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虞清歌猛然睁开眼睛,胸口仿佛还残留着那杯毒酒带来的灼烧感。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喉咙,却发现肌肤完好无损,没有半点疼痛。
小姐,您醒了帐外传来侍女青竹熟悉的声音,今日是赏花宴,夫人说您若身子不适可以不去。
赏花宴虞清歌心头一震。那不是她刚穿越到这个架空王朝——大雍朝不久后的事情吗她迅速环顾四周,熟悉的闺房布置,窗外飘来的桂花香,还有铜镜中那张年轻了至少五岁的脸庞。
她重生了！回到了刚穿越成大雍朝虞家嫡女的时候！
虞清歌的手指紧紧攥住锦被,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她如何被太子的伪装所迷惑,如何倾尽虞家之力助他登基,又如何在新帝登基大典的当晚,亲眼看着虞家满门被屠,自己被灌下毒酒...
小姐青竹掀开纱帐,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我没事。虞清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恨意,告诉母亲,我去。
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赏花宴设在皇家别苑,各世家贵女和皇子们都会出席。前世她就是在这次宴会上初遇太子萧景睿,被他温润如玉的假象所迷惑。
虞清歌坐在马车中,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她来自现代隐世家族,精通政治谋略和现代科技知识。前世她太过天真,以为凭借自己的才智可以改变这个封建王朝,结果却害了整个虞家。
小姐,到了。青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虞清歌整理了一下衣裙,缓步下车。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袭湖蓝色长裙,既不会太过张扬,也不会泯然众人。毕竟,她这次的目标不是太子,而是...
七殿下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别苑门前。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掀开车帘,随后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缓步而下。
七皇子萧景珩,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却因先天体弱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前世他对皇位毫无兴趣,却因才智过人屡次化解朝堂危机,最终在二十三岁那年病逝,举国哀悼。
虞清歌眯起眼睛。就是他了——一个足够聪明却注定短命的盟友。
虞小姐在看什么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虞清歌转身,看到太子萧景睿那张虚伪的笑脸,胃里一阵翻涌。她强压下厌恶,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萧景睿伸手虚扶,听闻虞小姐琴艺超群,不知今日可有幸聆听
前世她就是被这样的恭维所打动。虞清歌微微一笑：殿下谬赞了,清歌不过是略通皮毛。倒是听闻七殿下棋艺精湛,清歌一直想请教一二。
她故意提高声音,果然看到不远处的萧景珩脚步微顿。
萧景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七弟身子不好,恐怕...
太子哥哥不必担心。萧景珩缓步走来,声音如清泉般悦耳,既然虞小姐有兴趣,臣弟自当奉陪。
近距离看,萧景珩比记忆中更加俊美。苍白的肤色衬得他眉眼如画,薄唇微抿,带着几分病态的脆弱感。但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哪里有半分病人的浑浊
虞清歌心跳忽然加速。这个人,真的如表面那般无害吗
第二章
试探
赏花宴上,贵女们轮流展示才艺。轮到虞清歌时,她选择了作诗。
《咏科技》皇后微微皱眉,这是何题材
虞清歌不慌不忙：回娘娘,是臣女梦中所得,关于未来世界的想象。她清了清嗓子,将改编过的现代科技描述成诗句,'铁鸟翔空越千山,无需羽翼自翱翔。万里传音瞬息至,不凭鸿雁寄相思。'
席间一片哗然。这些在现代司空见惯的事物,在古代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荒谬！一位老学士拍案而起,哪有这等奇技淫巧！
虞清歌不卑不亢：大人未曾见过,不代表不存在。百年前,谁又能想到今日会有火药、印刷之术呢
说得好。皇帝突然开口,眼中闪烁着兴趣的光芒,虞爱卿,你家这位千金不简单啊。
虞父连忙起身谢恩,眼中却满是担忧。虞清歌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女子太过锋芒毕露并非好事。但这次,她必须抓住每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虞小姐的想象力令人叹服。萧景珩轻咳两声,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下来,不知可否请教,这'万里传音'究竟是何原理
虞清歌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心中一凛。这个人,在试探她。
原理其实简单。她故意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电磁理论,足够震撼古人却又不会暴露太多,不过要实现,恐怕还需数百年。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受教了。
宴会后,按照约定,两人在凉亭中对弈。
虞小姐刚才那番言论,不像是凭空想象。萧景珩落下一子,直入主题。
虞清歌执黑子,轻轻放在棋盘上：七殿下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萧景珩的手指顿在空中：哦
我做过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虞清歌盯着棋盘,不敢看他的眼睛,梦里我助错了人,导致满门抄斩。
