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油温枪的手在发抖,显示屏上
365
华氏度的数字刺得眼睛生疼。裹着脆皮浆的鸡翅在滚油里翻腾,本该蜷成焦褐色的翅尖却摆出了泰拳里的防御架势,油花炸开的噼啪声中,我仿佛听见骨头错位的脆响。这场景像极了当年在格斗场,对手出拳前肌肉紧绷的瞬间
——
只不过如今,我的对手是这些被工业化改造的变异鸡。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上周监控录像里,刚出锅的全家桶突然咧开油亮的嘴角,十二块炸鸡同时露出整齐的人类牙齿。经理只是推了推金丝眼镜,说那是像素故障,可当晚就把所有摄像头换成了防暴款。那时我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他眼底藏着的分明是期待。后来我才知道,坤城郊外那片终年飘着诡异蓝光的鸡场,正是他研究新化学鸡的秘密基地,无数变异实验都在那里悄然进行。
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是老家发来的视频通话。镜头摇晃着对准床上的父亲,他张着嘴机械地往嘴里塞吮指原味鸡,碎屑落进凹陷的眼窝里也浑然不觉。母亲的哭声混着咀嚼声从听筒里钻出来:全村人都这样了,医生说...
画面突然变成雪花屏,我盯着黑掉的屏幕,后槽牙咬得发酸。父亲如今的模样,和养鸡场里那些被流水线操控的鸡又有什么区别都成了被工业化生产支配的
机器。
记忆突然被拉回二十年前的夏夜,蝉鸣震得耳膜发疼。破旧的水泥地上,我
——
马强,跟着电视里的
UFC
比赛录像,一遍又一遍练习直拳。那时朋友们都叫我
神拳小马,因为我总爱跟人比划两下,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像
UFC
选手那样,在八角笼里大放异彩。其实小时候,我没少被村里的鸡追着跑,额头至今还留着被鸡喙啄出的小疤。但也正因如此,我对鸡的动作习性了如指掌,它们展翅的角度、蹬腿的力道,都成了我观察的对象。
初中时,我偷偷报名了市里的格斗兴趣班。每天放学后,我骑着生锈的自行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去训练。教练说我天赋不错,假以时日或许真能登上
UFC
的舞台。那段日子,我沉迷于格斗技巧,常常对着鸡群发呆。有次暴雨天,我看见母鸡为了保护小鸡,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折双腿,瞬间腾空击退野猫。那一刻,灵感如闪电击中我。
此后的无数个深夜,我在格斗馆的沙袋前反复尝试,将鸡的动作与格斗技巧融合。终于,我自创出了《天鸡残形脚》——
需要在瞬间跳高至两米半,双腿关节反折
270
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出
25
脚。这个招式在实战中还从未用过,但我总觉得,它会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直到父亲查出尿毒症,一切都变了。昂贵的治疗费用像座大山,压得全家喘不过气。我默默收起护齿和绷带,撕碎了
UFC
赛事门票的宣传单,走进
KFC,成了一名炸鸡师傅。油锅的热气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渐渐模糊了曾经炽热的梦想。曾经被称为
神拳小马、渴望在八角笼中绽放光芒的我,被现实磨平棱角,困在工业化生产的流水线上。
那晚打烊后,我正在清理后厨,突然听见储物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抄起墙角的扫把,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腐坏的面粉味混着炸鸡残渣的油腥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下,一只灰黑色的大老鼠正蹲坐在打翻的面粉袋上。它的皮毛油亮得反常,绿豆大的眼睛泛着幽光,啃食炸鸡碎屑时,锋利的门牙将骨头咬得
咔咔
作响,尾巴像钢鞭般有节奏地拍打着地面。
我瞬间来了斗志,心想好歹曾经被叫做
