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程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身体被抛向空中的瞬间,他眼前闪过林雨薇那张精致的脸——她正挽着那个富二代的手臂,对着倒在血泊中的自己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种穷鬼死了也好,省得整天缠着我。这是程野前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程野！发什么呆呢林大校花在问你话！
肩膀被猛推一下,程野骤然回神
眼前是大学教室明亮的日光灯,周围同学哄笑的声音如此真实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没有血迹,没有扭曲变形的骨头,只有一本摊开的《经济学原理》。
我...重生了程野心脏狂跳,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教室前排。
林雨薇正转过头,栗色卷发垂在肩头,涂着斩男色口红的嘴唇微微嘟起：
程野,下周六我生日party,你来不来啊
她眨着贴了假睫毛的大眼睛,语气里带着前世如出一辙的施舍感。
程野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就是这场生日会,他花光三个月生活费给林雨薇买了名牌包,却只换来她朋友圈一张模糊的合影,配文谢谢不知名追求者的礼物。
抱歉,我有约了。程野听见自己说,声音冷静得不像话。
教室里瞬间安静
林雨薇的表情凝固了,她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
程野趁机环顾四周,目光突然在教室角落定格——那个总是低着头、用长发遮住半边脸的女生正悄悄抬眼看他。
苏暖。林雨薇的室友,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女孩。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每次他被林雨薇当备胎使唤时,是苏暖默默递来纸巾
当他为林雨薇熬夜做课题时,是苏暖偷偷在他抽屉放胃药
甚至在他车祸濒死时,围观人群中只有苏暖试图冲过来救他...
程野你疯了吧
死党张明凑过来小声嘀咕,你不是追林雨薇追了两年吗
程野收拾书包站起身,目光越过呆若木鸡的林雨薇,落在那个正慌乱低下头的瘦弱身影上：
我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眼瞎。
图书馆的灯光总是过分明亮
程野在心理学书架区来回踱步,第三次确认手表——晚上八点二十,按照前世记忆,苏暖每周三会在这个时间段来整理书架。
哗啦一声,推车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程野迅速抽出一本书假装翻阅,余光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毛衣,衬得肤色愈发苍白
她踮脚去够顶层书架时,毛衣下摆掀起一角,露出纤细到几乎病态的腰线。
程野的心脏突然揪了一下。前世他从未注意过,这个总是躲在阴影里的女孩竟瘦得惊人。
需要帮忙吗他走到苏暖身后问道。
女孩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转身,怀里的书散落一地
程野弯腰去捡,发现全是手语教学和特殊教育方面的专业书籍。最上面那本的扉页上用清秀字迹写着：即使不能发声,也要让灵魂歌唱——苏暖。
当他把书递回去时,苏暖的脸已经红到耳根
她飞快地比划了几个手势,见程野一脸茫然,急得眼眶发红,最后只能掏出随身携带的便签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谢谢您。]
程野看着纸上工整到近乎刻板的字迹,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前世苏暖总用纸条交流——她连写谢谢都要用敬语,自卑已经刻进骨子里。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程野从书包里掏出一盒草莓牛奶,轻轻放在推车上
听说你在这里勤工俭学,正好我有几个手语问题想请教。
苏暖瞪大眼睛,淡褐色的瞳孔在灯光下像融化的蜜糖
她犹豫了很久,才在本子上写：[您为什么学手语]
程野笑了：因为想和一个特别的女孩子说话。
牛奶盒被捏得微微变形
苏暖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在本子上写了又涂,最后只留下一个墨点
程野注意到她右手腕内侧有一道淡色疤痕,形状像个月牙。
明天这个时间,我还能来找你吗程野轻声问。
苏暖没有抬头,但程野看见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发丝间露出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接下来的两周,程野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图书馆
他开始带着手语书,笨拙地比划早好和吃了吗。
苏暖总是抿着嘴笑,然后耐心纠正他的动作。他们最多的交流方式还是那个便签本,已经写满了大半本。
你今天画了什么
程野凑近看苏暖的素描本
他上周发现这个女孩惊人的绘画天赋——她能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整个图书馆的轮廓,每个常客都有独特的漫画形象。
苏暖慌乱地想合上本子,但程野已经看到了最新那页：
是他趴在桌上睡觉的侧脸,连睫毛在灯光下的阴影都细致入微。画纸边缘写满小小的野字,又被反复涂掉。
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帅啊。
程野促狭地笑,故意用肩膀碰了碰她。
苏暖急得直摇头,抓起笔写道：[只是练习！]后面跟着三个感叹号。
那能不能再练习一下这个
程野突然抓住她的手,在素描本空白页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心,我美术课从不及格,你得教教我。
苏暖的手在他掌心微微发抖,却没有抽走。就在这时——
哟,我说怎么最近找不到人,原来在这演偶像剧呢
尖锐的女声从书架后传来。林雨薇踩着高跟鞋走近,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红唇勾起讽刺的弧度：
程野,你品位下降得真快,现在连哑巴都——
道歉。程野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
林雨薇愣住了：什么
我让你向苏暖道歉。程野一字一顿地说,现在。
整个阅览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林雨薇脸色阵青阵白,最后冷笑一声：
行啊程野,你等着。她转身时故意撞翻推车,厚重的书籍砸在苏暖脚边。
程野蹲下去捡书时,发现苏暖在发抖
她的便签本掉在地上,最新一页写着：[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别和她吵架,她那么漂亮...]
