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星光下的纸飞机 > 第一章

星川市的深夜,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呼吸间透着冷漠的光。
小悠站在星光小铺的收银台后,盯着货架上反射荧光灯的糖果包装。塑料袋上的彩色图案在冷白灯光下刺眼,像在嘲笑她的生活——单调、重复、毫无生气。22岁,星川大学的学生,她每晚在这家24小时便利店值夜班,攒钱考研究生,梦想逃离这座吞噬希望的城市。收银机滴答作响,冰柜的冷气声单调,窗外街道空荡,只有路灯在雾气中投下昏黄的光晕。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台面,目光扫过角落的电视机,屏幕上新闻主播的声音像钉子,刺破了深夜的寂静。
今晚,星川市月光广场发生一起持刀伤人事件,28岁男子随机攻击路人,造成三人受伤。嫌疑人声称‘活着没有意义,想让世界记住我’。警方呼吁市民避免深夜外出……小悠皱眉,按下遥控器,屏幕陷入黑暗。她不想听这些,星川市最近的新闻总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她本就脆弱的神经上。无差别杀人,绝望的青年,冰冷的刀锋——这些词在她脑海中盘旋,像一只无形的怪兽,随时可能扑来。她低头整理收银台下的杂物,目光扫过一本蒙尘的笔记本。那是订单簿,便利店的怪谈之一。据说,每逢午夜,它会记录一个特殊客人的愿望,完成订单的店员能得到一枚愿望币,实现一个心愿,但代价无人知晓。
小悠嗤之以鼻,这种都市传说听起来像网络小说的烂俗桥段。她更关心明天的考试和下个月的房租。然而,星川市的冷漠和新闻里的血腥让她感到不安,仿佛自己也在被这座城市慢慢吞噬。她想起高中时,父母离异后,她随母亲搬到星川市,失去了童年的朋友。那时的她总是一个人,坐在新家的窗台上,看着陌生的街道发呆。那些朋友的面孔早已模糊,只剩一种空洞的遗憾,像风吹过心底,留不下痕迹。
门铃叮当,打破了深夜的寂静。小悠抬起头,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穿着破旧的灰色校服,脸庞隐藏在阴影中。空气似乎冷了几度,她的心跳微微加速。欢迎光临……她习惯性地开口,声音却有些颤抖。身影缓缓走近,停在收银台前,低声说:我要点一份订单……找回被遗忘的告别。声音像风吹过枯叶,虚幻而遥远。小悠愣住,目光落回订单簿。她犹豫了一下,打开封皮,页面自动翻动,停在一页空白处。墨迹缓缓浮现,像有人在无形中书写:顾客:未知。愿望:找回与她的告别。线索:纸飞机,星光公园。
她心头一震,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夕阳下,草地上,一个男孩折着纸飞机,笑得像夏天的风。她揉了揉眼睛,试图抓住那瞬间的记忆,却只剩一片空白。星光公园……她低语,那个地方在城市边缘,早已废弃,杂草丛生,近期还因袭击事件被警方封锁。身影没有说话,转身消失在门外,像从未存在过。小悠盯着订单簿,寒意从指尖爬上脊背。她想合上书,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但那行字像钩子,勾住了她内心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便利店的灯光冷白,映得小悠的影子单薄而孤独。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没事的。她拿起手机,给店长小林阿姨留了条短信:临时有事,出去一小时。然后,她抓起订单簿和外套,推开了玻璃门。星川市的夜风像刀子,刮过她的脸颊,带着湿冷的寒意。街道像一条冰冷的河,路灯是河面上漂浮的碎光。店铺大多关门,卷帘门上贴着褪色的广告,偶尔有路人匆匆经过,低语着星川市疯了别出门,太危险了。小悠裹紧外套,低头快步走着,背包带勒得肩膀发痛。
手机屏幕亮起,推送一条新闻:夜风商场发生持刀伤人事件,嫌疑人仍在逃,警方呼吁市民提高警惕。她心跳加速,屏幕的光在她掌心颤抖。她关掉手机,强迫自己专注于星光公园的方向。新闻里的词语——无差别袭击绝望的青年——像钉子,扎在她脑海深处。她想起那些凶手的面孔,20多岁,眼神空洞,挥舞着刀,喊着活着没意义。她突然想到,自己是否也曾在深夜感到类似的空虚那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像毒药,慢慢渗入骨髓。
