺利张总递给我一杯红酒。
我假装没看见他往酒里下药的小动作:是啊,愁得都开始打我了。我故意露出上周被他抓伤的手臂。
张总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半小时后,我不小心打翻那杯酒,却成功让他相信徐志明公司即将爆雷。
第二天,徐志明回家时脸色比锅底还黑。
张恒远那个老狐狸!他把公文包砸在沙发上,突然撤回了收购要约!
我递给他一杯冰水:怎么会这样不是谈得好好的吗
妈的,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他烦躁地扯开领带,突然盯着我,你最近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我心里一紧,面上却委屈地眨眼:除了买菜就是接小雨,能见谁啊
他眯起眼睛打量我,我坦然迎视,甚至主动把手机递给他:要查吗
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奏效。他哼了一声转身上楼,没看见我嘴角的冷笑。
三天后,苏梦成功入职。我通过她传来的消息得知,徐志明正在秘密转移资产到海外账户。前世他就是这样一点点掏空我们家底的。
徐总让我订了两张去瑞士的机票。苏梦在咖啡厅低声告诉我,但不是和您,是一个叫琳达的女人。
我搅动咖啡的手一顿。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只不过这次,琳达永远不会登上那班飞机。
继续观察,注意安全。我递给她一支口红形状的录音笔,他喜欢在喝醉后炫耀。
当晚,我故意在徐志明面前接听母亲电话:妈,小雨的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哦,好的,我明天去拿。
徐志明正在看报纸,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捏皱了财经版。
什么亲子鉴定他状似随意地问。
我假装慌乱:没、没什么,就是小雨学校要的体检报告...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笑了:老婆,周末带小雨去迪士尼吧,我好久没陪她了。
我背后窜上一股寒意。前世他第一次提出单独带小雨出去玩,回来时孩子胳膊上全是淤青。当时他解释说是不小心摔的。
好啊。我强忍着颤抖答应,心里已经列出了一串保镖公司的名单。
周末早晨,小雨兴奋地穿着艾莎公主裙等爸爸。我给她的小背包里装了定位器和紧急报警器,还特意叮嘱:如果爸爸带你去见陌生人,一定要按这个按钮。
徐志明西装革履地下楼,温柔地抱起小雨。看着他虚伪的笑脸,我差点把早餐吐出来。
他们一走,我立刻打开手机追踪。车子没有开往迪士尼,而是去了郊区一栋别墅。我放大卫星地图——那是张总的度假屋!
我立刻拨通苏梦电话:查查徐志明今天约了谁。
十分钟后回复让我如坠冰窟:徐总约了张总和一位瑞士银行的经理,说是要谈资产托管。
他们想卖了我的小雨!
我立刻启动B计划。一小时后,当徐志明正给张总展示小雨的血样时,警察破门而入——有人匿名举报这里在进行非法器官交易。
混乱中,小雨按下了报警器。我接到信号立刻冲进去,看到徐志明正拽着哭闹的小雨往地下室拖。
妈妈!小雨挣脱他扑进我怀里。
徐志明脸色铁青:你怎么在这
邻居说看到你往这边走。我假装天真,迪士尼在另一个方向啊
张总在一旁脸色煞白,瑞士银行经理已经溜了。警察带走了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徐志明花了大价钱才没被牵连。
回家路上,小雨在我怀里睡着了。徐志明突然说:下周是我妈生日,你陪我去趟精神病院吧。
我心头警铃大作。前世就是在探望他母亲后,我的噩梦真正开始了。那个疯女人一眼就看出小雨不是徐家的种,尖叫着让徐志明处理掉这个野种。
好啊。我柔顺地答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晚,我潜入书房复制了他保险柜里的文件。其中一份让我浑身发冷——徐志明给他母亲买了高额保险,受益人是...琳达。
我立刻联系林修远:精神病院的监控能弄到吗
三天后,我看到了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视频。徐志明母亲病房的护士,正是琳达的妹妹。她们计划在老太太发病时制造一场意外。
这已经涉嫌预谋杀人了。林修远严肃地说,温婉,该收网了。
我摇摇头:还不够。我要让徐志明失去一切,就像他对我做的那样。
探望日当天,我穿了件宽松连衣裙,里面藏着录音设备。徐志明母亲比前世更憔悴了,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小雨。
不是...不是...老太太突然激动起来,枯瘦的手抓向小雨,志明...处理掉...
