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假借海运走私文物。
还告诉我船翻了,家里欠了一笔巨款。
她以为我会拿出全部家产,奉献一生,为她还债。
还准备假死脱身,和别人双宿双飞。
可她不知道,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不知道她是卖国贼,更不知道她是假装生病。
累死累活,欠了一屁股债,还被高利贷打断了双腿。
最后只能沿街乞讨,被汽车撞死。
这一世,我先她一步,将中风的补药,换成了毒药。
又派人找到了那艘船。
看到老婆熟悉的脸,我心中冷笑。
国仇家恨,我要你身败名裂!
1
重生第一件事,我去黑市买了慢性毒药。
上辈子,我刚准备投救国事业,老婆的船队就遇到了风暴,还欠下20根金条的货款。
她接受不了刺激,中风在床,哀求我拿出全部家产,去黑工厂打工。
我身为男人,扛起养家还债的责任,没日没夜工作。
为了给老婆治病,我还借了高利贷。
可老婆还是不治身亡,小舅子也卷钱逃跑。
我无力还债,被讨债的黑帮打断了双腿。
沿街乞讨的时候,却看到老婆坐在码头的游船上,和一个年轻男人你侬我侬。
宝菊,还是你厉害,假装货物沉海,轻轻松松就挣了一大笔钱,还甩掉了那个傻子。
咱们现在又有钱,又有闲,这日子真是赛神仙。
两人怀中还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我不敢相信,想靠近看清楚。
结果被车撞死,又被野狗分食。
再睁眼,我回到了老婆破产这天……
2
钧之,是我不好。
我光想着海上能挣钱,没想到刚好遇到了风暴,货没了,还欠了别人二十根金条的货款。
老婆曾宝菊在我面前泪流满面,她满脸愧疚。
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心情激动,差点厥了过去。
上辈子我没来得及拦住,让她装作中风。
这次,我直接不小心踩在她脚上。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惨叫一声,白着脸看向我。
我伸手把拽住,硬把她抱在怀里,一脸关切地劝到。
宝菊,钱哪有身体重要,你别太激动了。
还好我前阵子学了点医术,打断了你的情绪,不然你刚才就要中风了。
她尴尬笑笑,脸色越发难看,想要挣脱我的怀抱。
我却抱紧了她,继续安慰。
深呼吸!
凡事都有办法解决,身体要紧,你可别生病咯。
曾宝菊没办法,只能深深吸了两口气。
我这才松开手,装作心疼的样子。
钱都是小事,我可以去黑工厂打工还。
听到这话,她压抑不住语气中的兴奋。
真的吗
我低头看着她颤动的睫毛,忍不住冷笑。
当然是真的。
上辈子曾宝菊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让我进黑工厂。
又能挣钱,又没空看着她。
最后她假死脱身,和别人双宿双飞。
而我却因为巨额债务,被打断了腿,只能乞讨。
就连死后,也被野狗分食。
好在,我重生了。
既然她想装病假死,那就让她真的病死吧。
3
我关上门走出去,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小舅子。
他脸上没有一点担忧,只是随意问了句,我姐咋样了
我看着他的表现,想到上辈子曾宝菊中风后,他依旧吃喝玩乐,样样不误。
现在看来,恐怕他对曾宝菊的计划也是知情的。
我笑笑,没啥事,你姐身体健康,脑子也好着,咱们肯定还能东山再起!
小舅子愣了一下,有些狐疑。
真的假的
他伸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曾宝菊好好地站着。
他有些吃惊,再次确认。
我姐没事
我一脸奇怪,心中冷笑,他果然知情。
没事啊!
