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空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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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穿过云层时微微颠簸,程清宁左手稳稳扶住餐车,右手迅速将一杯柠檬水放在中年女乘客的小桌板上。
女士,您要的低脂餐。她嘴角扬起标准的30度微笑,声音轻软得像一团棉花糖。
机舱内的灯光调得正好,映在她利落的盘发上,碎发一丝不苟地拢在耳后,露出小巧精致的耳垂上那对航空公司统一配发的珍珠耳钉。程清宁低头查看餐单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
三年前从航空服务专业毕业后,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在空中穿梭的生活。但今天的头等舱里,有个特别的存在。
最后一排靠过道的座位上,那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从登机起就像座雕塑。他宽肩窄腰的身形将定制西装撑得棱角分明,左手腕上隐约露出一道疤痕,右手正无意识地轻敲扶手,节奏精准得像个节拍器。
先生,您确定不需要晚餐吗程清宁推着餐车停在他面前,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
墨镜下的嘴角微微绷紧,不用。
这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弦,程清宁的耳尖莫名有些发烫。职业素养让她迅速调整呼吸,如果改变主意,请随时按呼叫铃。
她正要转身,飞机突然剧烈晃动。广播里机长提醒遭遇气流,要求乘务组暂停服务。
程清宁立刻锁住餐车,右手扶住座椅靠背。就在这时,经济舱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放开我！我付了钱就是大爷！一个满脸通红的壮汉摇摇晃晃地闯进头等舱,手里还攥着半瓶威士忌。
程清宁快步上前,先生,请您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
醉汉眯起眼睛,小空姐长得挺水灵啊他突然伸手去抓程清宁的手腕,陪老子喝一杯！
程清宁正要闪避,一道黑影比她更快。
那只敲击扶手的右手如闪电般扣住醉汉的手腕,轻轻一拧——醉汉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墨镜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近一米九的身高投下的阴影将醉汉完全笼罩。
三秒。薄唇轻启,滚。
醉汉踉跄后退,撞在了隔帘上。两个空警闻声赶来,迅速控制了局面。
程清宁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却已经本能地开始安抚其他乘客：各位请放心,只是小意外,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她的余光却不由自主瞟向那个已经重新坐下的男人。他摘下了墨镜,正在用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那是一双怎样锐利的眼睛啊——漆黑如墨却又亮得惊人,眼角微微下垂,右眉骨处有一道浅疤,给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平添几分野性。
程清宁突然屏住了呼吸。
陆沉。
当今轻量级综合格斗的世界冠军,绰号绞肉机的男人。去年那场卫冕战的精彩KO镜头,在社交媒体上刷屏整整一周。
谢谢您,陆先生。程清宁轻声道谢,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制服下摆。
陆沉抬眼看她,目光在她胸前的名牌上停留了一秒,程乘务长。他微微颔首,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外,你知道我
去年曼谷站,您用十字固降服对手的那场很精彩。程清宁说完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像个追星的粉丝。
但陆沉的眼神却微妙地柔和了一些。他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伤疤,右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药盒,能给我一杯温水吗
马上来。程清宁转身时,制服裙摆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当她端着温水回来时,发现陆沉正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笔尖停顿的瞬间,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像是面对一个难缠的对手。
您的温水。她轻轻放下杯子。
陆沉合上笔记本,药片滑入喉中的动作干脆利落。接过水杯时,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度高得惊人。
下次遇到这种...陆沉顿了顿,直接呼叫安保。
程清宁莞尔,航空公司可不希望我们这么对待'上帝'。
上帝不会骚扰空乘。陆沉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右手指节泛白,仿佛在克制什么。
程清宁微微一怔。她看过太多名人乘客,大多数要么傲慢要么假惺惺地亲切。但这个格斗冠军的眼神里,有种近乎笨拙的正直。
34D,麻烦过来一下！同事的呼唤从厨房区传来。