傻瓜。程野轻轻擦掉她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你比她好看一万倍。
四月的樱花开了
程野拉着苏暖逃掉晚自习,来到校园最偏僻的那棵樱花树下
月光透过花瓣间隙,在苏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今天特意把头发别到耳后,露出程野送的那对珍珠耳钉。
暖暖,我有话跟你说。
程野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手语教材,翻开折角的那页,我学会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他的手指不太灵活地比划着：我-爱-你。
苏暖的眼泪瞬间落下来
她抓住程野的手贴在自己喉咙上,嘴唇颤抖着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有气流的微弱震动。
没关系的,程野吻去她的泪水,
我听得见。你用眼睛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得见。
便签本被风吹开,最新一页是苏暖娟秀的字迹：[如果重生是场梦,请不要叫醒我。]
程野笑着摇头,在下面写道：[不是梦。这次换我追你,用一辈子。]
樱花纷纷扬扬落下,像一场无声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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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洒进来,程野盯着苏暖发顶那个小小的发旋出神
女孩正全神贯注地在素描本上勾画,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的阴影
三周过去了,他们之间的便签本已经写到第二本。
这是什么
程野突然指着素描本角落的一个图案问道。那是个精致的月牙形徽章设计,旁边标注着无声天使四个小字。
苏暖的笔尖顿了顿,[是社团logo。李教授建议我创办手语社团。]
程野惊讶地挑眉：你要当社长
纤细的手指攥紧了铅笔,[不...只是帮忙设计。]
字迹有些发抖,程野注意到她又下意识地用左手遮住了右腕的疤痕。
我觉得你能行。
程野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在那道月牙疤痕上摩挲,你教我的手语,比老师教的容易懂多了。
苏暖耳尖泛红,匆忙翻到素描本新的一页,[明天下午社团招新,你要来看吗]
写完后似乎觉得太主动,又急急补充,[不来也没关系！]
程野笑着在那行字下面画了个笑脸：我一定到。不过...
他故意拖长音调,作为交换条件,你得告诉我这个是怎么来的。他的指尖点了点她的手腕。
苏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恰在此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雨薇两个字。程野感觉掌心里的手腕轻轻颤了一下。
[我要去送还书了。]
苏暖匆匆写下这几个字,抱起一摞书就要离开。程野注意到最上面那本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心理康复》。
等等。程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给你带的。
盒子里是一支银色钢笔,笔帽上刻着小小的月亮图案
苏暖睁大眼睛,慌乱地摇头摆手。
不是贵重礼物,程野把钢笔塞进她手心,
下周不是要参加那个插画比赛吗我看你总用那支快没墨的水笔...