啪的一声,萧景珩的白子落在棋盘上,声音异常清脆。
梦境与现实相反,虞小姐不必多虑。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虞清歌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呼吸节奏变了。
但愿如此。虞清歌故意走了一步险棋,不过梦中我还知道一件事——七殿下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与世无争。
萧景珩突然抬眸,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她：虞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虞清歌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我想与殿下结盟。
第三章
结盟
凉亭中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响。
萧景珩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他苍白的脸瞬间生动起来：虞小姐,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结盟与一个将死之人
殿下不会死。虞清歌坚定地说,至少不会在二十五岁那年。
你——萧景珩瞳孔微缩,调查我
我说了,那是个很长的梦。虞清歌将一枚黑子放在天元位置,梦里我知道很多事。比如太子表面仁厚实则心狠手辣；比如三皇子暗中勾结边关将领；再比如...七殿下手中握有先帝留下的暗卫。
萧景珩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抓住虞清歌的手腕：你是谁
虞家嫡女虞清歌,也是...她压低声音,能助殿下登上那个位置的人。
萧景珩松开手,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虞清歌连忙递上手帕,却被他推开。
荒谬！我从未有过那种念头！
但殿下有那个能力。虞清歌不退反进,而且殿下需要我。太子已经开始怀疑您了,不是吗
萧景珩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显然没想到她知道这么多。
为什么是我他终于问出了关键问题。
虞清歌沉默片刻,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殿下活不长。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萧景珩的意料。
我助殿下登基,殿下给我一个孩子。等殿下...之后,我作为太后可以保全虞家。虞清歌冷静地说出谋划已久的计划,这对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
萧景珩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轻笑出声：虞清歌,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
殿下答应了
我需要看到你的价值。萧景珩恢复了那副病弱皇子的模样,但眼神已完全不同,太子三日后会在朝堂上弹劾兵部尚书,你若能提前预警,我就相信你的'梦'是真的。
虞清歌笑了：不用三日。明日早朝,太子就会动手。罪名是兵部尚书私吞军饷,证据藏在尚书府书房第三块地砖下。
萧景珩眼中精光一闪：明日见分晓。
第四章
交锋
翌日早朝,果然如虞清歌所言,太子突然发难,指控兵部尚书贪污。当搜查的侍卫真的从书房地砖下找出账本时,满朝哗然。
退朝后,虞清歌收到一封没有落款的信笺,上面只有两个字：成交。
虞清歌将信笺放在烛火上烧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第一步,成功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太子萧景睿此刻正站在东宫密室中,面前跪着一个黑衣人。
查清楚了吗虞家那个嫡女最近有什么异常
回殿下,虞小姐前日落水后性情似乎有些变化。更奇怪的是,她与七殿下昨日在赏花宴后密谈许久。
萧景睿眯起眼睛：继续盯着她。还有,查查老七最近在做什么。我总觉得,他病弱的样子装得太像了...
与此同时,虞府书房中,虞父正严厉地看着女儿：清歌,你今日在赏花宴上太过张扬了！
父亲,时代变了。虞清歌平静地说,虞家若想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中生存,就不能再韬光养晦。
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朝堂！虞父拍案而起,太子已经对你表现出兴趣,这是虞家的机会！
虞清歌心中一痛。前世的父亲也是这样,将家族的未来寄托在太子的垂青上。
父亲,太子非良配。她轻声说,若您信我一次,虞家会有更好的出路。
你...虞父惊疑不定地看着女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虞清歌没有回答,只是说：三日后是皇后寿辰,女儿会献上一份特别的礼物。届时,请父亲静观其变。
夜深人静,虞清歌独自坐在窗前,提笔写下一封信。信中详细列出了未来三个月朝中将会发生的大事,包括边疆战事、粮价波动甚至宫闱秘闻。这是她给萧景珩的投名状。
小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青竹端着安神茶进来。
虞清歌收起信笺：青竹,你觉得七皇子如何
青竹吓了一跳：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七殿下...人倒是温和,就是身子太弱了,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青竹压低声音,宫里都在传,陛下之所以特别宠爱他,就是因为愧疚。
虞清歌若有所思。看来萧景珩的病弱形象塑造得非常成功,连宫女们都深信不疑。
青竹,如果我告诉你,七皇子可能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你会怎么想
青竹手中的茶盘差点掉在地上：小姐慎言！这话要是传出去...