你觉得她会有啥事
小舅子挠了挠头,没再说话。
我拿出自己的资产抵押单,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刚把家产全都变卖了,准备交给你姐,重新创业。
小舅子的脸上充满了欣喜,伸手想去拿我手里的单子。
我假装刚好要收回手,将单子揣进了怀里。
看到我好奇地看着他,他尴尬笑笑。
好,姐夫的想法不错。
说着他走进房间,探头探脑朝外看了一眼后关上了门。
我笑笑,知道他们肯定商量着怎么坑我。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们有命拿,可没命花。
第二天一大早,小舅子就找到了我,交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
我问我姐了,她说确实准备东山再起,叫我把钱给你。
反正曾宝菊吃定了,我会把所有钱都给她。
我没说什么,接下了钱。
门外忽然传来一片叫嚷声,接着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我默不作声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去房里喊曾宝菊出来。
刚到院子里,小舅子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
讨债的人看到曾宝菊,怒骂到,你个小贱-人赶紧还钱!
老子厂里的工人等着发工资呢,赶快把货款给结了!
曾宝菊吓得浑身发软,想要找我,我却丢下一句我去报官,直接跑开。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哀求。
孙爷,二十根金条我一下也拿不出来啊。
要不您宽限几天
孙爷啐了口唾沫,一脸嫌弃。
我宽限你几天,谁宽限我几天
工人们都等着吃喝呢,你替他们养家
大门敞着,孙爷的嗓门又大,门口很快就聚集了一群人。
我躲在人群中,看着院子里的场景。
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这是咋了
好像是欠钱不还。
他们看到曾宝菊一个女人被欺负,有些同情。
为难人家老婆干什么,找男人去要啊。
我适时开口,钱就是这女的欠的,男人已经拿出全部家产帮她还了。
议论的人口风骤转,败家娘们!
这年头钱多重要,干啥能欠二十根金条
要是有这种娘们,我情愿一刀一个,大家一起死。
曾宝菊跪在地上,面皮发胀。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骂声也越来越大。
她惊慌的看向四周,想要找到我的身影。
孙爷不耐烦地一脚踹了过去,赶紧拿钱出来,不然我就给你卖到窑子里去。
曾宝菊捂着心口,痛得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你……你别逼我。
孙爷一脸不屑,我就逼你怎么了
曾宝菊脸色涨红,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忽然一头栽了下去,开始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小舅子眼睛微亮,立马哭着扑了过去。
姐,姐!你别激动!
但曾宝菊已经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了。
他转头愤恨地看向孙爷,都怪你,把我姐都逼得中风了!
4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中风了。
我低头笑笑,小舅子的演技真不错。
孙爷也有些吃惊。
小舅子却已经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只是光打雷不下雨。
我的姐姐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大夫都说了你不能激动,你这是干啥啊!
不就是一点钱吗咱曾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会赖账吗
他喊得歇斯底里,干嚎声响彻耳际。
孙爷皱了皱眉,看向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冷哼了一声。
行,那就给你们宽限半个月,半个月后要是还不上,我管你中不中风,都得给爷去窑子里。
他转身离开,临走前又踹了大门一脚。
曾宝菊还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伸出手想要摸小舅子。
她嘴里嗬嗬地发出气音,却说不出话来。
小舅子一把握住他的手,眨了眨眼睛。
姐,我都知道,你放心。
我从人群中挤出来,扑到了曾宝菊面前。
老婆,你怎么了
你别急,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小舅子却一把甩开我。去什么医院西医都是骗子。
你们就是被这些洋玩意儿搞毁了脑子。
姐,我带你去看老中医。
曾宝菊想要说话,听到小舅子的话,一口气没上来,又抽搐了几下。
我差点笑出声。
小舅子还以为曾宝菊是装的呢,实际上,她是真的中风了。
我强行拉起曾宝菊,往自己背上背。
你姐中风了,得去医院。
西医不是说这是脑出血,去了可能还有救。
小舅子却一把把我推开,曾宝菊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姐夫,你也太崇洋媚外了。
我话放在这儿了,我姐只能看中医,不能看西医。
周围人议论纷纷。
谁不知道这种病只能去西医院呀,难不成这小舅子是不愿意出住院钱
这你说的,好几大洋呢。
反正只是姐姐,找个赤脚大夫不就行了。
啧啧,反正曾家有钱,怎么连自己姐姐都不救
冷嘲热讽声让小舅子有些恼怒,他转身冲人群怒吼。
滚滚滚!这是我的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再不走,我叫人打你们了!
