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苏落,拥有千年一遇的极品水灵根,修习根骨极佳,世人皆称我是千年难遇的天才。
我是青冥宗里最受宠的小师妹,师父亲自去千年雪山悬崖边采摘对我提升境界有帮助的雪莲,历经九九八十一道雷劫才拿到。
大师兄从小就亲力亲为地照顾我,他修为高深、一副生人莫尽的样子,却总会手把手教我修炼。
二师兄是炼丹师,擅长炼丹制药,他一直觉得我身形瘦小,修炼辛苦,需要多补补,时常为我炼制滋补的丹药。
三师兄经常下山历练,他总会给我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或是山下的特色糕点,给我讲他一路的历险。
四师兄跟我年龄相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待我最好的,每次我俩犯了错,他都会一力承担,从不会让我受一点伤害。
可是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样貌、修为处处都不如我的女人。师父说以后她就是我的师姐了,要处处让着她。
大师兄说师姐天资不好,要我多多带着她修习。
我去藏书阁找了七天七夜才找到适合师姐修习的功法,让她先看,不懂的来问我,可是第二天师姐就说她差一点练得走火入魔了,告诉师父我给她的书有问题。
可是书是我精挑细选的,根本不可能有问题。
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给月儿找的到底是什么书
大师兄把一本书甩在我的脸上,我慌忙捡起,是禁书!
我给师姐的不是这本书!我给她的是······我话还没说完,肩膀上就传来一阵刺痛。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旁拿着剑的二师兄,却听见他冷冰冰地说:苏落,你怎么能害大师姐这一剑,就当是我为大师姐讨的公道!
二师兄说完嫌弃地把剑扔在地上,似是觉得上面沾染了我的血,脏!
我是苏落啊!那个不小心磕到你都要哄的小师妹啊!你怎么能伤我
我跪在地上看着平日里跟我关系最好的四师兄,试图得到一丝安慰,一丝同情,希望他能为我说话。
苏落,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去大师姐房里照顾她,直到她好起来,就当是赎罪了。四师兄明明知道我平日里有多娇生惯养,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此时,师父发话了,做错事了就要领罚,去戒律堂领三千灭灵鞭再去伺候你师姐。
师父知道我最近修为大涨,就要破境了,这也是他一直期待的事情,灭魂鞭的伤害对境界即将提升的人来说有多大,师父不是不知道。
他明明知道,却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去藏书阁查一下借书记录就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直接把脏水泼在我身上为什么不听我辩解直接宣判
我恨······
一切都是因为新来的那个月无暇,都是因为她!她一来什么都变了!
恨意在我心中不断攀升。
我想去找三师兄,可是他下山历练了,还没回来,不,我要去找他!他一定有办法说服师父收回成命的!
第二章
我假装去戒律堂,实则偷跑下山。
我捂着肩膀的伤口,跌跌撞撞地穿过密林。
二师兄那一剑不仅刺穿了我的肩膀,更刺穿了我的心。
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渗出,在青石小径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三师兄一定会信我的...我咬着嘴唇喃喃自语,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山风呼啸,吹散了我的发髻。
曾经被师兄们称赞如瀑的青丝现在却凌乱地贴在脸上,混合着汗水和血水。
我抬头望向远处——快到山下了,我一定要找到三师兄!
小师妹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看到三师兄玄色长袍的一角从树后闪出。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救星。
三师兄!我踉跄着扑向他,却在看清他表情的瞬间僵住了。
那张总是对我温柔含笑的脸,此刻冷若冰霜。
师父命我寻你回去。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竟敢违抗师命私自出逃。
我后退一步,肩膀的伤口撞在树干上,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三师兄,你听我解释!那本禁书不是我给月无暇的!我给她的是《水云心经》,藏书阁的借阅记录可以证明!
三师兄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冷漠。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什么证据我声音发抖,就因为月无暇一句话,你们就都信了她我们十几年的情谊...