他顿了顿,声音轻柔下来,我想看你画出更多美好的东西。
苏暖的睫毛快速眨动着,突然抓起笔在便签本上重重写下：[谢谢你看见我。]墨水几乎渗透纸背。
程野心头一热,正想说什么,图书管理员的呵斥声从远处传来：那边的同学！禁止在图书馆吃东西！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林雨薇和她的闺蜜团正围着阅览室中央的桌子拍照,桌上摆着奶茶和蛋糕
林雨薇今天穿了件低胸连衣裙,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哑巴吗
林雨薇的闺蜜王莉最先发现苏暖,故意提高音量,听说你要办社团不会是什么'残疾人互助会'吧
哄笑声中,苏暖低着头快步走向还书车,却被林雨薇伸出的脚绊了一下
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那本《创伤后应激障碍》正好滑到林雨薇高跟鞋边。
这是什么
林雨薇捡起书,夸张地挑眉,《创伤后应激障碍》她故意把每个字都念得很大声
难道我们的小哑巴不是天生残疾
程野一个箭步冲上前,但苏暖的动作更快。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抢回书本,抱在胸前剧烈摇头,脸色惨白如纸。
雨薇,适可而止。
程野挡在苏暖前面,声音压得很低但字字清晰,欺负不会还口的人,很有成就感吗
林雨薇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程野,你为了这么个残废跟我翻脸
她突然伸手想拉苏暖
苏暖你自己说,我平时对你不好吗上次你发病,不是我把你送医院——
别碰她！
程野一把拍开林雨薇的手
苏暖不知何时已经退到墙角,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呼吸急促得不像话
那本《创伤后应激障碍》掉在地上,摊开的页面上赫然是创伤性失语症的章节。
程野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单膝跪在苏暖面前,轻轻拍打自己的胸口,然后伸出双手做了个开花的手势——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冷静手语。
苏暖的瞳孔终于聚焦,颤抖的手指比划出对不起的手势
程野摇摇头,帮她捡起书本和素描本,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离开了图书馆。
校园小径上樱花已谢,长出嫩绿的新叶
苏暖的情绪渐渐平静,但右手仍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疤痕。
[我不是天生不会说话。]
便签本上的字迹比平时凌乱,[十二岁那年,我被锁在体育馆器材室三天。出来后,就再也不能发声了。]
程野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想起前世偶然听说的传闻——林雨薇高中时曾因校园霸凌被记过,受害者是个不会告状的哑巴。
是林雨薇他声音沙哑。
苏暖没有直接回答,[月牙疤痕是当时被铁钩划的。]
她停顿很久,又写道,[但我很幸运,遇到了李教授。她说声音不是唯一的表达方式。]
程野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苏暖的素描本里藏着那么多故事——那是她被困住的灵魂在寻找出口。
暖暖,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周末市美术馆有个画展,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苏暖惊讶地抬头。
我想看更多你的世界。程野轻声说,用你的方式告诉我。
女孩的眼中渐渐泛起水光
她慢慢举起手,食指先指向自己,然后掌心向上移向程野,最后双手交叉贴在胸前——手语中的我愿意。
社团招新日阳光明媚
程野挤过人群来到手语社团的摊位前,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停下脚步——苏暖穿着浅蓝色连衣裙,正站在摊位中央教几个同学基础手语
她比划谢谢时,阳光在她珍珠耳钉上跳跃,整个人像在发光。
程野！张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撞了下他的肩膀,你女朋友可以啊,'无声天使'现在可是全校最火的社团！校报都来采访了。
程野正想反驳
还不是女朋友
却看见林雨薇带着学生会的人走向摊位。他心头一紧,快步上前,却听见林雨薇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
苏社长,学生会批准了你们的经费申请。
她甚至做了个蹩脚的谢谢手语。
苏暖礼貌地鞠躬,却在抬头时与程野四目相对。
她悄悄比了个V字手势,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这是程野第一次看见她在人前微笑。
活动结束后,他们并肩走在夕阳下的校园里。
苏暖突然拉住程野的衣角,指了指远处的布告栏。那里贴着插画比赛的海报,获奖作品将在美术馆展出。
[我投稿了。]她在便签本上写,[画的是你。]
程野心头涌起一股热流：我能提前看看吗
苏暖摇摇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这是她新学会的表情。[等展出那天,]她写道,[我有话要亲口告诉你。]
程野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你能...
