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风水之王, > 第一章

1
索命局
暴雨砸在青瓦上噼里啪啦。
我攥着罗盘跨过门槛,霉味混着腐肉气息直往鼻子里钻。
王云山的豪宅看着气派,飞檐却像三道倒插的剑——这哪是聚宝宅,分明是索命局。
李师傅,您看这...王云山的金丝眼镜蒙着层水雾,手指在黄花梨扶手上来回摩挲。
我没接话,罗盘指针疯狂打转,天池水泛起诡异的墨色。
后院假山下的阴气浓得化不开,像有人在地下张着嘴。
扒开半人高的杂草,镇墓石歪在一边。
那是块刻着饕餮纹的青石,本该镇在艮位,现在却压住了生门。
指甲抠进石缝,触感黏腻——上面有新鲜的血渍。
这石头谁动的我猛地转身。
王云山后退半步,保镖的手按在腰间。
方婉倚在回廊柱子上,猩红指甲把玩着珍珠项链:李师傅别大惊小怪,不过是上个月重新翻修...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铁锹铲到硬物的闷响传来,腐臭炸开。
我蹲下身,泥水漫过鞋面。
半截白骨从土里探出来,腕骨上还套着块翡翠镯子——三年前新闻里,王云山失踪的前妻就戴着这个。
王云山的皮鞋碾过碎石:李师傅,这是误会...他话音未落,罗盘突然炸裂。
天池水泼在白骨上,腾起阵阵白烟。
方婉的尖叫混着滚雷,我盯着她煞白的脸。
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宅子的巽位,会埋着镇尸钉。
2
死人味
红木保险柜打开时,钞票的油墨味混着檀香气扑来。
王云山抽出一沓红钞,崭新的票子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李师傅,这点小意思...他故意顿住,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盯着我手里的罗盘残片。
保镖铁塔般立在两侧,腰上别着的家伙事儿隔着西装鼓出棱角。
我没接钱,目光扫过墙上的《清明上河图》——本该画汴河的位置,被改成了血红色的断流。
这宅子处处透着邪性,连赏钱都带着股子死人味。
王总,这事儿我管不了。话音未落,方婉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晃进来,丝绸睡袍半敞着:李师傅何必这么生分她指尖划过我手背,冰凉的触感像蛇信子,上次挖出的东西,要是传出去...
保险柜砰地关上。王云山的假笑裂了缝:李师傅是聪明人,知道有些话烂在肚子里才好。他从抽屉摸出张黑卡推过来,边缘锋利得能割破皮肤,破解凶局,再给你这个数。
我盯着黑卡上的烫金字,罗盘碎片突然在口袋发烫。
后院埋尸的地方,此刻正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
方婉的香水味里混进了腐臭,而王云山的保镖已经堵死了房门。
三天后,必须动工。王云山拍了拍我肩膀,掌心的汗透过衬衫渗进来,要是办不好——他没说完的话被窗外炸雷劈碎,雨幕中,镇墓石上的饕餮纹仿佛活了过来。
3
迷魂香
子夜的宅子里,檀香混着腥气。
我摸着书房暗格里的风水图,指腹蹭过图上扭曲的朱线。突然听见丝绸摩擦声,方婉披着睡袍倚在门框,猩红指甲把玩着鎏金香炉:李师傅,这宅子的乾位...她故意凑近,香水味里掺着若有若无的尸臭。
罗盘突然剧烈震颤。我瞥见香炉底座刻着的阴字——这哪是熏香,分明是镇魂香。方婉的指尖划过我锁骨:只要你...话音未落,窗外炸雷照亮她脖颈的红痕,和李若兰尸身上的勒痕一模一样。
王总知道你在这我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摆满罗盘的檀木架。方婉轻笑,睡袍滑落肩头:他忙着和小情人幽会呢...她突然压低声音,李若兰死那晚,宅子的巽位本该亮着三盏长明灯。
我猛地抓住她手腕,腕骨硌得生疼。方婉不躲不闪,眼底闪过阴鸷:想要真相她吐气如兰,陪我演场戏,让王云山相信你站在我们这边...
