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国顶级婚纱设计师
26岁就成立自己的婚纱品牌,一举成为国内婚纱的标杆
徐冉冉却让我给她设计情趣内衣取悦别的男人
只因为我爱了她10年,却让她的妹妹因救我而死
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想报恩赎罪吗
那你就来我家,只给我一个人设计衣服。
可当我变成了一个瞎子,再也没办法设计衣服后
徐冉冉抱着我
阿哲,求求你......
我想穿着你设计的婚纱,嫁给你
1
我匆匆赶到徐冉冉家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和新交的男朋友缠绵了。
一件男士衬衫扔到了我的头上,上面还沾着她的香水味。
像一把钝刀,一寸寸的切割着我的神经。
徐冉冉的声音从沙发传来,带着刻意的上扬:你来的真好。
我攥紧手里的袋子,指节发白。
我本该在办公室忙下周时装周的事情,可现在只能放下一切来欣赏徐冉冉的一次次挑衅。
情趣内衣呢徐冉冉起身,身上只套着一件男士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
她身后,一个陌生男人正赤裸着上身眼神暧昧的抚摸着她的细腰。
在这里。我递过纸袋,视线避开她颈侧明显的红痕。
而她身上穿的,却是我的衬衫。
徐冉冉没有接,反而转身走向落地窗。
阳光透过纱帘在她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十年前那个穿着校服,笑容明媚的少女仿佛就在昨日。
你知道吗蓉蓉最喜欢这个角度。她突然开口,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她说从这里能看到整座城市的灯火。
我的心脏猛地抽搐。
徐蓉蓉,这个名字永远都是我心底最深的伤口。
怎么提都不能提了徐冉冉转身,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不是你说要赎罪的吗蓉蓉为了你,命都没了,你就这点诚意
随着她的动作,衬衫下摆掀起一角。
我下意识的别过脸,这个动作却激怒了她。
她大步冲向我,拽着我的领带:看着我,陆远哲!你们做设计师的不是最擅长观察人体曲线了吗
领带勒紧喉咙,我被迫直视她近在咫尺的脸。
她的眼妆有些晕染,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红。
这不是她平时会容忍的妆容瑕疵。
冉冉,别这样。我轻声恳求。
别哪样她突然松手,从纸袋里面扯出那套黑色蕾丝内衣,是别让你设计这种下流东西还是别在你的面前穿给别的男人看
沙发上的男人吹了一声口哨:宝贝,这套很适合你。
徐冉冉笑了,那笑声让我想起破碎玻璃相互摩擦的声音。
陆大设计师亲手设计的,当然适合。她故意放慢语速,毕竟他研究我的三围整整研究了十年。
我沉默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些话语像刀子一样捅进心脏。
下周三之前,我要看到新设计。
徐冉冉将内衣随手扔在沙发上,要红色的,我新男友喜欢。
2
这是我欠她的,欠徐蓉蓉的。
曾经,我们两家既是邻居也是世交。
十年前一场车祸,让我们都是失去了父母。
我答应过她们的爸妈要照顾好她们,可是......
