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元声这种一向情感冷漠的人也不由得皱紧眉眼,技术不熟的拍着宋安君的肩膀,希望她能好过一点。
但宋安君哭得更加放肆,最后竟咳出一口血来。
她咳完之后就晕了过去,可把其他人吓得个半死。
打救护车。
哦,好好好。
救护车太慢,找个代驾我们开车过去。
对对对。
……
第三章：医院寻亲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宋安君被送到急诊室,医生很快做出诊断,说是喝酒伤到胃,引起的胃出血。
医生问他们谁是家属,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众人面面相觑,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蒋元音这时想到什么,忙道：她包里应该有手机,我找找看能不能联系上她的家人。
手机当然有,但需要密码。
这……世间数字组合千千万,她就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啊。
蒋元声突然说了几个数字,蒋元音死马当活马医试了一下,竟然真的打开了。
你什么时候学了算命她好奇地问。
蒋元声白了她一眼,指着宋安君的身份证,懂
哦,懂。
手机是解锁成功,可问题是宋安君的联系人里面空空如也,让人不得不怀疑她这手机是不是刚买的。
就算是新买的手机插上原来的电话卡,联系人也会过去一部分。
她这……
蒋元音看着她哥,她实在无能为力啊。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之时,一个QQ电话打了进来。
蒋元音跟见到救星一般活过来,内心充满期待接通电话。
是一个女生的声音,一开口就是,安安,后天作协有个活动需要你出席一下,我下午给你留言你没回我,我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到时候别忘了去。
蒋元音立马道：你好,请问你是宋安君的朋友吗她现在喝多了在医院抢救,你能联系一下她家里人过来一趟吗
那边好半晌没声音,就在蒋元音以为对方是不是挂断的时候,女生又重新开口。
不好意思,我只是机主的编辑,并不认识她的家人和朋友。
还有,我只知道机主的笔名叫‘随遇而安’,也不清楚她的真实名字,请问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蒋元音又看向她哥,好一会才支支吾吾道：应,应该是吧。
这人到底有没有朋友啊,蒋元音欲哭无泪,她真的是醉了。
不过刚才那人说宋安君的笔名是什么来着,‘随遇而安’是吧,都带个‘安’字,那应该就是本人吧。
蒋元音在这里找相同,突然意识到什么,脑子灵光一闪。
等等,‘随遇而安’,是哪个‘随遇而安’该不会就是她喜欢的那个‘随遇而安’吧！
蒋元声不知妹妹心中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再不签字会耽误治疗。
于是主动去找了医生,声称病人的家人不在本市,他是病人的男朋友,可不可以代签
医生一想,救人要紧,就让护士将文件递给他。
蒋元音嘴巴哦成一个圆形,他这闷骚的哥可真会占人姑娘便宜。
宋安君醒来的时候只有蒋元声和蒋元音两人在病房里,宿醉并没有让她什么都不记得,相反,她十分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求人,给身份证,被骚扰,哭泣,吐血……
好家伙,不放肆一把,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面。
醒了醒了就起来吧,我们送你回去。蒋元声语气冷淡,毫无半分可怜意味。
蒋元音瞪了他一眼,哥你说话就不能柔软一点吗
你这样,真的能找到对象吗
蒋元声双手抱胸看着妹妹,他已经管得够多了好吗。
宋安君轻咳一声,那个,谢谢你们,急诊多少钱我给你们。
蒋元音摆摆手,坐下来笑道：哎呀不用,你之前给的现金足够。
被迫想起自己的神级操作,宋安君不自在的哦了一声,那好吧。
蒋元音看着她,试探性地问：请问你是写了《XXX》这本小说的作者‘随遇而安’吗
宋安君一愣,这个女生怎么知道她从来没在公众场合露过面的。
看到她惊恐的表情,蒋元音确定了心里的想法,如实道：
是这样的,昨晚有个自称是你编辑的人给你打来电话,我们当时以为是你朋友就接了……
宋安君没想到马甲是这样暴露的,心里不由感叹：还真是阴差阳错。
那个你能帮我签个名吗我特别喜欢你的书,每本都看了好多遍。
宋安君没拒绝,也没法拒绝。
可以,谢谢你喜欢我的书。
签完名,宋安君就与蒋元声兄妹道别离开。
蒋元声看着妹妹捧着那张签名纸,稀罕得跟个古董似的,不理解道：
她很有名吗
蒋元音得意的扬起嘴角,那当然,你不看小说你不知道,她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天赋型选手……
蒋元声揉捏着眉心,停,我知道了,你不要跟我说那么详细。
哼,野猪吃不了细糠。蒋元音小声嘟囔着,这话她没让哥哥听见。