苏暖只是把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保密的动作。
晚风吹起她的裙摆,那道月牙疤痕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色,不再像是伤痕,倒像是一弯新月,安静地等待着圆满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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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美术馆门前人潮涌动。程野不断调整着领口,感觉那条新买的蓝色条纹领带勒得他喘不过气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约会,尽管他坚持对张明说这只是陪朋友看画展。
程野！
他转身,呼吸瞬间凝滞。苏暖穿着一条浅杏色连衣裙站在台阶下,发间别着一枚小小的月亮发卡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从水彩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你今天...程野喉结滚动,特别好看。
苏暖抿嘴笑了,从手提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盒递给他。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领带夹,顶端镶着月牙形状的珍珠母贝。
[礼物。]她在便签本上写,[庆祝你手语考试通过。]字迹旁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程野心头一热。过去三周他每晚熬夜学习手语,就为了能和她更顺畅地交流。他笨拙地比划着谢谢,故意把动作做得很夸张。
苏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轻轻拉住他的手腕往馆内走
她的手心有些潮湿,程野能感觉到她脉搏跳得很快。
展厅中央挂着青年艺术家新人奖的横幅,获奖作品被单独陈列在环形展区
程野一眼就认出了苏暖的风格——那幅画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前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听见无声》,作者：苏暖。画布上是图书馆的一角,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一个男孩趴在桌上熟睡,而坐在对面的女孩正悄悄伸出手,指尖将将触到男孩发梢的投影
整幅画的精妙之处在于,那些光影条纹中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
这是...程野凑近细看,呼吸骤然停滞。
那些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文字,全是我喜欢你的变体
有些工整,有些潦草,有些被涂掉又重新写过,还有些是用不同语言写的——中文、英语、甚至手语符号
最令人惊叹的是,当观众移动位置时,这些文字会随着光线角度变化时隐时现,仿佛真的在无声地诉说。
构思太巧妙了...
看那个投影里的细节！
听说作者是个失语症患者
周围的赞叹声嗡嗡作响,程野却像被按了静音键
他伸手触碰画框下方的小卡片,上面是苏暖写的创作说明：有些告白不需要声音,就像有些感情不需要回应。
暖暖...程野转身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发现苏暖不在身边
他焦急地环顾四周,终于在展厅角落找到了她。苏暖站在窗前,逆光中只能看见她模糊的轮廓和微微发抖的肩膀。
程野快步走过去,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阳光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恰如画中那般一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
我看见了,程野轻声说,所有的'我喜欢你',每一句都看见了。
苏暖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她慢慢转过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疤痕。
程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那是他从手语教材上复印的一页,上面是我爱你的手势分解图,边角已经因为反复翻看而起了毛边。
我这一个月每天都在练习,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怕做得不标准,你会看不懂。
苏暖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她抓住程野的手,引导他做出正确的手势——拇指、食指和小指伸直,中指和无名指弯向掌心。
我-爱-你。程野一字一顿地比划,每个动作都郑重得像在宣誓。
苏暖的嘴唇颤抖着,张开又合上。她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像是被困住多年的声音终于找到了出口。
喜...欢...
这个含糊不清的词汇像一道闪电劈进程野的脑海。他瞪大眼睛,不确定自己是否幻听了。
暖暖,你刚才...
苏暖的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攥住程野的衣角
她的嘴唇再次蠕动,这次声音稍微清晰了些：喜...欢...你...
六个春夏秋冬,两千多个寂静的日子,第一次有声音突破那道无形的牢笼
程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惊飞了这个奇迹。
再、再说一次好不好他声音发抖,手指轻轻抚上苏暖的喉部,感受那里细微的震动。
苏暖深吸一口气,泪水滚落脸颊：喜...欢...程野...
这一声像打开了某个闸门,程野猛地将她拥入怀中
苏暖在他怀里颤抖得像片风中的叶子,但她的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我听见了,程野吻着她的发顶,语无伦次,我听见了,暖暖,我听见了...
展厅里响起掌声,原来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观众
苏暖把涨红的脸埋进程野胸前,他却笑着向众人比了个谢谢的手势——这次做得标准极了。
颁奖仪式后,李教授告诉他们一个更令人振奋的消息：市立医院耳鼻喉科的主任看到苏暖的作品,主动提出要为她会诊。
声带检查一直没问题,说明是心因性失语。
李教授慈爱地拍拍苏暖的肩,今天你能发声,说明最大的心结已经打开了。
回校的路上,苏暖不时小声重复一些简单词汇,每个音节都让程野欣喜若狂
经过校园布告栏时,一则通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校园记忆主题征文,要求讲述真实经历,特等奖将收录入校史馆。
[我想参加。]苏暖在便签本上写,[关于那天的体育馆。]
程野心头一紧：你确定吗那可能会...很痛苦。
苏暖摇摇头,新学会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不...再...怕了。她指了指程野,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