离开徐冉冉的公寓,我站在电梯里面,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壁。电梯下行的失重感与我内心的坠落如出一辙。
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林晓发来的消息:陆总,时装周的样衣已经准备好了,模特们都在等着您。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我半个小时后到。
走出电梯时,我的视线被走廊一幅婚纱广告吸引。画面中的新娘穿着我三年前设计的婚纱,笑容幸福而纯净。
那是我为徐冉冉设计的,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是我的新娘了。
工作室里,模特们已经换上了我为下周时装周准备的新系列。林晓迎上来,递给我一杯咖啡:陆总,您脸色不太好。
没事。我抿了一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开始吧。
模特们一次走过,我机械的做着记录,脑海里面不断闪回徐冉冉穿着我的衬衫,与陌生男人调情的画面。
那件衬衫是我曾经落在她那里的,现在沦为了另一个折磨我的道具。
陆总林晓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这件腰线需要调整吗
我才发现手中的笔已经在设计稿上戳出了一个洞:抱歉,今天就到这里。
回到办公室,我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本素描本。每一本都记录着我为徐冉冉设计的婚纱。
从十八岁一直到二十八岁,从青涩到成熟。这些从未示人的设计,是我十年暗恋的见证。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是徐冉冉。
阿哲,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你不会让那别人的设计敷衍我吧
不会。我闭上眼睛。
那你现在过来吧,我要亲眼看着你设计。
冉冉,时装周就在下周,我真的很忙。
哦她的语调骤然转冷,这就是你敷衍和欺骗的借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明天送来。她挂断了电话。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击着玻璃的声音像是某种无情的倒计时。我翻开一本新的素描本,开始画那套红色的内衣。每一笔都像是在剜自己的心。
第二天,我顶着高烧去了徐冉冉的公寓。昨晚通宵工作后,我的体温明显升高,视线也有些模糊。
徐冉冉打开门时,身后又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次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你迟到了。她接过纸袋,随手扔在了沙发上,麦克想看看全球顶级设计师的水平。
那个叫麦克的男人用蹩脚的中文说:听说你是冉冉的专属设计师真羡慕。
徐冉冉轻笑一声,当着我的面换上了那套红色的内衣。我的视线因发烧而模糊,却依然能看清楚她可以摆出的姿态。
怎么样她原地转了一个圈,符合你的审美吗,陆大设计师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徐冉冉的脸与记忆中徐蓉蓉的脸重叠在一起。
那个车祸中推开我,自己却被撞飞的女孩子。
很适合你。我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喉咙干涩得像是着了火。
徐冉冉的表情突然变了: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发烧。我转身想走,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阿哲!徐冉冉的尖叫声让我恢复了一丝视线。
她的指尖在颤抖,那些精心涂抹的红色指甲像干涸的血迹。
金发男人伸手要揽她的腰,被她猛地甩开:滚!这个字带着破音的嘶哑,像被磨砂纸磨过的琴弦。
她胡乱的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裹住身体,丝绸面料在剧烈动作中发出裂帛般的响声。
我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血液在耳膜里奔涌的轰鸣。天花板开始旋转,吊灯的光晕碎成无数玻璃渣,每一片都映着徐蓉蓉最后的笑靥。
那天是她18岁生日,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发间别着百合。
阿哲哥哥,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现在我终于长大了,我终于可以告诉你这个秘密了。
她不知道的是,我和徐冉冉也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她。
阿哲!
身体倾倒的瞬间,我闻到徐冉冉身上紫罗兰的香气。这味道本该属于蓉蓉,可自从车祸后她就换成了妹妹的香水。
记忆在高温中沸腾,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雨夜,急救灯明明灭灭,徐冉冉攥着百合发卡,指甲掐进我掌心的伤口。
阿哲,我们都忘记了告诉蓉蓉,我们要结婚了。
3
体温39.8℃,急性肺炎。医生掀开我的眼皮时,手电筒的光刺痛了视网膜,病人有长期服用安眠药的记录
消毒棉球擦过手臂的凉意让我清醒片刻。徐冉冉站在逆光处,长发凌乱地披在皱巴巴的男士衬衫上。
她死死盯着护士扎针的动作,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
点滴瓶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病房只剩我们时,她突然伸手抚上我滚烫的额头。
这个动作太温柔,温柔的像是幻觉。
蓉蓉葬礼那天,她也曾这样摸着我的脸说你要替她活着。
为什么不说她的指尖停在我眉骨那道疤上,那是挡风玻璃的碎片留下的,设计师的手在发抖都察觉不到
我想起昨夜画设计稿时突然痉挛的右手,铅笔尖在雪白的纸上划出狰狞裂痕。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下意识的藏了缩手臂。
下周.......时装周......喉咙像是含着火炭,我却执拗地摸向西装内袋。天鹅绒首饰盒的棱角硌着胸口,里面是为她设计的婚戒,已经随身带了三年。
徐冉冉突然抽回手。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点滴管,透明的涟漪在我们之间晃荡。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尾音消融在窗外的雨声中,但我看清了她翕动的唇形蓉蓉。
心跳监护仪发出尖锐的报警。
在护士冲进来之前,我拼尽最后力气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些交错的淡粉色疤痕在袖口下若隐若现,是经年累月自残的痕迹。
她猛地甩开了我的手,水晶指甲在皮肤上划出血痕。
熟悉的疼痛中,我听见她压抑的哽咽.:阿哲,你永远都学不会好好说再见。
4
我醒来时,身边只有林晓,徐冉冉和那枚戒指都不在了。
尽管林晓一再劝说要我在医院休养两天,可我还是放心不下下周的时装周匆忙办理了出院。
站在落地镜前调整模特腰间的珍珠扣,医用胶布在指节缠绕出惨白的茧。
后台弥漫着定型喷雾的气味,像某种即将凝固的时光。
林晓突然撞开门:陆总,徐小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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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的珠针跌落,在实木地板上弹跳着滚远。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窥探目光,那些关于我跪着给徐小姐量三围,设计专属情趣内衣的流言,早在圈子里发酵成腥臭的蜜。
手机屏幕亮起,照片里面徐冉冉穿着那件白衬衫站在天台的边缘。
手指上戴着那枚我一直没送出去的婚戒。
我冲下楼时被绊倒,膝盖撞在金属台阶上的闷响令人牙酸。手机还在不断地震动着,徐冉冉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
阿哲,我想好了,我们放过彼此吧。
十年前,明明说好了要照顾好她们姐妹的,可是到头来,我一个也没照顾好。
你别动,要离开也是我离开!