第四章：第二次相遇
宋安君第二次与蒋元声兄妹见面同样是个意外,那正好是在参加完作协活动的第二天。
宋安君久违地给自己放了个短假,在海边散步时巧遇蒋元声和蒋元音二人。
宋姐姐,好巧啊。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作者,蒋元音一改之前的冷漠人设,热情地同她打着招呼。
已经双目相对,宋安君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装作不认识,脸上露出淡笑,是挺巧的。
宋姐姐你来海边怎么还穿着长袖长裤,这么热的天你不嫌捂得慌吗蒋元音好奇地问。
宋安君下意识抚上左手手腕,眼神闪躲,满脸不自在。
蒋元声猜她有隐情,于是解围道：人家爱穿什么穿什么,你管那么多干嘛,查户口的都没你这么能问。
我……蒋元音也知道自己有些冒犯,尴尬地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啊宋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宋安君摆摆手,没事没事。
宋安君是个非常慢热的人,这一点蒋元声从这几天在度假村的接触中就能感觉出来。
事事亲力亲为,不喜欢麻烦别人,不爱说话,经常把‘谢谢’‘对不起’挂在嘴边……
要是妹妹蒋元音不主动跟她说话,一天下来她几乎不会说超过五根手指头的话。
在三人准备回去的最后一个晚上,宋安君再次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安君,你就再给妈妈一百万吧,你弟弟就你一个姐姐,你不帮他谁帮他……
说到最后母亲直接变成了狠厉的语气,你说你要那么多钱干嘛,现在帮衬着你弟弟,等你以后嫁出去了,不还是要靠你弟弟给你撑腰。
这话宋安君已经听了无数遍,但这次她没有妥协,神情淡漠,语气平静。
翻来覆去就这些老掉牙的话,您能换个说法吗您不嫌说够了,我都嫌听够了。
母亲听到女儿这样说,直接不装了,你个白眼狼敢和你妈这样说话,你是不是想死。
早知道你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一个人,当初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打掉。
你不给是吧,不给你以后就不要回这个家了,我们就当你这个小贱踢子死在外面了。
宋安君强忍着哽咽,道：我爸不是已经把我逐出家门了吗,我早就不是你们家人了。
说完她挂断手机,奋力地往远处沙滩上一扔,闭着眼睛仰靠在椅子上。
她不想哭的,那家人没一个值得她掉眼泪。
可眼泪不听她的话,即使仰着头,它们还是顺着眼角滑落。
第五章：心疼过往
突然有人遮挡住她头顶的灯光,宋安君睁眼一看,正好对上蒋元声深邃的眼神。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宋安君第一次在酒吧里看到时就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
而此刻这双眼睛里装着她,是颓废,无助又狼狈的她。
不应该是这样的,宋安君想,那么好看的一双眼就应该要盛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自己这个样子不应该出现在他眼前。
她刚要起身,一条带着佛手柑气味的男士手帕轻轻附在自己眼上。
他说：想哭就哭吧,哭完了事情就过去了。
因为手机是外放的,宋安君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不想问也不想知道,她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场,把这么多年积压在心里的愁苦全都一并摘除。
宋安君哭了多久,蒋元声就在外面陪了她多久。
第二天一早,宋安君在蒋元音下来之前,将手帕还给蒋元声。
昨晚谢谢你,手帕我已经洗干净了,还给你。
按照蒋元声以往的作风,他一定会冷漠地说：‘别人用过了的东西我不会再用。
但这次没有,他伸手将手帕接了过来,还回了一句,不用客气,能帮到你就好。
出了机场,蒋元声问宋安君住在哪里,要送她回去。
宋安君第一反应是拒绝,不用了,我打车很方便。
蒋元声又重复了一遍,地址。是不容拒绝的意思。
蒋元音猜不透哥哥想干嘛,但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她挺喜欢宋安君这个人的。
简单不做作,真诚又善良,跟那些总喜欢在他们身边阿谀奉承的拜金女完全不一样。
于是她挽着宋安君的胳膊,撒娇道：哎呀宋姐姐就让我们送你嘛,以后我还想去你家找你玩呢。
宋安君是个很难拒绝别人的人,更何况蒋元音还是如此亲切的跟她说,她只好把自己住的地址告诉蒋元声。
刚到门口,蒋元声就注意到有个年轻男生在门口蹲着,看样子是在等宋安君。
蒋元音也看到了,忙道：宋姐姐,你门口有个男人哎,是你男朋友吗
蒋元声的手不由自主握紧方向盘,嘴巴也抿得紧闭。
宋安君低着眼轻道：不是,他是我弟弟。
哦。蒋元音轻点着头。
