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爸,你要干什么我牙齿打着颤,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因为此刻我被亲生父亲拿着水果刀逼到了悬崖上。
妞妞,你自己选一个吧,是从山上跳下去还是…,别难为爸爸了。对面那个面目狰狞的人难得在脸上挤出一丝和蔼可亲,却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啊!爸爸,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想死啊!绝望的哭喊从胸腔中迸发,我实在是想不通,也不明白为何父亲会变成眼前这幅模样。
妞妞,你不要怪爸爸,奶奶现在病重,大师说了是你克她,只要你一死…那个男人的话戛然而止,可眼神却愈发凶狠。
他每前进一步,我的心脏就跟着揪紧一分,可眼看着已经退到了悬崖边缘,身后是呼啸的山风,脚下的碎石不断滑落,坠入空谷深渊。
我还是不死心,我要为自己再努力争取一下,声嘶力竭地喊道:爸爸,我可是你的亲女儿啊,也是你唯一的孩子啊,奶奶只是老年病,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严重,你…
还没等我说完,他突然一个健步冲上来,如同饿狼扑食般冲上来,用右手臂猛的推了我一下,刹那间,我来不及反应,便觉得脚下一空,失重感来得猝不及防,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着,整个人开始倒栽葱般下坠…
后背撞上岩壁的瞬间,剧痛如闪电一般劈进脊椎,意识却诡异地变得明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潮湿的泥土腥气,记忆的碎片也开始在眼前纷至沓来。
妈妈最后一次清醒是在ICU,爬满淤青的手背上缠着层层纱布,她费力地勾起唇角,想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碰我的脸,却被旁边的奶奶一把拍开:死人还乱动弹什么爸爸站在病房角落,一言不发,低头盯着手机,手指划拉着他转给叔叔的二十万转账记录。
再次睁眼,刺鼻的劣质蚊香的焦苦味扑面而来,天花板上的发黄水渍还在,床头钟表发出的蓝光却格外刺目:2020年4月12日,凌晨四点十二分。
身下的单薄凉席硌得后背生疼,每翻身一下便会吱呀作响的小床,这是承载着我前世十六年噩梦的地方,此刻却让我感到一丝庆幸——我重生了。
突然,衣柜传来细微的响动,我瞬间绷紧身体。月光从褪色的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妈妈正从衣柜深处掏出一块手帕——里面是一个存折。前世她背着爸爸偷偷给我攒了一笔钱,只为了将来能供我读完高中和大学,可爸爸却为了这笔钱把她打成植物人。
妈。我轻声唤她。她猛地转身,苍白的脸在凄凉的月光下更显得青灰,额头上淡褐色的淤青仍旧触目惊心,那是四天前被爸爸踢倒时,撞在桌角上留下的。
她微张了下嘴,却没发出声音,轻声来到我床边。我抱住她,却触到她那消瘦嶙峋的肩胛骨,好似两枝风干的树枝,原以为妈妈是生来就这么瘦,后来才知道,妈妈把每月的伙食费压缩到最低只为了给我攒学费。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却感到她的身体有些颤抖,而我的肩头也渐渐被一股暖流淋湿,一片温热。
02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奶奶的叫骂声就像破锣一样炸开:丧门星生的赔钱货,死床上了还不赶紧滚去做饭!我下意识攥紧妈妈的手,她瘦骨嶙峋的手指像冬日里枯枝,在感受到力道后下意识地缩了缩,不一会,她默默起身,去厨房烧水做饭。
堂屋里,奶奶正把爸爸的工资往自己的衣兜里塞。她的手指粗短,可右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却在晨光里晃得人眼疼,那是她从妈妈手上抢来的婚戒!
你弟弟家老二要报奥数班,她眼皮都没抬,当大哥的不出钱像话吗她说话时唾沫星子乱飞,溅在桌上的瓷碗边缘,泛着恶心的白光。
爸爸搓着衣角站在旁边,那件蓝衬衫洗得都有些透光了,领口也磨出了毛边。他额头的那道新疤还泛着红,那是上周帮叔叔修房顶时摔的,当时奶奶看到却也只是甩了句大男人吃点苦算什么,便继续磕着瓜子看电视了。
我盯着墙上的日历,4月15日那个红圈格外刺眼。前世就是那天,奶奶带着算命大师上门,说我八字带煞,克死爷爷又要克奶奶。从那以后,爸爸看我的眼神里就多了层阴霾,忌惮与厌恶不断交织。最终,这份厌恶在悬崖边化作那致命的一推。
奶奶,我走上前,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爸爸上个月已经给叔叔转五千块了,这月工资还要拿走吗话一出口,爸爸猛地回头,脸上血色尽失,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奶奶的手砰地砸在桌上,震得搪瓷缸里的茶叶水都飞溅出来:你个小贱蹄子还敢管长辈闲事看我不打死你!