我对着呼啸的风声嘶吼。
车子油门被我踩到底,无视任何的交通规则的冲向徐冉冉公寓。
那个天台,我再熟悉不过了。
刺耳的刹车声不断地在耳边响起,我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腔。我下意识想抬手,却发现手臂被固定着无法动弹。
陆先生,您终于醒了。医生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职业性的平静,您遭遇了车祸,但幸运的是没有生命危险。
我的眼睛......我抬起手,摸到缠绕在眼前的纱布,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来。
视神经收到压迫,暂时性失明。医生的语气变得谨慎,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治疗。
病房门被推开,一阵熟悉的紫罗兰香气飘来。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阿哲......徐冉冉的声音颤抖着,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下意识地转向神源,却只看到一片虚无的黑暗。
这感觉比想象中更令人恐惧,我再也看不到她了。
时装周......我沙哑地开口,却突然意识到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天台!你站在天台上想干什么!
她的手指轻轻覆上我的手腕,冰凉的不像活人。
她不说话,我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那滴泪像熔岩般灼穿我的皮肤。
我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纱布摩擦出稀碎的沙沙声。
戒指呢我摸到她空荡荡的无名指,喉间泛起铁锈味,冉冉,你说句话。
她突然抽泣着吻上我的眼睛,泪水浸透纱布,刺痛伤口。
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和某种决绝,像葬礼上最后一片凋零的百合。
我把它放进了蓉蓉的墓里。她的呼吸喷在我额头上,如果早点给她,也许她就不会死。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你知道我看到那本日子的时候,有多心痛吗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本粉色的烫金日记,我明明在整理遗物的时候藏起来了。
因为那是一本写给我的情书合集,而我注定是要辜负她的。
护士推着药车经过走廊,金属轮子碾压过地砖的声响像极了刹车声。
徐冉冉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指甲陷进我掌心的旧伤。
那天你本来是要给我戴上那枚戒指的。她声音轻的像羽毛,可蓉蓉抢先表白了,所以你犹豫了是不是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报警。
三年前,十字路口暴雨再次淹没耳膜,我看见蓉蓉的白裙子在车灯前绽开,她手里还攥着没有送出去的巧克力。
不是犹豫......我徒劳地摇头,眼前黑暗里浮现出徐冉冉站在天台边缘的样子,是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她,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我成为她的姐夫。
骗子!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我心疼的想要抱住她可是却什么都做不到。
冉冉,既然我们都舍不得让彼此去死,那不如我们都放下吧。
哪怕我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但还是偏过了头。
当病房再次恢复安静,她突然俯身抱住了我,发丝垂落在我的颈间,带着微微的颤抖。
为什么......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那天你要闯红灯
我摸索着她的手腕,触到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这些年来,我们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惩罚自己。
因为我想起蓉蓉离开生日派对时说的话。
5
我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疤痕,她说,阿哲哥哥,我在学校门前那个十字路等你,一定要一个人来,不然我就去见爸爸妈妈。
徐冉冉呼吸停滞了一瞬。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
我苦笑:告诉你什么告诉你蓉蓉早就知道我们相爱告诉你她那天就是故意跑到十字路口的
纱布下的眼睛传来灼热的疼感,我怎么忍心......