而蒋元声刚松下一秒的心又重新戒备起来,这人就是她弟弟,就是因为他,宋安君昨晚才会被母亲如此辱骂的吗
宋安君已经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疯狂’的画面,她不想让蒋元声兄妹俩看到,催促道：
谢谢蒋先生和蒋小姐送我回来,天色不早了,我就不请你们进去喝茶了,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蒋元音本来也没打算真的要去宋安君的家,就道：好,那宋姐姐……
等一下。蒋元声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我还挺想进去喝杯茶的,宋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宋安君很想说她介意,非常介意。
哥,你干嘛呢蒋元音拽了拽哥哥的衣袖,我们家少你茶喝了
闭嘴。蒋元声看着妹妹,你不知道真实情况就别说话。
见他铁了心要跟自己一起回去,宋安君又又又再次无法拒绝。
那,那就请吧。
蒋元音撅着嘴,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家哥哥,你可真给我丢人。
蒋元声回瞪过去,我跟你说不明白,等下你会感谢我的。
第六章：弟弟找茬
呦,去哪浪了终于知道回来了。怎么,出去玩没玩过瘾,还把人带回家了。
弟弟看着蒋元声兄妹两人,以为是姐姐找的‘玩伴’,恶言相向地对宋安君说。
蒋元声咬着后槽牙没说话,那眼神跟看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蒋元音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刚要破口大骂。
就见宋安君已经上去给了他一个巴掌,听声音,估计宋安君的手都震麻了。
爸妈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吗不会说话就把舌头捐给有需要的人。
弟弟捂着通红的脸,愤恨地看着宋安君,你敢打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
宋安君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下次再敢出言不逊,我不介意多打你几下。
弟弟可不会知错,满脑子都是宋安君打他耳光这件事,还是在有两个外人的情况下。
怒火夹杂着之前的怨气,他攥紧拳头,下一秒就准备往宋安君脸上抡。
好在蒋元声时刻戒备着,立马上前阻止了这一拳。
你是不是疯了,她可是你亲姐姐。蒋元声抓着他的手腕,阴沉吼道。
蒋元音也赶紧上前拉过宋安君,宋姐姐你没事吧
宋安君后怕地摇着头,她看得清楚,弟弟刚才那一拳不带丝毫的怜香惜玉,是真的想把她往死里弄。
弟弟疼得吱哇乱叫,冲着蒋元声大声嚷嚷,你,你快放开我。
跟你姐姐道歉。蒋元声要求道。
弟弟一听,怒道：她不是我姐姐,我没有她这样对弟弟‘见死不救’的姐姐。
宋安君冷笑一笑,我对你‘见死不救’我救得还不够多吗这些年,你从我这拿走多少……
弟弟根本不听她这些,别跟我废话,我就要钱,爸妈都被你气出病来了你知道吗
又是这招,宋安君痛苦的闭上眼睛,因为父母和弟弟的这一套,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她远去,她已经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你们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呀
宋安君歇斯底里的里怒吼,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却没想,弟弟的反应比她更大,你有什么可抱怨的,作为女儿,作为姐姐,哪一个身份不够让你为我们着想的。
你一个女生,生下来就是服务别人的……
宋安君连哭得力气都没有,双眼无神地看着弟弟,嘴里喃喃道：你们是想让我死,你们巴不得我死……
蒋元音扶着她,感觉她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蒋元声也看着她,绝望又心如死灰,看起来只剩下一具空壳。
下一秒,弟弟的骂咧声又在宋安君耳边响起,有本事你就去死,装这副样子给谁看。
宋安君很想笑,可她笑不出来。
她挣脱开蒋元音的胳膊,慢慢将身上的外套脱掉,露出里面的白色吊带。
嘴唇轻启,我啊,已经死过千百回了。
蒋元声看着她裸露出来的皮肤,眼睛难以置信的睁大,身旁的蒋元音也被吓得捂住嘴。
只见她从锁骨到胸口,从胳膊到手腕,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
宋安君又说：每次我觉得自己活不下去的时候就在上面划一刀,看着血慢慢流。
我就想,血什么时候流尽了我就可以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
她眼睛通红地看着弟弟,语气却平淡无比,你没试过这种行为吧,所以你不知道它有多痛。