神拳小马,还能被一只老鼠给唬住我大喝一声,挥舞着扫把朝它横扫过去。谁知老鼠反应快如闪电,嗖
地一下窜到货架底下,紧接着,头顶传来塑料盒碰撞的哗啦声。我抬头的瞬间,几包番茄酱从天而降,红色酱汁在地面炸开,像极了格斗场飞溅的血迹。
不等我反应,老鼠猛地从阴影中窜出,顺着我的裤腿往上爬,尖锐的爪子透过布料在我小腿上划出几道血痕。我又惊又怒,拼命甩动裤腿,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撞得一旁的货架剧烈摇晃。罐头、调料瓶接二连三地砸下来,其中一个玻璃罐在我脚边炸开,锋利的碎片在我脚踝划出伤口。
老鼠趁机跳到我的肩膀上,腥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后,它用牙齿死死咬住我的耳垂,疼痛像电流般窜遍全身。我双手胡乱挥舞,试图抓住它,却只摸到一手黏腻的皮毛。挣扎间,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震得挂在高处的清洁工具纷纷坠落,拖把柄不偏不倚砸在我的头上,疼得我眼前直冒金星。
一番混战下来,我瘫坐在满地狼藉中。脸上、脖子上布满抓痕,头发被扯得乱糟糟,工装裤上沾满面粉、番茄酱和血迹。而那只老鼠却蹲在窗台上,嘴里叼着半块吮指原味鸡,尾巴挑衅地晃了晃,顺着破洞的纱窗消失在夜色中,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朝我
吱吱
叫了两声,仿佛在嘲笑我的狼狈。
这场意料之外的
战斗,让我满心挫败。曾经被寄予厚望的
神拳小马,如今竟连一只老鼠都对付不了,现实与梦想的差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
午夜打烊时,炸锅自动清洗程序启动的嗡鸣里,传来细碎的叩击声。我攥着擀面杖摸到后门,月光从门缝里漏进来,二十多只白羽鸡正用鸡爪敲击金属门板。它们的喙部泛着诡异的荧光蓝,眼瞳里流转着不属于禽类的狡黠,最前面那只冠子红得滴血,脖颈处还缠着半截
KFC
员工手册的塑料封皮。这些鸡不再是单纯的家禽,而是工业化生产下扭曲变异的产物,它们的反抗,是对异化的无声控诉。
人类都是骗子。
沙哑的电子合成音从鸡群中炸开,我手里的擀面杖当啷落地。那只戴封皮的公鸡单脚立起,翅膀突然展开,羽毛间迸发出蓝色电弧,空气里瞬间弥漫着烧焦羽毛的刺鼻气味。
你们把我们变成怪物!
鸡王尖锐的声音刺进耳膜,流水线里的痛苦,油锅煎炸的绝望,你们根本不懂!
我侧身翻滚躲开鸡喙的攻击,金属门板被撞出蛛网般的裂痕,飞溅的铁皮擦着我的脸颊划过,我大喊道:我懂!我父亲也被这该死的东西困住了!
鸡群如潮水般涌来,变异鸡的攻击越发凶狠。一只鸡的爪子上缠绕着锋利的金属丝,划破我的手臂,鲜血滴落在地;另一只鸡从头顶俯冲而下,翅膀边缘泛着寒光,差点将我的眼睛啄瞎。我抄起一旁的番茄酱挤压瓶当作武器,可当第一只鸡扑来时,我将酱汁喷向它的眼睛,红色液体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却被鸡翅膀扇起的劲风搅成血雾状。
你们只知道索取!
一只母鸡尖叫着,爪子划过我的手臂,我们的生命就这么廉价
不是所有人类都这样!
我咬牙借力过肩摔,把偷袭的鸡重重砸在地面,但现在得先停止这场灾难!
混战中,鸡王突然发出尖锐的啼鸣,所有鸡瞬间停住动作。它踱步到我面前,冠子上的荧光蓝不断闪烁,宛如某种神秘的信号。我注意到它翅膀根部有未愈合的伤口,是被自动切割机留下的金属灼伤痕迹。
看看你父亲,再看看我们。
鸡王的声音不再充满愤怒,反而带着悲凉,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番茄酱瓶,摆出格斗中的防御架势,却将掌心朝上
——
这是格斗中表示和解的姿势。我想帮你们,也想救我父亲。
我直视着鸡王的眼睛,但不是靠拳头。
然而,还没等鸡王有所反应,经理突然从暗处扔出一枚特制的药剂瓶,绿色的雾气弥漫开来。变异鸡们受到刺激,眼中的理智消失殆尽,彻底沦为只知攻击的怪物。它们再次疯狂地扑向我,这次的攻击毫无章法却更加致命,我只能不断躲避,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鸡王在雾气中艰难地抵抗着药剂的影响,它奋力冲破鸡群,对我喊道:快走!我们控制不了自己了!