程清宁刚要开口,陆沉已经重新戴上了墨镜,侧脸线条在机舱昏暗的灯光下如同一幅剪影。去吧。他说,语气又恢复了最初的疏离。
但她分明看见,他低头时,那道眉骨上的伤疤微微舒展,像个藏得很浅的笑。
2
遗失的笔记
程清宁站在机组人员通道口,看着陆沉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航站楼的人流中。她低头整理制服时,发现头等舱最后一排的座椅缝隙中卡着一个黑色皮质笔记本。
陆先生！她下意识喊出声,但人潮汹涌,那个身影早已不见踪影。
回到机组休息室,程清宁小心地翻开笔记本。扉页上用钢笔写着陆沉训练日志,字迹锋利如刀。她本打算合上等待失主认领,却被下一页的内容吸引住了——
密密麻麻的战术分析图上标注着各种颜色的笔记,每一场对手的比赛视频都被分解成帧,旁边是蝇头小楷写下的破绽分析。最新一页上画着个火柴人图形,旁边写着：右肩旧伤复发,需调整侧踢角度。
这么细致...程清宁轻声感叹。她见过太多名人乘客丢三落四,却从未见过如此严谨的训练记录。
通过航空公司贵宾服务部,程清宁联系到了陆沉的经纪人刘威。电话那头的声音礼貌而疏离：非常感谢,程小姐。陆先生正在备战慈善表演赛,我会派人来取。
我可以亲自送过去,程清宁脱口而出,随即补充道,毕竟里面有重要训练内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明天下午三点,市体育馆VIP入口。
挂断电话,程清宁的同事林真真从背后一把搂住她,我们'冰山美人'居然主动要见男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只是工作交接。程清宁耳根发热,把笔记本塞进包里。
第二天,程清宁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出现在体育馆。刘威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扫描仪般打量她,程小姐比想象中年轻。
陆沉从训练场走出来时,浑身被汗水浸透,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泛着水光。看到程清宁,他明显怔了一下,接过笔记本时指尖微微发颤,谢谢。
我看了几眼训练笔记,程清宁坦言,很佩服您的专业态度。
陆沉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看得懂
我弟弟练过两年柔道。程清宁指了指笔记上某处,这个关节锁的改良很巧妙。
刘威突然插话,陆沉,媒体采访五分钟后开始。
陆沉皱眉,却对程清宁说：周六有场慈善表演赛,有兴趣可以来看。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VIP票,第一排。
程清宁接过烫金邀请函时,注意到陆沉右手关节处结着厚厚的茧,与他在飞机上优雅握杯的样子形成奇妙反差。
周六的体育馆座无虚席。程清宁坐在第一排,看着聚光灯下的陆沉像头优雅的猎豹,三个回合就将对手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当主持人宣布他将全部奖金捐给儿童福利机构时,全场掌声雷动。
赛后,程清宁鬼使神差地留在空荡荡的场馆外。夜色中,陆沉独自走出来,右肩敷着冰袋。
打得漂亮。程清宁说。
陆沉转头,冰袋滑落都未察觉,你还在。
想当面道别。程清宁递给他一个纸袋,飞机上注意到您吃的止痛药伤胃,这是中药贴,我奶奶的秘方。
陆沉接过纸袋,两人的手指在夜色中短暂相触。远处突然亮起闪光灯,有记者喊道：陆先生,这位是您女朋友吗
陆沉条件反射般侧身挡住程清宁,而程清宁已经熟练地低头避开镜头。她转身离开时,听见陆沉对记者说了两个字：朋友。
次日清晨,程清宁在机组准备会上被同事调侃。可以啊清宁,'绞肉机'陆沉唯一公开承认的'朋友'！林真真晃着手机,屏幕上正是那张模糊的合影。
程清宁正要解释,林真真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听说他背景很复杂,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打黑拳出身...
准备会开始了。程清宁打断她,心跳却莫名加速。她想起笔记本最后一页那行被反复涂改的小字：噩梦又来了,必须赢。
3
云端急救
各位乘客请注意,本次航班预计飞行时间两小时三十分钟...
程清宁站在机舱前端做安全演示,目光扫过头等舱时,在3A座位顿了一下。陆沉今天穿着灰色高领毛衣,正低头翻阅文件,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眉骨上的疤痕。
程乘务长。当她走近时,陆沉突然抬头,递出一个纸袋,上次的药贴,很有效。
纸袋里是晒干的中药残渣,被小心地包在纱布里。程清宁惊讶于他会保留这些,您...可以叫我清宁。
清宁。陆沉念出这两个字时,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他指了指身旁空位,能坐会儿吗
这是航空公司严禁的行为,但程清宁鬼使神差地点头,假装检查安全带,快速在他身旁蹲下。
下个月去首尔的比赛,陆沉声音压得极低,你会飞那条线吗
程清宁的心跳漏了半拍,我排班表还没出...
突然,机舱后方传来惊呼。一位老年乘客面色铁青地捂着胸口,呼吸急促。程清宁立刻起身冲过去,先生！能听见我说话吗
乘客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痛苦地点头。程清宁迅速按下急救铃,同时解开老人领口,有心脏病史吗
家属慌乱地翻找药物,他...他药在托运箱里！
程清宁果断取下舱壁上的应急医疗包,我需要硝酸甘油片！她声音沉稳得不像自己,手指却微微发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药瓶,陆沉不知何时已经蹲在她身旁,我受过急救训练。他动作娴熟地协助老人舌下含服,同时轻拍其背部,吸气,呼气...对,就这样。