每次我都在血没流完之前就开始包扎,因为太痛了,痛得我觉得活着比死了好。
她语调平稳,好像在诉述着别人的故事。
可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活着这么难,第一次自残的时候我就应该下手狠一点,要是那时候死了就好了。
明明是生无可恋的语气却把弟弟吓得半死,好像宋安君说这话是在诅咒着什么一般。
他睁开蒋元声的手,嘴里大惊失色的喊着,疯子,疯子……
宋安君冷笑一笑,我可不就是个疯子吗弟弟不是看到了吗
你看够了吗没看够的话我还可以继续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多的是这样的画面。
她的笑在弟弟看来犹如恶鬼一般,连滚带爬地离开这个地方。
第七章：住进蒋家
弟弟一走,宋安君强撑着的精神立马松懈下来,两眼一闭就往身后直直倒下去。
蒋元声连忙上前抱住她,宋安君,宋安君。
见宋安君没有反应,蒋元音担心得都快哭出来,宋姐姐,你不要吓我们啊。
走,去医院。蒋元声指挥着妹妹。
蒋元音抖着手,哦,哦,好。
蒋元音再次醒来是在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思考了好一会。
昨天的事情涌进脑海,宋安君最后的意识只停留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
但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叫她,一会是‘宋安君’,一会是‘宋姐姐’,宋安君想大概又是蒋氏兄妹救了她。
但这里不是她家,看起来也不像是医院,那这里是……
她正撑着胳膊起来,房门就从外面打开,是蒋元声。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蒋元声问。
宋安君摇摇头,没有,谢谢你。
蒋元声依旧穿得是白衬衫,黑西裤。
但也许是因为在家的原因,衬衫的扣子他没有完全扣到顶,整个人显得正经又慵懒,而这种奇怪的感觉在他身上没有一点违和感。
既然醒了就洗漱一下然后下来吃饭吧。清冷的声音带着点温柔,宋安君的心久违的漏了一拍。
不是心动,是因为声音真的很好听。
她又点点头,好,我很快就下去。
蒋元声又道：不急,你慢慢来。
嗯。
餐桌上只有蒋元声与宋安君两个人,周围寂静得只能听到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
宋安君喝了一小口橙汁,主动找着话题,蒋先生,我们不用等令妹一起下来吃吗
蒋元声抬头看了她一眼,蒋大哥,元声哥,你挑一个。
宋安君没反应过来,蒋元声又道：我们也算有缘,你不用那么客气的叫我蒋先生。
宋安君哦了一声,看着他,小声叫了一句,蒋大哥。
蒋元声嗯了一声,垂眸隐藏眼底的失落,他还挺期待对方叫他‘元声哥’的。
随后对宋安君解释道：元音她今天有课,一早就去学校了。
宋安君这才想起来,蒋元音还是一名大三学生呢。
吃完饭,宋安君就跟蒋元声道别,说不好意思再麻烦他。
蒋元声抿唇皱眉,不同意她现在回去,你现在回去要是那些人还去纠缠你怎么办
那些人是谁,天知,地知,蒋元声知道,宋安君也知道。
宋安君一副鱼死网破的态度,无所谓,反正我不会再如他们的意。
蒋元声还是担心,一想到她身上那些伤痕累累的疤痕,就忍不住心疼。
就算那些人不去找她,万一宋安君一个人在家又想不开自杀怎么办
他想了想,拿出妹妹当借口,元音临走之前嘱托我,等你醒了之后一定要把你留在家里。
她很喜欢你,说想和你探讨一下你的书。
宋安君微愣,这……那好吧,那就叨扰蒋大哥了。
蒋元声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平常,没事,你要是嫌无聊可以去后院的阳光房,里面有很多书可以看。
好。宋安君露出一个淡笑。
蒋元音下午回到家看到宋安君的时候微微一愣,凭自己对她的了解……
她很快下定一个结论：绝对有隐情。
蒋元声将妹妹拉到一旁,叮嘱道：
收好你的表情,是我让她留下来的。
蒋元音惊讶得张大嘴巴,为什么
蒋元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妹妹,然后又对妹妹道：
我跟她说是你想和她探讨一下她的书,她才同意留下来的,你别给我说漏了嘴。
好,我知道了。
她看着哥哥脸,试图从他表情里读到点什么,很失望,什么都没有。
她好奇地撑着脸,哥,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例如和宋姐姐产生点别的感情……
蒋元声恼怒道：胡说八道,做好你的事,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蒋元音被哥哥训斥也不恼怒,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哥哥就是被她看穿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小样,我还不了解你。