路过一家24小时咖啡店,玻璃窗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停下脚步。阿健,她的大学同学,25岁,宅男,头发凌乱,盯着笔记本屏幕,眼神空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壳。小悠想起他最近在课堂上说:星川市是座监狱,困住所有人。他的朋友圈全是抱怨: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炸了这一切。她想敲窗打招呼,却退缩了。阿健眼底的绝望像一面镜子,映出她自己的迷茫。她害怕那绝望会传染,害怕自己也会变成新闻里的凶手。她转身离开,脚步更快,星光公园的轮廓已在远处浮现,像一座沉默的废墟。
星光公园的铁门半塌,月光下像一座废弃的墓地。
小悠推门而入,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像是夜的低语。秋千在风中摇晃,滑梯上布满铁锈,草地杂乱,散发着潮湿的泥土气味。她打开手机手电,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像一只惊慌的萤火虫。她找到一棵老树,树干上刻着模糊的字迹:小悠+小翔。她的手指抚过刻痕,记忆像潮水涌来。8岁那年,她和小翔在这棵树下折纸飞机,比赛谁飞得更远。小翔腼腆,笑起来有酒窝,总是说:小悠,我以后会飞去很远的地方,但一定会回来找你。她笑着答应,却从没想过,那是他最后一次站在她面前。
小悠蹲下,开始挖掘树下的泥土。订单簿在她背包里微微发烫,像在催促她。她的手指冰冷,冻得发麻,脑海中闪过小翔搬家前一晚的画面。她在公园等他,直到夜深,星光都黯淡了,他却没出现。第二天,他家空无一人。后来,她听说小翔因车祸去世的传闻,但没人证实。她一直以为自己忘了他,直到今晚,订单簿撕开了记忆的封印。泥土松软,她挖到一个硬物,是一架褪色的纸飞机,上面写着小翔的约定。她的心跳几乎停止,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是一张字条,字迹歪斜却熟悉:小悠,我没来得及说再见,但我希望你记得,生活值得飞翔。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仿佛听到小翔的笑声,像风铃在夏天的傍晚。她低语:小翔,我记得你了……订单簿突然亮起,页面浮现订单完成的字样,一枚金色的愿望币出现在她手中,冰凉而沉重。币面上刻着模糊的星光图案,像在诉说某种未解的秘密。小悠握紧愿望币,脑海中闪过更多童年的片段。不仅有小翔,还有小美,她的另一个朋友,爱画画但性格孤僻。小美家境贫困,初中辍学后失去联系。小悠想起小美送她的一幅画,画上是纸飞机,飞向夕阳。她后悔没帮小美走出困境,觉得自己总是错过重要的人。
星川市的冷漠像一张网,困住了小悠,也困住了无数人。
她坐在老树下,月光洒在纸飞机上,泛着微光,像承载了整个童年的重量。她想起父母离异后,母亲忙于工作,她常独自在家,窗外的星川市灯火冷漠,像一幅永不融化的冰画。母亲总说:小悠,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就能离开这里。但小悠知道,星川市不是地理意义上的牢笼,而是心底的枷锁。她考上大学,却依然迷茫,研究生考试是她唯一的希望,却也像一座遥不可及的山。
星光公园的月光冷清,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小悠的回忆。
她坐在老树下,手中的纸飞机泛着微光,仿佛承载了整个童年的重量。泪水滑过她的脸颊,滴在字条上,模糊了小翔的约定。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更多片段——夕阳下的草地,纸飞机划过天空,小翔的笑声清脆如风铃。那时的星川市还没那么冷漠,街道上有孩子的嬉闹,邻居间会串门聊天。小悠8岁,小翔9岁,他们是社区公园的常客,总在老树下折纸飞机,比赛谁飞得更远。小翔腼腆,笑起来有酒窝,总是说:小悠,我以后会飞去很远的地方,但一定会回来找你。她笑着点头,以为那是永远不会变的承诺。
记忆的画面切换到小翔搬家前一晚。小悠在社区公园等他,穿着母亲新买的蓝色毛衣,坐在秋千上,星光洒在她肩头。她等了整整三个小时,直到夜深,公园的灯都熄了,小翔却没出现。第二天,她跑去他家,门锁着,窗帘紧闭,邻居说:那家人昨晚搬走了,听说去了外地。小悠站在空荡的院子前,手里攥着没送出的纸飞机,泪水模糊了视线。后来,她听说小翔因车祸去世的传闻,但没人证实。她把那架纸飞机塞进抽屉,逼自己忘记他,忘记那份未完成的告别。
星光公园的草地湿冷,月光洒在小悠的背包上,订单簿发出微弱的光。
她低头检查纸飞机,字条上的墨迹已被泪水晕开,但小翔的约定依然清晰。她小心翼翼地收好飞机,准备离开,脚步却沉重得像灌了铅。星川市的警笛声断续传来,新闻播报在脑海中回响:夜风商场持刀伤人事件,嫌疑人仍在逃……她握紧愿望币,试图驱散内心的不安。订单簿的完成让她感到一丝温暖,但愿望币的冰凉提醒她,这一切尚未结束。