看热闹的人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却退不动。
这才想起来自己人多,怕个鸟。
有个刺头直接怒骂道。
老子就爱看热闹。
有本事你叫巡警把我抓走呀!
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叫骂。
小舅子和他们有来有往,对骂起来。
曾宝菊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眼看着嘴歪眼斜,整个人都扭曲变形了。
可小舅子却一点也没注意到。
骂着骂着忽然有人开始大喊。
坏了,坏了,人不行了!
小舅子低头看去,才发现曾宝菊已经晕了过去。
我趴在地上捶地,悲痛欲绝。
实际上嘴角扬起。
上一世曾宝菊买通了黑市卖药材的周德发,买了假装中风的药,还让他给自己出了假的诊断书。
后来又不断让他配合上演病情恶化的戏码。
让我对她是病死的深信不疑。
这一世,我提前买通了周德发,不仅给的是真药,还是10倍剂量的。
既然她想当个瘫子,那我就满足她。
5
曾宝菊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周德发这里。
小舅子一脸得意。
姐,多亏我拦住了姐夫,不然你就进医院了。
咱们的计差点就失败了。
我躲在周德发帘子后边,只觉得好笑。
曾宝菊气得浑身发抖,她伸出手,想要掐小舅子,手却不停地颤抖。
就连她的脸也跟着抽搐。
小舅子捏了一下曾宝菊的脸,一脸惊奇。
姐,你的演技真好,我都看不出来是假的。
你放心,姐夫出去买药去了,不在这儿。
可曾宝菊只是不停地挣扎,嗬嗬地叫着。
最后终于吐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咕……咕……滚。
小舅子终于发现了不对。
他一把抓住了周德发的领子,厉声问道。
我姐怎么了
周德发一脸莫名其妙。
这不很明显吗你姐中风了!
小舅子不敢相信。
不可能,我姐怎么会中风
明明我们说好的,周德发,你怎么做事的
两个人正要争吵,我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纪良,我买到药了。
床上曾宝菊激动不已,我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慰
没事,宝菊,我问了当医生的朋友,他说你这还有救。
只要护理得好,你还能再站起来。
我这就带你回家。
她感动地流下了一滴泪水。
等回到家里,我每天悉心照顾。
给她翻身,擦洗身子,喂饭,还给她做复健。
上辈子我以为曾宝菊中风,花了大力气学了这些东西。
现在,正好用上了。
曾宝菊感动得无以复加,嗬嗬的发出声音。
三番五次想和我说话。
这天,她又开始叫我。
钧,钧之,货,货还……
我听出了她的意思,货还在。
可我早就知道了。
谁知她继续嗬嗬地叫。
货……货里……嗡唔。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大骇。
货里有文物
这不是走私吗
我还没来得及问更多,小舅子就闯了进来。
姐夫,听说你要给我姐办生辰宴
曾宝菊狠狠地瞪了小舅子一眼,不再说话。
小舅子依旧质问。
咱家都没钱了,你还胡闹
我看了一眼曾宝菊,脸上犯愁。
我办生辰宴,是为了给你姐冲冲喜。咱们收点儿礼金也好给你姐治病。
小舅子听说能收礼金,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格外兴奋。
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治什么啊我姐就已经这样了。
先给人家的钱还了才要紧,刚好这两天孙爷又催我了,到时候你把钱直接给我就行。
曾宝菊在床上拼命地摇头。
我却笑着答应,好啊!
只是有命收,不一定有命花。
要是他们真的走私文物,那我一定要举报他们。
生辰宴这天,我推着曾宝菊出来,迎面撞上孙爷过来要债。
他嫌恶地看了一眼曾宝菊,怒骂道
老子问你要钱你没有,你还有钱办生辰宴
你他-妈糊弄我呢
曾宝菊拼命摇头,可孙爷并不信。
说不定你这中风也是装的。
他伸手去拉椅子上的曾宝菊,将她拽到了地上。
呵,装得还挺像!
