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剖心铸匣那夜就知道,你会为救至亲杀他九次
我逆转时空救了弟弟九次,却亲手杀死了恋人九世。
当刑侦队长扯开染血的衬衫,露出与我前世殉葬图上一模的蛇形烙印时,青铜匣底渗出新的咒文:第九次血祭完成。
后来我才知道,每滴一次血重启时间,都在蚕食他十世轮回的魂魄。
而邪神在青铜棺中轻笑:你以为他千年前铸造溯光匣是为镇邪不过是想在生生世世里,与你多偷一刻重逢。
1
林川!
我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喊声。
画面戛然而止,我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仍站在修复室里。
手中握着那枚青铜匣,不过巴掌大小,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图腾。
我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心跳如擂鼓般剧烈。
幻觉吗
我喃喃自语,试图平复呼吸。
我记得当手指触碰到匣盖时,突然一股寒意从指尖窜上脊背,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
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昏暗的街道上。
周围的雨下得很大,模糊了我的视线。
清晰地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过,车轮碾过水洼,溅起一片泥水。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车身猛地一歪,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倒在血泊里的人是林川,
我的弟弟。
而我叫林婉兮,是一名文物修复师。
然而。
当晚我就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林川,我的弟弟,因参与文物走私案被灭口,尸体被抛入江中。
2
我赶到现场时,江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警车的红蓝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推开围观的人群,冲到江边,只看到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林小姐,请节哀。
一名警察低声说道。
我颤抖着手掀开白布,林川的脸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我蹲下身,从林川的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未发送的短信:姐,我错了,我不该碰那批货。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紧紧攥住手机,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林川的异常,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后,脑海中出现的都是林川过往的画面。
我麻木的收拾着林川的房间,整理到书架时,一本古籍从书架上掉落了下来。
这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古籍。
父亲生前是考古学家,曾研究过许多神秘的文物。
当我准备将古籍放回书架时,忽然被书页上的介绍吸引住了:溯光匣:巫族圣物,可逆光阴,然需以特殊血脉之人的血祭而启动。
溯光匣的插图赫然和我昨天在修复室看到的那个青铜匣一模一样。
想起在修复室的经历,我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次。
当我以修复师的名义将青铜匣带回家后,便迫不及待的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青铜匣上。
我紧张的等待着,希望奇迹能发生。
伴随着的血滴融入青铜匣,一声轻微的嗡鸣,匣子表面的纹路逐渐亮起,像是被注入了生命。
下一秒,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重组。
3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站在家中的客厅里。
墙上的日历显示,时间回到了三天前。
真的可以。
我感到有些不真实。
林川!
我随即呼喊着弟弟的名字,冲进他的房间。
当看到他正活生生的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我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姐,你怎么了
林川抬起头,一脸茫然。
你没事……太好了……
林川被我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拍了拍我的背:姐,你怎么了我没事啊。
我松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林川,你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有没有人找你做什么事
林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有啊,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林川,你听我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碰那批货,不要跟老刀接触,明白吗
林川的脸色变了变,低下头:姐,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那批货很危险。
我抓住他的肩膀,答应我,别碰它。
林川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然而,我还是不放心。
我决定跟踪林川,确保他不会出事。
第二天,林川出门后,我悄悄跟在他身后。
我看到林川走进了一家偏僻的咖啡馆,与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接头。
那男人正是老刀。
我躲在角落里,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批货很值钱,只要你帮我运出去,钱不是问题。
老刀低声说道。
林川犹豫了一下:可是……风险太大了。
风险越大,回报越高。
老刀拍了拍林川的肩膀,你不想还清赌债吗
林川咬了咬牙,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干。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知道,如果林川参与这次交易,他必死无疑。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我要举报一起文物走私案……
警方很快赶到,突袭了咖啡馆。
林川被救下,但老刀逃脱了。
我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然而,我很快得知,老刀因时间线变动提前行动,导致顾沉的好几个警员同事在行动中殉职。
