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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色葬礼
我的手机在凌晨三点二十七分颤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生物科技研究院的陌生号码。当值班警官说出苏雪女士这个全名时,我正对着冰箱里她上周送来的草莓慕斯——那是她亲手做的二十八岁生日礼物,保鲜膜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
法医说爆炸发生七十二小时后,他们才从防护墙的金属夹层里找到她的婚戒。那枚我陪她去选的铂金素圈,内侧刻着S&L的字母,此刻正在证物袋里折射着冷光。
我摩挲着同样材质的颈链,那是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姐姐系在我脖子上时说:这次换我护着你。
十年前暴雨夜里的电话铃声也是这样刺耳。生物公司说父母的车在盘山公路打滑时,十七岁的姐姐正在给我补初三物理题。她抖得握不住粉笔,却在笔录纸上签完字后,转身给我熬了姜汤。
后来我在她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上看到,专业栏填着生物寿命医学——正是父母研究的医药试剂方向。
实验室银色门禁卡在她婚礼当天别进我手心。等你高考完就来参观。她睫毛膏晕开一小块,像是熬夜记录数据时的常态。但当我真正踏进那个无菌舱般的空间,所有显示屏在她靠近的瞬间都切换成雪花屏,她丈夫扶在门框上的手指节发白,而姐姐笑着解释辐射防护流程时的梨涡,和哄我喝中药时的弧度分毫不差。
最后一次视频通话里,她背后的培养舱泛着诡异的幽蓝。我数着她眼下的青影正要开口,警报声突然撕裂信号波。她飞速扯过白大褂罩住镜头,说下次带我去看极光的尾音裹在金属变形的尖啸里,像极了小时候弄堂口被风扯断的纸鸢。
结案报告写着液氮输送管泄露引发低温爆燃,可当我掀开白布确认时,她蜷缩的躯体呈现出水晶般的透质感,睫毛凝着霜,嘴角却噙着完成公式推导时的笃定。殡仪馆的射灯穿过她垂落的发丝,在地面投下DNA链状的光斑。
而那个说要给我当伴郎的姐夫,早就在我姐出事时就攻光速切割,正在太平洋某座私人岛屿接收诺贝尔奖提名函。
灵堂的香烛被穿堂风吹得明明灭灭,我跪在蒲团上烧纸钱,火舌卷着灰烬扑到姐姐的遗照上。照片里她穿着白大褂,笑容温婉如三月梨花,和现在躺在红木棺材里的惨白面孔判若两人。
小雨,该封棺了。邻家叔叔周淮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所以姐姐的葬礼全由他来负责。
他今天穿了件挺括的黑西装,领带却歪斜着,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我盯着他手腕上新添的抓痕,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血痂。
我依依不舍的再看了姐姐一眼,发出一声不情愿的嗯。
棺材盖缓缓合拢的瞬间,我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从里面敲击棺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周淮安突然大步上前按住棺盖:直接送去火化。
不是说土葬吗我抓住他的袖口,姐姐生前最爱的那条红宝石手链硌得掌心生疼。他猛地甩开我的手,镜片反光遮住瞳孔:他们研究的东西有传染性,法医说可能有传染病,必须火化。我松开了手,表示默认了,可是心中生出一股异样,刚刚种种迹象表明,他好像隐瞒了我什么
我越想越不对劲,决定还是去实验室看看。
深夜的实验室像只蛰伏的巨兽,我躲在梧桐树后,看着周淮安的车尾灯消失在侧门。保安亭里传来鼾声,月光将太平间的铁门照得惨白。三天前我就该察觉不对劲——停尸房的监控偏偏在姐姐出事那晚故障,值班护士说听到实验室传来的莫名其妙的响声。
太平间冷气扑面而来,我数着第三排冰柜,我记得那是放着姐姐的地方,手机电筒的光圈扫过金属把手。突然有液体滴在颈后,腥甜的铁锈味。抬头瞬间,天花板的通风管道轰然坠落!一切都太突然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我被人拽着衣领摔向墙角,周淮安的白大褂在暗处泛着荧光。他怀里抱着个不断抽搐的裹尸袋,拉链缝隙露出一绺染血的栗色卷发——和姐姐葬礼那天梳的一模一样。
你要对姐姐的尸体做什么!我抓起解剖台上的手术刀,刀尖对准他剧烈起伏的胸口。裹尸袋里突然伸出青灰色的手,五根手指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抓住我的脚踝。
周淮安突然笑起来,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哈哈哈哈,还是被你发现了。小雨,你姐姐最疼你了,要不要试试她的新药呀哈哈哈哈!!