来人,把她给我抬起来,扔到窑子里去。
我伸手阻拦,却‘不小心’摔倒在地。
曾宝菊在地上拼命挣扎,身体却不受控制。
她眼眶通红,布满了血丝,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声。
在即将被拖出去的时候,她忽然一声尖叫,口吐鲜血,身子颤抖了两下,便再也没了反应。
孙爷看了一眼,吐了口唾沫。
真他-妈晦气,竟然死了!
就这状态,还他-妈办生辰宴,干脆办葬礼得了。
小舅子不敢相信,你胡说什么
我伸出手在曾宝菊的鼻子前试了一下。
纪良,你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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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小舅子不敢相信的跑了过来,他趴在曾宝菊的胸口听了又听。
直到确认没有任何心跳之后,他满脸灰败。
死了不可能。
我姐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可曾宝菊就是死了,而且是被活活气死的。
小舅子失魂落魄,良久,才反应过来,冲着我怒吼。
还不赶紧送我姐去医院
去最好的西医院!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没有动弹,一脸为难。
你不是说去西医院是崇洋媚外吗
他面皮发紧,声音嘶哑。
我叫你送我姐去医院,你没听到吗
孙爷不屑地开口。
死得透透了,还去医院呢。
你送到湘西,也活不过来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看向我和小舅子。
别以为人死了,钱就不用还了,等你办完葬礼我还会来。
接着他转身离开,甩了甩手。
真他-妈晦气。
来参加生辰宴的宾客们听说死人了,赶紧靠了过来。
为首的是曾宝菊的四叔。
他愁着脸,安慰小舅子。
纪良,既然你姐是中风,那也没办法了。
节哀吧。
小舅子转头怒吼一声。
我姐不是中风,她绝对是被人害死的。
他转头看向我,是不是你你故意害死了我姐。
宾客们全都古怪的看着他。
我一脸委屈。
之前宝菊第一次中风,是你拦着不让我送去医院。
后来又带她去看了中医,宝菊吃的药都是你开的。
现在宝菊死了,你还怪我
我害她干什么就为了背她的债吗
小舅子无言以对,只是双目通红,充满恨意。
四叔也忍不住说到。
宝菊中风之后,钧之对宝菊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
反倒是你,一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纪良,我知道你伤心,但你姐夫他也不容易。
你怎么能冤枉人家呢
可小舅子完全听不进去,只是恨恨地看着我。
被唠叨的不耐烦了,怒吼一句,你知道什么我姐她根本都不会中风。
说完,他狠狠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你也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你肯定是知道我姐想……
他忽然住了嘴。
宾客们都好奇的看过来。
我捂着脸,咬牙切齿地问他。
知道什么
我赌他不敢说出曾宝菊的计划。
四叔也有些怒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严肃。
纪良,你适可而止。
大家都看着呢,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要叫人了!
小舅子愤愤不平,没再说什么。
我抹了抹眼泪,对小舅子说。
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带去医院查查你姐是怎么死嘞。
那药要是有问题,咱就把那个无良大夫抓起来。
小舅子不敢说话了,抿紧了嘴。
那大夫可是他姐找的,本身就有问题。
他怎么可能抓自己人。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娘,你怎么了
7
一个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的年轻男人,牵着一个小男孩出现。
这男人就是曾宝菊的姘头,叫罗永德。
他以前在审计机关上班,也是小舅子的同事。
后来被曾宝菊包养了,就辞职了。
罗永德看到曾宝菊倒在地上,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来查看。
只是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高兴。
他肯定以为他们嘞计划成功了。
他晃了晃曾宝菊的身体,一脸激动地叫道。
老婆,你怎么了
宾客们有些吃惊。