顾沉是刑侦队长,负责这起案件。
他在调查中发现我的行踪异常,对我产生了怀疑。
林小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咖啡馆
顾沉盯着我的眼睛,语气冰冷。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顾沉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青铜匣上,眉头微皱:这是什么
我下意识地将匣子藏到身后:没什么,只是一个古董。
顾沉没有追问,但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
我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而更让我不安的是,我意识到,这一次干预引发了更大的连锁反应。
4
我回到家,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手中紧紧握着那枚青铜匣。
匣子表面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力。
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顾沉同事殉职的画面,那种深深的愧疚感几乎要将我吞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抚过青铜匣的纹路。
我知道,自己必须再次尝试。
我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青铜匣上。
下一秒,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家中的客厅里。
墙上的日历显示,时间回到了案发前一周。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找到林川后,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林川,你听我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跟老刀接触,更不要碰那批货明白吗
林川的脸色变了变,低下头:姐,你都知道了
那批货很危险,答应我,别碰它。
林川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我还是不放心,决定从源头阻止这一切,亲自对付老刀。
5
我通过林川的手机,找到了老刀的据点——一家位于城郊的废弃仓库。
我决定潜入仓库,偷取走私名单,以此威胁老刀放弃计划。
深夜,我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悄悄潜入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木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守卫,找到了老刀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老刀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我躲在门后,屏住呼吸,等待机会。
突然,老刀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趁机溜进办公室,迅速翻找文件。
我很快找到了那份走私名单,正准备离开时,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空罐子。
谁在那里
老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心跳骤停,迅速躲到桌下。
老刀推开门,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桌上的文件上。
有人进来过。
他低声说道,随即按下桌上的警报按钮。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仓库,我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我迅速冲出办公室,朝仓库后门跑去。
然而,老刀的手下已经堵住了后门。
我被逼到角落,无路可逃。
抓住她!
老刀冷冷地下令。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仓库的大门突然被撞开,几辆警车冲了进来。
顾沉带着一队警察迅速控制了现场。
我趁机逃脱,躲在一堆木箱后,心跳如擂鼓般剧烈。
顾沉的目光扫过仓库,最终落在我藏身的地方。
他走过去,冷冷地说道:出来吧,林小姐。
你打算怎么解释
我能回到过去,你信吗
我弱弱的说道。
顾沉并没有深究,但是他的眼中分明出现了震惊。
6
回家后,心中充满了不安。
我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引起了顾沉的怀疑,而老刀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果然,第二天,我接到了林川的电话。
姐,老刀的人找上我了。
林川的声音颤抖着,他们说,如果我不帮他们运货,就杀了你。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知道,自己必须再次行动。
我决定用走私名单威胁老刀,逼他放弃计划。
我拨通了老刀的电话,冷冷地说道:老刀,我有你的走私名单。
如果你敢动我弟弟,我就把名单交给警方。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老刀的冷笑:林小姐,你以为你能威胁我名单在我手里,你拿到的只是我提前准备的名单。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勇气。
老刀继续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电话挂断后,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当晚,我接到了博物馆的电话。
林小姐,博物馆发生了爆炸,你快来看看!
我赶到博物馆时,现场已经一片狼藉。
爆炸发生在文物修复室,我的工作台被炸得粉碎,而那枚青铜匣却完好无损地躺在废墟中。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林川的电话。
姐,我在博物馆后门,你快来!
林川的声音急促而慌乱。
我心中一紧,迅速朝后门跑去。
正在给看守员做笔录的顾沉也紧随我其后跟了过来。
然而,当我们赶到后门时,林川已经倒在血泊中。
林川!
我扑过去,紧紧抱住弟弟。
林川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不断涌出。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我,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姐……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
不,林川,你别说话,我马上叫救护车!
我颤抖着手拨打电话,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然而,林川的手却缓缓垂了下去,呼吸渐渐停止。
林川!林川!