冰柜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地狱交响曲。我这才看清每个冰柜都连着输液管,暗绿色液体顺着导管注入尸袋。这惊悚的场景使我后退了两步,差点使我心脏骤停。
周淮安掏出针管逼近时,裹尸袋突然炸开,腐烂的躯体扑到他身上,尖利的牙齿咬住咽喉——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分明是本该在车祸的姐姐!
周淮安的喉管在姐姐齿间发出漏气般的嘶鸣,暗红血珠溅在我颤抖的睫毛上。那些连接冰柜的输液管突然疯狂蠕动,像无数条碧绿毒蛇钻进他爆裂的血管。我踉跄后退时撞翻解剖台,浸泡着胎儿标本的福尔马林洒了满地。
别碰到那些东西!本该死透的苏雪突然开口,腐烂的声带摩擦出金属音色。她脖颈处裸露的肌理间,蓝色荧光沿着人造血管汩汩流动。我这才看清她太阳穴嵌着的微型芯片,正是三年前我帮她调试的脑机接口的原型机。
冰柜群发出密集的爆裂声,二十三个冷藏柜如同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那些尸体的眼球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变成琥珀色竖瞳,有个金发女人的手指正在蜕皮,露出底下蜥蜴般的鳞甲。
它们需要新鲜宿主,跟我走!苏雪用仅剩的左手拽着我逃跑,我来不及提问,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着姐姐狂奔,听着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骨骼错位声。当我们冲进她生前的实验室,防弹玻璃门上瞬间趴满扭曲的手印。
防弹玻璃在无数手掌的拍击下震颤,那些指缝间滋生的肉芽正分泌着腐蚀性黏液。苏雪用断肢处的金属骨茬划过电子锁,飞溅的火星里突然弹出全息键盘——她输入的竟然是母亲生日。
去检查培养皿!她将我推向冒着蓝光的恒温箱,自己则撕开左臂腐肉,抽出三根闪着幽光的神经导管插进控制台。我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从我进入殡仪馆后发生的一切都在颠覆我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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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来不及想这么多,我扑到实验台前,撞翻的烧杯里滚出颗完整的人类臼齿,内壁上刻着我的名字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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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温箱的液晶屏突然亮起:【嵌合体S-07活性复苏】。透过结霜的玻璃,令我瞳孔猛缩,只见二十三个培养舱像子宫般规律收缩,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我有七分相似的少女。
她们的后颈条形码在溶液里泛着红光,其中一具突然睁眼,虹膜里流转着与苏雪机械眼相同的数据流。
别看她们眼睛!苏雪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我转头发现她的头骨正从裂缝处裂开,露出里面齿轮咬合的机械结构,可那些转动的铜质齿轮上,分明刻着我小学时画在课桌上的蝴蝶图案。
玻璃门突然传来蛛网状的裂痕,金发女人伸出的手卡在缝隙里,发出金属摩擦声。来不及了苏雪拽着我撞进消毒舱,
在按下红色按钮的瞬间,我瞥见控制屏显示【记忆清洗程序启动倒计时30秒】。
为什么我问,不久后,你会知道一切的她的机械手指突然刺入我后颈的胎记中,一阵剧痛传来,中响起童年录音的尾声:
把失败的销毁...这是母亲的声音,混着手术器械的清点声,留那双瞳孔异色的。
在我意识混乱的时候,苏雪关上了舱门,消毒液从两侧冒出。
当消毒液灌入鼻腔时,我透过玻璃看见自己的倒影——左眼不知何时已变成和苏雪相同的机械义眼,而右眼瞳孔正在渗出荧蓝色的基因液。
消毒液灼烧着气管,我在窒息般的剧痛中听到机械运转的咔哒声。苏雪残破的面孔贴在舱门外,她开裂的金属颅骨里伸出细小的探针,正往控制台接口传输某种数据流。泛着荧光的基因液从我右眼滑落,滴在舱底时竟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呼吸频率保持在23次/分钟!慢慢适应。苏雪的声音直接炸响在脑神经里,我才惊觉左眼的机械义眼已接入中枢系统。
视网膜上突然闪过大量记忆碎片:穿着防护服的母亲抱着双头婴儿在哭,手术台上并排躺着七个瞳孔颜色各异的女童,父亲往我脊椎注射的针剂泛着珍珠母光泽...