楼下传来重物倒地声。方婉脸色骤变,抓起睡袍冲出门。我盯着她遗落的翡翠耳坠——和李若兰白骨上的镯子同料,背面刻着细小的符咒。罗盘天池水突然翻涌,倒映出房梁上倒挂的镇尸铃。
4
夺命局
暗格里的羊皮卷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我举着煤油灯凑近,图上密密麻麻的朱砂线在光影里扭曲蠕动。宅子的布局在图上完全变了样——本该是前庭后院的格局,竟组成了一具仰面躺着的人形,每一处建筑都是人体的某个部位。
李师傅好雅兴。方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她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李若兰的翡翠镯子,找了这么久,终于让你发现了
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我盯着她腕子上的红绳,上面串着五颗黑珠子——那是用来锁魂的镇魂珠。这是个夺命局。我指着图上的标记,王云山用亡者的阴气续命。
方婉轻笑一声,走进来。她身上的香水味更重了,却掩不住底下的腐臭味。所以我说,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她的指甲划过图上的心脏位置,只要毁掉这个关键,王云山...
当年的风水大师,也是这么死的我打断她。方婉的动作顿住,脸上闪过一丝阴鸷。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把镯子塞进我手里:想知道真相,明晚子时,后山破庙。
等她离开,我才发现羊皮卷边缘写着一行小字。凑近火光细看,是用血写的警告:入局者,死无全尸。罗盘在这时剧烈震动,天池水翻涌着变成黑色,倒映出墙上无数张痛苦扭曲的脸。
5
血祭阵
老旧档案室的霉味能呛死人。
我扒开积灰的檀木柜,泛黄剪报簌簌往下掉。1998年的头条标题还渗着油墨——风水大师离奇失踪,配图里穿唐装的老者,和密室墙上的画像一模一样。报纸边角用朱砂画着镇魂符,早褪成暗红色。
找得挺辛苦金属碰撞声从身后传来。王云山倚着门框,手里转着紫檀手串,每颗珠子都刻着骷髅头,那老东西确实有两下子,教我摆的局...他突然凑近,雪茄烟雾喷在我脸上,用活人练阵,比死人强多了。
我攥紧兜里的罗盘,天池水正疯狂打转。墙角的供桌上,七个白瓷碗盛着黑狗血,碗底压着生辰八字——最新那张写着我的名字。当年他想反制我王云山弹了弹烟灰,火星落在供桌上,可惜啊,镇尸钉插进心口时,他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窗外炸雷劈开夜幕。我瞥见他袖口里的纹身——和羊皮卷上的饕餮纹分毫不差。供桌下突然伸出只青灰色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腐肉。王云山身后的保镖不知何时没了踪影,整间屋子只剩我们粗重的呼吸声。
现在轮到你了。他扯断手串,骷髅珠子滚到我脚边。罗盘突然炸裂,天池水泼在剪报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字:杀师者,必遭反噬。而王云山已经摸出了桃木剑,剑身上刻着的,正是我师父的道号。
6
锁魂链
雷雨夜的闪电劈开窗棂。
我刚摸到书房暗格,后颈突然贴上冰凉的匕首。李师傅好兴致。沙哑男声混着浓重烟味喷在耳后,来人袖口绣着八卦图——正是王云山新请的风水师。
data-fanqie-type=pay_tag>

罗盘在怀中发烫。我瞥见书桌上的青铜香炉,三炷香灰诡异地聚成箭头,直指西北乾位。知道这宅子的巽位为什么埋镇尸钉刀刃压进皮肉,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方婉赤脚站在门口,睡袍下摆沾着泥浆:张大师,老爷说留活口...她话音未落,香炉里的香灰突然暴起,糊住男人双眼。我趁机翻身,罗盘天池水泼在对方脸上。
惨叫声中,整面墙的书架轰然倒塌。我撞开暗门冲进密室,身后传来符咒燃烧的噼啪声。羊皮卷在供桌上无风自动,图上的朱砂线渗出黑血。跑张大师破墙而入,手里桃木剑缠着铁链,当年那老东西也以为能逃!