当老人呼吸渐趋平稳,程清宁才注意到陆沉的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右手死死攥着左腕旧伤处。她递去湿巾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某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蔓延。
飞机降落后,医护人员接走病患。程清宁做完交接报告,发现陆沉站在廊桥尽头等她。
今天谢谢你。她小跑过去,制服裙摆微微扬起。
陆沉摇头,你反应很快。他犹豫片刻,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就当...答谢急救协助。
程清宁本该拒绝——公司不鼓励空乘与乘客私交。但陆沉眼中那种罕见的期待让她点了点头。
晚餐选在一家隐蔽的日料店。陆沉特意要了包厢,却仍时不时环顾四周,像只警惕的野兽。
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程清宁小口啜饮清酒。
陆沉的筷子停在半空,小时候...有些不好的经历。他突兀地转移话题,你急救很专业。
我父亲是心外科医生。程清宁微笑,他总说,救人比治病更重要。
陆沉眼神微动,我师父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谈起那位在黑拳赛场捡到他的老教练,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
交谈中程清宁得知,陆沉每年三分之二时间都在各地比赛或训练,长期失眠,靠药物维持作息。
我有个小方法。程清宁示范腹式呼吸,像这样,吸气四秒,屏息七秒,呼气八秒。
陆沉认真模仿,凌厉的眉目渐渐舒展,有用。
分别时,陆沉突然问：下周你飞哪里
新加坡往返。程清宁说完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像在暗示什么。
但陆沉只是点头,我正好要去那里训练。月光下,他眉骨上的疤痕泛着柔和的银光,也许...会再遇见。
回程的出租车上,程清宁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呼吸法试过了,第一次没吃药睡着。谢谢。——L
她将手机贴在胸口,窗外的霓虹在眼底晕开成一片温柔的海洋。
4
靠近的轨迹
清宁,你最近飞得也太勤了吧林真真翻着排班表,连续三周都申请国际线,以前不是最讨厌长途吗
程清宁正往行李箱里塞新加坡指南,积累飞行经验嘛。
得了吧,林真真凑过来,自从某位拳王开始满世界打比赛,某人就突然爱上工作了
程清宁耳根发烫,啪地合上行李箱。这一个月来,她确实在巧合地调整航班,而陆沉似乎也在巧合地选择她执飞的航线。从新加坡到东京,再到悉尼,他们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建立起某种奇妙的默契。
这次飞往巴黎的航班上,陆沉一登机就递给她一个精致盒子,当地特产。
盒子里是新加坡的狮鱼酥,造型可爱。程清宁惊讶地发现,这正是她上次随口提过喜欢的点心。
你怎么记得...
职业习惯。陆沉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记住对手的每个细节。他说得轻描淡写,耳尖却悄悄红了。
飞行途中,程清宁注意到陆沉面对前来索要签名的乘客时身体僵硬,签字笔在纸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你不喜欢被关注送餐时她小声问。
陆沉摇头,只是不擅长应对。他指了指自己眉骨上的疤,这张脸更适合吓人。
程清宁噗嗤一笑,那教你个小技巧。她示范如何用服务式微笑化解尴尬,嘴角上扬,眼睛微眯,心里想着开心的事。
陆沉笨拙地模仿,硬朗的五官扭曲成奇怪的表情,逗得程清宁差点打翻饮料。
算了,他无奈放弃,我还是当我的'绞肉机'吧。
落地后,程清宁在机场免税店撞见陆沉被记者围堵。他站在镜头前像头困兽,回答生硬如背稿。程清宁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陆沉看见后,紧绷的肩膀竟奇迹般放松下来。
当晚,程清宁收到一条消息：明天有空吗想请你当导游。
巴黎的春日阳光里,他们像普通游客一样漫步塞纳河畔。陆沉换下了标志性的黑西装,穿着简单白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这样舒服。他舒展双臂,终于不再时刻警惕四周,没人认出我。
程清宁教他用法语点餐,他则分享健身秘诀帮她缓解空姐常见的腰背酸痛。在蒙马特高地的小教堂前,陆沉突然说：我从来没这样...闲逛过。
比赛之外呢
训练,治疗,继续训练。他望着远处,有时候赢了比赛,就一个人在酒店房间坐到天亮。
程清宁心头一颤,鬼使神差地握住他的手。陆沉的手掌宽厚粗糙,却温暖得让人不想放开。
回程时,程清宁在机场遇见前男友张明。对方喝得烂醉,堵住她的去路,听说你攀上高枝了那个打拳的暴发户
请让开。程清宁试图绕行,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装什么清高！张明声音拔高,引来路人侧目。
一道阴影突然笼罩下来。陆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仅用两根手指就钳住张明的手腕,她让你放手。
张明瞬间酒醒,痛得弯下腰。陆沉转头问程清宁：要报警吗
程清宁摇头,拉着陆沉快速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她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陆沉的衣角,连忙松开,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陆沉却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眼角泛起细纹的笑容,我很高兴你在危险时想到我。