但我没有退缩,我握紧拳头,准备使出《天鸡残形脚》,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阻止这场灾难。
突然,仓库顶灯全部熄灭,应急灯投下幽蓝的光。经理慢条斯理地从阴影中走出,他扯掉假发,露出满是符文的头皮,金丝眼镜下的目光狂热而扭曲:小马,你以为这些鸡是自然变异
他抚摸着鸡王的冠子,鸡王竟温顺地发出呼噜声,我小时候被村里的孩子按在泥地里,是家里的芦花鸡啄瞎了他们的眼睛。从那天起我就发誓
——
他抓起一把金色粉末洒向空中,无数透明鸡冠从城市天际线升起,要让鸡成为新世界的主人。
我这才想起,每次新品研发,经理总把实验室锁得严严实实;员工培训手册里,鸡肉供应链
那章永远盖着机密印章。此刻他身后的投影幕布亮起,画面里成排的培养舱中,雏鸡的翅膀与电路板共生,瞳孔里流转着代码般的蓝光。
工业化生产不是原罪,是人类的傲慢才让生命蒙尘。
经理的声音混着鸡群的低鸣,现在,加入我们,或者成为新世界的肥料。
他抬手示意,鸡群瞬间将我包围,而鸡王眼中的温情早已被冰冷的机械光泽取代。
话音刚落,经理突然仰起头,桀桀怪笑两声,猛地将一把绿粉撒向天空。绿粉在空中腾起一阵烟雾,化作无数绿色光点,如同诡异的萤火纷纷落在变异鸡身上。鸡群发出整齐划一的鸣叫,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某种邪恶仪式的赞歌。
经理大步走向鸡王,伸手拍了拍它的冠子,随后转身朝门外走去。变异鸡们立刻整齐地跟在他身后,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经过我被锁着的铁笼时,鸡王扭头看了我一眼,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冷漠掩盖。
随着鸡群远去,店内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我被困在冷冻库中。我用被磨出血的双手,生生掰弯了铁栏杆的缝隙,狼狈地逃离了
KFC。深夜的街道上,路灯在变异鸡群经过后变得忽明忽暗,空气中还残留着绿粉刺鼻的气味,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碎玻璃。
回到家中,我瘫坐在堆满格斗旧物的地板上,墙上贴着的
UFC
海报早已泛黄。父亲的照片摆在床头,他此刻或许还在机械地吞咽着变异鸡肉。我翻开曾经记录《天鸡残形脚》心得的笔记本,指尖抚过那些被汗水晕染的字迹,突然意识到,经理的疯狂计划远比我想象得更棘手
——
那些变异鸡不仅有血肉之躯,更被注入了机械与化学的力量。
我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像困兽般思索对策。冰箱上贴着的超市小票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上面印着坤城郊外鸡场的地址,正是经理的老巢。我想起鸡王翅膀上的金属灼伤,还有它们对疼痛异常的敏感反应,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成型:或许可以利用工业设备的轰鸣声干扰变异鸡的神经系统,再配合《天鸡残形脚》的迅猛攻势,打破它们的防御。
深夜三点,我打开电脑,在论坛上搜索一切与
鸡类行为学工业声波干扰
相关的资料。屏幕蓝光映照着我布满血丝的双眼,键盘上沾着的番茄酱已经干涸,提醒着我几个小时前那场荒诞的战斗。当窗外泛起鱼肚白时,我终于整理出一套方案:先切断鸡场的电力系统,让那些改造鸡失去部分能量来源;再利用高频声波装置,瓦解它们之间的电子通讯;最后,用《天鸡残形脚》直击鸡王,斩断经理的控制核心。
极度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我躺在堆满旧护具的床上,很快陷入沉睡。梦中,父亲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笑着递给我一块炸鸡,可当我咬下去时,鸡肉突然变成了扭动的金属丝。
惊醒时,阳光已经刺得人睁不开眼。我匆忙起身,套上护具,将自制的声波发射器仔细检查了一遍后绑在腰间。推开家门的刹那,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我瞳孔骤缩
——
整个城市陷入了混乱与恐惧之中。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变异鸡如乌云般遮蔽了阳光,它们尖锐的啼鸣震得耳膜生疼,街道上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奔跑,不时有人被俯冲而下的鸡群扑倒,鲜血染红了路面。
我咬紧牙关,朝着工具商店狂奔而去。一只翅膀泛着金属光泽的公鸡突然从高空俯冲而下,尖锐的喙直取我的咽喉。我侧身翻滚,顺势挥出一记直拳,拳头擦着它的翅膀掠过,带起一串蓝色的电火花。不等我起身,又有三只母鸡从不同方向扑来,它们爪子上缠绕的锋利金属丝闪烁着寒光。我迅速调整姿势,一记侧踢踢向左侧的母鸡,将它踢飞出去,同时用手臂格挡开另外两只鸡的攻击,金属丝在我的护具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奔跑过程中,我不断遭遇鸡群的围攻。一群小鸡模样的变异鸡突然从下水道钻出,它们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张开小嘴喷射出腐蚀性的液体。我急忙跃起,在半空中使出一记回旋踢,踢散了几只小鸡,落地时却发现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深坑。我不敢停留,继续朝着商店冲去,身后的鸡群紧追不舍,它们的翅膀拍打声和啼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死亡的乐章。