她随手抄起桌上的擀面杖向我砸过来,我咬着牙没躲,任由擀面杖擦着发梢飞过,咚的一声砸在墙上,溅起的墙皮像下了一场灰白色的雪,纷纷扬扬散落在我肩头。妈妈惊呼着扑过来,却被我用力推开。
前世的我会哭着躲在妈妈身后,任由奶奶的骂声像刀子一般从天而降插在我的心上,但现在我却敢直视着奶奶那浑浊的眼睛,它好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里面藏着无数的算计与贪婪。
奶奶你忘了吗我指了指墙上爷爷的遗像,爷爷留下的遗产您全给叔叔买房子了,现在还要拿工资……话还没说完,奶奶的巴掌已经甩过来了。我侥幸偏头躲过,但她的指甲还是在我脸上划出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这时爸爸终于开口:妈,孩子还小…话还没说完就被奶奶打断:小不小了!再过两年都可以嫁人了,反正也是赔钱货!她转身对着爸爸,语气突然变软:建国啊,你弟弟实在是困难,你当大哥的不帮衬谁帮衬啊
爸爸的肩忽的塌了下去,像被抽去了脊梁,再也直不起来。
中午,在厨房蒸腾的热气里,妈妈正在切土豆,菜刀剁在案板上,发出急促的咚咚声。我轻声走到她身边,趴在她耳边低声说:妈,4月15号,别让爸爸出门。她抬头看着我,有些疑惑可还是坚定且迅速的点点头。
村口的小卖部里,李四正翘着二郎腿边嗑瓜子边看着嘈杂的抗日神剧,油亮发光的脸上挂着不耐烦。
李叔,我放软声音,我想请您帮个忙。他斜撇了我一眼,吐掉瓜子壳:你个丫头片子能有啥忙我赶紧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4月15号别带大仙来我家,换成这个…我递上另一个纸条,上面写着邻村张瞎子的住址。
03
李四浑浊的眼球突然泛起贼光:哟,小丫头挺有钱呐他伸手要拿钱,我却缩回手:先说好,按纸条上的做,不然…我故意看了眼墙上的禁止赌博标语,他聚众赌博的事,村里早有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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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两下,最终一把夺过钞票:成,按你说的办。我转身离开时,听见他在背后小声嘀咕:她们这一家子是要干嘛
回到家,爸爸正在院子里劈柴,斧头起落间,无数木屑飞溅在他沧桑的脸上,那些木屑散落在他头发上,像落了层白霜,其实他才四十三岁,却比同龄人显老十岁。
爸,我递上一杯有些晾凉的温水,上面还飘着几粒枸杞,您说要是爷爷知道奶奶把钱都给了叔叔,会怎么想他握着水杯的手突然收紧,指节有些泛白:别瞎说,你奶奶都是为了这个家…
夜里,我悄悄蹲在奶奶卧室的窗下,爬山虎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掩盖着屋里的对话。那丫头最近不对劲,奶奶的声音压得很低,盯着我跟防贼一样,你把工资拿走,顺便…她顿了顿,去后山把那瓶药带过来。
叔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耐烦:妈,您老折腾什么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嘛…奶奶啐了一口:你懂个屁!她要是长大嫁人,咱家的钱不就便宜外人了!我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几个微型摄像头,今早趁奶奶出门时,已经偷偷在她卧室装上几个,360度全方位无死角。只要明天早上在客厅和厨房再装上几个就大功告成了!
月光照在院墙上,树影摇曳着,像无数双舞动的手。回到房间,妈妈正在缝补我的校服,昏黄的灯光映着她眼下的青黑。
我掏出白天买的防狼喷雾,塞到她的掌心:妈,以后他再打你,你就用这个喷他。我指着眼睛的位置,她却看着防狼喷雾,指尖轻轻摩挲着,像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
妞妞,你…她红着眼眶欲言又止,眼中闪烁着泪光。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却只能摇摇头:妈,有些事以后再告诉你,但现在,我们要保护好自己。她点点头。
4月15号,天阴得像块铅板,压得人喘不过气。妈妈按照我之前说的,偷偷在爸爸的鞋子里放了根短针,针尖朝上,藏在鞋垫下。爸爸刚穿上鞋,就疼得脸色发白:这鞋里有东西!