我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但林川再也没有回应。
顾沉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紧紧抱着林川的尸体,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林川临终前的微笑,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决定再次使用溯光匣。
7
我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手中紧紧握着溯光匣。
当我准备再次启动溯光匣时,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匣子表面的纹路逐渐亮起,浮现出一行铭文:逆命者,偿命于光阴。
为什么会这样我低声呢喃,我必须找到办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林川死。
重新翻开父亲留下的古籍,一页页仔细查找。终于在一页泛黄的纸张上找到了关于溯光匣的后续记载:
逆命者,偿命于光阴,血脉至亲为祭品。
血脉至亲为祭品……
我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林川的死,是重启溯光匣匣的代价
我继续翻阅古籍,发现溯光匣的铸造者是一位巫族大祭司,名为顾渊。
顾渊为了镇压邪神,以自己的血脉至亲为祭品,铸造了这枚青铜匣。
顾渊……
我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了顾沉。
每次见我后,他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决定暗中顾沉。
8
跟踪了顾沉两天后,终于在第三天的深夜发现了他的异常。
他独自一人在一个老刀废弃的仓库里,不停的翻找着什么。
顾队长,你在找什么
我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我手中的溯光匣。
你知道知道这枚青铜匣的来历,对吗我紧紧的盯着顾沉问道。
顾沉的目光对上我的眼睛上,似乎在做着什么挣扎,欲言又止。
这是巫族圣物,能回溯时间。但每一次使用,都需要以血脉至亲为祭品。
我冷冷的说道。
顾沉的脸色一变,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顾队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
顾沉还是没有回答。
他的思绪回到了三天前。
当时他追捕老刀时,流弹擦过他的右肩致使他昏迷,随后便出现一段陌生的画面:
一个红衣少女在月下教孩童辨认草药,转身时颈间羊脂玉扣晃出一道弧光。
顾渊,你说佛桑花真能起死回生
她笑着把花枝抛给玄衣男子,却被猛地拽进怀里。
若你死了,我就让全天下佛桑花给你陪葬。
暴雨中的巫族祭坛,玄衣男子跪在溯光匣前。
旁边躺着红衣少女,心口插着刻满符咒的骨锥。
阿萦,待我封了这邪神,定以命换你归来。
男子割开手腕,鲜血顺着匣身纹路汇入少女眉心。
而更可怕的是,祭坛上那男子的脸……分明是他自己。
千年前有个巫族祭司,为镇压邪神杀了爱人献祭。
顾沉忽然说道,他的声音低沉的可怕。
他转身看向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你说他后悔过吗
我呼吸一滞。
顾沉的眼神像穿过千年光阴的箭,将我钉在父亲讲述的传说里。
那位叫顾渊的大祭司,在爱人棺椁前剜出心脏投入熔炉,铸成了永生永世困住邪神的溯光匣。
顾沉突然逼近一步,袖口擦过我腕间红绳。
那是今早从林川病房抽屉翻出的,穿着我七岁时丢失的羊脂玉扣。
顾沉脑海中画面再次出现:顾渊将红绳系在阿萦手腕,末端缀着半枚玉扣。
待平定南诏之乱,我便用剩下半枚玉扣娶你。
少女笑着咬破他指尖:以血为契,你若食言……
少女临死前将半枚玉扣塞进他掌心:下辈子早点找到我。
现实与幻境重叠,顾沉猛地攥住我手腕。
玉扣硌进掌心,他听见自己说出千年前的誓言:以血为契,生死不离。
我腕间的羊脂玉扣滚烫如烙铁,前世记忆如碎镜重组。
月夜下我赤足踩过药田,玄衣男子将红绳系在我脚踝,末端玉扣撞出清越声响。
阿萦,待南诏平定......
顾渊你又骗我!