这一幕被路过的游客拍下,很快登上八卦小报：《拳王陆沉机场护花,神秘女友身份曝光！》
次日清晨,程清宁被公司公关部的电话吵醒。同一时刻,陆沉也接到了经纪人刘威的咆哮：你疯了吗赞助商会怎么想比赛在即你闹绯闻
不是绯闻。陆沉声音冷静,我在追求她。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刘威阴恻恻地说：别忘了我手里有什么。孤儿院的档案,黑拳时期的录像...那些东西曝光的话,你苦心经营的形象会怎样
陆沉挂断电话,望向窗外的朝阳。手机屏幕上是程清宁发来的消息：公司要找我谈话了,不过别担心,我能处理好。
他回复：需要我做什么
专心准备比赛。等你赢了,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陆沉摩挲着屏幕,仿佛能透过冰冷的玻璃触摸到那个总是对他微笑的女孩。他打开训练日志,在新的一页写下：必须赢。为了她。
5
星空之下
程清宁站在航空公司宣传部的办公室里,面前摊着十几份八卦杂志。
公司不干涉员工私生活,总监推了推眼镜,但'最美空姐与拳王热恋'这种标题会影响公司形象。
我们只是朋友。程清宁声音平静,后背却已渗出细密汗珠。
那就好。总监递给她一份文件,正好有个机会——公司要拍新版安全示范视频,希望由你主演。
程清宁翻开文件,这是一次难得的晋升机会。但拍摄日期...正好是陆沉在首尔的重要比赛。
有问题吗总监问。
程清宁深吸一口气,没有,我很荣幸。
视频拍摄异常顺利。程清宁优雅专业的形象很快在网络上走红,最美空姐话题登上热搜。林真真举着手机冲进更衣室：清宁！你粉丝一夜之间涨了二十万！
程清宁却盯着屏幕上的另一条消息——陆沉首战告捷,但比赛中段明显状态不佳,险些被对手KO。
手机震动,是陆沉发来的照片：他坐在更衣室里,右肩敷着冰袋,却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手势。附言：差点输了,想到你的秘密,又爬起来赢了。
程清宁眼眶发热,快速回复：后天我飞首尔。
三天后,程清宁拖着行李箱走出仁川机场,迎面看见陆沉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下巴上还有未愈的擦伤,却在人群中耀眼得像颗星星。
比赛结束了程清宁小跑过去。
提前一天。陆沉接过她的行李,想给你当导游。
他们去了南山塔,在锁桥上系了同心锁；逛了广藏市场,陆沉学着用韩语讨价还价；最后来到汉江边,夜色中陆沉突然问：你说的秘密是
程清宁从包里取出平板电脑,打开一个健身APP界面,公司让我做健康顾问,我推荐了你的训练课程。她指着屏幕,他们想邀请你合作开发空乘专属健身教程。
陆沉愣住了,你推荐我
我研究过市面上所有健身APP,你的训练体系最科学。程清宁眼睛亮晶晶的,而且...这样我们就有正当理由见面了。
陆沉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缓缓靠近,却在最后一厘米停住,可以吗
程清宁闭上眼,感受到他干燥的唇轻轻贴上自己的。远处汉江的游船拉响汽笛,惊起一片白鹭。
回程的飞机上,程清宁收到公司通知：因安全视频反响热烈,她将被提拔为乘务长培训官。同一时刻,陆沉接到经纪人的最后通牒：立刻回训练基地,赞助商对绯闻很不满！
程清宁生日那天,原本说好要训练的陆沉突然出现在她与同事的聚会上。他带着一个巨大的礼物盒,在众人起哄中略显局促。
打开看看。他小声说。
盒子里是一台星空投影仪,能精确还原当夜星空。程清宁曾在某次飞行中随口提过,小时候父亲常带她看星星。
你记得...她声音哽咽。
聚会结束后,陆沉送她回家。公寓楼下,他突然说：我查了排班表,下周你休息。
程清宁点头,心跳加速。
跟我去个地方好吗陆沉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机票,我家乡的海边。
他们坐在程清宁的小阳台上,星空投影仪在天花板上洒下一片银河。陆沉谈起那个渔村小镇,谈起酗酒的父亲和离家出走的母亲,谈起十岁时被送进孤儿院的夜晚。
那晚星星特别亮,他望着投影,我就盯着看了一整夜,告诉自己不能哭。
程清宁轻轻靠在他肩上,后来呢
后来遇到了师父,他教我打拳,说拳头比眼泪有用。陆沉苦笑,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原来还有人愿意听这些。
夜深了,陆沉在沙发上留宿。程清宁半夜起来,发现他蜷缩在狭小的沙发上,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冷汗。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像安抚做噩梦的孩子。
次日清晨,陆沉醒来时闻到煎蛋的香气。程清宁哼着歌在厨房忙碌,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早。她回头微笑,我查了天气,你家乡下周晴空万里。
陆沉站在厨房门口,胸口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温暖。他突然意识到：这就是他想守护一生的画面。
6
心之所向
程清宁站在镜子前,反复调整着新制服的领结。晋升乘务长后的第一次飞行,她既期待又忐忑。手机屏幕亮起,是陆沉发来的照片：他站在海边小屋的露台上,背后是初升的朝阳。
房子买下来了,等你来看。附言简短,却让程清宁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半年来,他们的关系在公众视野中若即若离。陆沉比赛时,程清宁常常偷偷买票坐在观众席最角落；程清宁飞行时,陆沉则通过航空公司贵宾通道获取她的排班表,制造一次次偶遇。
但今天这趟航班很特殊——陆沉的死对头周猛也在乘客名单上。这位曾因使用违禁药物被陆沉举报的拳手,最近频繁在采访中暗示陆沉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乘务长,头等舱有位客人点名要见您。空乘小张神色紧张。