徐志明赶紧按住她,向我解释:妈老糊涂了。
我假装没听懂,却暗中调整角度让摄像头拍下全程。老太太挣扎中扯下徐志明的领带夹——那是个微型注射器。
回家后,我立刻把视频发给了林修远。他回复很快:已提交检察院,但需要更多证据链。
第二天,徐志明突然要去新加坡出差。我知道他是去转移最后的资产。临走前,他温柔地吻了我的额头:老婆,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多讽刺啊,前世他打死我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一走,我立刻联系苏梦:动手。
当晚,徐志明公司服务器遭黑客攻击,所有财务数据被加密。同时,税务局收到匿名举报,突袭检查他的办公室。
我在家悠闲地修剪玫瑰,手机响了。是徐志明,声音里透着恐慌:老婆,公司出事了!你马上把保险柜里的文件烧掉!
什么文件呀我无辜地问。
少装傻!就在书房...他突然顿住,我几乎能听见他脑子转动的声音,是你
我笑了,按下录音键:是我什么呀,老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贱人,等我回来弄死你。
我等你。我轻声说,挂断了这通完美的自证威胁。
门铃突然响了。透过猫眼,我看到林修远站在门外,脸色异常凝重。
他进门第一句话就让我浑身冰凉:温婉,徐志明没有登机。警察在机场厕所发现了他的手机和护照...他可能已经回来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楼上传来小雨的尖叫声。
我冲向楼梯时,听见了那个噩梦般的声音:老婆,我回来了。
老婆,我回来了。
徐志明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脊椎。林修远一把拉住想要冲上楼的我,用口型说:报警。
我甩开他的手。小雨在楼上。
楼梯才爬到一半,我就听见小雨的哭声和徐志明的低吼:闭嘴!再哭就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徐志明!我踹开卧室门,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小雨被他夹在腋下,小脸憋得通红,而他的另一只手握着那把曾经打死我的高尔夫球杆。
妈妈!小雨挣扎着向我伸手。
放开她。我声音出奇地冷静,右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电击器,你要对付的是我。
徐志明咧开嘴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精神病院的疯狗:贱人,挺能装啊黑我电脑举报公司他慢慢举起球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律师的勾当
球杆呼啸而下,我侧身闪避,同时掏出电击器。但徐志明早有防备,一脚踢中我的手腕。电击器飞出去撞在墙上,小雨趁机咬了他一口。
小杂种!徐志明吃痛松手,小雨跌跌撞撞地扑向我。我刚接住她,太阳穴就挨了重重一击。
眼前炸开一片血红。我踉跄着倒地,用身体护住小雨。前世临死的恐惧席卷而来,但这次不同——我感觉到小雨在我怀里发抖,这比任何疼痛都更让我清醒。
你以为你赢了徐志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球杆尖端抵住我的喉咙,等我处理完你,就去收拾那个多管闲事的律师。
喉咙被压迫的窒息感如此熟悉。但这次,我笑了:你...没机会了...
仿佛响应我的话,楼下突然传来破门声和警察的喊话。徐志明脸色大变,拽起我就往浴室拖:贱人,你报警
不止警察。我艰难地喘息,还有...电视台...
这是我和林修远的最后杀招——让徐志明在镜头前原形毕露。此刻,至少有三家媒体的直播车正停在我家门外。
徐志明暴怒地把我摔向浴缸。我的后脑撞在瓷砖上,温热的血立刻流进衣领。小雨的哭喊声,警察的撞门声,还有徐志明粗重的喘息混杂在一起。
你以为这样就能毁了我他从洗漱台抽屉里掏出一把剃须刀,我可以说是你发疯自残...