小悠的思绪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像脚步,却沉重而拖沓。她猛地抬头,月光下,一个蒙面青年缓缓走来,手持一把尖刀,刀刃在光线下闪着寒光。他的眼神空洞,像深渊,嘴里喃喃:你们都一样……活着没意义……小悠的心跳几乎停止,她认出那种眼神——新闻里无差别袭击者的眼神,绝望到只剩毁灭。她试图站起,双腿却像灌了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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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公园的草地湿冷,月光如刀,切割着小悠的恐惧。
她倒在地上,肩膀的伤口渗出温热的血,痛感像电流,钻进她的骨头。蒙面青年阿哲站在几步之外,尖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刀刃上沾着她的血,滴落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的眼神空洞,像两口枯井,嘴里低喃:你们都一样……活着没意义……小悠的视线模糊,纸飞机从她手中滑落,在风中微微颤抖,像一只受伤的鸟。她紧握愿望币,冰凉的金属在她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脑海中闪过小翔的字条:生活值得飞翔。她想笑,却只挤出一声微弱的喘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小悠的声音颤抖,带着愤怒和绝望。她试图爬向老树,草地的湿气钻进她的衣服,冰冷刺骨。阿哲冷笑,声音低沉而破碎:没人会在乎,谁死都一样。你、星川市、整个世界……都一样。他举起刀,步伐缓慢,像在享受猎物的挣扎。小悠的视线扫过他的手腕,月光下,一道道自残的疤痕触目惊心,像一张地图,记录着他的痛苦。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共鸣——他们都是被星川市遗忘的人,困在绝望的牢笼里,只是选择了不同的出口。
小悠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纸飞机抛向夜空。飞机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像在追逐小翔未完成的告别。她的心跳越来越慢,脑海中闪过童年的片段——小翔的笑脸,小美的画,母亲疲惫的背影。她低语:小翔,谢谢你……让我记起了飞翔。愿望币在她手中发出微光,像在回应她的心愿。订单簿在她背包里微微发烫,页面翻动,记录下她的名字和一句未完成的愿望:希望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她闭上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的微笑,仿佛完成了某种救赎。
阿哲站在草地上,刀尖垂下,血滴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他看着小悠倒下的身影,眼神依旧空洞,却多了一丝迷茫。他的手微微颤抖,刀差点从指间滑落。他低声喃喃:为什么……你不怕小悠的微笑像一根针,刺进他麻木的内心。他本以为挥刀能带来解脱,能让星川市记住他,但此刻,他只感到更深的空虚。警笛声从远处逼近,像野兽的低吼,打破了公园的寂静。阿哲转身,消失在黑暗中,留下草地上的血迹和那架纸飞机。
阿哲的童年像一幅褪色的画,模糊而破碎。他记得小学时,老师曾夸他画画有天赋,但他家连买颜料的钱都没有。同学的嘲笑像针,刺得他不敢抬头。长大后,他试过无数次融入星川市,投简历、加社团、甚至强迫自己微笑,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他的手腕上,自残的疤痕是绝望的日记,每一道都是对生活的控诉。小悠的血让他短暂地清醒,他想起她的眼神——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温暖,像在说:我看见你了。但他不敢面对,逃进黑暗,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星川市的灯火冷漠如常,像无数双空洞的眼睛。