程清宁整理好表情走进头等舱,只见周猛大咧咧地伸着腿,手里晃着香槟杯,哟,这不是'绞肉机'的小情人吗
先生,请系好安全带。程清宁声音平静。
周猛凑近,酒气喷在她脸上,你知道你男朋友以前打黑拳时打死过人吗
机舱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程清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依然保持微笑,先生,如果您不遵守安全规定,我们将不得不采取必要措施。
周猛悻悻地坐回去,却在程清宁转身时故意将香槟泼在她裙摆上,哎呀,手滑。
飞行途中,程清宁不断想起那个噩梦连连的夜晚,陆沉在睡梦中喊出的只言片语：不是我...没想杀他...她一直没敢问,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飞机降落前,周猛塞给她一张名片,告诉你男朋友,要么退出下个月的冠军赛,要么等着身败名裂。
程清宁将名片原路退回,建议您直接联系陆先生本人。
回到机组休息室,程清宁立刻给陆沉发了消息。对方秒回：别担心,他只是在虚张声势。下周比赛后,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重要的事...程清宁心跳加速。这半年来,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薄纱,谁都没有捅破。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陆沉的经纪人刘威像条毒蛇般盘踞在暗处,随时可能发起攻击。
比赛当天,程清宁本该执飞罗马航线。起飞前两小时,她鬼使神差地请了病假,换上便装直奔体育馆。
观众席上座无虚席。程清宁戴着鸭舌帽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聚光灯下的陆沉步伐沉重,反应迟钝,完全不像平时的他。第一回合就挨了几记重拳,右眼角裂开一道口子。
状态不对啊...周围观众窃窃私语。
第二回合,陆沉几乎是被压着打。当对手一记勾拳将他击倒在地时,程清宁猛地站起来,心脏几乎停跳。
裁判读秒到8时,陆沉突然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观众席末排的程清宁。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咬牙爬了起来。
第三回合,陆沉像变了个人。灵活的步伐,凌厉的组合拳,最后一记回旋踢直接将对手KO。全场沸腾中,陆沉没有像往常那样冷静鞠躬,而是指着观众席大喊：这个胜利,献给我的幸运女神！
镜头立刻扫向观众席,程清宁慌忙低头,却已经晚了——大屏幕上清晰映出她泛红的脸庞。
赛后采访中,记者追问幸运女神的身份。陆沉擦了擦额角的血,罕见地露出笑容：一个让我找回初心的人。
程清宁躲在后台通道,看着被记者簇拥的陆沉,胸口涌动着甜蜜的酸胀。手机震动,是一条简讯：后台3号门,等你。
3号门外是条僻静走廊。陆沉带着未卸的妆和新鲜的伤口站在那里,眼中是程清宁从未见过的炽热。
你来了。他说,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
程清宁颤抖着手去碰他眼角的伤,疼吗
陆沉握住她的手腕,看到你就不疼了。他声音沙哑,清宁,我...
陆沉！经纪人刘威的声音如冷水泼下,赞助商在等你！
陆沉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却没有松开程清宁的手,告诉他们,十分钟。
刘威阴鸷的目光扫过程清宁,周猛刚发了条很有意思的推特,关于某位空姐的'特殊服务'。
程清宁脸色煞白,陆沉却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你再威胁她试试。
刘威冷笑,别忘了谁把你从黑拳场捞出来的。他甩下一份文件,自己看吧,媒体已经准备好了。
文件袋里是一沓照片：年轻的陆沉站在地下拳场,脚下躺着个不省人事的男子。标题触目惊心：《世界冠军的黑历史：致命黑拳》。
陆沉的手微微发抖,这是栽赃！那人是赛后突发心脏病...
谁信呢刘威转向程清宁,程小姐,你愿意和一个杀人犯在一起吗
程清宁夺过照片仔细查看,突然指着角落里的计时器,这上面显示比赛已经结束两分钟了！而且...她又翻出几张,这个人倒下时,陆沉明明是在打电话叫救护车！
刘威脸色变了,你懂什么！
我父亲是心外科医生,程清宁声音坚定,这些照片明显是截取角度。她握住陆沉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刘威狞笑,那就看看舆论会相信谁吧。他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陆沉,明天中午前给我答复,是放弃比赛还是放弃她。
寂静的走廊里,陆沉将额头抵在程清宁肩上,对不起,把你卷进来...
程清宁轻抚他的后背,告诉我真相。
原来十年前,18岁的陆沉在地下拳赛决赛后,对手突然心脏骤停。尽管陆沉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人还是没救回来。刘威当时是赛事主办方,利用这起意外控制陆沉,将他包装成从黑拳场逆袭的传奇。
这些年我拼命比赛赚钱,就是为了赎罪...陆沉声音哽咽,清宁,我不配...
程清宁捧起他的脸,你救过飞机上的老人,捐过所有慈善赛奖金,每年匿名资助那个拳手的家人...陆沉,你早就不是当年的你了。
陆沉眼中泛起水光,他小心翼翼地将唇印在程清宁额头上,等我处理好这些,可以...正式追求你吗
程清宁笑着流泪,我以为你早就开始了
远处传来工作人员的脚步声,两人不得不分开。程清宁最后看了陆沉一眼,去做你该做的事,我等你。
她不知道的是,转身的瞬间,陆沉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下了一行字：计划提前,执行B方案。
7
风暴中心
程清宁刚开机舱广播,就听见后排乘客的窃窃私语。
就是她吧'绞肉机'的地下情人...
听说专门勾搭头等舱乘客...