病房门被推开,林晓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陆总,公司的事情需要和您汇报。她的脚步声停在床边,徐小姐,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好。
徐冉冉离开了,我听着关门的声音心中叹息。
这次时装周我们准备了很久,有林晓在我知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只是令我没想到是,徐冉冉竟然直接断了我今后的所有路。
陆总,周氏集团提前发布了他们的新系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和我们下周要展出的设计有七成相似。
我猛地坐直身体,纱布下的眼睛传来一阵刺痛。
不可能,那些设计稿只有......
我查了监控,在您出车祸后,徐小姐去过您家里和办公室。林晓接过我的话,语气里带着犹豫,周氏的设计总监昨天公开表示,他们得到了‘内部消息’。将严惩抄袭者。
我摸索着抓住床单,指节发白。
那些设计图是我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完成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承载着对徐冉冉的思念,现在它们成了别人手中的武器,而我看不见甚至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难过了几秒,我就笑了。
刚刚徐冉冉还在这里抱着我哭,甚至到现在我都不愿意相信是她偷了那些设计稿给了周氏。
公司那边怎么样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股东们很不安。林晓的声音更低了,周氏放话说......说一个瞎子设计不出好婚纱。
我苦笑:他们说的没错。
陆总,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您......
林晓,如果我离开公司呢我打断了她的话,那些设计稿就当是我能还她的最后的东西吧。
林晓没有继续劝我什么,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也许她也觉得我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吧。
一瞬间我失去了所有,只有林晓还做着已经不属于她的工作。
公司那边的收尾工作是她在帮我,医院这边也是她。
我几次劝她别再管我,她都沉默着继续。
林晓,最后再帮我一件事。
好。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帮我订一张去国外的机票。
6
林晓离开之后,我给徐冉冉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时,我听见背景音里周氏集团发布会的掌声。徐冉冉的呼吸声在电流里变得陌生,像隔着一整个雨季。
阿哲她的声音带着发布会后的疲惫,医生说你的眼睛......
不重要了。我摸索着窗台边缘,纱布被晨露浸的发潮,冉冉,周氏的发布会还顺利吗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脆响。我几乎能看见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如何紧握住酒杯,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你终于问我了。她声音中带着苦笑,那些设计图......
很适合你。我打断她,芝罘擦过窗框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裂痕。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为什么她的质问带着颤抖,为什么不骂我
那些原本就是给你的。纱布下的眼眶开始发热,记得吗你说过要穿着我设计的婚纱......
发布会现场的欢呼声突然放大,有个男声亲昵地唤着:冉冉。
我听见她慌乱地捂住话筒,水晶指甲刮擦出刺耳的噪音。
我趁机说出了那句话,明天我就走了。
她果然并没有听到。
冉冉。我轻轻唤她,像过每个深夜在草图上描摹她侧脸时那样,你穿着婚纱的样子,一定很美。
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她开始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背景音里周氏集团正在介绍全新系列的设计灵感来源。
我挂断了电话,摩挲着离开的机票,果然我还是学不会好好说再见。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吃过晚饭徐冉冉居然来到了病房。
她的身上还带着发布会现场的香水味,混合着雨水的气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不平时急促,像一把小锤敲击着我的太阳穴。
你辞职了工作室不要了她直接发问,声音里带着我熟悉的偏执。
我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尽管眼前只有永恒的黑暗。
一个瞎子,不辞职,待在工作室又有什么意义。
可那不是你毕生所追求的一切吗就这么放弃了吗
徐冉冉的声音在嘶吼,像是一只困兽。
这时房门被撞开,我听到林晓愤怒的声音。
徐小姐,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让陆总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在摧毁他的精神
脚步声停在了床前,我能感受到一向沉稳的林晓此时站在我和徐冉冉中间是何等的愤怒。
我伸手轻轻拉了拉她,她却没有动。
现在陆总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设计稿您也拿走给了竞争对手周家。现在说这些话,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你滚出去。这是我跟陆远哲的事情,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徐冉冉怒吼着,冲了过来,林晓被她撞倒跌坐在我身边。
我扶着她的胳膊,心脏猛地抽了抽瞬间痛出了一头冷汗。
林晓,我知道你是为我鸣不平,但这是我和冉冉的事情,你回去吧。
林晓走了,用力地摔上了门。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面格外的刺耳。
我愣住了。
阿哲,真的要放弃了吗
她握住了我的手,泪水滴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摸索着捧起她的脸,触到她湿润的脸颊和颤抖的嘴唇,我们都疯了,是不是
徐冉冉突然扑进我的怀里,她的肩膀在我的掌心下剧烈抖动。我闻贪婪的闻着她发间紫罗兰的香气,还是没有勇气和她说再见。
我看了蓉蓉的日记,她的声音闷在我的胸口,她写道‘如果阿哲哥哥选择了姐姐,那我就去死’......