虞清歌笑了笑：放心,我只对你说。她望向窗外的明月,喃喃自语,这一次,我绝不会选错。
第五章
筹谋
皇后寿辰当日,虞清歌献上的是一幅千里江山图。与众不同的是,这幅图不仅描绘了大雍疆域,还标注了各地矿产、粮产甚至潜在的水利工程。
这...这是何人所绘皇帝震惊地问道。
回陛下,是臣女根据古籍和实地考察所绘。虞清歌恭敬地回答,其中有些设想或许超前,但若能实现,可保大雍百年繁荣。
皇帝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虞爱卿,你家千金了不得啊。
虞父又惊又喜,连连谢恩。而站在一旁的太子萧景睿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霾。
寿宴后,虞清歌被单独召至御花园。等待她的不是皇帝,而是萧景珩。
你的图很惊人。他开门见山,那些水利工程的设计,连工部最资深的工匠都想不出来。
虞清歌微笑：殿下过奖了。不过是些奇技淫巧。
奇技淫巧萧景珩轻笑,能增产三成的灌溉方法,能预防洪水的堤坝设计,这些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虞清歌,你到底是什么人
虞清歌望进他的眼睛：一个想改变命运的人。殿下,我们的合作还算数吗
萧景珩沉默片刻,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看看这个。
虞清歌展开竹简,发现是边境军报的抄本。上面显示北疆异动频繁,而太子一党却压下了这份军报。
太子想借边境战事打击主战派,巩固自己的势力。萧景珩淡淡道,但他不知道的是,北疆这次集结了十万大军。
虞清歌心头一震。前世的这场战争,因为朝廷应对迟缓,导致三座边城沦陷,死伤无数。
殿下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派人送信给边关守将,提醒他们加强防备。萧景珩咳嗽两声,但要想彻底解决,还需要朝堂上的配合。
虞清歌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会说服父亲在朝会上提出增兵建议。虞家在军中的影响力还在,应该能争取到一些支持。
萧景珩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太子昨天派人调查你了。
虞清歌并不意外：他起疑了
不只是起疑。萧景珩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似乎在怀疑你是'重生者'。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虞清歌头上：怎么可能
东宫有个幕僚,精通玄门异术。萧景珩压低声音,他似乎向太子提出过'魂魄转生'的说法。
虞清歌背后渗出冷汗。她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有人能猜到真相。
不必担心。萧景珩忽然伸手,轻轻拭去她额角的汗珠,我已经处理掉了那个幕僚。
这个亲密的动作让虞清歌愣住了。萧景珩似乎也意识到失态,迅速收回手,又恢复了那副病弱的样子。
多谢殿下。虞清歌真诚地说。
不必言谢。萧景珩转身望向远处的宫灯,我们是盟友,不是吗
虞清歌注视着他瘦削的背影,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萧景珩不是短命之相,他们之间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但很快,她掐灭了这个想法。这一世,她只为复仇和保全家族而来。情爱之事,早已在前世那杯毒酒下肚时,随着虞家满门的鲜血一起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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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秘密
皇后寿辰过后三日,虞清歌收到萧景珩的密信,约她在城西一处偏僻的茶楼相见。
小姐,这地方太偏了,不安全。青竹担忧地看着眼前破旧的茶楼招牌。
虞清歌摇摇头：你在马车里等我,若一个时辰后我未出来,立刻回府通知父亲。
茶楼内光线昏暗,只有零星几位客人。虞清歌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在最里面的雅间门前停下。
小姐请进,主子已等候多时。小二恭敬地推开门。
雅间内,萧景珩背对门口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如松,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病弱之态。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脸上戴着一张银质面具。
殿下这是虞清歌疑惑地看着他的装扮。
以防隔墙有耳。萧景珩的声音比平日低沉,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边境急报,北疆大军已攻破第一道防线。
虞清歌心头一紧：比预计的早了半个月。
太子扣下了求援信,想等局势恶化再出手,以此打击主战派。萧景珩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地图铺在桌上,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虞清歌凑近查看地图,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这香气很特别,不像是治病用的,倒像是...掩盖什么气味的。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萧景珩。今日的他行动利落,声音中气十足,连咳嗽都没有一声。这与平日宫中那个三步一喘的七皇子判若两人。
殿下今日气色不错。她试探道。
萧景珩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用了些提神的药。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异响。萧景珩眼神骤变,猛地将虞清歌拉到身后：小心！
三支弩箭破窗而入,深深钉入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萧景珩一把扯下面具,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动作快如闪电。
待在这里别动！他低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掠出窗外。
虞清歌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那个传说中走几步路就要咳血的病秧子七皇子,此刻竟如武林高手般矫健！
窗外传来打斗声,片刻后归于平静。萧景珩从窗口跃回,衣衫不染纤尘,只有剑尖滴落的鲜血证明刚才发生了什么。
太子的人。他简短地说,我们得立刻离开。
虞清歌却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殿下不解释一下吗
萧景珩与她对视片刻,忽然笑了：如你所见,我没那么病弱。
是装的一直都是
十岁开始。萧景珩收起软剑,宫中想让我死的人太多,病弱是最好的保护色。
虞清歌脑中思绪飞转。前世她对萧景珩了解不多,只知道他英年早逝。但如果他的病是装的,那么...