够了!三师兄突然暴喝,一掌击在我身旁的树干上,碗口粗的松树应声而断。
苏落,你太让我失望了。跟我回去领罚。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个曾经为我挡下妖兽攻击、为我寻来九天玄冰的三师兄,如今却对我怒目而视。
我不回去!我转身就要逃,却被他一道灵力锁链捆住。
由不得你!
三师兄拽着锁链,像拖一件货物般拖着我往宗门方向走。
我的后背在碎石路上摩擦,很快血肉模糊。曾经连我手指被纸划伤都要紧张半天的师兄们,如今却对我如此残忍。
为什么...我哽咽着问,三师兄,为什么连你也不信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回到宗门,我被直接带到了戒律堂。
师父高坐首位,四位师兄分列两侧,而月无暇——那个才来三个月就夺走我一切的女子,虚弱地靠在大师兄怀里,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孽徒苏落,谋害同门,罪无可赦!师父的声音如雷霆炸响,今日为师便废你修为,挖你根骨,以儆效尤!
我浑身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您明明知道弟子冤枉!弟子对天发誓,绝无害人之心!
还敢狡辩!二师兄厉喝一声,一脚踹在我膝窝,强迫我跪下。
我抬头望向师父,泪水模糊了视线。
师父...您说过我是您最得意的弟子...您说过我的水灵根千年难遇...
师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在月无暇一声轻咳后立刻冷硬起来。动手。
大师兄按住我的肩膀,三师兄固定我的双腿,二师兄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四师兄...那个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发誓永远保护我的四师兄,亲手解开了我的衣襟。
不要...求求你们...我绝望地挣扎,却动弹不得。
匕首刺入丹田的瞬间,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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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的手法精准而残忍,一点点剥离我的灵根与肉体的联系。
鲜血如泉涌出,很快在地上汇成一滩。
极品水灵根,果然晶莹剔透。师父接过那节泛着蓝光的灵骨,满意地点头,转身将它按入月无暇的丹田处。
月无暇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周身立刻泛起灵光。
而我,却如破布娃娃般被丢弃在一旁,感受着生命随着血液一点点流失。
扔去乱葬岗吧。师父挥了挥手,能活下来是她的造化,活不下来...也是罪有应得。
我被装进麻袋,像垃圾一样被丢上马车。
颠簸中,我听到四师兄小声说:会不会太...
心疼了二师兄冷笑,别忘了她差点害死大师姐。
意识模糊间,我听到三师兄最后说了一句:小师妹...保重。
保重我无声地笑了。
挖我根骨,废我修为,然后祝我保重多么讽刺!
第三章
腐肉的气息钻进鼻腔时,我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
睁开眼的瞬间,三只乌鸦扑棱着翅膀从我的胸口飞走,带起几缕被血浸透的衣料。
月光惨白地照在这片乱葬岗上,映出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有被野兽啃噬得只剩骨架的,有肿胀发绿的,还有刚死不久、眼睛仍圆睁着的。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立刻从丹田蔓延到四肢百骸。
二师兄挖灵根时的手法极其残忍,不仅取走了水灵根本体,还将灵脉尽数震断。
现在的我,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脆弱。
嗬......我想呼救,喉咙里却只挤出一声破碎的气音。
嘴唇干裂得像是龟裂的土地,稍稍一动就渗出血珠。
血的味道让我想起戒律堂的地砖,那日我的血也是这般,一点点浸透青石缝隙。
远处传来狼嚎,绿莹莹的光点在黑暗中逐渐逼近。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尖牙刺穿喉咙的剧痛。
滚开!