阿哲,我们真的都都疯了。
窗外的雨声渐大,敲打着玻璃。我紧紧抱着她,像是抱住一个即将破灭的美梦。几年的痛苦与愧疚在这一刻变得荒谬而可笑。
阿哲,我好想穿着你设计的婚纱嫁给你,我好想戴上你设计的婚戒成为你的新娘。
她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我僵直着手臂,手指穿过她的长发,还来得及吗
徐冉冉没有回答,但她的吻隔着纱布落在了我的眼睛上,轻柔得像一片羽毛。纱布被他的泪水浸湿,黏在我的眼皮上。
我摸索着她的手,无名指那里好歹也戴过我为她准备的那枚戒指。
只可惜,我们都伤痕累累了.......
7
林晓给我定了飞往瑞士的机票,她说那里有所专攻视神经损伤的医院。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上了飞机。
(三个月后
瑞士)
复健室的落地窗开着,山峰裹挟着初雪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晓将最新检查报告地到我的手中,纸张边缘在我颤抖的指间沙沙作响。
视神经压迫解除百分之七十。她的声音带着克制的欣喜,医生说继续治疗的话......
冉冉怎么样了
我打断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道纸上的盲文凸点。这三个月的每一天,这句话都在我的心底反复诵读,直到今天终于问了出来。
林晓叹了口气,她拉过我的手放在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盒子上:这是今早收到的国际快递。
我摸到盒子上熟悉的浮雕花纹,是徐冉冉首饰盒的纹样。心跳突然加速,我几乎能听见血液在太阳穴鼓动的声音。
她还好吗我轻声问,手指在盒盖上徘徊。
林晓沉默了一会儿:陆总,您为什么不自己联系她
我苦笑。这三个月的治疗让我逐渐看清楚一些事,我不怕死亡,却害怕我们的第四就差。
也许不见面不联系,才是我们最好的结果。
我打开盒子,摸到里面整齐叠放的纸张,是我的设计稿,每一张边缘都被人反复摩挲过,变得柔软。
徐小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在这一刻,我还是没忍住颤抖,盒子和设计稿落了一地。
那个人......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林晓没有卖关子,对方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听说是徐蓉蓉的同学。给蓉蓉的墓地认识的,交往两个月就打算结婚了。
这样也好。
我呢喃着,蹲下身想要把掉落的东西捡起来,可是胡乱的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她一直在收集您的设计稿。林晓的声音在身边传来,伴随着她整理纸张的声音。
周氏集团那场发布会之后,她公开澄清了抄袭事件,把原设计稿全部买了回来。
我接过林晓递过来的那些纸,突然摸到背面居然有一行凹凸的盲文。
阿哲,这一次我们好好说再见吧。
8
雪粒开始敲打玻璃。
我摘下蒙眼三个月的纱布,模糊的光晕里,电视屏幕里正在播放我设计的婚纱广告。这一刻模特的脸慢慢的和徐冉冉的脸重合。
她的眼神穿过万千信号与山海,落在我终于能流泪的眼睛里。
林晓悄悄地退出房间,留在我掌心的是没带着体温的戒指,那枚本该躺在蓉蓉墓地的婚戒,内圈刻着我和冉冉的名字缩写。
手机震动提醒我移开了目光,是林晓的信息。
陆总,恭喜您重获光明。我要离开了,再见。
我沉默着回复了四个字,谢谢,再见!
窗外,第一片雪花落在医院的招牌上。那里用德语写着看不见的爱,也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