周猛爆料说她靠'特殊服务'升职...
她的手指在广播按钮上微微发抖,但声音依然平稳：各位乘客好,我是本次航班乘务长程清宁...
飞行过程中,不时有乘客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送餐时,一个中年男子故意摸她的手,空姐不都这样吗装什么清高。
程清宁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先生,请尊重机组人员。
落地后,公司人力资源部直接将她叫去谈话。桌上摊着几份投诉信,内容大同小异：指控她与乘客不当接触,利用职务之便发展私人关系。
公司收到大量投诉,总监面色凝重,在调查清楚前,你暂时停飞。
程清宁攥紧了制服下摆,这些都是污蔑...
网上舆论对公司影响很大。总监推过来一份文件,签个字,带薪休假两周。
走出公司大楼,程清宁的手机弹出新闻推送：《深扒绞肉机陆沉与空姐恋情：黑历史与潜规则》。配图是她和陆沉在巴黎的背影,以及那些刻意截取的黑拳场照片。
林真真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清宁！你还好吗网上那些疯言疯语别往心里去！
程清宁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她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报出一个地址——陆沉的海边小屋。
三个小时车程后,夕阳西下的海边,一栋白色小屋静静矗立在悬崖上。程清宁没有钥匙,只能坐在门廊前,看着海浪拍打礁石。
手机屏幕亮起,是陆沉的比赛直播。他明显状态不佳,眼角还贴着纱布,却依然顽强地对抗着对手。当解说员提到近日绯闻时,陆沉突然对着镜头说了什么,口型分明是：等我。
程清宁抱紧膝盖,泪水无声滑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为自己辩解会牵连陆沉,保持沉默又等于默认那些污蔑。
夜幕降临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屋前。程清宁惊喜地站起来,却发现下车的是个陌生男子。
程小姐男子递上一个信封,陆先生让我送来的。
信封里是一把钥匙和一封信：清宁,这栋房子在你名下。无论发生什么,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我正在处理那些谣言,请相信我。——L
程清宁抚摸着信纸上晕开的墨迹,仿佛看到陆沉写这封信时紧锁的眉头。她打开门,发现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星空图,正是她生日那天投影的星座。
次日清晨,程清宁被门铃声惊醒。门外站着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子,程小姐,我们是陆沉先生的律师团队。想请您协助收集网络暴力的证据。
他们带来了一沓资料：周猛与刘威的秘密会面照片,水军公司的转账记录,甚至还有当年黑拳赛事的完整录像。
陆先生早就开始收集这些证据,律师解释道,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先对你下手。
程清宁翻看着资料,突然在一页停留——那是航空公司某高管的邮件截图,内容赫然是要求下属处理掉她的晋升资格。署名是张明,她那位前男友,如今是航空公司副总的外甥。
这些...足够反击了吗程清宁声音颤抖。
还差最关键的一环。律师指着资料中的空白处,我们需要当年那位拳手的真实死因证明。
程清宁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相册,我父亲是心外科专家,他看过那些照片后说过,那种倒地姿势很可能是先天性心肌病发作！
律师们对视一眼,如果能拿到专业鉴定...
程清宁立刻拨通父亲电话。半小时后,程父发来一份医学报告,详细分析了照片中的症状与先天性心肌病的吻合点。
太完美了！首席律师激动地说,有这份报告,加上完整录像,足以洗清陆先生的所有嫌疑！
程清宁望向窗外的海平线,阳光刺破云层,洒下一片金色。她轻声道：他什么时候能来
陆先生正在准备记者会,律师犹豫了一下,但刘威控制了他所有通讯,我们也是秘密行动...
程清宁握紧那把钥匙,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
当天晚上,一条爆炸性新闻席卷网络：《陆沉召开紧急记者会,公布十年冤案证据》。视频中,陆沉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面容憔悴却目光坚定。他展示了完整录像和医学报告,揭露刘威与周猛的勾结,并当场宣布解除与刘威的所有合作。
最后,陆沉直视镜头,声音微微发颤,我要向一位特别的人道歉。程清宁,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些。如果你还在看...可以给我一个当面道歉的机会吗
程清宁的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她拨通陆沉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关机提示。
凌晨两点,门廊传来脚步声。程清宁飞奔过去,拉开门——陆沉站在那里,衬衫被汗水浸透,手里还攥着记者会的讲稿。
我...跑出来的。他气喘吁吁地说,刘威的人守在酒店...我绕了十几公里...
程清宁扑进他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药香混合着海风的咸涩。陆沉紧紧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他一遍遍重复,对不起...
程清宁抬头看他,发现这个在拳台上流血不流泪的男人,此刻泪流满面。她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水,我们一起面对。
陆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却没有打开,不是现在...等一切都结束...