小悠的意识渐渐模糊,草地的湿气渗进她的身体,像在吞噬她的温度。她的脑海中闪过更多回忆,不仅有小翔,还有小美,她的另一个童年朋友。小美爱画画,眼神总是躲闪,像怕被人看穿。她家住在一栋破旧的公寓,墙上总有水渍,散发着霉味。小美曾送小悠一幅画,画上是纸飞机,飞向夕阳,旁边写着:小悠,飞出去吧,别被困住。小悠珍藏那幅画,却在搬家时弄丢了。她后悔没帮小美走出困境,觉得自己懦弱,总是错过重要的人。
小美的辍学像一颗石子,砸在小悠心底。初中时,小美因交不起学费离开学校,小悠想帮她,却只送了一本旧画册。她记得小美接过画册时的眼神,混合着感激和绝望。后来,小美一家搬走,没留地址。小悠曾在星川市的街头寻找,幻想能再次看到那双画画的眼睛,但星川市太大,太冷,吞噬了所有痕迹。订单簿的出现让小悠觉得,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不仅为了小翔,也为了小美,为了所有她没能挽回的遗憾。
小悠的思绪转向母亲。父母离异后,母亲带着她搬到星川市,租了一间逼仄的公寓,墙壁薄得能听见邻居的争吵。母亲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后只剩疲惫的沉默。小悠曾想和母亲谈心,却总是被一句好好学习打断。她记得有一次,母亲半夜坐在客厅,盯着桌上的账单发呆,泪水无声滑落。小悠躲在门后,不敢出声。她想抱抱母亲,却怕打破那脆弱的平衡。星川市的冷漠不仅困住了她,也困住了母亲,像一张无形的网,勒得人喘不过气。
便利店的记忆像一盏小灯,照亮小悠的脑海。
她想起小林阿姨,50岁,热心但八卦,总在整理货架时哼着老歌,调子跑得离谱,却让人安心。小林阿姨曾分享年轻时的梦想:我想开一家花店,种满向日葵,可惜没钱,只能在这儿卖薯片。她鼓励小悠:丫头,别让生活磨掉希望,考上研究生,飞出去。小悠喜欢听她讲故事,那些琐碎的往事像拼图,拼凑出星川市的人情味。她想起小林阿姨的警告:别碰订单簿,那东西不干净。小林阿姨说这话时,眼神复杂,像藏着秘密。
小悠想起常客老张,60岁,退休工人,每晚来买啤酒,抱怨星川市冷得像冰窟。老张的眼神浑浊,带着岁月的疲惫,但他总爱和小悠聊天,说些过时的笑话。他曾提到无差别袭击的凶手:都是被社会抛弃的孩子,攥着刀,满心都是恨。他的话像预言,新闻里的袭击者多是20多岁的青年,失业、孤立,眼神空洞。小悠想起阿健,她的大学同学,25岁,宅男,沉迷网络。他的朋友圈全是绝望的呓语:星川市是座坟墓,埋葬了我的未来。她曾在咖啡店看到他,盯着笔记本屏幕,眼神空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壳。
阿健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小悠心底。她想起课堂上,阿健曾说:星川市是座监狱,困住所有人。他的笔记本上贴满黑色贴纸,屏幕上是未完成的帖子:我要让星川市记住我。小悠担心他会成为下一个袭击者,却不敢面对。她害怕阿健的绝望会传染,害怕自己也会变成新闻里的凶手。星川市的病态在新闻里暴露无遗:月光广场、夜风商场、星河地铁站,接连发生袭击,凶手喊着活着没意义。路人低语着高房价、裁员、心理咨询的匮乏,星川市的冷漠像一张网,困住所有人。
星光公园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像野兽的咆哮。
小悠的意识像一盏将熄的灯,摇曳在黑暗中。她的手松开,愿望币滚落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叮当声。订单簿在她背包里翻开新页,墨迹浮现:顾客:小悠。愿望:希望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脑海中闪过便利店的灯光,小林阿姨的笑声,老张的啤酒罐,小美的画,母亲的背影。她突然明白,星川市的冷漠无法改变,但她至少找回了小翔的告别,找回了童年的自己。
星光公园的草地被警车的灯光染成一片刺目的红蓝。
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一幅未干的画,记录着小悠生命的最后瞬间。她的身体静静地躺在老树旁,手掌摊开,愿望币已消失,只剩草地上的一道浅浅印痕。纸飞机被风吹远,划过夜空,消失在星川市的灯火中,像一只疲惫的鸟,寻找着归宿。订单簿在她背包里翻开新页,墨迹缓缓浮现:顾客:小悠。愿望:希望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字迹模糊,仿佛带着她的呼吸,融进星川市的夜色。