二十五岁早逝的预言
也是假的。萧景珩走近一步,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虞小姐。我们的盟约是否还作数
虞清歌仰头看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男人。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如深潭般幽暗,嘴角带着一丝危险的弧度,哪有半分病弱皇子的模样
作数。她听见自己说,但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第七章
交心
回府的马车上,虞清歌心绪难平。萧景珩的伪装太过完美,连前世的她都被骗过了。这意味着什么前世他真的是病逝吗还是...
小姐,您脸色很差。青竹递上一杯热茶,出什么事了
虞清歌摇摇头：没事。青竹,你听说过七皇子会武功吗
青竹瞪大眼睛：七殿下他不是连走路都要人搀扶吗
看来萧景珩的伪装确实天衣无缝。虞清歌抿了口茶,想起他最后说的话：三日后子时,我会来你闺房详谈。
一个健康且武功高强的萧景珩,远比病弱的七皇子危险得多。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这样的盟友,才真正有实力与太子抗衡。
三日后,虞清歌刻意支开了守夜的丫鬟,独自在房中等待。子时刚到,窗棂轻响,萧景珩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入室内。
他今夜一身夜行衣,更显得身形修长挺拔。没了病弱的伪装,他的气场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
边境情况如何虞清歌直奔主题。
暂时稳住了。萧景珩在桌边坐下,动作优雅而有力,我的人截获了太子的密信,他打算借北疆战事陷害你父亲通敌。
虞清歌倒吸一口冷气。前世的悲剧正是从类似的诬陷开始的。
必须阻止他！
已经在处理了。萧景珩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我仿造的太子笔迹,内容是他与北疆勾结的证据。明天会有人'意外'发现这封信。
虞清歌接过信细看,不得不佩服萧景珩的手段：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殿下好计谋。
叫我景珩吧,既然我们已经共享秘密。他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清歌,你恨太子,是吗
这个亲密的称呼让虞清歌心头一颤。她沉默片刻,决定部分坦白：我梦见...他害死了虞家满门。
萧景珩深深看着她：不只是梦,对吗
虞清歌猛地抬头,对上他洞察一切的目光。
我不在乎你从哪里知道那些未来之事。萧景珩轻声道,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站在同一边。
烛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虞清歌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实的萧景珩——没有伪装,没有面具。
为什么选我她忍不住问,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找更强大的盟友。
萧景珩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一缕落发：因为只有你,看穿了我的伪装。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室内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虞清歌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还有,萧景珩的声音低沉如耳语,只有你敢对我说'因为殿下活不长'这种话。
虞清歌耳根发热：我当时...
很聪明。萧景珩忽然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记住,明天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他如来时一般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淡淡的松木香气和心跳加速的虞清歌。
第八章
风波
翌日早朝,果然爆出惊天消息——有人在太子书房暗格中发现了与北疆往来的密信。太子矢口否认,声称有人栽赃,朝堂上一片哗然。
父亲,太子现在一定在追查泄密者。虞清歌在书房找到虞父,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虞父神色凝重：清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最近你行为反常,今日朝堂之事...
父亲信我一次。虞清歌握住父亲的手,太子非良善之辈,虞家若想保全,必须另寻出路。
虞父长叹一声：你母亲去世得早,我总想护你周全,却不想你已长大到要为家族谋划的地步了。
父女谈话间,管家匆匆来报：老爷,太子府上来人,说太子妃邀请小姐明日过府赏花。
虞清歌与父亲对视一眼,心知肚明这是太子的试探。
回话,臣女必定准时赴约。
太子府赏花宴实为鸿门宴。虞清歌一进门就感受到无数视线落在身上,有探究的,有敌意的,还有...同情的
虞小姐来了。太子妃李氏笑容温婉,眼神却冰冷,听闻你与七皇弟交好
娘娘言重了。虞清歌行礼,不过是请教过几次棋艺。
是吗太子萧景睿突然出现,一身明黄蟒袍衬得他气度不凡,那七弟为何昨日在父皇面前极力推荐你参与编修《山河志》
虞清歌心头一跳。这事萧景珩没告诉她！
臣女不知。或许是七殿下觉得臣女对地理略知一二。
太子冷笑一声：虞小姐过谦了。你那幅千里江山图,连工部尚书都赞不绝口。他忽然逼近一步,压低声音,但我警告你,离老七远点。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虞清歌强忍后退的冲动：殿下多虑了,臣女对七殿下只有敬重之心。
最好如此。太子直起身,声音恢复正常,对了,下个月是母后寿辰,我向父皇提议由你负责筹备,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明晃晃的监视和控制。虞清歌垂首应是,心中却警铃大作。太子已经开始怀疑她和萧景珩的关系了。
回府路上,虞清歌的马车突然被拦下。一队侍卫包围了马车,称接到密报车中藏有违禁之物。
放肆！这是虞府千金的车驾！青竹厉声呵斥。
领头的侍卫冷笑：奉太子之命搜查所有可疑车辆,请小姐下车配合。