终于抵达工具商店,我撞开摇摇欲坠的玻璃门闯了进去。店内一片狼藉,货架倾倒,商品散落一地。我迅速找到需要的电线、绝缘手套和大功率电池,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闲置的扩音器,正好可以用来增强声波发射器的威力。我将这些物品一股脑塞进背包,转身准备离开时,一只体型巨大的火鸡堵在了门口。它的身体足有半人高,脖子上缠绕着粗电缆,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机械光芒。
火鸡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翅膀向我扑来,翅膀带起的劲风将货架上的物品吹得四处飞溅。我不慌不忙,看准时机,猛地跃起,双腿关节反折
270
度,使出一招《天鸡残形脚》的起手式,重重地踢在火鸡的头上。火鸡被踢得倒退几步,发出愤怒的鸣叫,再次冲了上来。我灵活地闪避着它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它的弱点。终于,我发现它翅膀根部连接电缆的地方有一处裸露的接口,那里闪烁着不稳定的电流。我瞅准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打在接口处,蓝色的电流瞬间窜出,火鸡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
我顾不上喘息,冲出商店,朝着郊外鸡场飞奔而去。一路上,零星的变异鸡不断袭来,但都被我凭借着格斗技巧和对鸡类动作的熟悉击退。当我赶到鸡场时,大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些闪烁着红光的仪器还在运转。我愤怒地砸毁了所有能看到的实验设备,扯断了连接培养舱的电缆,培养舱里未完全成型的变异鸡发出刺耳的尖叫。
我站在鸡场中央,将扩音器与声波发射器连接好,等待着经理和鸡群的归来。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啼鸣,经理带着鸡群出现在地平线上。经理脸上挂着疯狂的笑容,而鸡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在理智与疯狂之间挣扎。
来得正好!
我大喝一声,启动了声波发射器。刺耳的高频声波瞬间弥漫开来,鸡群顿时陷入混乱,它们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用翅膀捂住耳朵。经理皱起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控制器,试图稳定鸡群的情绪。我趁机冲向鸡王,在距离它还有三步远时,猛地跃起,双腿关节反折
270
度,以雷霆万钧之势踢出
25
脚。每一脚都带着凌厉的风声,重重地踢在鸡王的身上,鸡王发出凄惨的叫声,倒在地上。
然而,经理很快调整策略,他按下控制器上的一个按钮,鸡群眼中的混乱瞬间消失,转而变得更加凶狠。它们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我挥舞着拳头奋力抵抗,但双拳难敌四手,一只变异鸡的爪子划过我的脸颊,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经理则在一旁冷笑,不时向我发射蓝光手枪,我只能狼狈地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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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鼠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鼠群应声而动。它们如黑色潮水般漫过地面,专门攻击变异鸡的脚踝和翅膀关节。最前排的老鼠们用牙齿啃咬鸡爪子上的金属丝,即便被鸡翅膀扫飞也不退缩;体型较小的老鼠则顺着鸡的尾羽攀爬,专啄它们后颈处的通讯芯片。我曾在便利店见过的那只断耳老鼠,此刻正领着一队同伴啃咬鸡场的电力电缆,蓝色火花随着它们的动作四溅,变异鸡身上的荧光蓝羽毛顿时暗了几分。
突击队,专门缠住试图保护控制器的变异鸡。我趁机冲向经理,他慌乱中射出的蓝光擦过我的肩膀,火辣辣的疼痛反而让我更加清醒。当距离他还有两步时,我突然压低重心,双腿关节如弹簧般反折
二十三脚踢在控制器外壳上时,塑料裂纹中迸出的蓝光几乎灼伤我的睫毛;第二十四脚踢中蓝色接口的瞬间,所有变异鸡的动作突然凝滞;当第二十五脚重重落下,控制器在我脚尖炸开成碎片,漫天飞舞的零件中,我看见经理惊恐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染血的护齿
变异鸡们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如同断电的灯泡般纷纷倒地。大老鼠站在废墟上,用尾巴卷起半块炸鸡向我晃了晃,这次不是挑衅,而是某种胜利的致意。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我知道那是市民们开始清理被变异鸡占据的街道。鸡王蹒跚着走到我脚边,它的冠子不再泛着荧光,而是变回了普通公鸡的朱红色:谢谢你,两脚兽。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鸡场的铁皮屋顶时,鼠群已经悄然退去,只留下满地碎玻璃和几缕灰色鼠毛。经理蜷缩在角落,假发掉落露出的符文头皮上,还粘着大老鼠留下的抓痕。我掏出手机,终于拨通了老家的电话,母亲的哭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你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