警笛声刺耳,警察和医护人员冲进公园,草地被踩踏得凌乱不堪。一名年轻警员蹲下检查小悠的脉搏,摇摇头,低声说:没救了。医护人员抬来担架,动作机械,像在处理一件例行公事。星川市的新闻车蜂拥而至,记者的闪光灯像刀光,切割着夜的寂静。电视屏幕上,播报员的声音冷漠而急促:今晚,星光公园发生一起无差别刀袭事件,受害者为一名22岁女性,身份暂未确认。警方已展开调查……镜头扫过草地,血迹和那棵刻着小悠+小翔的老树一闪而过,像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小悠的意识早已消散,但她的记忆像星光,散落在星川市的角落。她想起便利店的灯光,冷白却温暖,照亮了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她想起小翔的笑脸,像夏天的风,清澈而短暂。她想起小美的画,纸飞机飞向夕阳,带着未实现的梦想。她想起母亲的背影,疲惫却坚强,独自撑起她们的家。她想起小林阿姨的歌声,老张的笑话,阿健的眼神——星川市的每一个人,都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一道痕迹,哪怕只是微光。
星光小铺的门铃叮当作响,像是深夜的叹息。
小林阿姨推门而入,肩上披着旧毛衣,脸上带着清晨的倦意。她值早班,习惯在六点前到店,整理货架,泡一杯速溶咖啡。店内的荧光灯依旧冷白,货架上的薯片包装反射着光,像一排沉默的观众。她一眼就看到收银台上小悠的留言,字迹潦草:小林阿姨,临时有事,出去一小时,很快回来。小林阿姨皱眉,嘀咕:这丫头,半夜跑哪儿去了她拨了小悠的电话,提示关机,心头涌上一丝不安。
她打开电视,新闻画面刺痛了她的眼睛——星光公园的草地,警车,担架,记者拥挤的人群。播报员的声音像冰:受害者为一名22岁女性,疑似便利店夜班员工……小林阿姨的手一颤,咖啡杯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瓷片。她冲到收银台,翻出订单簿,双手颤抖地打开。页面上,小悠的名字赫然在目,旁边写着:愿望:希望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墨迹未干,像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小林阿姨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喃喃:傻丫头,为什么不听我的我说过,那东西不干净……
小林阿姨想起小悠的笑,腼腆而温暖,像冬天的阳光。她想起小悠值夜班时,总是认真地擦收银台,整理货架,像在守护这个小小的世界。她想起自己曾警告小悠:订单簿是诅咒,碰它的人都没好下场。她知道订单簿的传言——星光小铺第一任店长留下的遗物,记录星川市居民的遗憾。完成订单的店员,有的失踪,有的疯了,有的像小悠,用生命换了一个愿望。小林阿姨曾想烧掉订单簿,却发现它怎么也烧不毁,像星川市的冷漠,根深蒂固,无法抹去。
她擦干眼泪,拿起订单簿,塞进储物柜最深处,低声说:小悠,你放心,我会记得你。她打开收银机,开始一天的工作,动作机械,像在掩盖心底的痛。货架上的薯片,冰柜的冷气声,电视的新闻播报,一切如常,仿佛小悠从未离开。但小林阿姨知道,这个便利店再也不会有那个腼腆的女孩,站在收银台后,安静地守护深夜。
老张推开便利店的门,手里照旧拎着一罐啤酒。
他的步伐比平时慢,眼神浑浊,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电视屏幕上,星光公园的新闻还在循环播放,记者的声音刺耳:警方初步确认,嫌疑人为一名26岁男性,动机不明……老张盯着屏幕,皱纹更深了。他转向小林阿姨,低声问:是小悠,对吧小林阿姨点点头,眼眶泛红,没说话。老张叹了口气,打开啤酒,灌了一大口,苦笑道:这城市,真是冷得像冰窟,连这么好的女孩都不放过。
老张想起小悠,每次他来买啤酒,她都会笑着说:张叔,少喝点,伤身体。她的笑像春天的风,温暖而短暂。他想起自己曾说:现在的年轻人,像被社会抛弃的孩子,攥着刀,满心都是恨。他没想到,这句话会应验在小悠身上。他看着便利店的货架,薯片的包装依旧鲜艳,冰柜的冷气声单调如旧,但少了小悠,这个地方像丢了魂。他低声说:小悠,叔会记得你,别担心。他喝完啤酒,推门离开,背影佝偻,像被星川市的冷漠压垮。
老张走后,电视播报切换到另一条新闻:星河地铁站昨晚发生未遂袭击,一名25岁男子持刀被制服,警方称其受近期事件影响……小林阿姨愣住,心头闪过一个名字——阿健。她想起小悠曾提到这个大学同学,宅男,眼神空洞,常在咖啡店熬夜,抱怨星川市是座坟墓。小林阿姨翻出手机,找到阿健的社交媒体帖子,每一条都比上一条更绝望:没人关心我死活。我要让星川市付出代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意识到阿健可能距离成为另一个阿哲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