虞清歌心知这是太子的下马威,正要下车,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搜虞小姐的车驾。
萧景珩骑着一匹白马缓缓而来,依旧是一副病弱模样,脸色苍白得吓人,但气势却压得众侍卫不敢抬头。
七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皇兄那里,我自会解释。萧景珩咳嗽两声,现在,让开。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让出了一条路。
多谢殿下解围。虞清歌隔着车帘轻声道。
萧景珩驱马靠近车窗,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今晚老地方见,有要事相商。
马车重新启动,虞清歌靠在车壁上,心跳如鼓。刚才萧景珩出现的那一刻,她竟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太危险了。
第九章
心动
夜深人静,虞清歌再次支开丫鬟,独自等待。萧景珩准时出现,这次他恢复了真实的模样,行动敏捷,眼神锐利。
太子今日是在试探你。他一进门就说,他已经怀疑我们联手了。
虞清歌点点头：他还让我负责皇后寿宴,明显是要监视我。
不仅如此。萧景珩眉头紧锁,我收到密报,太子打算在寿宴上设计你失贞,然后逼你嫁给他的人。
虞清歌脸色煞白。前世的太子就是用类似手段控制了不少大臣之女。
我们必须先发制人。萧景珩突然握住她的手,清歌,嫁给我。
虞清歌震惊地瞪大眼睛：什么
不是真的婚姻。萧景珩快速解释,一个形式上的联盟。这样太子就无法用联姻控制你了。
虞清歌抽回手,心乱如麻。这个提议太突然了,而且...
殿下,你的伪装怎么办一个'病弱'的皇子突然娶亲,会引起怀疑。
萧景珩笑了：正好相反。一个将死之人想留个后,不是很合理吗
他说的有道理,但虞清歌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个决定太过重大,将彻底改变他们的关系。
我需要考虑...
没时间了。萧景珩罕见地显出一丝急切,太子三日后就会向皇上请旨赐婚,对象是他心腹的儿子。
虞清歌咬住下唇。前世的悲剧就是从联姻开始的,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好,我答应。但只是权宜之计。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当然。
两人开始密谋细节。萧景珩明日会病重,然后由御医诊断说他忧思过重,需要冲喜。虞家这边则由虞父出面,表示愿意结这门亲事。
还有一事。萧景珩临走前说,太子最近在查你的过去,似乎对你的'变化'很感兴趣。
虞清歌心头一紧。难道太子也怀疑她重生的事
我会小心的。
萧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清歌,无论你经历过什么,这一世我会护你周全。
这句承诺太过温柔,与他一贯冷静自持的形象不符。虞清歌愣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脸颊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火辣辣的。
第二日,宫中果然传出七皇子病危的消息。皇帝急召御医会诊,最终得出忧思成疾,宜早完婚的结论。
虞父被秘密召入宫中,回来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儿：清歌,你与七殿下...是真的吗
虞清歌不知如何回答。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盟友朋友还是...
父亲,七殿下是良配。她最终说道。
虞父长叹一声：也罢。陛下已经口头应允,只待择日下旨赐婚。只是...他担忧地看着女儿,七殿下身子如此虚弱,你将来...
虞清歌想起萧景珩真实的健康状态,差点笑出声。若父亲知道那个病弱的七皇子能一剑斩杀三名刺客,不知会作何感想。
当晚,萧景珩再次夜访,带来了最新消息。
太子暴跳如雷,但暂时无计可施。他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不过他已经派人盯紧了虞府,我们近期不宜再见面。
虞清歌点点头,忽然注意到他左手缠着绷带：你受伤了
萧景珩下意识地藏起手：小伤而已。
虞清歌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轻轻解开绷带。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横贯掌心,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这是'小伤'她声音发颤,连忙取来药箱为他重新包扎,发生了什么
萧景珩任由她处理伤口,轻声道：太子派了死士刺杀我,想阻止这门亲事。
虞清歌手指一颤：你...没事吧
死士们都死了。萧景珩语气平淡,却让她脊背发凉,清歌,嫁给我后,你会面临更多危险。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虞清歌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无论是因为复仇,还是因为...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已经悄然占据了她心中一角。
我从不反悔。她坚定地说。
萧景珩眼中似有星光闪烁。他缓缓低头,在她包扎好的手心上轻轻一吻：那么,未婚妻,期待我们的婚礼吧。
这个称呼让虞清歌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萧景珩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这场始于利益的联盟,正在变成她无法控制的样子。
第十章
博弈
赐婚圣旨三日后下达,朝野震动。谁也没想到皇帝会将虞家嫡女许配给一个将死之人。
七弟好福气啊。太子在东宫设宴庆贺,眼中却满是阴鸷,只是不知这福气能享多久。
萧景珩以一贯的病弱姿态出现,咳嗽连连：皇兄...咳咳...说笑了。臣弟不过是...咳咳...想留个后。
虞清歌坐在女眷席上,冷眼旁观这场虚伪的宴会。太子妃李氏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其他贵女则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虞小姐真是...勇敢。一位贵女假惺惺地说,嫁给七殿下这样的...