记忆碎片骤然炸裂,我踉跄后退撞上生锈的铁架。
顾沉伸手来扶的瞬间,我看清他领口下蜿蜒的蛇形烙印,与溯光匣底部的图腾完全吻合。
9
仓库顶棚突然炸开,月光混着探照灯刺目白光倾泻而下。
老刀和一群雇佣兵踩着垂降绳落地,手中赤色佛桑花在强光下妖异非常。
花瓣脉络里流淌着暗红液体,我闻到了血腥味。
顾队长藏得真深。
要不是这株佛桑感应到大祭司血脉,我差点错过活体祭品。
佛桑花蕊突然迸射红光,顾沉锁骨处的烙印如同烧红的铁片滋滋作响。
我手中的溯光匣剧烈震颤,匣盖弹开的刹那,无数萤火般的光点在空中拼出南诏祭坛的幻象。
玄衣顾渊抱着红衣阿萦走向熔炉,少女心口的骨锥滴落黑血。
三百童男心血浇灌的佛桑,配上千年怨侣的魂魄,足够唤醒邪神大人了。
老刀将花茎刺向顾沉心口,却被突然暴起的溯光匣撞飞。
我接住下坠的溯光匣,掌心触到匣底新裂的细纹。
更多记忆涌入脑海:当年顾渊剜心铸匣时,阿萦的残魂化作七滴血泪渗入溯光匣纹路。
而此刻匣中封印的,正是邪神本体。
快走!
顾沉反手拧断雇佣兵手腕夺过冲锋枪,弹幕在两人脚边溅起火花。
他在枪林弹雨中回头望来的那一眼,与幻境中顾渊跳入熔炉前的眼神重叠。
我抱着溯光匣滚进集装箱夹缝,发现匣内暗格藏着的半片骨锥。
当佛桑花的红光扫过骨锥表面,那些蚀刻的南诏咒文突然浮空显现:
以爱人之血重开封印者,当承千世轮回之苦。
小心!
顾沉的厉喝与子弹破空声同时响起。
我抬头看见佛桑花的光束正笼罩自己,而顾沉飞身扑来的身影被红光穿透。
他后背绽开的血花里,竟有细小的金纹在游动。
终于齐了。
老刀癫狂的笑声从高处传来,大祭司的血,圣女转世的魂,现在只差......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整个集装箱区。
我在浓烟中摸到顾沉冰凉的手,他心口蛇形烙印正在吞噬佛桑花的红光。
去青龙寺……
他咳出的血珠落在我腕间红绳上,玉扣突然发出清鸣。
溯光匣的裂缝渗出黑雾,幻化成无数尖叫的人脸。
我终于明白,那些所谓蝴蝶效应里枉死的人,魂魄早已被邪神蚕食。
而我每滴一次血重启时空,都在加速顾渊魂力的溃散。
这次,换我守护你。
我握住骨锥刺向掌心,血珠滴入溯光匣裂缝的刹那,整座仓库被金色咒文笼罩。
佛桑花在金光中凋零成灰,老刀脖颈后的蛇形纹身突然爆出血浆。
顾沉沾血的手掌覆上我手背:阿萦,你总是学不会听话。
他眼底流转的鎏金光华,分明是千年前跳入熔炉的大祭司。
10
青龙寺的飞檐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顾沉倚着潮湿的砖墙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泛着诡异的金芒。
我搀着他闪进偏殿,溯光匣突然脱手飞出,悬停在斑驳的壁画前。
画中降魔金刚手中的佛杵,正与匣底裂纹严丝合缝。
这不是寺庙...
顾沉沾血的手掌按上壁画,整面墙应声翻转,是顾渊为阿萦造的衣冠冢。
地宫长明灯骤亮,我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倒退半步。
九具青铜棺呈环形排列,每具棺椁都雕刻着不同姿态的顾渊像。
中央水晶棺中躺着红衣女子,颈间红玉坠与我手中的羊脂玉扣一模一样。
你每逆转一次时间,就会唤醒一具棺中的残魂。
顾沉抚过棺盖上密密麻麻的划痕,那都是南诏古历的日期。
千年间我们重逢过八次,每次你都选择为救至亲启动溯光匣。
我触碰最近那具青铜棺,前世记忆汹涌而来:
民国二十年的雨夜,旗袍女子抱着中弹的弟弟跪在棺前,军装顾沉夺过溯光匣吞枪自尽;
明朝地动时,道姑将将桃木剑刺入锦衣卫顾沉的后心......
第九具空棺是为今世准备的。
顾沉突然扯开衬衫,心口皮肤下浮现金色咒文,当十魂归位,邪神就能挣脱......