什么老婆,人家老公不是在这儿呢。
年轻男人抱着孩子,一脸局促,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好像不敢说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才是宝菊的丈夫。
我们在老家成的婚,只是后来宝菊来了上海打拼。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她怎么就死了
我看着罗永德笔挺的西装,出声疑问。
你不是我小舅子的同事吗什么时候变成宝菊的丈夫了
宾客们也反应过来。
是啊,我好像在审计局见过这个人。
罗永德涨红了脸。
你们认错人啦,我从小就是乡下人。
小舅子也连忙打圆场。
我那个同事长得确实跟他有点儿像,但我敢保证,绝对不是他。
我没有拆穿,只是一脸悲伤,一副被骗了的模样。
这孩子是
罗永德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将小男孩推到了我面前。
这是我和宝菊的孩子。
我一脸心痛,后退了两步。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四叔也懵了,拉着我安慰道,
没事,你跟宝菊有结婚证,你才是正牌嘞。
我没说话,只是满脸伤心,像极了一个被绿的男人失去希望的样子。
小舅子却拉着罗永德,对我说道。
既然是我姐的孩子,那就该继承我姐的遗产。
我终于明白,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四叔气得一巴掌打在小舅子脸上,你姐刚死,你就想着遗产的事了
小舅子只是捂着脸,硬着头皮说,姐夫,我实话实说,我姐还有一笔私房钱藏起来了,你现在老老实实交给我们。
罗永德也跟着帮腔。
是啊!只要拿了钱,我能顾住小孩,我这就回老家,再也不过来了。
我假装气得浑身发抖,颤着声音说道,等宝菊办完葬礼行不行
8
生辰宴的红绸被换成了白布。
葬礼就在下午举行,正好宾客们都没换。
喇叭刚吹上,门口就再次传来了骚乱声。
一大群记者拥挤着冲了进来,将摄像头对准了小舅子。
听说您和您姐姐走私文物,是真的吗
小舅子脸色大变。
谁说的
我没有。
一个记者大声说道:我们有证人。
他亲眼看到你和曾宝菊跟日本人在酒楼吃饭,吃完饭后,你们还送了几个大箱子给日本人!你还敢说没走私文物
现场众人听闻,顿时愤怒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冲上去暴揍小舅子一顿。
好啊,曾纪良,你竟然当卖国贼!
狗汉奸!
丢我们曾家的脸!
小舅子脸色煞白,惊恐万分,伸手指向罗永德。
都是他,是他和我姐干的!我真的不知情啊,我就只是去吃个饭而已。
我要早知道他们是走私文物,我第一个举报!
听了这话,
大家狐疑地停下了手。
罗永德一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也顾不上风度了。
你个混蛋,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姐弟俩策划的,我不过是被你们拉下水的!
文物都是你姐出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眼见两个人互相推诿起来,我一脸嫌恶,往后退了一步。
那天听了曾宝菊的话,我专门派人去查了一下那船货物的下落,果然在里头找到了丢失的文物。
原来曾宝菊表面上是卖货,实际上是借着货物海运,将文物走私到海外,卖给侵略者。
骗我做牛做马也就罢了,竟然还出卖良心!
这种人,死不足惜。
所以,我找到证据,寄给了申报。
眼看罗永德一拳头打在了小舅子的脸上,小舅子扯着嗓子大喊。
这罗永德就是审计局的人,以前是我同事。他一直中饱私囊,偷偷联系日本人,出卖国家资料!后来更是给我姐牵线搭桥,一起做起了走私文物的买卖!
我有证据,我姐有账本!
不然我姐凭什么给一个小职员生孩子。
宾客们一听,更是怒不可遏,齐声怒吼。
卖国贼!
打死他们!
众人一拥而上,将两人包围得水泄不通。
你一拳我一脚,很快就将两人打得鼻青脸肿。
叫骂声、指责声交织在一起,现场一片混乱
9
孙爷站在旁边,眼见现场一片混乱,脸色难看。
这几个傻球,表面上拉我的货,竟然趁着拉货走私文物。
他回头喊道,兄弟们,这家人明显还不上钱了,咱们也别客气,能搬多少搬多少!
说罢,一群人如狼似虎地冲进屋里,见东西就抢,
瓷器、字画、桌椅,但凡能拿得动的,统统往车上搬。
罗永德和小舅子曾纪良见状,急得眼睛都红了,这可都是他们的财产啊!
两人顾不上还在厮打的对方,挣扎着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不约而同地冲过去阻拦。
你们住手!这是我老婆的东西,你们不能抢!
罗永德大喊着,试图从讨债人手里夺回一幅字画,却被一脚踹翻。
小舅子也不甘示弱,扑向一个正扛着箱子的小弟。
放下,那是我曾家的!