奶奶骂骂咧咧地过来:废物东西,穿个鞋都能扎脚!我趁机拿走鞋子,假装检查:爸,您这鞋太旧了,今天就先别出门了,我给您洗洗。爸爸犹豫着看向奶奶,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在家歇着吧!
九点整,院外传来阵阵锣鼓喧天的唱和声。那个披着道袍的男人迈着夸张的步子走来,长发在风中乱舞,倒真有几分神棍的模样——这是我让李四找的替代品。
奶奶迎上去,塞给他一个红包,耳语几句。男人立刻掐着嗓子唱起来:诶呀呀,此女印堂发黑,命带孤煞,克父克母克长辈啊!他走到我面前,故意甩了甩头发。
04
爸爸坐在板凳上,眉头越皱越紧,像打了一个死结。大仙突然暴喝一声然后指着我:你看她眼中带煞,不出半年,必有人遇血光之灾!话音刚落,奶奶适时地捂住心口,往后一倒:我的心啊,疼得厉害…那呻吟透着阵阵凄厉,爸爸慌忙去扶,就在这时,我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
李四,我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两个人在小卖部的对话,王老婆子真给你两千块钱,让你找个大仙说她孙女克她李四的声音带着笑:这是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现场瞬间安静,一片死寂,大仙脸色大变,奶奶从地上蹦起来,恶狠狠冲向我,想抢录音笔: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敢算计我!我灵活地躲开,妈妈积攒多年的怒火也在此刻爆发,趁机往她肚子上打了一拳。
奶奶踉跄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爸爸看着奶奶,嘴唇发抖:妈,你…你怎么能…话还没说完,奶奶突然扯开嗓子,继续开始撒泼:我怎么了我都是为了这个家!你看看你闺女,整天跟我作对,不是克我是什么
我看着爸爸,他眼里有一些挣扎,还有一点痛苦。这是前世没有的场景,前世的他,在大仙的指点下,直接给了我一巴掌,让我给奶奶认错。
接下来的日子,奶奶就像只蛰伏的毒蛇,表面上不再找我麻烦,却总在我转身时,用恶毒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机会,等一个能名正言顺除掉我的机会——终于她等到了百草枯。
我在厨房安装了两个微型摄像头,其中一个藏在了抽油烟机里。4月23日凌晨,我通过手机监控看见,她像只黑影,拿着一个棕色玻璃瓶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标签上的百草枯三个字格外刺眼——这种药毒性很强,无药可解且发作很快。
第二天清晨,妈妈假装说自己胸口疼,要去镇上的医院,我让妈妈躲进了同村的李奶奶家。李奶奶是村里少数对我们好的人,前世她偷偷给妈妈送过止疼药,却被奶奶发现后对着她破口大骂。
此时,厨房里飘出阵阵鸡汤香气,奶奶现在正在厨房里炖着鸡汤,是她小儿子点名要喝的,我紧张的在心里估算着时间,感觉时机快到了。
看着奶奶在厨房里忙得大汗淋漓,我满脸殷勤的递给奶奶一杯橙汁:奶奶,你喝点果汁吧,出这么多汗,顺便也休息一会。
奶奶非但不领情,还白了我一眼:哼,你个败家子,动不动还学城里人喝橙汁,学个屁…眼看着她咕噜咕噜大口喝下那杯加过料的橙汁,我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止不住的暗爽。
我拿着手机若无其事的回到我的房间,躲在衣柜旁的角落里,透过监控看着奶奶在厨房忙活。
过了大概半小时,眼看着鸡汤快炖好了,监控中的奶奶却开始有些身体不适,她弯着腰,用手捂着肚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小声嘟囔着:怎么这么疼啊,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她强撑着用勺子把锅里一半多的鸡汤倒进了不锈钢汤盆,剩下的倒进了一个塑料汤盆。
眼看着她疼得都快瘫坐在地上,可突然她眼神一定,从厨房最下面的柜子里拿出那个棕色瓶子,有些兴奋:那个丫头片子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哈,我要坚持…她一手捂着肚子,强忍着剧痛,夹紧屁股,好像什么东西要喷射出来,另一只手却也没闲着,不停的往塑料汤盆里倒着某种无色液体,那神态既狰狞又可怖。
05
终于,奶奶的脸色比墙皮还要惨白,冷汗浸透的白发黏在额头上,她还是忍不住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剧痛,手忙脚乱地把棕色玻璃瓶收好后,跌跌撞撞往厕所跑。
我盯着厕所门合拢的瞬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这一刻终于到了!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厨房,稍微大声的嚷了一句:好,奶奶,我现在就去。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端起那个塑料汤盆时,滚烫的温度透过盆壁传来,烫得我手有些发麻。