刀片抵上我手腕的瞬间,浴室窗户突然爆裂。林修远的身影出现在窗口,手里举着一把黑色手枪。
放开她,徐志明。林修远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数到三。
徐志明僵住了:你他妈是谁
小雨生父的战友。林修远跳进浴室,枪口纹丝不动,他临死前托我照顾她们母女。
这个信息像炸弹在我脑中爆开。前世我到死都不知道小雨生父已经牺牲,更不知道他安排了林修远暗中保护我们。
徐志明突然狂笑起来:真感人啊!所以你们早就搞在一起了刀片在我手腕上压出一道血痕,我要是杀了她...
一。林修远开始计数。
浴室门被撞得砰砰响,警察马上要破门而入。徐志明眼珠乱转,我知道他在计算逃跑路线。
二。
刀片更深入一分,疼痛让我眼前发黑。但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看到小雨悄悄爬到了徐志明身后,手里拿着我掉在走廊的电击器。
三!
小雨的尖叫和电击器的噼啪声同时响起。徐志明全身痉挛,剃须刀当啷落地。林修远趁机扑上来将他按倒,我挣扎着爬向小雨,用身体挡住她可能看到的一切血腥。
警察破门而入时,徐志明正口吐白沫地抽搐,像极了当年他父亲被警察逮捕时的样子。
救护车!有人喊道。
我紧紧抱着小雨,透过浴室的烟雾看向林修远。他对我点点头,眼神中有种我说不清的情绪。
三天后,我在医院病床上看新闻。徐志明被捕的画面循环播放,记者详细报道了他的财务诈骗、洗钱和谋杀未遂。更妙的是,苏梦提供的录音证明他试图贩卖小雨的器官。
妈妈,还疼吗小雨轻轻摸着我头上的绷带。
不疼了。我亲亲她的额头。确实不疼了,比起前世那种绝望的疼痛,现在的伤简直像勋章。
林修远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徐志明的体检报告。他神色复杂,他有和父亲相同的脑部病变,额叶严重受损。
我接过报告,看着那些医学术语。所以他的暴虐有什么原因这能成为借口吗
法院会考虑这个因素吗我问。
不会。林修远冷笑,就像他们没考虑他父亲的情况一样。
他递给我另一份文件——徐志明母亲的证词。原来那个疯癫的老妇人一直暗中记录儿子的罪行,包括他计划杀害她骗取保险金的细节。
她为什么...
因为她也是受害者。林修远叹了口气,徐志明父亲当年差点打死她,就像徐志明差点打死你。
命运真是个讽刺的循环。我望向窗外,阳光正好。
一个月后,徐志明被判二十五年有期徒刑。庭审最后一天,他要求见我。
隔着防弹玻璃,他看起来老了十岁:温婉,你会带着小雨来看我吗
我笑了:记得你打碎的那个紫砂壶吗看到他困惑的表情,我凑近话筒,轻声说,这才叫碎得彻底。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他歇斯底里的咒骂。但这些声音再也不能伤害我了。
走出法院,林修远和小雨在台阶下等我。阳光给他们镀上金边,像极了幸福该有的模样。
接下来去哪林修远问。
我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先去吃冰淇淋,然后...我看向小雨,我们去迪士尼,这次没人能打扰我们了。
小雨欢呼着扑进我怀里。我抱起她,感受着这个小小身体的温度和重量。重生一次,我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不是复仇,不是仇恨,而是此刻——抱着我的女儿,走向没有恐惧的未来。
搬家工人抬走最后一个纸箱后,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条纹。这个曾经充满噩梦的房子,现在只剩下回忆和灰尘。
妈妈,我找到了这个。小雨举着一本相册跑过来,小脸上沾着灰。那是婚礼后我再也没翻过的相册,封面还留着徐志明用烟头烫过的痕迹。
我接过相册准备扔掉,却从里面滑出一张陌生照片——两个穿军装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站在沙漠中,背后是落日和坦克。左边那个我一眼认出是大学时的初恋陈默,小雨的生父;右边的人...