有了蒋元音这个‘助攻’,宋安君到最后也还是没走成,这一待就是大半个月。
太阳升起,蒋元声兄妹俩,一个去上班,一个去上学,宋安君就在卧室或者阳光房里码字。
夕阳西下时,兄妹俩也从公司和学校回到家,三人就坐在一起吃晚饭。
随着三人相处的时间增多,蒋元声也对宋安君了解得更加透彻,而宋安君亦是如此。
第八章：谈心教爱
这天晚上,宋安君难得的失眠睡不着,捧着一杯热牛奶站在阳台吹风。
同样也睡不着的蒋元声走到阳台正好碰见了她,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阳台不是连着的,蒋元声没过多思考就转身离开。
正当宋安君疑惑之时,下一秒房门就被敲响,安君,是我。
宋安君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的直跳,步履轻快地小跑过去开门。
蒋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蒋元声没回答她,只问：睡不着
宋安君小幅度点点头,是有点。
我能进去吗蒋元声问。
哦,可以。宋安君闪身让他进去,然后随手将门一关。
两人走到阳台,蒋元声道：我也睡不着,不介意一起聊聊天吧
宋安君轻轻一笑,不介意。
蒋元声看着身旁的人,问：安君,这段时间你还有过那些不好的念头吗我是说,自杀。
宋安君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杯子,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好一会才道：
我觉得月亮和星星很漂亮。
她说出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蒋元声没吭声,他知道宋安君的话没说完。
果然,下一刻宋安君就转头看向他,眼底是释怀,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是很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美丽。
蒋元声微微一笑,你能这样想就好。
两人一时无话,宋安君想了想,忽然问出心中的疑惑。
蒋大哥,你父母不跟你们一起住吗好像从来没听你和元音提起过他们。
这次换蒋元声抬头看着天空,淡淡的有些哀伤,他们在我和元音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宋安君不知道是这种情况,忙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蒋元声轻拍着她的肩膀,没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宋安君看着他的侧脸感慨道：你父母一定很爱你们吧。
不然时隔这么多年,再次提到他们,蒋元声还是一副很怀念的样子。
想起幼时父母对自己和妹妹的宠爱,蒋元声轻笑出声,是很爱,会尊重我的喜好,会包容元音的小脾气……
宋安君想象不出来那是一对怎样的父母,那样的家庭又是怎样的幸福。
她的家庭是潮湿的,阴暗的,她像一个臭水沟里的老鼠,偷偷羡慕着别人的幸福。
真好。宋安君说：元音有那样的父母和你这样一个哥哥很幸福。
不必照顾别人的情绪,也不用小心翼翼地生存,更不会被当成一个‘血包’。
蒋元声看着她,认真道：
安君,作为一个孩子,承担任何不属于你的负担从来都不该是你的责任。
宋安君哑然,呆愣地看着蒋元声,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那些不是她的职责。
从小到大,她被灌输的观念就是,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要照顾帮衬弟弟,要这样,要那样……
可现在,蒋元声告诉她,那些负担不该是自己的责任,她好像……听不懂。
看着茫然无措的宋安君,蒋元声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
安君,你先是你,再是其他身份。
别人怎么样那是别人的课题,与你没有关系,你要做的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快快乐乐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温暖的怀抱,温柔的语气,温心的话语,这个人在教自己怎么幸福的生活。
宋安君流着泪,从来没人教过她怎么爱自己,时间久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爱自己。
感受到她的难过,蒋元声一手抚摸她的长发,一手轻拍她的后背,哄道：
安君,你人生的路还很长,早晚有一天你能学会爱自己,也总会有人来爱你。
不着急,我们都慢慢来。
好。宋安君哽咽着在他脖颈处点头。
这一晚,是宋安君最后一次为过往哭泣,此后,她只会因为幸福而激动流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