沙哑的呵斥声突然炸响。
接着是棍棒击打肉体的闷响和野兽呜咽的逃窜声。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正用木杖驱赶狼群。
他身上的麻衣破烂得像是挂着的渔网,灰白的头发结满污垢,但那双眼睛——浑浊中透着诡异的精光。
啧啧,极品水灵根的宿主。
老人蹲下身,枯枝般的手指戳了戳我丹田处的血洞,青冥宗那帮蠢货,暴殄天物啊。
我想说话,却被他一把捏住下巴。
一颗腥臭的丹药被塞进口中,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暖流涌向四肢。
听着丫头,老人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老夫能救你,但你要记住今天的痛。记住是谁把你变成这副模样。
剧痛突然袭来,我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断裂的灵脉处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又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铁钎一点点捅进伤口。
恍惚中,我感觉老人将什么冰凉的东西按在了我的丹田处。
这是千年寒髓,暂时替代你的灵根。
他的声音忽远忽近,但它会日夜折磨你,提醒你仇恨的滋味。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躺在一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里。阳光透过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药苦涩的味道。
醒了老人坐在火堆旁,正在熬煮一锅冒着绿泡的液体,三个月了,老夫还以为你挺不过来。
三个月!
我震惊地想撑起身子,却被剧痛击倒。
低头看去,丹田处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周围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像是一块冻伤的腐肉。
别白费力气。老人舀了一碗绿汤递到我嘴边,寒髓与肉体排斥,每时每刻都在蚕食你的生机。要想活命,就从头开始修炼。
汤药入喉,像是吞下一把碎冰渣,从喉咙一直冻到胃里。我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唾沫里带着冰碴。
我是药王谷弃徒,人称'鬼医'。老人突然说,青冥宗灭我满门时,你还没出生呢。
我瞳孔骤缩!药王谷——三十年前修真界最负盛名的医道宗门,据说因私藏禁术被各大门派联手剿灭。
为什么救我这是我三个月来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鬼医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我要你活着,活得比他们都久!我要你亲眼看着青冥宗化为废墟。
第四章
我舍弃了原先的修炼功法,从头开始。
修炼比想象中艰难千万倍。
没有灵根的身体就像漏水的桶,无论积蓄多少灵力都会迅速流失。
而植入体内的寒髓更是霸道,每当我想引气入体,它就会爆发出刺骨寒意,将好不容易凝聚的灵力冻得粉碎。
啊!又一次尝试失败后,我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丹田处的青灰色已经蔓延到肋骨,像是蛛网般狰狞的纹路。
鬼医冷眼旁观:疼想想你的灵根被活生生挖出来时有多疼。
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他说得对,比起戒律堂那日的痛苦,现在这点疼算什么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在疼痛中重新学习呼吸,学习吐纳,学习如何与体内的寒髓共存。
第三年春天,当我终于成功让一缕灵力在经脉中完整运行一天时,鬼医扔给我一把生锈的铁剑。
从今天起,白天练剑,晚上炼丹。
我握紧剑柄,锈迹磨破了掌心。
这把剑很沉,比我以前用的秋水剑沉十倍不止。
但每当我想要放弃时,眼前就会浮现月无暇得意的笑容,浮现师兄们冷漠的眼神。
练剑的第一年,我每天挥剑三千次。
虎口裂了又合,合了又裂,最后结出厚厚的茧子。
寒髓在雨天格外活跃,像是要把我的骨髓都冻住,但我依然坚持在暴雨中练剑。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汗水流进眼睛,恍惚间仿佛看到大师兄手把手教我剑法的场景。
手腕再抬高三分。记忆中他的声音温柔如水,对,就是这样,小师妹真聪明。
铁剑重重砸在地上,我跪在泥泞中无声痛哭。
曾经夸我聪明的大师兄,如今在做什么是不是正握着月无暇的手,教她更精妙的剑招
第五年深冬,我终于能挥出完整的剑招。
鬼医带我去了最近的城镇,用三瓶续骨丹换了一把像样的钢剑。
茶馆里人声鼎沸,我戴着斗笠坐在角落,突然听到熟悉的名字。
青冥宗的月仙子真是了不得,听说已经突破金丹中期了!