铁链扫过头顶,震落梁上的镇魂铃。七盏长明灯同时熄灭,黑暗中响起指甲抓挠声。我摸出怀中铜钱撒向四方,按五行方位布下简易阵。张大师的桃木剑却突然转向自己,剑尖抵住喉咙时,他瞪大的眼里映出我身后漂浮的青灰色人影——正是档案室里失踪的风水大师。
7
血煞劫
典当行的铜铃叮咚乱响。
我攥着从张大师身上摸来的罗盘残片,柜台后的独眼老头突然笑出声:后生仔,这物件沾着血煞。他的义眼泛着诡异的绿光,枯枝般的手指点在残片缺口,三年前,有个戴金丝眼镜的来过...
惊雷炸响的瞬间,墙上的八卦镜突然翻转。老头的脸在镜面扭曲变形,喉间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嘶吼。我摸出铜钱撒向柜台,却见满地青铜币都染成暗红。王云山的钱,你也敢查老头的牙齿一颗颗脱落,露出黑洞洞的口腔,他背后站着...
话没说完,整面墙的古物轰然坠落。我撞开后门冲进雨巷,罗盘残片突然发烫。巷口的霓虹灯牌明明灭灭,往生堂三个字渗出黑水。七个穿道袍的人并排走来,道冠上的北斗七星纹,和王云山书房暗格里的符咒一模一样。
最前头的老道士甩出拂尘,扫落我肩头的镇魂铃。铃铛坠地的刹那,整条街的路灯同时爆裂。黑暗中传来锁链拖拽声,有冰凉的东西缠上脚踝。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按奇门遁甲方位疾走,却发现又转回了典当行门口——独眼老头正站在门槛内,怀里抱着本该在王云山密室的羊皮卷。
8
血刃煞
祠堂的长明灯突然全灭。
王家人吵得房顶都要掀翻,二少爷的紫砂壶砸在祖宗牌位上,老爷子的遗产凭什么...话没说完,供桌上的香炉突然炸裂,香灰喷了满堂。我攥着罗盘退到角落,天池水正疯狂旋转,倒映出梁上倒挂的镇魂幡。
都别吵了!方婉踩着细高跟进来,旗袍开衩处露出暗红符咒。她指尖沾了香灰,在墙上画个圈,李师傅说宅子犯了血刃煞...话音未落,大少爷突然掐住她脖子,少拿风水吓唬人!当年我妈...
雷鸣震碎窗棂。我看见方婉嘴角勾起冷笑,袖中滑出五帝钱。铜钱落地瞬间,整个祠堂的地砖都渗出黑水。三小姐突然指着墙角尖叫,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具红衣女尸——正是失踪的李若兰,腐烂的手指正对着王家人。
是你动了镇墓石!二少爷突然扑向大哥。两人滚在血泊里厮打,牙齿都咬进对方肩膀。方婉趁机将符咒贴在李若兰额头,女尸突然睁眼,空洞的眼眶里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蚁。
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按九宫方位撒出糯米。糯米落地竟变成蛆虫,顺着王家人的裤腿往上爬。罗盘突然发出蜂鸣,天池水尽数化作血水,我终于看清祠堂柱子上的暗纹——那是用活人鲜血画的催命符。
9
龙脉劫
后山的雾气浓得能拧出水。
我攥着罗盘摸索古墓入口,指针却直直指向脚下。青砖缝隙渗出黑血,踩上去黏腻发臭。推开石门的瞬间,千百盏长明灯轰然亮起,照见满地刻着生辰八字的镇魂砖——最新那块,正是我的名字。
李师傅好胆量。方婉的声音从墓道深处传来。她赤足踩着血砖,旗袍上绣着的金线蛇仿佛在蠕动,龙脉金鉴就在主墓室...她突然发出尖利笑声,不过得先过了这关!