突然,消毒舱猛地向下坠落,失重感让呕吐物混着基因液从嘴角溢出。
第二章:机械摇篮
当舱门再度开启时,腐坏的玫瑰花香气扑面而来——这里竟是母亲生前最爱的温室花房。可那些鲜红欲滴的玫瑰根部,缠绕的分明是人类的神经束。
可我不是在殡仪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温室门口传来金属摩擦的吱吱声,下一秒,苏雪拖着半融化的身躯撞进来,不敢想她经历了什么。
她背后追来的实验体突然僵在原地。花房中央的喷泉正在涌出暗红液体,我右眼的基因液不受控制地飘向池中,与血水混合成发光的旋涡。
池底缓缓升起水晶棺,躺在里面的女人穿着九十年代流行的碎花裙,双手交叠处戴着我从小见过的那对银镯——本该随着母亲下葬的遗物。
欢迎回家,第23号母体。玫瑰花丛中走出了本该死在太平间的周淮安。
他扯开领口露出机械心脏,那上面插着半截银簪,正是母亲当年最常戴的那支。我的机械眼突然自动扫描银簪花纹,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份孕检报告——受孕日期显示我本该比苏雪晚出生十年。
花房地板开始塌陷,无数双苍白的小手从地底伸出。那些与我容貌相似的女孩们齐声哼唱生日歌,她们脖颈都挂着刻有S-23的金属牌。苏雪突然将我推向喷泉,我跌进血池的瞬间,看到她最后的口型在说:去找到真正的初代...
血水灌进鼻腔时,我左手腕内侧浮现出发光的条形码。透过猩红的液体望去,水晶棺里的母亲正在对我眨眼——她的右眼是完好的人类眼睛,左眼却是与我同型号的机械义眼,虹膜里流转着苏雪的数据密码。
血水在喉管里凝结成凝胶状,我挣扎着触碰水晶棺的瞬间,整个温室突然倒转。那些苍白的手臂变成数据线缠住脚踝,将我拽进全息投影的子宫影像里。周淮安的机械心脏在头顶轰鸣如母体心跳,每搏动一次,就有新的记忆芯片扎进太阳穴。
这才是你真正的诞生地。周淮安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我望见无数个自己漂浮在琥珀色的羊水里,脐带相互纠缠成DNA链状。苏雪的机械眼突然脱离眼眶,化作银鱼游向子宫深处,咬断了最中央的脐带枢纽。
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电子坟场,我看见二十三个自己的尸体堆成金字塔。她们手腕的条形码正在重组拼图,当血水漫过第七具尸体时,我左眼的机械义眼突然报错:【检测到初代基因序列——正在激活母体格式化程序】
水晶棺里的母亲猛然坐起,她的人类右眼流出黑色石油状物质:当年被迫怀上X-23的是我,但真正的宿主...她撕开腹部缝合线,掏出团跳动的肉块——那上面纹着我婴儿时期的脚印。
整个空间开始像素化崩解,周淮安的身体裂成上万只机械蜜蜂。它们在天空中拼出硕大的倒计时:【00:23】。我抓住苏雪的机械眼塞进母亲的金属眼眶,三股不同频率的脑电波突然在颅内对撞。
去1999年!三个声音同时尖叫。当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我坠落进闪着雪花的旧式电视机。1999年的实验室监控画面里,真正的初代正从培养舱坐起——她转头看向摄像头的瞬间,我听见自己与苏雪重叠的尖叫。
那个穿着碎花裙的少女,右眼是荧蓝色基因液,左眼刻着我的机械义眼编号。她抚摸着小腹的手势,与母亲怀旧照里的姿势完全重合。
监控画面突然剧烈晃动,初代少女的腹部诡异地隆起,实验室警报声与我的耳鸣共振。她染血的指尖划过摄像头,在玻璃上留下DNA链状的抓痕。我扑向闪着雪花的屏幕,机械义眼却开始回放母亲分娩当天的记忆碎片——产床下方分明藏着微型培养舱。