同样被撞倒在地。
小舅子余光瞥见不远处,有几个巡警模样的人正往这边赶来,心里暗叫不好。
走私文物要被抓到了,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他顾不上还在争抢的东西,也顾不上受伤的罗永德,咬咬牙,转身就跑。
罗永德眼睁睁看着小舅子跑远,又气又急,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对着小舅子的背影破口大骂。
曾纪良,你别想跑!
可身后追来的宾客,扑了上来,将他按在了地上。
四叔兴奋地叫道:我抓住卖国贼了!
等罗永德被扭送到警察局之后,宾客们渐渐散了。
曾宝菊的葬礼没办成,白布都被撕了下来。
人人都怒骂,死得好!
真是便宜她了。
我站在灵堂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心里却笑开了花。
这几个畜生,遭到报应了吧。
只可惜,让曾纪良跑了。
过了几天,事情稍微平息了些。
小舅子贼眉鼠眼地溜到我面前,低声下气,
姐夫,你看现在这情况,我在这儿是待不下去了,你就给我点钱吧。
帮我跑去大马,不然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
小舅子双手不停地搓着,就怕我不答应。
我看着小舅子这副模样,心中冷笑不已,卖国贼还想跑门都没有。
但我还是强忍着怒火,装作犹豫的样子。
我哪还有钱啊,为了你姐的事,家产都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舅子一听,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姐夫,你就帮帮我吧,我要是被抓了,咱们曾家就完了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求你看在我姐的份上,救救我吧。
我一脸为难,心里鄙夷。
要真是看在你姐的份儿上,那你还真是非死不可了。
好吧,我答应你。
我拿出一块大洋,扔给了小舅子。
这是我最后的积蓄了。
你去码头找一艘船,船主姓王,是我的好朋友。
你坐上他的船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小舅子扑通一声给我跪下,连磕了好几个头。
姐夫,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等到他走了之后,我拨通了记者的电话。
喂,帮我转接申报。
10
三天后,小舅子被抓获在码头。
申报的记者来采访我。
您对您夫人走私文物的事情是否知情
你又是怎样发现您夫人卖国求荣,并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举报呢
我坐在椅子上,一脸感慨。
我敢发誓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她做的是正经生意。
结果她中风之后,我整理了一下他的遗产,发现了她和别人交易的账本。
我是真没想到,我竟然会有一个卖国贼的夫人。
说到这里,我满脸愤怒。
曾宝菊真不是人,靠着出卖国家利益发财,最后还想套工厂的血汗钱。
申报的记者脸上出现了一丝敬佩。
听闻您和您夫人的感情很好,在您夫人破产后,您还准备打工还债。
那您举报的时候心里是否有些犹豫呢
我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她出卖国家利益,我一定会举报。
我们中国人,绝对不能做卖国贼。
刚开始,我不知道曾宝菊背地里竟然做这种生意。
如果知道的话,一开始我都不会让她中风,而是直接选择毒死她。
像她这种卖国求荣的人就应该付出生命的代价。
记者采访完毕之后,我和他的对话很快被刊登到报纸上,引起了广大爱国者的共鸣。
我主动报警抓了小舅子的事情,也被传为美谈。
我拿着报纸看了又看,心里只觉得便宜这两个人了。
曾纪良和罗永德行刑那天,我专门去刑场看了。
一声枪响,曾纪良带着绝望和惊恐扑通倒在了地上,眼中带着悔恨。
罗永德则是满眼愤恨,临死之前还狠狠地瞪着我。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积压已久的恶气终于出了一些,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半个月后我找回了曾宝菊的那船货物,将售卖货物所得的资金,还有文物全都还给了政府,用于支援抗战。
至于我从曾宝菊和小舅子那里得到的遗产,还有我的全部财产,都捐给了抗日前线的战士们。
孙爷见我人还不错,主动提出要和我合作。
我成立了新的工厂,表面上只是生产日用品,实际上给前线输送药物。
上一次直到死前,我都没有看到国家解放。
这一次我要亲眼看着,中华民族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