七殿下才学过人,温润如玉,是难得的良配。虞清歌微笑回应,能得陛下赐婚,是臣女的福气。
她的话引来一片窃窃私语。谁都知道七皇子命不久矣,这桩婚姻注定以悲剧收场。
宴会中途,虞清歌借口透气来到花园,却不料太子尾随而至。
虞清歌,你以为嫁给老七就安全了太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他护不住你的。
虞清歌试图挣脱：殿下请自重！
自重太子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老七装病多年,你真当没人发现
虞清歌心头巨震。太子竟然知道萧景珩的秘密
臣女不知殿下在说什么。七殿下体弱多病,人所共知...
够了！太子猛地将她拉近,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开老七,否则...
否则如何萧景珩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他缓步走来,脸色在月光下惨白如鬼,但眼神锐利如刀,皇兄要对我的未婚妻做什么
太子松开手,假笑道：不过是聊聊天罢了。七弟身子不好,怎么出来了
萧景珩咳嗽几声,虚弱地说：见清歌久未归席,担心她...咳咳...迷路。
虞清歌连忙上前搀扶他,感受到他衣袖下紧绷的肌肉。他在极力克制自己。
回府的马车上,虞清歌终于忍不住问：太子知道你的秘密
萧景珩神色凝重：他有所怀疑,但不确定。今日是在诈你。
我们的计划需要加快了。虞清歌忧心忡忡,太子不会善罢甘休。
萧景珩突然握住她的手：害怕吗
虞清歌摇头：前世我孤军奋战,最终满盘皆输。这一世有你在,我怕什么
这句话脱口而出,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清歌,这一世,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虞清歌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始于利益的联盟,已经变成了她无法割舍的羁绊。
而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开始期待这场假戏真做的婚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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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暗涌
婚期定在三月后的初八,据说是钦天监算出的良辰吉日。虞清歌站在虞府花园中,看着仆人们忙碌地准备嫁妆,心中五味杂陈。
小姐,七殿下派人送来了这个。青竹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走来,眼中带着掩不住的好奇。
虞清歌接过匣子,掀开盖子,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的手指猛地僵住了——匣中整齐排列着数十块上等龙脑香,正是她前世最爱的香料。
这不可能。今世的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喜好,就连贴身丫鬟青竹都不知道。萧景珩怎么会...
小姐您脸色怎么这么白青竹担忧地问。
虞清歌强自镇定：没事,只是...没想到七殿下如此体贴。她轻轻合上匣子,去告诉来人,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待青竹离开,虞清歌立刻回到闺房,锁上门,再次打开匣子。除了龙脑香,匣子底层还有一张字条：今夜子时,老地方见。景珩。
字迹工整有力,与萧景珩平日示人的病弱形象截然不同。虞清歌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龙脑香,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萧景珩知道些什么他为什么会送这个难道他...
夜幕降临,虞清歌辗转难眠。子时将至,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换上一身素色衣裙,静静等待。
窗棂轻响,萧景珩如约而至。今夜他一身玄色劲装,更显得身姿挺拔。月光下,他的轮廓如刀削般分明,眼中闪烁着虞清歌读不懂的情绪。
香料喜欢吗他开门见山。
虞清歌直视他的眼睛：殿下如何知道我喜欢龙脑香
萧景珩唇角微勾：猜的。
这不是可以猜中的事情。虞清歌逼近一步,殿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萧景珩深深看着她,忽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清歌。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虞清歌心跳加速,但她现在更需要答案：比如
比如你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懂得许多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比如你经历过一次惨痛的失败,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
虞清歌的呼吸变得急促：你...也是重生者
萧景珩摇头：不。但我确实知道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他顿了顿,清歌,你相信命运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虞清歌思索片刻：前世的我或许信,但这一世,我只信自己手中的力量。
萧景珩笑了,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他忽然正色,不过今夜我来,是有更重要的事相告。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太子已经怀疑我的身世,他派人去了北疆调查。
虞清歌展开信件,上面详细记录了太子心腹的行程——他们前往北疆寻找一位隐居的老御医。
这位御医知道什么
萧景珩的眼神变得幽深：知道我并非当今圣上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虞清歌头顶。她猛地抬头：什么
我是先帝遗孤。萧景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当年宫变,先帝遇害前将尚在襁褓中的我托付给现在的皇上,也就是我的'皇叔'抚养。
虞清歌脑中飞速运转。这意味着萧景珩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难怪皇帝对他格外宠爱,却又放任其他皇子打压他...