墙缝里钻出密密麻麻的铜钱剑,剑柄缠着女人长发。我咬破指尖在掌心画符,血雾撞上铜钱剑却被反弹。墓顶垂下锁链,锁着七具穿着寿衣的干尸,空洞的眼眶里塞着朱砂写的生辰八字——都是这些年失踪的风水师。
主墓室的石门缓缓开启。我看见金鉴悬浮在血池之上,表面刻着的山脉纹路正在流动。方婉已经扑向金鉴,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锁链缠住脚踝。血池里突然伸出无数手臂,将她往池底拽。
救我!她的尖叫在墓室回荡。我握紧罗盘,却见天池水泛起涟漪,映出金鉴旁的石壁——那里刻着师父的道号,还有一行用血写的警告:得金鉴者,永困龙脉。
10
镇宅桩
师父的旧照从暗格里滑落。
泛黄相纸边角烧出焦痕,照片里搂着师父肩膀的中年男人——和档案室剪报上失踪的风水大师,是同一人。相框背面用血写着生辰八字,正是王云山的命数。
认出他了身后传来冷笑。方婉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镇魂铃,当年你师父的好友,被王云山做成了镇宅桩。她晃了晃铃铛,铃声里混着男人的惨叫,就在宅子东南角,你每天路过的那棵老槐树下。
罗盘突然剧烈震颤,天池水染成墨色。我冲向槐树,指甲抠进树皮,腐臭味混着血腥味喷涌而出。树根间缠着半截道袍,金线绣的云纹和师父传给我的罗盘囊一模一样。
为什么喉咙发腥。方婉的笑声混着雷声炸开:因为龙脉金鉴!你以为王云山的财富哪来的她扯开旗袍领口,锁骨处纹着北斗七星,幕后那位早就算到...你会来寻仇。
暴雨倾盆而下。槐树突然拦腰折断,露出树洞里蜷缩的白骨,腕骨上的罗盘囊刻着我再熟悉不过的卦象。方婉的身影在雨幕中模糊,最后一句话被风撕碎:你以为...你逃得掉
11
星锁
午夜的宅门自动洞开。
我踩过门槛时,鞋底黏住黑红色的液体。廊下三十六盏白灯笼无风自动,灯罩上用血画着我的生辰八字。王云山立在中庭,手里转着刻满骷髅的紫檀手串,金丝眼镜后泛着绿光:李师傅,来赴最后一局
罗盘在怀中发烫,天池水突然沸腾。我瞥见他身后的方婉,脖颈缠着铁链,瞳孔缩成针尖——早已成了被镇住的活尸。当年你师父的好友...王云山弹了弹烟灰,火星落在地砖裂缝里,就是在这院子,被炼成了人桩。
瓦片碎裂声骤响。七个黑衣人从房梁倒挂而下,道袍上绣着北斗七星。他们同时甩出铁链,锁链末端的铜铃发出摄魂声响。我摸出铜钱撒向四方,却见青铜币落地瞬间变成白骨。
知道龙脉金鉴为何认主王云山扯开衣领,胸口纹着扭曲的山脉图,因为得用活人血祭!他话音未落,方婉突然暴起,指甲戳向我面门。我侧身避开,后腰撞上槐树干——树皮里渗出的血珠,和十年前师父失踪时滴落的一模一样。
整个院子开始旋转。我在天旋地转中看清地砖缝隙爬出的符咒,那是王云山用七位风水师的命布下的七星锁魂阵。而他本人,正捧着金鉴站在阵眼,嘴角咧到耳根:李师傅,该你入局了。
12
反噬局
铁链勒进脖颈的瞬间,我咬破舌尖。
腥甜血雾喷在北斗七星阵眼,王云山手里的金鉴突然嗡鸣。地砖下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七具人桩破土而出——正是被他害死的风水师,腐烂的手指死死扣住他脚踝。
你以为这阵没破绽我扯断缠在身上的锁链,掌心按在槐树根。十年前师父留下的血咒开始发烫,树皮下的白骨同时睁开眼,活人祭阵,必遭反噬!