林叔叔!小雨指着右边的人惊呼。
确实是年轻的林修远,比现在瘦,晒得黝黑,但那双眼睛没变。照片背面写着:谁活下来,就照顾对方的家人。——2018.2.15
日期是陈默牺牲前三个月。
温婉说曹操曹操到,林修远拎着工具箱出现在门口,电路都检查完了,没什么问题...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照片上,声音戛然而止。
你从没告诉我你们认识。我轻声说。
林修远放下工具箱,慢慢走过来:陈默是我带的新兵,后来成了兄弟。他接过照片,拇指轻轻摩挲边缘,他总说等退伍就向你求婚...
我喉咙发紧。前世直到死,我都以为陈默抛弃了我们母女。
那次任务前,我们喝了顿酒。林修远的声音低沉下来,他说如果回不来,让我保证你和孩子不受欺负。他苦笑一下,我迟到了五年。
小雨突然插进来:林叔叔,爸爸是不是很勇敢
林修远蹲下身与她平视:你爸爸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他从钱包里取出一个小徽章别在小雨衣领上,这是他救下整个排时得到的。
我看着这一幕,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前世我到底错过了多少真相
还有东西要给你。林修远从公文包取出一个密封袋,陈默的遗物,本来该早点...
袋子里是一封信和一枚戒指。信上陈默详细记录了执行任务前的不安,以及对我和未出生孩子的爱。戒指内圈刻着W&C
Forever——我和他名字的首字母。
他本来打算回国休假时求婚的。林修远轻声说。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小雨用小手给我擦泪,然后做了件惊人的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皱的画纸:妈妈不哭,看这个。
画上是四个手拉手的人:小雨自己,我,林修远,还有一个穿军装的模糊人影。画纸一角标注日期:正是徐志明被捕的那天。
这是...
爸爸说他在星星上看着我们。小雨认真解释,林叔叔会保护我们的。
林修远的表情难以形容。他单膝跪地抱住小雨,肩膀微微发抖。阳光透过窗户笼罩着他们,像幅神圣的油画。
那一刻,我做了决定。
三个月后,海滨小镇的清晨。我站在新家阳台上看日出,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反射着金光。屋内传来小雨的笑声和林修远假装恐龙的吼叫。
手机震动,是苏梦发来的消息:徐志明在监狱收到一份匿名邮件,看完后癫痫发作。医生说他的脑损伤有蹊跷,像是长期接触某种神经毒素。
我皱眉回复:谁寄的
查不到。但邮件里是份老病历,显示他父亲当年也有相同症状。苏梦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更诡异的是,徐志明醒来后一直念叨'妈妈我错了'。
我望向远方海平面,想起精神病院里那个疯癫的老妇人。她浑浊的眼睛,枯瘦的手指,还有对小雨异常的敌意...
妈妈!来吃早餐!小雨的呼唤打断我的思绪。餐桌上,林修远正笨拙地给煎蛋翻面,领带歪到一边。这个在法庭上叱咤风云的大律师,此刻正被一个五岁女孩指挥着。
林叔叔,鸡蛋要糊了!
遵命,小长官!