程清宁将盒子推回他掌心,我等你准备好。
月光下,两人并肩坐在门廊前,听着潮起潮落。陆沉突然说：我买了下周去芬兰的机票。
极光程清宁眼睛一亮。
嗯。陆沉低头玩着她的手指,听说对着极光许愿特别灵验。
程清宁靠在他肩上,许什么愿
陆沉笑而不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远处海天相接处,第一缕晨光正在孕育。
8
破茧成蝶
程清宁站在航空公司听证会现场,面对着十几位高管组成的调查委员会。会议厅最后一排,张明正得意地翘着二郎腿。
程乘务长,你承认与乘客陆沉存在不当关系吗主席严肃发问。
程清宁调整了一下麦克风,我与陆先生是正常社交关系。这是我们的往来记录。她示意助理分发文件,所有接触都符合公司规定,且有据可查。
文件里是详尽的航班记录、正当理由的见面清单,以及陆沉作为航空公司VIP客户的权益说明。
那这些投诉怎么解释主席推过来一叠纸。
程清宁不慌不忙地打开平板电脑,这些投诉IP地址高度集中,且与这个账号关联。屏幕显示出一个新注册的社交媒体账号,持有人赫然是张明。
张明猛地站起来,这是诬陷！
还有更精彩的。程清宁切换画面,播放一段录音,张明的声音清晰可闻：给我往死里黑那个空姐,我要让陆沉身败名裂...
会场一片哗然。张明面如死灰地冲出去,却被门口等候的保安拦住——程清宁早向公司监察部门举报了他滥用职权。
听证会结束,程清宁刚走出大楼,就被记者团团围住。她正要低头避开,突然在人群后方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陆沉穿着黑色风衣,正大步走来。
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调转镜头。陆沉却径直走到程清宁身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我来接女朋友下班,有问题吗
闪光灯瞬间淹没了两人。程清宁惊讶地看向陆沉,后者对她眨眨眼,用口型说：B计划。
当晚,陆沉的社交媒体更新了一条简短声明：程清宁女士是我尊重且深爱的人。我们以诚相待,问心无愧。配图是两人在听证会外十指相扣的背影。
程清宁转发了这条,附言：真相终会大白。
与此同时,陆沉正在他的新办公室里与律师团队开会。桌上摊着对刘威和周猛的起诉书,以及一份崭新的商业计划书——沉星体育的公司注册文件。
都安排好了。首席律师合上文件夹,周猛已经同意作证刘威操纵比赛,换取从轻处罚。
陆沉望向窗外的夜空,孤儿院的档案呢
刘威用来威胁您的那些资料,我们已经通过法律途径全部封存。律师犹豫了一下,只是...那些黑拳时期的录像...
不必销毁。陆沉平静地说,那是我的一部分。
门铃响起,程清宁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谈完了吗
律师们识趣地告退。陆沉拉过程清宁坐在身边,将头埋在她颈窝,累了吗
还好。程清宁轻抚他的后颈,公司恢复了我的职务,还晋升我为乘务长培训主管。
陆沉抬头,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我就知道你可以。
他们相视而笑,额头相抵。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是陆沉的新邮箱提示音。程清宁无意中瞥见发件人栏写着赫尔辛基旅游局。
芬兰的行程定了她好奇地问。
陆沉神秘地笑笑,秘密。
一周后,程清
9
极光为证
程清宁站在赫尔辛基机场的落地窗前,看着雪花轻柔地飘落在停机坪上。为期一周的北欧航空交流会议刚刚结束,而属于她的私人旅程即将开始。
看呆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一件厚重的外套披上她的肩膀。陆沉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戴着黑色毛线帽,鼻尖被冻得微红,右手推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
你提早到了。程清宁惊喜地转身,替他拍去肩上的雪花。
陆沉握住她微凉的手指,训练营提前结束。他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条红色羊绒围巾,仔细地绕在程清宁颈间,这边零下二十度,别冻着。
围巾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气,是陆沉惯用的古龙水味道。程清宁将脸埋进去,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抬头时发现陆沉耳尖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们租了辆车,沿着积雪覆盖的公路向北极圈行驶。程清宁负责导航,陆沉开车,车载音响放着芬兰民谣,两人时不时相视一笑,默契得像已经这样共度了半生。
到了。三小时后,陆沉将车停在一座玻璃穹顶小屋前。极光度假村坐落在湖边,每间小屋都是独立的,透明的圆顶设计让人躺在床上就能仰望星空。
程清宁推开门的瞬间就呆住了——屋内洒满玫瑰花瓣,床头摆着一架专业天文望远镜,而墙上挂着的那幅照片,赫然是她和陆沉在巴黎的背影。
你什么时候...她转身想问,却撞进陆沉怀里。
一直想给你个惊喜。陆沉轻吻她的发顶,先休息,极光要等到半夜。
晚餐是酒店送来的驯鹿肉和越橘酱,配着温暖的蓝莓茶。陆沉反常地话多,谈起他新成立的体育公司,谈起程清宁正在筹备的空乘健康培训计划,谈起他们在海边那栋小屋的未来规划...