爆炸声从地面传来,整座地宫开始摇晃。
林川的冰棺在震动中滑向中央水晶棺,两具棺椁接触的瞬间,佛桑花纹路在地面疯狂蔓延。
我看到弟弟苍白的指尖动了动,而水晶棺中的阿萦竟睁开了眼睛。
他们要用林川补全最后一魂!
顾沉挥剑斩断疯长的花藤,那些赤色藤蔓上挂着无数婴孩的乳牙。
老刀的身影出现在地宫入口,他脖颈伤口处钻出的血藤正与佛桑花根系相连。
我突然明白文物走私的真正目的——那些流散的南诏法器,拼凑起来正是培育佛桑花的养料。
而林川误吞的西周玉蝉,此刻正在他喉间泛起青光,那是顾渊当年封印在阿萦体内的护魂符。
带他进降魔阵!
顾沉割破手腕将血洒向八方铜镜,地面浮现的八卦阵图与溯光匣纹路共鸣。
我拖着冰棺冲向阵眼时,血藤缠住了我的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顾沉徒手抓住藤蔓,皮肤被腐蚀的焦糊味混着他的闷哼响起。
佛桑花在阵眼中绽放,林川的心跳竟随着花开节奏复苏。
我握着他逐渐温暖的手,却看到顾沉后背爬满金色裂纹——每道裂纹里都涌动着细小的南诏咒文,那是魂魄溃散的征兆。
以爱人之血重开封印者,当承千世轮回之苦。
老刀念出骨锥上的诅咒,整个地宫开始坍缩。
你以为逆转时间的代价只是死亡,顾渊的魂魄早被切成碎片,散落在你们每一次重逢的轮回里!
老刀得意的笑着。
溯光匣突然迸射黑光,阿萦的尸身从水晶棺中悬浮而起。
我腕间红绳寸寸断裂,羊脂玉扣滚落到顾沉脚边。
他弯腰拾玉的瞬间,我看见他后颈浮现的奴隶烙印——那是千年前南诏王族给罪臣打上的印记。
无数记忆碎片同时炸开:
暴雨中的祭坛,顾渊被铁链锁在青铜柱上,看着阿萦被剜心取血;
民国赌场里,军火商把枪顶在舞女太阳穴,逼潜伏的副官现形;
今生初遇时,顾沉给我做笔录的手指在案卷上收紧,钢笔尖划破纸张......
原来每世都是你替我受过。
我握住没入顾沉心口的骨锥,发现尖端竟刻着微小的萦字。
这是阿萦当年自尽用的那柄,此刻正贪婪吸食着顾沉的金色魂血。
地宫穹顶轰然塌落,顾沉用最后力气将我姐弟推进青铜棺。
在棺盖合拢的刹那,我看到他笑着做出千年前的口型:要好好活着。
佛桑花在废墟中怒放,林川的咳嗽声在棺内响起。
我抱紧失而复得的弟弟,泪水砸在棺内暗格突然显现的南诏密文上——那分明是顾沉的字迹:
别哭,我偷了十世光阴来爱你。
11
佛桑花的根系刺穿青铜棺盖时,我发现自己在手术室的无影灯下,腕间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现代装束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
顾沉握着钢笔在病危通知书签字,家属关系栏填着丈夫。
婉兮,我们说好的。
现实中的顾沉俯身亲吻我苍白的唇,白大褂领口滑出半枚玉扣。
婉兮,我们说好的,等这个考古项目结束,我就辞职陪你去云南......
data-fanqie-type=pay_tag>
每次你逆转时间,就会撕开一道平行世界的裂缝,这些本该消失的人,都是上好的祭品......
民国雨巷里我为顾沉挡枪,明朝宫变时他替我饮下鸩酒,南诏祭坛上我们十指相扣坠入熔炉......
你看......
他染血的手指抚过我眼下泪痣,千年了,我终于......
血藤忽然缠上林川的脖颈,将他吊到半空,用这孩子的纯阳之血浇灌佛桑,我就能......
护士一边调整输液速度一边说,他今天刚走,要不要......
顾......沉......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