你才是最初的容器。1999年的初代突然隔着时空与我对视。她的声纹图谱在我脑内自动解析,竟与苏雪临终时传输的数据完全重合。实验室灯光骤灭的刹那,我看见二十三个培养舱在她身后次第亮起,每个舱体内都蜷缩着不同年龄段的我。
倒计时归零的蜂鸣刺穿耳膜,我坠出时空裂缝摔在殡仪馆停尸间。手机显示2023年7月23日23:23,泛着荧光的雨水正从天花板裂缝渗入。107号冰柜自动弹开,七具童尸开始剧烈增长变成了成年女性,她们围成圆圈的手心里,共同托着个湿漉漉的胎儿。
当我触碰到胎儿的瞬间,殡仪馆所有钟表逆时针飞转。停尸柜上的编号开始融化重组,最终凝固成1999-07-23。胎儿的脐带突然缠住手腕,皮下浮现出电子子宫的全息投影——周淮安正将刻着S-23的芯片植入初代少女的后颈。
找到你了。2023年的苏雪从血雨中走来。她的机械左臂布满弹孔,右手却握着母亲那支断裂的银簪。当簪尖刺入胎儿眉心时,整个空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我后颈的条形码开始灼烧,皮肤下浮现出母亲的字迹:【当你看清真相时,就成为了新的母体】
殡仪馆外墙轰然倒塌,露出外面浩瀚的星空。那些星辰竟是由无数机械义眼组成的星座,此刻正同步转向我的方位。苏雪突然将我推入初代留下的血泊,在时空旋涡闭合前,我听见两个时代的自己在惨叫——1999年的初代正在分娩,而2023年的我腹部裂开相同的伤口。
血泊化作粘稠的时空甬道,我在量子子宫里沉浮。金属脐带缠绕着不同年龄的自己,电子羊水冲刷出记忆残片:母亲戴着呼吸面罩躺在手术台,她隆起的腹部嵌着玻璃视窗——1999年的初代正在那团血肉中睁眼,瞳孔里流转着我机械义眼的编号。
你终于来了。无数个声音在子宫壁共振。羊水突然退去,露出布满神经突触的金属地面。那个被称为它的存在从血肉管道钻出——竟是长着周淮安面孔的巨型机械子宫,每个培养舱里都沉睡着苏雪不同阶段的克隆体。
我的腹部伤口里伸出机械手指,自发地拆解着它的核心代码。当最后根肋骨被改写成二进制基因链时,整个空间响起母亲哼唱的摇篮曲。1999年的初代突然从虚空中跌落,她撕裂的产道里掉出个记忆胶囊,上面沾着与我相同的荧蓝色基因液。
杀了我就是杀你自己!初代尖叫着化作数据流钻进我左眼。机械义眼突然报错:【检测到母体意识重叠,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数字在视网膜炸开的瞬间,我看见苏雪残破的机械躯壳正从2023年爬来,她胸腔里藏着的微型冷冻舱,赫然冰封着母亲完整的脑组织。
时空裂缝突然涌入腥甜的血雨,无数机械乌鸦叼着带编号的脐带掠过。它们组成的箭头指向初代子宫深处的暗门,门上的掌纹锁正在渗出我的血液。当手掌按上去的刹那,二十三个时空的惨叫声同时响起——每个苏雪都在不同的时间点被同支银簪刺穿心脏。
掌纹锁吸饱鲜血的瞬间,暗门内伸出无数血管将我拽入时间乱流。二十三个苏雪的尸体悬浮在环形空间里,她们心口的银簪首尾相连,组成衔尾蛇图腾。我左眼的自毁倒计时突然卡在【00:23】,机械义眼竟开始播放母亲分娩当天的隐藏录像——
第三章:莫比乌斯脐带
手术灯下,初代少女的腹部裂口钻出金属脐带,正将新生儿与培养舱连接。而当镜头转向产房角落时,浑身是血的周淮安正在给另一个婴儿植入芯片,那孩子后颈闪过的条形码,正是我此刻手腕上发光的印记。
认知同步率98%...陌生的电子音在颅骨内震荡。苏雪残破的机械躯壳突然分解成纳米虫群,它们裹挟着冷冻舱里的母亲大脑,钻进初代子宫的排气管道。我腹部的伤口开始增生肉芽,不受控地抓向漂浮的银簪。