还不是靠那个苏落的灵根啧啧,听说挖灵根那天,血把戒律堂的地砖都染红了。
我表哥在青冥宗当杂役,说那苏落被扔去乱葬岗时还有气儿呢......
我握剑的手微微发抖,热茶洒在手背上都浑然不觉。
要说青冥宗几位长老也是痴情,为了月仙子什么都舍得。
那人压低声音,去年秘境开启,大长老为给她采九转灵芝,断了一条胳膊。
二长老耗损百年修为给她炼制本命法宝:最年轻的那位三长老,听说为了给她寻药,差点死在极北冰原......
我喃喃自语,长老······他们都成为长老了吗
茶杯在我手中碎裂,瓷片扎进掌心,血滴在桌上,像极了那年戒律堂地上的血迹。
他们为她断臂,为她损修为,为她赴汤蹈火。
而曾经得到这些宠爱的我,如今连握紧剑柄都要忍受刺骨疼痛。
听说了吗下个月初八,四长老要和月仙子结为道侣了!
不是说大长老也......
嘿嘿,据说几位长老都......
后面的污言秽语我听不清了。
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浮现四师兄稚气未脱的脸。
那个说长大后要娶我的少年,如今要娶夺走我一切的女人
我丢下茶钱冲出茶馆,在无人的荒野上疯狂挥剑。
剑气撕裂夜幕,寒霜覆盖方圆十丈。
当力竭倒地时,我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多可笑啊,我曾经以为独一无二的宠爱,原来可以如此轻易地转移。
那些誓言,那些温柔,那些偏袒,不过是因为我恰好拥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极品水灵根。
而现在,我的灵根在月无暇体内,于是她得到了我曾拥有的一切。
第五章
第七年秋,我的剑终于不再颤抖。
寒髓与肉体达成了诡异的平衡,它依旧每时每刻都在折磨我,但也成为了我最强大的武器。
当我挥剑时,寒气会随剑气倾泻而出,所过之处冰封三尺。
还不够。鬼医看着被冰封的湖面摇头,你要让恨意成为剑意,让痛苦成为力量。
我闭眼感受体内奔流的寒意。
这些年,我学会了将疼痛转化为力量。
每一次寒髓发作,都让我想起灵根被挖时的痛;每一次灵力滞涩,都提醒我失去的一切。
某个雪夜,当我第七十二次尝试将寒气凝聚成剑芒时,体内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寒髓炸开成无数光点,又在丹田处重组,化作一柄晶莹剔透的小剑。
寒霜剑意!鬼医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你竟真的练成了......
我挥剑斩向远处的山崖。没有华丽的剑光,只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寒气掠过。
三息之后,整片山崖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被风吹散成漫天冰晶。
现在,鬼医递给我一封信,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月无暇乃玄阴宗圣女,七绝控心散已下五年,青冥宗危矣。
我捏碎信纸,冰霜顺着指尖蔓延。他们被控制了
重要吗鬼医冷笑,当年挖你灵根时,他们可有一丝被控制的迹象
不重要!我在心中回答。
无论是否被控制,伤害已经造成。就像被斩断的灵脉,永远无法恢复如初。
最后三年,我主修丹道。
鬼医的炼丹术诡谲莫测,与名门正派大相径庭。
他教我用恨意催动丹火,用痛苦淬炼药性。
当其他丹师追求药香纯净时,我的丹药总是带着一丝血腥气。
丹道即心道。鬼医看着炉中翻滚的血色丹液,你的恨,就是最好的药引。
第九年冬至,我炼出了第一炉九转还魂丹。
开炉时,丹霞冲天而起,在夜空形成一柄血色长剑的异象。
方圆百里的修士都看到了这一幕,却无人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是时候了。鬼医递给我一张银色面具,寒霜剑仙该出世了。
我戴上面具,最后一次看向镜中的自己。
曾经灵动如水的眼眸如今冷若冰霜,曾经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爬满淡青色纹路——那是寒髓留下的印记。
记住,鬼医在我背后说,复仇最甜美的部分,是让他们清醒地后悔。
我点头,推门走入风雪中。身后,茅草屋在一声叹息中化为灰烬。