你今天有点奇怪。程清宁放下茶杯,若有所思。
陆沉却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才是今晚真正的惊喜。
盒子里的钻戒并不夸张,主石是一颗蓝钻,周围环绕着细小的白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宛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
程清宁,我这辈子打过无数场比赛,但唯一害怕输掉的只有这一场。陆沉声音微颤,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程清宁的眼眶瞬间湿润,她张开嘴,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窗外的夜空突然泛起绿光,北极光如同流动的丝绸,在漆黑的天幕上翩然起舞。
极光...她轻声呢喃。
陆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了,看来老天也着急要答案。
程清宁转向他,伸出左手,答案一直是'好'。
戒指套上无名指的瞬间,极光大爆发,整片天空变成了绚丽的蓝绿色海洋。陆沉抱起程清宁旋转,两人跌进柔软的床铺,在极光见证下交换了一个漫长而甜蜜的吻。
回国后,陆沉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张照片：两本护照并排放在一起,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配文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KO。评论区瞬间爆炸,粉丝们纷纷送上祝福。
程清宁则更新了一张极光照片,配文：你说对了,对着极光许愿真的很灵。她的航空公司同事们在下面排起了整齐的祝福队列。
婚礼定在半年后的夏天,地点是陆沉买下的那栋海边小屋。但在此之前,他们都忙于各自的事业新篇章。
程清宁的空乘健康培训计划获得了航空公司大力支持,她每天往返于各个基地,教授职业保健课程；陆沉的体育公司签下了几位有潜力的年轻运动员,他亲自担任技术指导,同时筹备着自己的教练资格认证。
五个月后,世界综合格斗锦标赛在拉斯维加斯举行。这是陆沉伤愈复出后的第一场国际大赛,也是他宣布退役前的最后一战。
程清宁特意调班飞到现场,却没有告诉陆沉自己坐在哪里。她戴着鸭舌帽坐在观众席中排,看着聚光灯下的陆沉步伐轻盈,拳风凌厉,五回合后毫无悬念地卫冕成功。
赛后采访中,记者照例问起退役后的打算。陆沉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突然对着镜头说：清宁,我知道你在这里。转身看看大屏幕。
程清宁诧异地回头,只见屏幕上赫然是北极光小屋的实时画面——透过玻璃穹顶,可以看到夜空中的繁星点点。镜头慢慢下移,床头挂着一件纯白婚纱,旁边是陆沉手写的卡片：等你回家试穿。
全场哗然,观众们四处张望寻找这位幸运女孩。程清宁坐在原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低头给陆沉发了条消息：赛后休息室见。
当她推开休息室的门时,陆沉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他转身看见程清宁,张开双臂,喜欢这个惊喜吗
程清宁走过去,轻轻抚摸他肋部的淤青,又受伤了。
值得。陆沉吻她的指尖,这次是真的退役了。
我知道。程清宁抬头看他,准备好开始新生活了吗,陆教练
陆沉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只要新娘是你,怎样都好。
婚期前一周,程清宁和闺蜜们在海边小屋举办告别单身派对。林真真举着香槟杯在院子里大呼小叫：这也太浪漫了吧！谁能想到当初飞机上那个冷面拳王,现在变成粘人精了
确实,当初那个在公众场合惜字如金的陆沉,现在会在程清宁每次飞行前发一堆注意安全的叮嘱；那个比赛时不苟言笑的绞肉机,如今赛后采访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婚礼当天,程清宁穿着那件简约优雅的婚纱,从沙滩尽头缓缓走来。陆沉站在花门下,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挺拔,目光专注得仿佛世界上只剩这一个人。
当司仪宣布交换戒指时,陆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古朴的银戒,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现在给你。他将戒指套在程清宁右手无名指上,以后我赢的每场比赛,都有你一半。
程清宁则拿出一条精致的银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巧的飞机模型,这是我的第一枚空乘徽章改的。以后你在地面,我在空中,但我们永远相连。
夕阳西下,海风轻拂。在亲友的祝福声中,陆沉低头吻住他的新娘,远处海浪声如同永恒的伴奏。
一年后的某个清晨,程清宁站在海边搏击俱乐部的露台上,看着陆沉在沙滩上带领一群孩子晨练。退役后的陆沉转型成了出色的教练,而他与程清宁共同经营的这家俱乐部,已经成为当地最受欢迎的健身度假胜地。
她的手机响起,是航空公司发来的新航线安排——作为新任客舱服务总监,程清宁每周只需要飞行两次,其余时间可以安心经营俱乐部。
老板娘！楼下传来陆沉的喊声,早餐好了！
程清宁笑着下楼,推开餐厅门的瞬间,满屋子的气球和彩带扑面而来。陆沉端着插满蜡烛的蛋糕,身后是全体员工和常住客人的笑脸。
结婚一周年快乐。陆沉亲吻她的额头,以后每一年,都要这样庆祝。
程清宁环顾四周,墙上挂满了这一年来俱乐部的照片：陆沉教孩子们打拳,她组织海边瑜伽课,两人共同招待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每张照片里,他们的笑容都比阳光还要灿烂。
许个愿吧。陆沉将蛋糕推到她面前。
程清宁闭上眼睛,耳边是海浪声、欢笑声,还有陆沉平稳的呼吸声。她的愿望很简单——希望时光永远停驻在这一刻的幸福里。
但当她睁开眼,看着陆沉温柔的目光,忽然明白：这不是终点,而是他们共同人生的崭新起点。未来还有无数个航班要飞,无数场比赛要打,无数个日出日落要一起见证。
就像三万英尺高空的相遇,看似偶然,却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