叔叔一家和爸爸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电视剧,电视机中传来的嘈杂笑声像一把钝刀缓缓割着我的耳膜,我假装讨好的端着鸡汤,柔声说道:叔叔,婶婶,这是奶奶刚炖好的鸡汤,让我赶紧送过来,说趁热好喝。我谄媚的笑了笑,叔叔满不在乎的斜瞟了我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句,婶婶也嫌弃地撇了撇嘴。
我有些着急,担心奶奶一会从厕所出来看见这一幕,就在这时,爸爸伸手往自己碗里盛了一些汤,然后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看着他那苍老的面容,我的心不知怎的像被人揪了一下,有些隐隐作痛,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啊,我怎么…
可下一秒,前世被他逼上悬崖的画面如毒舌般窜入脑海,刺痛着我的神经。我的心在亲情和仇恨的漩涡中疯狂挣扎,有些失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叔叔一家已经喝下了鸡汤。
我不忍亲眼看着爸爸在我面前死去,我赶紧往自己房间走,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可身体还是止不住的有些颤抖。
不行,我要坚强,我不能输给那个老太婆,回想起上一世爸爸听信奶奶怂恿,把妈妈打得鼻青脸肿,甚至变成植物人,我的胸腔里好像燃烧起熊熊烈火,逐渐把他们那些恶人和我一起吞没。
我蜷缩在房间里静静等着,盯着窗外的天空,脑中浮现出叔叔的儿子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打滚,叔叔和婶婶也相继倒地,然后口吐白沫…这些画面像电影胶片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越想越快活,好像压在我心里那么久的仇恨终于得到了释放,我的愉悦感也像火山喷发一样喷涌而出。
几分钟后,我透过窗户看到奶奶从厕所里虚弱的走出来,还是弯着腰捂着肚子,可当经过叔叔房间时,她却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巨大尖叫,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来人呐,救命啊!奶奶在院子里哭喊着,瘫坐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我赶紧惊慌失措地往叔叔房间跑,只见房间中四人都躺在地上,脸色铁青,地上有一摊摊吐出来的黑水。
快送他们去医院!奶奶慌乱的命令我,我强忍着内心的波澜,颤抖着掏出手机赶紧拨打了120,喂,我们这有四个人好像是食物中毒,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虽然已经知道他们没救了,可我还是假装着急的打去了电话。
不是食物中毒,是…是误食百…百草枯。奶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声嘶力竭地喊道。
啊,我更正一下,刚才身边人说是误食了百草枯,呃,对…,地址是…随后,趁奶奶不注意,我又悄悄的打了110。
整个过程,我一直在盯着奶奶,生怕她跑去厨房消除罪证,好在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彻底沉浸在悲伤中。
过了几分钟,警笛声由远及近的呼啸传来,奶奶像是突然警惕到了什么,迅速从地上弹起,朝着厨房的方向跑去。
警察马上就到了。我毫不犹豫地死死抱住她,她拼命挣扎,像一头发疯的困兽,可她毕竟是个老太太,在我的压制下,却也一点都动弹不得。
你是成心的,你个死丫头片子!她瞬间明白过来,对着我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奶奶,您这是什么话,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还是假装一脸无辜,这场戏我要演到最后才算赢。
06
一群警察进门的时候,奶奶的嘴里还在歇斯底里地咒骂: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没理她,静静的看着警察和法医围着他们的尸体拍照检验。
爸爸的手臂上有一道很长的疤,那是小时候我发烧,他背着我走山路去医院时,被树枝划伤的。当时他温柔的对着我说:妞妞,不怕,爸爸在。可后来,这件事让奶奶知道了,奶奶责骂说他背着我会丢了魂,让他在院子里跪了三天两夜,从此他看我就像看见灾星,眼神里多了许多说不清的疏离。
过了一会,一个年轻的警察附在一个年长些的警察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位年长的警察便向我们走来:我们初步检测死者是死于百草枯,他们生前有喝过什么吗
他们刚才喝过我奶奶炖的鸡汤,现在厨房里还有剩的。我试着把警察往厨房引导,很快,他们便把厨房团团围住,开始细致入微的检查。
终于,一位警察打开了最下面的柜子,发现了里面的棕色玻璃瓶,他打开盖子闻了闻,又问了身边的另一位警察,最后把它装进了证物袋。
这里有个微型摄像头!一位警察大喊着,奶奶顿时傻眼了,吓得瘫坐在地上。
微型家里为什么不安普通摄像头,反而要安微型的还是在这么隐蔽的地方那位年长的警察没忍住发出疑问,开始怀疑这是否是人为故意设计的。
一股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个破绽,我的大脑紧张的一片空白,手也开始有些发抖,设计了这么多,却没想到这一步,简直是百密一疏!
