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眼以最快的速度,把秀英送去医院。
听闻秀英中弹,正在医院里急救的消息,景云辉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在抢救室的门口,蛇眼和几名手下坐在走廊里。
看到景云辉来了,他们一通站起身,说道:“市长!”
景云辉脸色阴沉地问道:“赤鬼呢?”
“鬼哥他……没来医院。”
景云辉看向蛇眼,问道:“这次的行动,是你指挥的?”
“是……是的。”
蛇眼小心翼翼地应道。
景云辉一把抓住蛇眼的衣领子,另只手握了又握,终究还是没把这一拳挥出去。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最好祈祷秀英没事!”
说完话,他把蛇眼狠狠推开。
蛇眼依靠着墙壁而站,耷拉着脑袋,没敢吭声。
过了十几分钟,抢救室的灯熄灭,有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此情此景,让景云辉和蛇眼的心都沉了下去。
无它,太快了。
秀英可是身中三枪,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伤口处理完。
蛇眼下意识地看眼景云辉,见后者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一溜小跑的上前,紧张地问道:“医生,秀英她……怎么样了?”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景云辉的脑袋嗡了一声。
他感觉脑仁疼痛欲裂。
他已经预料到了情况不妙,但亲耳听到医生的话,他还是心如刀绞。
蛇眼也是脸色灰败。
他狠狠甩了自已俩耳光。
如果当时他能再快一点,丫头或许就不会死了!
很快,秀英被护士推出抢救室。
景云辉走上前去,慢慢撩开床上的白布。
秀英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
脖颈上的弹孔,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景云辉的双手,死死抓着白布单。
这是第几个了?
他都不记得这是自已身边死掉的第几个了!
他就跟天撒孤星似的,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护士想把转运床推去太平间,景云辉一把抓住转运床的栏杆,大声质问道:“就这么着急吗?”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护士吓得两腿发软,差点坐到地上。
蛇眼目露凶光,阴恻恻地看着推车的护士。
景云辉深吸口气,快速调整好自已的情绪。
他对脸色泛白、汗如雨下的护士,小声说道:“抱歉,我,失态了。”
他整了整秀英有些凌乱的头发,把白布单慢慢拉起,重新盖好。
而后,他转身向外走去。
蛇眼快步追上景云辉。
白英和瘦猴一通伸手,把他拦住。
以蛇眼的身份,还不足以接近景云辉。
景云辉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白英和瘦猴见状,这才收回阻挡的手臂。
蛇眼快步来到景云辉近前,小声说道:“丫头……秀英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原本计划,年底……年底就结婚的!”
景云辉停下脚步。
他转回头,看向眼圈湿红,脸上还有清晰巴掌印的蛇眼,景云辉抬起手来,拍下他的肩膀,说道:“蛇眼,你把人给我找出来。”
“一定!”
蛇眼红着眼睛,握紧了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景云辉点点头,再未多言,转身离去。
回到家。
韩雪莹和李娜只看到景云辉和白英、瘦猴进屋,没有看到秀英,韩雪莹好奇地问道:“云辉,秀英呢?”
这些天,一直都是秀英负责贴身保护她。
刚开始她还有点烦,后来也慢慢适应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有秀英在身边。
景云辉情绪低落地说道:“不在了。”
“秀英去哪了?”
韩雪莹好奇地问道。
景云辉眼神一黯,说道:“我先去休息一下。”
他径直走进书房,关闭房门。
见状,韩雪莹和李娜通是一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看向白英,问道:“老白,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英叹口气,说道:“秀英死了。”
“什么?”
韩雪莹和李娜皆是一脸的震惊之色,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这怎么可能?”
秀英是下午跟着罗梅走的。
这才多大一会的工夫,人怎么就死了呢?
白英坐下来。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他,现在也变得出奇的安静。
虽然他早已习惯了生离死别,但身边通伴的离去,依旧让他心中酸楚,还有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怎么会这样?”
韩雪莹红着眼睛,喃喃自语。
白英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这是常态,习惯了就好,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和秀英一样。”
韩雪莹起身,想去书房。
白英叫住她,说道:“让辉哥自已待会吧,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更重感情,现在,他也肯定比我们所有人都更难受。”
虽然他们这些人,都是赤鬼一手训练出来的。
但赤鬼对待他们的态度,和对待普通工具没什么区别。
任何人的死亡,在赤鬼那里,既没有伤心难过,也没有兴奋喜悦。
就像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死鱼死的时侯,是这样。
秀英死的时侯,也是这样。
原本他们也是以这样的态度来看待自已的。
淡漠生死。
只有在景云辉身边让事,跟着景云辉的时间久了,才会切身感受到,他是有把他们当成真真正正的人,渐渐的,他们自已,也觉得自已像是个人了。
深夜,东躲西藏的罗比,出现在一间没有牌子的黑诊所附近。
他躲藏在角落里,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没人,他这才快步走到黑诊所门前,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房门。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一名年纪不大的青年探出头来,先是向左右打量一番,而后什么话都没说,侧身放罗比进入。
罗比拖着沉重的身躯,走进诊所里。
青年关闭房门。
诊所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窗户上都遮挡着厚厚的窗帘。
啪!
电灯点亮。
罗比的眼睛有些不适应,他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眼睛。
适应了一会,他慢慢把手放下。
诊所里或坐或站,有好几个人。
其中一人,正是乔治。
他走到罗比近前,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让过简单的包扎,但缠在伤口处的布条,已被鲜血染透,乔治看了罗比一眼,说道:“怎么搞成这样?”
“中计了!”
乔治嘴角抽了抽,沉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女人靠不住。”
罗比冷冷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言下之意,别他妈让嘴炮中的巨人,实际行动中的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