我笑着走过去,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社会版头条是《家暴犯徐志明狱中自残,声称看见亡父索命》。配图是他被担架抬出的照片,脸部打了马赛克,但那只扭曲的手让我想起他掐住我脖子的触感。
别看那个。林修远端来盘子,抽走报纸,今天有好消息。他打开手机给我看邮件——法院正式判决我和徐志明离婚,小雨的抚养权百分之百归我。
还有更好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和一个小金属牌,新房子的地契办好了。这个...我想该物归原主。
金属牌是陈默的军籍牌,上面有他的血型和个人信息。我小心地摩挲着冰凉的金属,感受上面凹凸的刻痕。
他说过要带你们看海。林修远轻声说,现在实现了。
小雨突然爬上椅子,一手按住军牌,一手拉住我和林修远的手:爸爸说谢谢。
海风掀起纱帘,阳光洒满一室。远处传来海鸥的鸣叫,而近在咫尺的,是新生活的开始。
新家的第一个暴风雨夜,我被雷声惊醒,发现小雨不在床上。循着微弱灯光,我在书房找到她——五岁的孩子正踮脚够书架最高层的医学期刊。
宝贝,怎么不睡觉
小雨回头,手里拿着一本1978年的《神经医学季刊》:爸爸说要看这个。
我后背窜上一股寒意。接过厚重的期刊,灰尘中隐约可见一个指纹大小的干净区域——有人最近翻过这一页。
哪个爸爸说的我轻声问。
小雨的眼睛在闪电中映出奇异的银光:穿军装的爸爸。
期刊第213页被折了角,一篇题为《慢性神经毒素暴露对前额叶皮层的影响》的论文署名处,大片墨水遮盖了作者姓名,只露出姓氏徐。论文描述的症状与徐志明如出一辙:不可控的暴力倾向、间歇性癫痫、最终全面精神衰退。
雷声炸响,灯光骤灭。在黑暗吞噬视线前的最后一秒,我瞥见论文配图中实验鼠笼上的编号——与徐志明母亲所在精神病院的病房号相同。
妈妈小雨冰凉的小手握住我的手指,奶奶不是生病,奶奶在做实验。
第二天清晨,我在林修远带来的案卷中找到了可怕印证。徐志明父亲死后,其妻——那位可怜的精神病患者——继承了全部遗产,包括一家小型制药厂。而制药厂倒闭的时间,正是徐志明开始出现暴力行为的那年。
这说不通。林修远皱眉翻看资料,如果徐母真在暗中下毒,为什么自己也装疯卖傻
阳光透过新挂的紫砂风铃,在资料上投下碎片般的光斑。那些曾经差点要了我命的紫砂碎片,如今在海风中发出清脆声响。
因为她需要实验品。我抚摸风铃上重新烧制的金线,徐志明父亲是第一个,徐志明是第二个...
小雨突然从沙盘边抬头:小雨不会是第三个。
这句话像冰锥刺进我心脏。林修远反应比我快,立刻打电话联系监狱:查一下徐志明母亲最近有谁探视过。
答案令人毛骨悚然:每周三,都有一位心理医生持法院特许令探视徐志明,为他做心理评估。而这位医生的照片,赫然是年轻时的徐母。
她没疯。林修远合上档案,从来都没有。
我们决定立即搬家。收拾行李时,小雨递给我一张新画:三个人站在陌生房子前,天空悬着七颗星星排成勺子形状。
新家。孩子指着画中建筑,爸爸说那里很安全。
我看向正在装箱的林修远,他脖子上挂着陈默的军牌,银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他抬头微笑:大熊座α星,陈默的星座。
我这才注意到小雨画的是北斗七星。
搬家车驶离小镇时,收到苏梦的短信:徐母失踪了。监控显示她三天前就离开了精神病院,伪装成清洁工。
林修远握紧方向盘:我们去北方,靠近军事禁区的地方。我有战友在那儿。
车后座上,小雨哼着不成调的儿歌,手里把玩着一个陌生的小盒子——黑檀木质地,盖子上刻着神经元的图案。当我问她哪来的,她天真地回答:医院阿姨给的,说能保护我。
盒子里是一支密封的注射器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第三代改良配方,效果更佳。
我浑身发抖,正要抢过盒子,林修远突然急刹车。前方路中央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老妇人,银发在风中飞舞,手里举着个闪烁的仪器。
抓紧小雨!林修远刚喊出口,老妇人按下了仪器按钮。
世界在刺眼白光中静音。等视野恢复,路中央已空无一人,只有沥青路面上留着几滴银色液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挥发。
后视镜里,小雨安静地睡着了,黑檀木盒子打开着,里面空空如也。而她的小手上,多了一枚北斗七星形状的光印,正渐渐淡去。
林修远与我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同样的震惊与决心。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北方。无论前方有什么,至少这次,我们不再孤军奋战。
车窗外,七颗星星在黄昏的天空中依稀可见,像极了守望人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