当指尖触碰到簪体时,所有时间线的记忆轰然贯通:七岁那场车祸其实是记忆清洗手术,母亲颤抖着将银簪插进培养舱操作台;十八岁生日发现的克隆报告是反向诱导程序;就连此刻流淌的荧蓝色基因液,都是唤醒初代意识的催化剂。
环形空间突然收缩成莫比乌斯环,二十三个苏雪的尸体首尾相接开始旋转。她们撕裂的声带合唱着诡异的摇篮曲,每段旋律都对应着我基因链里的隐藏编码。机械乌鸦群俯冲而下,啄食我增生出的血肉触须,每块被撕下的肉片都浮现出母亲年轻时的面容。
你才是初代的完美容器。周淮安的声音从乌鸦喙中传出。我扯下左眼爆闪红光的机械义眼,发现内壳刻着极小的一行字:【S-00原型机
生产日期1999.07.23】。视网膜残留的影像里,母亲正抱着初代少女跪在暴雨中,而她们面前的墓碑上赫然刻着我的名字。
当银簪最终刺入旋转的衔尾蛇中心时,所有苏雪的尸体突然睁眼微笑。她们腹部的伤口涌出发光蛆虫,这些生物芯片组成的虫群在空中拼出最后谜底——我的出生证明是倒叙伪造的,真正的苏雨早在胚胎时期就被初代吞噬,现在的我不过是承载她记忆的仿生容器。
环形空间炸裂的强光中,我听见此起彼伏的新生儿啼哭。当视线恢复时,正站在1999年的产房外,隔着玻璃看见母亲将银簪刺入初代太阳穴。而那个浑身插满管子的女婴转头望来,机械义眼闪过和我相同的数据流——她唇边扬起的弧度,与殡仪馆水晶棺里的母亲如出一辙。
第四章:银铃重生
我撞碎产房玻璃的瞬间,1999年的母亲与2023年的苏雪在时空中重叠。初代女婴的机械义眼射出红光,我后颈的条形码突然裂开,露出微型接口——与母亲手中银簪完美契合。
这才是完整的钥匙。母亲将簪子插入我脊椎。剧痛中看到走马灯:真正的苏雨在胚胎期就被初代吸收,父亲是首个实验体,而周淮安不过是承载父亲意识的仿生人。所有苏雪克隆体都是维持时间闭环的锚点,她们重复着被银簪刺杀的命运以防初代苏醒。
初代女婴的啼哭化作数据风暴,整个产房开始量子坍缩。我抱住即将消散的苏雪,她机械心脏里调出张全息照片:七岁生日我们分食蛋糕,背后的母亲腹部有金属缝合线。
闭环必须打破。我拽出脊椎里的银簪,捅进自己左眼接口。机械义眼炸裂的瞬间,二十三个时空同时浮现:
1980年父亲将初代胚胎植入母亲子宫;
1999年我亲自参与了自己的克隆工程;
2023年濒死的苏雪将母亲大脑送回过去...
当初代女婴抓住银簪时,所有时间线开始收束。殡仪馆水晶棺、机械子宫、量子甬道都化为发光尘埃。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母亲抱着正常女婴在公园嬉戏,她腕上没有实验编号,只有串普通银铃铛。
此时发生的一切终于回归正轨。
小雨,该起床了。
晨光中姐姐掀开窗帘,她脖颈没有机械接口,只有道浅粉色疤痕。床头摆着母亲送的八音盒,哼唱的是真实存在的童谣。
我抚摸完好无损的眼球看向日历:2023年7月24日。楼下传来煎蛋的香气,父亲正和母亲讨论周末野餐。那些血肉模糊的记忆,仿佛只是场漫长的噩梦。
直到帮母亲整理旧物时,在阁楼发现布满灰尘的银簪。阳光穿过簪体时,在地板投射出全息影像——无数个我在不同时空微笑,每个都牵着穿碎花裙的少女。她们手腕系着的银铃铛,正与我此刻戴着的一模一样。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我轻轻晃动铃铛。在某个超出人类感知的维度里,二十三对机械义眼同时眨动,继续守护这个用无数悲剧换来的平凡清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