鬼医消失了,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但我知道,这十年刻骨铭心的痛与恨,都是真实存在的。
而现在,该让那些人也尝尝这种滋味了。
青冥山在远处若隐若现,山门前的桃花应该又开了。
不知道今年,四师兄还会不会为某人折一枝插在鬓边
第六章
青冥宗山门前。
守门弟子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白衣女子。
阁下何人青冥宗近日不接待外客。
我轻笑一声,声音如冰泉击石。告诉青冥老儿,寒霜剑仙来访。
寒霜剑仙!弟子脸色大变。近年来修真界谁人不知寒霜剑仙的名号
一剑霜寒十四州,九转丹成鬼神愁。
传说她剑术通神,丹道造诣更是深不可测。
很快,师父带着四位师兄匆匆赶来。
十年过去,他们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尤其是师父,两鬓已经全白。
不知寒霜剑仙驾临,有失远迎。
师父恭敬行礼,却在抬头看到我摘下面具的瞬间如遭雷击。苏...苏落
我微笑着看着他们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震惊、不敢置信、恐惧、愧疚...
好久不见,师父。我轻声说,师兄们。
大师兄最先回过神来,眼中竟泛起泪光。
小师妹...你还活着...我们以为...
以为我死在乱葬岗了我接过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惜,天不亡我。
二师兄上前一步,声音颤抖:小师妹,当年的事...我们后来查清了...是月无暇她...
够了!我突然厉喝,周身爆发出凛冽剑气,方圆十丈瞬间结霜。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师父扑通一声跪下。
落儿,是为师糊涂!这些年我们日日悔恨...月无暇那个贱人给我们下药控制心神,我们...
我知道。我平静地打断他,七绝控心散,无色无味,服用百日便可操控人心。你们都是受害者,对吗
四师兄激动地点头:对对对!小师妹你明白就好!我们...
剑光闪过,四师兄的右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溅在师父苍白的脸上。
但我问你们,我持剑而立,声音冷得刺骨,当年在戒律堂,在我苦苦哀求时,你们可有一刻清醒挖我根骨时,可有一丝犹豫
无人应答。
我看向躲在最后方的月无暇——她早已没有当年的娇弱模样,此刻正惊恐地向后退去。
月师姐,别来无恙啊。我一步步走向她,听说你这十年过得不错用我的根骨修炼,很舒服吧
月无暇转身就要逃,却被我一道剑气钉在原地。
你们知道吗我回头看向师父和师兄们,
极品水灵根离体后,若不以特殊手法保存,三年内就会枯萎。而这位月师姐...我一把扯开她的衣襟,露出丹田处一道狰狞的疤痕,她根本没能保住我的灵根!
师父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不可能...我明明...
你明明用了九转固灵术我冷笑,可惜,她体质特殊,任何外来灵根都无法久存。这十年,她一直在用药物伪装灵力波动,骗你们说修炼顺利。
月无暇面如死灰,突然尖叫道:你们这群蠢货!我是玄阴宗派来的!目的就是毁掉你们的天才弟子!苏落说得对,我确实没能融合她的灵根,但我成功地让你们亲手毁了她!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我的剑已经贯穿她的心脏。
这一剑,为了我的灵根。我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下一世,记得别惹不该惹的人。
月无暇倒地身亡的瞬间,师父和师兄们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一个个跪地痛哭。
落儿...我们...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他们撕心裂肺的呼喊,但我心中已无波澜。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但我的血,早已在那年的乱葬岗上流尽了。
寒霜剑出鞘,不见血不归。
但有些仇恨,连鲜血也无法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