太子知道了
他有所怀疑,但还没确凿证据。萧景珩冷笑,不过如果让他找到那位老御医,一切就完了。
虞清歌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旦太子公开这个秘密,不仅萧景珩性命难保,连即将嫁给他的虞家也会被牵连。
必须阻止太子的人找到御医。
已经派人去了。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我担心太子还有其他线索。清歌,婚礼前这段时间会很危险,你务必小心。
虞清歌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个秘密如此重大...
萧景珩凝视着她,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因为从今往后,我的秘密就是你的秘密。无论是身世、伪装,还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对你的感情。
虞清歌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这个夜晚有太多震撼,她需要时间消化。
萧景珩似乎理解她的混乱,轻轻握住她的手：不必现在回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场婚姻对我而言,早已不只是一场交易。
说完,他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留下满室龙脑香的清冽气息和心乱如麻的虞清歌。
第十二章
交锋
接下来的日子,虞清歌明显感觉到自己被监视了。无论走到哪里,总有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跟随。太子显然没有放弃对她的调查。
小姐,这是今日第三份请帖了。青竹捧着一叠烫金帖子进来,太子妃邀您明日过府赏梅。
虞清歌冷笑：回复说我染了风寒,不便前往。
自从得知萧景珩的身世秘密后,她更加谨慎。太子一党的任何邀约都婉拒,只专心在府中备嫁。
老爷说,七殿下派人送来了聘礼,足足一百二十八抬呢！青竹兴奋地说,其中还有一尊半人高的红珊瑚,据说是南海贡品,价值连城！
虞清歌心不在焉地应着。自从那晚之后,萧景珩再没有亲自来过,只通过密信传递消息。北疆那边还没有最新进展,这种等待令人焦灼。
对了,小姐。青竹突然压低声音,府里最近来了几个新丫鬟,都是管家招的,但奴婢总觉得她们鬼鬼祟祟的,老是在您院子附近转悠。
虞清歌眼神一凛：指给我看。
借着巡视嫁妆的名义,虞清歌在府中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三个面生的丫鬟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她的院落。其中一人甚至试图接近她的书房。
去查查这些人的底细。虞清歌吩咐心腹侍卫,但要小心,别打草惊蛇。
当晚,密信传来。萧景珩的人在北疆截住了太子的心腹,但对方已经得到了部分信息。更糟的是,太子可能已经掌握了当年照顾萧景珩的乳母的下落。
乳母知道全部真相。萧景珩在信中写道,若太子找到她,我们都会陷入危险。婚礼可能需要提前。
虞清歌烧掉密信,沉思良久。前世的经验告诉她,被动防守只会重蹈覆辙。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翌日,她递牌子入宫求见皇后。作为准七皇子妃,这个请求很快得到批准。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虞清歌恭敬行礼。
皇后李氏和蔼地让她起身：快起来吧,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
寒暄过后,虞清歌故作犹豫地说：娘娘,臣女有一事相求...关于婚礼...
但说无妨。
臣女想将婚礼提前。虞清歌眼中泛起泪光,七殿下近日身子越发不好了,御医说...说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臣女想...想早日过门,或许能冲冲喜...
皇后果然动容：这孩子...本宫早该想到的。她拍拍虞清歌的手,你放心,本宫这就去请皇上示下,将婚期提前。
离开皇宫时,虞清歌注意到有太监鬼鬼祟祟地尾随她。太子的眼线果然无处不在。
三日后,圣旨下,婚期提前至半月后的腊月初一。整个虞府顿时忙碌起来,嫁妆、礼服都要加紧准备。
小姐,您真的要嫁过去吗青竹一边整理首饰一边忧心忡忡地问,七殿下他...万一...