这是我装的,想用来录下我老公家暴我的证据,可…就在这时,妈妈从门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发丝凌乱,呼吸还是很急促。她快步走到我身边,用手轻轻摩挲着我后背,安慰我:别怕,有妈妈在。可这句话,我却听到了两层含义。
那你今天有没有看监控录像,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警察一边继续追问着,一边跟旁边的技术人员合作,准备调取监控录像。
没有,今天他又没打我,而且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一直在同村李婶家待着,她可以为我作证。妈妈沉着冷静的应对着警察的盘问,在眼里打圈的泪光更让警察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度高。
警察看完监控录像后,不可思议的看了奶奶一眼,奶奶看着画面里自己下药的场景,紧张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你什么时候…话还没说完,奶奶就被两个警察带走了,她一边走一边大喊:你这个贱人,你就是克我!
奶奶终究还是没有扛住审问,承认了自己下药想害死我,却不想阴差阳错害死自己儿子一家。
最终,因为奶奶年龄过大,且手段没有过于残忍,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我虽然心里很不爽,但妈妈却好似释怀了一样。
我和妈妈搬进了县城里的廉租房,两室一厅,虽然小,却充满阳光。一天夜里,我无意翻到了妈妈的日记本,却在最后一页发现了奇怪的内容:2020年4月30日,妞妞坠崖的第七天,我好像回到了2004年9月6号,那是妞妞出生的日子…
字迹很新,像是近期写的,我有些不解,无意抬头,却看见妈妈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用各种彩纸折成的星星,而每颗星星上都写着妈妈快好起来。
妈,你…我举起日记本,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其实,妈妈在你坠崖后就重生了。她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掌心的茧子蹭得我有点疼,我不敢告诉你,怕你害怕,没想到…没想到我的女儿这么坚强。
妈妈说她重生后明白单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爸爸根深蒂固的愚孝,直到看到我,才决定彻底反击。
我看着你安装监控,和李四交易…妈妈的眼泪落在我的手背上,滚烫而灼人,我就知道,我的妞妞长大了,我们再也不用害怕了。
窗外的月亮在夜色中沉默着,像个无声的见证者。那些被泪水和鲜血浸透的记忆,在时光中慢慢沉淀,而我们,也带着重生的勇气努力生活着。
五年光阴转瞬即逝,奶奶刑满释放出来了,妈妈执意要去接她,我也没有过多阻拦。
奶奶在狱中过得很不好,几乎天天是以泪洗面,眼神变得浑浊不堪,昔日的嚣张早已消失殆尽,腿脚也变得不利索,只能让人用轮椅推着。
妈妈并没有直接开车带奶奶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了我当初坠崖的那座山上。
她推着奶奶缓缓往悬崖边上走,奶奶的嘴被一团厚厚的毛巾塞住,手脚也已经固定住,她的眼里充满了惊恐。
你知道吗,妞妞曾经被你们这些恶人从悬崖上推了下来,那时候的你多么得意,可现在我要遗憾的告诉你,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这一次,我绝不会给你机会伤害我女儿…妈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缓缓松开轮椅的刹车,看着轮椅载着奶奶向悬崖边滑去。
傍晚,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气,妈妈哼着歌在厨房做饭,我翻出了那个装满星星的玻璃罐,突然发现,在每颗星星的背面,都多了一行小字,是妈妈的笔迹:这一世,妈妈一定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