方婉的活尸突然转向王云山。她的指甲刺穿他肩膀,喉咙里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嘶吼。王云山慌乱中挥舞金鉴,却见器物表面的山脉纹路倒转,化作锁链缠住他手腕。
暴雨倾盆而下。我踩着血水冲向阵眼,掏出罗盘抵住金鉴。天池水化作金色流光,与器物产生共鸣。王云山的脸开始扭曲,他胸前的纹身如同活物般钻进皮肤,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这咒,是我师父下的。我将罗盘狠狠砸向地面,阵中符咒寸寸崩裂。七具人桩同时消散,化作星光没入金鉴。王云山在金光中灰飞烟灭,临死前最后一声惨叫,混着远处寺庙传来的晨钟声。
方婉的尸体轰然倒地。我捡起金鉴,发现器物边缘刻着新的卦象——正是我接下来要走的路。
13
血债偿
王云山在金光中碎成齑粉,最后一口气喷在我脸上。
天...师...他喉间咕噜作响,血沫混着碎牙吐出。我攥着发烫的金鉴,听见远处传来木鱼声。方婉的尸体突然抽搐,指甲在青砖划出五道血痕——那是指向城西城隍庙的方向。
罗盘突然自行转动,天池水凝结成冰。城隍庙的飞檐刺破雨幕,门匾上护佑一方四个字渗出黑水。推开门,满地散落着生辰八字的黄纸,供桌上摆着的,正是王云山生前戴的骷髅手串。
等你很久了。阴影里传来铜铃轻响。穿道袍的老者转着念珠走出,袈裟绣着北斗七星纹,当年你父母败在我手里,现在该你还债了。他抬手,梁上垂下七十二根镇魂钉,钉头还沾着新鲜血肉。
我摸出怀里的罗盘残片。这是从典当行独眼老头那抢来的,此刻残片与金鉴共鸣,发出蜂鸣。老者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身后的壁画突然剥落,露出底下用活人血绘制的风水阵——和我家祖宅被焚毁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原来你就是...话没说完,老者甩出的念珠缠住我脖颈。珠子表面浮现出父母的脸,他们的嘴大张着,像是在哭喊。金鉴突然脱手飞出,悬浮在风水阵中央,将整个城隍庙照得血红。
14
锁魂符
镇魂钉擦着耳际钉入青砖,溅起的碎屑混着血珠。
知道你爹怎么咽气的老道士的念珠缠上我手腕,每颗珠子都刻着符咒,跪在你家祖宅的风水阵里,活生生被抽走三魂七魄...他突然扯开我的衣领,盯着我锁骨处的胎记狞笑,和你娘死时一模一样。
金鉴在头顶疯狂震颤,照出壁画上的惨烈场景。年轻道士挥着桃木剑刺入孕妇腹部,血泊中躺着襁褓里的婴孩——那婴孩眉间的朱砂痣,和我分毫不差。
当年漏了个种。老道士甩出拂尘,扫落我手中罗盘。七十二根镇魂钉同时离地,组成北斗杀阵,现在该清账了!他袖中飞出三枚铜钱,正面刻着我父母的生辰八字,背面画着滴血的锁魂符。
喉间涌上腥甜。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却在空中凝成符咒。金鉴突然发出龙吟,将镇魂钉震成齑粉。老道士的道袍寸寸碎裂,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那是被风水局反噬留下的印记。
你以为能逃我攥住他手腕,罗盘残片抵住他命门,我师父临终前,早把你的死穴刻进了金鉴。金鉴表面的山脉纹路突然流动,化作锁链缠住老道士,而他惊恐的瞳孔里,正映出我身后浮现的父母虚影。
15
龙脉乱
城隍庙的瓦片在脚下碎裂。老道士被金鉴锁链吊在半空,突然发出尖啸——整座庙宇开始扭曲变形,梁柱化作白骨,供桌渗出黑血。
想拿走龙脉金鉴他的脸肿胀如发酵的面团,指甲暴长三寸,这东西早和我的命魂...话音未落,金鉴迸发刺目金光,锁链钻进他七窍。
我握紧罗盘残片,地砖缝隙钻出无数红线,缠向金鉴。远处传来闷雷,城市的天际线浮现出巨大的风水局轮廓——老道士竟用整座城做了阵盘!
当年你父母就是坏在这步棋上!老道士的皮肉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刻满符咒的骨头,龙脉金鉴认主的代价...是要吸干一城生气!
金鉴突然脱离控制,悬浮到阵眼。街道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千家万户的窗户映出血影。我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罗盘上,残片与金鉴共鸣,震碎半面墙壁。
破阵得有人献祭!老道士的骨架嘎嘎作响,你选自己,还是...他未说完的话被金鉴的轰鸣淹没。我盯着阵眼处的太极图,突然想起师父教过的借运换命——只要逆转阴阳...