虞清歌微笑：放心吧,七殿下会好起来的。这句话不仅是安慰青竹,也是她自己的期望。
婚期临近,虞清歌越发谨慎。她发现府中的眼线增加了,甚至有人试图在她的嫁衣上做手脚——好在被青竹及时发现。
是迷香。萧景珩派来的暗卫检查后告知,穿上这件衣服,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昏迷不醒。
虞清歌冷笑。太子这是打算在婚礼上让她出丑,甚至...更糟。
换一件备用嫁衣。她吩咐道,这件事不要声张。
婚礼前夜,按照习俗,新郎新娘不得见面。但萧景珩还是冒险来了,带着一身寒气。
都安排好了。他简短地说,明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虞清歌点点头：乳母找到了吗
萧景珩脸色阴沉：找到了,但晚了一步。太子的人已经接触过她。
这意味着太子很可能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明日的大婚,注定不会平静。
后悔吗萧景珩突然问,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虞清歌摇头,直视他的眼睛：我说过,我从不反悔。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柔软。他轻轻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明日之后,无论生死,我们都不会分开。
这个承诺太过沉重,虞清歌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她伸手握住萧景珩的手：我信你。
第十三章
婚礼
腊月初一,天还没亮,虞清歌就被丫鬟们叫醒,开始梳妆打扮。嫁衣是连夜赶制的新品,大红锦缎上金线绣着凤凰于飞的图案,华贵非常。
小姐真美。青竹为她戴上凤冠,声音有些哽咽,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样。
虞清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眉间一点朱砂更添艳色。这就是新娘的模样吗前世的她,至死都没能穿上嫁衣。
七殿下派来的轿子已经到了。管家在门外禀报。
按照皇室礼仪,新娘需先入宫拜见皇帝皇后,再行婚礼。虞清歌披上红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缓步走出闺房。
虞府中门大开,门外停着十六人抬的鎏金大轿,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虞清歌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上轿,心中却绷紧了一根弦——今日必将有一场恶战。
轿子入宫,停在了太和殿前。虞清歌被引入殿内,向高座上的皇帝皇后行大礼。
平身。皇帝的声音透着疲惫,老七身子不适,稍后才能过来。你先去偏殿休息吧。
虞清歌心中一紧。萧景珩出事了按照计划,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殿外等候才对。
偏殿内,虞清歌悄悄掀起盖头一角,打量四周。殿内只有两名宫女侍立,看似平常,但她敏锐地注意到其中一人腰间的玉佩——那是太子府的标志。
我想更衣。虞清歌突然说。
宫女领她到后殿净房。确认四下无人后,虞清歌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张小纸条——是上轿前萧景珩的暗卫塞给她的。
景珩被太子设计困在紫宸殿,计划有变,务必小心。
虞清歌烧掉纸条,心中飞快盘算。太子这是要分开他们,各个击破。她必须想办法与萧景珩会合。
回到偏殿,虞清歌故作头晕：我有些不适,能否请御医来看看
宫女面露难色：这...今日大婚,恐怕...
去请。虞清歌坚持道,若是耽误了吉时,你们担待得起吗
宫女只得去传话。不多时,一位年迈的御医来了。虞清歌一眼认出这是萧景珩的人——前世曾为虞家看过诊的刘御医。
娘娘气血不足,需服一剂安神汤。刘御医煞有介事地诊脉后说,老朽这就去配药。
虞清歌明白这是传信的机会,悄悄将一枚玉佩塞给他：有劳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殿外隐约传来喧哗声,似乎发生了什么骚动。虞清歌握紧了袖中的匕首——萧景珩给她的防身之物。
突然,殿门被猛地推开。萧景珩一身大红喜服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清歌,快走！他声音嘶哑,太子要当众揭发我的身世,你必须立刻离开！
虞清歌掀开盖头,毫不犹豫地奔向他：我不会丢下你！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震动,随即拉住她的手：那就跟我来。
两人穿过曲折的宫道,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景珩虽然病弱,但此刻却跑得飞快,显然已经顾不上伪装了。
去哪里虞清歌气喘吁吁地问。
太和殿。萧景珩咬牙道,既然逃不掉,那就正面迎战。
太和殿前,文武百官已经齐聚。太子站在高阶之上,面带胜利的微笑。皇帝面色铁青地坐在龙椅上,皇后则一脸担忧。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太子高声说道,关于七弟的真实身份！
萧景珩拉着虞清歌大步走入殿中：皇兄何必如此着急臣弟的婚礼还没完成呢。
百官哗然。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个传说中走几步路就要咳血的七皇子,此刻虽然脸色苍白,但行动如常,哪有半分病态
老七,你的病...皇帝震惊地问。
萧景珩跪下行礼：儿臣欺君,罪该万死。但儿臣有不得已的苦衷。
太子冷笑：苦衷你的苦衷就是你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而是先帝遗孤！你伪装病弱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取皇位！
殿中一片死寂。这个指控太过惊人,连皇帝都瞪大了眼睛。
荒谬！皇后突然起身,太子,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儿臣有证据！太子拍拍手,一名老妇人被带了上来,这是当年的乳母,她可以证明一切！
老妇人颤巍巍地跪下：老奴...老奴...
萧景珩面如死灰。虞清歌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这一刻,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绝境。
陛下！虞清歌突然上前一步,臣女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反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虞清歌身上。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站出来。
虞小姐,这是皇室家务,与你无关。太子厉声喝道。