抓起金鉴的瞬间,整座城的气运如潮水倒灌。老道士的骨架轰然崩塌,而我脚下的地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裂缝里翻涌着猩红的地气。
16
囚命局
金鉴的光芒突然爆裂成万千碎片。老道士的骨架在强光中化作齑粉,最后一声尖啸震碎城隍庙的琉璃瓦。我跪倒在地,七窍渗出黑血——逆转龙脉的代价,正在吞噬我的生机。
李玄!恍惚间听见师父的声音。抬眼却见整座城市笼罩在猩红雾气里,街道上的行人化作一具具干尸,皮肤紧贴着骨头,眼窝里淌出黑水。金鉴悬浮在半空,表面的纹路如活物般扭动,将整座城的气运往一个方向拉扯。
喉咙腥甜,吐出的血在青砖上凝成符咒。罗盘残片突然发烫,指引我看向阵眼处的太极鱼——阴鱼眼正在吸收所有生气。踉跄着摸出怀中铜钱,却发现三枚古币早已布满裂痕,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想要救这座城虚空传来沙哑的冷笑,得用你的命做最后的阵眼!金鉴突然俯冲而下,光芒化作锁链缠住我的脚踝。远处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城市中央裂开巨大的缝隙,地底翻涌着暗红地气。
咬破舌尖,将最后一口心头血喷向金鉴。神器剧烈震颤,太极鱼的阴阳鱼眼开始倒转。整座城的气运如潮水倒灌,干尸重新长出皮肉,黑血化作甘霖。而我身上的气力正被抽离,视线逐渐模糊,只看见金鉴表面浮现出新的卦象——那是一个囚字。
17
风水王
报纸头条油墨未干——神秘风水师平乱全城,被尊'风水之王'。
铜镜里的人眼窝深陷,两鬓生出白发。我摸着金鉴上的裂痕,茶水蒸腾的雾气里浮现出王云山、方婉、老道士扭曲的脸。楼下突然传来鞭炮声,七个穿唐装的人捧着聘礼堵在门口:李大师,我家祖坟...
罗盘突然疯狂旋转,天池水泼在报纸上,王字晕染成血红色。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消息:城隍庙的太极鱼,你以为真转得回去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树影在墙上投出北斗七星阵。
夜市摊的老板娘往我碗里添了勺辣油:听说您能改命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话音未落,街尾传来玻璃碎裂声。三个混混踹开店铺,领头的颈后纹着半只饕餮——和老道士的符咒如出一辙。
金鉴在怀中发烫,照亮掌心新添的纹路。我夹起面条送进嘴里,辣得眼眶发红。混混的铁棍挥来时,罗盘残片已经抵住他命门。远处钟楼敲响午夜钟声,第七声落下时,金鉴表面又浮现出新的卦象。
18
新局起
推开师门的铜环,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吱呀。
蛛网缠着手腕,供桌上的长明灯早熄了。泛黄信纸压在罗盘下,师父的字迹被潮气晕开:玄儿,莫要执迷...最后几个字被血渍覆盖,和记忆里他临终前咳在我掌心的血,颜色一模一样。
金鉴突然发出蜂鸣,震落梁上积灰。窗外暴雨倾盆,雨水顺着门槛爬进来,在青砖上汇成太极图。手机在裤兜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定位——正是三十公里外的废弃矿洞,坐标旁画着半枚北斗七星。
又要入局了我摩挲着罗盘边缘的缺口,那里还沾着老道士的骨粉。供桌下钻出条黑影,是师父养的黑猫,颈间铃铛缠着镇魂符。它跃上窗台,瞳孔映出远处天际线——那里不知何时立起座崭新的高楼,楼体轮廓竟组成吞噬万物的饕餮。
雨刮器疯狂摆动,车载罗盘逆时针飞转。矿洞入口的石碑倒在泥里,背面刻着生辰八字,最新那行墨迹未干。手电筒光束扫过洞壁,前人留下的符咒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玄字。黑猫突然炸毛,爪子拍在我手背,沾了满掌朱砂。
金鉴在背包里发烫,烫得肋骨生疼。
洞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混着女人的轻笑——和方婉临死前的声音分毫不差。
我摸出铜钱撒向四方,却见青铜币落地生根,抽出藤蔓缠住脚踝。
黑猫窜进黑暗,铃铛声渐行渐远,最后一响和心跳声重叠。
这次,该我设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